我,来自一千年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颜竹佳
直到一只骨骼纤细的手伸到了面前,干净利落,不带一丝犹豫。
看着那自光芒中伸到他面前的手,莫里斯心中突然迸发出一种感觉,这只手可以将他带到面前的那片光明之中,也可以将他拉出这内心深陷的泥沼。
内心甚至是有些迫不及待的,但是僵硬的身体却做出缓慢的动作。莫里斯缓缓的将手伸出去想要握住那只手,却在看到自己手上残留的没有来得及清洗干净的血污时,陡然的停了下来。
想起了自己现在的样子,终于回过神来的莫里斯,脸上露出一个有些拘谨而僵硬的笑容,“手很脏……”
而还没等他将手收回,面前的那只手却抢先一步向前攥住了他的手。
林笺的手有些凉,却带着不容躲避不容质疑的坚定。那么紧,让他因为长时间使用战斧而裂开了虎口的手掌有些刺痛。他蓦地瞪大了琥珀色的眸子,看着面前的林笺,听到她说……
“跟我走吧。”
她的声音并不如那双手那般强势,仿佛只是聊天时的随口一说。但是,透过那双认真的眸子,莫里斯能感觉出来她的真挚。
面前的林笺突然跟记忆中的林笺重叠了起来。那个时候,还是军校新生的她面对着他说:“你给我听着!我,不会输给任何人,不管是谁!”
也是这样听起来不那么有气势,但是那其中迸发出来的,能够涵盖容纳一切的睥睨之势,给当初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还不到两年的时间,当初那个在重力模拟场教室汗如雨下跑步的少女已经变成了站在身前,肩带弯月星剑的将军,微笑着向他伸出手说“跟我走吧”。
真是太诱惑了……那样的光芒,那样的期待,那样的女子!
“是!”轻轻抽回被林笺握住的手,莫里斯抬手向她敬礼,嘴角露出了他久违了的标志笑容,那样意气风发的笑容。虽然这笑容只是一闪而过,但是林笺依旧将之捕捉到了。
“去清理一下,然后我们就出发!”林笺点点头,看了看手腕上的通讯器,“一小时后,最后一班回阿斯切特的航天机将会出发。”
“马上!”伸手按在房门边上的手掌密码锁屏幕上,宿舍门立刻打开,莫里斯一把扯开了身上那身沾满血污的作训服,在露出光(裸)上身的同时又想起林笺还在身后。不管是在一位将军面前还是在一位女士面前,这样衣衫不整都不是什么好事,莫里斯转头看向林笺,尴尬的笑了笑,随即一头冲进卫生间。
林笺并未踏进莫里斯的宿舍,而是依旧在门外等待着。刚才莫里斯脱下作训服后,身上那大大小小的伤痕让她一惊。有些已经暗淡成为疤痕,有些还崭新的翻着血丝。林笺摇了摇头,这一年来,他也吃了不少苦。
不过十分钟的时间,莫里斯便已经清洗干净并穿戴整齐的从宿舍中走了出来。除了一个不大背包,再无他物,竟有种孑然一身的感觉。林笺瞥了一眼他,陆战队铁灰色的军装常服穿在他身上,虽然少了穿着作训服时的强壮感,但是更添了几分制服下的硬朗之气。
只是依旧有点碍眼的东西。伸手将他军装上臂处卫戍部队的标志牌扯了下来,顺手扔进还没来得及关闭的房门之中。
“走吧。”做完这一切,林笺这才转身朝着来路走去。
乘坐飞车到达十二星航天港的时候,舰队司令官专属的航天机已经在机港发动待命了。星系内的航行不需要也不允许使用亚空间跳跃。所以星系内的航行有时候比起两个相邻星系间的航行所用的时间更加的久。
从第十二星到首都星需要乘坐舰船航行七个小时。
从卫戍部队的宿舍区到乘坐飞车前往航天港,再到乘坐航天机踏上舰船,这一路上,两人都感觉到了对方身上发生的改变。
乘坐舰船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的八点,林笺直接将人带到了餐厅,在十二星她了解了一下今天莫里斯的行程,上午就去出任务了,想必午饭也比较粗糙的解决,晚饭那就更别说了。
坐在餐桌的对面,隔着面前热茶升腾起的淡淡白雾,林笺看着吃着晚饭的莫里斯。他额前的刘海有些长了,低头吃饭的时候便会散落下来,有些卷曲蓬松,挡住了额前的那道伤疤。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呢?林笺托着下巴有些出神,这几日她同样也是连日的忙碌,难得有这样一个时刻,餐厅中安静无声,鼻端围绕着淡淡茶香。
腹部的伤口在放松下来的时候又开始隐隐作痛,因为这段时间的忙碌,这种贯穿伤口总是不能得到很好的愈合。林笺托着下巴,微微的蜷了蜷身体,想要将这波疼痛感忍过去。
温热的大手覆盖到额头上,让因为沁出冷汗而冰凉的额头感觉到干燥温暖。林笺睁开眼,看到蹲在她身边的莫里斯,琥珀色眼睛中满是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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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首都星阿斯切特星时,阿斯切特的天空还有些暗淡,天空仍旧没有完全亮起。金恩已经在军港等待了,在见到林笺和莫里斯后,年轻的已经升为少尉的副官在向两位上官敬礼后快速的为两人拉开配车的车门。
“直接去驻地吗?阁下!”坐在驾驶位置的金恩请示。
“对。”休息了一晚,林笺的状态恢复了不少,已经完全看不出昨晚的样子。在回答完金恩的问题后,她又转头看向莫里斯,“你今天就上任。这段时间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在军部的招募中抢人。现在各个舰队都很缺人,军部的征兵已经开始了,我们也得去抢一抢,不然留给我们的就只剩下些被挑剩的了。具体流程你去问一下布兰特,他会带你走一遍过程。有什么需要也可以找他。当然,找我也可以。”
“我有上司吗?”莫里斯问道,看到林笺疑问的目光,补充了一句,“我是说直接上司。”
“没有。”林笺很直接而且很肯定的回答,“我把你带回来,不是因为你出色的个人能力,而是希望你能打造出一支队伍。所以,在第八舰队装甲掷弹兵团,你就是最高官员。”
是的,这个人从来就是从你的能力出发,她欣赏的永远是你的能力而不是其他。莫里斯点点头,将心中那仅有的一丝失望牢牢压制住在内心的最深处。
我,来自一千年前 152番外:公爵日记(上)
彼时我还是个少年。
第一次见到玛兰锡耶德大公——海因里希冯依涅兹斯塔殿下,是在一个宴会上。帝国历三零四年在宫廷北苑碧波红枫苑举行的宴会。那是个十分盛大的宴会,甚至连帝国内所有公国的领主公爵都来参加,因为这是为了庆祝如今的皇帝约瑟夫七世成为皇太子而举办的宴会。
在一个月前刚刚继承了公爵爵位的我自然也要代表德博西安家族出席,并对帝国下一任的继任者表示效忠。虽然那个时候我只不过刚满十六岁,但是我那个因为贪色而早逝的糊涂父亲在临死前的几个月却突然的明白起来,将公爵的爵位传给了我——他唯一能摆在明面上的儿子。
我那几个“哥哥”为此十分的恼怒,我知道,他们恨不得弄死我。不过可惜的是,我也不是那么轻易就会被他们欺负的软弱家伙。虽然外面的人都说我是个孤僻暴戾的让人讨厌的小鬼,但是我不在乎。权利已经抓在我手中了,如何去运用,如何去对待那些让人生厌的出生肮脏的“杂种”,那都是我的事情,别人有什么权利指指点点。
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手里的权利!
这不是我一人的想法,这个世界这个帝国就是如此。
抬眼环顾这个宴会上衣着华丽光鲜的每一个人,不管男女,脸上都带着状似和善有礼的笑容,其实在不被人所见的暗地里,又有多少肮脏的不能被人所知的罪恶呢?至少我不止一次在别馆的窗户边看到过我的“邻居”美娜尼德男爵夫人,在深夜里打开大门迎接此时正站在自己妻子身边笑脸交谈的朱利安达伯爵。
我端着茶杯站在红枫苑的花园中,看戏似的看着那些端庄优雅的贵夫人们时不时的与她们的情人进行一下眼神交流。在看到欧兰达伯爵夫人在与一个年轻的近卫军上尉交换眼神却差点被她丈夫发现后慌乱的表情时,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几乎笑出了眼泪。
只可惜,也算是乐极生悲吧。在我端着茶杯转身的时候,却与一个快步走来的身影撞在了一起。来自织女星系所产的珍贵红茶一整杯全部浇在了我的胸前,将我的礼服染上了一大片深红色的茶渍。那还有些烫的茶水葬送了我今天好不容易从那些人身上积攒起来的好心情,愤怒的情绪直接冲到心头,我一把将那个撞在我身上的家伙推开。
一连串的尖叫声响了起来,我这时才看清楚,我这一推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撞到我的是个年轻女人,她衣着暴露,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初春冰冷的空气中。因为我的一推,她撞到了一位侯爵夫人。很不巧的是,那位侯爵夫人手里端着一杯白兰地。而此时,她典雅昂贵的浅白色长裙上此时已经是一片狼藉。
那个撞到我又撞到侯爵夫人的家伙是个年轻的女人,在伏身摔倒在地后,她松垮的披肩落了下来,露出后背大片雪白的肌肤,以及一对漂亮的蝴蝶骨。真是个瘦弱的女人,我讨厌这种看起来瘦的只剩骨头的女人,正打算去换件衣服。却看到那回转过来的脸上一对浓绿色的眸子。因为染上了愤怒的火焰而显得愈发的灵动。
看她暴露的衣着就明白,这是今日宴会上的歌姬。一个贫贱女人竟然敢对我横眉怒对!她面对我的愤怒表情是对于我的极大侮辱。四周开始嘈杂起来,充斥着窃窃私语,我不用去看就知道那些人在小声议论些什么,话题的中心含义必然是“德博西安家的小鬼,就连一个歌女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她银白色的长发飞扬在还有些冰冷的春风里,那种骨子里的倔强灼伤了我内心深处极力想要培养起来的优越感。所以我立刻上前,狠狠的抓起她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可能是因为疼痛,她浓绿色的眼眸中立刻覆盖上了一层薄雾,但是她倔强的不肯将其汇集成泪水,而是反抗着抓住了我的胳膊,将脸贴近我的胳膊,一口咬住了我的手。
我相信周围所有的人都在暗中耻笑我,因为在她咬住我的手时,我大喊了一声。
但是当时我已经被愤怒冲昏了脑袋,竟然跟她厮打了起来。现在想想,也许当初她会如此匆匆闯进贵族们所在的庭院是因为受到了某种对待。而她的愤怒可能也并不是因为我,而我只是受到了波及。
反正当时一片混乱,我就像一个女人一样跟她厮打了起来。我压抑许久的愤怒也在这个时候终于完全的爆发。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其实很擅长打架,果然是贫民区出来的野丫头,你根本无法想象贵族家的女孩或者正经人家的女孩会像她这样如同疯了一般的做出攻击的举动。
周围充斥着贵妇们的尖叫声以及某些恶意的笑声,直到有两人把我跟这个女人强行分开。
而这两人的出现也让周围嘈杂的环境安静了许多,
我想我当时一定非常狼狈,以至于那个将女人拉开的男人在看到我的样子后“哧”的笑了出来。这让刚刚有些稳下心神的我更加愤怒。我努力的想要挣脱来自于身后的牵制,但是却无法挣脱身后强有力的双手。
周围渐渐开始安静下来,我扭头看向身后,愤怒的大喊:“放开我!我要让这个低贱的女人明白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你怎么就能确定她是个低贱的人?”身后那人却出声问道。虽然明显到在场所有人都能一眼看出那个女人的社会地位,但是我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看她暴露的衣着,贵族年轻的女孩哪会穿成这个样子。海因里希殿下!”
在我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时候,那位被溅了一身酒汁的侯爵夫人却开口了。虽然她看似是在帮我说话,但是我知道她只是在嫉妒那个女孩的美貌而已。因为此时她看向那个女孩的脸时,目光中似乎能喷出火一样。
不过此时引起我注意的并不是那位侯爵夫人,而是她对于牵制住我的那个人的称呼。海因里希殿下……就我所知,在宫廷内能被称呼为殿下并且名叫海因里希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皇帝陛下最年幼的弟弟,现在的玛兰希耶德大公——海因里希冯伊涅兹斯塔。
“纳德尼娅侯爵夫人……”
大公殿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那个被牵制着却依旧挣扎的女人出口打断,她不再去理会被牵制住的双臂,而是昂着头看着那位看着她一脸嫌恶的侯爵夫人,“因为我的穿着就给我下定义吗,夫人?我穿着暴露不过是为了生存,是因为像你丈夫这样的贵族男人们喜欢看着来自贫民区的女孩穿成这样,我想如果什么都不穿,他们会更加喜欢。但是,你们呢?你们衣着华丽光鲜,所谓不过是虚荣和**而已。”
之前的争斗让她的披肩滑落在地,此时她穿着暴露着前胸的短裙在春季的冷风里瑟瑟发抖,却倔强的挺直了脊背,那浓绿色的眸子此时如同沾染了火焰的余烬一般。虽然浓烈却如同风中之烛一般危险而脆弱。
“我想你需要休息一下。”大公殿下再次出声,及时制止住了侯爵夫人即将歇斯底里的忿怒,同时放开了牵制住我的手,“法兰克!”
那个名叫法兰克的男子点了点头,放开了牵制那女孩的手,从地上为她捡起了披肩,并且为她披在肩头。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也许在贵族圈子里这只不过是一件小小的可以在茶余饭后借以打发时间的话题。
但是这个场景却在我以后的人生中不时的回荡在我的脑海中。
海因里希冯依涅兹斯塔是个身材颀长的伟岸男子,这与我恰好相反。不过鉴于我那时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所以这种男人间的差距还可以让我忍受。
在结束了这场闹剧之后,这位大公殿下将我带离了红枫苑内的花园。因为我的衣衫同样被搞得杂乱不堪。他吩咐宫廷内侍帮我找了一件尺寸合适的外套让我换上。而在我依旧忿忿不平的时候,他并没有表现出皇室成员那种骨子里特有的不耐和烦躁,而是笑着与蒂玛达特公爵法兰克曼谢尔冯蒂玛达特说道:“还是个孩子呐。”
这句话让我感觉有些羞愧,被等级制度深刻印染的灵魂让我不会对于上位者的类似于谐谑的话而感到生气,尤其是面对这样一位身份高贵的绅士。我不吭声的换上了干净的外套,没有反驳他的话。
这就是我跟大公殿下以及蒂玛达特公爵的初次见面。
在帝都的贵族圈内,我并不是个受欢迎的人物。一是因为我少年高位,在贵族少年中我的爵位相比起他们的父兄还要尊贵一些。原因之二就是我的孤僻性格以及暴戾的性情。不过,玛兰锡耶德大公却并未像其他贵族一般排斥我。在停留首都星的那段时间里,他经常邀请我一起参加一些室外的活动。比如说一起去西山骑马,一起参加飞行球比赛。说到飞行球比赛,不得不说,他跟蒂玛达特公爵之间的配合真是天衣无缝,经常会将那些眼高于顶的宫廷侍卫所组成的球队打得落花流水。不过,自从我也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之中后,显然因为我这个拖后腿的,他们的战绩开始大幅度的下滑。
不过,不管是大公殿下还是蒂玛达特公爵,他们似乎都并不在意比赛的输赢。而且让我很难理解的是,为什么他们能那么自若的跟那些宫廷侍卫相处。要知道,那些宫廷侍卫都是一些低阶的贵族,但是因为身处宫廷内阁,所以各个都有些让人反感的骄傲。这份疑惑压在我的心中很久,再加上初次见面时,大公殿下对待那个女人的态度,这都让我感到特别的不可思议。犹豫了很久,我也没有询问大公殿下,倒是蒂玛达特公爵看到我经常闷闷不乐的样子后询问了我。在了解到我的想法后,他并没有惊讶,只是耸了耸肩回答我:“海因里希那个家伙啊,从来都没有身为大公的自觉,在首都星还收敛很多呢。在他的领地玛兰锡耶德星系那里,他还经常跟庄园里的工人一起工作。”
“庄园里的工作还需要领主去做吗?”蒂玛达特公爵的话让我大吃一惊,庄园的工作我不了解,我的领地中的这些事物都交给了管家去办,不过我也稍微的知道一些,庄园那里的那种繁重工作大多数都是由机器人来做,一般的工人都不会去亲自动手,作为领地的领主怎么会亲自去工作?
“那个家伙说,很多事情只有自己身亲去体验才会明白其中的辛苦还有乐趣。”蒂玛达特公爵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虽然语调无奈且不赞同,但是他的表情却满不是这么一回事,“他觉得跟那些普通而认真的人呆在一起,比让他身处宫廷更加让人开心。十年前我刚认识他的时候,我也不明白他的想法,但是当时还只是个少年的他跟我说了一句话,让我记忆深刻。他就是一个那样悠然自得的人,从不为名利欢呼,亦从不为别人的目光而左右。说实话,有时我还挺羡慕他。”
高贵存在于灵魂之中而非存在于血脉。这就是让蒂玛达特公爵记忆深刻的话,同时,也有些打翻我长久以来的信念。
大公殿下并没有在首都星系呆很久,皇太子已经确立,皇帝陛下开始为他筑立一套班底。并且开始委任他一些重要的国务工作。不过,那位皇帝陛下一开始委任的朝臣埃斯珀西托伯爵似乎并不能担起此重任,在办了几件蠢事后,明显的有些败坏了皇太子殿下的名声。鉴于此种情况,皇帝陛下将大公殿下再次从领地召回并委任他为皇太子殿下的总事务官代表。
而他作为总事务官代表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解决来自于枫树星系的动乱。枫树星系虽然滨临织女星系和仙德瑞拉星系这两个物产富庶的星系,但是却与之相差甚远。其主行星枫树星因为盛产一种蓝色大叶的枫树而被命名,但是很不幸的是,这个星系的行星土壤不适合绝大多数农作物的生长。人们的食物来源绝大多数来自于人工培育基地,所以食物对于这个星系的人来说相当的昂贵。枫树星系所盛产的蓝枫树是他们仅有的几种物产之一,那美丽的蓝色树叶可以提取出一种漂亮的染料,白色的织缎在浸染上这种染料后,会呈现出一种浓重深蓝上而又涌动银色波纹的色泽。这种有着生命质感的色彩是现代化学科技所无法达到的,这也是首都星系的贵妇人十分喜爱这种布料制成的衣裙的一个重要原因。不过我认为,她们之所以喜爱这种色泽,并不是因为她们对于色彩的鉴赏力或者说对生命神秘感的猎奇追求,而仅仅是因为这种布料价格十分的昂贵而且相当容易辨认,这让穿着这种衣裙的女人会得到更多羡慕的目光。仅此而已。
叛乱的起因便是当时任枫树星系的事务官梅达埃尔伯爵在年初颁布的一条枫树星系法规。他将枫树星系几个行星上最大的蓝枫林划归为宫廷所有,开始集中进行管理与采集。梅达埃尔伯爵在出任枫树星系事务官后并没有什么政绩,甚至星系居民的生活水平还下降了一些。皇帝陛下任命皇太子的第一项任务就是对各星系事务官进行一次全面的考核,而这让梅达埃尔伯爵有些寝食难安。
我,来自一千年前 153番外:公爵日记(下)
动乱爆发的相当迅速,那些因为贫困而不得不住在枫树星系依靠单薄的收入而聊以糊口的居民,团团的将事务官府围住,大声要求事务官撤销这一条法规。而事务官梅达埃尔伯爵也许是渡过了太久的太平日子,丝毫不将这次帝国最底层的贫民放在眼中,凭借着事务官府的防御措施以及当地的警备队,梅达埃尔伯爵给出了非常强硬的回答。
而这强硬的回答也激起了暴民们更大的反抗。他们与当地的警备队大打出手,发动了波及整个星系的□。警备队单薄的力量在这如同巨浪般的声势面前显得那么弱小,在全面动乱的第一天起警备队司令部就被蜂拥而来的暴民所攻破。驻留舰队的战舰还未来得及升空便被控制住,而驻留舰队的司令官被激动的暴民们使用棍棒这种被淘汰了几千年的武器打成肉酱。而梅达埃尔伯爵本人则是连夜乘坐航天机离开地面依靠着停泊在空港中的舰船逃回到了首都星系。虽然这起暴动事件他需要负起主要责任,但是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依旧凭借他那三寸之舌试图蒙蔽皇帝陛下,将这起暴动的规模无限的缩小。
当时正值帝国与民盟关系紧张时期,被战事搞得焦头烂额之际,皇帝陛下并未深究这样一个贫瘠星系所发生的动乱,而将这件事交给皇太子及其总事务官处理。
当皇帝陛下将视线从前方的战事转回到国内后,枫树星系的事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皇太子殿下虽然被委任处理此事,但是由于其本身并不具有真正的权力,所以在面对皇帝陛下任命的总事务官使用的那些卑劣手段,这位当时同样年轻的皇太子殿下选择了沉默。
而这个时候,动乱已经波及到了紧邻枫树星系的仙德瑞拉星系。
仙德瑞拉星系是距离首都星系最近的大型星系之一,其治安直接影响到首都星系。两个星系的驻留舰队都被暴民控制,也许再过几日他们便会直接以舰队战的方式面对首都星系。在这种情况下,皇帝陛下任命玛兰锡耶德大公殿下出任皇太子殿下的新事务官代表,代表皇太子殿下出面处理此事。
仅仅用了不到七天的时间,大公殿下便完美的解决了这次的动乱事件。他在接到任务的第一时间便乘坐舰船抵达了动乱的源头,枫树星系的第一星,将宫廷新的敕令颁布下去。
我有幸将殿下这一次枫树星系之行全部目睹,因为在殿下出发之前,我请求他带上我。我当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要这样做,现在回想开来,也许我当时依旧对于蒂玛达特公爵对我所说的那番话心有怀疑,同时对于大公殿下的想法并不认同,或许还抱着想看看好戏并且以实际结局来劝解殿下放弃他那种慈悲想法的野心。我始终认为,慈悲都是虚假,即便是真如爱神般慈悯,也不需要浪费在那些贫民身上。
虽然我当时年纪只有十五岁,但是在十二岁起我已经进入到帝国的幼年军校学习,今年我就会进入德拉坎得星舰学院战略指挥系学习,所以我对于舰队作战的事情更加的有兴趣。所以在率领舰队抵达枫树星系的路途上,我极力想要劝解大公殿下直接使用舰队战力评定此次的叛乱。但是同行的蒂玛达特公爵却认为殿下并不会这样做。即便此次枫树之行十分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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