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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雄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对面千里
美国国务卿赫尔公开发表谈话,谴责部分国家无视国际公约;日本外相广田弘毅在内阁长官谈话中对此表示不满,这是日美双方自1937年8月以来,第二次以为中国问题相互攻击。
许鸣当然不知道这些,他前脚刚离开马山阵地,通信兵就来报告,日军在小横山左侧的谷地防线使用了装甲部队。
“战况如何,弟兄们伤亡呢?”
“外壕已经失守,一个连的弟兄们伤亡了一半。”
许鸣点了点头,他没有下达任何作战命令,他从不干涉指挥官的具体战斗指令,增援这个连长是营长唐埭的事情,真要搞不定,还有团长谢晋元。
“钱副营长制定了一个作战计划,请师座批准。”匆匆进来了一个参谋,他是师部参谋程子远。
“哦,”许鸣接过一看,是一个对敌人装甲部队诱敌的计划,把他们的装甲部队和步兵分开,然后用战防炮进行突袭。提出这个计划的钱副营长叫钱向荣,他不是107的人员,是战区司令部支援明光的战防连副营长兼连长。
这是个优秀的计划,但并不完美,还需要补充,许鸣做出了明确的判断。
“钱副营长有没有提出来怎么和咱们的步兵配合,谁指挥?”许鸣一下就发现了最重要的问题。
“没有说,只是说请咱们派部队协同,但这个计划,唐营长应该亲自指挥。”程子远的判断是有道理的,整个师就这一个战防连,那简直是命*根子,几乎肯定营长唐埭要亲自上阵。
“好的,程参谋,我同意这个计划,但指挥由钱副营长负责。我特别交代给你一个任务,保证这次行动中所有相关人员完全由他指挥,程参谋,请复述一次。”
“此次作战计划完全由钱向荣副营长指挥,我去确保这一点。”程子远毫不迟疑地回答。
唐埭急着直跺脚,日军的坦克离设伏地点最近的只有500米了,可那个连长还不开炮。
战防炮留着下崽啊!这么近了,小炮(20毫米机关炮)都可以打了啊,唐埭心里连师长许鸣都埋怨上了,让他堂堂一个营长听外面来的一个连长指挥,还特地派师部的程参谋过来看住他,他刚刚多说了两句,就被劈头盖脸地讲了一顿。
“唐营长,师座特地嘱咐,这里的一切都听钱副营长的,就是怕你唐埭冲动。”
唐埭恳求地看着钱向荣,日军的坦克和装甲车越来越近了,500米!450米!400米!…….
钱向荣原计划在200米的距离进行攻击,但似乎无法忍受唐埭哀怨的目光,在离敌人装甲部队大约350米的地方,他下达了攻击指令。
4门pak37战防炮登时发出复仇的火焰,如此近的距离上,就像竹竿捅豆腐,又像石头砸鸡蛋,日军的薄皮坦克迎来了灭顶之灾。
最前方的两俩第一时间了账,炮弹直接贯穿一辆97式坦克,这个坦克就像被揭了壳的螃蟹,零件四飞,另外一辆也熊熊燃烧,像一个发光发热的火炬。
这种德制战防炮是用来对付英法的装甲部队,对日军的坦克,在如此近的距离上,简直就像景德镇的瓷器店里遇上拿禅杖进行狂扫的鲁智深,登时一片狼藉。
最后的两辆坦克也被击毁,打掉头和尾后,战防连开始对日军的装甲部队逐一点名。
一辆94型超轻量坦克一发炮弹打来,守军的一门战防炮连同6名士兵登时阵亡。
“对准左侧小土坡那辆!集中火力!开火!立刻,那辆坦克被一左一后的战防炮击中,炮塔飞上了天,接着重重的落下,腾起一片灰雾。
同时,中国军队的机关炮也开始猛烈射击,更加速了日军的损失。
日本装甲部队见识不妙,不到2分钟的时间,已经超过5俩被击毁,接近总数的四分之一。
其余的车辆慌忙倒车逃跑,可怎么跑也跑不过炮弹,撤退中,又有5俩被击毁,留下来作为买路钱。
唐埭和程子远击掌相庆,刚才杀得太痛快了,这简直就是他们师长喜欢说的“吊打”啊,自己用微小代价,重创日军不可一世的装甲部队。只是在欢庆的人群,钱向荣还在咕哝,“早说过了,把他们放到200公尺以内,一辆也跑不掉…”
唐埭听见,翻了个白眼,“还不全是你指挥的,你现在还怪别人。”
“当然怪你了,刚才要不是你小寡妇上坟那样看着我,我也不会那时就开火。”
“姓钱的,你话说清楚,谁是小寡妇…”打了胜仗后两位老兄还吵了起来。
程子远赶快打圆场,“好了,好了,这是一场大胜,唐营长,钱副营长,我会向上级请功,现在战区和军委会对咱们的功劳可是从优叙议。”
两个家伙登时不叫了,嘴上笑得像绽开的石榴一样。
日军的进攻再次遭受严重挫折,最前方的进攻部队已经报告,有的中队只剩下四五十人,战斗力急剧下降。
荻洲立兵和日军各部队长没有丝毫怜惜,从日俄战争的旅顺口之战开始,日军就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传统:他们绝不介意一线士兵的伤亡,为了战斗的胜利,他们不顾一切。
换上来的日军生力军又一次向中国军队的各阵地发起来了猛烈的进攻。
107师的指挥部设在大横山阵地后方的一个山洞内,此刻,里面一片忙碌,通讯兵的往来传达,电线员的大声喊叫,和参谋官佐的指令下达。
但有一个人例外,这人就是许鸣,下属们已经发现他和许多国军的部队主官不同,那就是许鸣绝不参与具体的指挥,这在当时充满权利欲的国军军政一层,实在是罕见。别人在忙碌,他却有空闲在纸上乱写着什么。
“报告,”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
“战区司令部明令嘉奖的电文:“第107师所部,指挥得宜,将士用命,甚感宽慰,希再接再厉,痛歼顽敌,李德邻电。”
“很好,把嘉奖令下达给各团部,另外,确认一下,上午发出的请功电文战区和军委会有没有收到,有消息了第一时间通知!”这种嘉奖令虽然不能吃不能喝,好歹也可以提高下士气,许鸣的原则是有什么就利用什么。
日军的进攻就像按在师部的开关控制器,只要日军的进攻一猛烈,这里就忙个不停,稍一停止,这里也能喘口气。
刘参谋刚从军校毕业没多长时间,似乎没见过如此猛烈的火力,刚才在马山的阵地上传达指令,一发烧夷弹把他的头发烧了一半,现在他心里还有点发慌,“参谋长,这次鬼子的进攻和淞沪会战相比怎么样?”
“差远了,上海鬼子的大炮是200多毫米、300多毫米的巨型火炮,现在是100多毫米、几十毫米的小炮;那是他们有好几百门,现在只有几十门。”张少舫大声地回答道。
张少舫是宽慰军心,许鸣听了却在苦笑,以前是几百门对付咱们的几十万大军,现在107师一万多人全摊上这几十门“小炮”了。
随着日军对中国军队阵地的逐渐熟悉,工事的大量被毁,前线士兵的伤亡也在急剧增加,小横山防线,营长冷光前第一次动用了预备队。
黄昏时分,日军发动开战以来最大一次的进攻,马山和小横山前面,足足两个步兵大队,一左一右,在火炮的近距离支援下,向守军发起了空前猛烈的进攻。





抗战雄军 第六十九章 明光之战 十四
黄昏时分,日军的攻击十分猛烈,似乎想一下办完所有的后事。
进攻还是三板斧,首先飞机猛烈轰炸,然后炮火进行急袭,炮火进行延伸后,步兵再与工兵炮兵协同,发起冲击。
守军似乎非常熟悉了这点,当敌人空军和炮兵猛烈轰击的时候,中国军队避其锋芒,躲在防空洞和散兵坑掩蔽部里,当日军逼近,国军官兵纷纷从各种障碍物和工事后面冒出头来,发挥侧射和交叉火力,将日军一窝一窝的歼灭,如果日军冲上阵地,国军立刻组织奋勇队,以手榴*弹、花机关和刺刀为手段,拼死将日军灭绝。
仗打到这份上,双方都知根知底,俗话说的好,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
日军也拿出了针对性的手段,用大批火炮将国军各阵地进行封锁,然后集中兵力,向被分割的各个阵地发起猛攻。
小横山左侧的山头已经不是石块和山草堆积的山头,日军的尸体已经布满整片山地,有的壕沟甚至被填平。
日军连续发动了七次冲锋,这次是第八次。数百名鬼子不做任何战术躲避动作,狂呼着板载,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冲上了阵地。
日军此刻大队长以下全部到前线指挥,中队长带队冲锋,他们对这次的进攻势在必得。
一个连的守军此刻只剩下十几个人了,此刻,他们抱着最后的手榴*弹,向蝗虫一般的鬼子冲了过去,山头上响起了最后的爆炸声,身负重伤的连长,也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
日军如法炮制,先夺取各个外围小山头,然后再集中全部力量进攻国军核心阵地。
小横山阵地,有的原本是悬壁,可现在日军的尸体已经在前面堆满,冲锋的日军甚至可以毫不困难地踏尸体而上。
一架二四式重机枪已经打得通红,上午守军还有空闲扫上俩麻袋子弹壳,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做这个“闲”事了,机枪手拼命地摁着扳机,子弹像泼水一样向近距离的日军倾洒过去,一个发狂的鬼子冲到在机枪口,片刻间,尸体骨肉无存。
2个鬼子从后面接近了地堡,守军全数阵亡。
日军已经冲进了守军战壕,进行最后的白刃战,支援路线却被日军的火炮封锁,无法实施增援,团长谢晋元眼睁睁地看着局面越来越吃紧,但援军死活上不去。
终于,在天已经完全发黑的时候,日军的膏药旗在小横山升起。忙累了一天的日军联队长里见大佐总算松了一口气,小横山和大横山是中国守军的核心阵地,小横山得手,大横山断其一臂,守军各地的联系也被割裂。
进攻的开始阶段,攻方的损失远比守方要大,但一旦分割开对方阵地,双方的伤亡比例就急速接近甚至反超,如果守军最后崩溃,进攻方只要付出一丁点代价就可以大量杀伤对手。
而且支那人还有个很大缺点,一点被突破,全线崩溃,里见大佐对此充满了期待。
“命令各部队,夜晚严加警戒,各部队长夜晚轮流巡查!”里见下达了命令。他知道这个阵地有多么重要,他还知道对手也明白这点。
凌晨时分,山头上一片死亡的寂静,连往常欢歌唱鸣的昆虫也停止了活动,暴风雨前的那一刻充满宁静。
突然,步枪声响成一片,紧接着是连绵不息机枪声和轰天盖地的炮声、充斥山野的喊杀声,中国军队在夜晚大举反攻。
中国军队以8-10人为一组,每组士兵腰间均挂满手榴*弹,在轻重机枪掩护下,按照事先规划好的冲锋路,向小横山发起正面冲击。
营长张镇中亲自带领另外一只奋勇队从侧面包抄,山头的侧面似乎仍然一片宁静,灰黑上的山头上,偶尔闪耀几点烟火,然后复归安宁,似乎在说明血战从未发生,也永远不会到来。
离山头只有500米!
400米!
200米!
100米!
50米!
每个国军士兵闭着气,散开了队列,夜晚,军装被露水沾湿,枪托被汗水扎染。
突然,山头上火光一片,密集的子弹,像疯狂地冰雹洒向中国军队,无数隐藏着的日军机枪手、步枪手、炮手纷纷出现,鬼子狂妄的喊声震动了山野。
被伏击了,是前进还是后退,是勇敢还是怯儒?
中国士兵选择了前进,选择了勇敢,所有的士兵大声呐喊着,发起疯狂地冲击。一个倒下,另一个接着冲锋。
日军准确预测了对手的行动,却忽略了对手的勇敢,他们以为在近距离可以将对手一举击溃,可没料想对手回报他们的是决死的冲锋。
50米的距离转瞬及至,一个士兵冲进战壕,一刺刀把日军的机枪手捅个透心凉,刺刀拔出,带起一蓬血雨,然后一个回砸,用枪托将副机枪手连钢盔带狗头砸个稀烂。
一个士兵刺刀拼折,他一个侧扑,狠狠扼住鬼子的喉咙,对手死不能脱,也双手反握对手,两人同时阵亡。
一个士兵旋转九二重机枪口,对准日军的方向,猛烈地射击。
白刃对白刃,血肉对血肉,尸体筑成堡垒,鲜血汇成了瀑布。
饿狼的怪叫,醒狮的怒吼,侵略的黑潮,淹不息抗争的火流。
黎明时刻,朝阳发出了光芒,金光照洒的小横山上,高高飘扬的是中国军队的旗帜!
中国军队再次将阵地收复!
4月9日,日军没有发动一次进攻,连象征性的炮击都没有,明光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许鸣也没有去骚扰对手,除了依然在夜晚出动“藤田少佐的喊声”,让日军的士气下降5个点外,也没有其他的行动。
双方都在喘气,付出的伤亡都触目惊心,中国军队投入的15个步兵连,每个连战后平均不到50人。日军宫下大队的一个完整大队,战前洋洋洒洒,大队长在吹嘘将明光这个“肿瘤”割除的时候,手下的士兵能把一大片谷地都能占满,可夜晚收兵,一个大一点的房间就可以装下了,大队长直接变成中队长,“手术刀”被折断。另外投入进攻的一个大队,也彻底失去了进攻能力。
荻洲立兵已经没有拿下蚌埠,突破淮河防线的打算了,明光之战一结束,他就打算收兵回滁县。他实在打不下去了,一个月前,他还是充满信心,即便当时反对他南进的军司令官烟俊六大将,担心的也不是他的失败,而是他占领太多的地方,导致兵力不敷使用。
而现在呢,接连在明光遭遇挫折,不仅他自己,所有同僚下属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失败。
从4月4日与支那人接触开始,到现在已经五天,即使从4月6日大举进攻开始算,也超过4天,他的部队还是寸步难行,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他几乎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作为一个师团长,荻洲立兵经常用高高在上的视野来看待各种问题。对手显然不是很成熟,单兵技巧尤其不熟习,对手的工事也有改进的余地,可就是这样,他依然没有成功。
他简单测算了一下,如果对手一切完美,自己要怎样才能攻破对手的防线,结果令他震撼,要10万人,5万进攻,5万保证交通线和阻击对手的援兵。
10万!一个军的人数!大日本帝国有多少个10万士兵?就在占领支那的首都后,华中派遣军的上层军官还乐观地认为,对手已经大为削弱,任何一个联队级别的步炮协同体,就可以在这里横行。
可他一个师团的兵力却在这里被完全阻止,现在痛感兵力不足。说起来可笑,当初带了1万多人,他还觉得人手太多,担心后勤方面尤其是军粮的压力。可现在,他多么希望人能再多一些,来彻底结束明光之战。
说他荻洲立兵不后悔是假的,他当初答应好友矶谷廉介和板*垣征四郎的请求,进行津浦线南段作战,为此他不惜得罪司令官烟俊六,死缠硬磨要出兵。在帝国,得罪人不要紧,不听军令也没事,但唯一有事的就是打败仗,一个打了败仗的将军是无法再帝国军界生存下去的。
明光之战一旦失败,不仅师他荻洲的军政生涯会遭到重大挫折,整个第13师团都会蒙羞。
这一仗,他荻洲立兵决不能失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争取胜利。
荻洲立兵在死撑,许鸣何尝不是在死撑。
部队伤亡达到四千多人,快接近有生力量的一半,尤其是谢晋元的643团,已经被打残,彻底撤下来休养。
军官伤亡更大,107师归根到底还是支新军,全靠军官顶着,士兵是血肉,军官就是骨骼,现在已经是伤筋动骨了。
他第一次期盼援兵,终于在4月9日,援兵来了,51军的一个加强营,约1000人。
再“加强”,还只是一个营,援兵不是没有,但恐怕没人敢来这里,生怕被陷进去。
如果他打了胜仗,许鸣敢肯定,“援兵”绝对会来得飞快。
许鸣站在山头上,仰望着远处的天空,太阳即将落山,残阳如血,余辉照映下得阵地,一片苍凉。
一个士兵吹响了笛声,许鸣默然地看过去,邱林枫给他披上了大衣,一起走下阵地。
107师的荣誉都在这里了,一支部队,成为精锐,就是从一次又一次的胜利得来。许鸣知道自己的部队兵不成熟,有很多缺点,可为什么能在这里挡住强大的日军,就是从芜湖和明光已经形成胜利的传统,使他们不怕一切敌人,击败一切敌人。
可胜利的传统来得艰难,却丢得容易,明光一旦战败,对整个部队的军心士气都是极大的打击,这不是对于当前,而是对于以后。
这一仗,他许鸣决不能失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争取胜利。




抗战雄军 第七十章 明光之战 十五
4月,是春暖花开,草长莺飞的季节,气候应该是非常的怡人,可有这么一群人,一个个满头大汗,在地下挖掘着什么。
这不是人在盗墓,领头的是柳俊生,他把部队分成三班,自己现在亲自动手,挖掘地道。
三天前,当他说起偷袭三界兵站,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一个连长甚至说,除非从天上飞过去。
他的回答是:“我们不会飞,我们从地下钻过去。”
日军兵站的建立颇具功力,这个地方两头通畅,便于物资转运,但是两侧又有高地,可以很好的进行防卫,无论是去偷袭还是强攻,极难得手。
但柳俊生发现了三界这里有个特点,土质非常松软,敏锐的他立刻想起这有利用空间,现在的他们,已经在地下“钻”了整整3天。
许鸣并不知道1营在做什么,大横山的师部指挥所,许鸣的手里拿着一封电报,底下所有营长以上军官全部到齐。
所有人的脸色都非常昏暗,赵忍用发颤的声音道:“师座,是真的吗?”
许鸣沉重地点点头。
电报是秦烈平发来的,告诉许鸣,41师已经溃败,他已经率所属部队从定远向明光方向转进,准备阻击夹攻明光的日军。
电报上没有说41师败成什么样子,也没有说现在定远的战局如何,这正是许鸣和在座军官担心的,秦烈平作为当事人都不知道具体情况的话,局面就大大的麻烦了。
“诸位回去准备吧,日军的进攻恐怕就要开始了。”
许鸣的预测是准确的,日军随即对107师的阵地发起了极其猛烈的进攻,他们将所有山炮推进到一线,配合步兵,向守军的各个阵地发起了强攻。
荻洲立兵比许鸣更清楚地知道定远发生了什么,沼田德重已经向他发电:“定远守军已被击溃。”他接到电报后,当即改变原先沼田旅团从上窑和凤阳进军的计划,命令第58联队主力和骑兵第17大队为基干,组成仓林支队,从定远直插明光守军侧后。
在正面猛攻明光守军阵地的同时,荻洲立兵还命令组成各支以小队为规模挺进队,对中国军队的阵地和侧翼进行渗透,荻洲已经意识到,眼前的对手是个未成年的乳虎,必须在长大前扼杀。
许鸣走到了伤兵医院,这里是107师整个伤兵的治理所在,超过2000名伤兵在这里。门口一个伤情分析员,看见许鸣前来,立刻起立行礼,许鸣摆摆手,示意他继续工作。
伤情分析员是个上海医学院刚毕业的学生,他给所有的伤兵指点了两条路,一条是生路,判断士兵还能抢救,就抬入野战医院;判断伤情过重,就抬入另一条路,一个深深的巷子里,重伤员在那里等死。
许鸣走入那条死路,一个重伤员满脸鲜血,胸部被子弹贯穿。
许鸣小心地用手帕把伤员擦脸,这个手帕是妻子带给他的礼物,擦完血迹后,又把士兵的衣领小心地进行了整理。
士兵还是永远闭上了双眼,流下最后两眼热泪。
跟随在旁边的谢晋元知道许鸣为什么来这里,许鸣想撤退了。
但是伤员的撤退是个大问题,为什么说败仗比胜仗难打,就是撤退不好组织,尤其是伤员无法顺利转移。撤退得不好,就变成溃退。
许鸣决心把这个任务交给张少舫,张少舫为人稳重谨慎,管理参谋处和后勤处的这段日子,深得许鸣信任,今晚凭借夜色先行离开,应该有把握脱离战场。
辎重可以烧掉,但山炮呢,许鸣想到这里既无奈,又头痛。
山炮到现在就没放几炮,根本就没起多大作用,真不应该让他们来明光参战!而且,博福斯山炮还很重,同样口径的日本的山炮只有500多公斤,可以用人拆下来带走,而博福斯重达800公斤,需要用骡马牵拉。带着他们撤退,部队的速度将大大下降,行军脱离,讲究的是快速敏捷,舍不得坛坛罐罐,会出大问题的。
难道就只能把山炮销毁,107师的火力将会严重下降,许鸣也非常肉痛。
许鸣决定还是带走山炮,终究是舍不得,这是部队最大的本钱。
断后部队许鸣打算亲自指挥,自古以来撤退最难的就是人心浮动,自己作为最高部队长官断后,士兵的心里就会安定。
“师长,没有这个必要,我谢晋元保证完成断后任务,我在淞沪会战断过一次,有充分的经验。”谢晋元说的是实情,可那次也差点丢了性命。
陈会之赵忍等一干祁阳系军官也坚决不同意,“师座,不可如此,您亲自断后,我们如何自处,这个任务请交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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