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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使用手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风荷游月
宋如薇吸了吸气儿,酝酿好说辞后不甘心地反驳:“我是说……”
“薇薇。”宋晖叫一声她的名字,表情颇有些不赞同,“池水寒冷,快带阿筝妹妹去换衣服,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这语气,明显是觉得她无理取闹了。
宋如薇还没把刚才输掉的气势扳回来呢,心里不甘,但又不敢违逆兄长的话,只好闷闷地“哦”了一声,招呼身后的丫鬟婆子:“快带阿筝妹妹回我的房间,拿我的衣服给她换上。”
魏筝的鼻血已经不流了,就是冻得小脸儿惨白,被嬷嬷抱走的时候还不停地瑟瑟发抖。
这回应该长教训了吧?
魏箩从宋晖怀里钻出小脑袋,看着魏筝离去的方向,眼里一闪而过的轻蔑。她倒希望魏筝通过这次能变得聪明一些,否则总是弄一些这种低劣的手段,她也是会腻烦的。到那时候,她就没耐心陪她玩了。
肩膀忽然一重,微暖的体温包裹着自己,阿箩回头一看,才发现宋晖把身上的外袍脱下来给她了。宋晖揉揉她的脑袋:“阿箩的衣服也湿了,要不要去换身干净衣裳?”
方才魏筝掉进水里的时候,池水溅到她衣服上,弄湿了一大片,到这会儿还没干呢。
魏箩摇摇头,语调轻松,“一会儿就干了,不碍事的。”说罢想了想,仰头感激地对宋晖道:“谢谢宋晖哥哥救我。”
宋晖无奈地一笑,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道:“谢什么?这是我该做的。”
他救了阿箩,却没救阿筝,这不是什么值得感谢的事。当时的情况应该是魏筝更危险一些,他为什么不先救魏筝?
宋晖想来想去,可能是因为魏箩离他更近一些,他当时下意识地这么做了,根本没有想太多。
宋晖低头,对上魏箩乌溜溜泛着水光的大眼睛,禁不住心头一软,从袖子里取出一样东西,正是阿箩刚才下注用的银点蓝蝴蝶纹长命锁。他重新给她戴回脖子上,颇有些无奈的样子,“这块长命锁还是去年你生日我送给你的,怎么就叫你拿来下赌注了?下赌注就算了,竟然还不押我赢,阿箩对宋晖哥哥就这么没信心么?”
魏箩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完全忘了这块长命锁的来历。她每年生日都能收到很多礼物,多得眼花缭乱,哪能每一个都记住?再加上宋晖说是去年生日送的,虽然是去年,但是距离她的记忆已经很久了,她根本记不清了。今天出门是金缕给她配的这块锁,如果不是宋晖提起,她还真想不起来呢。
魏箩摸了摸长命锁,头头是道地解释:“我就知道宋晖哥哥会赢,所以我才押三哥哥的。如果连我也押宋晖哥哥,没有人押三哥哥赢,三哥哥一定会难过的。”
宋晖没想到她居然考虑得这么周到,情不自禁地一笑,欣慰道:“原来如此,还是我们阿箩懂事。”
他刚才那点儿失落顿时烟消云散,他觉得自己有点问题,跟一个六岁的小孩计较那么多干什么?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宋晖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叮嘱道:“这块长命锁你戴好,日后不可再随随便便取下来了,否则宋晖哥哥知道要生气的。”
魏箩似懂非懂地哦一声,故意问:“洗澡也不能摘下来吗?”
宋晖哈哈一笑,笑声明朗,清悦好听:“当然能了。傻阿箩,戴着它怎么洗澡?”
魏箩才不傻,她只是看看他有什么反应而已,结果他还真把她当六岁的小孩儿了。魏箩低头把玩脖子上的长命锁,她现在就是六岁的身体,可不得装成六岁的孩子么?宋晖现在占了她的口头便宜,日后她可都是要讨回来的。
*
魏筝受了凉,又撞坏了鼻子,他们没在忠义伯府逗留多久,用过午饭就准备回英国公府。
临走前宋晖递给魏箩一个油纸包,里面装得鼓鼓囊囊的,还未递到跟前,便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
魏箩接过去,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宋晖笑着道:“这是父亲从南方带回来的荔枝煎,总共也没多少,我想着阿箩喜欢吃甜的东西,便特地给你留了一些。”
荔枝是南方才有的水果,一般情况下运不到北方来,即便运到也不新鲜了。时人就想出一个很聪明的法子,把荔枝去壳去核浸泡在蜜坛子里,晒干做成时下最流行的果脯,既能保存很长时间,又能满足北方人想吃荔枝的口腹之欲,且不失荔枝的鲜美清甜。因为过程复杂,再加上千里迢迢运送过来,这荔枝煎并不便宜,宋晖给的这一小包,足够买一个阿箩脖子上的长命锁了。即便如此,盛京城也有许多千金闺秀爱吃,盖因这荔枝煎不仅味道清甜,还能益气补血,十分见效。
阿箩拿了一块放入口中,荔枝的甜味很快溢满口腔,果脯中尚存留着一些汁液,用牙齿一咬,汁液迅速流淌开来,甜得她情不自禁眯起眼睛。吃荔枝煎的好处就是不用剥壳不用吐核,阿箩嚼完咽下去后,声音也变甜了几分:“谢谢宋晖哥哥,阿箩喜欢。”
宋晖微微弯唇,“喜欢就好。但是可别多吃,吃多了容易上火。”
一旁的魏筝看得眼红,撅着嘴巴嘟囔:“为什么表哥只给魏箩,却不给我……我也想吃荔枝煎,表哥偏心。”
宋晖亲切地摸摸魏筝的头,解释道:“阿筝刚刚鼻子流血了,不能再吃荔枝,吃多了会流得更厉害的。”
魏筝眼巴巴看着魏箩手里的油纸包,对宋晖的话将信将疑,脸色倒是和缓了很多,不再忿忿不平了。
这大概就是宋晖的本事,也是他唯一不好的地方。魏箩又拿了一块荔枝煎含进嘴巴里,漫不经心地想,宋晖对谁都一副温柔亲切的模样,不太懂得拒绝别人,小时候还好,长大了便容易造成误会。知道他本性的人就算了,不知道他本性的人便以为他风流多情,对谁都好,所以魏筝总跟他闹,说他处处留情,三心二意。其实那只是他的性格罢了,未必真的就喜欢别人姑娘。
可这也是不好的,尤其是像阿箩这种占有欲强的人。若是她嫁给一个人,那个人敢对别的姑娘好,她一定打断他的腿,把他关在屋子里,让他只能对她一个人好,其他谁都见不到。
*
回到英国公府,魏箩和常弘直接回松园,魏筝则半路上调转方向往后面去了,看方向是去银杏园的,大概是找杜氏诉苦去了。
她今天委实可怜,掉进水里不说,还撞坏了鼻子,不知道杜氏看了该怎么心疼。
魏箩双手托腮,想到杜氏跳脚的样子,忍不住一笑,把金缕招呼进来:“金缕姐姐,我爹爹呢?”
金缕一壁拿湿巾子给她擦手,一壁说道:“五老爷刚从外头回来,还带回来一个客人,目下正在前院待客呢。小姐想老爷了吗?”
魏箩摇摇头,颇诚实道:“我们今天去忠义伯府,魏筝不小心掉水里了。她去找太太诉苦,太太一会儿肯定要见爹爹,爹爹最近一提起她就心情不好,金缕姐姐,我不想让爹爹见她。而且魏筝在忠义伯府诊断过了,没什么大碍的,爹爹这两天才高兴一点,能不能别让太太影响爹爹的心情?”
她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金缕当即点点头,“小姐心疼老爷,老爷知道后定会很高兴的。小姐放心吧,婢子去跟银杏园走一趟,如果里面的人说要找五老爷,婢子就说五老爷在待客,不方便见夫人。”
魏箩弯眸,心想金缕可真聪明,一点就透,根本不用她多说。
而且魏昆确实是在前院待客,这话一点都不假。
果不其然,杜氏听到魏筝哭诉,一颗心都揪起来了,登时就说要见魏昆。她现在不在魏筝身边,不能时刻带着她,这才刚一天就出事了,以后还怎么了得?筝姐儿还有活路吗?她想借此机会说服魏昆让她搬回松园,可惜丫鬟递了四五回话,都说魏昆在见客,没工夫来见她。
她又气又无望,想硬闯出去,奈何银杏园门口有两个侍卫把守,她一靠近,侍卫便拦住她的去路。
两个侍卫油盐不进,说什么都不通融,真是气死个人!
杜氏恨极了,一想到自己怀着身孕,不宜动胎气,便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惜没什么用,几番往复,反而越想越气。
松园,魏箩正准备预习薛先生明天要教的课业,一个名叫金屋的丫鬟进来道:“四小姐,五老爷请您去前厅一趟。”
魏箩从花梨木绣墩上跳下来,拍了拍书皮上的灰尘,“叫我过去?为什么?”
金屋摇摇头,“婢子也不知,似乎想让您见一个人。”
见一个人?什么人?
魏箩不明所以,把好不容从书架里找出来的《增广贤文》放到紫檀黑金漆平头案上,稚声稚气道:“那好吧,我过去看看。”
金屋在前面领路,穿过抄手游廊,再从穿堂来到前厅,走在通往前厅的廊庑下,阿箩一直没想明白魏昆究竟要她见谁。直到她看清前厅门口站着的一个人影,总算恍悟——
这不是那天带走她的侍卫朱耿么?
那里面的人……
魏箩好像猜到是谁了。
果不其然,她刚一走进前厅,便看到正前方铁力木官帽椅中坐着一个少年。少年身穿一袭天青色织金蟒纹锦袍,腰上佩象牙折扇和白玉螭虎纹玉佩,身上穿戴无一处不精美,更衬得他通身贵气,丰神如玉。他不是宋晖那种温润的美,他比宋晖多了三分凌厉,三分孤高,比起容貌,他身上的气质更吸引人一些。
他支着下巴,见魏箩进门,凤眼好整以暇地看过来,眼里透出一点点促狭的笑意。
前厅坐着不少人,有英国公魏长春还有阿箩的几位伯父。魏长春竟然自愿坐在下方,把上位让给少年,看来他的身份很不简单。
魏箩心中腹诽,噔噔噔跑向魏昆,“爹爹……”
魏昆接住她小小的身子,笑呵呵道:“阿箩,快来见过靖王。上回就是他的侍卫救了你,今日爹爹特意把靖王请来,好好感谢感谢人家。”
魏箩一怔,向赵玠看去。
她猜到他身份尊贵,没想到竟这样尊贵!
阿箩没见过靖王的面,但是听过靖王的传言。他日后可是不得了的人,崇贞皇帝退位后,把皇位传给了他的弟弟赵璋,但是赵璋比他小了七岁,所有权利都被他架空了,成了大梁第一个傀儡皇帝。他顺理成章地成为摄政王,所有大臣只听他的吩咐行事,他可是睚眦必报,心机深沉,刚愎自用的狠角色!
阿箩盯着他右手的绣金宝相花纹袖口,袖口下滑,露出一排深深的牙印。
明明过去两三天了,那牙印却一点没消,反而更加明显了。





宠妃使用手册. 第014章
哦……魏箩觉得有点不妙。
他把牙印露出来,是故意让她看的么?
他这次来,莫非是来找自己算账的?
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她上次把他咬得那么重。他的侍卫差点把她抓回去,还说要拔掉她的牙齿。如果不是她哭成泪包,这会儿很有可能已经没有门牙了。若是传闻不假,依照靖王睚眦必报的性格,他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魏箩趴在魏昆怀里想了想,她可不想刚重生就没命,也不想招惹这么一个大人物。她到底不是真正的六岁孩子,思绪千转百回,考虑得比别人都多。靖王身份尊贵,她既然已经得罪了,就没有后悔的道理,眼下向他道歉赔不是他未必接受,不如顺势而上,将计就计,或许还能另谋出路。她从魏昆怀里抬起头,明亮潋滟的大眼睛看向赵玠,一眨又一眨,模样天真:“谢谢靖王哥哥。”
按理说赵玠是王爷,别人怕他都来不及,阿箩既然叫他一声靖王,就不应该再喊哥哥的,喊哥哥就有点攀亲道故的意思了。不过她小奶音甜软自然,再加上年龄摆在那儿,不容易让人多想,只会觉得这一声哥哥喊得真甜,真好听。
赵玠收回目光,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唇。
他可记得她那天嚣张跋扈的小模样,咬了他一口不说,后来坐上马车还说他不好吃。不好吃?她以为他是什么,盛京城街道上卖的八宝鸭还是葫芦鸡?那小模样当真叫人恨得牙痒痒,跟现在的乖顺懂事可谓天差地别。
她到了长辈跟前,就老实了么?
赵玠不说话,既没接受她的谢意也没任何表态,敛眸,若有所思地把玩腰上的象牙折扇。
英国公见他手边的茶空了,便交代丫鬟重新添一杯茶,让魏箩亲自端过去,“这是今年春天新上的峨眉雪芽,比一般的茶味道更清香一些。府里还剩下半斤,王爷若是喜欢,一会儿就全部带走吧。”
赵玠也不推拒,看向魏箩,“那本王就不客气了。”
丫鬟添好茶后,把一盏墨彩小盖钟递到阿箩面前。阿箩从魏昆身上爬下去,接过茶托,小心翼翼地走向赵玠,举起手臂怯生生道:“哥哥喝茶。”
她声音好听,带着小孩子特有的稚嫩,再加上说话时习惯拖长尾音,听起来绵绵软软的,甜得人牙疼。
小丫头仰着白白嫩嫩的小脸,一双杏眼格外明亮,浓密的睫毛又长又翘,像极了西域进贡的瓷娃娃。赵玠不得不承认这小丫头长得好看,他不急着接,一边扶着铁力木官帽椅的云纹扶手上,一边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这小丫头有些耐人寻味,人前乖巧,人后乖戾。如果不是被她狠狠咬过一口,他这会儿应该也会被她玉雪可爱的外表迷惑过去。
他不说话,魏箩又长长地叫了一声:“哥哥……”
赵玠无声一笑,接过她手里的茶盏,喝了一口茶。他正准备说话,下方的魏昆突然道:“阿箩,这位是靖王爷,不是哥哥。”
其实叫哥哥也不是不行,魏昆有些太谨小慎微了。真要算起来,魏箩确实该叫赵玠一声哥哥。赵玠的生母是陈皇后,陈皇后下面有宁贵妃,宁贵妃与忠义伯府是本家,忠义伯府又是杜氏的娘家……这其中关系千丝万缕的,理起来虽然复杂,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魏箩闻言,眼巴巴地看着他,翕了翕唇改了称呼:“靖王……哥哥。”
得了,这个哥哥是逃不掉了。
别人或许会觉得阿箩固执,不过赵玠却一眼识破她的小聪明。这是在讨好他呢,小姑娘心虚,一声一声地叫他哥哥,就是希望他能不计前嫌放她一马。这可真有意思,他不喜欢小孩子,但是这个六岁的小姑娘有点不同。他放下小盖钟,对这个称呼不置可否,食指点了点八仙桌面,“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魏老爷言重了。”
茶敬过了,谢也道过了,剩下的便没魏箩什么事了。大人说话,不让小孩子在一旁听着。英国公让金缕把她抱出去,她搂着金缕的脖子,离开时忍不住看了赵玠一眼。赵玠眼神黝深,也在看她,她一缩,只露出一双澄澈明亮的眼睛,小小的模样既可笑又可爱。
人走了,赵玠薄唇依旧噙着笑。
他毫不遮掩手腕的伤痕,魏昆看到那里一排清晰紫红的牙印,不免愕然。刚才总以为自己眼花了,目下再看,那个牙印还在那里。他问道:“恕下官多言,王爷腕上的伤痕……是被咬伤的么?”
赵玠托着下巴,慢吞吞地嗯一声:“是被一个小丫头咬伤的。”
*
从前厅出来,魏箩直接回了松园。
她离开金缕的怀抱,迈着小短腿到处翻找东西,这个不是,那个也不是,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金缕好奇地问:“小姐要找什么?”
她用手比划,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我上回从护国寺回来,爹爹给我的药呢?能活血化瘀,治疗伤口的。”
上回去护国寺,傅母抱着她跑了很长一段路,难免被几道树枝划伤。魏昆看到后心疼了好久,隔天就给她找来这么一瓶药,药效很好,涂上去第二天伤口就结痂脱落了。这会儿她忽然要找,金缕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姐的伤不是好了吗?”
她摇摇头,“不是我用,我要送给别人用的。”
府里还有其他人受伤了么?
难道是给五小姐的?
倒也不是不可能。五小姐虽然刁蛮,但毕竟是四小姐的亲妹妹,小孩子之间哪有隔夜仇。今天魏筝受伤了,魏箩拿药给她也是合情合理。金缕这样想到,便再没有犹豫,去多宝阁后面找出一个白釉青花的瓶子,递到魏箩手中:“小姐准备去银杏园吗?”
魏箩眨巴眨巴眼,有些不明所以,“为什么要去银杏园?”
金缕一愣,“您拿金疮药,难道不是给五小姐的……”
她皱了皱鼻子,小奶音顿时不高兴了,“我才不是给她的。她自己受了伤还要怪到我头上,我才不给她呢。”
魏箩这话说得并非无凭无据,依照魏筝的性子,目下肯定在杜氏怀里告自己的状呢。魏筝不是傻子,自己推了她一把,就算不是故意的,也会被她说成故意的。不过魏箩不怕,因为魏筝的任性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即便她说出来了,也未必有几个人相信。
金缕顿时不解,追上去问:“那小姐是给谁的?”
魏箩没有搭理她,从廊庑上跑过去,很快便跑出了垂花门。她怕晚了一步赵玠就走了,她不想得罪赵玠,咬下的伤口不能弥补,诚意总是要做足的。
好在去的及时,刚到前厅,正好赶上里面的人从屋里走出来。
赵玠走在中间,英国公走在他左后方半步,几位伯父和魏昆走在后面。
魏箩趁几人不留神时跑过去,来到赵玠脚边,因为太矮,赵玠一时没有看见她,又或许看见了装没看见。她小手握住他修长的大手,摇了摇,终于吸引他的注意。
赵玠垂眸,小丫头跑得粉嫩小脸红扑扑的,轻轻喘气,举起手上一个白瓷瓶,“大哥哥……给。”




宠妃使用手册. 第015章
这一声吸引了魏昆和英国公的注意,几个大人纷纷低下头,魏昆惊讶道:“阿箩?你怎么在这?”
魏箩仰起皎白剔透的小脸,笑靥盈盈,格外懂事地说:“我来给靖王哥哥送药的,靖王哥哥的手受伤了,涂这个药就能好。”
说罢继续举着短短的手臂,见赵玠不接,自然而然地握住他的大手,掰开,然后把白釉瓷瓶放了进去。“大哥哥每天涂一两次,很快就好了。”
小丫头声音甜糯,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她的睫毛又长又浓,挡住了那双流光溢彩的大眼睛。不知道那双眼睛现在是什么眼神?狡黠还是真诚?赵玠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然后手掌一合,把瓷瓶收入囊中,唇畔弯出一个浅浅的笑:“你怎么知道我的手受伤了?”
魏箩缩了缩肩膀,后退两步对上他的视线,他比她高太多,自己这个年纪的身高是一大劣势,看人的时候几乎把脖子仰断。她脸上不见丝毫愧歉,脆生生地说:“刚才在前厅说话,大哥哥的袖子掉下去了,阿箩就看到了。”
倒还真像那么回事。
赵玠带着笑容,伸手摸向她的头顶,大拇指在她的额头上揉了揉,语带深意道:“谢谢你,你有心了。”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在阳光在泛着白玉般的光泽,俨然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他无意间拨开魏箩额头的刘海儿,只见小丫头眉心有一颗红艳艳的小痣,嵌在她白嫩的小脸上,更显得娇俏可爱。这么一看,还真有点像画里走出来的小人儿,唇如樱桃,齿如瓠犀。赵玠收回视线,没再多看,与英国公一起走出国公府。
魏箩站在院里,忍不住想,东西都收了,应该是原谅她的意思吧?
她琢磨不透赵玠的心思,只觉得这人心思深沉,复杂难测。她在脑海里搜寻上一世对赵玠的记忆,赵玠聪明卓群,龙章凤姿,深受太上皇喜爱。他十二岁被封王,行事手段果决老辣,很快便收服了一批心腹。太上皇驾鹤西去后,崇贞皇帝不喜他野心蓬勃,便找个机会把他发落到邬戎锻炼,这一去就是三年,算算日子,最近正是他刚从邬戎回来的时候。他回来以后,发现朝中格局变化很大,崇贞皇帝大力扶持他的弟弟赵璋,并且有意立赵璋为太子……
如果没记错的话,赵璋是宁贵妃生的儿子。
皇帝是被猪油蒙了心么,放着好端端的嫡子不立,偏要立庶子?
魏箩在心里腹诽了几句,皇室里的秘密太多,太过复杂,不是她一时半会儿能参透的。反正她只要记得,赵玠日后会成为权倾朝野的人就是了。
*
送走赵玠以后,魏昆带着魏箩一起回到松园。
银杏园那边还没消停,杜氏见不到魏昆,便想办法联络到了三夫人柳氏。她在柳氏面前大吐苦水,声泪俱下,后来又请柳氏到松园当说客,让魏昆把她接回来,她在那里一刻也住不下去了。
魏昆甩了甩袖子,不为所动,“她若不是住不下去,便让她回忠义伯府!”
怀了孩子还被休回娘家,那该是多大的耻辱?旁人会怎么想,肯定猜测杜氏与他人有染,这孩子不是魏昆的,所以魏昆才这么容忍不得。到那时候,不只是杜氏的名声扫地,忠义伯府的其他姑娘也嫁不出去了!
柳氏没想到几天过去,他的怒火还是一点没消,喝了一口茶劝道:“五叔怎么能这么说?五弟妹好歹跟了你五年,这五年帮你管理内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只是一时犯糊涂,做错了事,你罚一罚就好了,长久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她看向魏昆怀里的魏箩,眼神晦涩,“毕竟五弟妹又怀了身孕,本该好生将养着,却住进那么个地方,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万一这胎是个儿子,阿箩就要再添一个弟弟,那就更不能继续住那里了……”
魏箩不喜欢她的眼神,看得人浑身不舒服。于是往魏昆怀里一钻,不理她。
阿箩的直觉很准的,上辈子柳氏就不喜欢她,这辈子依旧如此。柳氏对魏筝很好,对她和常弘两姐弟却不怎么热情,有时甚至带着一丝厌恶。这其中的原因,阿箩以前不懂,如今却能明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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