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火器称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顽城
最可恶是那几个小工,他们都是5岁上下的男孩,被带到码头就闹着情绪不肯上船,最后被私兵绑起来背上去。金士麒着这一幕,顿时觉得自己最近行事有些犯傻——即便是获取技术、招募人才,也可以到了两广之后再说嘛。
大概这就是暴发户的行径吧。
到那几个满身油污的男孩被扛上武腾号,仆役金财便劝金士麒:“爷,再采买几个女孩子吧!”
金士麒也成了老爷,想买多少都成,并可以赋予她们各种身份。即便不过那种糜烂的生活,就是围在身边也很美好啊。是男人,就不免心动啊。金士麒却说:“船上挤不下,到了广西再说。”
“广西怕是寻不到江南这般美貌的。”金财笑道。
“会有更好的。”金士麒不再多说,金财也不敢多问,只道这大老爷是行家。
金士麒是不敢先开这个奢靡的头,生怕惹得那些兄弟们照样学样,先是女人,之后肯定是房子、车马。那些小爷们银子再多也不够花,最后就会惦念起那0万银子。银子虽多,但那是做生意的本钱,现在还没到大规模享受的时候。
……
自从过了长江口,海面上就越发热闹了。远近的船只越来越多,甚至还有比龙泽、武腾更大号的福船,后来在福建海域还见过一条西洋风格的大帆船,金士麒那个激动啊,又一次赞叹此次回到明朝真是值了。
这时代明朝的海上贸易很繁盛,但大规模的贸易全被官、黑两道把持着,正所谓“官商勾结”、“官匪勾结”,他们共同控制着海上贸易,又互相竞争压榨。
这时代的航海非常艰辛。当时欧洲远洋船,跑一次印度航线会损失0%,跑一次中国航线损失40%。其中半数是自然灾难,半数是战争海盗。金士麒的两条大船都是“战船”结构,装载量小,但是足够结实,航速也较快,因此不惧怕什么。但是金士麒在山海关就令工匠用木头造了三十门舰炮,摆在两船的甲板上装模作样。桅杆顶上又升起“广西柳州水营”的旗号……虽然这旗号在海上有些莫名其妙,但只要标明是“军船”的身份就减少很多麻烦。
金士麒在江南几城盘桓了半个月,除了采购和了解行情,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洗钱”。
他们到了广西之后就要大规模投资、搞建设、促生产,那0万白银当然藏不住。难免遭人嫉恨、怀疑。甚至有长官、御史、锦衣卫直流来质问:“这么多银子哪来的?”
到时候金士麒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回答:“啊,路上赚的!”
他甚至可以摊开帐目本:“东北人参鹿皮,换作江南丝绸彩缎,运到广东出售。大人,不如下次你也来参一份吧,咱们一起发财。”
“好啊好啊!”
“我这还有一颗大山参,大人你先拿去泡酒,注意别多喝,否则你家姨娘承受不起!”
“那我就不客气啦,下次发财别忘记叫我!”
总之,金士麒想得很全面。
……
离开江南,又是漫长的航行。
日复一日,望着远处的海岸、海岛,盼望最终的属地。白日里,他胡乱兵书、研究帆船的操控,或者坐下来描绘他的机械图册,或者钓鱼、练字、画莫儿的美人图。
前世里,金士麒曾经练过绘画,当过美术课代表。但他掌控不好今世的丹青笔墨。直到大船最后抵达广西,他一张像样的美人图也没完成。“水平差”只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瞄着莫儿作画总让他心情浮躁,他总是画到一半就扑到真人身上去。
这俩人尝了荤腥,就再也不吃素了。莫儿怕他伤了身子,只许他“早一次、晚一次”。
“一次”之后,他们就懒在床铺上缠绵着。腿儿勾着腿儿,脸贴着脸,唇齿也长久地贴合着。低声说着话儿,慢船舱的浓情蜜意。等法力恢复完毕,金士麒就说:“把晚上那次提前吧!”
到了晚上,他又纠缠着“把明日那次也提前吧!”
每一次莫儿都是说不许,但挨不住他的执着和一些小手段,最后又总是说:“罢了罢了,你可怜。”莫儿缠绵地说,“也就是现在,你只有我。待你娶了正妻,我又要分她小半。”
“为何是小半?”
“妻不如妾,你总要疼我多一些。”莫儿说着,就依可他。
如此下来,金士麒几乎每次都得逞。短短三个月航程,把整个天启六年的额度都用光了。
明末火器称王 第69章 富饶之地
到了五月,两条大船终于抵达了珠江口。
海面上百船千帆,好不繁茂。再向北航行,便见打着“市舶司”和“守御司”旗号的快船四处巡视。两条大船聘了导航人,于傍晚时进入广州。那时候,西边的岸上正点燃了星星点点的火光,空气中也烟尘弥漫,那是佛山工场区的炉火。当时的广州工业规模虽然不及南京、苏州等大城,但其冶铁行业却独占鳌头,其产量是全国的半数。
金士麒更是欢喜。虽然他不是广东的千户,但这里距离广西很近啊!以后他隔三差五就可以顺西江而下,来造枪弄炮,来偷师学艺,甚至搜刮人才去广西。
可惜之前他们在江南耽搁了许久,他们在广州只能停留2日,随后便逆西江而上。江水宽达数里,犹如平静的海峡一般,数日后抵达肇庆。
肇庆是一座重要的府城,是明朝“两广总督”的驻地。
金士麒和姚孟阳换上了准备已久的“五品武官”的官袍。他们相视一笑,并肩踏入总督官衙。在适当的银两润滑下,官衙自然一番顺利。他们递交公文,领取官印,正式落名在两广总督的建制之下。
兵部的任命文书早一个月就已经抵达了肇庆,现在这两位老爷接到了更详尽的安排。
他们所属的“南丹卫”的驻地是广西柳州府。在新核发的公文中,详细地标定了三名千户官的辖地,都在柳州府的迁江县——
世袭千户金士麒:“附郭”迁江县(就是驻扎在县城旁边)。辖县西之军屯田,万亩。
试千户查应才:迁江县城红水河上游0里,驻北岸“塘石屯”,辖北岸屯田,万亩。
试千户姚孟阳:迁江县城红水河上游6里,驻南岸“平阳屯”,辖南岸屯田,4万亩。
姚孟阳捧着公文,愠怒道:“你娘!虎落‘平阳’啊,不好听啊。能不能换换?”
金士麒劝慰他:“偷乐吧,你多一万亩田呢。”
田亩有多寡,那是因为田地的肥贫不同。其实这三兄弟不用在乎每个人驻地、分田多少。因为按照天津“爱晚楼约定”,他们将要生意一起做、田一起耕、赚的银子按照“份子”数额来分。更何况这帮年轻老爷绝不会住在乡下的军屯里,一定是跟着金士麒“附郭”迁江县城,一起寻开心。
办理好手续,大船次日扬帆启航。
船过了肇庆便进了山区,西江的转弯便多了,水流也急了。从此进入广西境内。
在这个时代,南方的交通和经济发展完全依托于河流水势。广西的人口布局就全赖于“西江”。西江就像是一棵大树,树冠在广西分散成一条条支流,上面结满城镇和村庄的果子,最后逐渐汇集成一条宽阔的大河,流到广东去。
龙泽和武腾都是大海船,在内河中航行非常艰辛。航向要随着河流不断变化,风也变化无常,水手们可就忙惨了。原本在海上时,他们几个时辰都不用操帆,现在却时刻忙个不停。更惨的情况是遇到逆风、河道又窄,大船根本无法周转,只能抛锚等待风向变化。
又正值雨季,在连绵的雨水中折腾一天,水手们都被累得哇哇痛哭。后来所有的私兵、仆役们也被赶去拉缆绳、摇辘轳,陪着水手们一起痛苦。
足足折腾了五天,他们才抵达广西境内的第一座府城,梧州。他们再一打听,前面的水路更是艰辛,危险性更是倍增。这里距离目的地“迁江县”的直线距离是400多里,但那河道却歪七扭八地长达00里。
梧州是一座人口中等的府城,有人提议在这里换几十条小船。但老爷们都不情愿——他们对这两条大船都有感情,把它们泊在这里不安心,卖掉它们不忍心……估计也没人买。若换小船就要腾挪那0万两白银,恐怕会生祸端。
正在困苦时,勤劳的当地人民找上门来,“军爷,你们这两条大怪物,要纤夫吗?”
400名纤夫,人力将两条船拉到00里外的迁江县,估计耗时40天,食宿自理。费用是400两银子。
“有没有听错!”“哪有这价格!”“算错了吧!”众人齐声吼着,“真他娘的便宜啊!”“还不够珠珠姑娘几晚夜资!”
那些纤夫们下顿饭有了着落,便立刻行动。他们把返程用的竹筏系在船后,然后就套上绳索开始拉纤。
金士麒却很郁闷。金财问老爷为啥不开心,金士麒便叹道:“咱广西的百姓穷苦啊!”
那400两银子扣掉工头和中人的利润,一名纤夫一个月工钱只有5钱银子。而在江南和广州的富裕地区,做苦力一个月至少能赚2两。
岸上,几百名苦力大都**着身子,如牛马一般绑在绳索上。他们在烂泥和卵石滩上跋涉着,任由雨水冲着汗水。其中甚至还有女人,她们只多了几块遮羞布,干瘪的**在雨水中晃荡着。
从日出到日落,他们抗衡着江水,把两条大船一步步拖向几百里外的目的地。所谓吃食,不过是熬制的粗米粥夹杂腥臭的酱菜。所谓休息,只有天黑之后卷着草席倒头就睡。那一个月来都是阴雨蒙蒙,时而又是大雨磅礴。漫长劳累期间有人淹死、病死、被蛇咬死。最后到了终点,只能分得脚趾大的一块银子。
这种惨象,本应在辽东战乱之地才有啊。
金士麒伤心啊。“失策了。都这么穷,我的蔗糖卖给谁去!我还计划生产各种口味的糖块,薄荷的,山楂的,羊肉味的……全白费了。”
金财感慨道:“老爷,你想得真远。”
金士麒忽然又一笑:“不怕,我已有解决之策。”
“……”金财叹气,“你想得真快。”
“我们的生意不能困于广西一地。应推向广东和全国,还要跨洋出海。这广西只是生产基地。利用这里人力物资,还有政局稳定的优势。”
“爷,广西局势还稳定?听说每个月都有山民造反呀。”
“没关系,那是以前。现在我们来了!”
……
帝国的南疆,宛若一个不同的国度,
正值雨季,船舱里更是潮热不堪。偶尔云开日出,明亮的阳光便当头照耀下来。河面上闪烁着刺眼的光芒,甲板上的水汽便蒸腾而起。
士兵和水手们都像当地人一样**着上身,轮番吊起河水浇灌在身上。那甲板下面却惨了,这时代的船舶都没有舷窗,便好似蒸笼一般。
莫儿换上抹胸、绸裤之类的轻薄衣服,外面披着薄纱。金士麒得眼热,就总是来“照顾”她,惹得两人汗如雨下。后来金士麒发明的“转扇”,由所有的仆役们昼夜不停地轮流摇着,给船舱里吹风。但船舱的门都要敞开,莫儿再被男人“照顾”的时候,她就咬着手指忍着声音。
到了第二天,小桃便告诉她:“还是听得见呀,莫儿姐姐。”
小桃也换了当地女孩的宽大衣服,四肢都露着小半截,还赤着脚踩在船板上。别家的婢女们学着样,换上了清凉的衣衫,她们在大舱里乱跑着惹起阵阵风凉。年轻的夫人们却不敢造次,都守在船舱里,暗中骂自己的相公上了贼船到了这破地方。
日复一日,西江水一次次地分开,分作容江、蒙江、郁江、黔江。驶入柳州地界之后,江水又迎来一个新的汇流处:右边一道翠绿的江水来自“柳江”,可以驶往柳州;左边赤色的入口就是“红水河”,正是迁江县的方向。那两道绮丽的江水交融在龙泽号的船艏前,如魔术一般。
舰队驶入红水河!
终于,天启六年六月十八日这日中午,龙泽和武腾抵达了迁江县的河岸。
船上,几乎所有人都扑向左舷,泪眼朦胧地着旅途的终点。
终于可以下船透气了!女人们想。
青山,赤水,烟雨朦胧,宛若画卷。两岸上是连绵的竹林,竹林之后是阔达数十里的平原。远处座座青山拔地而起,透着格外的俊雅。远近三两处小村落,皆是白墙青瓦坐落在稻田间。在苍翠的树林簇拥下,一里之外坐落着一道低矮的城垣,那就是迁江县。
从那县城往西,那数万亩土地就是他们的财产。平原上各种绿色交杂在一起:浓的淡的深的浅的青的翠的,无法分清是庄稼还是草场。郁郁葱葱的一片,真是惹人喜爱。
小军爷们却没啥子情趣——
“奶个熊!那也算县城?跟个屯堡差不多?”
“城墙才一丈高,跳下来都摔不疼。”
金士麒忙道:“好啊,墙矮,说明这里和平。”
已经抵达了迁江县,纤夫们便跳上木筏,就向下游划去。金士麒跟他们挥手告别,没人搭理他。
“继续前进啊!”姚孟阳指着河流上游喊道,“前面才是我的田,去。”
向前数里处有一道山口,红水河就从那山中流出来。山口这边是“金士麒的千户所”。过了那山口,南北两岸就是姚孟阳和查应才的两个千户所。
“我是‘平阳屯’的主子!”姚孟阳吼着,他不再嫌弃这名字了,“大哥咱继续前进,帮我把行李送过去。”
“你不跟我一起‘附郭’吗?”
“至少也要先吧,得之不易啊。”
是啊,那姚与贤老将军为大明皇帝征战半个世纪,连同姚孟阳的父亲、伯父、叔叔全都死在辽东,终于才有了今天这收获。金士麒也想巡视一番,便下令扬帆。
雨季里,河面宽广水流平缓,又恰逢顺风,两条大船就逆流而上。又行了2个时辰,终于抵达了迁江县上游6里之处,南岸正是“平阳屯”的所在。
这一刻,天空中雨云散尽,傍晚的金色霞光铺撒大地,风光更美了!
那翠绿的山峦和平原,荡漾着赤色的红水河。岸上星罗棋布的村落,一副田园情调。金色的风,扑涌在男人的身上。自从到了广西,从未见过如此动人的景致。“嚓!”金士麒叹道,“可以圈起来卖票!”
船靠岸,落锚,将桥板推向上岸。
金士麒更激动了,“应该由我——这队伍的领袖首先踏上南丹卫的土地。我先落下哪只脚呢?该说些什么?”
刹那间,小军爷们全冲下去了。他们狂呼着“大南丹卫,威武!”“终于到啦,想哭呢!”更夸张的是姚孟阳,他从桅杆上拆下“南丹卫”旗号跳上河岸,正使劲地摇晃着,“我的,都是我的!”
金士麒甜美地笑着。为了今天,他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在袁崇焕和吴襄鼻子底下偷银子;陪太监逛窑子;为了招募人手跟山海关所有的文官武将们吵架;海上漂泊两个月;西江上这一个月更辛苦。现在,我们终于抵达了。
金士麒走下船,踏上那片红色土地。落脚处泥泞肥沃,发出好听的沙沙声。他附身抓起一把泥土,嗅着那浓郁的芬芳。那泥里爬出了一条小蚯蚓,扭动得也格外活泼。
“啊,大南丹卫,我的土地!”
还有那些热忱的土著群众——他们正从灌木和竹林后面跳起来。那是几十名汉子,大多**着上身,正大吼着奔跑而来。金士麒想起船上还有酒,不如一起来分享。
“嗖”地一声!
啊,好熟悉的声音,至少四个月没听到了。
那是一支箭,穿越大南丹卫潮热的空气,擦着金士麒的脖子“砰”地插在了龙泽号的船身上。
没错,至少50名土著战士乱舞着砍刀和竹枪,正冲过来。
“敌袭!”金士麒的记忆被唤起了,他狂吼:“龙武,迎敌!”
明末火器称王 第70章 十大山寨
刚刚踏上领地,山民们却突然袭来。
两条大船上下,所有的人都猛醒了。军老爷们刚才还在扭秧歌、唱小曲、采集野花,他们“轰”地一声全逃上了船。
岸上的林子里一**的山民战士扑涌过来。他们跑得凌乱,但全都是一副不要命的狠劲儿。不绝于耳的嘶吼声和狰狞的表情,好像是要扑上来把敌人的肉撕扯下来。
两条大船上的水手和士兵们大多光着膀子,正准备一起下河玩水,都四窜着抓起武器。他们都是精兵,很快就进入战斗状态。他们抓着盾牌和兵器跳上岸列队迎敌,船舷上2个弓箭手搭箭拉弦等着金士麒的一声令下。掷弹兵们慌忙地刮着火镰,啦擦几下就点燃了火绳。
金士麒死死盯着来袭的山民战士们。虽然他们气势逼人,但那松散的阵型无法突破金士麒的盾阵。他们身上不着寸甲,根本抵抗不住箭矢、手雷和20杆长矛的突刺。
这种战斗即便让姚孟阳来指挥,胜利也没有悬念。若是换作查应才,他甚至能摆出合围阵列抓住俘虏。若是换作弟弟士骏……他大概已经冲上去砍翻了一地的人。
但现在的指挥官是金士麒。他的思绪在一个更高的层次上翻腾着。他旋即下令:“全队撤退!上船走人!”
军令所至,士兵们立刻如流水一般撤上船去。“不许袭杀!”金士麒号令着,弓箭手们纷纷收起箭矢,掷弹兵们一脚踩灭火绳。
水手们慌乱地扯着缆绳操纵着风帆。那些山兵们速度更快,已经扑到了河边跳下河来用刀砍、用矛刺着两条大船。他们一边挥舞着兵器一边咆哮着,发泄着无比的愤恨。箭矢砰砰地戳在坚实的船体上,射得船上的人全都躲在船舷后面不敢抬头,紧接着又有长矛投上来插在桅杆上。
盾牌手们慌忙护着水手们,迅速升帆、提锚,两条船徐徐漂离河岸下游漂去。有人爬上了大船,被踢下去。有人抓住了缆绳死命拖拽着翻倒在河水里。后面还有山兵叼着刀跳下水来,在大船的波痕中游着追着,好像饿疯了一般。
金士麒站在龙泽号的舰艉,望着后面依然循着河岸奔跑、嚎叫的山民勇士们,他深情地说:“太可爱了!”
“太他娘的吓人了!”几个老爷们战战兢兢地蹲在他旁边。“都是疯子!”姚孟阳恶吼着。“金千户,为啥不动手?”
“他们是我的人!”金士麒狂喜道,“是上苍赐予我的宝物!”
金士麒热泪盈眶,他一路坎坷到广西来竟还有这番收获啊——这些山兵,是整个中华大地上最强悍的兵源,是能唯一可与建奴正面对抗的勇士!
他们就是传说中的狼兵!
真是缘分啊!
大明传统的三大兵源地:四川、浙江、广西的土著山民都以凶悍无畏而著称。川兵和浙兵的精华,都在五年前的浑河之战中折损殆尽,但广西山兵还在。呀,那河岸上那些战士,他们身材矮小但肌肉健硕,**着身子毫无防范,但他们毫无畏惧!他们冲我挥舞刀剑的姿势多么帅,他们破口大骂嗓音如此嘹亮,那箭矢砰砰落在船尾上的声音也格外动听。
金士麒大叫:“你们,都是我的!”
“哥你快蹲下!”
……
两条船漂流了十几里,终于回到了迁江县城的岸边。
岸边有一个简陋的小码头,几个当地汉子懒散地躺在码头旁的树荫下。大船午后途经此地时,就望见他们这般躺着。两条大船做出要靠岸的架势,他们才缓缓站起来。
一个黑瘦的老汉喊道:“哈。早就猜你们要回来,我们都等着呢。”
他们接住水手们抛下的缆绳,帮着大船靠稳在码头上。金士麒先招那黑瘦老头来问话。
那老头上了甲板,见金士麒等人的服饰非凡,便跪下磕头。金士麒先赏了银子给他,就问前面的山民为何不好客啊!
“老爷你没听过吗?”那老头笑道,“‘隔代造反’啊!”
“隔代啥?”
“造反,是这里山民的传统。最早一次是一百年前,闹得厉害呢。后来王阳明大人来了,杀光了所有的汉子。山里人十几二十年就是一代人,三十五、六年就隔代,等孙子一代凑够了人数,就继续造反,再被杀一代人,侥幸活着的就继续生娃娃。”老头摆动着手指头算了算,笑道:“老爷你运气好,赶上热闹了,这是第七代子孙长大了,又到造反的时候了!”
“……”金士麒黯然。“老头,他们图啥呀?”
“这……你想听朝廷的说法,还是山民的说法?”
金士麒四下一,“咱是官家人,当然听朝廷的说法。”
老头严肃地说:“南疆刁民,野蛮无知,冥顽不化,该杀该杀!”
“那山民的说法呢?”
老头叹气道:“山民日子苦,不反没活路啊。”
这句话足够杀头!
甲板上的几个小军爷都跳起来骂他胡说。金士麒接受的教育跟他们不同,自然是站在最底层的劳苦大众一边,连忙说乡下人没见识,不用计较。
这老头是个汉人,名叫李六月。金士麒见他言语清楚,便赏了他几块碎银子,让他把这山民的情况详细说说。
李老汉便指着红水河上游,介绍说那千山百岭中有0个山民大寨。所谓“寨”,包括一个“主寨”连同周围星罗棋布的自然村落,总计人口上万。各寨的首领对外称“土司老爷”,对内以“大王”自居。
那0个大寨名字分别是:北坡、南坡、血石、崩山、断角、红蹄、尖牙、铁鳞、刺须、铜头。
金士麒一拍大腿:“‘北坡南坡’也就罢了,后面那些名字,太有感觉了!”
李老汉道:“‘北坡南坡’原先也叫骨头牙齿之类的,后来才改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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