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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火器称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顽城
金士麒以为蓝犸的建筑队要到第二天才能来,没想到太阳刚刚偏西,从平阳屯那边就来了几百山民汉子。他们挖掘地基,从河床上搬来鹅卵石填充地基。又有一队人前往数里之外伐木采竹,红水河岸一派热闹啊。
这场景,金士麒很熟悉。但与觉华岛上造浮桥不同,那些监工的山兵们下手可真狠啊!
蓝犸的00兵明显地分作两个等级——有些人赤着上身、衣着破烂、甚至草鞋都没有的,他们与劳工没啥区别,只是多了一些粗陋的武器,可谓是“赤足兵”。赤足兵有200名,负责外围的防御。
另外还有00名“甲兵”,身披藤甲甚至明军式样的罩甲,兵器也都是正规货。他们对待那些劳工们是连踢带骂,用鞭子抽,用荆棘抽。甚至对那些“赤足兵”也是抬手就打。而那些“赤足兵”真心惧怕他们,见他们过来无不胆战。
当时的十大山寨还处于“农奴”社会。蓝犸这种大王就是奴隶主。那些“甲兵”都是世代相传的职业士兵,每个山寨里都有00到200名。山寨里的其他人大多是农奴——他们拿起锄头替大王种地,拿起武器就为大王作战。现在大王要盖一座吊桥,他们就来挖坑伐木。
蓝犸大王送给金士麒那两个小女孩,更是纯粹的奴隶,是俘虏或者罪民后代。大王随口一句话,她们就像牲口一样被送人。
这两个女孩都是利落整洁的样子,容貌……还算顺眼吧,若有姿色的早被蓝犸自己收了,也轮不上金士麒。
金士麒劝她们不要哭了,以后跟着本老爷过好日子,吃香的喝辣的……什么?怕挨欺负?放心,我府上施行仁政,不犯大错就不会挨打。什么?想娘亲?没问题,老爷就住在隔壁山头,以后给你们放假省亲。什么?你们不会伺候男人?没问题……老爷有人伺候,这方面不麻烦你们。什么?你们在寨里有情郎?你们……你们的要求太多了!
“北坡、南坡”两寨,与南丹卫和附近几个县的汉人交流较多,因此有很多人会说汉话,也有人虽不会说,但能听懂。这两个小女孩的汉话还算是凑合了。
目前为止,金士麒进展顺利。
他生性热络,半天下来就跟工地的山民、士兵们接上话儿,初步产生了感情。他自称是柳州来的生意人(这话不假,他确实是柳州水营都司),来你们这寨子就是为了投银子、搞营造,一切为了钱财。
他还在背后夸奖蓝犸,“你们的大王好啊!他眼光开阔,他英明啊。他兴修水利,垦殖田地,你们会有好日子啊!”
“是啊是啊!”山民们都认同。
也有个别人闹不愉快,譬如那些早晚接送金士麒等人的山民船工。他们本是靠渡船讨生活,以后桥造成了,他们就失业了。金士麒立刻许诺:你们放心,我在迁江县还有更大的生意。下个月我就组建船队,你们都来,一个不许少喔!
金士麒跟山民们相处融洽。
但傍晚时,他跟苏木匠吵架了。
吵架的原因是木头。木头建筑最好使用“自然风干”的木材。木材要风干2年才稳定不变形、不腐烂。像桥梁等建筑,甚至要用风干5年的老木头。
当前的木材都是新砍伐而来,还鲜嫩多汁呢。那就必须刨片、烘烤、干燥。烘烤时还要用硫磺和砒霜来防腐。木工有说法:“一天当一年”。就是说要烘烤20天,才能保证20年的使用寿命。
但金士麒不容许,他只给天时间。苏长顺当然怒了,他讲原因、摆道理,最后把自己气得乱跳。金士麒忙拉着他:“把塔建起来就成,其它你别管。”
“我不能不管!”苏长顺嚷着。“你现在赶工期,十年后出事故……”
金士麒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后面的事儿你不用知道!苏老爹,这是我的军令!”
……
天蒙蒙黑了,南岸的地基已经铺好了,第一批木材也准备妥当。金士麒挥别了那些搬了半天石头的山民、抽了半天鞭子的山兵,坐船回迁江去了。
局势在缓和、计划进展顺利,金士麒等人认定这次动荡会和平解决。于是两条大船上的家眷们都搬到了迁江县里。金千户的临时府第是一座前后两进的小套院。金士麒住前院,小弟弟士鹏和仆役们挤在后院。
傍晚时分,听到了车马声由远及近,莫儿就迎了出来。她就到金老爷笑眯眯地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山妞。
莫儿心想:“这才刚下船啊!”
气氛有些微妙。
金士麒忙说:“是……是朋友送的。”
“好呀。”
金士麒指着那两个小女孩,又说:“我想给士骏和士鹏使唤。”
“老爷你怎么安置都好。”
这时候,弟弟士鹏正踱出来向兄长问好。金士麒忙喊他过来,指着两个小山妞说:“士鹏,这两个小姐姐,你挑一个。”
士鹏的脸立刻就红了,他支吾了几声,“唰”地跑了。
金士麒哈哈一笑,“这个小书呆子!”
这两个小妞放在弟弟身边,反差确实太大。以后找了聪慧秀美的再给他。金士麒把两个小女孩交给孙管家,由他来安顿。
管家叔有些发愣,他怅然地回忆起当年金老将军赶走所有婢女的情形。那时候,哪会想到金府在这遥远的南丹卫重建。以后府里必将住满了女人,更有几十个婢女伺候着,满院子的莺莺燕燕、勾心斗角……真是沧海桑田啊!
金士麒又对管家叔说:“吃过了晚饭,把她们送到我房里来。”
管家叔没说啥,众人低头散开。
金士麒很期待,他今晚要跟这两个小姑娘好好交流一番。
没错,他留下这两个小妞还有一种考量:从她们身上获知山民的文化、习俗、风情,甚至探查情报。
自从昨天到了南丹卫,他当即展开了情报工作。金士麒的第一个情报苗子,就是在迁江码头招募的李六月老爷子,随后又从县城里找来了几个人,商贩、书生、小吏、乞丐,金士麒折磨他们一下午啊!不许睡觉!给我讲县城的历史!给我讲土司的事儿!讲讲山寨的传说……
正是从李六月等人的口里,他获知了南坡北坡两大寨的微妙关系。原来那蓝犸上去威风八面,其实很怕他舅舅莫土司。
这些山民的寨子里还残留着一些母系社会传统。当然不是什么女王、女尊什么乱七八糟的——那种东西在949年之前的人类历史上几乎不存在。所谓母系社会,其实是以母系为家族结构,孩子只知其母不知其父,舅舅、舅公才是家族领导者。
虽然这十个寨子都发展到半奴隶、半封建的时代,演变为父系社会——比如蓝犸就是滋养着25个老婆的猛男。但山民传统如此,舅舅仍很有分量。北坡、南坡是两个平等的山寨,但蓝犸要听他舅舅的话。
这是一种不稳定的状态,迟早会发生变化。正因为如此,金士麒才把突破口锁定在蓝犸的身上。
早晨那场河边偶遇,蓝犸你以为那是缘分吗?
今天金士麒能闲庭信步、举重若轻,他昨天筹划了许久啊,他针对蓝犸的性格准备了几千字的台词啊!
此刻,又到了美妙的夜晚,金士麒与两个新认识的小姑娘进行了2个时辰的深入交流——他写了满满几十张纸的记录,获得了近千条信息:从山寨里母鸡的价格,到蓝犸大王的25个妻子的身材,到莫土司诡异床第嗜好,到偏远山区里的狼人传说……
直到半夜时分,两个小女孩才被放走。后来众人都睡下了,门已经关紧了,莫儿也把床铺好了,金士麒还坐在书案前下功夫。
“爷,今儿个真累了?”
“唉!”金士麒愁眉苦脸地盯着面前的纸。“我答应的,怕是想不出来了。”
莫儿过去一,好嘛,这爷是在给新收的两个小姑娘起名字呢。他不想让奴仆们再用“金”姓,搞得府里主仆不分,秩序混乱。他想起一些有韵味的名字,像袭人、麝月之类的,但他又没那文化功底。
此刻,金老爷面前的纸上歪歪扭扭写几个名字:白沙、红河、石林、阿诗玛。
莫儿说:“‘阿诗玛’还好,其它的都不像女孩的名字。”
“投降!”金士麒把笔丢下。这几个名字是拼死写出来的,跟眼前的环境有关、寓意又好的名字。于是莫儿就捏了笔,题写着:“白莎、白荷。”
“好!”金士麒大慰,告诉莫儿:“明儿个,你去把名字赏给她们。”
莫儿很欢喜。给奴仆命名,这是主子才有的资格。
莫儿入了金府,跟着金士麒来到这新天地,她的情绪也复杂起来。当下她虽是金士麒唯一“贴身”的女人,但她也开始设立假想敌——若是金士麒以后娶了正妻,她欺负我又如何?若是再有别的妾室,我会不会受到冷落?若是她们合伙诬陷我,我又如何反击?在她的小心思里,凭空地上演着一场宫斗戏。
无论如何,当下她正得宠。府里自孙管家以下都恭敬地称她一声“苏娘”,连“三老爷”金士鹏也叫她一声“姐姐”。
小桃则被孙管家叔训斥了一番,她不敢称莫儿为姐姐了,而是按照当时的习惯,称她为“娘”,见了金士麒则甜腻腻地叫他“爹”,叫得金士麒浑身酸酸软软。
“这几月委屈你了。”金士麒挽着莫儿,“还要再过几日,我才有时间设计府宅。到时候,我们俩一起来勾画。”
“爷,你那府上,要收几房美人?”
金士麒笑而不答。“今日,你惶了?”
“没。”莫儿脸上一红,“哪里会呀。无论你收了几房,还是最疼我不是?”
金士麒大笑,贴着她的身子,“我问的是外面山民闹腾,你惶吗?”
莫儿知道又上当了,她嗤嗤笑着,“不惶,他们闹不到我这来。只有你会来闹腾人家。”
“放心,过几日我就闹腾他们去。”





明末火器称王 第75章 十寨合力
之后的几天,红水河两岸的人们各自忙乎着。
金士麒带着苏木匠等人早出晚归,修造吊桥;苏莫儿在布置新家,临时住所也要精心布置;山民们逐渐增兵,宣称就要攻打迁江县城;南丹卫的白指挥使忙着调集兵马——南丹卫剩余的5个千户所,拼死才凑够00名弱兵,要守御整个柳州府的南半部,驻防在迁江县的只有600人。
那军情早就送到了柳州府和桂林府,但上级将军们只让他尽量维持、警惕、对山民们好一点。现在广西各地情况都不妙,四个月之后才能派来支援。
白指挥使老泪纵横,“四个月,老子的坟头都山花绚烂了!”
唯一的好消息:查应才有了消息——他们的万人大队到了广西境内,据说月底能抵达南丹卫。那00精兵是白指挥使唯一的指望。
白指挥使也听说了金士麒“买通拉拢”北寨土司的事儿,他表面上称支持。背后却说这小子在拿银子打水漂。只要一开战,这小子绝对是第一个被砍。
……
目前,金士麒还活着,他混得还很滋润。
山民们发现一个现象:这位“金先生”带来的0个工匠,只有5位忙着营造建设,另外5个汉子却十指不沾泥,整日里瞎晃悠。他们到处攀谈、交朋友。后来听说,他们是金先生请的镖师。
这帮“镖师”都生性豪爽、能言善道。他们从船上搬下来一箱箱的酒,与新朋友们敞开喝。那些开船的山民,还有两岸的山民头领,还有“甲兵”中的头目都成为了他们的上宾。他们坐在河岸上喝酒吹牛,说女人,吹嘘着十寨中的英雄人物,说女人,吹嘘着以往的战绩,骂官老爷的腐化,讲北方民众的凄苦,说女人……
每过一个时辰,冯虎就将新总结的情况报告给金士麒。
“好,接下来多留意粮食的问题,少说些女人。”金士麒叮嘱道:“别直接问粮仓在哪儿,只问收成如何、每亩地打多少粮食、寨子里够不够吃。”
冯虎领了军令,安排下去了。
这几日冯虎的工作成绩丰厚,但也让金士麒双眼发黑——十寨的山兵,比他想象得还雄劲。
这些山兵中,战斗力最强的一部来自50里之外的“红蹄”寨。那个寨子占据了群山中的几条山谷,拥有大片草场,因此他们有骑兵。据说那寨中精锐“甲兵”有00余人,普通的“赤脚兵”也有一千多人。
更严峻的是:“红蹄”寨的大王,具有很强的战争意愿。那人名叫“猛坎”——有人说他是撕开母亲肚囊出生的妖物,有人说他吃饭须混着沙子嚼咽才过瘾,有人说他身体硕大,要把两匹马绑在一起骑跨。总而言之,是个怪物级的勇士。猛坎0岁就闯出了名声,5岁就抢夺了山寨头人的地位。现在他20岁了,他要通过一场战争凝聚十寨的军心,再借机实现更大的野心。
甚至南坡、北坡两寨这一次也是无奈地上入猛坎的战车,因为没有任何一个寨子能抵抗红蹄寨。南坡北坡两寨负责提供粮食,已经聚集了几千石,足够支持两个月的战争。
“真是文明与野蛮的较量啊!”金士麒呆呆地望着红水河,许久许久,“现在,我金士麒的车轮也已经转动起来。猛坎,我会用银子砸死你。”
……
蓝犸建大桥的消息已经传开,这几天来,来参观的山民络绎不绝。
南岸的工地上,几百名苦力从河床上搬来卵石,搭建着桥塔的基座。十二根浑厚的木梁倾斜地埋在地基上,指向虚空中的交汇点。熏烤木头的烟尘中弥漫着硫磺的气味。烘干的木头被锯开、凿出榫口,用绳索吊运着拼接起来。苦力们喊着号子扯着缆绳,把一段段木梁提起来,像长矛一般斜指向半空。
南来北往的山民们站下来,着这热闹的场景,着那正在诞生的大家伙……那不是塔,也不是大桥,那是河岸边的一座图腾。
那些山民们来自不同的寨子——血石寨的士兵们脸上涂着煤粉,尖牙寨的汉子身上刺着青花,断角寨的勇士鼻尖上插着木刺……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的山民们,都汇聚在这岸边。
有人试图爬上那半截木塔,被甲兵们抽打下来;有人要把自己的血涂在木塔上,被甲兵们抽打到一边去;有人指着滔滔的红水河,讲述那座吊桥将要如何横跨过去。南坡、北坡寨的山民更是陷入了节日的喜庆。半截桥塔上被缠上了彩带插满了鲜花,基座上堆起了几十座小神龛,点燃了徐徐烟火。
北寨大王蓝犸每天都来视察三次,他还带着别寨的主子们来臭显摆。隔着一百步,都能听到他哇啦啦的大嗓门。
开工之后的第四天,也就是六月二十二日这天,桥塔进入了最关键的拼装阶段。
桥塔分为上下两个部分。下半部丈高的基座已经完工,是一座平顶金字塔。7丈高的上半部分也拼装完成,形如棱锥,倾斜地搭在基座上。整体结构就像折刀一样,最后要把上半部分竖立起来,让它“雄起”。
上截塔身由根主梁拼合而成,再加上几十根支梁,总重达4万斤。在竖立过程中需要力量均衡,要从上下各4个方向扯住它,总计2000人力。
蓝犸一听到这数字,惊了:“2000人?你不早说!”
“我计划不周全。”金士麒深表遗憾,“其实500人也行,但摔坏了别怪我。老蓝呀,成功近在咫尺,你想想办法吧。”
金士麒耍无赖,但他难不住蓝犸。蓝犸在各寨都有朋友。那些正准备攻打迁江县的山兵们,都放下兵器来搞建设了。
金士麒开始给他们分队——
“北坡、南坡,你们人最多,到正面来拉绳子,不要用蛮力。”
“血石、崩山,你们到后面去,不要拼死扯拽,这不是拔河。”
“尖牙、铁鳞……谁让你们带刀来的?”
“断角、刺须,都把弓箭放下,你们的恩怨回去再解决。”
“红蹄的人没来?那铜头呢?铜头的人死哪儿去了?”
金士麒正忙活着,忽然发现他身边的土地上一暗,夕阳被挡住了。“谁那么调皮?”他一转身,赫然到一头大象。
象背上坐着一个老家伙,正是南坡寨的首领莫土司。
莫土司,好威风啊。他四周跟着一百多仆役,护卫的、打伞的、牵象的、抬着瓜果盘子的、捧着熏香的、抬着藤椅的,浩浩荡荡,比嫁闺女还热闹。
莫土司笑吟吟地俯视着他。“辽东小子,见过大象吗?”
“……”金士麒差点被噎死。“土司舅舅,你别烦我,我正恼着呢!”
“你恼什么,这桥造得威风,你厉害呀。”
“我作孽啊!”金士麒指着红水河,“我才听闻,你们嫌迁江县太穷,要用我的吊桥运兵运粮过河去,去打柳州府?”
“谁要去打柳州?”
“你引来的八寨英雄啊,人人都嚷着要去呢。你又何苦在此做戏。”金士麒恨道:“你们是想把事情搅大,像贵州奢崇明那样称王,才能吓住朝廷免了你们的重税,难道不是?”
莫土司脸色苍白,“倒也确实有人说过柳州、桂林……他们还提及了北京呢,那当然都是胡说。我只是想……迁江罢了。”
“何止迁江!”金士麒把手向着四野的人群一挥,“你纵虎下山,没退路了。”
莫土司怒道:“不纵虎难道就有退路?我们也是被逼无奈!祖上造反子孙遭殃,朝廷定下每年2万石粮、200匹马,我们十寨又怎缴得起!多年累计,足足40万两银子,我们永远缴不起!”
“但朝廷也只是计着利滚利,也没兴兵追债啊。朝廷的算盘打得清楚,要清剿十寨需调动0万大军,花上百万银子,那是赔本买卖。”金士麒指着北方,“一旦你们攻府攻城,那可就是折了朝廷的脸面。这个朝廷啊,最怕打脸,即便是赔本买卖也要咬牙做下去了。”
莫土司愠怒,“你一定是在诈我。十寨里人马,我皆了如指掌。”
“难说,造反如放火,一旦火起,你就再也控制不住火势了。”
此刻,几千山民聚集在河边,等待那奇迹的一刻,到处是喧闹和欢笑声。劳工们列作浩浩荡荡的队伍,准备把上半段的木塔拉起来。此刻天色还亮,一轮红艳艳的夕阳卡在山峰之间。
金士麒颓然地望着河面,“现在我只能尽量拖延他们,但一座木塔即将完工,另一座就简单了。桥面又没啥子难度,最多半个月这桥就会通。”
他正惆怅着,蓝犸却兴冲冲地跑了过来。莫土司忙喊:“蓝犸你过来,我问你……”
“阿舅咱回头再说。”蓝犸拉着金士麒:“快!开始吧!”
金士麒:“蓝犸,不如等明天吧。”
“就今天!”蓝犸扯着金士麒就奔向了工地。
……
傍晚时分,来自各山寨的2700多名汉子们云集在红水河南岸,结成了个大队,牵扯着几十丈长的缆绳。在隆隆的号子声和铜鼓声中,那缆绳绷紧了,那4万斤重大木塔一尺尺地举升起来。像是一个巨人,逐渐站直了身躯。
延续半年的雨季已经过去,在瓦蓝的天空映衬下,那厚重的桥身上罩着金灿灿的霞光。在“咕咕”的摩擦声中,塔身和基座正在徐徐并拢,一寸一寸地贴合着。
附近的山坡上、河岸上、竹林边、远近的村庄中涌出了千百计的山民。他们用手遮着夕阳,千万双眼睛盯着那木塔与基座最后的空隙,绷紧了心弦。
“喀”地一声巨响!
塔身插入基座,矗立在岸边,它傲然不动!
欢呼声在河岸上如滚雷一般爆发。这0丈高的巨塔是山民们从未见过的巨物,在短短四天里由他们的双手建造起来。四处的歌声和锣鼓声飘起来,来自不同寨子的山民、山兵们围绕着那巨塔狂舞。
几天之后,对岸还要建第二座塔。等到整座吊桥装配好,红水河两岸将会掀起如何的庆典啊!
蓝犸向众人宣布:“以后那吊桥就叫‘蓝犸桥’!”
“好听!”金士麒猛拍巴掌,“老兄你怎么想到的?”
“我想了很久啊!”
金士麒指着巨塔:“明天拉20道缆绳固定它,材料都用光了,我要去柳州……”
“那个明天再说。”蓝犸拉住他,“今天只喝酒!”
入夜时分,河岸上更是千人欢闹,篝火冉冉,歌声不绝。蓝犸的宴会上不但有女人有酒肉,还有来自其几个山寨的宾客。他们虽然都不是“土司”,但也是各寨里的重要角色。每个首领,金士麒都送锭大银子见面礼,50两。
“大家好,我是柳州来的金掌柜!”金士麒做着自我介绍,“我是蓝犸的兄弟,也是你们的兄弟。”
“现在诸位到的只是一座小浮桥,过几日我们还会造风车、水车、磨坊、运河……”
“我们将把河水……就是我们的娘亲河的乳汁……提升一百尺的高度,灌溉这附近几万亩的良田啊!”
“现在你们一季稻子亩产才石半,下半年干季来了更糟心。但有了蓝犸的水利计划,一年保收2石粮!蓝犸这人,英明啊!”
“这个是甘蔗,但也不是甘蔗,我叫他发财苗。只要水跟得上,一亩地能收0石,我有广东的朋友来收购,0石卖两银,是现场称银子!”
“下面的县城里,还有我一座桥,还有我两条大船,你们杀过去的时候别糟蹋了。红水河上游我还要造两座桥,你们谁有兴趣投资?”
说得兴起,金士麒掏出了一套机械图样给诸首领们。那本来只是给蓝犸画的,正好用上。几个寨子的客人们把他团团围住,这个设计图,那个咬甘蔗,有人在地上画着地图给他,还有人操着半生的汉话跟他攀谈,甚至开始讨价还价。
这一刻,晚风习习,美酒飘香,女孩歌唱,山兵嚎叫,姑娘奔跑,小伙狂追。金士麒和诸位首领们坐在篝火边,他们谈笑风生,畅想着幸福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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