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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火器称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顽城
红蹄寨的兵马终于缓缓停了下来,与这边相距50步。这距离正是弓箭抛射的距离。两阵如此对立,分明是怀着敌意!而远处的田野和山脚下,另外三个寨子的兵马也放缓了脚步。
紧接着,红蹄寨的军中一股人浪分开,有人从后面出来。
“猛坎!”前面有人喊道。
“哗”地一声,金士麒面前的那些山兵们的阵列竟同时摇晃了一下,好像风吹过草丛一般。金士麒赶忙翘起脚望过去,只见敌方的列队从中分开,一个斑斓的影子涌了出来,那是一头人!
没错,是一头!
猛坎!他那巨大的身形,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一头没毛的熊。他身子虽不算极高,但身材是平常人双倍宽度。他双臂展开,将近一丈!尤其是在那些矮小的山民衬托下,他更像是熊立猴群一般。
对视的刹那,金士麒也不禁一阵恐惧!他暗道:“奶个熊的!这种角色,应该只在‘西游记’的世界中存在啊!”
猛坎的发髻高高扎起,身上披着一层铁甲,双手各持一根铁矛。他摇晃着踏上了几步,走到了阵前。他把两把矛往地上一戳,然后就大吼着什么!
相距50步啊,也听得清那吼声!好像千万那块石头连绵地从山坡上滚下来。
金士麒赶忙抓着身边的蓝犸,“他说啥?”
蓝犸轻声说:“他说:蓝犸出来说话!”
“你就是蓝犸!”
“我知道!”蓝犸低吼着,汗水从额头上淌了下来。
金士麒的心肝也砰砰乱跳,他瞪着那远处的妖怪,心想:若是我那亲爱的士骏在这里……我一定要抱紧他死也不让他冲上去!我绝不舍得拿亲弟弟去玩儿命啊!这种妖怪,就应该用00支火铳乱枪打死!
金士麒吼道:“蓝犸,你听,他又叫你了!”
“我知道!”蓝犸正在擦拭两把短刀。来这帮山民头领要充英雄玩儿单挑啊!你们三国演义多了吧?
金士麒说:“你别逞能!你把他邀出来,只要再过来50步,我用火箭射死他!”
蓝犸瞪他一眼,“那不是汉子所为!”
“屁!同样的银子,他用来买肉吃长身体,我用来打装备造火箭!现在这一刻,就是比拼谁的银子花得值,有什么不够汉子的!”
“……”蓝犸的脑筋跟不上他。但蓝犸有自己的道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手!那妖怪也不傻,他不敢与所有寨子为敌。”
“他会杀你,他要立威!”金士麒很是焦急。他暗想:如果我是那妖怪,我也有一种选择是杀过来……虽然这是下策。
蓝犸把两把短刀擦得亮堂堂,然后抹上一层红泥。他又**辣地拍了金士麒一下:“我知道你把我当兄弟!”
“……”金士麒问心有愧,“是啊。”
“你还欠我三千两。兄弟放心吧,我不会死在这里!”
蓝犸把短刀藏在背后,又抓了一把弯刀系在腰间。他分开自己的山兵,迎着那恶汉走了过去。





明末火器称王 第78章 恶战爆起
那是天启六年雨季过后的第一个晴天,红水河的两岸刮着迅猛的小风,一群金色的小虫贴着地皮狂舞着。在刚刚收获了一季田地里,红蹄寨的大队兵马列作紧凑的一片,长矛林立,矛头如繁星般闪烁。猛坎那妖怪就站在阵前咆哮着,隔着50步的距离也能见他牙齿的闪光。
在万人瞩目之下,北坡寨的阵列也向两侧闪开一条通道。中央出来一队甲兵,随后是蓝犸火气冲天地跨了出去。
蓝犸想说些什么,但嗓子有些哽咽,索性就逼紧了嘴巴。他迎着千百人的目光径直走向那半熊半人的妖怪。
对面的猛坎拔出地上的两根铁矛,也迎了上来。
他们踩着地上的泥水和稻草,僵直地走了几十步。在相距不过20步时,猛坎又把双矛戳在地上,就站住不动了。那大概是山民勇士的规矩,蓝犸也把弯刀抽出来插在了地上。两个人就那么对视着,随后都试探着走近到5步的距离,开始谈判。
蓝犸挥着胳膊呼吼着,远远地就听得见他沙哑的嗓音。而猛坎那妖怪只是大字站在地上,木然地听着,时不时地应付几声。红水河南岸上成千上万的山民兵士们屏住呼吸,望着那两个不要命的汉子。红蹄寨和北坡寨的首领将要决定是战是和,是血腥杀戮还是开心赚银子。
他们在决定着十寨的命运。
金士麒召集他那不起眼的小分队,带上全套的火器绕到北坡寨的左翼,靠近河岸这边。冯虎正在检查所有人的火绳是否点燃,这时代的火器都要用明火来引燃,非常麻烦。
距离他几步之遥那些山兵,都悄然无声地盯着远处的两位首领。一个个矮小的身躯都僵直地簇拥在队伍里,那一张张淳厚的、陌生的脸庞上布满汗水,他们紧握着盾牌和刀剑,等着决定性的一刻。
金士麒知道,他手里的牌不多了。能把事情推进到这地步已经达到了他能力的极限。万一蓝犸那边谈崩了——那也好啊,就来一场殊死拼杀罢了。他最怕的就是蓝犸被宰、被捉、甚至投降,搞不好金士麒就要玩一次“绝地大突围”。他已经好了地形,只要一个鹞子翻身就可以滚落0丈高的河岸,如果没摔死就可以上船跑路。
忽然间,阵中响起一片低沉哀声:前面情况有变。
蓝犸还在乱吼着什么,那猛坎却倒退着走了几步。重新提起了两根铁矛,然后转身就往回走。蓝犸追着他解释着什么,哇哇地吼叫着。
原野上,一片寂静。
金士麒直觉空气好像都凝结了,他下意识地攥住了腰间的配剑,手心里是一把汗水。身边十几战士都握紧了兵器,冯虎下意识地回头了一眼,金士麒的脸上便痉挛般地一笑。
拔刀!
那么快!远处的蓝犸两把匕首在握,已经扑了上去!
转瞬间,空气猛然乍起一股劲风!一根长矛卷起灰色影子呼啸飞来,瞬间就砸在蓝犸身上。他翻倒在地哀嚎着翻滚了几圈,那猛坎正提着长矛冲上去。
刹那间,整个原野都沸腾了起来。呼号声爆炸般地在千百人阵上爆发,好像整座丛林中的野兽都汇集在这里。北坡寨军阵上如沸腾般跳跃起来,眼前一片人影喧嚣。但他们没有动,他们眼睁睁地到一百步之外的猛坎像一团乌云一般扑将上来。
蓝犸像是豹子一般腾挪了几下,握着短刀直戳了出去。猛坎只抓着那柄短矛如狂魔一般横扫着,三五下就砸得蓝犸翻倒在地,不待他躲开,那根矛便戳了出去!
金士麒直觉眼睛里一闪,那个画面几乎定格在他的脑袋中:一杆长矛,径直从蓝犸的肋间穿了过去。
好像一股电流穿过了他的脑袋,金士麒“咔”地就抽出佩剑,“动手!”
这一秒,山民还陷在血腥的一幕中,还凝结在惊悚和暴怒之间。
也许他们要秉持着男人之间的决斗精神。但最这要命的一刻,金士麒必须果断地压上赌注,把这场杀戮彻底点燃!没错,他才不管他什么规矩呢,他是领军的将领,他只要最后的胜利!不能让战斗按照猛坎的方式结束,必须掀起一场大战!
“得令!”冯虎大吼:“左队,射!”
话音刚落,一阵雷鸣爆响!
潮热的空气中几团白烟绽开,立刻被风吹向前面。那烟还未散尽,四名士兵又拿起另一支火铳放了一轮。和岸上的山兵们一起狂吼起来,眼着猛坎那巨人“轰”地翻到在地。
“杀了他!”金士麒怒吼。
“掷弹兵压上!”冯虎提起藤牌就冲了出去,后面跟着9名战士径直冲向场中央。没想到猛坎那妖怪“哗”地又跳了起来。几个掷弹兵一惊,慌忙列成一排盾阵,几枚“天启六式”就丢了出去。
汉人士兵动手了,旁边的北坡寨山兵们也像是被点燃了,立刻涌动起来。现在这十来个猛士已经开始冲杀,后面的上千山兵们也随之涌了出去。他们就像一阵洪流,刹那间就扑向田野。
两阵之间轰然绽开几团白光!
那是天启六式“防御型手雷”的第一次实战。
刚才眼着猛坎那妖魔迎面冲来,手里还挥着一根血淋淋的长矛,掷弹兵在最后的刹那也慌乱了。冯虎也忘了下令“轮次投掷”,所有人都一起把手雷丢了出去。一连0个,其中还有2个慌得忘记点燃引信。
他们用的是2斤4钱重的“防御型”手雷——这名字好像很谦虚,其实是专供士兵躲在城墙堡垒后面防御进攻所用。因为它的最大杀伤半径超过了你能投掷距离,没有遮挡物的话纯属找死。但金士麒等人深入险地,他们只能剑走偏锋,唯一的防护手段就是躲在藤牌后面。
声声惊雷在两阵之间乍起!刺眼的白光接连闪烁着,共有六枚手雷成功爆开。上千颗小弹丸化作一阵铅雨打在藤牌上面,巨大的冲击波把半数的掷弹兵都掀翻在地。
猛坎再次翻倒在地,能见鲜血正从他身上冒出来。金士麒狂喊着:“猛坎死了!去救蓝犸!蓝犸!”
战争终于被引起了!
“猛坎死了!”“杀!”“杀光!”
随即,空气中便乍起一阵“嗡”声,那是箭雨在落下!
红蹄寨阵中的弓箭手开始抛射了,大多数的箭矢都落在阵前。等那一轮劲射过后,这边却响起一阵更狂暴的呐喊声。北坡寨的山兵们迎着箭雨,他们在鲜血的感召下,在爆炸的鼓舞下浩浩荡荡地扑杀上去。甲兵们在后面连声呵斥嚎叫着,前面的赤脚兵们结成0人一组的小队,如鱼群一般扑压上去。
全乱了!
眼前全是人影!根本分不清阵列和兵种,只见密密麻麻的一片山兵和各种兵器交叠着。但金士麒知道他们乱中有序——山兵的作战方法就是这种小队配合,前面是刀盾手迎锋冲击,两侧是长矛手掩护和戳杀,中间夹着弓箭手边跑边射,最后还有刀斧手负责补刀子、砍首级。
现在北坡寨近两千人全压上去了,眼前人影晃动,根本不到战况。但听得到喊杀和哀叫声,来已经与红蹄寨接阵!金士麒很是担心冯虎那十几个人陷在阵中,任何一方都会戳死他们、踩烂他们。
还有另外的几个大寨,不知道是要冲杀进来,还是在观望……金士麒望过去,你娘的,果然在观望!后面那几个跟金士麒签过合同的寨子阵中也是喧嚣一片,但还没有出动!
剩下那几个火铳手刚刚装好弹药,金士麒令他们立刻扛起那六箱火箭撤到后面的桥塔高台上去。那是这附近唯一可取的发射阵地。
金士麒正想跟着过去,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喊叫“蓝犸”。他再一回头,只十几个甲兵正抬着血淋淋的蓝犸冲了回来。
那个惨啊!
蓝犸半身都浸满了血,怕是活不成了。他的左臂断了,狰狞地露着血肉和白骨,竟好似被撕扯下来的一样。“咬的!”一个略懂汉话的山兵吼道,随后就举起一截断臂。“猛坎牙咬,断了!”
金士麒差点呕出来,他也算是几经战场的血腥,此刻喉咙里却哽咽着难受。他一把扯住那个山兵,指着北面的山坡吼道:“去,把它交给南坡寨,莫土司!”
“交啥?”
“蓝犸的手,给莫土司!”金士麒大吼着:“告诉那老混蛋,若是猛坎赢了,你们所有人都是他的奴隶!”
“快去啊!”金士麒咆哮着,那山兵瞅了蓝犸一眼,拎着那条断臂向南坡寨的营中奔去。金士麒又扯着其他那些甲兵——他们是蓝犸手下的头目和卫兵,“快去召唤其他各寨一起杀啊!杀了猛坎,大家才有活路!”
突然间,前面有人喊道:“猛坎!”
“猛坎!”金士麒知道这名字的厉害,那妖怪难道还活着!
蓝犸已经昏死过去,其他那些甲兵们吵闹着,有几个就冲后面几寨队中去求援了。金士麒知道自己号令不了他们,就赶忙跳上旁边桥塔的基座——那座三尺高的石台现在就成了一座小堡垒,更是观望台。
金士麒再转身那阵前,只见一片残杀,鲜血正在飙飞!
红蹄大军的矛阵,正在发威。那是查应才曾经提及过的“山兵矛阵”。他们队形密集,前排间隔着向前突出了十几个三角形的“齿锋”,正如波浪一般滚滚踏进!




明末火器称王 第79章 长矛血阵
这就是赫赫有名的山兵矛阵。
那阵中没有盾牌,前面的两三排士兵全靠藤甲或者皮甲保护自己。他们弓着腰身,压低了身形,手中举着一根一丈三尺的长矛。后面各排士兵用的是一长六尺、甚至两丈的大矛。那些长矛从前排的肩膀上面探出去,甚至高举起来,从头顶压下去。
千百年来,他们抵御着来自中原的入侵者,各寨之间也连年交战。杀意已经融在他们的血液里,他们几乎是天生的战士。中原王朝常年累月地从这里招募士兵,这些土著士兵加入官军经过操训之后,他们的装备会更精良,更具备战斗纪律。他们被送往浙江去抵抗倭寇,去北方抵抗蒙古,去辽东对抗建奴,去帝国的每一寸疆土杀戮着反抗者和入侵者。
他们被称为“狼兵”。
而眼前却是难得一见的“原始状态”的山兵对决,是两个最强大的山寨间的殊死一战!
那一边,红蹄寨数百上千的长矛都放平了,在阵前密如层林。再后面,还有一倍数量的长矛手紧跟候命,等前面的战士倒下便补充上去。
这一边,北坡寨的山兵们正一浪一浪地杀上去,他们也毫不畏惧。前面的盾牌手在接战的瞬间撞开矛头,冲进长矛之间的缝隙,砍杀前排的红蹄寨矛兵。还有人使的是长盾牌,就横过来用盾牌侧面凹边扛起几根长矛,径直从下面攻杀进去。北坡寨也有长矛手,他们也抵近敌阵戳插着挑压着。一组组一队队,如一条条蛮牛般冲击着那矛阵。
但红蹄阵的长矛阵前后多层,最前面的矛兵不但有铠甲护体,还有短兵器防身。北坡战士的盾牌荡开一根长矛,后面又冒出一根正戳在他的胸口。盾牌顶住两根长矛,又有斜对面的长矛把他刺翻。盾牌扛起三根、四根长矛拼命挺进贴身砍杀,头顶上又有长矛凌空抽打下来把他打翻在地。
那一片绵延的长矛交替舞动着,似凌乱,但每一根长矛都是活的!它们左右摆动,时刻都在砸压、游荡、刺杀、挑拨!一次次戳杀在对手的肢体上,戳开皮肉、撕破衣甲,带出一股股鲜血。
北坡寨的盾兵拼死压着、夹着那些长矛,用刀剑和斧子砍它们。但那长矛都用硬木制造,外面还包着一层竹皮,又暗藏着柔性。寻常的砍砸只留下一道印子。除非是压在地上全力砍下,否则根本砍不断它们。
冷兵器发展了几万年,对阵的双方又是互相依存、互相对抗了几百代的山寨,彼此根本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此一刻只谁的兵更多更凶猛,谁的意志更坚强。
还有谁的首领更凶悍。
猛坎,那妖魔还活着!
他浑身鲜血淋漓,却顽强地站在红蹄矛阵的最中央突前的位置。他正抓着一根大铁矛拼死戳杀着,一边嚎啕嘶吼着。他的铁矛迎着盾牌插进去,连人一起戳死在地上。他奋力地劈砸下来,盾牌也随之破裂开。他咆哮着,凄厉的吼声刺破耳膜。他张开大嘴,满嘴的鲜血喷洒着淌在他胸口。
跟在他身边的都是最顽强的披甲矛兵,他们跟着猛坎同步踏进、刺杀、被杀死在田野上。后面的战士就不停地递进补充,以保护着猛坎的两侧。猛坎突杀到最前面,犹如一只铁掌的中指插入北坡寨的腰身上!他抵达的地方,敌人成片地被掀飞。
那都是鲜活的人。
他们被戳中、被砍中,他们猝然翻到在地抽搐着,或者扯着插入躯体的长矛哀嚎哭喊着,或者犹自拼杀上来被更多的长矛一次次戳中,最后被矛的韧性“啵”地一声弹出去。鲜血如泡沫一般在阵上泼洒、崩溅着。壮烈的汉子接连栽倒在地,变成热乎乎的尸体。
身处那血腥的战阵上,大脑会陷入一种空白的、痴迷的、癫狂的状态,甚至忘记疼痛和恐慌,只觉得自己像是机械一样无情地砍杀戳刺着。活生生的人,也化作长矛的附属品。
两个大寨的士兵们交错在一起。北坡寨原本的人数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他们虽然半包围着敌人,但连绵的战线都上演着几乎相同的绞肉机一般的杀戮。红蹄寨的兵员素质明显更强,他们更勇猛更痴狂地执行着残暴的动作。每当一个红蹄寨的矛手被砍死,却往往有两个、甚至三个北坡寨的汉子被戳死。在猛坎带队的那一段,甚至有五倍的优势!
连绵数百步,扭曲的血腥战线,犹如一条血染的长蛇吞噬着男人的性命。
到了后来,甚至什么盾阵、掩映配合之类的战术也根本再无人在乎,更没有什么左右分刺、前后交叠的刺杀要领。个人都陷入痴狂、愤恨、又疲惫不堪的崩溃状态,完全凭着自己的本性下意识地拼杀着。
战士们一层层地倒下。红蹄寨的矛阵正踩着尸体和纵横滚淌的血泊步步踏进。逐渐的,胜负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北坡寨这边的嘶喊声明显弱了下去,有些地段的士兵已经被杀薄了半数。
战局至此,金士麒几乎无能为力。
箭矢正接连在落下,几个亲兵都扛着藤牌遮挡在他身前。红蹄寨的弓箭手都藏在矛阵后面,他们无法击杀近处交战的步兵,只能远远地向后阵抛射。
冯虎终于带了6个士兵冲出血阵,跳到高台上来。现在金士麒身边只有这十几个士兵。他们架设了几箱火箭,但这种混杂交错的战场局势下,根本无法发射。
即便发射了,射死射翻几十人,也根本扭转不了战局。
远处的其他八个大寨竟然都在观望着,没人愿意加入这场赌博。他们眼睁睁着红蹄的殊死杀戮。
北坡的阵线正在逐渐崩溃,后面已经有一片片的士兵退却着,被甲兵们鞭打砍杀着重新压上去迎战。蓝犸手下的着甲精锐们也全都投入了战斗。现在阵前死伤的人数恐怕已经近千人!
“恶魔!”金士麒沙哑地喊道,“这一战,是我启动了。是我……不,不是我!是他们的宿命!”
没错,当十大寨聚集与此,一场杀戮便难以避免。现在战斗爆发在两个山寨之间,总比他们合力冲击迁江县城要好上一万倍。可是金士麒着那惨重的死伤还是伤痛无比,无论是作为单纯的生命,还是本应属于他的战士,都让他不忍。
他双手紧紧握着剑,咆哮着:“现在想那么多干什么!娘的,都要败了!”
他知道,这世界上,所谓“无敌的兵种”根本不存在;再完美的阵型,也有软弱的一面。那层层叠叠的长矛,还有那些矛兵的刺杀配合,只针对于正面迎敌。
战斗陷入到殊死的绝杀阶段,红蹄寨最精锐的两队骑兵还没有投入战斗,而是掩护着左右两翼——那里就是矛阵的软肋。现在只要任何一支军队从侧面突破过去,都会扭转乾坤。
可是其他八个寨子都在观望,血石、断角等寨竟然在缓缓后退。难道他们不知道北坡寨一垮,猛坎将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就再也没人挑战他吗?那时候,所有的寨子都将成为他的奴隶。
“他们应该都是我的!”金士麒怒道。
“几万两银子的采购计划,也无法调动你们吗!”金士麒恨道。
此刻,北坡寨已经出现败象。
前面的士兵被一层一层地杀死,后面的山兵们阵势已经松散凌乱。虽然还没有溃散,但也没了呐喊和冲杀,他们只是扛着盾牌凌乱地抵抗着,阵线正逐步后退。蓝犸的甲兵们也接连撤了回来,他们抬起蓝犸准备逃跑。
蓝犸还活着——至少还有气息。
他昏死在一把竹椅上,至少流光了一半的血。断臂和身上的六处伤口都简单处理过——那是山民的手艺,先用烧红的炭火戳在伤口上封闭血管,再用男人的尿液(必须是男人的,女人的不行)清洁伤口,再用蜂蜜、红土、草木灰和蜘蛛的混合浆液涂抹,最后再乞求所有路过此地的神灵保佑这位重伤的勇士。
“蓝犸兄弟!”金士麒扑过去摇晃着他。“你醒醒啊!”
“……”
“蓝犸你不能死啊,你的寨子怎么办!你还有二十五个老婆啊!”
“……都……给你……”
金士麒泪水横流,“我还欠你三百两银子啊!快睁开眼啊!”
“是……三千……”蓝犸哽咽着,拼命地要醒过来。
“什么时候了,你还纠缠这点小事!”金士麒扯着他。“快呀,你的大寨要死光了!”
“无……无所谓了。”蓝犸闭上眼睛,“对她们……要好……也要狠一些,否则……不听话……”
金士麒想要拿到蓝犸的授权,带领部队杀出血路,把战火引到另外几寨去。现在蓝犸又昏死过去,他那个气啊!
正慌乱之中,其他的那些山兵首领们狂喊大骂起来——原来派往各营求援的人正陆续回来,血石、断角那些跟金士麒签过协议的寨子,都说不想参与这场恶斗。更可恨是南坡寨,他们竟然发来了最后通牒:要求北坡立刻放弃抵抗,否则他们也要来惩戒“叛徒”!
金士麒震惊啊:没想到啊莫土司,上去慈眉善目的一个老家伙,竟会落井下石!
你可是蓝犸的亲舅舅啊!蓝犸那么爱戴你、一直听你的话——至少是在金士麒来到迁江之前!
现场的那些山兵首领们也全都震惊、愤怒、恐慌了。前面大军压境正在不停地屠杀,阵线随时都要崩溃。后面的援兵却在退却,还有另外一只老虎虎视眈眈!
“蓝犸,醒醒啊!”金士麒咆哮着,“你全猜到了,那老家伙就是要占了你全寨的土地,一点后路都不给你啊!”
“蓝犸,睁开眼啊!”金士麒哀嚎着,“你苦心为全寨人民谋福祉,他们不容你啊。不管你战也罢、降也罢,就是要杀了你们所有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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