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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火器称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顽城
没想到这吴永博倒也实在,金士麒喜欢直来直去,便索性问他:可知龙文光是何人?他问吴永博这事情,也是透露一个信息:我问你这机密,是把你当作自己人。
吴永博微微一笑,只低声说:“那龙先生,文采非凡众人景仰,只是不会做官,因此遭了小人。”
“小人?”
“这几年广西旱涝交叠,又有贵州战事连年,咱这民生确实凄苦。”吴永博也做出一副忧国忧民的神色,“我听说,那龙先生前些日回柳州探亲,就联络了广西籍的官员和几个举子一同上书朝廷,请免除广西三年赋税,每年十万两银子。”
“那不是好事吗?”金士麒话一出口,他自己就赫然明白了:免除税银对百姓当然是好事,但对官家来说……那是断了财路啊!
按照当时的官场“行情”,虽然名以上是征税0万两,但层层盘剥之下,实际收走往往是0万、40万!现在你龙文光上书停税,你落得好名声你获得百姓感激,但背后将有多少人很你入骨啊!
昨日那场乱子,就是警告!
金士麒咬牙切齿道:“烧龙文光屋子的,可是柳州府的人?”
那吴永博一声叹息,“岂止啊!”





明末火器称王 第87章 请你喝茶
吴永博简单说了那龙文光的事情。那人向来不识抬举,在江西官场上也混得不好。如今他又害惨了全广西的官僚,他的悲剧正在上演。
为了每年十万、甚至几十万的白银收益,那帮官老爷是能削皮吃肉的!昨天只是烧了龙家两间房子,那只是恐吓,“他们”还不是想致人死地。但若有龙文光不回头的话,接下来就是血光之灾。
金士麒明白,这番话很犀利。这绝不吴永博这小年轻有感而言,一定是何参将在警告自己。
他也深以为然。无论如何,他不该参与广西官场的斗争。他只是一个世袭千户,在千户所里是个土皇帝,但出来就根本算不上什么大官。他在广西没有根基,根本斗不过那帮官僚。虽然自己手上有几个兵,但那帮文官只要想搞你,随便找出个名目来,旦夕间就能把你收拾掉。更何况金士麒也不是个安居乐业的本分人,以后会不停地闹腾下去,他身上很容易被人抓到把柄。
这广西的官场也不比辽东轻松啊。金士麒由衷地向摆脱这些不相干的事情,尽快回南丹卫,练兵种田生儿子去。
……
金士麒告别吴永博,回到下榻的酒楼。
他刚上二楼,就听到里面一阵阵爽朗的男人笑声,是那个郭秀才——他名叫郭梓文。金士麒心中略有不快——他一直在猜测郭梓文这家伙昨日请自己出手搭救龙家时,一定隐瞒着什么,他至少没能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现在让自己陷入被动,很是讨厌。
金士麒推门进了那厅堂,正想质问那郭梓文,却屋子里坐着一群人。
那些人见了金士麒都慌忙凑过来拜见,他们竟然是些商民。再一问才知道,他们是来商谈藏宝港开工的事项。前几日金士麒那一波人找上门去许下优厚条件,这帮柳州商人都半信半疑。没成想郭梓文今日牵线搭桥,竟然立刻就说服了他们。
金士麒顿时心软了、气消了,忙令手下人照应着。郭梓文自然是喜笑颜开,一副邀功的表情。“金都司,他们也听说了你昨日仗义出手,都无比敬佩。我再把你辽东的赫赫战功一说,都愿意为你这柳州水营效力。”
众人又都凑上来,连声说:是啊是啊!钦佩钦佩!合作合作……
金士麒黯然:好嘛!我“插手税银之事”竟然传开了,这传到桂林府去不定衍生出多少麻烦呢,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金士麒心情复杂,但还是拜谢郭梓文:“有劳郭兄。唉,我好累。”
这郭梓文家里也小有资产,还开着生药铺子,与当地商民阶层多有关系。“金兄辛苦了。郭某只是顺势而为,这马平小地方,我们彼此熟悉,替你做个保人罢了。”郭梓文又道:“今日只是三家,都是常年与我家有些交情的。明日还有两、三家。”
金士麒甚为宽慰,果然是当地有人好办事。虽然目前搞掂的还只是数家商户,但其中有一家生漆行和一家布行,都是柳州最大的商号。有他们带头,后面的业务就很容易展开了。经过了这一番波折,成果终于展现了,自己原先的那些构想果然在逐步落实,兴甚啊。
金士麒向郭梓文再三致谢。
“谢我做甚。那些商户一小半是认定你这买卖有赚头,另外一大半都是在你昨日出手救助龙先生的份上。”
“龙先生民望颇高,我也听说了。”金士麒见身边无人,便话锋一转,“可是也有人恨他啊。”
郭梓文楞了,“谁?”
“梓文兄,那上书免税三年的事儿,也有你一份吧。”
郭梓文一惊,他眼神闪烁几下,“此事儿很隐蔽,金都司从何而知?”
金士麒暗道:还在装!你这老小子差点害了我啊!他叹口气,“昨日火灾之祸正由此出,郭兄你还想瞒我到几时?”
郭子文明显慌了,忙解释说他只是听说龙先生上书减税之事,却并没参与其间。那是龙先生联合了几个官员、举人共同上书,他虽然跟龙先生亲近,但他只是个秀才,还没有署名的资格。再说这消息龙先生一再声称要保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昨日那伙歹徒竟与此相关。
“再说龙先生是一心为民,怎么会遭来这无妄之灾?”
郭子文虽然虚长几岁,但毕竟是个官场之外的书生,政治敏锐度明显不如金士麒。金士麒来自后世,早就在课本上知道了古代官府的黑暗。在他内心深刻的概念中,就认定那是一群应该推翻的恶人。
金士麒简单讲了那官与民的食利关系,官衙的逐利本质和不择手段。“如今你扼住了官老爷的喉咙,人家不找你拼命才怪。如今这地步,官家已经亮了刀子,不知道龙先生是要铤而走险?还是做个识时务的俊杰?”
郭子文听得又惊又怒又悲,汗水哒哒地落在地板上。
“吓到他了。”金士麒暗道。“清世界的本质,这是成长的必然阶段啊。”
忽然间,楼下传来一阵吵闹声。
随后他的亲卫百总冯虎就推门进来,低语几声:昨天烧了龙文光家的那伙暴徒,竟然聚集在咱这酒楼正门外,还故意弄出响动来。他们是在向咱们示威,也是继续威胁住在三楼的那些龙家女眷们。
那帮混蛋就是耍无赖,在展示他们的“存在感”。
早些时候冯虎就打探清楚了,那伙人里有两个是桂林府那边正职的差吏,剩下十来个据说也做过挂名差役。当时衙门臃肿,各府各县超编的杂役众多,那些人多是地痞混子,身份跟后世的“临时工”类似。他们穿上差服就充当官家人,脱下衣服就干黑活儿。
金士麒心想这伙人果然跟当地官僚、军将们沆瀣一气。前一个时辰刚把“不许参合此事”的话儿低到我耳朵里,勒令我袖手旁观,现在他们就欺上门来了。
“下去!”
金士麒怒冲冲地走出酒店大门,就到十来个汉子都闲散地坐在街对面的茶肆大伞之下,横躺歪坐。他们一边吃吃喝喝,一边吵闹着,发出声音给藏在那酒店里的龙家女眷们听。
“金都司!”其中竟有个黑瘦的家伙阴阳怪气地喊了出来。他还站起来拱拱手,来是个领头的。“都司过来喝茶?”
敢请我喝茶?金士麒勃然大怒。他的几个私兵也跟了出来,拥着金士麒杀气腾腾地就过去了。
那家伙却毫无怯意,仍然嬉笑着:“金都司,我们今儿个可没放火呀,你没法办我。”
“啪!”金士麒一个耳光打去,那人被打得翻到在地。
都司一动手,身边的亲兵们也冲上来一顿乱踢乱踹。现场立刻就乱了,那伙凶徒都跳出去,虽然他们也带着腰刀、哨棒,却不敢真动手。毕竟金士麒这边是正规官军,装备的是铠甲朴刀。
那伙人只能狂叫着、推搡着,终于把那个领头的挨打货扯了出去。
“放开我!”那家伙吼着挣脱开来,他身上至少断了五根骨头,额头上血泊泊地淌下来。他胡乱擦了一把,又贴上来。“小的说话不尊重,挨打活该。都司你尽管打!”
他几乎把脸凑在金士麒胸脯上来,耍着无赖横死的样儿。“你打呀!都司你打死我呀!”
“滚!”金士麒一脚踢翻他,“都给我滚,滚出柳州,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那伙家伙非但不怕,还乱嚷起来:“柳州水营的耍无赖!”“喝茶有什么罪!金士麒你不让人做生意!”“你守着那龙家老寡妇几天!”“我们今天就赖死在这,你打呀!”
太无耻了!金士麒气得心肝乱颤,他没法打杀他们,也没法查办他们。这是柳州府,是官府的地界。他空有一帮精兵,却拿这帮地痞没拌饭。即便发狠打残了几个,这帮无赖回头闹起事儿来会更糟糕。譬如半夜点个火、暗中戳个刀子,或者折腾那些跟金士麒做生意的店铺。
更何况金士麒不能一辈子守在柳州,他鞭长莫及。
真该死!这也算是“不对称战斗”吗?
金士麒只觉得这种斗争比辽东还恶心百倍!在辽东,大家明刀明枪地厮杀,你比我强你可以杀我,我杀不过你我可以逃命!你马多你追得上我,我比你聪明我会造浮桥!我们直来直去,杀得痛快。现在这帮鼻涕虫,太恶心了!
金士麒一转身,到酒店门口几个妇人正匆匆迎出来。
中间一位瘦小的老妇,年约50岁。她脸色铁青,泪水连绵,正是龙文光的老母亲马氏。她左右各是一个媳妇模样的妇人搀扶着,也都是又气又悲的可怜模样。
她们一处来,后面那些无赖们叫骂得更是欢腾了。
龙老夫人颤巍巍地出了酒楼正门,到金士麒便拜了一次,便颤声道:“金都司,我跟他们说理去!”
“别捣乱了!”金士麒把娘子军们全都推了进去。
那伙妇人们进了堂内,更是伤心了,便呜呜哭闹起来。金士麒环顾一圈,倒是没到弟弟心仪那个小闺女……这都什么时候了,咱不想这个行不行?金士麒心理烦躁,便只招了那龙老夫人到旁边说话。
原本上,在半个时辰之前,金士麒已经决定不管龙文光这档子事儿了。你龙文光上书减税,这理想很好很让人钦佩,但金士麒却只觉得无奈。先不管朝廷会不会答应,即便减了又有什么大用!这是明末时代,这个帝国早都烂透了,拖延一天不如早死一天。金士麒虽然有抱负,但现在他斗不过那个罪恶、庞大、贪婪的文官体系,他不想被扼杀在摇篮里。
可是现在金士麒也被逼急了,他知道自己又开始冲动了。他只能暗中叮嘱自己:“尽量低调啊,别被牵连了,你家里还有女人呢……”
“老夫人,事到如今,你还是听我安排吧。”金士麒低声道,“本官有‘金蝉脱壳’之计,非常适用你。”
“你要我逃走?”龙老夫人反问道,“我不怕他们!”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他们是帮无赖,你逞什么强!”
旁边郭秀才也劝道:“伯母,你还是避避风头吧,龙家在旁边江口镇不是有一处老宅嘛。”
那老妇黯然道:“躲能躲多久,天涯海角还会找上来了。”
没想到这老夫人想得倒也长久。金士麒忙说:“你放心,我有办法,把送你们去江西龙先生身边。”
“那边也是是非之地。文光把我们留在老家,就是要一心做事,没想到……”
“好吧!随我去迁江吧。”金士麒甩出底牌。他还说他在迁江有钱有势,藏你们一家很容易。
“纸包不住火,躲得了一年半载,终究会被知道。最后还是给官人带来麻烦。”
金士麒又劝了几句,她死活不干。
“妇人之见!你们留在柳州,只会坏事!”金士麒终于怒了。他简单地说了你那宝贝儿子龙文光上书逼皇帝免税,导致广西群官饿肚皮的事情,现在他们都恨你们入骨,现在政治斗争很激烈……你这老太太还赖在柳州不走,反而会让你儿子无法操办这利国利民光宗耀祖的大事。
他本以为这事儿过于邪恶,妇道人家恐怕无法接受。没想到他徐徐讲述着,那老太太也逐渐面露红光,很激动又很兴奋的样子。
金士麒最后道:“老妈妈,你儿子心怀百姓,是做大事的人,跟我是一类人。反正,你在这里是授人以柄,扯了他的后腿!”
龙老夫人的脸色逐渐地平静下来,她好像想开了,缓缓地点点头。
郭秀才也趁热打铁:“伯母你们先走,我在柳州等师兄,回来就让他去迁江与你团聚。”
龙老妇人浅浅一笑,扯着那郭秀才:“好,我先去一步。郭侄儿,告诉我儿龙光,娘亲不会羁绊他。”
随后那老夫人又深深拜谢金士麒,双眼含着泪花。她最后又叮嘱郭秀才道:“你见了我儿文光,叫他勿忘父亲教诲,心怀大义,忠则尽命!”
说完那话,她就晃悠悠地上楼了,说要收拾行装。
接下来金士麒就忙了,他也上了二楼,召集紧急行动策划会议。
他招来金士骏和冯虎,让他们安排人手和船只。铺开地图规划陆路和水路,还要部三路疑兵,让那些恶棍们追无可追。也许到了最后,他们能猜到龙家人去迁江,但在过程中绝对不让他们追上!
最关键的,不能留给他们任何证据!万一被发觉……哼哼,别怪我们下狠手!
半晌之后,金士麒这边一切都安排妥当,只等天黑。金士麒长出一口气,暗自赞叹自己条理清晰、临危不乱、行事果敢,真是个办大事的人啊!
“士骏,一路谨慎啊。”金士麒告诫弟弟,“到了迁江就好了。到时候,你就可以跟那龙家妹子日日相见、日久生情……”
听着这话,士骏的头一点点低下去了。
“她叫什么名字?”
士骏抬起头,一笑,“还没敢问。”
“呆小子!”金士麒戳着弟弟的额头,“快去准备吧!”
弟弟刚出去,金士麒一个转身,忽觉二楼窗外多了什么东西!他瞪大了眼睛,“你娘!不对!”
窗外,一双脚正晃荡着!还穿着绣花鞋,是女人的脚。金士麒吓得正要大叫,却听到斜上方有女人哀声道:“龙光,娘以你为傲!”
随后便见影子一闪,那龙老夫人正在窗外的傍晚的潮热的空气中,在重力的作用下加速下落。
“蠢啊!”金士麒下意识地就冲过去一把抓去……他抓空了!再一抓,抓住了那妇人的发髻。
刹那间,巨大的拉力作用在手臂上,金士麒也跟着摔了出去。




明末火器称王 第88章 超级工厂
那是天启六年七月的一个傍晚。
如果大明帝国是一根进度条,在天启六年七月,它已经走到了95%的位置。同样是那个傍晚,在帝国的各个角落无数的喜怒哀乐在上演着——
在京城的锦衣卫诏狱大牢中,一批新犯人正被日夜折磨。帝党与东林党的斗争陷入了最血腥的阶段。
在陕西保宁,明末的第一波流民起义者正在磨刀霍霍,只待杀出个黎明。
在福建外海,郑芝龙十八兄弟的战船又逼停了一条商船,得银数十万两。仅仅半年间,他们的船队数量由去年结义时的几十条上升到百余条。
在沈阳,努尔哈赤身染毒疽持续高烧,已经开始说胡话,恐怕命不久矣。他的几个儿子正暗中调动军队准备着一场残酷的内乱。
在天津,新建的龙武水师正与造船所商议着新船的价格。与“龙泽”号同级的400料大福船的定价,已经涨至一万八千两。
在江南,农户们正把新收的桑叶一筐筐地变卖。由于连续的台风和暴雨,今夏的桑叶价格涨幅四成,但稻米价格涨幅六成,悄然超过了每石两银子的大关。这鱼米之乡人间天堂,路边已有饿殍。
在南丹卫的土地上,成群结队的山民正砍伐着树林和竹子,沿着滚滚红水河运抵“藏宝港”的工地。病榻上的蓝犸正在猜测月底的银子能否到帐。
天启六年的七月的这一天里,无数的傍晚就像无数的碎片拼凑着大明帝国的晚景。
同样是这个傍晚,在柳州这个帝国的边陲市镇,一个妇人跨过了25尺高的窗框,毅然跃入煦暖的晚风中。此时夕阳落下,城镇中的一切都清冷的光芒所覆盖着。她的身躯无声地穿越金士麒的视线,擦过他手臂的阻隔。在重力加速作用,她的颅骨以每秒5尺的速度撞击在潮湿的青石路面上。
她的身体徒劳地扭动了几下,夹带着泡沫的血液从鼻、口、耳朵中滚涌而出。
金士麒呆呆地站在窗边,出神地注视着自己的手。
他抓空了。
他幻想着如果他再快一步就能抓住她,无论是擒住她的手、脚、或者是衣服是发髻,都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甚至许多人的命运。他幻想着手中刹那间承受着一股巨大的拉力,甚至会把他的手臂拉得脱臼,让他重重地撞在窗框上,甚至他也会跟着跌出去。
但他抓空了。
他手中空空如也,只敷着一层细汗。
龙文光的母亲,那个与金士麒前世的母亲同龄的女人,正躺在一丈深的地面上,血在她身下逐渐洇散。
金士麒心里空落落的,呆立站在窗边。他不忍下面,他知道那下面是什么,他只把目光投向柳州城那远远近近的掩映在暗淡天光之中的房舍建筑树木远山。
经历了辽东和广西的许多波折,金士麒本以为自己变得麻木了。他本以为自己徒生了一层隐形的外壳,能把生死痛楚悲伤之类的东西抵挡在外。但这个世界总是在偷袭他,悄然击中他,让他永远把握不住这节奏。
此刻,他被震裂了一道缝隙,泪水喷涌而出。
“蠢女人。蠢女人。”金士麒默念着,恶狠狠地擦掉泪水。她以为自己的死可以减轻了儿子的束缚,甚至可以化作一股磅礴的推动力,让儿子更义无反顾地追求他的“大义”。
“你们真能改变什么吗?你们能改变什么!”金士麒黯然道,“蠢女人!”
随着龙老夫人的坠地,下面喊叫着乍起,随后许多人奔出。很多的女人扑在那妇人的身上嚎啕痛哭起来。
随着那一阵混乱,那些都在街对面的桂林府来的无赖们也呆傻了。这个结果远超过他们的预想,没想到龙家竟有如此烈妇,经干出如此刚烈之事。等到冯虎和一群亲兵们涌出去之后,那些无赖们“轰”地一声落荒而逃。
冯虎抬头着金士麒,指着后面喊:“要追吗?”
金士麒摇摇头,“不用。”他指着下面说:“住龙家那些妇人,别跟着做傻事。”
……
当晚,柳州府的通判、推官纷纷来查办此事,金士麒只是如实叙述,声音平静淡然。事情闹到这地步,县里府里急做一团,当值的官吏们全都面色晦暗。现在桂林那边恐怕更是焦头烂额,他们逼死了一个七品官员的母亲,不知如何报上去,不知道让谁来顶罪了。
何参将也让吴永博来了解情况,得知金士麒只是一个旁观者,吴永博分析说应该没咱们什么麻烦,但要注意保守秘密。
但随后的两天,龙家的事情被一传十、十传百,变成了众人皆知的秘密。
那消息根本压不下去,那背后的因果更是路人皆知。次日那老太太的灵位就设在被烧毁的老宅之中,前来吊唁的民众自然络绎不绝。之后如何千人联名、万人送别、立碑作传、寻访上告,那都是后话了。
事发三日后,金士麒便安顿好柳州的所有事项,先一步回迁江去。
离开柳州时仍需渡江,他乘坐的还是那条“0料”的大河运船。他花了200两银子把那条船买了下来,这价格相当于新船的半价。他本想请船老大继续干,还许了20两银子的年饷。没成想那老家伙拿了银子就告老还乡,据说200两银子能买几十亩水田,他要做一个幸福的小富农。那一瞬间,金士麒竟有些妒忌他。
这条船被归于柳州水营,就留在柳州修缮改造,加上顶棚和舱室再换上两根桅杆。这条将作为临时的“都司坐船”,过些日送金士麒去广州。至于龙泽和武腾那两只大怪物,它们在西江水里根本折腾不开,能一路跋涉到南丹卫已经算是极致了。金士麒还要慢慢思考如何利用它们,毕竟是价值上万的战船,不能总停在港口里充当吉祥物。
离开柳州时,郭梓文那秀才追到了码头上来。这几日他一直帮忙跟进龙家的事情,偷空也帮金士麒联络那些本地商人。
到了惜别一刻,郭秀才终于说出了憋了许久的念头:“金都司,这边事毕之后,我也去迁江吧。”
就等着这句话呢。“郭兄,我也是万般盼你能来,但我不敢想请。”金士麒却又凝重地问:“你若去了迁江,怕是一辈子无法做官了,岂不可惜?”
郭梓文静思了片刻,笑道:“那官,不做也罢。”
“在迁江俗世繁重,庸碌终生,岂不可惜?”
“金都司!我想你如何养马万匹,还有你那大桥如何建成,还有你说那藏宝港‘三年赶柳州、五年超桂林、十年再造新江南’,我很想亲眼目睹、亲力而为,怎又会庸碌?”
金士麒最后问他:“我惯于亡命于军阵之上,又此逢乱世,我又一向行事偏激,说不定哪日横死了。这般光景,你也情愿?”
郭梓文咬牙道:“情愿。”
“上船来吧!”金士麒一笑,“送我到南岸去,船上继续聊。”
……
七月初九日,金士麒带着山海关那批匠户们回到迁江,随他而来的还有从柳州请来的20多家合作商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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