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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火器称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顽城
同船前往浔州的还有南丹卫的一名指挥佥事,还有柳州水营千总姚孟阳、军备司把总刘东升,还有迁江机械所各组的技术和贸易负责人,还有神奇小子罗昂等几名精兵——他们将承担“火铳竞标”的试射工作。
何参将还带上了4个妾室,名曰如梦、如花、如昔、如云。
金士麒有些生气了,“浔州是战区,他怎么能带女人?这不是违反军令嘛!若是如此……我跟莫儿的感情也很好,我也要带上她!”
黄宽笑道:“等你当上参将,你想带几个都成。”
“这算是一种鞭策吗?”金士麒无奈地摇摇头。但随后他却赞道:“黄先生,你的消息真灵通啊!”
“那都是丁老爷子的消息。”黄宽又压低了声音:“我还知道总督商周祚马上要去职了!”黄宽解释说,他得到的内幕消息,胡扶龙作乱一事闹得太大,两广总督商周祚自然要承担主要责任。不过此人后台硬,经过北京各势力的一番运作,他将被从轻发落,过几个月就去南京闲职养老了。
金士麒听得汗淋淋,这总督乃是一品大员,是两广地区的最高军政长官,据丁老西也能在这商大人面前说上话。
金士麒本借着丁老西的渠道结识一下这位总督……至少也混个脸熟什么的。没想到马上就要见面了,那家伙却倒台了。等到下位总督来,那丁老西的人脉又要重新建立,到时候事态如何发展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能听到这等内幕消息,金士麒对丁老西和黄宽更是刮目相。他邀请黄宽跟他一起乘坐武腾号大船,沿途可以向他多多请教。
“老爷,这次我想坐小船。”黄宽却拒绝,“我怕见到何玉九。”
“为啥?”金士麒惊问,“他那人没啥架子。”
黄宽闷声想了片刻,才叹气道:“说实话,我跟他有过节。”





明末火器称王 第124章 前往浔州
柳州水营两条大福船的结构、尺寸和外观都完全相同,但走进船舱就会发现,龙泽号明显更华丽整洁。它的顶层舱室是一间中军大堂,下面两层分割出间大套房、2间小套房和6间军官舱室,都精心装修和布置过。船尾还有大小间厨房,船上还安装了人力转扇风道,可以把凉爽的河风送往各船舱。各舱都用厚木墙板间隔,隔音效果也不赖。
龙泽号停泊在藏宝港里的时候,一直被金士麒的兄弟们当作聚餐、喝酒、开会、玩乐的场所,相当于一家水上会所。而武腾号则比较质朴,除了顶层的间军官舱之外,下面都是大统间,一直被充当水营的仓库。
这次出航浔州,官职最高的何玉九参将和南丹卫指挥佥事乘坐龙泽号,并由姚孟阳随船伺候。金士麒则带着刘东升等几名军官,还有杂七杂八的几十名工匠、士兵们登上了武腾号。路上还有5天时间,金士麒要准备在浔州的各项事情。
除了参加两广总督的战备会议,金士麒的另外一项公务就是“火铳大竞标”。经过了半个月的连续奋战,迁江机械所制铁组的匠人们成功改造了0杆火铳,被暂命名为“天启七式火铳”。
当时的火铳都是“火绳枪”,其金属配件包括螺栓、扳机、火绳架、火绳钳、引火药盒等0余个小机件。而“天启七式”火铳当然与众不同,它是金士麒带领诸位精英们搞出的全新的设计,结构更复杂精妙,还新增了铳刺卡笋、火绳筒,因此金属部件的总数达到了2个。
这0杆火铳的制造成本极高,因为金士麒对精度要求极其苛刻。
他要求精度误差在“毫”以内,约02毫米,相当于一根头发丝。除了铳管用熟铁锻造之外,其余的金属部件都铸造而成,铸成之后都有几毫的冗余,之后再经手工打磨。
当时匠人们在制造这种“组合机件”时,往往采用“双向打磨”的方法——譬如做一组螺栓和螺母,就把它们俩拧起来一边测试一边打磨成型,最终吻合在一起。这种处理方法虽然简单,但完成品却不能通用,如果换了一个螺母就又拧不上了。
金士麒则使用黄铜制造的“标准组件”,每个零件都要与标准组件进行对比测量。通过这办法能实现零件的通用和一致,但他为此付出了极大代价:废品率极高,平均处理4个胚子才能获得个完成品。为了这0杆火铳,制铁组投入了全部的5名大匠和名小工,耗资数百两银子。
制铁组的首席大铁匠很心疼,他小心地说:“都司,小的斗胆说一句……你这么干是赔钱啊!其实没有必要抓那么细,差那么星丝半点不影响使用。”
“你不懂。”金士麒笑道,“我造的不是火铳,我造的是一种标准。”
开始时,人们并不懂金士麒所说的“标准”是什么意思。但在制造火铳的过程中,很多成果竟悄然诞生了。由于金士麒的要求太苛刻,时间也紧迫,那些匠人们不知不觉地就发明了旋磨机、钣形机、定型锤、多组件联合打磨机、不接触式标准比照平台、还有6种测量工具,它们一步步地把金属加工技术向前推进,逐渐接近了金士麒的要求。
这就是金士麒的理念——他要造的不是“工艺品”,而是“工业品”。他的工厂里所需的是工人,而不是匠人。工人们将用各种机械武装起来,他们本身也应该是活的机械,他们要按照严格的流程、图纸、规范,制造“标准”的产品。
金士麒当然知道这0杆火铳都是赔钱货,甚至随后的00杆、000杆也都赔钱。但他深信,藏宝港制造的第00杆火铳一定会赚钱。
金士麒正一步步地铺造他的工业化之路。一旦技术积累成功,最终爆发出来的生产力将大得惊人。
武腾号大福船扯起风帆顺流而下,金士麒捧着他闪闪发亮的火铳,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信心。
但现实很残酷——那场竞标还未开始,结果就已经产生了,那笔万两银子的大生意揣进到了别人的口袋,这世界就是如此不公平。金士麒忽然想知道那个邪恶的对手——桂林兵仗局的真实能力如何,至多不过是山海关匠户营的水平吧,它能在半年内制造出000杆火铳吗?
踏上武腾号之前,金士麒对那场竞标并不怀什么希望——他是去赚吆喝的,若是能卖掉几箱火箭、手雷那就更好了。但此时此刻,在这漂泊的起伏甲板上,他低着头凝视着怀里那闪闪发亮的火铳,它们还带着藏宝港炉火的余温,就像刚刚出生的小男孩一般躺在父亲的怀抱里,那么俊朗。
金士麒不免心中悸动,他不免有些悲戚,又有一些愤恨甚至逆反的情绪。忽然间,他意识到自己绝不会把胜利拱手相让,他绝不会甘心于几声吆喝,他要赢得那场竞标!
……
临近年末,经过数月的“干季”,西江水位已经下降了很多。河岸边露出了大片的淤泥和礁岩,河水流速也变得缓慢。
舰队沿着西江顺流而下,龙泽号在前面,武腾号居后,六条大河船在两侧护卫。这几天风势很好,两条大船挂书行得更快了。何参将经常搂着几个小妾在甲板上缓步巡视,观两岸风光。后来风越来越劲了,船也行得爽快,何参将就来到船尾冲着武腾号大喊:“金都司,来追我啊!”
只要是附近的水域宽阔,金士麒就乐得跟他竞赛。那时候就两条大船扯满了风帆,在河道上气势汹汹地你追我杆,水花溅起三尺高,浪迹拉出半里长。其余的六条大河船也都扬帆跟上,水兵们都奋力划桨却被越拉越远。
两条大船一共进行了七场比赛,当然是龙泽号胜得多。这倒不是金士麒有意想让,因为最有经验的水手都配在了龙泽号上。在船型、配帆完全一致的情况下,水手的操纵技术就是制胜的关键。
五天之后,十月二十九日的下午,柳州水营船队抵达了浔州府驻地:桂平县。
就像柳州府驻在马平县一样,浔州的府治也是一个县城。桂平县就位于郁江汇入西江之处,这小城便两面临江。现如今,郁江上游几百里都被胡扶龙占据着,其中贵县(也是浔州的属县)甚至被围困了数月。而眼前的桂平县正扼守着郁江的河口,前方就是战乱之地,身后就是两广的后援水路,这个小小的县城就变成了两广大军的“前敌司令部”。
船行至北门外,只见西江岸边船只密布帆影叠叠,无数的河船像是赶集一般聚集此处。船上纷杂地打着两广诸地的旗号,官家的营武的商户的都有。眼前这一幕,正是两广物资粮草向这小小的县城中集结,这都是为明年攻打胡扶龙而做的准备。
柳州水营的大船无处靠岸,只能再向前行进。又过了一里却见岸边整齐地排列着密集的船队,足有0余条,其中不乏近十丈长的大船。那船上都悬挂着绿色营旗,上书“广西浔州卫”。
“浔州卫竟有这么多船?”金士麒很是惊讶。“他娘的!”
当时广西由各地守御千户所和盐检司负责管理河运,0支卫所部队只管屯田练兵,很少配备大船。金士麒的柳州水营是广西唯一的正规水师部队,他本来挺自傲的。没想到浔州卫的船比他还多数倍,这不禁让他很气闷。
而且这浔州卫,跟金士麒哥哥有仇。
两个月前,金士麒曾经派军情司到浔州进行武装侦察,结果与浔州卫的人发生了摩擦,还死了人。虽然双方都没有大肆声张,但对金士麒来说,这浔州分明是一个充满敌意的地区。出发之前金士麒和军情司就做了各种准备。
金士麒正在仔细观察那些船只,忽见一条小船正高速划来,它船头也高高悬挂着浔州卫的旗子。
那是一条巡水哨船,它抵近了前面的龙泽号并进行了一番呼喊对答,随后就引着龙泽号继续向前驶去。那龙泽号是柳州水营的旗船,它一动,后面的武腾号和另外6条大河船也立刻跟上。金士麒忙下令武腾号追近一些,摇旗询问龙泽号要去何方。
龙泽号立刻回答:向前入郁江口,停靠在城东的码头。两广各部坐船都停靠在那边,我们当然也过去。
忽然间,金士麒明白了何玉九将军为何非闹着要坐大船来浔州,他是想炫耀啊!柳州水营是广西唯一的正牌水营,这两条大福船是广西最大的兵船。此时此刻,何参将要把“他的船”与其他部队将领的坐船停在一处,就是想凸显出他的实力和威严。
那条浔州卫的小哨船在前方引水,领着水营船队徐徐向东,绕过河口处的沙角,船下便是郁江了。船下的河水虽缓,却已经是逆流。
桂平县的城墙就在百步之外的岸上,那墙高两长由于,是新近加固过的。城墙上拥挤着许多官兵,他们正指点着这河中的两条大船。在广西的河域从来未见过如此大的福船,很让人惊羡。尤其是龙泽号的甲板上,何参将与几个美人围坐在船头,一边观望两岸风光一边吟诗赏乐。
此时正是顺风,浔州卫的那条小船也扯起一道帆,它越行越快,竟好似要把舰队甩开一般。
金士麒低头着河中水色变化,水纹暗自翻滚涌动。他身边的武腾号船长也不禁皱眉,“要放慢一些了!”
金士麒忙指令后面的一条河船加速上去,令它抢在龙泽号前面开路。可是话音刚落,却听前面已经有人一声惊呼——龙泽号的船身已经扭转了方向。大概是侧风变化,或者是河中暗流漩涡所影响,龙泽号竟忽然横在了河道上。
转瞬间风更大了,龙泽号的帆立刻胀满了,扯着船体向岸边猛冲了过去。远远地就听到女子的尖叫声,那甲板上人影闪动,正慌不迭地扯动缆绳操帆落锚。
只听“哗”地一声,那大船冲上了岸边沙洲,歪斜了过去。




明末火器称王 第125章 浔州坏人
龙泽号船舷两侧的江水轰然绽开。它就像一只愤怒的虎鲸,气势汹汹地冲上了岸边的沙洲。
那水花还未落下,健硕的船身就歪斜了过去。船上、岸上、城墙上千百人注视着这惊悚的一幕,无不声嘶力竭地吼叫着,眼着那船上的人们正不停地摔倒、沿着倾斜的甲板翻滚。随后是“哗”地一声巨响,满船的风帆和缆绳随之抖动,龙泽号歪斜地坐在了河床上,它搁浅了。
它身后的武腾号正在冲过去,眼就要步其后尘。金士麒疾吼道:“快绕过去!”
“绕个屁……”武腾号的船长慌不择言,“停船!停船!”
甲板上立刻炸开了窝,水手们匆忙降后帆、落前帆,巨大的竹帆扑啦啦地砸在甲板上,紧接着4根大铁锚被“哐啷哐啷”地落下水去。碗口粗的锚缆在江水中猝然绷紧,刹那间把武腾号扯住,让它从河面上扬起了小半个船艏!
金士麒身高体重,不由得一个跟头摔在甲板上。
武腾号停在河水中,船头距离龙泽号的粗腰只有20步距离。金士麒在甲板上狠砸了一拳,“可吓死我了!”
最初的慌乱过去了,船上人员纷纷查水情。这里距浔州岸边只有几十步,水中遍布了浅滩淤泥,再加上这个季节是枯水期,水情就变得更凶险。龙泽号大福船吃水近一丈,根本无法通行。
“那条浔州卫的引水船呢?”众人纷纷怒吼,开始追查元凶。“浔州卫在使坏,这几乎是一定的!”“我入他娘十六代祖宗!”“我早就知道他们黑心肠,半个时辰前我就觉得胸口闷!”众人开始扯着脖子骂了起来。
突然有人指着前面:“那船藏在芦苇后面!”“他娘的要跑路!”“都司,敌船在火箭射程之内,就等你一声令下啦!”
“胡闹!”金士麒怒道。其实他更清楚浔州卫与柳州水营之间的恩怨,那浔州卫曾经害死他4名军情司的精兵,他早就恨在心头。此刻他瞪着条闯祸的小船,双眼怒火喷涌。他暗自幻想着连续发射0箱毒烟箭熏晕那条小船,再用穿甲箭射得他们血花盛开,最后用燃烧箭把整条船烧个精光……真他娘的爽!
但这一切只能存在于幻想之中。现实中的金士麒冲到侧舷边,向龙泽号上深情地呼喊:“何将军!何将军!”
“我活着呢!”对面的将军正在歪斜的甲板上努力保持着挺拔的身姿,他的威严不能丢。他指着金士麒大吼:“快把我拖出来,丢死个人啊!”
确实挺丢人的。何参将本想驾着广西最大的两条兵船风风光光来浔州,在众多军将羡慕嫉妒的目光中缓缓抵近码头,只有这种架势才能烘托出他的虎威雄姿。没想到只剩最后几百步距离,他却被困在了河中央,被岸上无数的士兵、官员、民众指点着热闹,就像困在动物园的“狮虎山”里一样。
幸亏柳州水营船队中还有6条河船,金士麒喊了一条过来,他亲自攀着绳梯跳到小船中指挥作业。拖了绳索把两条大福船连在一起,用武腾号把龙泽号拖出来。
可惜河上吹的是东风,正把龙泽号向岸上吹去。武腾号无法将它直接拖出来,只能顺着沙洲的方向横向拖拽。武腾号也是一条傻大的福船,在这片沙洲暗藏的水域中它自身难保,它没有桨,也不能挂满帆,折腾了许久也只把龙泽号扯得转了个很小的角度。
“不成不成,搞不好就全陷进去了。”金士麒急的满头是汗,他对浔州卫的仇恨值又增加了两成。
与此同时,整个桂平县都被惊动了。岸上已经热火朝天地挤了几百人,城门里还有人蹦蹦跳跳地跑过来,连城墙上也云集了军将和文官。
这些日子,桂平县的闲人很多。
两广诸军相约十一月初二日在此开会,商讨剿杀胡扶龙的事宜。如今这小小县城里聚集了广西的0个卫、广东5个卫,还有两省的都指挥使司、总兵府、2个分守参将府、个兵备道府,当然还有最高军政机构肇庆的两广总督府,应邀来开会的总计一百多名高官和将领。他们差不多都到了,正闲得无聊呢。听说有个参将的坐船在河上搁浅了,就立刻呼朋唤友地来热闹。
那些人闹喳喳地站在城墙上向江中望来,有几个熟人就呼喊起来:“那是何参将啊!”“何将军怎么不急着上岸?”“何兄今日可曾吟得诗句?”
何参将气得都要爆炸了,他本是最爱面子的人,从未遭过这等羞辱。但他是主将,又不能躲到船舱里,只能硬生生地站在甲板上。好在他随身带一本《春秋》,便捧在手中胡乱读着,半天也没读完一页。
没多久,那城墙上又来了一大波文官,其中一个高瘦的老者分开众人走到城墙边。他遥遥地呼喊道:“何将军,别来无恙啊。”
何参将转头一望,忙放下书卷走到船舷边向那城上深深一拜,高声道:“末将拜见总督大人。唉……”
金士麒忙抬头望去,那城上正关切地着龙泽号的红袍文官,就是时任两广总督商周祚。他上去一副谦虚和善的模样,竟也来咱水营的热闹,真是不可貌相啊。那商总督正挥手道:“何将军勿需多礼。也勿焦急,我这就令人去救援你。”
何玉九忙喊道:“不烦劳别部,我柳州水营自有办法!”说着,他还瞪了一眼金士麒。
商总督还是不放心:“何参将,刚才我那船都歪斜了,你可受伤?”
“多谢大人牵挂,末将感觉尚好!”
“河上风大,不如你先乘了小船上岸来吧。”商总督喊得嗓子有点哑了。
“属下不能舍弃部众独自离开,还请大人见谅。”
“何老弟真有名将风范啊!”总督大人笑道,“可惜你这水营成立数月,操练还不熟啊。”
“大人多虑了,这搁浅嘛,在水营悉属寻常之事,哈哈……”何参将直着脖子胡说八道。
商周祚“哧”地一声笑了出来。在担任两广总督之前,商周祚曾做4年的福建巡抚。那4年中他一直与倭寇、海贼、荷兰人斗争,为帝国的海防事务白了很多头发,因此他不算是外行。他得出龙泽号眼下的麻烦不小,它下面已经深深陷入了泥沙之中。
河面上,金士麒已经调离了武腾号,又换作6条大河船一起拖拽龙泽号。柳州水营此次出行的总兵力是00人,其中半数是河船上的桨手。那些桨手们正呼吼着号子奋力划桨,把河水铲得水花飞溅,几根绳索扯着龙泽号吱吱作响。他们拼搏了足足一刻钟,那龙泽号……它好像动了一点点,但仍留在原地。
城墙上的人得那个开心啊。很多人都嘲讽水营的两条大船,“这水营都司是外行啊!”“若是进剿胡扶龙,这大东西纯粹是去当靶子嘛!”“哎,那水营旗的标志是个鸟吗?我觉得还是用猪比较贴切!”
还有人瞎指挥,扯着脖子乱喊:“你们,把人货都卸下来!那船就漂起来了!笨啊!”
“卸你个毛!”金士麒心中有气。这河上风高浪急,活人从甲板上爬下来都有可能落水,卸货绝不容易!
又折腾了半晌,总督商大人又喊道:“何参将,我已召唤浔州卫,他们的船马上过来!”
“不用!我说了不用!”何参将急了,“我柳州水营能行!”
金士麒听到这话,心情很复杂。他现在更是疑虑那浔州卫在使坏,若是让他们出手帮助……会不会顺势把我们几百人全都“帮”到河底去呢?
“现在天色渐暗啊!”商总督是真急了。
“请大人放心!”何参将的心情也差到了极点。“开会日期是下月初二,到时末将肯定会上岸!”
此话一出,岸上轰然大笑,笑声竟然压过了河水的声音。何参将的脸色一丝丝地变成了绿色。他突然低头怒视金士麒,“金都司,若是天黑前还不成,你就给我跳到河里去!”
金士麒心里那个气啊,他开始后悔刚才没有下令射杀那条浔州卫的混蛋小船。“冷静,冷静,乱想无用!金士麒哥哥你是可以的!”他告诫着自己。当前情形已经明确了,无论风帆还是桨手都靠不住,必须用人力直接把船拉出去。
“六条河船,水兵们都上岸。”金士麒把手一挥,“去拉纤!”
“都司,方向不对啊!”旁边军官提醒着,“这岂不是越拉陷得越深嘛。”
“忘记我给你们上的‘力学’第4课的内容了?力可以转弯!”金士麒最恨这种擅长考试但不会实践的学生了,他指着河水中央,“武腾号,抢上风头,到前面去落锚!”
六条大河船绕过险滩,徐徐靠拢了码头,水兵们终于踩在了地面上。经过了半个时辰的劳作他们都疲倦不堪,浑身都湿透了,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河水。那些岸上闲杂的民众和兵丁们都凑过来说笑着。“他们累的!”“休息一下吧,还有三天功夫,不着急……”
“砰”地一声,一面营旗被插在了河岸上,溅得卵石横飞。在那面海蓝色的旗子上,一直黑色的大喜鹊正展翅高飞。
“集结!”一名水兵把总单手持着旗杆,声音如铜鼓一般嘹亮。
水兵们立刻徐徐汇集在旗帜前的河滩上,迅速列成队伍。每一条船就是一道分队,转瞬间就排列成整洁的六道。虽然他们手中没有兵器,他们都裸着上身,他们全都赤着双脚,但一个个都像顽石般站在营旗之前。
仅仅2个月之前,他们还是这西江上困苦不堪的纤夫;甚至现在,他们也不过是水营的低等划桨手,但他们是水营的一员,他们是士兵,他们并肩站在一起就化作了一个小小的古铜色阵列。
“哐”地一声,金士麒拔出了刀——他从山海关带来的那把佩剑已经在斩首台上断裂,这把腰刀是藏宝港铁匠铺的新品。那刀迎着傍晚的余辉,闪烁着河面上的波光,那50名水兵都静寂地凝视着那持刀者。
“听令!”那名持旗的把总咆哮着。
这一声军令在河滩上乍起,不但水营的士兵们目光变得明亮。连四周的民众、兵丁、官吏们也为之一震,那千百张面孔也肃穆起来。就连城墙上的大人们也逐渐安静下来,只是偶尔发出一些低声议论。
随着金士麒的几道简单指令,那些水兵们便分作一队队操作起来,他们扯过两道缆绳拖过河滩,把它们系在大树上。他们从船上卸下两个辘轳穿过缆绳,形成了一个双重省力滑轮组。在理论上,这种结构可以把拉力增加四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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