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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聘,二嫁千岁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紫琼儿
她知道这女子是从上面掉下来的,而这条密道通往他们方才所在的房间。
那他方才一进来就对她做那些是因为……不让人搜查,因为要保护这个女子!
可他为何要带她下来?他不再防着她了吗?
身边的男子松开她的手,拢了拢衣裳才走向那名女子,似是担心在女子面前不得体。
风挽裳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衣裳,才明白他方才那般为她,是不想让女子见着他们衣不蔽体的模样。
他手上的火折子靠近,照映出女子露在面纱外的弯弯的眉。
“别靠近我!”那双紧闭的眼倏地睁开,看着眼前的男子,里面全是入骨的恨意和憎恶。
那种恨,叫人感到心凉。
风挽裳知道这女子与他定是有极深的纠缠,否则,哪来这般入骨之恨?
“你太鲁莽了!”他的声音很严厉。
“我的死活用不着你管!”女子瞪着他,按在心口的手越发用力。
风挽裳看到靠火烛最近的那张俊脸似乎有了裂痕,她想再看清楚时,他突然捻灭了手上的火折子。
他手里的火光消失,只剩下她身后的一豆烛火明明灭灭地映照。
太昏暗,她只看得见他们的影子,再可看不到女子的恨,看不到男子眼里的伤。
“既然不想我管,就别出来惹事!”静默了一会儿,他的声音,似乎故作冷漠。
“我惹事?我就算再惹事也总比你像条狗一样对那个死女人鞍前马后伺候的好!”女子愤恨讥笑,说到最后,语气显得有些痛苦。
“……你会为你今日的鲁莽付出代价,那个代价是谁,你知道的。”沉吟了一会儿,他说。
“我恨你!你走!”女子用尽力气嘶吼。
他反倒笑了,“你恨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无妨。”
风挽裳听到这里,心里有些酸涩,总觉得,女子的恨是错的。
然后,她听到女子细细的闷哼声,等到他手上的火光再次亮起时,她看到女子已被点了昏穴,身上披着他的袍子。
他转身,凤眸冷寂,不看女子,也不看她,拉着她就走。
风挽裳默默地跟着他,她知道会有人来带走女子。
只是,拉着她的这只手很用力,很用力,仿佛,在克制着什么。
她悄悄抬头看他,妖致的俊脸尽是阒寂。
他不懂,为何带她下来,又为何让她知晓?
“同爷说话。”他沉声开口,似是急需转移注意力。
“……爷为何要妾身来画舫?”她实在想不到她必须来的理由。
凤眸微挑,似是意外她开口的第一句话是问这个。
“和一群真正的男人同样左拥右抱,爷会想杀人。”
“……”因为会有极大的心理对比。
她就是避免他左拥右抱的工具,只是,九千岁若真不想,谁又敢勉强他?
“爷若让你杀个人以表忠诚,你会如何?”
她微愕,随即淡淡地道,“爷不信我,即便杀一百个人也不会信。”
“看来你是一点儿也不稀罕爷的信任了。”
“爷若不想给,再稀罕又如何?”她停下脚步,平静地直视他。
他笑,俯首压近了些,“你若稀罕,爷就给。”
风挽裳微微瞠目,平静的心湖仿佛不平静了。

回到房里后,顾玦便急匆匆地赶去跟太后请罪了。
发生了这么大事,风挽裳也觉得不适合再做逗留,衣裳也不费时换了,她披上斗篷就和皎月离开。
拐过画舫回廊时,迎面走来一队人马,走在前头的男子浑身散发着渗人的冷意。
“夫人是事发时不在场的一个,本官有几个疑点想问问夫人。”萧璟棠带人拦下她。
“大人请问。”风挽裳淡然地应道。
他以‘本官’自称,那她便得尊称一声‘大人’。
萧璟棠挥手,让人后退。
然后,他拉着她走到转角处,借由转角遮挡了众人耳目。
画舫顶上,一名男子两指间夹着一片薄如蝉翼的刀锋,等着随时取走女子的命。
只要她敢说一个不该说的字!
萧璟棠确定没人在看后,他才回身看她,轻唤,“挽挽……”
“大人请说。”
低着的螓首再也不会为了他抬起,再也不会为他绽放温柔笑花。
“你的心已决定要同九千岁过日子了吗?”他的挽挽从来想要的就只是平平淡淡的日子,给她一寸天地,她也能过得很好。
他问的是她的心。
风挽裳抬头,淡淡一笑,“是,请大人也过好自己的日子。”
“没有你,怎过得好?”
风挽裳不想多说,转身要走,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没有你,回府的时候感觉不到温度;没有你,晨起时看不到你准备的衣裳,满心空洞……”
她闭上眼,努力让自己不为所动,可是,原来,还是会痛。
既然这么放不下,何以当初可以轻易舍掉她?
在飞黄腾达和她之间,他早已做了选择,还是以那样伤人的方式。
“挽挽,你能忘得了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吗?”
风挽裳不言不语,也不回头看他。
“挽挽,我不能。我忘不了。”他猛地将她的身子转过来,原以为会看到一个泪人儿,没想到她只是一脸的淡漠和麻木。
满心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因为她已经被他伤透心,说再多,已没用。
风挽裳回头面对他,“我正努力过好自己今后的日子,请你莫要再来打扰,请你……不要逼我恨你。”
萧璟棠浑身一震,不敢置信他听到了什么。
他的挽挽,他向来温柔无双、淡然若水的挽挽竟开口要他不要逼她恨他?
他的挽挽可是一个,连恨一个人也嫌累的人啊。
“为何?”
风挽裳摊开右手掌心给他看,“心头血,烙印之痛,残花,二嫁……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请驸马爷放过我,可以吗?”
“非要这样吗?”萧璟棠看着她好久好久,很艰难,很艰难才挤出这个字。
“是这样。”风挽裳坚定地看着他。
萧璟棠走近一步,“我知道你这般说是在顾忌公主,是该顾忌。”
风挽裳摇头,她不单单只是顾忌,她是真的不想他继续纠缠了。
“乖,别摇头。我知道你是害怕公主,我不会让她再有机会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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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害她的人一直是他啊。
“好,我答应你。别恨我好吗?我的挽挽学不来恨的。”他想要抚上她的脸。
她后退,扶着栏杆,转身要走。
“等等!”萧璟棠拉她回来,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交到她手上,“我知你喜爱各种各样的绣样,这个荷包你拿去吧。”
风挽裳低头一看,赫然是那个她顺手捡走,还惹出了很多事的荷包!
因为这个荷包,她险些被毒死。
因为这个荷包,连累两个人变了哑巴,连累一个人死了。
他此刻把荷包给她,是想试探什么?
捏紧手里的荷包,她望着他,倏地,手轻轻往外一抛,漠然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荷包形成一条唯美的抛物线,落入水中。
“挽挽?”萧璟棠在身后心痛地,低低地唤。
她已不屑要他给的东西。
目送着她纤弱的身影,心,窒息般的难受。
“大人,太后要见您。”手下过来作揖道。
萧璟棠看了眼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身影,转身去见太后。
脚步声远去,画舫顶上,一抹玉色身影如疾风般飞掠而至,对准方才荷包落下的位置,纵身跃下,一头扎进水里。
“喂!你不要命了!”
早已潜伏在上头的黑衣男子低喊了声,收起指上的刀片,身轻如燕地落在走廊上,担心地看着已经消失在水面上的男子,直摇头,叹息。
“有动静!水里有动静!快!”
忽然,那边离开的缉异卫听到水声又汹涌地折回来。
走廊上的男子见状,低咒了声,猫着腰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毅然纵身跃入水中,扑腾起好大的水花……





倾世聘,二嫁千岁爷 第78章 :正好让爷的新娘学习一下
“在那里!快!弓箭手!”
箭如雨下,一支支扎入河中,毫不留情。
这一夜的寒冬,极冷鲫。
峻※
翌日,用早膳的时候,皎月刻板地传达主子的意思。
“爷让夫人暂住到青龙街的宅邸去,三日后迎娶夫人。”
风挽裳手上的筷子再也下不去。
他说欠她的凤冠霞帔该还了,所以定在三日后成亲。
三日后,她就真的要同一个太监拜堂成亲了。
原来,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准备,到最后还是很抗拒。
看着桌上的清粥小菜,她已没了胃口,“撤了吧。”
皎月扫了眼桌上才吃几口的早膳,拊掌让人进来收拾。
风挽裳回了内室,目光扫到衣架上昨夜传回来的舞衣,想起昨夜在密道下发生的一切。
也许,除去夫妻之礼,嫁给他也不见得是坏事。
即便他心里有在意的人,只要他能尊重她便好。
风挽裳简单地收拾了包袱,带着皎月,坐着轿子前往青龙街。
走出府门的最后一步,她好像看到幽府里的人在暗自欢呼她终于离开。
是该欢呼,在他们眼里,她就是个扫把星,是个祸害。

从朱雀街到青龙街也就半柱香的时辰。
轿子停在一座气派的府邸门前,两座石狮子镇宅,朱门玉阶,高高的匾额上写着‘君府’两个烫金大字。
君府……
他得赐皇姓,赐的府邸自然也是以皇姓来命名了。
这里似乎已事先打过招呼了,一个个见到她都低头恭敬地跟她请安,“夫人好!”
“夫人?哪门子的夫人?”
风挽裳才走进府门,一道讽刺的声音响起,几名女子从影壁后走出来,个个穿着华丽,艳若桃李。
“哟!即将要嫁给爷的就是你啊?也不怎么样嘛!”
“听说手上还烙了残花印,给我瞧瞧!”
几名女子围上来,其中一个说着就要拿她的手看。
风挽裳淡淡地拒绝那只手,礼貌性地对她们颔了颔首,转身要走,她们却又拦了上来。
“不就一个残花败柳,摆什么架子!”
“就是!就是!身份还上不了台面呢!我们好歹也是出自官宦之家,以清白之身被爷娶入门的。”
原先,看她们的言行举止和打扮,风挽裳多多少少猜出了她们的身份,但亲耳证实,还是不由得有些吃惊。
原来,那些没被他折腾死的姬妾全都在这里。
那她今后也要住在这里吗?
要同他这些姬妾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想安宁就更难了吧。
“也许正因为残花,才更懂得如何伺候爷呢!”
“是啊,瞧她一本正经的模样,说不准在床上不知如何放荡呢。”
……
“劳烦让让。”风挽裳冷淡地开口,无视她们的羞辱。
“凭什么你说让就让,你进来还得喊我们一声姐姐呢!”
姐姐?
何时,正妻也需要称妾为姐姐了?
“作为姐姐呢,我们就好心些告诉你,知道爷为何娶了一房又一房姬妾都不长命吗?那是因为都被爷折腾死了。”
“知道说的是哪方面的折腾吧?”那女子凑近她,悄声说,“太监没那玩意更变态。”
风挽裳想起昨夜在画舫专属他的房间里的那些器物,心里真的开始害怕。
她看向她们,似是无声地询问,为何她们没事?
她们笑了笑,“那是因为我们的身份,爷不敢把我们折腾……爷!”
说话的女子突然望向她身后,脸色刷白

这男人怎么这会回来了,平日都极少回君府的,更何况是这青天白日的时候。
风挽裳回身,对上一双冷锐却有些无神的凤眸。
他抱着小狐,信步走来,一身蓝缎锦袍,外穿月牙色大氅,若非不是太监,他还真的是一个芝兰玉树的清贵佳公子。
只是,那张俊脸似乎有些苍白,是她看错了吗?
顾玦直接走到方才说话的那女子面前,以折扇抬起她的脸,“爷今夜就折腾你,如何?”
那女子花容失色,忙磕头,“请爷恕罪,妾身今日不方便。”
“哦?不方便?”声音幽幽。
“是,妾身来月事了。”
“月事?爷没记错的话,你前几日月事刚来,你这月事来得倒也勤快。”
其余女子忍不住窃笑。
低下头的风挽裳也不由得轻扯唇角。
“爷,妾身……”
“来得也好,爷正好没玩过这样的。”顾玦收起折扇,看向一旁同样吓白脸的风挽裳,勾唇,“正好让爷的新娘子好好学习一下。”
风挽裳的脸色惨白如纸。
“不要啊爷,妾身不行啊……”
君府内响起女子凄厉的喊声,而女子所喊之人已抱着小狐翩然而去。
风挽裳还呆在原地,心里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就怕这一切可怕的事情真的会发生。
……
君府为五进—的大宅子,东院是顾玦住,西院则是他的姬妾住,而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她,也同他的姬妾一样,住在西院的厢房里。
看着相连的厢房,同一个院子,她很头疼,因为要真住在这里,今后休想过安宁日子。
她在府里走了一圈,发现后院里有一间荒废的小院落,收拾收拾倒还能住人。
她打定主意去问问他是否可以准许她住。
住这里,可比跟一群姬妾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好太多了。
……
风挽裳一路问,一路走,总算来到东院。
房门外站着他的贴身护卫万千绝。
“夫人,您怎么进来了?有事?”万千绝冷声询问。
“是,我找爷有事。”风挽裳有些局促地道,听说这东院不经传唤是不得进来的。
万千绝想了想,转身敲门,“督主,夫人找您有事,人就在门外。”
“……”
里面没有声音。
“督主?”万千绝担心地喊。
“让她说!”他的声音好似压抑着什么。
风挽裳看着那扇紧闭的门,轻叹了声,道,“启禀爷,妾身方才看了下后院,有看到一座废屋,想请得您的同意,让妾身住进去。”
“住什么废屋,别净拿这些破事来烦爷!”
“……是,妾身知道了,妾身告退。”风挽裳失望地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吱吱吱……”的声音,好似——
“小雪球?”她停下脚步,回头就看到小雪球被卡在门缝里,很努力地想要爬出来,可门卡得它紧紧的,它又一个劲的挪动,再这样下去,必定受伤不可。
“千绝大人,你看……”她请示万千绝的同意。
万千绝却是抬头直视前方,表明看不见。
她明白他的意思了,上前蹲下身,对小雪球轻轻嘘了声。
小雪球看着她,也安静了下来。
她轻轻的,轻轻的,一点一点推开门,推到足够让小雪球出来。
就在她伸手抱起小雪球的时候,倏然一阵冷风袭来,将门扉彻底吹开。
风挽裳吓得恍如被定住,等着里面传来不悦的呵斥。
可等了又等,却半点声音都没有。
她赶紧放下小雪球,踏进去帮他把门关好。
然而,这一抬头,她就被里面的画面怔住了。
他就那般侧身躺在床上,不止连鞋,连沾了寒气的大氅都没脱,被子也没盖,就那般背对着门口,以卷缩的姿势躺在床上。
她的大脑在催她快点关上房门,然后转身离开,可是她的手脚已然不听使唤。
她回头看向万千绝,“他这样子会受寒吧。”
万千绝冷冷扫了她一眼,“那就请夫人进去替督主盖一下被子。”
风挽裳想想也对,替即将成为自己夫君的男人盖一下被子,是很应该的事。
想着,她走进屋里,小雪球溜溜地跟在身后。
她站在床前,由于看不到他的脸,不知他是否醒着,又担心自己直接上去帮他盖被子,他一个不悦,又将她摔开。
“爷?”她试着喊了声。
良久,没有回应。
她轻叹,还是决定直接上前帮他盖被子。
然而,就在她的手要伸向床里边拉被子时,他倏然出声,“说!”
冷冷的两个字,吓得她立即缩回手。
“天冷,您该盖张被子,暖和些。”她淡淡地道。
“盖好就滚!”他说,声音明显虚弱。
风挽裳秀眉微微皱了皱,再度上前,但是这一次,替他拉上被子的时候,她悄悄看向他的脸。
他的脸好苍白,额上还透着汗珠,唇色也在泛白。
他根本就是病了!
不知为何,她的心细细地揪了一下,手,再一次不经大脑地探向他的额头。
好烫!
是受了风寒!
可是受了风寒的人却这样子放着不管不顾,他当自己是铁身子吗?
风挽裳转身走出去。
顾玦听见脚步声离开,凤眸吃力地睁了睁又阖上。
门外,风挽裳交代万千绝,“爷受寒了,你快去请大夫。”
万千绝手里变出一包药,递给她,“昨夜就病了,硬撑着上完朝,处理完事情,不肯喝药。”
昨夜就病了?
怎么可能?
昨夜她和他分开的时候,他明明还好好的?
莫非是昨夜她走后,太后责罚了他?
毕竟,他虽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但太后要惩罚他的话,他也没得反抗,因为,不能反抗。
她又回头看了眼屋里卷缩在床上的背影,接过万千绝手上的药,“我去煎药,你看着他。”
万千绝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错愕。
很快,风挽裳煎好了药回来,看到床上的男子还是维持着一样的姿势,清淡的眸子有些责怪地看了眼万千绝,端着热乎乎的药快步进屋。
万千绝微微扬眉,督主一个人的时候最不爱人近身,不然她以为他为何随身带一包药?
将药放在桌上,风挽裳走上前轻拍他的肩膀,“爷,药煎好了。”
“……”
“爷?”她继续喊。
“……”还是没声音。
风挽裳担心他昏过去了,用力地将他的身子扳过来。
顾玦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看到一张清雅的脸在眼前晃动。
他蹙了蹙眉,抬手揉额,略显吃力地坐起来。
风挽裳赶紧将煎好的药端过去给他,“爷,这是刚煎好的药。”
“拿去倒……”顾玦的目光扫到她已经不包扎了的右手似是又添新痕,语气缓了些,“放着。”
风挽裳顿时无语。
“生病了就该喝药,自己的身子不照顾好还指望谁来照顾?”一向恬淡的脸露出坚决,把药给他。
他凤眸轻掀,连勾唇都显吃力,“指望你
,如何?”
风挽裳微愕。
他是病糊涂了吗?
“你要真不喝,也没人强迫得了你,是妾身僭越了。”说完,她低头,转身把药端出去倒掉。
“拿过来。”
才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无力的声音。
她顿了下,并不知道自己的唇角欣然地上扬,转身把药端回去给他。
这一次,他接过,目光净是盯着她瞧,一瞬不瞬,慢慢昂首喝药。
风挽裳暗自松了口气,就在她以为马上就可以离开了的时候,倏然,啪啦一声——
他手里的碗应声落地,药洒在地上。
本能地,她吓得大退一步。
抬头看去,就见他的手紧抓着床沿,另一手在胸口又抓又捶,脸上青白交错,额上的汗珠越发密集了,似乎,在恐惧着什么。
“你怎么了?”她毫不犹豫地上前扶他,抓住他在胸口不停自虐的手。
一股清香似是驱散了那股恐惧,顾玦抓紧伸过来的这只手,像是抓住了浮木,用尽力气地去抓住它。
那股劲力简直是要捏碎她的手,风挽裳痛得皱眉,还好抓的是左手,不然右手指定又伤了。
“爷,您快松手,夫人的手要断了。”听到声音赶进来的万千绝,忙出声道。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瞬间,那股手劲消失。
混沌的凤眸渐渐变得清明,看着蹲在身前的女子。她因为吃疼,把下唇咬出了深深的齿痕,秀眉还在紧皱着,脸上苍白才慢慢退去。
风挽裳对上他审视的眼,连忙低头退开,“爷,您该告诉妾身,您害怕喝药的。”
“你说谁害怕喝药?”声音不悦。
“……妾身说错了,爷的身子不适合喝药应该明说。”她换了较委婉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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