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聘,二嫁千岁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紫琼儿
霍靖还跟她说了好多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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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包括,那夜她被掳走险些被那些人欺辱,他回府后不止折了那些黑衣人的手,还对府里所有人大发雷霆,当面表明她是当家主母的事。
这个霍靖,就像是操心自己的儿子一样,不停地说着叫她心软的话。
可是,如何心软?
他这般欺骗她,却连一句解释的话对没有,要她如何心软?
※
到了醉心坊,她心里很慌乱,想了又想,思了有思,终于再也不敢拖下去,便随意找了个借口上街。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到街尾。
终于,她等的人等到了,假装魂不附体地走过去,肩膀与之相撞。
“诶哟!”老人家被撞倒在地,身上背的东西也都散落,手里的棍子也掉到一边。
风挽裳‘回魂’,赶紧扶起他,“老人家,真对不住,你没事吧?”
皎月谨慎地走上来保护,生怕这是个陷阱。
“皎月,你太紧张了,你快去前面茶摊给老人家买碗茶来,好让我给他赔不是。”
“姑娘好心了,不用的,不用的。”老人家笑呵呵地摆手,听这柔柔的声音就知道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这不,撞了他这个瞎子也没丢下不管。
风挽裳坚持,皎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又衡量了下与茶摊相隔的距离,这才转身切买茶。
皎月一走,风挽裳赶紧将老人家扶到一边,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才笑道,“老大夫,我认得您,您是要赶去摆摊吧,瞧我这一撞,耽搁您了。”
是的,她认得这个瞎眼大夫,他一直在朱雀街摆摊,为人诊脉开药,多年下来也有了好口碑。
她就是看中他看不见,才找上他的。
“不碍事,不碍事,姑娘也不是故意的。”老大夫大度地摆手道。
风挽裳沮丧地叹息,“都怪我这身子不争气,成婚多年,未能给夫家添一儿一女,所以心烦意乱下才不小心撞了老大夫您。”
原谅她跟老人家撒谎了,因为她得让他主动替她把脉啊。
“啊,原来是妇人,不是姑娘。你若不介意,不妨让老朽瞧瞧?”老大夫道。
风挽裳自然是乐意,抓来他的手放在自己的皓腕上。
老大夫找准脉搏,仔细为她把脉,摸着下巴的白胡须,面部表情时而拧眉,时而不可思议的样子。
风挽裳的心提到嗓子眼,但愿只是她多虑了。
若是有了身孕,她该如何解释,一直喝避子药的她竟怀了身孕?
而且,作为一个太监的女人,怎可能怀得了孩子。
终于,老大夫收手,耐人寻味地点了点头,“无需烦乱,依老朽方才把脉所见,您已有喜。”
恍如晴天霹雳。
听到这个结果,虽在来之前早做了心理准备,可是而今证实了,她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小手轻轻抚上小腹,心中百感交集。
她是很想要一个孩子没错,可是,为何偏偏是这个时候?
她一直都有喝避子药,不可能怀上孩子的,这个,有皎月作证,还有糖罐子里的糖莲子作证。
他也说过,他是太监,还不适合要孩子,断不可能给她喝的不是避子药。
那,这个孩子是如何怀上的?
她真的百思不解。
“这位夫人,您可还在?”老大夫没听到声音,便伸手摸索。
“在。”风挽裳声音微哑地回应。
“您脉象有些许不稳,想必是近来情绪波动过大,老朽劝您最好去抓副安胎药。”
“好,谢谢您了。”风挽裳瞧见皎月回来了,赶紧拿出几枚碎银塞到他手里,然后扶他起身,再细心地帮他把导盲棍塞到他手里。
老大夫笑着转身走了,皎月端着一碗茶过来,只看得到他一步步离开的背影。
“老人家急着去摆摊,他好像是大夫。”风挽裳回身,对皎月淡淡地解释。
皎月看了看老人家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上那碗茶,果断递出。
风挽裳轻笑,“你喝吧。”
然后,转身,往来时路折回,心事重重。
皎月皱了皱眉,为了不让自己白跑一趟,只好昂头喝了,然后,将碗往后随手一抛,跟上。
※
风和日丽,临近午时。
四月的荷花,开得很美,饱满的花骨朵,以及盛开的荷花,淡淡清香扑鼻而来,蜻蜓与蝴蝶在荷塘里争相飞舞。
亭子里坐着一个纤巧女子,穿着月白色缎裳,腰间束着花纹腰带,腰带坠着精致丝绦,手捧书册,细白葱指轻轻翻阅,清雅而宁静,让人不忍心打扰。
可是,偏偏有不识趣的。
万千绝冷冷地从后门走进来。
“夫人,爷前来接您回府。”他站在亭子外,恭恭敬敬地拱手。
风挽裳停下翻阅的动作,愕然。
他这会怎会来接她?平日这时候,是他在宫里最忙碌的时候啊。
她还未想到要该如何开口说自己怀了身孕的事,他却已出现在面前了。
她很清楚,这个孩子,即便来得再不是时候,来得太玄妙,她也会保护好他,将他安然生下。
可是,他若是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会不会为了大局着想,要她打掉孩子?
想到这个可能,她顿觉得全身发冷。
她很清楚,若真的为了大局,没得选择。
毕竟,倘若被人知晓,他过去所承受的一切全都白费。
“夫人,爷在外头的轿子里等您。”万千绝看到她失神,不由得重复说一遍。
风挽裳回过神来,放下手上的舞衣图册,竟觉得指尖都是冰凉冰凉的。
“夫人,您没事吧?”看到她脸色突然变得很苍白,皎月担心地问。
“无碍。”她露出淡淡的微笑,让皎月把桌上的书册收拾了,自己则是跟着万千绝往后门走去。
走出后门,看到那顶尊贵的轿子,她不由得紧张起来,袖子下的小手悄然握成拳。
万千绝上前撩起轿帘,她便看到他坐在轿子里,慵懒地倚靠轿壁,凤眸假寐。
窝在他腿上的小雪球一看到她,立即从他腿上跳下来,朝她跑来。
她蹲下身抱起它,弯腰进轿子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怀有身孕不宜太过于亲近有皮毛的小动物。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小雪球,为难归为难,坐下的时候,还是将它放在地上。
轿子四平八稳地抬起,小小的一团雪球也还是险些翻滚,它好不容易坐稳,墨绿的眼眸哀怨地瞪她,活像是被遗弃了。
身边的男子徐徐睁开一双凤眸,早已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难得的,他弯腰抱起小雪球,修长如玉精雕的手轻柔地安抚它的委屈。
是怎样,连小雪球都嫌弃了?
小雪球感觉到主人的疼爱,开心地蹭啊蹭,甚至在主人的腿上翻滚起来,身子娇小的好处。
轿子在平稳地行走,轿子里谁也没说话。
风挽裳正襟危坐,端庄得像一尊雕像,袖子下的手指扭绞在一起。
她犹豫着要不要跟他说,说了又害怕是她无法接受的结果。
试探?
不,他那么聪明,那么了解她,一旦开口试探,必定就意味着要让他知道了。
顾玦用余光冷冷看她,完全可以感觉到坐在身边的她,身子绷得有多紧。
好像回到了最初的模样,怕他,怕得不成样。
而今,不是怕,只是恶心,恶心到不愿他靠近。
眸色沉了沉,忍无可忍,他放掉怀里的小雪球,一把将她扯过来。
风挽裳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轿子也大幅度地颠了下,也许是母性本能,她吓得脸色
惨白,双手紧抓他的肩膀,死白的脸色俨如刚经过一场劫难。
“绷这么紧,是要爷替你放松放松吗?”他的手霸道地环上她的纤腰,低头凑近她白皙的脖颈,嗅着属于她身上的馨香。
“别……”风挽裳害怕地推拒,老大夫也说了脉象不稳,她还不知该如何买安胎药来喝呢。
“嗯?”俊脸抬起,浓眉不悦地蹙起。
“请爷放妾身坐好。”她勇敢地直视他,要求。
声音还是细细柔柔的,却多了一丝倔强。
“爷为何要?”他挑眉,抱她抱得更紧,温热的气息已经贴上她的颈畔。
“……”风挽裳无语,皱眉。
他若不放,她还能咬他不成?
咬他,只怕痛的还是自己的牙齿。
他从来都是霸道的,哪次容得她说过一个‘不’字了。
叹息,她的目光看向轿窗外,透着摇曳的窗帘看一闪而过的景物。
“爷准你的目光离开了吗?”大手扣住她的后脑,逼她低头看他,嗓音阴柔徐徐的说,“还是需要爷做些什么,才能让你看着爷?”
闻言,风挽裳吓得身子更加僵硬,无奈,只好同他说话,“爷接妾身回去做什么?”
他似是满意她的愿意攀谈,搂在腰间的手劲松了些许,也没了要亲热的意思,只是抱着她,看着她,“带你回去用午膳。”
她感到惊奇地拧眉。
“子冉说要一起吃顿饭,爷觉得也应该。”
原来是子冉要求的。
一起吃顿饭?
为何她觉得这顿饭像是一家子的团圆饭?
一家子?
是啊,子冉的身份是他的妻子,而她是他的妾,似乎,的确,算是一家人。
他觉得也应该,是想要用这顿饭来表示,他们是一家人的意思?
表示她将要同子冉一起服侍他?
“爷……”
算了,她再如何说,在他那里都成了是为了正妻的位置。
“嗯?”他挑眉看她。
“没什么。”她淡淡别开视线。
她想说,她宁可他让她让出正妻的位置给子冉,也不愿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了他的妾。
“小挽儿,爷不管你如何不喜欢,但是,在子冉面前,不许闹,懂吗?”他撩起她的一络发丝缠绕指间,柔声交代。
她怔怔地看着他,心尖刺痛。
他以为她会跟子冉闹,要子冉让出正妻的位置?
少有的愤怒袭上心头,她用力挣扎起身,“爷真的以为妾身是为了正妻这个身份吗?妾身为的是什么,爷会不懂吗?”
他也用力圈紧她的腰身,微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脸,“想哪儿去了,爷是要你像过去一样,做爷柔顺乖巧的小挽儿,让爷好好疼着,宠着。”
倾世聘,二嫁千岁爷 第154章 :小挽儿,你认命吧
他又怎会不懂?
她看了礼物后,不做妾只是借口,只一心求去。
风挽裳愕住鞅。
所以,他是要她与他貌合神离旎?
为何?
她与他不合,作为他妻子的子冉不是应该更开心吗?
……
花园的湖中亭,下人们进进出出,大大的石桌上摆了满满的美味佳肴。
“快快快!还差几道,快端上来。”
“那道清炒竹笋别忘了。”
清脆悦耳的嗓音热热闹闹地催促。
子冉看了看正午时的天色,又看向霍靖,“霍总管,人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回来了!”
霍靖还未来得及回答,一个小厮跑来禀报,活像是天大的喜事。
霍靖赶忙对子冉微微颔首,转身出去迎接主人回府。
轿子停在府门前,霍靖上前撩帘恭迎。
轿子里走出一对璧人,男的先走出,再细心地伸手牵出轿子里的女子,小雪球溜溜地从后面溜出,小小的一团,在两个主人脚边跑来跑去,从这边,跑到那边,好似想要引起主人的注意。
很美,很温馨的一个画面。
霍靖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有些热泪盈眶。
这是否表示,夫人原谅爷了?
大手搂上纤腰,风挽裳的身子反射性地僵硬了下,他低头悄声对她说,“笑。”
明明平时这般亲密的动作常做,可是,而今做起戏来,反而僵硬了。
她艰难地扯出淡淡的微笑,看起来却是明显的僵硬,敷衍。
他蹙眉,俯首,精准地捕获她不点而赤的唇瓣。
风挽裳半仰着身,不知所措地承接他突如其来的吻,双眸圆瞪。
他只是辗转吮了吮柔软的唇瓣,待那脸色变得晕红媚人,这才退开。
手指轻抚过她的嫩颊面,轻笑,“果然,还得爷亲自动……口。”
“……”她无语,低头,脸儿不可抑制的红。
是了,被他拥在怀中,娇羞才是正常的。
他搂着她拾级而上,府里的人个个躬身迎接。
两人穿过前庭院,来到花园。
四月的幽府花园,叠石假山,曲桥亭榭,池塘花木,到处都是碧波流水缓,百花争斗艳,在春阳的照拂下,美得犹如一幅画。
穿过春花满布的小径,走在环湖道上,湖边上的柳条迎风摆动,婀娜多姿。
走近湖中亭,子冉正亲自从婢女手上漆盘端起最后一道菜摆上,明媚的脸上笑颜如花,依旧是干净利落的衣裙,袖子以绳子穿插束紧。
踏入亭子,风挽裳停下脚步,看着满满的一桌菜肴,有他爱吃的八宝酿鱼,酥炙野鸽,碧螺春炒荷虾,桂花藕丝等,还有一盘她爱吃的清炒竹笋。
再看向忙得出了薄汗的女子,可见是用足了心的。
“回来得刚好,快入座!”子冉愉悦地上来拉她入座。
风挽裳被她的热情吓到,怔怔地任她安排入座。
然后,子冉很自然地坐在她左手边,而顾玦优雅地坐在她的右手边。
这样的坐法,有点怪异。
不一会儿,沈离醉匆匆赶到,一袭白衫,斯文俊秀的脸上扬着干净淡泊的笑容。
“真对不住,回来晚了。”他对在座的他们微微颔首,在子冉的旁边坐下。
“沈大哥回来得刚好,霍总管,再添副筷子。”子冉回头对霍靖吩咐。
顾玦微微挑眉,看向沈离醉。
沈离醉接过霍靖送来的碗筷,轻笑,“夫人开的舞坊生意不错,多沈某一副碗筷,无妨吧?”
呃……
被点名,风挽裳看了看子冉,发现她一点儿也不介意,有些纳闷。
莫非,是因为顾玦吩咐下来的,所以她无法介意?
她淡淡一笑,“沈爷说笑了。”然后,看向子冉,“……辛苦你张罗了。”
开口了才发现自己不知该如何称呼她,喊名字,已不适合。
喊姐姐?
按理,是应该的,可她喊不出口。
所以,只好省略称呼,客气地说了声。
“不辛苦,不辛苦,这些都是厨子做的,就这道八宝酿鱼是我做的。好久没做了,手艺定是生疏了,你尝尝。”子冉热切地拿起筷子夹给她。
她知道那道八宝酿鱼是子冉亲手做的。沈离醉曾说过他爱吃,她还傻傻地为他试着做了一次,后来才知道是他的心上人为他做过的。
见子冉夹了好大一块递过来,她赶紧拿碗去接,“谢谢。”
尽管吃不下,也不想吃,但,也不能拂了别人的好意。
夹起碗里的鱼肉,还没吃,胃已经不舒服了。
这鱼很香,色香味俱全,可她而今的身子对这股味道很反感。
她垂眸,一个劲地盯着,咽了咽口水,正要试着吃掉,然而,才张嘴,连手带筷一转,鱼肉落入男人的嘴里。
她怔住,他这是在做什么?当着子冉的面做这么亲昵的举止,是以为子冉大肚能容,所以毫不顾忌?
她又扭头看子冉,子冉只是埋怨地瞪他,“你要吃不会自己夹啊!”
那是毫无顾忌的口吻,不客气,不生疏,不恭敬,很无形地亲昵着。
说着,又起身夹一块给她。
“她不吃鱼。”柔柔淡淡的嗓音阻止了子冉的动作。
风挽裳怔住,她没有不吃鱼,只是今儿吃不下。
子冉的动作也僵在半空,好不尴尬地看向她,“原来你不吃鱼啊,没关系,那么多菜,你可以吃别的。”
“真对不住。”她也尴尬地道歉。
其实,更叫她诧异的是,他居然看得出来她吃不下碗里的鱼肉。
忽然,沈离醉看过来,温和的目光里隐藏着属于大夫的敏锐,她心下瑟缩,担心被他看出来,故作自然地埋头吃饭。
在还未确定他的态度以前,她不敢冒这个险。
忽然,顾玦转过头来,贴近她耳畔悄声说,“子冉做的鱼,你可以不碰,别闹不愉快,嗯?”
她愕然看他。
他以为她是故意吃不下的?
觉得她会因为是子冉做的,所以嫌弃?
也对,过去她也没有不吃鱼,只是今儿赶巧了而已。
默然的,她不解释,低头用膳,看着满满的一桌子,她尽可能避开胃口不适的菜,夹的最多的是那道清炒竹笋,却仍是味同嚼蜡,一碗米饭好像从未减少过。
“不能吃!”
忽然,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风挽裳吓了一跳,抬眸看去,就见子冉像做坏事被抓的小孩,心虚地缩回筷子,闷闷地戳着碗里的米饭。
她原本要吃的是梅腌佛手瓜,又咸又脆,是民间最下饭的素菜,因为下饭,所以跟肉一块儿炒,在大户人家也算端得上桌。
只是,子冉为何不能吃?
“撤……”
顾玦正要吩咐撤下去,想到有人的筷子曾夹过,便让霍靖把那道菜挪过来,顺手给她夹了一筷子,放她碗里。
然而,她又刚好放下筷子,这下尴尬了。
对上他不悦的目光,只好淡淡地解释,“妾身想喝汤,皎……”
刚想要吩咐皎月,他已亲自起身,接来霍靖递上的空碗,为她盛汤。
她受宠若惊,悄悄看向旁边的子冉,只见子冉仍不爽地戳着碗里的米饭,好像米饭跟她有仇似的。
很快,那碗汤放到她面前,她伸手接过,想着要不要把这碗汤先给她的好。
“不想喝?”右边响起男人不悦的声音,似是洞察了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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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消那个可笑的念头,低头,默默喝汤。
可是,汤上面浮了一层油,她蹙了蹙秀眉,用汤勺轻轻拨开,舀着喝。
抬眸,又对上沈离醉的目光,她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
沈离醉对她微微颔首,低头用膳,仿佛什么也没察觉,又仿佛已经察觉到什么。
这顿饭,很平静地过去了,比想象中的平静。
气氛,也比想象中的诡异。
※
用完膳后,顾玦和沈离醉有话要谈,她和子冉便先离开亭子。
两人漫步在回廊里,外面是春光明媚,偶有春风拂面。
子冉一再看了看她的脸色,嗫嚅了好久,终于一鼓作气地开口,“谢谢你愿意接受我。”
谢谢她愿意接受她?
这句话要说也应该是她说,不是吗?
“我和他那样的关系,你能真心接受,真的很不容易。”敞开心扉,子冉负手而行,似是叹息地说。
她不是不能接受他们的关系,只是不能接受他从一开始就在骗她。
不能接受,自己从一开始成了别人的妾。
她轻扯唇角,不知该如何回答。
子冉看向她,自愧不如地说,“我那么任性地怪了他那么多年,恨了他那么多年,其实想想,真的很可笑。”
“无妨的,以后日子还很长。”风挽裳笑着安抚,心里却很苦。
他们的日子是长了,她曾许过以后每一个八年都属于他,没想到第一个八年才开始,就已宣告结束了。
子冉愣了下,回头,对她明媚一笑,“但愿。”
风挽裳仿佛能感觉到那明媚笑容背后有苦涩,她不解。
……
湖中亭里,湖光春色,美不胜收。
顾玦面朝波光粼粼的湖面,一身秀雅的月牙白锦袍长身玉立,微风仿佛也受这张俊美妖冶的脸召唤而来,一阵阵,轻轻柔柔地吹过。
“你体内的心碎,炼的人必定是高手,只怕常人解不了。”沈离醉实话实说。
他顶多也就算是个半路郎中,要解高手炼出来的毒,那是痴人说梦了。
“太后暗中培养的人又岂会差。”顾玦淡淡道。
“所以,你打算如何?”既然无法自解,只能从下毒人身上下手了。
“让我吸食乌香还不放心,你觉得她会轻易给我解药?”太后行事谨慎小心,生性多疑。虽然信任他的同时也始终提防着他。
“那你打算一直拿命去撑?”沈离醉担心地皱眉。
顾玦徐徐回过身来,弯腰抱起脚边的小雪球,起身,无所谓地笑了笑,“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
“祸害遗千年。”
“……”这是儿戏吗?
“你只需稳住子冉就好,其他的,少操心。”顾玦说着,转身就走。
“怎么说我也算是你们的和事老,你就不能客气些?”沈离醉忍不住埋怨。
刚走出亭子的身影,停下脚步,微微侧首,轻哂,“若不客气,你以为你刚才能坐在这里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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