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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1982有个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全金属弹壳
男青年名叫姚当兵,他举起酒杯说道:“好,我替我们经理喝一杯。”
王忆喝下。
姚当兵正要坐下,王忆笑道:“千里黄河水滔滔,喝酒两全才算好,一杯体现不了我对徐叔叔的敬重,再来一杯加深加深感情!”
第二杯下肚。
姚当兵又要坐下,王忆再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喝完一杯不要慌,喝酒不能喝一双,喝完三杯才算刚!来,男人要有阳刚气,我再敬一杯!”
连喝三杯,姚当兵面色犯苦:“行了吧,同志,酒是粮食酿造,咱喝到位就行,不能强行喝,否则就是浪费行为。”
王忆说道:“一点没错,领袖说的好,贪污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那咱坐下吧。”
姚当兵坐下松了口气。
这时候王忆对大胆点了点头:“大胆叔,徐经理这些年对咱队里照顾可不少,这次送来一千升柴油,你作为民兵队长和二组长,不得表示表示?”
大胆说道:“必须表示!来,徐经理你坐着,宋同志你来替酒,我没别的,先来个三碗不过岗!”
“换海碗!”
姚当兵跟自己脸一样大的碗口当场眼神就直了:“娘咧!”
王东喜和刘红梅对视一眼,两人纷纷从桌下摸上碗摆在了自己跟前。
徐经理笑着摇头。
他这次来是做客的,带的两个兵则是来做调研的,看看岛上需要什么生活物资。
柴油还在库里,他给出一张批条,凭批条领柴油,因为关系硬加上量大,供销公司给送货上门。
下午他们回去,王向红性子急,决定当天就去把柴油领回来。
王忆说这样他也得去县城一趟。
去给同学打电话,让东北的同学从单位里发货,也让沪都的同学准备一下他的东西,他抽空过去再拿一波。
王向红喝多了,于是他让大胆陪王忆进城。
姚当兵被灌醉了,王忆扶着他准备出门,结果他一直磨磨蹭蹭,结果其他人都走了他们还在屋里。
王忆不耐烦了准备喊人。
一只手忽然捂住了他的嘴,接着一股热乎的气喷在他耳朵后:“别喊,我故意跟你磨蹭。”
姚当兵的声音!
王忆一肘子将他给砸翻了,惊恐的叫道:“你干什么?!”
姚当兵被板凳绊倒在低,他狼狈的爬起来说道:“王老师,你别叫,我想问你个事,你穿的是不是国外的牛仔服装?”
王忆愕然道:“是、不是,我说你怎么回事?你不是喝醉了吗?”
姚当兵嘿嘿笑了起来:“想用黄酒灌翻我?哪有那么简单,我们姚家人都天生能喝酒,要不然我爹怎么能进的了供销社当采购员?”
“而且我上班之前我爸还叮嘱我了,干了采购员一旦上酒桌必须会躲酒,我刚才是装醉——等等,这事你别外传,我也是没办法,我们采购员工作必须保持头脑清醒,否则算错帐、卖错东西可就坏事了!”
“总归咱们话归正题,你穿的这是外国流行的牛仔服装吗?你从哪里买的呀?”





我在1982有个家 32.牛仔服和票本
王忆恍然。
这小子挺精明,也难怪刚才他们灌酒的时候徐经理这个当领导的没有保护姚当兵,原来是知道这手下的本事和心思。
姚当兵继续盯着他衣服问:“王老师你还没回答我呢,你这是不是牛仔服装?这一定是,对不对?我在《大西洋底来的人》上看到过,麦克、舒拔博士、罗森船长他们都穿过,现在首都也有这样的衣服……”
“还有《庐山恋》!”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王忆回头。
看到女采购员潘锦华出现在门口。
姚当兵愕然道:“你怎么回来了?”
潘锦华哼笑道:“我看你缠着王老师磨磨蹭蹭,就知道你想要干什么!别人不知道你酒量,我能不知道吗?”
她又仔细看王忆的裤子说:“对,《庐山恋》里的周筠从阿妹你啃回来的时候就是穿着这样的裤子,不过也只是裤子,原来这样的服装是一整套的,还有上衣呢,真好看!”
王忆明白了:“刚才我一进门,你俩打量我是打量这身衣服?”
姚当兵直冲冲的说道:“对,要不然我们还能打量你这个人?人有什么好看的?”
他后面这话是问潘锦华。
潘锦华陡然羞赧,支支吾吾:“嗯,好看。”
姚当兵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这傻娘们。
他回过神对王忆兴奋的搓搓手,满怀期盼的问道:“王老师你有没有办法给我买一件牛仔服装?需要多少钱、多少布票你说,你帮帮我行不行?”
王忆寻思捣鼓一件牛仔服倒不是难题,他背包里还有两套呢。
牛仔服结实保暖防风耐脏且不太沾草屑,所以当初他准备上天涯岛之前准备的外套全是牛仔服。
看着他沉思,姚当兵意识到这事有谱赶紧加码:
“王老师,价钱好说,真的,你帮我搞一套吧,要是你需要托人那你说他想要啥,我手头上不缺钱和票!”
两代供销社采购员,王忆用屁股想也知道他家里不缺各种票证。
于是他迟疑的说道:“这个衣服,可不便宜啊。而且这衣服咱国内还少呢,是我一个同学的亲戚在友谊商店上班,跟人家外国人买的……”
“我明白我明白,我打听过了,这种牛仔服装全套要五十块和特殊布票,没事,我能承担的起。”姚当兵急迫的打断他的话。
他的意思很明确。
咱不差钱,只要能搞来这衣服就行!
王忆不知道该怎么定价,他便含糊的说道:“衣服倒是能给你搞到,但五十块钱还有特殊布票……”
“五十块钱不够的话我可以给六十块——但我就这些钱了,我现在还是学徒,一个月只有二十八块钱的开支。”姚当兵又打断他的话,“至于特殊布票咱这里没有,那我给你一套供应票行不行?”
他从挎包里掏出一个小册子:“这是我这个月刚发到手的二季度供应票,一张都没花,这是全套!”
小册子打开。
里面是花花绿绿的票证,连翻几页、几页都是。
王忆一看这东西是全套的,虽然他不了解后世的票证收藏有什么市场,但这种全套票证应该能值钱。
于是他痛快的说道:“不是钱和票的事,主要是这东西难弄。”
姚当兵沮丧。
王忆又接着说:“不过我跟你姚采购员很投脾气,以后说不准我们队里还有事要你帮忙……”
“这个没问题、没问题,以后要我帮忙你随便说,我优先来收购你们岛上的渔获。”姚当兵一看事情有转机顿时又兴奋了。
王忆说道:“那你跟我来吧,你去试试衣服合不合身。”
姚当兵脸上露出惊喜之色:“我草,王老师你太够意思了,你要把你身上这身卖给我?”
王忆看他的表情挺吃惊:你竟然不介意花钱买二手?
他说道:“我这套是旧衣服了,另外我还有一套新的,还没有穿呢,你去试试那一套。”
姚当兵更惊喜了:“啊?你这里还有一套吗?”
王忆说道:“对,我离开首都的时候,我同学送给我两套,另一套没舍得穿。”
“那有女士的吗?”潘锦华赶紧问。
王忆苦笑道:“我一个男人,怎么会有女士衣服?”
潘锦华顿时失望了。
姚当兵才不顾及她的想法,推着王忆说道:“快快快,快带我去看看那件衣服。”
王忆暗地里摇头。
这小子这么急的性子怎么适合当采购员?父子接班制该被时代淘汰了。
其他人都在门口说话,王忆随便找了个借口,说姚当兵喝醉了得先去自己那里醒醒酒,否则睡着吹海风容易着凉。
恰好昨晚上寒潮来了,王向红搓搓手说道:“对,让他醒醒酒。”
王忆扶着姚当兵上山,到了山上他立马来了精神。
两人身材相仿,王忆比他要高一些、姚当兵要比他胖一些,而牛仔服都是王忆在网上买的,尺码是通号,这样姚当兵穿上后也算合适。
他穿好后左右看看,问道:“镜子呢?镜子呢?快让我看看我的样子。”
王忆说道:“我这里没有镜子,你凑活着看看吧,我感觉还挺合适。”
“确实合适。”姚当兵露出满意的笑。
他第一次穿上这样时髦的衣服,一时之间舍不得脱下来,最后还是王忆催促他要走了,他才恋恋不舍的脱下。
但他带的钱不够,这个王忆不着急,反正他们要一起去县里。
结果姚当兵真是个急性子,他直接跑了出去:“我去找我领导借一下,你等等我,我这人不喜欢欠账。”
他这一走开正好,王忆赶紧把衣服领子上的标签给剪掉了。
姚当兵很快回来了。
也不知道是喝酒的事还是激动的事,脸膛红彤彤的,跟用口红抹过了一样。
他把钱递给王忆,说道:“你数一数,一共六十元。”
这种小钱王忆不看在眼里,直接塞进兜里说道:“你是供销公司的人,我还能信不过你?”
姚当兵高兴的说道:“好,王老师你是个痛快人,你说得对,咱俩投脾气,以后得多走动!”
犹豫了一下他又补充一句:“就是你以后别带头带人灌我酒了!”
王忆干笑:“你不了解我们乡下的规矩,我们穷,平日里喝不上酒呀,所以都是贵客临门才能喝酒。”
“越是贵客就越要多喝,因为对我们来说这是好东西,敬酒是表达敬意的最好方式!”
姚当兵嘀咕道:“这样啊?也对,不过我爸说——算了,不管他了,嘿嘿,衣服我拿走了啊?”
王忆说道:“拿走吧,钱货两清。”
他们下山。
王向红诧异的说:“解酒解的挺快。”
姚当兵打了个酒嗝迷迷糊糊的说:“我、我认床,睡不着了,嗯,回去,没事,我没事!”
王向红叮嘱王忆:“王老师,你可看好姚采购员,海上危险!”
徐经理笑道:“放心吧老王,我自己的兵我看着!”
供销公司是坐油船来的,随着发动机轰鸣他们迅速进入海福县。
姚当兵直白的对王忆说:“王老师,我刚有了这个宝贝,我得赶紧找我哥们伙计去炫耀炫耀。”
他已经等不及了。
前两天有朋友买了涤棉混纺布料做了件《加里森敢死队》里卡西诺穿的夹克来找他嘚瑟,让他羡慕了两天。
现在他有国外进口的全身牛仔服装,他要让朋友们羡慕至少两个月!
他说完话就跑了。
潘锦华领着他们拿着批条准备领柴油。
结果发货员说今天领不了,要下班了。
大胆被他的态度激怒了:“为人民服务的精神……”
潘锦华拦住他,说道:“王组长别急,你看天色不早了,你们回去得走夜路,多危险,而且雇船回去要花钱,这样吧,你们今晚在县里暂住一宿,明天我安排船给你们把柴油送回岛上。”
大胆一听给送货顿时高兴了:“好好好,那谢谢你呀潘同志,你可帮我们大忙了。”
潘锦华似笑非笑的斜睨王忆一眼,说道:“王老师,我帮你们忙,你是不是也得帮我一个忙呢?”
王忆猜出她的意思:“你也想要一件牛仔服装?”
潘锦华使劲点头:“我也有钱、我也有票本,不过、不过——算了,贵点就贵点吧!”
王忆暗道这个简单,回头去地摊上给你整一套,60块自己还有赚头呢。
但这事不能办的简单。
于是他为难的转悠起来,最后下定决心说道:“行,我托我同学帮你弄一套,不过这个三五天可弄不来。”
“这没事,你只要记着这回事就行!”潘锦华顿时欢呼雀跃起来。
国家开放四年了,青年们的爱美天性已经彻底解放,在车房还是绝大多数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时候,代表美和时髦的服装是他们第一追求。
七八十年代的服装手表、九十年代的手机车子还有二十一世纪的商品房,这都是所属时代的青年们最热烈的追求。
当然这里的青年是指正常青年,不包括老渋夶,任何时代的老渋夶都只有一个追求。
双方告别,大胆领着王忆去他的三姨家借宿。
他的三姨在县城边缘,原本属于福海乡——福海乡和海福县都在一座大岛上,而且乡里跟城区还有接壤部分。
现在接壤的一部分被城区划进去了,有极少数幸运儿成为了城里人。
大胆的三姨家就是这部分幸运儿。




我在1982有个家 33.有好戏看了
正好大胆带着一包鱼鲞,有马鲛鱼有黄花鱼有鲳鱼,晒的透着油光,腥味中带着香味,都是渔家的好货。
他三姨家里三个孩子,两个姑娘已经出嫁,还有一个儿子是大胆的表弟,一家人很热情,让他们住自家闺女以前的闺房。
大胆的三姨帮他们安置下,说道:“你们歇歇脚,我给你们准备晚饭去,干豆角炖鱼鲞,味道顶香!”
“大斌,你来招待你表哥,跟你表哥多聊聊,再不好好念书考学让你去你哥队里插队去!”
大斌就是大胆的表弟,名叫温斌,戴着眼镜一副秀气的样子,一直在念书,家里想让他考大学。
母子两人显然理念有冲突,温斌懒洋洋的说道:“妈你真是老封建,现在早就没有插队的了,知青都回城了。”
可能是县城户口也可能是念过书的缘故,他对大胆这个乡下哥哥并没有多少尊重,进来掏出一包烟散出来略得意的说道:“哥,别抽你的烟锅了,抽我的。”
香烟是红色软包,上面有红日初升、收割机劳作,写着‘丰收卷烟’四个字。
大胆听出他语气中的得意,便看了一眼商标说道:“最便宜的大丰收啊?连过滤嘴都没有能有啥好抽的?没劲,王老师,给他开开眼——顺便也给我来一支,嘿嘿。”
王忆这次来县城自然也是带着香烟,他是给供销公司供货员准备的。
于是他顺着大胆的话说道:“好,温同志抽我的吧,我这个烟不错。”
烟盒也是软包,也是红色。
华子。
温斌拿到烟卷后愣住了。
大胆得意洋洋的说道:“老弟,怎么样,认识这烟吗?带过滤嘴的……”
“华子啊?”温斌的惊叹声响起。
大胆更加得意:“识字就是好,能认货!”
他满意的看着手中香烟说道:“没吃过这个烟吧?尝尝吧,首都专供领导的大华子,让你跟着我沾沾光。”
温斌不理他。
他盯着烟卷仔细看了看,忽然兴奋起来:“哥,你俩运气好,今晚咱有好戏看,县剧团有好戏!”
“什么戏?”大胆摩挲着香烟问道。
温斌冲他挤眉弄眼:“露腿的戏!”
大胆和王忆下意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老渋夶的样子:
“露大腿?”
王忆顿时激动了。
要搞黄色?
搞快点搞快点。
温斌说道:“怎么可能,那是犯了流氓罪,露膝盖这块,膝盖上面这里然后再往下,往下这些露着。”
他比划了一下子。
王忆顿时失望了,就是膝盖上头一巴掌处往下,这叫露腿?22年夏天去步行街随便扔一块砖头砸到的姑娘露出来的也比这个多。
他这样还不如回去看狗腿。
狗腿起码可以上手。
于是他摇头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大胆觉得好看。
可他是民兵队长,有纪律有觉悟,王忆一表态他只能吞着口水说:“对,咱是社会主义接班人,看那熊东西做什么?”
温斌遗憾的叹了口气:“行吧,那你们没有眼福了,她们穿着白色尼龙长袜,那腿可白可直可好看了。”
“尼龙长袜?这还有白色的?”大胆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他看了眼王忆,又困难的说道:“那、那能看吗?那东西不是资本主义小姐穿的吗?看这熊东西是犯错误!”
王忆说道:“对,穿白色丝袜还露出来这就是资本主义作风,是应该受到批判的!”
“什么时候能看?是不是要买票?大胆队长你带的钱够吗?咱赶紧去买票,去晚了是不是就买不上了?”
他抓起外套拔腿要走,大胆和温斌表兄弟两个一时没反应过来:
“干什么去?”
“买什么票?看大腿的票?不是资本主义作风要被批判吗?”
王忆说道:“对啊,可是咱不看的话怎么批判?领袖说过嘛,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没有正确的调查也没有发言权,走,咱们去调查一下子。”
大胆伸手指点了点他:“噢,有道理有道理,但门票多少钱一张?”
温斌说道:“分前排座、中间座、后排座还有边角座,最贵的一块五一张,便宜的是一块钱一张。”
“多少?!”大胆的嗓门一下子提起来了,“一块五?一斤猪肉才一块五!一斤麦子才两角、一斤玉米才一角二分,一斤稻米才一角八分,它们一张票就要一块五?”
温斌说道:“就这样也一票难求。”
大胆悻悻的想把烟塞进嘴里,犹豫了一下又给夹在了耳朵上。
他问道:“一张票便宜的也一块,咱三个人三块,你有钱吗?”
王忆下意识摸了摸衣兜。
这也太巧了,姚当兵刚给了他六十块。
难道——这是天命注定他要搞黄色?
结果没等他说话温斌举起烟卷露出个坏笑:“有这个不用花钱。”
他解释道:“咱县剧院看门的老头嗜烟如命,尤其嗜好烟,但他一个月开支不了十几块,抽不上好烟,所以只要能给他送上好烟,他可以偷偷把人放进去看戏。”
“而咱现在手里有华子!这可是华子啊,干部才能抽的烟,我看这大哥一包烟没怎么动,嘿嘿……”
他给王忆甩了个媚眼。
王忆吓得哆嗦了一下子。
他这包烟确实没怎么动,就之前给徐经理两人各上了一支,另外考虑到来支取柴油可能要求人办事,他另外带了两盒没拆封的。
不过这年代的华子也不至于很贵,他问道:“既然那老头嗜烟,那他还买不起华子?这烟不贵呀。”
温斌说道:“不贵?这还不贵?再说不管贵不贵买不着呀!对了,你从哪里买到的?”
大胆终于找到了一个炫耀的机会:“这是我们队上小学的校长王老师,他是首都来的,在首都念的大学,正儿八经大学生,不像你考了两年都落榜的后进生!”
温斌对着王忆顿时肃然起敬。
王忆低调的摆摆手说道:“现在先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咱们怎么去贿赂老头?一包烟够吗?”
“别的不够,华子绝对够了!”温斌伸手从大胆耳朵上抢下烟卷,连同自己的一起塞进了盒子里。
王忆说道:“不用塞回来了,你们抽吧,我这里还有一包呢,不过烟盒不能给你,我答应给一个朋友了,因为他收集烟盒!”
这年代确实有喜欢收集火柴盒、烟盒的人。
温斌没多想,说道:“不要紧,老头我认识,他就收集烟盒,他那里有华子的烟盒,还是铁盒呢,他缺的就是华子这香烟。”
“走,咱开路一马斯!”
温斌带路,他们正式进入海福县城。
这是王忆第一次进县城。
供销公司为了便于装卸货设置在了码头附近,温斌家里也在县城外面,属于县城郊区。
进入县城城区后开始繁华起来,街道上有方方正正的公交车行驶,偶尔也有自行车穿梭。
但没有小轿车,起码王忆一路走来没看到小轿车。
相比翁洲市,海福县因为在外海的缘故,它发展比较慢,还保留着一些上个年代的特色,街头墙壁上还有鲜红的老标语:
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战天斗地、其乐无穷;身在外岛、胸怀祖国、放眼世界……
另外还有时刻传出香味的副食店、贴着手绘海报的老电影院、卫生所,窗户上贴着‘为民服务、凭票供应’的农产品供销分站……
到了供销分站,温斌跑了进去。
店铺里面有柜台,柜台上横着一根木头,上面挂着一片猪肉。
再旁边是一个水泥柜台,后面站着个穿着蓝色中山装、带蓝帽子的干瘦中年人,在他身后是一排手工木架子,上面摆放着老水壶、搪瓷杯、印大花的脸盆还有红红绿绿的花布之类的东西。
温斌进来是要买干虾片,他对两人得意的说道:“现在都流行看戏看电影吃虾片……呃,是吧,王老师?”
炫耀了一下子他又想起人家王忆是在首都念过书的大学生,顿时尴尬了。
王忆随口说:“差不多,首都流行的是吃爆米花。”
县剧院是一座欧式建筑,fh县很早开埠引来过欧洲人,这建筑是他们的商会,后来解放了便被人民政府接收为戏剧院。
他们去了剧院后门,温斌敲敲门出来个干瘦的老汉。
双方显然认识,温斌见了他不客气,直接掏出烟说道:“老头,二十根整的华子,赶紧开门让我们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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