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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1982有个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全金属弹壳
短短几日,自己已经赢得了这些孩子的敬爱。
“王老师回来了,能吃糖喽!”
“王老师快发糖吧,二猫说我们听话你回来就发糖!”
“我我我要吃十块!”
王忆又翻白眼。





我在1982有个家 36.有薪水有工分的老师
下工钟响起。
小崽子们拔腿跑路。
一个个扔着帽子甩着衣服,那叫一个欢呼雀跃。
王忆关了教室带着王丑猫回听涛居,大迷糊下午蒸馒头。
这两天寒流突如其来,刚刚春暖的岛上又变得萧瑟起来,晚上海风一吹王忆得赶紧抿紧衣裳。
听涛居前白雾萦绕,灶台的铁锅上架起了蒸笼。
浓浓的热汽从锅盖上蒸腾而起。
带着面香味也带着油香味,被海风吹的往南一个劲窜,窜进了下面的生产组里,引得不少刚下工的人咽唾沫:
“真香,山上这是做什么呢?不是肉,没有肉味,不过真香啊!”
确实与肉无关。
下午大迷糊不知道从哪里弄回来一个咸菜疙瘩,他本想蒸了新馒头直接就馒头吃。
王忆看到后给切成丝,加入小葱花、花椒和上次大胆带来的干辣椒,又往碗里倒了半碗花生油。
大油蒸咸菜!
大迷糊正撅着腚在灶台前伺候火势。
老黄趴在旁边烤火,它听见王忆脚步声立马爬起来摇着尾巴去接人。
还是奶的营养丰富,没喝几天原本皮包骨头的老黄已经见肉了,干枯暗淡的皮毛也有了点光泽。
好看了许多。
最近引得村里公狗闲着没事就过来闻它屁股。
王忆问道:“馒头还没有蒸熟吗?差不多了吧?”
大迷糊说道:“最后这点火了,再靠一靠,靠一靠就好了。”
浓浓的香味被风吹的乱窜,王丑猫拼命的咽唾沫:“那、那现在能吃了吗?要不我尝尝能不能吃?”
大迷糊摇头:“不行,刚才我尝了,馒头最里面还是不大行。”
“不过我还是吃掉了。”他又补充。
王忆不着急。
他带着老黄进屋关上门给它开小灶。
现在临期奶粉可就过期了,老黄却喝的尾巴拼命摇摆。
王丑猫疑惑的问道:“大迷糊,王老师每天傍晚把狗子单独带进屋干什么?你看它每次进去前都那么高兴,出来以后那么满足,你明白我的意思不?”
大迷糊转过身:“你是说王老师偷偷给狗子吃好吃的了?”
“对!”王丑猫说道。
大迷糊不在意:“那就让它吃吧,反正我要吃馒头吃蒸咸菜。”
老黄喝掉一盆子牛奶,馒头也蒸熟了。
王忆出门看到火已经熄灭了,便端下了一个笼屉。
里面是白白胖胖软绵绵的大馒头。
寒风一吹很快就不烫手了,他招呼大迷糊和王丑猫进屋,三个人守着一盆子咸菜和一笼屉大馒头开吃。
新蒸的馒头很香,麦香味清晰。
油蒸咸菜的香味更明显,咸菜丝吸收了花生油变得油汪汪软乎乎,配上葱花香到没边。
王忆咬了一口馒头吃了几条咸菜,满口生香,麻辣开胃。
旁边的王丑猫心满意足的说道:“王老师太香了,你蒸的咸菜太香了,咸菜怎么也能这么好吃?”
王忆说道:“这咸菜用猪油或者鸡油蒸才香呢,现在老师这里没有猪油,等下次去城里,老师买一桶猪油,咱回来吃猪油卤咸菜。”
王丑猫高兴的蹦了起来。
王忆无奈:“你至于吗?坐有坐相、吃有吃相,你看你吃个饭蹦跶起来干什么?”
大迷糊问道:“会不会是他噎住了?”
王忆仔细一看。
王丑猫脸红脖子粗,一边蹦哒一边拍胸口。
他赶紧帮忙上去又揉又搓,王丑猫总算呼出一口气:“差点噎死我!”
“谁让你狼吞虎咽?”王忆责备他。
王丑猫低头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馒头和咸菜。”
王忆拍拍他脑袋:“慢慢吃,馒头有的是,咸菜也够吃。”
然后他去洗手,说:“猫仔你今晚回去跟你爹说一声,明天我给你理个发,你这发型太生草了!”
王丑猫低头一个劲吃,顾不上回应。
山下的四个组里冒起袅袅炊烟。
海风一吹,夹杂着饭香味的炊烟便弥漫了全岛,烟雾之中有满足的欢笑声。
人生在世,忙忙碌碌,不过图一口热饭、一碗热汤。
外岛的渔家人不停的顶海风、斗海浪,从大海里捞一口食物,他们摇橹时候疲惫、撒网之后无聊,因为船小工具差,所以收获往往无几。
可是付出不会欺骗渔家人,他们几经疲惫每天总会劳有所得。
这些疲惫最后就需要食物的抚慰,用不着什么美食,只要在冷风中有热气腾腾的一口饭,大家伙就心满意足。
朴素的饭菜,是老百姓最淳朴的追求。
王忆一边吃一边感叹,趴在他脚下的老黄爬起来摇着尾巴去门口。
有熟人来了。
他出去一看是王向红和王东喜,便招呼道:“支书你们来了?吃了没有?我们馒头刚出炉,你不嫌弃进来一起吃。”
王向红没回答,而是说道:“这是蒸馒头了?闻着就香啊,前几天刚磨出来的面粉吧?”
王忆再次招呼道:“我也不知道,上次去城里一起捎回来一点面粉,最近天冷,就跟大迷糊一起蒸馒头吃,咱一起吃。”
王东喜高兴的说:“好啊。”
“好什么好?”王向红瞪了他一眼,又对王忆笑了起来:“我家里做好了,不吃了,这会我和文书过来给你通知两个事。”
王东喜恋恋不舍的往灶台上看了一眼,道:“对,一个是明天清明节,咱学校正式开工,你要组织学生去给烈士扫墓;第二个是给你记工分的事。”
王忆诧异:“我的工资不是由县里教体局发吗?怎么还有工分?”
王东喜解释道:“改革了,六几年的时候上面说,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统治学校的现象是乱象,在农村应该由工人阶级的最可靠的同盟者——贫下中农来管理学校。”
“当时我就干过老师。”王向红补充道。
王东喜说道:“对,支书干过,村里老辈的贫农都干过,老寿星还来给学生讲过课哩。”
“在这之前小学都是公办的、国家办的,后来出了侯王建议,咱小学就都改为民办了,教员拿工分,根据咱集体的情况来给工分。”
“队里给工分,国家给补贴——这个补贴叫公助,我记得我上学那会老师的公助分三级,第一级一个月给14元,第二级每个月给7元,第三级每个月给3.5元。”
他们继续给王忆介绍,现在天涯岛的社员工资是按每天工分记算,队里工分是按劳力强壮评比,有四个级别,分别是12分、10分、8分、5分。
全劳力中的强劳力记12分,都是活又累又懂技术的,比如扎海参的、撒网拉网的、摇橹的。
全劳力中的轻劳力记10分,这个要么活累但不需要技术,要么有技术但不累,比如王向红和王东喜就是拿这个工分。
让王忆诧异的是,大迷糊也拿这个工分。
再者是半劳力,8分的和5分的都是半劳力,妇女收拾岛上开垦出来的庄稼地、修补渔网、晒鱼鲞和收拾渔获是8分。
5分给孩子和老人准备的,打猪草、锄草、拣海,或者帮集体去看孩子、看库房、看工具等。
队里一个工分是5分钱,这样强劳力干满一天是6角,一个月是18元,一年下来是216元。
另外鱼汛期国家给补贴,一天再给一元钱,所以根据汛期长短,强劳力一年下来能赚260到280元。
从这点来看队里开支不多甚至有点少,但王东喜给王忆介绍:“这不低了,内陆种地的生产队强劳力一年开不到200元。”
“你大雄叔在政府后勤上干掌勺大师傅被定为企业二级工,一个月也只是35元。”
“王老师你行,你以后开支是咱队里最高的。”王向红笑。
“我这次去县里打听了,大学生毕业就是干部待遇,咱们地区给定的工资标准是,念专科是副排级的二十三级待遇,一个月开50元,而你这样的本科大学生是正排级的二十一级待遇,开63元!”
王东喜羡慕的直搓手。
国家干部和农民的收入差太多了,强劳力累死累活一年二百多,而大学生刚毕业能拿七百块!
难怪姑娘们都想嫁给国家干部!
王忆乐了:“以后我每个月有63元的工资呀?”
王向红说道:“不止63元,我们这不是过来给你定咱队里工分吗?经过队里党组开会决定,给你按照强劳力的12分定!”
“因为你不光给交学费的娃教学,还给不交学费的娃教学,交学费那部分娃娃的工资是教体局出,不交学费的娃也不让你白教,咱队里给你上工分。”
王忆说道:“还可以这样呀?可是这样一来,还有人愿意教学费吗?”
王向红一拍手说道:“你这说什么外行话?不教学费的是游击队,交学费的才是正规军。”
“正规军才有学籍、才能参加县里联考,以后能上初中念中专念大学,没有学籍的只能跟你认字识数。”
王忆恍然。
他还是对这个时代不够了解。
王向红又说道:“会识字能算数就够了,不是睁眼瞎就行,不是文盲就行!”
“说起文盲来,”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王忆,“我这次去县里拿了个文件,教体委的同志说是让你看看,你看完以后就有数了。”
王忆打开这张纸看去。
县里红头文件,《翁洲市贯彻国务院关于扫除文盲之指示的工作计划》。
文件上说,扫除文盲是提高全民族科学文化水平的起码要求,农村地区是扫盲工作的重点战区,要根据农村特点,贯彻自愿原则,因人因时、因地制宜的扫除文盲……
王忆大概扫了一遍说道:“噢,应该是最近咱全市要扫除文盲了,后续有具体安排,现在先让咱农村各村、各生产队的领导干部做好思想准备,让我们教员团体做好工作准备。”
王向红点点头:“原来是这事,行,扫除文盲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咱肯定响应政府的号召。”
“这事你来琢磨一下,东喜,你再把明天清明节带学生娃祭扫英烈碑的行程给王老师说说,让他好好准备。”
王东喜掏出一包红领巾递给王忆:“王老师,这是从县里送来的红领巾,明天要用,然后你准备好发言,我跟你说一下……”




我在1982有个家 37.关于大吃大喝的批评教育
王东喜将清明节当天的安排按照侧重点给王忆讲了讲,讲完后就要回去了。
王忆说道:“支书、文书,你们留下一起吃顿便饭就是了,刚出锅的大馒头,味道很不错的。”
“肯定香。”王东喜嘿嘿笑,“我早闻见这香味了,大迷糊不会炒菜,可蒸馒头擀面条的本事不差。”
王向红瞪了他一眼:“没吃过馒头?看你那馋样。”
王东喜讪笑。
王向红说道:“我们家里都准备好饭了,你就不用忙活了。东喜文书,你先走一步,我跟王老师说几句话。”
王东喜一听这正式称谓都出来了,得,咱该走了。
王忆悄悄给他使了个眼色并瞥了蒸笼一眼,这让他心里一喜……
等到他离开,王向红说道:“王老师,明天是清明,按照传统学生们要给祖宗和烈士扫墓,这样正好把他们都集合起来,就算是咱天涯小学重新启用了,行吗?”
王忆说:“行,我已经备好课了。”
王向红犹豫了一下,又说道:“王老师,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王忆说道:“支书你这是哪里的话?有什么话你直说就好。”
王向红皱巴起眉头,道:“是这样的,王老师,按理说你放弃城里的单位来咱外岛的乡下当教师,咱全队人都该感谢你。”
“你来了咱队里后,处处为社员、为集体考虑,去一趟城里不忘给咱集体带五十只肥鸡回来改善生活,现在又要给咱队里申请一台发电机,这些都是恩情,队里要感谢你!”
“可是,”他口风一转,王忆知道重头戏来了。
“可是从你个人来说,你还是有点问题的,思想上长了点毛、作风上不够贴近集体。”
“特别是在吃喝问题上,有社员反应你刚请大胆喝了顿大酒,喝的还是瓶装酒,有这回事吧?”
王忆无奈的笑了:“有。”
王向红继续说道:“你刚请大胆喝大酒,今天又蒸白面馒头和油咸菜,我刚才看见了,你那碗咸菜用油不少,咱社员们一家一个月也用不上那么些油,结果你一次蒸了咸菜!”
“这事也有吧?”
王忆说道:“有,不过这没什么吧……”
“这没什么?”王向红脸色严肃起来:“王老师,看来你是没认识到你的错误。”
“你是大学生,应当清楚我们国家的建设才刚刚起步,这时候艰苦奋斗的作风可不能丢,特别是你是教员,首先要做好表率!”
“大吃大喝是什么?是享乐主义作风啊!而且这很容易引起攀比风,今天你家吃白面馒头,那明天我家就要吃大米饭,今天你家炒一碗油咸菜,那明天我家就要做一顿红烧肉!”
“老话说的好,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领袖和各位领导为什么坚决批判享乐主义?因为享乐主义带来的影响是深远的,造成的破坏是无穷的!”
王忆无语了。
这老支书也太古板太保守了,这些话说出来搞的他以为自己不是在82年而是在62年。
于是他反驳道:“但是支书,我只是吃个馒头,之前庄同志和徐经理来,您可是摆了宴席。”
他以为这句话能将王向红一军,结果王向红的回答不假思索:
“那不是我摆宴席,是咱队里摆,人家远来是客,咱们当主人能不招待?那样岂不是要被人批评为自私、吝啬、铁公鸡?”
“何况队里的宴席也只是用了些海货,没用上白面和大米,海货都是咱自己捞的,对队里来说不值钱,白面和大米不一样,这些东西多金贵?”
“你要是天天蒸大虾、蒸螃蟹、蒸鱼,那我不说什么,你爱吃就吃,吃饱肚子才重要。可你是今天炖鸡吃大米饭、明天喝瓶装酒、后天大锅蒸馒头!”
“这能行?这不行!”
这番反驳把王忆跟镇住了。
吃大虾螃蟹不是享乐主义,吃米饭馒头是享乐主义……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
看到他低下头不说话了,王向红放宽了语气:
“王老师,我今天批评你不是因为你不好,而是你太好了,我不妨向你直言,你有眼界有文化有同学关系,往后队里的船舵需要你来把持。”
“这种情况下你必须得提高对自身的要求,必须得给社员们给学生们竖起榜样。”
“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我们首长说,当领导的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
“你要以身作则啊!”最后他已经苦口婆心。
王忆没辙,只好表示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王向红拍拍他的胳膊表示安慰和鼓励,然后背着手离开了。
他走了王东喜来了。
贼头贼脑的来了:
“支书批评你大吃大喝了,对吧?”
王忆掀开锅子用包袱包了五个热气腾腾的大馒头递给他,说道:“对,他要是看到我给你馒头,估计还要批评我腐化干部意志、拉干部下水。”
王东喜嘿嘿笑道:“支书人好,一心为公家,铁面无私,对咱社员、对咱集体真是掏心掏肺了。因为咱队里连续几年是计划生育后进队,他几次推迟要孙子的事。”
“这些没的说,可是他老思想、老古板,唉,不肯接受先进的文化知识,所以我看扫盲不重要,扫掉僵化思想才重要!”
王忆高看他一眼。
这话很对。
王东喜对他点点头,塞给他一袋子海米:“你嫂子自己晒的,尝尝,味道很不赖。”
“那啥,下次喝酒记得喊我一嗓子,我过完年一口酒还没喝呢。”
王忆哈哈笑:“行,下次我去沪都给你捎两瓶瓶装酒。”
他回到屋里,王丑猫关心的问:“王老师有什么事吗?”
“没事,咱继续吃咱的。”王忆往桌子上一看,“我草,不是,馒头呢?全吃出来了?”
王丑猫解释道:“我就才吃了三个,大迷糊吃的多,吃了七个。”
大迷糊摸摸肚子露出神秘的微笑:“还不够!”
晚上王忆躺下睡觉,老黄依偎在他身边。
听着海浪拍岸声,他感觉时间过的挺快,竟然马上就是清明节了。
他没想到自己跟所有学生的第一次见面是清明节。
说实话,心里多少有点紧张的。
他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夜,第二天他被叫醒了:
“王老师,你怎么还在睡觉呀?”
王忆迷迷糊糊的爬出睡袋说道:“为什么不睡觉?上工钟不是没响吗?”
王东喜说道:“今天清明,队里歇半天不上工,给亲人上坟添土。”
王忆摸了摸头,急忙开始收拾。
第一次跟学生们见面,他得收拾的利利索索。
王东喜递给他一套衣裳,说道:“这是支书让我给你捎过来的,你试试合身不?”
王忆一看,是一套青色列宁装。
他穿上后王东喜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不错,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王老师一表人才,这衣裳跟着你增光了。”
说着又给他衣服的上口袋里别了一支钢笔。
王忆对自己现在的打扮挺好奇的。
可惜没有镜子。
学校前的操场空前热闹,已经有不少孩子来了。
他们带着小白花,这是头一天晚上家里老人给折的,待会要给烈士们献花。
王忆背着手、昂头挺胸的走到操场前。
独自坐在教室门口的王丑猫站起来喊:“王老师好!”
王忆挥挥手:“同学好。”
其他学生听到声音纷纷转过来,也急急忙忙的问:“王老师好!”
王忆微笑道:“同学们好!”
这一刻,他万众瞩目。
今天天色阴沉,阴云密布。
学生们三三两两到来,王忆看看天色,没看出这是几点。
自己该有块手表了,他默默的寻思着。
可能是新学校重开第一天,家里面特意把孩子收拾了一下。
衣服裤子难免有补丁,但好歹干净,他们脸上手上也干净,就是头发乱七八糟。
小女孩还能扎辫子,男孩子全是鸡窝头、乱草头,他们凑一起昂起头,就跟一团杂草丛突然冒出来了一样。
王忆觉得天色还早,琢磨着要不要给男孩子们理个发,恰好这时候王向红急匆匆走来。
于是他招手打招呼:“支书,我……”
“你今天好好表现,”王向红抢在他前面说道,“咱天涯小学今天重开,而且来了你这个大学生教员,公社里头和县里头都挺重视的,派了报社的同志来拍照和写稿子。”
王忆一怔:“有记者来采访?”
王向红点头:“对,刚接到上级的通知,所以我赶紧来通知你,今天可不能拉胯!”
王忆心里打鼓面色却不改。
我不能真牛逼但我会装逼。
他怕王向红看出自己内心的惶恐,便将先前的想法提了出来:“支书你看咱这里的孩子都头发乱糟糟……”
“让他们赶紧回家洗头,换一身过年衣裳。”王向红打断他的话。
王忆说道:“不是,我给他们理个发吧,你说这行不行?”
王向红吃惊的瞪大眼睛看向他:“你还会理发?现在大学生啥都会干吗?”
王忆说道:“我哪有理发的手艺,就是我从沪都带了个理发推子过来,这推子带模具,可以给他们统一理寸头。”
王向红听到这话心花怒放,说道:“那敢情好呀,你去准备准备,我给你组织队伍!”
他冲学生们挥挥手:“女娃娃都回家,穿上新衣服、扎上头绳。”
“男娃娃四年级、五年级的留下,一二三年级的都赶紧回家也穿上新衣服。”
“育红班的别来了——算了,来吧,得向组织和群众展现咱学校真实的一面。”




我在1982有个家 38.中华英烈永垂不朽
王忆没想到自己只是给孩子们剃个头,结果引发一场围观……
岛上的小青年都跑来了。
王东阳、王东峰、王新雷等人勾肩搭背在旁边看,过了一会妇女们也来了:
“王老师还会剃头呀?”
“他哪里来的推子?现在推子可不好买,得用一张特殊工业券,前年我堂哥的旧推子不行了想买,买了半年没买上!”
“快看快看,王老师这是什么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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