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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吧!酿酒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绿月迦蓝
奥罗拉就这么看着盗贼从窗口跳下去,才反应过来,冲到了窗台前,寂静的夜色里早已不见丽贝卡的身影。她扶住胸口,那里涌动着一阵后怕!她从盗贼身上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就像经历过枪林弹雨的战士。像这种游走在黑暗边缘的人士,身上多少都带着鲜血。





奋斗吧!酿酒师 13第十二章
她重新躺回到床上,却是辗转反复。好不容易迷糊睡着,很快又被女仆叫醒。
顶着乌黑的眼圈,奥罗拉无精打采地坐在软凳上仍由女仆折腾。费恩太太拿着一叠信件和请帖,开始朗读:
“耕石夫人感谢小姐的援手,但是这段时间事情繁忙,所以拖延到下午来登门拜访。”
她用扇子遮住嘴,小小打了一个呵欠,原来是那位弄脏衣服的矮人太太。
“今早才接到范宁先生的信,他说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与朗斯特先生同一车队。他还提到请了一位女保镖丽贝卡,保护小姐的安全。”
奥罗拉伸出手接过父亲的信,恹恹说道:“知道了。”将信颠来倒去看了几遍,她愣是没找出设想中父亲要隐瞒的东西。
实际上,昨晚听到朗斯特先生时,她的心有一瞬间的骤停,然后反应过来那是老朗斯特。现在倒是平静地接受了那个人就是传说中的未婚夫。
很快一天的行程就被定下为上午去海山城银行,下午接待耕石太太。
站在银行的白色大理石阶梯上向上看,奥罗拉发现银行一楼大厅就相当于四层楼高,几人都不能合抱的原型石柱上雕刻着各种浮雕。
丽贝卡站在石柱旁等候,而奥罗拉已被告知戒指的使用方法:宝石里封印了一个血缘魔法。只有将血滴进去,就可以使用这枚戒指单做钥匙开启银行的保险柜。
奥罗拉大汗!这不就是所谓的滴血认主。
被银行职员带到了后方放置保险柜的仓库,她眼前是一排排灰色金属制保险柜,每踏一步都能听到自己脚步清晰的回声。找到保险柜后,将指环宝石对准保险柜的凹槽部分,很快,柜门被打开了。
一叠文件,几只首饰盒。她拿出来粗略看了一下:有海山城住宅和店铺的房契;还有商铺与酒厂的订货合约以及股份协定。原来范宁先生在一些酒庄和酒厂都入了股。另外还发现一万金币的存款协定。
至于她一直关心的镜湖镇葡萄酒庄房契,则被存放在其中一只珠宝盒里,连同满盒各色没切割的宝石原石。在打开另一只首饰盒,则是切割好的金刚石和蓝宝石。奥罗拉瞬间明白,这些应该是母亲的嫁妆。
最后,她带出来的只有一串钥匙。它能打开家里的所有隐秘门锁。
回家的路上,奥罗拉无意发现了一间有趣的店铺。名为炼金物品店,但是她发现了类似实验室用品的铜质天平,各类试管,烧杯等玻璃器皿,这些将是她以后实验室的雏形。进店询问了一番,可以定制指定的物品。看来她的计划里还要加上实验室的组建清单。
下午,耕石太太来访。带着洗净的衣服和来自火焰城的礼物。
胖胖的耕石夫人梳着两条大辫子,将身上的紫色绸裙穿得像个箍了铁环的酒桶。
她笑嘻嘻赞赏着奥罗拉的美貌和善良:“你比俺们见过的人类姑娘都俊,还好借给俺那件皮袄子,不然脸都丢到火焰城了。”
“您太客气,只是举手之劳。”奥罗拉其实也挺好奇矮人对人类的审美到底是怎样的?
随意闲聊几句之后,奥罗拉就发现耕石夫人话题不断向自家的酒铺靠近,里里外外都透露出某种讯息。
她便单刀直入:“您的意思到底是什么?黄金酒桶一直是范宁家的祖传产业。”
耕石太太暗红的脸越发透着紫色:“其实,你们家的黄金酒桶这个名字,俺们实在太喜欢了,它就是矮人烈酒的别称呀!”
“谢谢你们的喜欢。”奥罗拉听着这称赞只觉哪里不对。
矮人摸摸身旁的扶手,然后憨厚一笑:“其实,俺们还想问问,这黄金酒桶卖不?”
“……”奥罗拉沉默了一会,“你在开玩笑么?怎么可能卖。”
随后,她加重语气:“哪怕范宁家山穷水尽也不会卖这间铺子。”
“不,不,俺们不要店铺。”耕石太太连声辩解:“都怪俺这张破嘴。俺们在海山城已经有店铺了,俺们就是喜欢黄金酒桶这个名字!你们要不是愿意呀,就当俺们没说。”
“抱歉呢,这件事必须由我父亲来做主。”奥罗拉脸上挂着笑,实际上眼睛里冰冷一遍:“邓肯先生,送耕石太太出门吧。”
矮人也觉得自己有些冒昧,忙不迭说道:“不用送,俺自己走了。不过范宁小姐,俺丈夫昨天听到一个消息,也许你知道会比较好。”
奥罗拉站在原地颔首示意。
矮人凑近小声说道:“昨天就开始有传言,黄金酒桶资金周转不灵。你们还是去打听打听怎么回事吧!”
最后她被客气地请出范宁府。
奥罗拉听到消息只道不好。为什么糟糕的事情总要接踵而来,就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前奏。这些事情之间是否存在着联系呢?她能获得的情报实在太少,根本不能对现状有一个很好的认识。
压抑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晚上,奥罗拉换上睡衣坐在床边,她对面的丽贝卡正抱胸坐在椅子上。
“你要在这坐一晚上?我真的认为没有必要。你也回房间休息吧。明天就回父亲那里,我觉得他更需要你!而且,我总觉得父亲那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奥罗拉颇为困扰地抓了抓头发,一个人看着自己睡觉这种事情实在太尴尬了。
丽贝卡突然消失在空气中,声音还在原地回荡:“安心。关灯睡觉。”
她震惊地反复看着空荡荡的椅子,相信了女盗贼的话,睡觉了。半夜,她突然被摇醒,耳边响起丽贝卡的叮嘱:“躲床底下去。”
迷糊地被快速推进床底,她才感受到床垫沉沉地压在她的脊椎骨上。床垫上的粉尘悉悉索索的落在她的身上,惹得鼻子不住发痒。手掌和膝盖压在地上的疼痛让奥罗拉清醒过来。发生了什么事?透过床缝看过去,她前面只有轻微摇晃的蕾丝边和月光照射下的绒毛地毯。
四周一边死寂,她惊恐地看着前方,终于发现一遍空旷的地毯上,微微竖起的绒毛像是被外力压下一个脚印,随后又消失,接着又是一个浅浅的脚印,向着她的方向走来。
她不能闭上眼,身体却抖得如同风中的树叶。
当那双脚印在床前站定时,她感到背脊上一轻。电光火石之间,奥罗拉直觉将身体滚向一边。侧头一看,锐利的刀锋反射着雪色月光,在距离她一个手掌宽的位置插|下来。
零碎的武器交错声仿佛就在耳边轰鸣,很快就越来越远。奥罗拉僵在原地不敢动弹,直到房间大亮,丽贝卡的声音响起,她才警惕地爬出来。
“跑了,辛迪加的盗贼。”丽贝卡面无表情地宣告着,她的皮甲上隐约可见斑斑血迹。
奥罗拉赤脚立着原地心有余悸,刚才差一点就丧命:“为什么辛迪加的盗贼会针对我?”
她抬起手臂,从一头到另一头,舔舐着冒着血珠的伤痕:“应该是雇佣辛迪加的那位针对你!估计这一段时间她不会来了,因为我刺了她心窝一刀,况且辛迪加和我所在的组织不死不休。”
奥罗拉茫然地瞪着她好一会,心里乱糟糟找不到方向。她垂头思考了片刻,很快做出了决定。她快步走到丽贝卡的身边:“你受伤了,必须包扎一下。”
不管盗贼之前对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现在确实救了她的命。奥罗拉正准备叫人,被盗贼阻止了。
丽贝卡掏出一卷白布绷带吩咐道:“帮我包扎。”
女盗贼脱下上身皮甲,露出结实健美的腰线。
奥罗拉将绷带用在盗贼身上同时,也亲手体会到盗贼流线型的有力肌肉。她现在十分羡慕,如果自己也有自我保护能力就好了。突如而来的暗杀让她认识到这个世界的危险,地球上的防狼术根本不够看。她露出一个献媚的笑容:“亲爱的,能教我一些基本防身术吗?”
丽贝卡惊吓转身:“……”
她审视地将奥罗拉上下打量:“其实你没必要做这些。毕竟你们只要坐在家里等着出嫁就好了。学了这些反而有损淑女的形象。”
“你错了!”奥罗拉长叹一口气:“淑女能当饭吃吗?现在这么多事情集中在一块,你觉得我还能安心嫁人吗?我是真心实意地希望你能教我一点基础防护的东西。至少逃跑时我能跑得快一点,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丽贝卡突然伸出手,探向她的胸部:“如果真想学点什么,就先把它脱下来。”
奥罗拉脸部一红,然后反应过来盗贼指的是什么,爽快答应了。
她寻思着明天找费恩太太摊牌,先说明对父亲处境的担忧,再让丽贝卡说明昨晚的暗杀情景,如果还不行,就强行使用戒指。她还是希望能和费恩太太和睦相处,毕竟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奋斗吧!酿酒师 14第十三章
这是一个铁栅栏围起来的墓园。高大的白杨树上缠绕着清清淡淡的雾气,紫色的风信子顶着露珠颤巍巍地开放。在花丛的围拱中,立着一块黑色的大理石碑,上面刻着“莉莉朗斯特”。
史蒂文朗斯特静静地站在墓碑前陷入沉思。今天是母亲的祭日,所以他参加完公爵的舞会后,便连夜从海山城赶回落星镇。
深紫的花穗散发出淡淡的香味,仿佛又把他带回八岁那年春天。
还记得自己在春日里拿着铲子一点点将地上的土铲到花盆里。花园的花已经盛开,橙黄的葵花,如茵的紫罗兰,木架上的蔷薇,它们的香味弥漫着整个花园。但是母亲却见不到这生机勃勃的场面。因为身体原因,她一直卧病在床。
他要快一点将这盆风信子带到母亲面前。风信子可是他从那一片花丛特地挑选出来,所有的花蕾还未绽放。只要在母亲房间里放上一夜,就能让她迎着风信子的馨香醒来。
顾不上花盆四周的残留泥土,他吃力地将整个花盆抱进怀里,迈开两条短腿便朝二楼跑去。
走到母亲的卧房前面,发现门外站着好几个人。一个陌生女人牵着一个三,四的男孩站在那里。旁边的女仆靠墙默不作声。
他慢慢走过去,将花盆靠墙放着,白色的衬衣上留下几个褐色的泥印子。拉拉女仆的袖子,史蒂文仰头问道:“母亲那来客人了?”
“朗斯特先生来看望夫人。”女仆蹲下身体,看着史蒂文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焦虑。
他一听急忙想冲进去,因为每次父亲来见母亲,都会发很大脾气。而父亲走后,母亲也因此变得更加虚弱。刚迈开一步,就被女仆用双手拦住腰:“朗斯特少爷现在不能进去,这是朗斯特先生的吩咐。”
“放开我,我要见父亲。”他用力想挣脱禁锢。
挣扎之间,他看见对面那个女人抬起头打量着自己。她穿着一件低胸的长裙,露出的丰满肩膀呈现出粉红肉色,让他联想到昨晚吃过的夹肉火腿。一旁的孩子呆呆看着前方,嘴角还挂着一丝银丝。
他们是谁?他不喜欢他们!
“叫史蒂文和汤米进来。”房间里传来父亲的声音。
女仆顺势改为抓住他的手,同时也牵住那个孩子,将他们带进母亲的房间。
母亲整个人靠在软枕上半躺着,花边衬衣下的锁骨高高支起,越发显得瘦骨嶙峋。她的脸和身体一般惨白,衬得眼圈下边的黑晕格外明显。她看见史蒂文,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抬起胳膊向他招手:“过来,史蒂文。”
他用力甩开女仆的手,冲到母亲面前焦急询问:“母亲?”
“傻孩子,弄得自己像个泥猴似的。”她伸出手从他衣服上的泥点划过。
站在一旁的朗斯特先生清咳一声,然后打断母子的对话:“史蒂文,今天要告诉你一件事。我们家要多一位新成员。汤米,他是你的弟弟。”
他转过身护在母亲身前:“我不认识他,我不要什么弟弟。”
马上,他就看见父亲的脸沉了下来。
母亲的手落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史蒂文,他是你奇尼叔叔的孩子。”
他这才想起奇尼叔叔是父亲的兄弟,很久没有来往。
父亲黑着脸看着母亲勃然大怒:“刚刚不是和你讲清楚了。他们都是一样身份!”
母亲像是没有看到他的情绪爆发,淡淡说道:“我的儿子只有史蒂文。”
“好,好!明天起所有的奥金莱克全部改为朗斯特酒庄。”父亲冲着母亲大吼,随即带着那孩子离开房间。
母亲只是摸着他的头:“别怕,孩子,你父亲一时糊涂了。奥金莱克也好,朗斯特也好,这酒庄只能是你的。妈妈保证。”随即,她望着窗外凄然一笑:“真是的,史蒂文什么都不懂,我和他说什么。”
他趴在母亲的床边,父亲狰狞的表情还不时划过眼前。他很想鼓起勇气对母亲说:他什么都知道了。奥金莱克是外祖父留下来的,父亲想把母亲的东西占为己有。还有那个孩子,应该就是父亲的私生子。他早就从女仆们的闲聊中知道了。
可是到最后,他只对母亲说了一句话:“父亲为什么不爱我们。”
母亲有些难过,靠着枕头望向他:“史蒂文,以后要找个好女孩,好好对待她,不要像你父亲那样。”
他跑到房间外,将风信子抱进来放置窗前:“母亲,你放心。等我长大了,一定会帮你把酒庄从父亲那要回来。”
母亲没有回话,只是微笑着望着他。
恍恍惚惚,风信子与母亲的脸叠在了一起。
朗斯特望向紫色花穗的眼眸黯淡了下来,蹲下身体转向石碑轻轻说道:“妈妈,我碰见了一个好女孩。父亲的眼光偶尔不会糟糕。但是我对你的承诺一直没有变。”
现在,父亲一门心思钻研如何利用爵士头衔认识更多的大人物。家里所有的酒庄产业全部由他来负责。至于那位名义上的堂弟,在六七岁时发现仍不能辨识清楚父亲,最终被认定为轻微痴呆。即使将他供养到死又如何,他也不能对朗斯特家的产业有任何威胁。
朗斯特还清楚地记得父亲发现汤米是痴呆时的愤怒。他将那个在家呆了几年的粉色火腿轰出家门。然后,他更加努力地耕耘在数不清的情妇中,却始终没有在带回一个堂弟。直到母亲去世,父亲才收敛了疯狂的行为。
后来,父亲开始主动与自己亲近,严格指导如何管理酒庄,以及挑选未婚妻。
拐杖打在鹅卵石路面上发出哒哒的响声。朗斯特站起身,看见一个老人缓慢走过来。母亲生前的仆人,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自从母亲过世后,这个老人就被安排看管墓园。
老人掏出一封信递给朗斯特:“这是夫人留给少爷的信,当少爷年满二十五岁时,才能交给他。”
信封的封口处贴上了一个圆形标记,上面时隐时现微型的魔法阵。魔法火漆印,只有收信人才可以打开。一般来说只有极度需要保密的信件才会采取这种做法。
他满腹疑问接过信,展开来看。
亲爱的史蒂文: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妈妈相信你已经找到知心的伴侣,妈妈会为你高兴。不过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告诉你,我将它隐瞒了二十四年。它牵涉到一位可怜的女人埃莉诺,她曾经是我的女仆,她与自己的亲生儿子分别了二十四年。
那个孩子就是你。
原谅妈妈现在才告诉你真相。
……
这件事不会影响到你在朗斯特家族的地位,因为妈妈什么事情都做好了。
爱你的妈妈
朗斯特默默将信重新放回信封,封好口。他抬起头,先是扫过站在一旁的仆人,然后环视了整个墓园,最后将目光凝视在前方漆黑的墓碑上。
他向前走了两步,跨过花丛,俯身抱住了石碑。冰冷光滑的碑面贴住了他的胸口,凉气源源不断从他的心脏部位一直扩散,最后蔓延到整个身体。是的,在看完信后,他的心突然空了一块。原来他和汤米一样!只不过母亲选择了他。
“妈妈。”他对着石碑轻轻地呼唤,“你不要我了吗?是因为史蒂文没做好那件事?很快,我就会替妈妈要回所有的一切。”
那他的亲生母亲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呢?这一刻,他的内心升腾起要见她的强烈欲|望。
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他猛然站起身,回头望向站立不动的老仆人。朗斯特盯着他,如同打量一件死物:“埃莉诺女士在哪?”
老仆人不慌不忙哑声说道:“落星镇,西南十五公里南瓜农场。”




奋斗吧!酿酒师 15第十四章
稀疏的树林间开辟了一大块地,早春种下的南瓜早已出芽,绿色的藤蔓爬满整个农场,甚至越过了周围的木栅栏。农场的北侧,立着一栋两层的木质小楼,灰色的屋顶上冒着寥寥炊烟。木屋的左侧是一口深井,旁边卧着一条黑色小狗,它几乎动也不动地趴着。
他静静地站在一棵桦树后,贪婪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年迈的农妇正站在水井旁摇着轱辘,旁边的木盆里全是衣物。旁边的小黑狗突然像是发现了他,冲着自己的方向呜咽起来。她用手支起腰,眯着眼也顺着狗的方向看过来。
他的心突然剧烈跳动起来,每一下都砸得浑身发抖。他既希望她能发现自己,又害怕她不认识自己。走过去,走过去!这句话反复盘旋在大脑中,但最终,他只是扶着树,呆呆地看着前方。
那位农妇放下手中的东西,带着迷惑的表情慢慢走近他:“史蒂文?”
“是我,埃莉诺女士。”他张了张嘴,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来。
终于他站在离她只有一米远的位置,他可以痛快地反复打量她,花白的头发,因辛苦劳作而微躬的脊背;而那双盈满泪珠的绿色眼眸,真真切切地印着自己。
她像是要拼命压抑住眼眶里的泪水,向自己靠过来,紧跟着双手搂住了他的背:“你,你长大了。史蒂文!是的,你回来了。”
感受到埃莉诺的拥抱,他僵住了。身体反复有千百斤重,每动一下都要花费全身的力气。他木讷地抬起左手,似乎不知道怎么做下一个动作。好一会,才迟缓地环住她,慢慢地拍着她的肩膀:“我回来了,母亲。”
她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然后有些愧疚地说道:“进屋休息一会,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他安静地跟着她进了木屋。一楼客厅陈设简陋,她快步在前面,把唯一的一张木椅擦了又擦。
“我没想到,史蒂文。因为莉莉小姐的要求,我想那样对你最好。”埃莉诺有些手足无措,她站在房间中央,似乎很愧疚的样子,一遍遍重复那句话。
最后,她终于坐定了一张木凳上。
“母亲,你不用难过,我过得很好。”他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埃莉诺鼻头已经变得通红,她狠狠揉了揉眼睛:“我们聊一些开心的事吧,妈妈想多了解你的事情。”
她又起身从厨房捧了一杯水出来,还带了一碟子馅饼。
“饿了吗?”她微笑着看着自己,“你有没有找到一个肯嫁给你的姑娘?”
朗斯特感到自己的心底变得十分暖和,他有多盼望这样的场景:“我喜欢一个女孩。我已经向她求婚。”
“太好了,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他脑海里立刻浮现起奥罗拉漾起梨涡的浅笑:“之前曾是父亲要求的订婚对象,不过后来我发现范宁小姐是个好姑娘。”
墙上破旧的挂钟因为整点开始嘎吱嘎吱地报时。而埃莉诺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像是受到了巨大冲击。她先是在原地徘徊,喃喃自语:“为什么是她?不可以,不可以。”
随后,她抓住朗斯特的手,哆嗦着问道:“那个卖酒的范宁家?史蒂文,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你们不能……”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狗叫,埃莉诺神经质般冲到窗口处,紧张地向外张望;他疑惑地站在原地,他搞不清自己的生身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出现这奇怪的态度。
突然,她慌张地转过头,手脚却格外灵敏地推着他朝着厨房走去:“快点藏起来,朗斯特先生来了。”
他身体一僵,随后顺从地快步进入厨房。他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他确定不想被父亲发现自己在这里!木质门板很快被埃莉诺被虚掩住。他紧张地注视着门板上的插鞘,反复不那样做,他就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
“哐——”门被大力推开,门板反弹到墙上发出重重的响声。
“埃莉诺!”气急败坏的男人声音在整个空间里轰鸣。
沙哑而软弱的女声响起:“老爷大人,你来了。”
“你!”声音顿了一会,然后充满质疑:“你这个骗子,那孩子到底是谁的!”
朗斯特大惊,这句话就和末日审判的号角般骇人。他直瞪瞪盯着自己的脚尖,仿佛不这样做,就会马上摔倒在地。连同之前埃莉诺的奇怪表现,再加上父亲的突然质问,他似乎能拨开眼前的迷雾,找到真相。就差那么一点点!但是他又有冲出去的冲动,那样做,事情就会回到原地,什么都不会改变。
埃莉诺的声音断断续续,还夹杂着咳嗽:“咳咳,是老爷你的孩子啊。”
“你怎么敢,竟然还在欺骗我!”父亲咆哮着,还伴着稀里哗啦的家具倒地声。
“我没有欺骗你,朗斯特先生,他就是你的儿子!”声音响亮中带着虚弱。随着啪的一个耳光声,他再也听不到埃莉诺的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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