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吧!酿酒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绿月迦蓝
“是的,我可以找当年的接生婆,不就知道是不是早产。”父亲絮絮叨叨,像是抓住了唯一的希望。又是一阵剧烈响动,如同房间要塌陷一般,伴着门被用力甩上,才慢慢恢复平静。
他立在原地半天没有动弹,刚才的激烈对话,他一字一句都刻着脑海里。事情变得非常明朗,他既不是母亲的孩子,也不是父亲的孩子!那他到底是谁的孩子?他没法去思考,他拒绝去思考。
自从接到那封信后,他的生活就完全朝着一个未知危险的方向失控狂奔。母亲为什么要留给他这封信,惶恐,苦闷,怨恨充斥着整个身体。
他的眼球像是木雕般机械地转动,终于看到灶台上放着半瓶烧酒。伸手拿起酒瓶,凑到嘴边就是大口喝起来,直到透不过气为止。
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咬紧牙关终于推开那扇门。
映入眼球是一滩刺目的红色,血液从埃莉诺的头部蔓延出来。她软软地趴着地上一动不动。他木然地走了过去,伸手探向她的鼻端,已经没有了呼吸。他尝试着握紧拳头,但是手指颤得厉害。终于他举起半握的拳头,捣住双眼低低呜咽。
他在五年后又失去了一位母亲,虽然他们才刚相认半天。
时间像是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经历了几秒钟。朗斯特摇摇晃晃出了门,他从身上摸索了半天,终于掏出了一个口哨。
口哨声像是断了气的犬吠,连续好几下,他停止了动作。好一会才失望地收起哨子。那个为他工作的盗贼并没有出现,难道是因为这里远离落星镇。
怎么办,不能让父亲找到那个接生婆!他焦虑地环视着周围,大脑迅速算计着该如何应对。母亲在信中提到那位接生婆住哪,这是他的优势,而父亲,只怕现在还在找寻当中。
树下的阴影处,一个人的轮廓慢慢现了出来。他慢慢踱过去:“这次,你来的比较慢。”
盗贼穿着一身黑皮甲,脸部也被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应该说是这里太偏僻。那么这次是有什么事?”
朗斯特拿出了一张银行卡片,递过去:“我想让你杀一个人。”
“地址,名字,相貌。”盗贼吹了声口哨。
他转身回到小木楼,翻出一张旧报纸,在边缘处写下了接生婆的所有信息。
看着盗贼消失,朗斯特转身来到木屋后方,那里停着他的马。尽管从早晨到现在没有吃任何东西,但是他必须马上回到海山城。因为父亲随时有可能去见他。
他必须打消父亲的疑虑。他还欠母亲一个承诺,怎么可能因为这些事情而放弃呢!
回到海山城的公寓,时间接近午夜。连夜的奔波让朗斯特又饿又累,他简单填了肚子和梳洗便上床休息。一天以来的巨变,让他心力交瘁,他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感受人生的裂变,他只能鼓起勇气,重装上阵。
一夜无梦,再次醒来,他强迫自己恢复活力。推门来到客厅,父亲已经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晨报。
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惊讶问道:“您回来了?”
父亲将报纸放在膝盖上,注视着他好一阵没有说任何话。
他若无其事地坐在父亲对面,随意说道:“美酒节这么快就结束了。那么父亲今天过来是因为?”
“之前信中我说的范宁小姐,你见过了?”父亲终于开口了,眼中带着深深的疲累。
他微笑点头:“已经求婚了。不过您知道,小姐们都十分矜持,不会马上答应。”
父亲态度突然变得严厉:“没有时间了,你明天找个机会见她。再一次求婚。如果她不答应,那么我另外想办法。”
朗斯特拿不准父亲到底想做什么,这件婚事如果真如埃莉诺所认为的那样,那父亲这么急切的要求是为了求证还是报复?
他试探地说:“求婚这件事必须要得到范宁先生的首肯。范宁先生还没有回来?”
父亲面部表情有些扭曲,他对着朗斯特冷笑:“最近,维基兄弟会的匪徒已经流窜到落星镇附近,他恐怕回不来了。”
奋斗吧!酿酒师 16第十五章
上午起来的第一要务,便是找到费恩太太讲述了昨晚发生的事。暗杀事件和丽贝卡的佐证让家庭教师的脸变得像擦过的瓷盘。
她心神不宁地在房间里踱步,像是触动了什么回忆,最后她醒悟过来向女仆吩咐道:“请邓肯先生过来。”
很快,行为恭谨的中年男人推门进来,费恩太太便问道:“范宁先生还有多久才到海山城?”
“按时间估计,昨晚天应该可以到达。但是旅途在外,马车损坏之类的意外总是有的。”管家解释道。
奥罗拉有些奇怪,按她在书中所知道的信息,这个世界的长途旅行是可以搭乘一种叫狮鹫的飞行兽,又快捷又方便。所以人类组成的联盟按照狮鹫一整天能飞行的距离修建了很多类似驿站的建筑。提供给狮鹫和旅客在夜间休息。
她忍不住问道:“难道不是搭乘狮鹫飞回来?”
邓肯继续解释:“因为老爷在信中说和朗斯特先生一起回来,所以我估计他们一定会在落星镇停留,而落星镇没有狮鹫停留点,那里离还海山城太近。”
见费恩太太迟迟没说出昨晚发生的事,于是她表示希望将昨晚的事情上报到海山城的管理部门,立刻遭到两人的劝阻。
“为什么?”奥罗拉非常惊讶:“这么大件事就没人管了?每年收那么多税都不干正事! ”
费恩太太像是收到惊吓:“小姐以后在外人面前可千万别这么说。淑女是不会讨论这些事情的,交给男人们去处理。”
管家倒是有耐心地解释,确实有类似警察部门的军情七处,但是那是为贵族老爷们服务的,如果真找上他们,结果比暗杀更麻烦。
好吧,她怎么能在中世纪政体里苛求政府部门的服务呢。只怕贵族老爷们个个都认为臣民们纳税是一种福分。于是普通百姓碰上这件事只能自认倒霉。有钱的商人就自掏腰包请保镖,破财消灾吧。
将这件事的不快暂时按捺下来,她又将矮人太太告知的消息拿来讨论:“耕石太太说外面谣传我们黄金酒桶资金周转不灵。邓肯先生,你去打听打听,是不是真有这样的事情在摸黑我们。”
费恩太太见状阻止到:“小姐还是等到范宁先生回来……”
“费恩太太!”奥罗拉突然提高声音,“我不希望什么事情都等到父亲回来才解决!他长途旅行已经很辛苦了,作为女儿,我很想为他做点什么。”
最后,事情妥协为邓肯先生请黄金酒桶的菲尔德先生上门。
奥罗拉有些头疼,费恩太太如此顽固,该怎么说服她自己以后不穿紧身胸衣,还要像丽贝卡学习防身术。我行我素大概是最没有办法的办法,不过她现在的胸衣也暂时脱不下来。因为除了睡衣,她所有的衣服不配合胸衣就没法穿。噢,这坑爹的世界!
安静的会客室里,费恩太太一反常态没有继续对她进行洗脑教育,而是带着某种审视?难以捉摸的眼神时不时飘过她的身体。她倒是理直气壮,和费恩太太玩大眼瞪小眼游戏。
正不亦乐乎之时,出去采买的厨娘安气喘吁吁地冲进来:“不好了,范宁小姐,费恩太太。现在外面围着很多人!”
费恩太太严厉地训斥:“这么慌张做什么,站好了慢慢说。”
厨娘连吸几口气才稍稍平静:“外面有两个男人,在宣扬范宁家欠了他们大笔钱不还。”
奥罗拉瞬间明白这是有人来找茬。如果范宁家真的欠债,那么债主可以先上门好好商量,哪有面都没见就喊打喊杀。
她立刻站起身:“不能让他们在门口胡闹,我去见他们。”
“等等,我去赶走他们。”费恩太太表情变得严厉,“范宁家的小姐哪是他们想见就能见到。”
看着费恩太太挺直腰板大踏步走出去,奥罗拉立刻叫出丽贝卡。盗贼之前一直隐身在周围。她嘱咐盗贼跟在费恩太太旁边,以防不测。自己则开始思考丽贝卡回来后发生的来龙去脉,她的直觉告诉自己,现在发生的一切只是开始。
一想到这些,她便不放心费恩太太,于是站在门口一侧的落地窗旁,借着窗帘的遮掩往外看。
半人高的木质栅栏上爬满了绿色植物,隐约能看到那两男人的上半身。费恩太太堵着门口,激烈地与外面的人争辩着。她朝对面看去,虚掩的窗帘后不时晃动人影;而隔壁花园里,几个女仆已经垫着脚朝这边张望。
一声惊呼拉回了奥罗拉的注意,她看见费恩太太捂住胸口,脸色惨白,仿佛随时会晕倒在地。
糟糕!她立刻拧开门冲了出去。
从空气里现形的盗贼手快地扶住了晕倒的费恩太太。同时也震慑了两个咄咄逼人的男人。
奥罗拉吩咐道:“扶她去休息。剩下的交给我。”
一眼扫过去,一个中年男人穿着黑色外套,拢着手站在稍远的位置,靠近一点是个年轻男人,高耸的颧骨略显刻薄,淡蓝的眼白上布满了血丝,呈现出被压抑的狂热。
她心里有了计较,主力是这个年轻人,而出谋划策的则是那个年长的。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花园区捣乱。现在赶快离开,不然我就立刻通知巡逻队。告知他们这里有人肆意威胁花园区的住宅安全!”
奥罗拉不想和他们在这里多做纠缠,先扣大帽子再说。她转过身冲着花园尽头的马棚大喊:“汤姆,去街角请巡逻队过来,就说范宁家来了一群抢劫犯。一位夫人已经被吓晕。”
年轻人一听连忙想向前争辩,被后面的中年人牢牢按住肩膀。
他右手抚胸行了一个礼:“抱歉,冒犯了尊贵的小姐。我们确实是来要债。”
奥罗拉昂着头,讥笑道:“我还以为哪来的抢劫犯,堂而皇之堵着门口。有谁见过有这样的要债的?你说范宁家欠债,证据呢!一个好建议送给你们,直接去黄金酒桶,会有人来接待你们。”
年轻人不甘示弱地小声道:“范宁先生不在黄金酒桶,我们要找负责人。”
奥罗拉将目光投向他,锐利地仿佛射出的飞刀,只让那位年轻人不自在地左右晃动。她收起笑容:“原来你们已经听说了。那么还来这里做什么?威胁虚弱的女士就是你们的目的!麻烦等到范宁先生回来再说。汤姆,送客!”
“等等……”中年男人伸出手拦住马夫:“我要找能够代表范宁家的人。”
奥罗拉瞪着他重复强调:“范宁先生两天后回来。”
“但是我们得到的消息是范宁先生已经死了。现在代表范宁家只能是范宁小姐。”
场面静了一分钟。年轻人露出一个得逞的微笑。
“很好,我算看清楚你们的真面目!为了达到目的不惜诋毁我的父亲!”奥罗拉催促马夫:“将这两个骗子轰出去。”
她终于知道费恩夫人为什么会晕倒,大概就是被这个消息刺激到了。如果他们以为她也会被惊吓到,对不起了。
马夫只有一个人,即使想要赶走两个成年男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奥罗拉急忙叫出丽贝卡,在一旁问道:“你有没有办法让他们离开,手段恶劣一点也没问题。”
丽贝卡耸耸肩:“如果你能让他们离开这里范围5oo米,杀掉他们都问题。但是如果让我出手伤害他们就不行。”这是什么奇怪的坚持?两人一沟通,奥罗拉才知道海山城对职业者有一个默认的约束规则,明面上不得伤害普通平民。
奥罗拉犯了愁,这两人就像被踩在鞋底的牛皮糖般讨厌。他们虽然被马夫推离范宁家大门口,但时不时叫唤两声,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让范宁家丢尽了脸。难道就任由他们这样折腾?
路的另一边,传来了密集的马蹄声。众人抬头一看,四五个骑士组成的巡逻队快速行了过来。
奥罗拉大呼幸运。再稍微近一点,她才发现巡逻队后面还跟着骑马的朗斯特先生。
随着朗斯特手指指向那两个吵嚷的男人,巡逻队很快带走了他们。朗斯特翻身下马向奥罗拉打招呼:“日安,范宁小姐。”
奥罗拉拉着裙子向他行礼:“抱歉让你看到这混乱的一切。”
“这不是你的错,一些品德卑劣的人想借着范宁先生不在来为难范宁小姐。”
她有些好奇,朗斯特先生会这么巧出现在花园区:“朗斯特先生,我还是要感谢你,这大概是上天给我的恩赐,让我在这个时机碰上你。”
“范宁小姐,实际上,我是专程来找你。刚才恰巧看见有人在这里闹事,于是直接请来巡逻队。”朗斯特托起她的手,落下一个吻:“请允许我问候刚刚受到惊吓的费恩太太。”
奥罗拉为了感谢他,便请他进入会客室临时坐坐。
两人坐定后,朗斯特微笑:“虽然说时机不太对,但是我来的目的就是想再次向范宁小姐求婚。”
奥罗拉露出尴尬一笑:“抱歉,朗斯特先生。你是一个好人,但是我的答案还是没有变化。更何况父亲还没有回来,我也想征询他的意见。”
如果她是这里的土著姑娘,看到朗斯特的挺身而出,大概就会被感动而答应嫁给他了。但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早已坚定了自己的目标。
朗斯特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单膝下跪。奥罗拉感到自己的心砰砰跳了起来。救命,这个世界的男人怎么都来这一套,偏偏大部分女人都不能抵御。
他握住她的手,抚在自己的脸颊上:“范宁先生一定提过,从火焰城回来就会安排范宁小姐订婚。那个对象就是我。早在几个月前,父亲和范宁先生就协商好了。但是我想说的是,这不仅仅是他们的意愿,也同样代表了我的心愿。你就是我心中最美的女神,时刻吸引着我的目光。”
奥罗拉红着脸给他泼冷水:“朗斯特先生,我没你想的那么好!你一定看到我刚才非常粗鲁的表现。”
“恰恰相反,你让我认识到你勇敢的一面,值得我去爱慕和珍惜。请嫁给我。”他仰起头,灰色的眼眸中闪动着满满的爱意和期盼。
“我……”
奋斗吧!酿酒师 17第十六章
史蒂文朗斯特从范宁家离开时,在门口站立了好一会。他借着整理马具,先是将整栋小楼环视了一周,然后将目光停留在大门附近的门牌上的“范宁”。
这所房子,这个姓氏,在他的心底来回翻滚了好几遍。父亲对它们志在必得的态度越来越明显,仅仅是因为要扩大朗斯特家族的产业?他终觉得还有其他的原因。但是对于他来说,范宁家,还是朗斯特家,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安全。
顺着住宅中间的石板路一直朝前走,来到花园区外围,另一侧是海山城的运河。他一眼就看见被巡逻队撵走的两个男人,正躲闪在一棵树后面。他们像是发现了自己,微躬了腰,蹭了过来。
“朗斯特少爷。”中年男人开始媚笑,“朗斯特老爷让我们过来协助你。”
朗斯特停留在马背上,冷冷俯视着这两个男人,马鞭有节奏地敲击手心:“蠢货!你现在过来找我,是想向告诉所有人,刚才发生的一切是有预谋。”
然后,他控制马匹飞奔而过。
史蒂文实在不想看到刚才多事的家伙。原本他想凭自己的能力征服看中的女人,而不是重复父亲和母亲那样的生活。父亲太急躁了!
回到公寓,在餐桌旁等待午餐的老朗斯特劈头就问:“范宁小姐同意了吗?”
“她坚持见过范宁先生才做决定。”史蒂文摘下手套将他们扔在餐椅上。
啪的一声,老朗斯特手中的茶杯已经掷向他的靴子旁,红茶撒了一地,褐色的飞沫四溅。他冲着自己的儿子大吼:“一个女人都不能解决!没用的东西。”
史蒂文跨过那堆碎渣,将自己的身体靠在软椅上,平静地说道:“我不明白您为什么那么着急?只要范宁小姐知道以后可能碰到的困境,一定会考虑清楚和我订婚是最好的选择。”
他双眼坦荡荡注视着自己的父亲。说起来,这几年,父亲发这么大脾气已经很少见了。现在见到他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这意味着什么?
老朗斯特察觉到自己的儿子,用略带疑问的眼神看着自己,浑身犹然而生不自在。他胡乱瞟过史蒂文几眼,便将目光投向对面的墙壁上,那里的酒架上陈列着一排酒瓶。
他站起身走到那,抽出一瓶葡萄酒向自己的儿子示意:“我们必须尽快把范宁家的产业弄到手。然后找到盖尔德纳葡萄酒的配方。”
“我不觉得葡萄酒有普及的价值。”史蒂文搞不懂父亲到底在想什么!他要探探底:“更何况,真正的配方应该出自盖尔德纳男爵。”
老朗斯特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配方我们自己不用,但是它能换得一位高级法师的承诺。法师之城有一个地下流传已久的传言,盖尔德纳葡萄酒可以帮助法师晋级。”
卡曼法师,他脑子里立刻跳出这个人物。他早就发现父亲与这位法师走的很近,他想不出一个商人是怎么和法师搭上线的,原来如此。不过这传言可靠吗?如果是真的,那么盖尔德纳葡萄酒早就被法师们抢购一空,哪至于还能被普通人收藏。
“那么父亲的意思是?”史蒂文决定今晚就是见那个魔法学徒,提供那么多金币,是时候收取利息了。
老朗斯特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线,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他自得地说道:“我早已准备好一份遗嘱。明天邀请提亚斯会长一起去见范宁小姐。”
他看着父亲,一点提醒的意思都没有。按照范宁小姐今天的行为,他赌一百瓶盖尔德纳葡萄酒,这位小姐一定不会轻易就范。
于此同时,焦急等待管家先生的奥罗拉,终于迎来黄金酒桶的主管菲尔德先生。
他跟随在邓肯身后,两人面带凄色。
费恩夫人经过短暂的休息,坚持要待在会客室。她倚在扶手上,难过地对奥罗拉说:“可怜的孩子,不管怎样,我都要陪在你身边。那些该死的家伙竟敢诅咒范宁先生。”
奥罗拉心里还是非常感激费恩夫人,虽然两人的观念不一样,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能感受到费恩夫人是把她当自己孩子看待。
邓肯沉默了一会,就被身后的菲尔德捅了捅手臂。他立刻哀伤地看着面前两位女士:“刚才在黄金酒桶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是关于老爷的。”
费恩夫人捂住胸口开始抽蓄,旁边机灵的女仆赶紧递上嗅盐。
奥罗拉紧紧握住自己的膝盖沉声说道:“不用顾虑我们,直接说吧。”
“海山城的治安官亲自发的通知,范宁先生被一伙维基兄弟会的暴徒绑架了。”菲尔德推了推单边眼镜,表情肃穆。
“丽贝卡,你怎么看?”奥罗拉对着一旁的空气说道。
盗贼现出自己的身影,她仍带着黑色三角面巾,一双锐利的眼眸盯住酒馆主管:“那群匪徒有提出要求吗?如果只是要金钱,那么我们还有机会救出范宁先生。”
菲尔德沉重地说道:“他们没有向我们提出金钱要求,他们直接向王室提出要求。”
“什么要求?”奥罗拉的心一直沉到谷底。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就怕扯上政治问题。
管家担忧地看着所有人:“他们要求海山城放出关在监狱里的首领。不然,一天后杀人。”
“时间从今天算起?”丽贝卡的声音变得沙哑。
菲尔德的头不由自主垂了下去:“他们说从昨天晚上开始算。”
整个会客室的空气宛若凝成了固体,只剩费恩夫人压抑的抽泣声。
“好,很好!他们竟然拖到今天才告知范宁家,他们这是要逼死父亲!”奥罗拉的手攥成拳头,狠狠砸在膝盖上。
稍稍平复心情,她只能询问专家:“还来得及吗?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如果你能救出父亲,任何要求都没问题,只要我能做到。”
丽贝卡没有对她的承诺作出评价,而是直接解惑:“地点不明,目标不明,没有任何消息,无法划定范围,这会浪费很多时间。”
“菲尔德先生,难道治安官没有提到一点关于绑匪的消息?”奥罗拉迫切发问。
“他只是说流窜到落星镇附近的维基兄弟会。”
这种消息说了和没说一样!落星镇有多大,它附近又有多大。汗一滴滴从奥罗拉的额上滑下,顺着脖子溜进胸口,她焦躁地展开扇子扇起风。没有任何办法,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范宁先生等死……她做不到。
偏头看见透明的落地窗外停着一只黑色野猫,它用爪子挠着玻璃,绿莹莹的眼睛看得十分渗人。早听说黑猫是不吉利的象征,这些触动了她的心绪,之前所有负面情绪通通投射到野猫身上。
“玛丽,将那只猫赶走!”她使唤女仆。
丽贝卡一看变了脸色:“等等,放那只猫进来,它是一只魔宠。”
玛丽走过去拉开窗户,那只猫就轻巧地跳了进来,高高翘起的尾巴尖绑着一封信。当女仆想靠近取下信时,那只猫立刻双眼圆睁做出攻击姿势,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别碰它!让它自己寻找收信人。”盗贼在一旁提醒道。
黑猫径直走到奥罗拉的面前,用头蹭了蹭她的腿。她弯腰取了信,同时盗贼眼疾手快逮住了黑猫。说是信,其实就是一张纸条。潦草的字迹显示着:不要嫁给朗斯特,戒指即一切。
她若无其事地收起纸条,然后指着黑猫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魔法师的魔宠,可以用来送信。我看看能不能跟在它后面找到范宁先生。”丽贝卡一松手,与黑猫同时消失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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