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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骄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素素雪
不让扯虎皮,那她留着玉佩还有什么用!
上房中,顾弦勇一直都不知道秦御二人的存在,方才他在屋中听到巷子里的震天动静,这才忙想出门查看,谁知隔着门缝竟然瞧见,正房前的树下赫然坐了一个人。
顾弦勇是男子,整日在外行走,自然是见过燕广王秦御的,突然看到这一幕,顾弦勇还以为是眼花,揉了揉眼,掐了掐大腿,这才回过神来。
这位燕广王脾气不好,又出身高贵,为人孤冷,行事跋扈,顾弦勇从前虽然是太子太师,宰府公子,可他一个不成器的庶子,自然和燕广王攀扯不上关系。
这会子顾弦勇不明所以,是大气也不敢出,只缩着身子隔着门缝瞧动静。
此刻见院中安静下来,他才拖着也凑过来看的旁氏进了内室。
夫妻俩进屋后,相对着坐了半响都没说话,过了许久,旁氏才扯了扯顾弦勇,道:“刚才那个真的是燕广王?”
先帝爷兄弟三个,当年先帝没登基,不曾分家,子侄们都是一处论的排行,礼亲王的两个儿子,一个排第七,一个排第九,当今皇上排第四。
这九爷,自然便是礼亲王府的燕广郡王了。
见顾弦勇木愣愣的点了点头,旁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的拧了他一下,道:“那你还等什么,快去给王爷请安啊,听刚刚说的,好像是礼亲王世子也在呢,似乎还受了伤,如今咱们家里连个侍婢都没有,你说妾身要不要先过去伺候一二?”
顾弦勇闻言却一把甩开旁氏,道:“你一个月子婆娘,去伺候什么世子,你不嫌晦气,人家还嫌呢。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蠢货,你以为随便什么人都能去给王爷请安的?没见那孙知府都没敢硬往上凑!让爷去,你可真看得起爷!”
旁氏却捂着脸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道:“你个天杀的,就会对妾身发脾气,装大爷,如今贵人已到了自家院子里,你都不会争取一二,我们娘俩没指望了,妾身……妾身还不如现在就抱着荣哥儿撞死去。”
她说着便要去抱床上睡着的孩子,顾弦勇忙忙去拉,两人撕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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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骄妃 031 刁钻
片刻后,顾弦勇和旁氏才重新坐下,旁氏被拉扯的鬓发散乱,却双眼愈发炙热,就像是赌徒,道:“我就说昨儿夜里那队官兵来的莫名其妙,却原来是冲着厢房那两位主儿来的,那厢房平日里都是你妹子住着,她昨儿也古古怪怪的,一定是一早便知道那两位爷在,说不定还是她将人藏进来的。”
她说着一拍手,道:“没错,一定是这样,既如此,那你就去找你妹子,让你妹子引你去见两位爷,快去!”
顾弦勇眼珠子一转,心道确实如此,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却犹豫了下,道:“都怪你这婆娘,我就说了不要动晚姐儿的主意,说不定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偏你眼皮子浅,如今人都得罪了,人家凭什么帮爷?”
当初顾弦勇说顾卿晚生得好,说不定和娄家的婚事还能有指望,那娄闽宁就算不能娶她当妻子,将来安排成外室,他们也能跟着分上一杯羹。
可旁氏却冷笑,只说那娄家是规矩人家,对娄闽宁又寄予厚望,哪里会让娄闽宁乱来?更何况,娄闽宁出京多年,谁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如今他们就揭不开锅了,如何如何。
最后到底说动了顾弦勇,这才和明月楼接上了头。
此刻旁氏听顾弦勇抱怨,却有些心虚,随即她便抬头厉声道:“什么凭什么,就凭你是她亲哥,就凭以后她还要跟着咱们讨生活!再说了,你过的好,立了起来,有了势力,她不也跟着享福嘛!”
顾弦勇一听也觉是这个道理,遂转身就往外走。
耳房中,顾卿晚脸色惨白的躺在了床上,兔兔正焦急的在她的床头跳来蹦去,吱吱吱吱的叫个不停。
庄悦娴站在床边,将水盆中的毛巾拧干,不停给顾卿晚擦拭着额头上冒出的虚汗,见顾卿晚眼皮眨了眨,她面露惊喜,忙道:“晚姐儿?晚姐儿你感觉怎么样了?”
顾卿晚缓缓睁开眼睛,心神有些恍惚,瞧见站在床前,正一脸担忧望过来的庄悦娴,她才想起方才的事儿。
她这身子到底是经不住折腾,刚刚在院子中说了会话,也不知是不是身子虚弱,受不得暑气,刚刚进屋,便一阵心慌气短,头晕目眩,竟是一头栽倒在了床上,倒是将躺在床上歇息的庄悦娴给一个好吓。顾卿晚动了动身子,想要撑着坐起身,庄悦娴却忙忙将她按了回去,道:“千万别起来,先前大夫便说了,你这身子这回能熬得过已是天大的福气,都怪嫂嫂,昨儿你才好些,今日就为我这般折腾。”
顾卿晚从前是顾景阳唯一的女儿,千娇百宠的,大抵是贵女养的都太精细,这顾卿晚又是个体娇的,故而从前在太师府就是三日一小病,逢月一大病的,每日里人参燕窝的养着。
如今家败了,她本拖着身体,熬到洛京,已是奇迹,又划伤了脸,可不就一命呜呼了。
这具身体却也被折腾的亏空,一身是病,这不今日就出去一趟,如今顾卿晚竟是连起身都不得了。
察觉浑身无力,顾卿晚虚弱的又倒回了床上,兔兔见她这会子功夫便鬓发濡湿,一脸病态的潮红,不由蹲坐在她的颈窝下,用小脑袋一下下蹭着顾卿晚的脸,见她有气无力的,额头渗出了汗,又跳到了她的鬓发上,用手给她擦汗。
顾卿晚好笑的扯开了唇角,庄悦娴却也瞧的目瞪口呆,道:“这墨猴好生有灵气,从前父皇也养过,那只灵猴听说还是难得一见的珍品,难养的紧,却也没如此机灵呢。”
庄悦娴口中的父皇自然是前朝周末帝,这位皇帝是个知享受,不惜劳民伤财的,手中的东西自然都是珍品极品。
耳闻其养的墨猴也没兔兔这样机灵通人性,顾卿晚不知为何,倒有些与有荣焉的自豪感,抬手让兔兔跳到了掌心,用拇指抚它的毛。
一人一猴正亲近,房门打开,却是顾弦勇走了进来,一脸的笑,见顾卿晚躺在床上,又转为紧张担忧,上前道:“晚姐儿你这是怎么了,方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会子就又躺下了。”
庄悦娴见此翠眉一颦,岂能不明白顾弦勇这一番变化是为何?
她当下冷笑一声,怒色道:“二叔往嫂嫂的屋里横冲直撞,算个什么事儿,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这耳房却是庄悦娴的住所,顾弦勇作为小叔子,这样闯进来,便是在农户人家,也是不合情理的。顾弦勇被庄悦娴说的脸上一红,脚步却是没移,笑着道:“这不是青天白日的嘛,晚姐儿这是怎么了?大嫂也从紫夜楼回来了啊,那些人没为难大嫂吧?他们敢为难,爷这便寻他们去!”
顾卿晚闻言差点没笑出声来,方才装孙子不敢出头的是谁,这会子倒是吆喝上了。
她被顾弦勇吵的脑仁疼,心思一动,眯了眯眼,突然大声道:“你干什么?!二哥,那可是燕广王养的墨猴,你抓它做什么,你就算卖钱也不该算计到兔兔的头上啊,你快把它还给我!”
她说着轻轻捏了捏兔兔的耳朵,兔兔竟然像是听懂了她的话般,配合着就发出两声有些凄惨的吱吱声。
顾弦勇愣在屋中,站在床前都没明白顾卿晚说的是什么鬼话,就听一声沉喝从隔壁传来。
“滚!”
这农家的屋子,盖的都减薄,屋子也不怎么隔音。那一声沉喝就和响在耳边没什么差别,顾弦勇听出是秦御的声音,又从那声音中感受到了浓浓的不耐和暴怒,哪里还敢多说一句,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赶紧转身踉跄着奔了出去。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身后追着,跑的慢了,那仿若来自地狱的声音就会勾去他的命一般。
他一阵风似的没了影,顾卿晚忍不住哈的一声笑了,又想到利用了秦御,忙忙捂住了嘴,闷头钻进了被子里,又将兔兔也拎了进去,一阵揉捏抚摸,闷笑连连。
庄悦娴瞧着那鼓起来抖动不停的被子,也禁不住笑了。心道以前小姑虽说聪明,可也没这么多鬼主意,古灵精怪的,想到方才顾弦勇呆若木鸡的样子,又摇头不已,小姑如今真是越发刁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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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骄妃 032 打情骂俏吗
孙知府离去也就一盏茶的功夫,院子中便传来了动静。
庄悦娴出了屋,就见孙知府带着些人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孙知府上前向庄悦娴打了招呼,才满脸堆笑的道:“这位是咱们洛京城中最好的大夫,世子爷受了伤,是否让刘大人给把把脉?夫人能否帮忙通传一声?”
他说着挥了挥手,身后一个婢女打扮的丫鬟忙将一个锦绣纹缎的荷包往庄悦娴的手中塞。荷包软软的,里头并没什么硬物,庄悦娴便知放的是银票。
既是银票,便定然不是什么小数目,她便是如今再落魄,又岂是那般眼皮子浅的,这种钱,她是说什么都不会收的。
她将荷包推了回去,见孙知府讪笑,便道:“妾身帮忙通传一声便是,大人不必如此。”
孙知府见她似乎并没将早上的事情放在心上,还愿意帮忙,心知眼前人,曾是受用过他想象不到的荣华富贵,也非寻常俗物能够打动的,便挥手斥退了婢女,不停点头道谢。
庄悦娴这才上前,在厢房的门前问道:“王爷,大夫来了,可要给世子爷请个脉?”
“进。”
里头传来回应,庄悦娴这才领着那大夫上前,打前推开门,示意大夫进去。
孙知府却只止步于院中,未经通传,不敢入内。
大夫给秦逸仔细诊了脉,又看过伤口,站起身来,恭谨的道:“世子爷体魄极好,伤口用药也好,已开始生肌,只是失血过多,且体内毒气尚未完全清除,容小人给世子爷开两副补血生肌,解毒清血的汤药,再卧床休息个七八日,莫令伤口崩裂,再受二次伤,当便无碍了。”
秦御闻言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挥手示意大夫退下,秦逸却道:“且慢,燕广王也受了伤,你且与他也看看。”
“我的伤早好了,大哥不必记挂,行了,你退下去赶紧开方子吧。”秦御却冲大夫摆手,一脸不耐。
秦逸见他如是,却道:“还是让看看吧。”
秦御见他坚持,便站起身来,道:“我听大哥的便是。”
“便在这儿看吧,既是好了,还怕大哥看不成?”秦逸一句话令秦御顿住了脚步,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大哥,索性便撩袍在窗口坐了,解开衣衫,脱下袖臂,露出了一大片被炙烫过的上臂来。
秦逸望过去,略拧了眉。
察觉大哥凝重的目光,秦御面上却闪过些不自在,匆匆就要将袖子套上,却听秦逸沉喝一声,“胡闹!”
先前他们一路被追杀,杀手实在太多,身边的人早便折损殆尽,兄弟两人虽然都武功高强,然双拳难敌四手,到底被追击的狼狈不堪。
秦御的手臂受了刀伤,一直不曾好好处理,却还骗他说用了好药,已经渐轻。
昨日他身上箭被拔出,秦御又拿了不少金疮药,这才止住了喷涌的血,保住了他的命。可他们手中有多少金疮药,秦逸岂能心中没数?这才知道,怕是先前秦御的手臂并不曾好好用药,都留着金疮药以防万一了。
只是昨日便猜到了也是毫无办法,他便也未曾多提,今日既情形已好转,如何还能放过此事不提?
这会子见秦御还不当一回事儿的遮掩,顿时便沉斥出声。
秦御拉着衣衫的手顿住,见大哥脸色不好,到底老实坐着,没再遮掩。
“大夫给他看看。”
刘大夫恭敬应了,移步过去细看却倒抽一口气,只见那大片肌肤都已被烙坏,如今呈现深红色,已被烫的坏死的肌肤狰狞而可怖,这样的大面积的伤,这位郡王爷该是还在发热才对,却瞧着和没事儿人一样。
大夫吞咽了下口水,方才开口道:“王爷的手臂,烙的太厉害,只怕用什么灵丹妙药,都是无法让坏死的肌肤再生了,想要完好是不能够了,唯今只能用些烙伤药膏,再配合着汤药,让王爷的手臂早日长好。小人这里有祖传的四黄地榆膏,是有奇效的,只还需王爷覆上药膏后让创面暴露于外,每日换药一次,平日里注意饮食,忌食辛、辣和酒,有个五六日大抵便也好了。”
秦逸闻言,心知秦御的伤口也就只能这样了,想要不留大片疤痕是不可能的,抿了抿唇摆手道:“你下去吧。”
却不想此刻一直背对屋子,站在门口的庄悦娴突然转身向里头屈了屈膝,行礼道:“今日多亏两位爷施以援手,这才救了我们姑嫂性命,顾庄氏无以为报。”
秦逸闻声却是一笑,道:“我兄弟二人,给顾夫人添麻烦了,举手之劳,不必挂怀。”
庄悦娴便也笑笑,未多说什么报恩的话,左右这些话也不过是空话平添笑话罢了,只却又道:“世子爷容禀,妾身小姑前些时日伤了脸,高烧不退,差点殒命,昨日方才清醒过来。今日一番折腾,回来便又病倒了,妾身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请这位大夫,也给妾身那苦命的小姑诊断一番?不胜感激。”
虽然这大夫是孙知府请来的,以孙知府如今战战兢兢的巴结程度,让大夫给顾卿晚诊诊脉,定然不是什么难事儿。然而大夫既是给秦逸兄弟请来的,自然便算两人的专用大夫,庄悦娴却觉得于情于理,都该打声招呼,不能平白占人便宜。
她言罢,秦逸尚未答话,倒是坐在窗边的秦御哼了一声,道:“爷听方才顾姑娘说话,可是中气十足,火气甚重,怕不是病倒,而是上火了吧。既如此,你便去给她诊一诊,好生开些泻火清热的汤药,对了,爷虽不懂药理,可也知道这巴豆正是泻火之物吧?煎上半碗岂不便宜。”
先前那女人在公堂上活碰乱跳,直将孙知府逼得穷图匕现,回来后也不消停,私自扣着他的玉佩不还,方才不还在隔壁屋子里利用他吓跑了亲哥哥。
怎么这会子倒装起病弱来了,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秦御轻飘飘一句话却把庄悦娴给吓唬着了。
小姑身子积弱已久,如今真一碗泻药,半碗巴豆下去,那还不得去了小命?
她忙屈膝,正要求情,却听顾卿晚在耳房那边张口就道:“大嫂不必求他,我就是前些天卧床吃的少,伤了些许元气,没什么大事儿,养几日也就好了。”
耳房里的声音清清楚楚传了过来,秦御顿时就变了脸,眉目似凝上了冰霜一般,愈发显得面若冷玉雕刻,妖冶阴邪。
秦逸见弟弟变了脸,不觉愈发稀奇。
要知道,他这个二弟虽然脾气不好,可却也不是会被旁人随便影响心情的人,对于不在意的人,从来懒得多费心思,谁要叫他不舒服了,直接下手,不杀之也要脱层皮的。这般动气,却又狠不下心收拾,就容着放肆的,倒还是平生仅见。
对这个顾家姑娘二弟实在是太容易动怒了些,还有,他瞧的出,二弟就没真想着给那顾姑娘下泻药的,不过是逼迫人家姑娘服软罢了。如此别扭,却倒是有趣了。
谁知道,那顾姑娘竟也是个尖锐的,这就给顶了回来。
见秦御满脸怒意,眼见就要闹起来,秦逸率先开口,道:“好了,顾姑娘就莫要推辞了,想必姑娘也不想因自己累亲人担忧吧?你去给顾姑娘好好看看。”
大夫应了出去,秦御到底冷着脸没多言语。
外头,孙知府垂着头将这一番来往动静看在眼中,听在耳中,心思动了几动。暗道,这顾家姑娘果真了得,燕广王气性可不小,哪里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顶撞的,可他打眼瞧着。这顾家姑娘怎么和燕广王,颇有几分打情骂俏的意思呢?
左右,这顾家姑嫂这里得罪不得啊,还是要再使些力回转回转才好。想着,不由越发的恨那紫夜楼的老鸨莺娘子。满大街,那么多人,随便找个替死鬼就得了,怎就偏偏惹上这对姑嫂。
“多谢世子爷。”庄悦娴谢过了秦逸,将大夫带进了耳房。
那刘大夫是个满头白发,面色红润,一脸名医相的六旬老者,端坐在床前,一时左手,一时右手,直给顾卿晚诊了快两柱香时候的脉息,这才站起身来。
庄悦娴引着刘大夫出了耳房,往灶房的方向走了几步,这才问起顾卿晚的病情来。
那刘大夫蹙着眉,心中实在是奇怪不已。这顾家姑娘的脉无神,无根,至中外急,如循刀刃责责然,至搏而绝,如指弹石辟辟然,真脾脉至弱而乍数乍疏,分明是败脉,不治的,然则他望诊之下,那顾姑娘却又不似将死之人。
实在是奇之怪哉,令人一时闹不明白。
见刘大夫沉吟不语,庄悦娴心头一惊,吓的白了面色,道:“难道晚姐儿脸上的伤又有反复?”
刘大夫却忙摇头,道:“顾姑娘脸上的伤用的是上好的金疮药,如今都已经结痂,烧也退了下去,已经是大好无碍了。只是……只是姑娘积弱太重,病邪深重,元气衰竭,这脏气……皆有败象,邪气胜,而精气衰,故病甚,病胜脏,故曰死。这死脉……”
刘大夫越说眉头蹙的越紧,以至于庄悦娴身子晃了晃,一把抓住了刘大夫的手,道:“大夫,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死脉?”
虽是不懂医,可庄悦娴也知道,这死脉,败脉说的可都是将死之人,是不治之症啊。
刘大夫回过神来,见庄悦娴六神无主,眼泪都出来了,忙道:“令小姑的病症有些奇怪,虽然脉象不大好,可瞧着却又不像是将死之症,这怪脉也是有的。夫人放心,老夫看姑娘精气还可以,一时半刻,还不至于败坏到底。只是姑娘身体实在虚弱,当细细调理,好生养着,老夫给她开些调养温补的药,慢慢来,年轻人,这以后能否好起来,都不好说。”
刘大夫的意思虽委婉,可庄悦娴却也听的明白。顾卿晚身体亏空的厉害,不好好调养,就是必死之人,就算是好好调养,也未必能够养好。
她悲从中来,眼泪不住往外滚,刘大夫叹了一声,没再多言,心里也有些唏嘘。
屋中那姑娘年纪还轻轻的,可怜见的,脸也毁了,身子如此虚弱,可是需要多少良药滋补之物养着的,这花钱如流水,可瞧着这家的情景,哪里有银子给养着这么个娇弱的身子。
不过这一家既和礼亲王府有关联,说不得会有旁的造化呢。
到底是沾了秦御兄弟的光,刘大夫开的药方虽昂贵,可也自有人拿去抓药煎药,庄悦娴端着药进屋时,脸上悲色已掩了过去,待顾卿晚吃了药晕晕沉沉的睡了过去,她才坐在床边,拉着顾卿晚的手垂泪发起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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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了,素素也发奋更肥章,有木有美人献上香吻啊?




名门骄妃 033 惧
顾卿晚这一觉睡的却并不怎么沉,她一直在做梦,一时是小时候跟着爸爸妈妈去片场玩儿的事儿,一时又回到了京城太师府中,坐在轩窗洞开的书房,被顾景阳抱在怀中,手把手的教写毛笔字,一时又是抄家时四处哄乱一团的情景,最后是她和大嫂跪在许国公府的门前,那高高的朱红大门打开,舅母身边的管事徐嬷嬷冷漠的站在那里,吩咐小厮赶紧将她们赶走。
朱红大门重重的关上,小厮们狞笑着蜂拥而上,手中的棍子像雨点一样抡下来,顾卿晚浑身是汗,蓦然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息。
屋子里光线很暗,望去,窗外却不知何时,挂起了一盏又一盏的红灯笼,像是起了风,吹动那灯笼,光芒摇曳着从半开的窗扉洒了进来,映出一片动荡的红影来。
顾卿晚长长舒了一口气,却忽听院中传来脚步声,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庄悦娴端着个托盘进了屋,见顾卿晚已然醒来,正端坐在床上,不觉一愣,旋即才笑着上前道:“醒了,可是饿了?嫂嫂正说要叫醒你用膳呢,晚上的药也煎好了,赶紧用了膳也好吃药。”
说着将托盘放在靠墙的条板上,又出去一趟倒搬来个花梨木雕莲花炕桌来支到了床上,将几样菜粥一一摆在了上面,又点燃了一盏紫檀灯架绘藤草鸟虫花样纱罩的宫灯挂在了床前照明。
晚膳四个菜,葱爆牛肉、素炒鸡片、炒合菜和果仁莼菜,粥是熬制的浓浓的碧粳粥,还有两碟子糕点白玉卷和枣泥糕。都摆在瓷白的梅花精致小碟中,在宫灯照应下瓷器泛着美丽优雅的光泽,菜品更是色相极好,散发出浓郁的香味。
顾卿晚自然知道这都得益于隔壁住着的两位大爷,饶是下午已经见识了孙知府的战战兢兢,也没想到,她就睡了这一觉,小院竟然就有了如此大的变化。
她们这边生活水平都整个变了个样儿,可以想象,隔壁如今是何等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恰此时外头传来一阵齐整肃穆的脚步声,顾卿晚抬眸看向庄悦娴,庄悦娴却是一笑,将粥递给顾卿晚,道:“许是外头官兵正换防呢,没事儿,快吃吧,嫂嫂都凉好了,温度正好呢。”
顾卿晚笑着接过汤勺,舀了一口粥,送入口中,只觉得唇齿间溢满了粥米的香糯清甜,温温热热,一下子舒展到了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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