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奋斗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梦里故事
“说不得小姐还有了嫁进寻常宗室勋贵的机会,最差也会配婚哪家的大臣子弟。”
“被你如此一说,自个想想倒还真是如此。”芳茵露出脸来回说道。
红袖又犹豫半晌说道,“只不过朝堂之上,这局势是瞬息万变,再加上中间还隔着一年的选秀,咱们今日里在这计算的再是入情入理,结局如何还真是难说,小姐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是。”
“总之轮到我时好歹还有几年的功夫,左右我倒是不急的,只静待慧表姐明年表现如何?”芳茵懒懒说道,“不过,你今日里到是提醒了我,日后怕是要多多注意这位七妹妹了。”
“小姐可是累了,这一日里各处奔波不停,劳心费力,也没得时间停歇,现在看时辰怕是已经到了亥时。”红袖上前与芳茵掖好被褥,劝说道,“小姐还是早早歇息吧,什么大事也要养好了精神体力不是。”
芳茵伸出手臂作出一副撵人的架势,说道,“你也赶早去休息吧,大晚上的不准再捏那劳什子针线了,明日里还要早起与母亲请安的。”说完还张嘴打了个颇不文雅的呵欠。
红袖自顾笑笑,将针线绣绷好好的放于箩筐里面,吹熄了烛火,轻手轻脚的便向隔间走去。
青华染白霜
三日的学假,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忙碌如芳茵,只是去了孟府各房里将一众叔伯姐妹们挨个的拜访了一遭,身心还尚未真正放松下来,再回首却忽然发现原来已是到了该回学院的时间,静下心来仔细思量一番,这三日的学假倒是有大半的时辰花在了赶路之上。
虽在这京里与学里之间,芳茵一行也算是有过数次往返的经历,但真正到了临行之际,众人还是住不住红了眼眶,却道人生几大悲苦,唯别最为心伤。
尤其对于芳茵本人,进学虽还只有短短半年的光阴,却连番几次遭遇现实与情感的打击,心智却是真正迅速成长了起来。再不像前几次那般的没心没肺,而是在正式拜别了父母长辈之后,才在大姐姐与大嫂的相送之下,依依惜别的踏上了离别回校的马车。
不同于前几次归校时的满心欢愉,这一次,因是芳茵这个主子毫无一丝嬉闹的兴致,再有侍衣侍药这些随身的大丫头们到了后面的马车里看顾行礼,芳茵所在的车厢里面只剩红袖一人贴身候着,一路颠簸奔走,气氛自然显得有些静默沉闷。
背靠着车厢内壁,脚边一如既往的搁置着随身的箩筐,里面的剪刀、针线、绸布等一应物件依然摆放的齐整严谨,红袖静坐在车厢下方,手里头一边忙着穿针引线,一边还不时观望着坐在软榻之上闭眸养神的自家小姐。
软榻上面置放着一方小小的矮几,瞧着很是袖珍可爱,上面还摊放着一卷散诗集,此时只见芳茵曲着手臂,倚在那矮几之上,左手擎着鬓首,星眸微闭,右手则是直接搁放在了诗集上面,素手不时轻点着纸页,作出这么一副潜心思考的做派,唬得红袖轻易不敢出声打扰。
实际上芳茵也确实在费心思量着一些两难的事情,昨日晚间母亲的殷殷教诲仍还在脑海里盘桓不去,曾经所有纯纯的爱恋此刻又重新漫上了少女的心头。
芳茵从未知道自个的母亲居然能有如此魄力,脑海里不时浮现昨日的情境,母亲眼带鄙夷,用十分不屑地口吻说道,“若是有一日这阖府的富贵,需要靠着家里这些花样的女儿家去搏命争取,便是就这样门第没落下去又如何,或许还会少些不肖的败家子孙。”
言语掷地有声,嘱咐犹在耳畔,“丫头只要仔细按着自个的心意活着便是了,考虑那许多没有的作些甚么,那些也是你该操心的?左右还有好几年的准备时间,趁着年幼好好学些本事才是正经。”
“或许我当真不该奢望能有一份干净纯粹的感情,何谓一夫一妻,徒添笑料罢了。”芳茵忽然自言自语,然后睁眼望向红袖求证,“你说,除了皇子这样敏感的身份,陆公子难道还有别的缺点?”
红袖回望着芳茵,迟疑答道,“陆公子自然是没有缺点的,不但身份高贵,俊帅多金,风度翩翩,更是幽默风趣,体贴入微,不是一句简单的‘高富帅’能够形容,只除了……”
听出红袖的未尽之意,芳茵也没为难红袖,挑眉接着说道,“只是除了,也许等到了明年的今日,陆公子身边便会多了一位贤惠体贴的妻子,是吗?”
红袖不忍明言,只微微点点算是表达赞同之意,“更加确切一些,是会多一位高贵的皇子妃殿下,或许还会有无数的侧妃,庶妃,妾侍。”
“也许有什么办法能让陆哥哥娶妻的时间延后呢?”芳茵语气里满是不确定说道。
“小姐。”红袖忽的抬高音量,满脸提醒之意说道,“你难道不觉得只自己一人在这里唱独角戏有些多余吗?”
“有吗?”芳茵回过神来刚要回话,便感车里一阵上下颠簸,连忙紧贴着身后的车壁以防着磕碰,等到马车平稳下来,却听车外响起孟海大声说话的声音。
只见在车马行驶的官道之上,有一衣衫褴褛女人忽然冲进了前面官道中间,双臂张开,显是有拦截芳茵她们车队的意思。见此,孟海只得策马向前问话道,“姑娘,为何拦在这官道上面阻我们车马通行?”
等得孟海靠近那拦路的女人,看清那女子的真容,才意识到这女子或许已不能再称之为姑娘。一头银白雪发,面色枯黄无光,肌肤干瘪,怎么瞧都像是已近花甲之龄的老婆婆,可刚才从远处瞧看,观身形走姿,明明毫无苍老之态,着实不像上了年纪的老人。
“公子仁善,且听奴家禀诉。”那女人屈身下拜,泣诉道,“小女乃是前方京里人氏,父亲官拜三品御使,原也是金闺玉质的官家女儿,一家子也是父慈母爱天伦和乐。”
听到此处,孟海以为又是一个拦路索要银两的,刚想唤身边的长随予她几个银钱,直接打发了事,瞧那婆婆行迹上虽是有些可疑,但若不是家计艰难,谁又会在冰天雪地里讨这过路的营生,亏得还能说出这番文绉绉的言辞,还真是万般不易,若这真是御使千金,混的也忒惨了些。
眼见前方马上的少爷脸有不耐之色,李玉纱急切求证说道,“小女所言句句为真,绝无半句虚言骗语,只因之前奴家曾犯大错,为家族所不容,只得孤身居于光福寺里日夜祈福赎罪,就连奴家族中堂妹,也因此生受牵连,不得不放弃在京里的燕京书院读书进学,却要大老远的去那华山武院里读书。”
“你即是在寺里赎罪,今日却又为何出现在这里?”孟海不信问道。
听得马上少爷如此问话,那女子愈发哽咽说道,“半月之前光福寺新落成一影壁,上绘得众位仙家女神之像,听寺里僧人传闻,若是有女子与壁前诚心拜服,定能心愿得尝,奴家即身在寺中自是也前去拜服了一番,不想却遭了歹人暗算,先是被迷香迷晕,醒来时却已被歹人掳去,几经鞭笞折磨,奴家几番用计才逃出生天。”
芳茵在车厢内里听得清楚,又因未得见那说话女子真颜,自是没有瞧见自家哥哥与随行护卫满脸的怪异之色,若是唤作是你,瞧着上了年纪的老婆婆,顶着一头银发,满口里句句是小女奴家的自称,怕是也会觉得异常怪异。
又听那女子说道,“小女别无所求,只求公子垂怜,能将奴家捎带一程,带上华山,进得那武院里面,好寻得奴家的堂妹以求将实情相告父母。”
听得那女子说话条理清晰,用词文雅,绝无村言村语,不像是贫苦出身,如此一番言语相告,芳茵已是信了八成,便隔着帷幕对自家哥哥说道,“这姑娘即是如此言语求告,况也不是多难的事情,哥哥便不妨答应下来吧?”
听闻自家妹妹已经发话,孟海也不好驳了妹妹的脸面,皱眉像一旁的孟磊说道,“去匀一匹马来,即是官家千金,想必也定是会骑马的。”
说完也不瞧众人的反应,绕过那位或许脑子有些问题的老婆婆,径直打马继续前行。
丫鬟奋斗史 第七十七章
山风萧瑟,芳茵心里亦是阵阵冷寒,任凭她怎样猜想却也想不到自个半路捡到的落难千金竟会是如今这般模样,难不成这落难千金所谓地逃离匪人的追捕,这一逃便是三十几年不成?
芳茵心里着实有些恼怒,只觉得自个儿的一番好心全被人当成了笑话。之前哥哥想必定也是心里是有数的,只是碍于她的颜面才没将人直接赶了去,这女子与其说是哪家的千金,倒不如说是千金身边的奶嬷嬷来得实际?
奈何如今都到了学院的门口,自个儿倒也不好真这么撂挑子不干,只得冷声吩咐红袖前去交涉一番。
只见红袖向前走进了几步,对着那半路上捎带的女子问话道,“这位婆婆。”话刚出口便觉那里不对,语气微微一顿,才又硬着头皮说道,“这位姐姐,方才在路上之时隐约听到姐姐乃是到这武院里面来寻亲的,只不知姐姐的姐妹到底姓甚名谁,我家小姐许是认识的也不一定,就算我家小姐不识,若是知道具体的名姓,也能帮着姐姐寻访一番?”
“多谢姑娘你家小姐仁善。”那女子倒不像外面表现的那般不知礼节,一言一行到是很知进退,虽是衣衫褴褛,端的一副大小姐的做派,先是一个标准的回礼,泛白的嘴唇才轻启言说道,“还要多谢你家小姐的仗义相助,家里府中姓李,不敢在众位姑娘面前托大,只年龄上或许痴长几岁,便厚颜自称一声姐姐。”
“原是李家的姐姐。”红袖瞧着这女子有些神色恍惚,形容憔悴,直以为这位婆婆或许是脑子有些问题,便耐着性子与其说话周旋,接过话头又说道,“还请姐姐能将自家亲戚的具体情况如实相告,我家小姐也才能相帮一番,也不枉咱们在这天寒地冻的天气里相遇的缘分。”
“真是多谢姑娘的这一番好意。”李玉纱眼含热泪,面上满是感激之色,语气哽咽说道,“我家也算是世代书香人家,父亲虽是族中旁系子孙,却也凭着一身本事在朝堂上占得一席之位,我有一族中堂妹,虽是嫡系出身,却与我最是要好,闺名便唤作李绾,只不知你家小姐听说过没有?”
刚还满脸不耐等着红袖问话的芳茵,耳听着那人说出李绾的名讳,也不再嫌失了自个儿身份了,径直向前几步便直声问道,“李绾?你说的到底是哪个李绾,可别是乱攀的亲戚?”
李玉纱听着芳茵这问话的语气,想着定是个认识自家堂妹的,也不在乎芳茵质问的语气,赶紧细说道,“家中祖籍虽是远在江南,本家却早已迁至京城百年有余,父亲也是科考以后任官才来到这京里的,而我堂妹的父亲,即是我的伯父,则为现任的礼部大员,论起来也算是仕宦大族,想必京里也是有些名头的,敢问小姐可是曾听说过?”
芳茵听着这女子娓娓道来,全不像是信口胡说,却也拿不定要不要将其直接领至李家姐姐的面前,若是自己如此一番好心,却给绾姐姐领个麻烦来,到时真真是万死莫辞了,正犹豫着,只听旁边红袖接话问道,“敢问李家姐姐名讳?”
“长辈赐名为玉纱。”李玉纱面现惭愧之色,黯然说道,“原是有效仿古代浣纱美人的寓意,希冀着我日后能长成羞花隐月的美人好带给整个家族荣光的意思,只可惜我终究辜负了父母的一番爱护栽培之意。”
红袖瞧了瞧这位李家小姐如今这般模样,也没敢多说什么,只又问道,“李小姐身上可有用来证明身份的信物没有?想必小姐定也是知道,这学院里面不光是有富家千金、官家小姐,便是公主郡主也是有的,我们断是不敢随便带人进去的,不过若是只带一两样可以作证的信物还是可以的。”
听得红袖这一番问话,李玉纱为难道,“我身上一应可以用来证明身份的物件早在先前被歹人掳去时被搜刮了干净,如今我却是再拿不出可证明身份的信物了。不过听妹妹话里的意思,可是认得我那堂妹?”
听得这李玉纱如此问话,红袖自是不敢擅自主张,只回头看着自家小姐,芳茵也没那耐性大冷天里在学院门口挨冻,直接言说道,“我确实是认得有一位叫做李绾的同窗,其父亲恰巧也是在礼部任职,只不知是不是你找的哪位?”
没待芳茵说下去,李玉纱便激动接口道,“定是我那妹妹无疑,还劳烦妹妹进去通知一声,你只说有来自光福寺的姐姐来找,我那妹妹定会想到是我在这里,就算没有信物想必也是可以的。”
眼看着自家小姐在风华院门的风口处没完没了的说话,负责看顾芳茵身体的侍药此时站出来说道,
“小姐还是快些进去吧,这山上冷风肆虐,若是邪风侵体只怕又要喝那苦药汤子,至于这位李家小姐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便是了。”
早在刚刚与哥哥道别的时候,芳茵便有直接回自个院子的意思,只是碍于先前自个留人的颜面,不好直接丢下这女子不管罢了,现如今有侍药这个台阶,芳茵便也没了顾忌,径直向着里面走去,只留下二个驾车的婆子在院门前陪着李家小姐等着。
等到芳茵一行好不容易回到自个儿的住处,搭眼一瞧那东厢房,一副门窗紧闭的样子,怕是李绾还未回学里呢。等到好不容易一切皆收拾了妥当,众人皆捧上了新沏的热茶,刚缓过一口热气,便一致看着刚从外面打探消息回来的侍衣,想着听听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侍衣也没让众人失望,见大家皆是一副洗耳聆听的样子,赶紧又是八卦又是激动地回话道,“小姐可是想问先前搭救的哪位女子的后续情况?”一副大家尽管问吧,我什么都知道的八婆样子,逗得众姐妹皆是掩口而笑。
红袖更是调侃说道,“可是瞧着牛嬷嬷不在这里,终于没人拘着你了,这性子切换的也太快了些,可见原先的老实勤恳皆是装出来的。”
侍衣刚要回句大家不过彼此彼此罢了,只听芳茵坐在上首轻咳一声,止住众人的打闹,笑问道,“你们也先老实一会,小姐我正经有事要问呢,刚才依稀听着东厢有搬动东西的声音,可是我那李姐姐回来了?”
听着自家小姐问话,侍衣赶紧收起脸上的恼意,正经回话道,“可不是住在东厢的李小姐回来了嘛,就连咱们半路稍带的那位叫做李玉纱的也一并被李家小姐带了回来,可见她也许并没有欺瞒咱们,人家真的是与东厢攀着亲呢?”
听这侍衣的回话,芳茵双眉紧皱,疑问道,“既然真是亲戚,为何却又冒充是绾姐姐的堂姐,观那外貌说是绾姐姐的姑姑也尽够了,难道还能真是绾姐姐的堂姐不成?”说完还看向红袖问道,“红袖你说?”
红袖仔细将那李玉纱的言行举止从头过了一边才又说道,“那李玉纱不是说自己曾犯过大错以至于不容于家族嘛,况又是出身旁支的,若是终身未嫁,在辈分上说是东厢小姐的堂姐也并不是完全不无可能?”
红袖这话刚落,一旁从来皆是少言寡语的侍药破天荒开口道,“那李玉纱的年纪却未必是大家眼里看不起来的那般大?”
芳茵听着侍药话里有话,便直言问道,“你可是看出什么端倪不成?”
“倒是没瞧出什么阴谋诡计来。”侍药回话道,“只单纯从一个医者的角度,觉得那李玉纱不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罢了。”
侍药皱眉细想了想,才略带迟疑答道,“先是从外露地肤色上瞧看,脸上虽是枯黄无光,略带些小细纹,却不见有任何老年斑的痕迹,再者从身形上来看也是笔挺有力的,不见任何佝偻之态,单从骨质上瞧看,定是年轻人无疑了,只不知为何却如此老态毕现?”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侍衣快人快语回道,“左不过一句生活所迫罢了,东厢的那位堂姐定是生活无所着落,日日劳作不息,才弄成如今这幅模样也是有的,在穷苦的乡下,二十岁的年岁却有着四十岁样貌的村姑还不是比比皆是。”
一旁的红袖却并不这样认为,好歹是从知识爆炸的时代里历练过来的,联想力那是杠杠的,岂是一句生活所迫便可以糊弄的,再则又是在自个儿的地盘,说话更是无所顾忌的。
丫鬟奋斗史 第七十八章
只见红袖面向众人说道,“事情总就这么两面,要么那李玉纱在说谎,要么就是她所说的皆是实话,这两个答案总要取其一,若是我的话更倾向于李玉纱说的乃是实话,大家以为呢?”
芳茵前后细想几遍,便颔首赞同了红袖所说的意见,觉得那李玉纱完全没有必要在这方面撒谎,而
后又问侍衣侍药她们几人的意见,也皆是持的赞同票,众人才又一起看向看向红袖,等着其继续发言讨论下去。
对于这种遇着事情大家集思广益的作法,大家皆是早已习惯了的,红袖也没任何窘迫的感觉,继续说道,“那李玉纱说的话即是真的,也就是说她的年纪定不是太大,即是那边东厢的堂姐,又是十分要好,我想着她们在年龄上定不会相差太大,顶天也就是几岁的差距罢了。”
芳茵听着红袖如此分析,觉得十分在理,先是点头赞同一番,才又接话说道,“至于李玉纱为何会如此未老先衰,想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众丫鬟听出自家小姐的叹息之意,刚想着安慰一番,便又听红袖分析道,“从李玉纱一路上的言行分析,她似乎对自己的这幅模样并不知情,想必样貌的改变应是从遇难才开始的,以至于连她本人皆没有察觉到自己外貌的改变。”
红袖这话才刚落,便听隔壁东厢里蓦地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众人莫不是心脏猛地一跳,无端觉得红袖刚才的分析真是太对了,这叫声定是那小姐发现了自己的改变才发出的惨叫。
“有什么方法可以夺取一个风华正茂的姑娘最好的年华?”红袖皱眉自问道。
众人正处在一片沉默之中,却听侍药冷冷说道,“若说对于普通人,不伤性命加速衰老或可能有些困难,但是对于身带灵纹的人,却又未必是什么难事?”
“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芳茵疑问道,“难不成有人能够伤害灵纹者不成?”
“听侍药这么一说,我却是刚刚才想到——”红袖语气微顿才说道,“那李玉纱的额头确实有快皮肤的颜色与别处不同,依稀有灵纹的大小。”
“古书上曾有记载,灵纹乃是身带灵纹者全身精华所在,若是因故灵种毁灭,全身灵气逸散,确实会造成全身迅速衰老的迹象,只不过是灵气尽散的表象罢了,日后若是当作普通人好好将养,或许
还是有可能恢复一二也不一定的。”
芳茵听红袖她们的分析,总结说道,“你们这话倒是还有几分意思,仔细想想,京里附近不是才刚刚出现少女失踪的案件,这抓捕落魄千金小姐又不是为财,这内里真是该好好思量一番。”
说到这又眼瞧着红袖吩咐道,“红袖,等你略微有了些许空闲,别忘了将此事告之顾公子就是了,或许对哥哥他们所办的案件能够有些帮助也不一定。”
芳茵这边嘱咐的话音刚落,便听见那边传来几声‘梆梆’鸟喙啄击窗柱的声音,侍衣赶紧上前打开窗扇,只见肥了不止一圈的乌鸦嘴凤歌扑闪着翅膀就飞了进来,还伴随着几声怪腔怪调的‘姐姐’,‘姐姐’。
站在窗边的侍衣手里捡起凤歌落在窗台上的柔羽,回头笑嘻嘻说道,“看来是不用红袖专门找空闲时间了,咱们的传信使者来了。”
月华院内院东厢,只见紧闭地窗门,将那冬日冷风严实无缝地阻隔在了房檐屋外,午后暖阳直射闺房,虽是驱散了这一室严寒,却奈不住人心冷暖?
那些平日里贴身伺候主子的管事丫鬟们,现如今罕有的全部被撵进外厅里面候着,彼此面面相觑地守在自家小姐闺房门前。
待这些丫鬟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便听见从自家小姐房里猛地传出一声凄厉惨叫,惊得众丫鬟差点要破门而入,然后又听到一阵东西摔落的声音,紧接着房里面才传来自家小姐的大声吩咐之声。
“你们皆不要进来。小勤,你尽快去隔壁相请孟家妹妹,就说我这里有事相商,尽量速去速回。”说完停了几息,才又略带忧虑地说道,“小燕你便带着余下的几人退到厢房外面去吧,记得四处把守着门窗要径,万不可叫外人靠近了才好。”
即然得了自家小姐的吩咐,众丫鬟自然不敢有任何置喙,齐声道声‘是’,皆是悄无声息地退到了厢房外面,不着痕迹的散落把守在房门各处。
且再说李绾香闺之内,只见洒落了一地的胭脂水粉,妆台也歪在一旁,而在那挨近步摇床边的绣帘后面,一双皴裂的素手左右拉伸,将整个的身子严严实实的藏在了绣帘的后面,任凭李绾如何诱哄,好话说尽,李玉纱再不理人,只能见其躲在帘后瑟瑟发抖的身影。
李绾很是懊恼自己刚刚莽撞的行为,只得小声赔罪道,“玉纱姐姐,刚才一切皆是妹妹的不对,姐姐好歹将事情的始末分说个清楚,我也好有话禀明叔叔婶婶,咱们尽早将那歹人绳之以法,免得再有无辜女子遭此劫难,也算是为你以后积德纳福不是?”
“一切皆是我的报应罢了,何苦还要再累及父母。”李玉纱凄然道,“还嫌我予父母丢脸不够吗?我如今这幅模样如何敢有颜面去拜见父母,徒惹二老的伤心罢了,非但于事无补,还要惹得父母再次丢脸,我真是万死莫辞了。”
“玉纱姐姐又是何出此言,叔叔婶婶怎会对姐姐有任何埋怨,恐心疼姐姐还来不及。”李绾赶紧劝说道,“难道还要任由那帮歹人继续猖狂不成?姐姐到底被歹人带往何处?又为何变成如今这幅人鬼不辨的模样?一切还皆需要姐姐来分说清楚,咱们也好设法将歹人抓住,万幸咱们有族里的叔伯在刑部任职,到时是杀是剐还不是一切皆凭姐姐做主?”
待得李绾闭口之后,只剩下这一室静默,刚刚李绾虽是说的头头是道,其实自个内心也甚是惶恐,自家姐姐遭遇如此不幸,她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主意可拿,虽是明知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她到底还是遣人去请了隔壁的妹妹前来商讨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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