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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奋斗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梦里故事
不等红袖想出什么补救措施,便听到楼下传来一声极具有戏曲范的招呼之声,‘三……姐……姐……’,腔调婉转妩媚,细腻柔美,真是将江南的吴侬软语发挥到了极致,还带上些现代黄梅戏的迤逦。
甭说是男人了,便是芳茵她们这一众女子,也禁不住这一声姐姐的叫喊,真真是浑身舒泰,不见芳茵刚刚酝酿出的嚣张气势像泄了气的皮球,已经是斗志全无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暗暗观察,红袖终于明白这七小姐到底是怎么迅速的搭上老太太的。这丫的,穿越之前不会就是学戏曲的吧,这技能在古代还真是实用,用来献媚当真是男女通吃,老少咸宜。
等到七小姐坐在芳华苑书房的椅子上的时候,芳茵已经完全没了一丝刚刚要蹂躏某人的意思,那是满脸堆笑,情真意切啊,可不就是一副知心姐姐的范儿。
芳茵亲自为芳芷倒上茶水,很是热情地笑问道,“妹妹怎么今天来晚了?”
“还不是奶奶那里不放人的缘故?”芳芷边说边赶紧站起身来,受宠若惊说道,“怎敢劳烦姐姐为我执壶倒茶?”果真是这几日的殷勤示好收到效果了吗?我这只晚来了一次,芳茵态度便已经显出不一样来。
“即是自家姐妹,又何必如此客气?”芳茵一把将芳芷按在椅子上,接着说道,“你可是又给奶奶唱那《白蛇传》了?”
“可不是?”芳芷有些腼腆地说道,“本来是想着唱些江南的小曲给奶奶解闷的,却无意在奶奶那里看到这《白蛇传》的话本子,非但故事曲折感人,而且文采斐然,我瞧着里面平平仄仄很适合谱曲演唱,便试着唱给奶奶听,不曾想这一唱还不能停了。”
芳茵背后的红袖止不住抽抽眉角,心说,“这能将白蛇传整个用黄梅戏唱出来,这也是一人才啊!这丫头为了讨好老太太可真是拼了老命了。”又想想自己目前的身份,对比着芳芷,刚来时也不比七小姐差啊,没上进心害死人啊!
“妹妹可当真是自谦了。”芳茵‘真心’夸赞道,“不瞒妹妹说,在听妹妹唱戏之前,我是最不耐烦听戏的,只觉得依依呀呀地完全听不懂的样子。真是想不到这北方戏与南方戏能有这般大的差别,这用吴侬软语唱出的戏我虽仍是听不太明白,却只觉得真是好听,有种百听不厌的感觉。”





丫鬟奋斗史 第八十七章
眼瞧着芳芷因为这些话耐不住地脸色绯红,芳茵这心里不知怎地便平添了一段负罪感,这欺负老实
孩子,脸皮还是要有相当的厚度才能抗住内心里的自我谴责,就算是你明知对方可能并不如她表面上表现的那般纯良。
“三姐姐又取笑我。”芳芷不依说道,“我这里可是先说好了,今日我躲在这里,可不是来为姐姐唱戏的,姐姐好歹也心疼我一回,人家可是刚刚从奶奶那里逃出来。”
“我可没让你这丫头唱一段的意思,做什么这般激动。”芳茵好笑道,“再说了,妹妹天天道我这儿躲懒,也好意思白吃白喝,便是唱上一段也是应该的。”
“姐姐可是嫌弃我了。”芳芷假装伤心说道,“我就知道像我这样老是来烦三姐姐,三姐姐怕是早就厌烦了我,偏我不识趣,还见天地老打扰姐姐。”
“这话怎么说的,我何曾说过厌烦你的话。”芳茵心虚说道,“臭丫头一天到晚都想些什么啊!”刚刚说话的时候,这丫头不会就在一边偷听吧,用不用这么准啊。
“我来之前,三姐姐在干什么?”芳芷笑嘻嘻转移话题道。
“能干什么?只不过是为大姐姐不平罢了。”芳茵回话道,“你说好好地,这太皇太后怎么就薨了,这一般的国丧最多也就三个月的时间也就过去了,偏咱们的皇上要为天下人做表率,做那孝子的典范,硬是一年之内不许寻常人家婚嫁聘娶,这不是生生耽误咱家大姐姐吗?”
“这耽误的又岂止是大姐姐一人,岂不见今年更是连选秀也干脆取消了?”芳芷很是赞同道,“若不是春闱乃是选贤任能的国家大事,耽误不得,怕是就连今年的春闱都要一并取消喽。”
“说道这选秀,只咱们亲戚里面,便有二姐姐与慧表姐本该着今年的选秀。”芳茵假装担忧地说道,“这猛地一取消,慧表姐还好些,二姐姐这时指不定怎么伤心难过呢?”
“三姐姐可知道,这一波不能参加选秀的秀女以后到底如何?”芳芷关心问道,“可是一年之后能够自由婚配,还是必须等着参加下一次选秀?”
“我从哥哥那里听说,要等到下次选秀必须是三年之后了,且皇上为了显示公允,特许下次秀女的年纪可在规定的年龄范围内上下浮动两岁的年龄差。”芳茵回说道,“等到那时,像是咱们这样的怕是要提前参加选秀了。”
果然听到这话,芳芷脸色便有些难看,年龄可上下浮动两岁,这岂不是相当于将三届的秀女集中在一起选拔,到时竞争之激烈可以想见一斑,还真是时运不济啊!
芳芷这边还在自顾想着心事,那边芳茵又说道,“只可惜即便是放宽了年龄的限制,二姐姐到时却还是不能参加,却也只能怪时运不济,谁叫这次二姐姐正好卡在年龄的最上限上?”
这语气里到底能有几分的惋惜虽不好说,不过却真真是没透漏半点幸灾乐祸出来,可见芳茵是一个多么知错能改的好同学。
眼见谈论的话题愈发的沉重,芳芷也不好将自己对选秀的注意表现的太过明显,赶忙又没话找话说道,“这些还都是以后的事情,二姐姐不能参加选秀虽然可惜,不过对于她自己来说却未尝不是件好事,作甚么这般长吁短叹的,仿佛二姐姐不参加选秀就嫁不出去似的。”
“很是呢?”芳茵也配合着说道,“依咱们奶奶对二姐的疼爱,定是不会让她受委屈就是了。”
“咱们只将这些烦心事全部抛开,只谈些开心的事情如何?”
“比如呢?”芳茵感兴趣问道。
“比如三姐姐所呆的华山武院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发生过什么有趣的事情,三姐姐不妨予我讲上一讲。”芳芷兴奋地问道,“我对这些学院的事情可是很好奇呢?也不知我以后要去的学院到底会是什么样子?”
“你若是想听,我自是不吝予你讲上一讲。”芳茵好笑道,“不过燕京书院的事情我却是知道的很少,你若是想要详细了解一番,怕是得去问我大姐才行?”
“三姐姐,就先讲讲你们武院的事情好了。”芳芷靠着桌子用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看向芳茵,
“至于书院的事情,若是以后能有机会,再问大姐姐不迟。”
“那好吧,那就从我为什么进武院开始讲起如何?”
“一切姐姐随意便可,我只当长长见识就是了。”
“——”话说这要我怎么说啊,随意这词真是太随意了。
北方的早春,略带轻寒。午时,天上正阳高悬,满目的春光耀眼。抬手,遮住这炫目的春光,指缝间,绿草新芽光斑点点,又是一个微凉的三月天。
这是燕京城郊外的一户温泉农庄,矗立的房舍虽说不上富丽堂皇,却也绝不像一般的农庄只七八间屋舍,再配两三户老仆来看管了事。
与其说这里是某高官大户的乡下别院,倒像是有主人家在这里正经居家过日子的主院。只看那一水的红墙绿瓦,外有高杨守护,内有墙柳掩映,虽是少见亭台楼阁,但内里一草一木,皆被打理的井井有条,绝无给人半丝荒芜杂乱之感。
正值国丧期间,一切宴会邀请、人情往来皆被暂时搁浅,这事情对惯于在外面争权夺利,寻欢作乐的男人们或许是一场灾难,然对于京里各府当家奶奶们来说,却绝对算得上一场难得的休假,不少当家主妇甚至找到了当初做姑娘时的悠闲。
因此闲下来的顾氏回头想想这些年的忙碌,心里面总不免有些茫然,有些怨怼。不明白自己为何守着这偌大的孟府整日忙绿,更不明白昔日心仪英武的丈夫为何如今再也激不起自己心底的半点涟漪,曾经所有的爱恋掩埋在无情的时光里,身后只剩下一堆的生活琐事搅扰她的后半生。
若是用一句话概括顾氏如今的情况,便是咱们公爵孟府的当家主母,已是芳茵这几个孩子的母亲,这好不容易闲暇下来,不思怎么好好利用当下的时间享受享受,胡思乱想之际,人家傲娇了。
顾氏又一想到自己爱逾珍宝的大女儿即将为他人妻,这心里更是酸楚的无以名状,趁此国丧期间,家里无甚大事,只稍作安排,便扔下满府的老小,假作历练儿媳为由,很是潇洒的带着大女儿芳菲去了自己的陪嫁庄子上度假去了。
阶柳庭花,春意盎然,仰卧在躺椅上的顾氏,无聊的瞧看着从指缝里漏下的阳光,耳听着梁间燕子的呢喃,倾诉几家春暖归燕。
因春闱将近,正想着如今尚在书院苦读,只待春榜提名的二儿子孟洋现在到底如何时,顾氏便听见此间别院管事的桂嬷嬷说话的声音,“太太,刚刚厨房管事的妈妈来禀,说是大小姐让来问问,今个中午太太有什么想吃的没有?”
“我与大丫头来这庄子也有五六日的时间,亏得大姑娘依然每日里早中晚的来问要吃些什么。”顾氏嘴里虽是抱怨,语气里却不乏欣慰之意,“我这个大女儿,平日行事总有些优柔寡断,外加心软面慈,这些做姑娘时还没什么,一旦嫁人成为当家主事的奶奶,总是忧心她到时能不能镇不住偌大场子”。
桂嬷嬷乃是府里成了精的老人,如何听不出自家太太话里的潜台词,便凑趣说道,“大小姐事事以太太为先,可不是对太太的一番孝敬之意,若只如此便说咱们大小姐性格优柔寡断,怕是有失公允。别的不说,只说在这别院的三五日里,依老奴冷眼瞧来,大小姐可不是将咱这别院打理的井井有条,一众奴仆们也皆是心服口服的紧。”
“嬷嬷可莫再夸那丫头了,若是在多说几句让她听见,还不乐得连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顾氏开口打断桂嬷嬷说话。
见着太太眼瞧向自个身后,又听太太刚刚言语,桂嬷嬷会意转身向后看去,便见大小姐芳菲,身着素色衣裙,虽是粉黛未施,但一身清爽干净,身后还跟着几个年轻的小丫鬟,袅袅婷婷地向着这边走来。
“母亲又和桂嬷嬷说什么趣事呢?瞧娘亲刚刚笑口颜开的高兴样子,女儿可是好奇地紧?”芳菲一边往前走,一边上前凑趣说道。
“左不过是府里你大侄子锋儿的一些小趣事,如今家里还能有什么喜事不成。”顾氏随口答道,




丫鬟奋斗史 第八十八章
“你二哥哥如今可还没有下场呢?我这心里正紧张着,桂嬷嬷便说些家里的趣事与我听听,也好松乏松乏我这紧绷的神经。”
“母亲操心的未免也太早了些,离着春闱考试满打满算还要有月余的时间,母亲现在就开始惦记上了。”芳菲笑着说道,“真正迫在眉睫的大事,母亲却反而搁在一边不管。”
听着芳菲此番言语,顾氏皱眉细想未果,转头问向一旁桂嬷嬷,“如今家里可有什么大事或被我给忘了不成?”
桂嬷嬷也是一脸不解,困惑说道,“昨日还有府里的老姐妹前来找我叙话,并未提府里有何大事发生,大小姐或许说的并非咱们府里的事情?”
“桂嬷嬷睿智。”芳菲赞道,“可不是外祖家的大事,因是今年暂停了选秀的缘故,舅妈舍不得让慧表姐真就这么等上三年,现在可不是要重提旧事,想要栓婚我家三弟?”
“如今正值国丧,万没有此时说亲的道理,我这嫂子也忒急了些。”顾氏好笑道,“再没有心急成这样的,可有什么缘故不成?”
“非常时期,这话自是不会在明面上走,只两府里的小丫鬟私下嘀咕罢了。”芳菲不自在说道,
“我也只是作个传话的使者,母亲万不可怪上我的丫头才好。”
“先前我就说过,这慧丫头与海哥儿年龄上足差了三岁有余,这男子又都是些贪花好色的,更爱那些娇嫩的颜色,我只怕最终委屈了慧姐儿,若真是如此,到时要我以何脸面面对你舅舅一家?”顾氏忧心说道。
又说,“若是依我说,非关亲疏远近,嫡庶之别,人选上海哥儿当真不如洋哥儿合适,至少以后若是真出了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母亲我也不会左右为难不是。”
“太太,依老奴之见,这满京城里适婚的少爷不知繁几,也不拘只咱们一府,何不将眼界放宽些,从外面挑选?”眼见着自家太太为难,桂嬷嬷上前衷心建议道。
“开始之时,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过,奈何我那嫂子只觉得咱们府里的哥儿是从小看到大的,不比那外面不知根底的强些,身份上也正好合意。这又是个嫁女儿的,比不得男儿娶妻,若是稍有不如意,还可细心调教,这女儿若是嫁了出去,甭管夫家到时候如何作为,娘家人还能事事皆管不成?”
“舅妈想得也太多了些,譬如母亲还不是最终将我嫁了陌生的外姓之人,谁又能说母亲没有为我着想?”芳菲以身现法,不以为然道,“这女儿嫁人哪有事事尽如人意,人说嫁人便如女子的第二次投胎,总是要担些风险。”
“可是呢?偏我那嫂子想不开,又兼那慧丫头乃是她唯一的嫡女,怎能不事事操心?”顾氏感概道,“若是真为慧丫头着想,还不如将慧丫头配给洋哥儿,一是年龄上般配,二呢,你家二哥虽非我亲生,却也是记在我的名下,从小又是个谦让和善、知恩戴德的性子,只冲着我对他有教养之德,还不好好供着那慧丫头?”
听着自家母亲的分析,又联想平日里二哥与三妹私下里鬼祟伎俩,有心要成人之美,便接过话头说道,“我想着二哥之事,舅母未必没有细心考量过,只怕先是舅舅这边不同意罢了,母亲可不要忘了,舅舅家可还有好几个待嫁的庶女,或是同宗的侄女呢?若是慧表姐嫁个庶子,这叫她们以后如何说亲,总不能越过嫡长女吧。”
“菲儿考量的很是,这未尝不是一个阻碍。”顾氏叹气道,“可咱们这样的武勋世家,这些年手里的权利日渐削弱,当今已是文官的天下。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如今结亲,那个不是死命的往文官集团那边靠拢,轻易不会考虑武官勋爵的女儿,那些个官宦世家虽多看重女儿的品德,出身上还是愿意挑那些清贵人家的女儿。”
听母亲如此感叹,又想自己未婚夫的身家,犹豫说道,“女儿的婚事可是让母亲为难了?”
“傻丫头,我也就是这么一说罢了,你还真当咱们堂堂公爵府的嫡女无人要了不成。”顾氏眼瞧着芳菲满脸感激神色好笑道,“莫说那些文臣武将,便是宗亲皇室,咱们家也是结得起亲的,很不用如此难过,我刚刚说的只是那些有着千年底蕴的清贵世家,若论底蕴深厚,纵是皇族怕也是要后退三舍之地,不见咱们的皇帝为了安抚那些世家大族,可着劲的将公主往里面嫁。”
“这么说,舅舅也是有意与这样的人家结亲吗?”听着母亲的解释,芳菲又追问道。
“若想靠着儿女亲事令家族再进一步,这可不是除了选秀成为皇妃外的第二选择。”顾氏虽不愿说自家哥哥的不是,本着教育女儿的目的,才又说道,“哥哥的性子我还是了解一二,你外祖家不像咱们家,在朝堂上除了你父亲之外,后面还有大哥互相照应,海哥儿与洋哥儿被教养的也很有担当,顾府却是只有哥哥一人撑着,为了家族前程拿女儿的亲事做文章也是情有可原之事。”
“今次春闱,若是二哥能侥幸金榜题名,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只要名次不太差,稍加一番运作,官运亨通不敢说,像大哥一样仕途平顺稳当却是一定的,不知到时舅舅又会如何说?”
听出女儿的言外之意,顾氏侧目望之,然后疑惑道,“你倒是对慧丫头与洋哥儿之事热心的很,话里话外便将他俩往一堆凑,可是平日里太过无聊,如今却想为姐姐妹妹们当起红娘了?”
“母亲说的这又是哪里话,真是冤枉了女儿一番姐妹情谊。”芳菲赶忙喊屈道,“还不是这些年来,我冷眼瞧着慧表姐的为人处事,总是想着若是能嫁进咱们家来,母亲可不又添一助力,好过那些不知性情的闺秀,若是不幸娶了个搅家的货色,这最后为难的还不是母亲?”
“你这番为母解忧的心意我领了,如今你好歹是待嫁之身,这些婚配之身你与我说也便说了,却万不可再说与别人听,非但可能会影响你们姐妹日后的感情,若是不小心落得一个长舌的名头,你又如何自处?”
听得母亲教诲,芳菲自是不敢再提慧表姐之事,只推说要去厨房里面瞧瞧午膳好了没有,便就退下不提。
等到芳菲退出了庭院,一直侍立在旁的桂嬷嬷才又上前说话道,“太太,今个儿听大小姐说起表小姐之事,老奴刚又想到咱们府里的二小姐,之前一直在老太太的安排下为了选秀做万全准备,如今一朝青云之路尽断,不知最后到底会作何安排,若是太太一味的放着不管,可别在出什么乱子。”
“能出什么乱子?”顾氏冷笑道,“我就是要晾着她们又能如何?我这个当家太太平日里对她们来说就是一个摆设,人家又自认与我有着千恨万仇,我便是贸贸然地管上一管,怕是也会被当作那居心叵测之人,我又何苦做这恶人?”
“老奴何尝不知太太心里面委屈,可是若任凭那老少这样瞎折腾下去,毁坏的难道不是咱们孟府的名声?便是只为三小姐以后考虑,太太怕是也要管上一管。”
桂嬷嬷了解自家太太,若说府里的这几位少爷小姐,三小姐芳茵才是太太心上的那粒朱砂痣,就连三少爷也是要后退半步之地,至于大少爷也就只剩互相敬爱的份。若说太太会为府里的几位少主子谋划一场锦绣前程,对三小姐那谋划可就是终身的幸福了。
果然一听这话,顾氏脸色立马严肃下来,细细琢磨一番方又说道,“老太太虽糊涂,却也绝不会在国丧期间谋划些什么,只等着一年之后,我定会找一个能让二丫头施展才能的好人家,好歹也是咱们孟府出来的女儿,纵是庶女也没有随便嫁了的道理。”
“太太慈善为家,世人定会称上一句慈母。”桂嬷嬷立马恭维道,“既能教养出金榜题名的庶子,也有嫁入名门的庶女,再没有如太太这般大度贤惠的当家嫡母了。二小姐以后若有任何打压太太的举动,只世人的唾沫星子就能将其活活淹死。”
“二丫头怎能与洋哥儿相比,你只睁大眼瞧着,洋哥儿以后必不会辜负我这些年的辛苦教养,至于这二丫头,只瞧着她如今反过来向咱们示好的举动,必是白眼狼无疑了。”




丫鬟奋斗史 第八十九章
“这白眼狼自有白眼狼的喂法,太太又何必如此在意?”
“哼,只是看不过有些人猖狂得意罢了,贱人的女儿品性又能好到哪里去,若是能将她嫁进老爷的政敌那里,才真不枉咱们孟府的这一番教养。”
“——”太太你这是有多大的怨气啊!
寒窗苦读十几载,空置了一腔少年情怀,不敢学丝毫轻狂模样,荣耀披身的那一刻,恐怕只有书房里那方寂寞的窗扇还记得他的固执倔强。厚厚纸张里隐藏起所有希望,只寥寥几笔便写尽了窗外的风光。
此刻,他坐在金銮御殿之上,身旁还有百余位学子同窗,执笔相争那所谓的天下名扬。若说为了这一刻孟洋经历了太久的等待,金殿上的众位士子谁又不是呢?力透纸背的纸张,写尽了书生意气的胸怀激荡,花团锦簇的文章,勾画了他们锦绣的前程飞扬,金阶御殿上的一步,霜白了多少天下学子的时光。
殿试之上,站立的皆是华国中执掌乾坤的风流人物,也许多年之后他们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离功成名就的距离只差一步,众考生自是暗中激动莫名,同样身在其中的孟洋此刻却显得异常平静,隐隐有一种终得解脱的轻松之感。
虽是嫡母大度,待其亲厚尤甚亲子,可依然掩盖不了他在孟府里面身份上的尴尬,无论是晋身之路,还是美满的姻缘,成家立业,惟有科举才是他的救赎。自从知事之后,源于深埋于骨血里的自卑,对于他从小所受的一切,惟有感激于嫡母的厚待与手足的友爱,再没有一丝最初的理所当然。
压抑的殿试终于迎来了落幕的钟声,金殿上的众学子陆续起身交卷,然后在太监的引领下退至偏殿,等候最终的结果。
太皇太后刚逝不久,皇帝自是没有什么闲话的心情,摆着一张不爽的臭脸,做臣子的自然不会没眼色的触犯君颜,皆是规规矩矩侍立一旁,老实地对众考生的名次不发一言,惟有今次的主考官战战兢兢立在的君上一侧帮忙阅卷。
皇帝随手挑出几份考卷,肃着张脸开始批阅。若是搁在以往,必得先由主考官们先行阅尽考卷,选出其中出挑、令人惊艳的试卷再交至皇上手里重新批阅,只是今日主考官们皆慑于皇帝阴郁的气场,精神委实有些萎靡不振,对于这一过程集体失忆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所有主考官打起精神,忐忑地从君上的手里接过一份份考卷重新阅览,小心评比之余,还不忘偷偷对君上施展察颜观色之术,生怕一不小心便将君上中意的考卷给毙了,若是因此被他们这位性情皇帝给记下了,那才真是没处喊冤呢。
眼见着君上对手边的三份考卷拿起又放下、反复不止的纠结做派,一众臣下心底也就有了腹案,心神领会之余,一甲进士的名额基本算是确定完毕,只不知今科状元最后到底会取谁?更有奇葩的官员,在心底偷偷计算起皇帝拿起各份试卷的次数,以此来确定头名状元的最终人选。
皇帝放下手里的考卷,命官员将底下所有的试卷归置在龙案之上,等到下面议论之声尽去,才开口问道,“众爱卿觉得今次殿试如何排名,私底下可有了主意?”
“但请陛下定夺。”众官员很识时务,便是那些自诩一生为国的老臣也是异口同声的请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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