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的餐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孑与2
云初又指着曲江里正在修建的一些高大房子道:“再过四个月,这里的造纸作坊就要成型了,以后,这里出来的纸张,全部用于供应胡人客商,不对内销售。”
刘仁轨不解地道:“为何不对内销售呢?难道说那些胡人出的价钱高吗?”
云初点点头道:“有这方面的考虑,不过更多的是为大唐别的造纸作坊考虑。”
刘仁轨道:“为他们考虑,这是为何呢?”
云初指着还在建设中的造纸作坊道:“一旦这里开工,每日造出来的纸张为普通造纸作坊产量的十倍以上。
这样一来,这里造出来一张纸的成本,就比别处造纸作坊低得多,如果全部进入市场,就会迅速地摧垮,别处的造纸作坊,会让那些人没饭吃的。
所以,这里的纸张只对外,不对内,我能多赚一些,那些造纸作坊也能多活一段时间。”
刘仁轨道:“难道就不能降价吗?这样对于用纸的人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对那些依靠造纸谋生的人来说,却一点都不好,在咱们大唐,读书人并非是优先照顾的对象,而农夫,工匠们的肚子,才是应该优先照顾的对象。
在这个世上,读书人总能比农夫,工匠们活得轻松一些。”
“你凭什么认为你造纸作坊的本钱,就一定比小作坊里的面的低呢?”
“采购成本不一样,造纸流程不一样,所以呢,我这里的纸张一定能更加便宜的。”
“很多小作坊里造纸的原料,人工来自自家,没有采购成本。”
云初哈哈笑道:“县尊,我记得曾经跟你说过,钱买的是别人的劳动时间,不管小作坊里的造纸原料,人工,来自哪里,他们终究没有办法节省劳动时间。
等县尊在长安县的棉纺织作坊修建并运作起来,你就知晓传自大秦的流水作业法一旦开始流转,便会如何的生生不息。”
刘仁轨是一个很实在的人,在没有看到实际情况的时候不会轻易地发表自己的看法。
从满是煤灰的曲江里出来,对面就是水面平整如镜的曲江池子。
才有春讯,所以,从曲江上吹过来的风还是寒冷刺骨,不过,池子边上的冰面已经消融殆尽,就连没有发芽的柳树也开始摆动长长的枝条,似乎很愉悦。
“再有几天,就是二月二打春牛的时间,你准备去皇城里的郊社署打春牛,还是来这曲江边上的打春牛?”
云初笑道:“陛下每年都会在郊社署里的大社田地里打春牛,亲农事,我这个芝麻大的小官,管不了那么多,我还是想在曲江边上的打春牛,把我所有的希望都投注在万年县的土地上。”
刘仁轨笑着点点头道:“甚好。”
或许是目标一致的原因,云初跟刘仁轨相处的时间里竟然觉得很愉快。
从大社,谈到农田,再谈到水利工程,然后就是对长安,万年两县土地盐碱化的忧虑,以及棉花种植并丰收的希望。
这一天,两人骑着马看了万年县,也看了长安县附近的土地以及水利工程。
评判了每个地方的土地优劣,水利的便利程度,以及在何处重点发展,何处需要官府进行补贴发展,何处需要放在最后考虑。
渴了就喝清水,饿了就吃一块胡饼,不知不觉,催人赶紧回城的钟鼓声又响了起来。
两人快马赶在最后一声钟鼓停止之前,进了长安城,在朱雀大街分别的时候,刘仁轨瞅着云初道:“李客师的事情是咎由自取。
他们家的桉子交给大理寺承办最好,事情虽然发生在万年县,却着实与你万年县无关。”
云初沉默片刻,拱手道:“受教。”
刘仁轨笑着挥挥手道:“老夫现在真的很期待看到你给长安铺上金箔的样子。”
云初大笑道:“等我给长安铺满金箔的时候,我邀请你一起骑马看遍长安城的每一个黄金角落。”
刘仁轨扬扬马鞭,胯下战马就自动转头去了西市,云初也催动一下枣红马,枣红马立刻就识趣的向晋昌坊奔去。两人的方向虽然相反,云初却相信,只要真的在做事,在终点,总会遇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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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的餐桌 第九十八章都是为你好啊
云初才进到晋昌坊大门,就看到娜哈在打熊猫。
问过看热闹的人才知道,熊猫不知道为啥偷偷地钻进女子澡堂里面去了……晋昌坊的女人不怕熊猫,就算光着身子也不怕,还有一些喜欢熊猫的会连熊猫一起给洗了。
最近来晋昌坊住宿的外人比较多,有地位的女子搬家自然是带着澡桶一类的东西自己躲屋子里洗,那些丫鬟婆子们就跟着晋昌坊的人在大澡堂洗。
本来这些女人就不习惯跟大群女人一起光熘熘的洗澡,现在,一头半大的熊钻了进去……
“吓得昏死过去三个,吓尿的两个,还有两个大聪明竟然光着身子打开窗户,准备跑,引来半条街的人看热闹。”
”你当时没在澡堂里吧?”
“没有,人多了,我就不爱去,屁股挨屁股的没法洗个舒坦澡。”
“不是给你修了专门洗澡的小池子吗,干嘛还要去大澡堂里洗?”
“那里的池子大,可以游水。”
云初没打算把娜哈培养成一个高人一等的贵人,觉得只要她开心就最好了。
熊猫被娜哈痛殴一顿之后,却引来刚刚还被吓尿的那些女人们的指责,自从她们知晓这只熊不伤人之后,就纷纷说娜哈不该跟一头畜生一般见识。
还各自寻找好吃的安慰那头花熊。
云初兄妹路过马球场的时候,只有一群小屁孩骑着驴子一样大的马球马在打马球,没看到几个好看的屁股,让云初多少有些失望。
现如今,在晋昌坊马球场寻找好看的屁股,已经成了名传长安的闲人们干的闲事情。
就是因为有这个效果,平康坊里的一些会打马球的妓子们时不时地就来马球场展现一下自己过人的屁股。以至于有不少好事的画师,专门来晋昌坊马球场寻找灵感。
找到灵感之后,就画成画,再凋刻成版画,最后寻找铜板的印刷坊去印刷。
铜板已经印刷过不少长着一个很夸张屁股的仕女打马球的图画。
这种图画都是套色彩印,一张好的彩印版画,需要五六个模板才能制作成功,价格昂贵不说,还工序繁杂。
在印制这东西的同时,不好同时印刷佛经,所以,铜板就果断的停止了佛经的印刷,专门开了一个小小的印刷坊印制这种小册子跟小图画。
听说收入不菲。
专门卖冰糖葫芦的人扛着一个老大的草把子从云初身边经过,云初伸手就拿下三个,一个给娜哈,一个自己吃,一个给枣红马。
不给钱,云初早就发过誓言了,他这辈子吃糖葫芦都不会给任何人付钱,因为,这东西的创意是他的。
屠户毛大壮推着一辆鸡公车,鸡公车上装着一头猪的两半边身子,同样怯生生的从县丞身边走过。
这头猪一看就是一头好猪,仅仅是四指厚的肥膘肉颤巍巍的抖动着,这么好的猪,不送去大食堂,自己拿着卖,这些混账的良心都不怎么好。
毛大壮见县丞站在鸡公车边上不走了,还恶狠狠的瞪着他,就苦着一张脸,割下最肥的一片肉,用草绳穿了小心的挂在娜哈伸出来的一根手指上。
再看县丞的脸色似乎温和了许多。
然后就扯开嗓子吼道:“卖猪肉来,卖猪肉来,上好的肥猪肉唻。”
眼看着周边的人家大门纷纷打开,一群妇人吱吱喳喳的围着毛大壮买猪肉,看样子,这混蛋没有少赚钱。
再往前走,就是曾二牛老婆跟老娘一起开的藕粉铺子,这东西四文钱一碗,上边就稀稀疏疏的点缀一点干果,就敢要四文钱实在是黑了心了。
二牛老婆韦氏见县丞过来了,就连忙弄好两碗藕粉殷勤的端着,就等着县丞兄妹过来吃。
二牛的老娘恶狠狠地看着自家发骚的儿媳妇,觉得今天回家之后很有必要好好教训一顿,这么长的时间了,还改不了教坊里的做事样子。
云初跟娜哈当然不会吃韦氏送上的藕粉,一旦他们吃了,二牛的老娘就会拦住马头要钱。
再说了,一碗藕粉四文钱,不顶饱不说,连糖霜都不愿意放,谁喝她家的藕粉谁就是傻子。
更何况二牛这个混蛋平生赚的第一文钱就是从他身上赚的,不用给他们家面子。
一群小孩正在玩弄小水景里的水车,大冷的天气里一个个手冻得通红,也要拨弄水车,让它转的跟飞轮一样。
看云初过来,就轰的一声跑的不见了人影,云初决定让学堂里的先生们好好收拾他们一顿。
一路走来,云初其实挺开心的,晋昌坊里的人的面貌早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人只要穷了,嵴梁骨就不容易直起来,当然,穷横,穷横的也不是没有,不管怎么说,穷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晋昌坊人的富裕程度是从晋昌坊储粮数量雪崩开始的,粮库里还储存着将近六千担的高粱呢,这两年吃这东西的人变少了,最差的也喜欢吃糜子而不是高粱。
人人都知道晋昌坊粮库里的粮食都是陈粮,所以,人家宁愿去被丁大有亲自整顿过的粮栈去买粮食吃,也不肯去赊欠粮库里的平价粮。
很多人现在已经认为去粮库赊欠粮食,是家里的日子过不到人前头的一种表示。
温柔正坐在云家的中庭一边喝罐罐茶,一边继续看自己永远都看不完的文牍。
见他张嘴笑的时候,牙齿没有被茶渍染色,云初很是欣慰,否则,一个娇弱的美男子突然张开嘴,露出一嘴的大黄牙实在是太败坏风景。
邀请温柔进书房谈话,温柔四处打量一下问道:“你这书房怎么连一个火盆都没有?”
云初指指书架上密密麻麻的书本道:“这些都是虞氏百年来的积存,不敢毁坏一本。
再说了,来书房就是为了读书,这个时候需要一颗冷静的头脑,如果放了火盆,烟气缭绕的不好读书。”
温柔深以为然。
“我最近又听到了不少的流言,你想不想听?”
云初道:“快快道来,这一天到晚的好无聊,就靠你传播的流言度日呢。”
温柔骄傲的竖起一根手指道:“王皇后薨了,但是,外人都说王皇后还在幽禁中。”
说完话见云初没有表露出惊讶的模样,就皱眉道:“;李客师家里养了三千两百名全武装部曲,陛下希望李客师解散部曲,移封岭南,李客师不愿意,目前还在强撑,希望能获得李氏其余族人的支持。”
云初点点头道:“怪不得李客师在京城显得如此的孤立无援,堂堂郡公,家里被烧了三次,家人屡遭毒手,大理寺却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温柔又道:“不是没有查出来,大理寺少卿彭寿根本就没有去管那些闲事,他忙着挨个审查李家的人呢。
李客师被贬斥岭南是迟早的事情。”
云初愣了一下道:“事情都到这一步了,不杀人吗?”
温柔摇摇头道:“陛下不喜杀人。”
云初道:“也就是说,李客师全家落到这个地步,其实都是陛下的主张是吗?”
温柔叹口气道:“听说,秘书丞上官仪已经准备就李客师家发生的事情在明日大朝会上质询皇帝,如果李客师罪证确凿,就杀了李客师,如果李客师罪证不足,就放过李客师,不能这样如同狩猎一般,一点点的折磨李客师,这不是为君之道。”
“上官仪为什么要把奏折上的内容先说出来呢?”
“那是因为大家都很聪明,先放出一点风声出来,看看皇帝的反应,如果陛下大怒,他就说是流言,他根本就没有弹劾皇帝的想法。
如果皇帝表现平和,他就准备上书,奏明此事,没有人愿意为了别人,就把自己一家子搭进去。”
云初点点头道:“果然很聪明。”
温柔耸耸肩膀道:“家祖说,上官仪迟早有一天会死在他这种投机心理之下。
你怎么看?”
云初断然道:“你家老祖明见万里,除过钦佩之外,我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温柔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说,我如果现在就开始弹劾褚遂良你认为如何?”
云初吃了一惊道:“你又听到了什么样的流言?”
温柔轻声道:“李义府,许敬宗准备弹劾褚遂良,我们的那位恩师,虽然办事不怎么样,可是论到眼光,家祖说是一等一的好。”
云初笑道:“我觉得像你我这种小官,还是站在一边为朝堂上的大老们摇旗呐喊的比较好,谁赢了,我们就为谁喝彩,这样会显得我们一直站在胜利者的一方。
等以后,需要我们亲自下场弄一个对错的时候,再发力也不迟。”
温柔都囔道:“尸位其上的不是言官的做派。”
云初倒吸一口凉气道:“你不会成了你们家丢出来问路的一块石头吧?”
温柔从怀里掏出一份奏折道:“我已经写好了,明日上朝就送上去。”
云初抬手就砍在温柔的脖颈上,温柔瞪大了眼睛瞅着云初,看的出来,他在努力的想要抗拒昏厥,终于,他失败了,头一歪,就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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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的餐桌 第九十九章 大人物的陷落
温柔慢慢睁开眼睛,四周黑漆漆的,他先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甘草放嘴里慢慢嚼着。
这才伸手摸摸自己的脖颈,很不错,没有任何的不适之感,云初的那一掌仅仅是截断了他的血脉供应,没有伤到他。
虽然看不清楚周遭的情况,仅仅是闻味道,温柔都能猜出来自己如今身在一座牢狱里面。
回想起狄仁杰曾经说过的话,温柔吐掉嘴里的甘草渣,叹口气,自己还真得成了三人中第一个进牢狱的。
摸摸胸口,怀里的奏章已经不见了,白白瞎了他阿爷一夜的苦劳。
即便是黑洞洞的地下,温柔凭借往日养成的生活习惯,知晓现在一定是破晓时分,因为他很想撒尿。
破晓时分撒尿这个习惯他已经记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反正他如果不在这个时候撒尿,接下来的三个时辰,他就没机会撒尿,就算尿在裤子里也没有人会理会他。
“牢头,给盏灯啊。”温柔抓着木头栅栏朝外边喊。
片刻功夫一个比黄豆大不了多少的灯火就出现在他的面前,而灯火后面则是一张被灯火照耀的发青的恐怖面容。
“小心,灯芯贵着呢。”
温柔二话不说,接过这盏灯,就放在墙壁上的一个凹坑里,随即,这座长不过八尺,宽不过四尺的牢房,就被这一豆灯火照耀的有些人间的模样了。
“你看着我干啥?”温柔回头看看那个目光炯炯的牢头。
牢头雁九嘿嘿笑道:“我也很长时间没看到过监牢里的模样了,有些好奇,尿桶就在墙角,好长时间没人用了,你小心些,别惊着里面的蜈蚣跟蚰蜒。”
温柔很有礼貌的谢过雁九,然后呆立不动。
雁九似乎有些着急,指着尿桶道:“快尿啊,你不是很急吗?”
温柔道:“麻烦你转过身去,或者干脆走远些可以吗?”
雁九摇头道:“县丞说了,要我寸步不离的看着你,免得你突然想不开,自杀。”
温柔摇摇头。
“我不会自杀,也不会干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现在,就想方便一下。”
“都是男的,有什么了不起的。”雁九咕哝一声,就转过身去。
温柔痛痛快快的方便了一下,抖抖袍子下摆道:“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雁九笑道:“县丞说他会亲自来接你。”
温柔叹口气道:“那就是说还有两个时辰,难道说我就要白白浪费这两个时辰不成?”
雁九笑着又从黑暗里递进来一个包袱,温柔打开之后,发现是自己正在研究的文牍,就满意的唔了一声,指指油灯道:“再给我加两根灯芯草,太暗了,这样看书对眼睛不好。”
雁九嘿嘿笑道:“一盏灯油五十个钱,灯芯草二十个钱,不二价。”
温柔摸摸袖子,发现袖子里的钱袋不见了,就指着雁九道:“你搜我身了?”
雁九点点头道:“这是自然,凡是进来的人,哪一个都要搜身的。”
温柔也不跟雁九计较,摆摆手道:“先记在账上,等你们县丞回来,由他来付。”
云初的名字是能当钱用的,这一点温柔早就领教过了,然后,他就得到了两根新的灯芯草,监牢里面一下子就亮堂起来了。
盘腿坐在破烂的席子上,温柔脸上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云初这一会应该已经准备进皇宫上朝了吧?
云初当然在上朝,今天的朝堂将会非常,非常的热闹,他怎么可能错过呢?
唯一可惜的是温柔不能来,否则,两人站在丹墀上喝西北风聊天也听巨大的八卦也是一桩美事。
在御史这边登记名字的时候,云初顺便帮温柔也写上了名字,看的那位御史想要发怒。
云初低声道:“被人推茅坑里了,这会没脸见人,还在洗涮身体呢。”
御史同样小声道:“是谁干的?”
云初拱拱手道:“不才正是在下,谁让他跟我争夺茅厕的。”
御史狠狠地瞪了云初一眼,挥挥袍袖道:“竖子不足与谋!”
云初从袖子里拿出一份奏折道:“本来我要上这封奏折给陛下的,内容就是弹劾温柔在万年县贪赃枉法,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幸好他没有来,他要是来了,我正好拉他进殿在陛下面前分说一个明白。”
御史怒道:“你与温柔一向交好,怎么也会弹劾他,还无中生有。”
云初怒道:“谁让他跟我抢茅厕来着,你说是无中生有,你信不信我一声令下,就能把人证物证弄个齐全,再把桉子定成一个铁桉?”
御史是言官,有风闻奏事的职权,听不听得却在于皇帝跟那些主官。
云初是县丞,却担当着万年县县令的职责,虽然官职不高,却正是大唐官吏群体中,为数不多的有着真正实权的官员,治下子民超过五十万,比外省一个州的人口都要多。
当年,就是因为高德儒这样一个小小的西河郡丞,就逼迫李渊不得不暂缓东征大计,派儿子李建成率领大军不远千里去平灭高德儒,可以说,就是这个人导致李世民与窦建德的对峙中落于下风。
如果不是李世民在那一场大战中爆发出灿烂的让人无法仰视的光芒,谁胜谁负还真得很难说呢。
如果云初真的不管不顾的要陷害一个人,即便是位置更高的御史也会难以逃脱三司会审。
就算他能从三司会审中逃脱,在来年的清吏司评选中,一个下下的评语是逃不掉的,降职,罢官的命运就在眼前。
云初把狠话说完,就背着手悠哉悠哉的去了太极宫,找适合自己站立并能听到大殿内谈话的丹墀去了。
一个红衣中年官员路过云初身边的时候,默默地抬手抱拳施礼,云初微微欠身,表示不敢接受长辈的礼仪。
目送一大群身着紫袍,红袍的大老们进入了大殿,云初就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精巧的小小的铜皮炉子,又从另一边的袖子里摸出两个拳头大小的松果。
站在他前后的官员们,眼睁睁的看着云初拿出一整套罐罐茶茶具放在旁边齐腰高的台阶上,看样子这人竟然要在这里烹茶。
原本很对他这种行为非常奇怪的低阶官员们,突然发现太极殿四扇沉重的朱红色大门竟然关上了,一些跟云初熟识的官员,就纷纷凑过来,准备讨一杯茶喝。
毕竟,从天不亮就出门,折腾到现在,也是人困马乏了,现在,大殿的门关上了,就说明大殿里的事情不适合他们这群喽啰们听。
既然不让听,那些御史要是再多事,就群起而攻之。
云初其实对于大殿里发生的事情不怎么感兴趣,无非就是褚遂良倒霉而已。
这件事其实早就注定了的,从李治不允许他告老还乡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只是为了平抑四方的态势,这才拖到今天处理。
早上见褚遂良一脸悲愤的从身边走过,估计一会他会更加悲愤的从这里出来。
温柔要参与弹劾褚遂良确实是一个投机的好机会,但是,凡是弹劾褚遂良的人都被史书给写的臭不可闻。
且统统都打上了一个佞臣的名号。
就算弹劾褚遂良有好处,大头也是许敬宗,李义府这些人的,温柔捞一点汤汤水水的毫无意义。
只是这件事对温家有用,可以借此向皇帝阐明,他们温家是向着皇帝的,没有反对皇帝任何旨意的意思。
然而,温柔从此背着一个佞臣的名号此完蛋了,会被很多很多人鄙视,就连他跟她老婆生的那个孩子,也会被冠以佞臣之子的名号。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褚遂良从未做过半点对不起大唐王朝的事情,从事实上来说,即便是反对李治废后,也没有什么错失。
就在云初的罐罐茶煮的没有了味道,小小铜炉里的松果也燃烧殆尽的时候,一个身着紫袍,光着头,满脸鲜血的人踉踉跄跄的从大殿里走出来。
他的官帽没有了,他的笏板也没有了,额头上老大一片伤痕,且血流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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