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的餐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孑与2
老猴子桀桀笑道:“如果真是阿史那贺鲁来了,你们手头的兵力就算增加一倍,也是死路一条。
好在这一次阿史那贺鲁去了于阗,把攻占龟兹的军务交给了处月部的头人朱邪孤注。
今天,你们折冲府的都尉丁大有也发现对面的突厥人好像不对劲,刻意的发起了今天的攻势,从乱军中夺取了处月部的大纛,我想,折冲府都尉丁大有已经明白阿史那贺鲁这条大鱼没有上钩。
大唐的那位无敌猛将应该会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将朱邪孤注这条不大不小的鱼给吃掉。
所以呢,你不用担心,梁建方的军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再说了,你不是已经把自己弄到太医署去了吗?说实话,你是我见过的所有人中,最能折腾,办事速度最快,且次次都能达成自己目的的人呢。
据说佛陀不入轮回,即便是入了轮回,也不过是一场修行而已,玄奘确实不是一位贪花好色之人,如果说他真的与东女国国主交合,诞育了你,那么,一定有一个可以自圆其说的原因。
说玄奘生了你,不如说玄奘只是借势而为,顺应而为的一个过程。
玄奘在意的也不是你是他儿子,在意的是,这一段因果联系,至于更深的目的,我就想不到了。
你嗔也好,恨也好,疑也好,苦也好,悲也罢,总之,好好地走自己的路,过自己的日子,把自己的生命修行好,就是功德圆满!”
唐人的餐桌 第三十七章:是屠夫还是医生?
当初,云初觉得自己不是塞来玛生的,但是,塞来玛却找了各种各样的原因说云初是从她肠子里爬出来的。
各种佐证一样不缺,时间长了,很多塞人就认为云初是塞来玛生的,只是在生育过程中发生了一点变异而已。
于是,云初就这样捏着鼻子认了,毕竟吃人家的饭归人家管这是做人的起码道德要求。
现在,老羊皮同样告诉云初,陈玄奘跟东女国的国主才是他的爹娘。
云初还是认为自己不是,但是呢,老猴子却用一条缜密严谨的证据链条,证明了他云初就是别人的儿子。
证据链条清晰的一目了然,让云初百口难辩。
他出生的时候,就是一个婴儿,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没有资格说自己父母是谁。
就像一群鸭子刚从蛋壳里孵化出来,如果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只狗,也会跟着狗走的。
这让对自己亲爹娘有着极为深刻记忆的云初觉得,自己的亲爹娘算是白养自己这个孩子了,养这么一个经常被被动的当成别人家的儿子的人,要是他们知晓了,天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感受。
天气很热,娜哈还是喜欢裹着老猴子的黑羊皮大氅蹲在案几上跟老猴子继续玩抓石子……
昨日一战之后,唐军大胜,抢夺了处月部的大纛,这对处月部来说是极为羞耻的一件事。
这一次,天刚刚亮的时候,突厥人就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战斗不仅仅发生在城头,也发生在城墙底下,城头箭如飞蝗的让人命在顷刻间消失。
城墙下,不时有唐人骑兵,塞人骑兵轮番冲击那些想要把土堆到城墙下的突厥人。
龟兹的城墙一点都不高,勉强四米高的样子,如果放任突厥人堆土,用不了两个小时,人家就能在城墙下堆出一条斜坡出来。
可就是平原上突兀出现的这座四米高的城墙,却让突厥骑兵在短时间内对城池无可奈何。
守城的一方没有滚木礌石,没有石灰,没有铁水,没有金汁,只有弓箭,刀斧,长矛跟石块。
攻城的一方设备依旧简陋,没看见投石车,没看到攻城车,没看到缓缓移动的箭楼,就连撞城门的冲车都没有,有的只是简陋的梯子跟弓箭。
可是,战事进行的依旧凶残至极。
狂怒的突厥武士丢弃了战马,用弯刀在城墙上开凿小坑,每开凿出来一个坑,就踩上去一只脚,然后再开凿下一个,直到被守城的人用箭射死,或者被长矛捅死。
下一个继续挖坑……
三五米的范围内,谁都是神射手。
有的尸体倒在城下,有些尸体倒在城池上,渐渐地围绕着这座周围不过五里的土城,尸体堆积如山。
只要不被丁大有逼迫着出城作战,何远山跟刘雄两个还是非常顶事的。
何远山的锤子丢在那场突击战场上了,现在他用的是一柄长矛,唐军的长矛很长,三米长的杆子可以让他避开城外箭矢的直接攒射,可以蹲着身子专门瞄准从城墙上露头的突厥人,他的手法很稳当,一戳一个准。
就是突厥人用皮兜子丢上来的飞蝗石很讨厌,这东西杀不死人,准头却好的惊人,砸在铠甲上叮叮当当作响,云初这一天治疗的最多的伤患,就是面部被飞蝗石打中的人。
标枪这种好东西,在守城的时候就基本上不用了,一旦丢过去杀死一个突厥人,人家立刻就会多一柄长矛,十几米长的松树杆子套着标枪头,城头的人很难预防。
龟兹城的战斗进行的如火如荼,丁大有这个混账却再一次消失不见了。
云初借口汇报伤患状况,在他的家里没有见到他,接见他的是其中一位果毅校尉,听取了云初的汇报之后,就示意云初可以走了,还告诉他,以后没事就不要过来,当然,如果做了新的牛肉包子的时候,可以喊他过去。
为了报复,云初假装没有看不到他已经发红,发胀的伤口,他既然不待见自己,自己也没有必要上杆子帮忙。
事实上,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伤口会不会发炎,会不会生蛆,都看个人的命。
云初趁机去了一样医正刘冲的驻地。
还没有进门,他就闻到了冲天的恶臭气息,很多伤病就随意的倒在满是便溺的地上。
说真的,这里像屠宰场,像打铁铺子多过像医馆。
满身鲜血手提一把木工锯的刘医正更是像屠夫多过像郎中。
他是给人锯腿的半道听说云初来了,刻意停止了手术过来见人的。
“听说你那里死的人比我这里的少?”
云初看看锯齿上沾粘到的碎肉害怕极了,连忙道:“我那里的伤患都是轻伤。”
刘郎中嘿嘿笑道:“我料也是这样。”
说完话就从铁匠炉子里捞出一根烧的通红的烙铁就随手杵在一个伤患的后背上。
“啊——”伤患趴在地上跟鱼一样的跳腾,刘医正一脚踩住伤患的脊梁怒骂道:“箭疮都他娘的流脓了,再不烫一下就死了。”
云初嗅着肉被烤焦的味道,瞅着满院子横七竖八的伤患,听着伤患们发出来的惨叫,只想着如何用最快的速度逃离。
“你是从八品的司医,有资格开一个伤患铺子,多少也算是帮了我的忙,需要什么药你就说话,只要我这里有的,你尽管拿走。”
云初呆滞的道:“你不是正在给人锯腿吗?”
刘冲,刘医正拍一下额头,转身就要走,走了两步之后摇摇头道:“没必要了,那人死了,明明告诉他锯腿会死,他就是想活着,真正的窝囊废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死就死了,拖着一个残废的身子回去拖累家人吗?”
云初觉得男子汉大丈夫这几个字用在这里不合适,想要出口纠正一下,就看见一个被锯掉了一条腿的伤患双手垂在一张门板两侧,软塌塌的被两个胡人给抬出来了。
云初看的很仔细,那人的眼角上还挂着两行眼泪,可见,他在临死之前有多么的不甘心。
“我要白头翁、黄连、茵陈、还有柴胡、金银花、穿心莲、板蓝根、黄芩、马齿苋,大蓟和小蓟。
如果有冰片,麝香,血竭,三七也给我来一些,我可以用乳香,没药交换。”
刘医正诧异的瞅着云初道:“没想到你这个小娃子还真得通晓一些医术,挑的全是当时能用上的药。
更难得的是你竟然知晓三七,你行医的师傅是谁?”
云初连忙道:“家师姓刘,名化成,乃是一名炼气士,号横山炼气士。”
刘医正点点头道:“哦,道门中人啊,既然如此,你让药童去帮你捡药吧,冰片,血竭不多,也可以给你一些,三七存量不少,不过,你需要用乳香,没药这些妇人用的药来换。”
云初拱手谢过,就跟着一个身高八尺的童子去拿药了。
进了药房,云初才明白刘医正为何如此大方了,他是真的不缺少药材,整间屋子里全是。
那个高大的童子还对云初道:“这里有陇右送来的药,他们送来的药中间,最好的就是柴胡跟当归,还有关中送来的药,秦岭里面的白头翁、黄连、茵陈最好,其余的药材都很一般。
不知先生用药的时候,喜欢开单方还是复方?“
云初那里知晓什么单方跟复方的差别,径直道:“把我要的药材统统给我找出来就好。”
没想到云初这种不讲理的态度,反而获得了药童更多的尊敬,在他看来,天下的郎中都是一样的,不会轻易的把自己混饭吃的本事教给外人。
不长时间,云初就扛着满满一麻袋的药材离开了刘医正杀人的场所。
他挑选的这些药全部都是消炎,止血的药,虽然不知道干品药物如何使用,他还是选择了最简单的一种,那就是把这些干的药材统统碾成粉末,单独煮成药汁,将麻布条在药水里浸泡了,晾晒半干之后再裹在伤病的创口位置上,剩余的药汁,就让伤患们喝下去。
中药讲究的就是君臣使左,云初不要了,因为他的化学老师告诉他,药物之所以能有治病的作用,最重要的是药物里的化学元素,其余的并不重要。
尽管云初这里的伤患每天最多只死掉一两个,那些受伤的人却习惯性去找刘医正治疗,尤其是受了重伤被救回来的人,爬也要爬到刘医正那里去接受死亡手术。
云初不知道孙神仙是怎么治病的,只听说他有肉白骨活死人的能力,没有亲眼见识过老人家的神奇手段,他不敢随意置喙。
可就是刘医正这样的郎中,让他对大唐的卫生医疗条件产生了极大的疑问。
这也是他敢胡乱给伤患用药的原因,就他看来,与其让那些伤患去刘医正那里领死,不如让在自己这里求一个活下去的奇迹。
这本身就是一场极为变态的战争,一方想着把龟兹一带通过烧杀劫掠弄成一片无人区。
一方想着如何将对方留在这里,好一次杀光。
放眼望去,满世界都是变态,自己的那点小小的人格扭曲确实算不得什么。
唐人的餐桌 第三十八章树倒猢狲散
围城之战,已经进行了五天,龟兹城里已经臭的待不住人了。
何远山越来越瘦,两只眼睛红的就像是吃过死人肉的恶鬼,脖子看起来很细,上面的大血管却蚯蚓一般的盘在脖子上,似乎只要再蠕动一下,就会爆开。
刘雄则越来越能吃,他似乎永远都吃不饱,时时刻刻都在吃。
大关令衙门里的六大掌固,如今就剩下云初这个替补上去的人。
虽然还兼任着太医署的从九品司医,在无人可用的情况下,云初还是跟着何远山上了战场。
“今天,我们还要出城一次。”
何远山蹲在被血浸透的箭垛上,稍微动了一下,就惊起无数的苍蝇。
正在啃馕饼的刘雄抬头看着何远山,淡淡的道:“丁大有这是不想让我们活了是吗?”
何远山道:“没有人能避得开。”
说着话又看着云初道:“这一次对不住你了,我以为能抗一阵子的。”
云初摇摇头道:“我知道你已经很照顾我了,事情到了这一步,躲不开的。”
刘雄突然笑了,笑的跟一只夜猫子一样。
“没人能活着,过了今晚,都是一个死,云初,哥哥骗了你,只要上了战场,谁都顾不得谁了,你要是战死了,别埋怨哥哥。”
云初安慰性质的拍拍他的手道:“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我能自保。”
何远山瞅着远处的被烧的乱七八糟的桑林地军寨,遗憾的道:“裴东风抽走了一个折冲府的兵,要不然,我们就算是野战,也能应付处月部的这些杂碎。
他给我们留下的兵实在是太少了,太少了啊。”
云初知道,何远山其实已经崩溃了,刘雄现在也只是一具尸体罢了。
跟这两个人屁事情都商量不出来,就坐直了身子道:“其实还是有办法的。”
何远山摇头道:“你可能不知道,丁大有之所以派我们凌晨前出城作战,目的就在于吸引突厥人,他好带着商州折冲府的兵从另外一个地方突围。”
云初连忙问道:“他们准备从那个方向突围?”
“桑林地!”
“可是,那里的缺口被堵上了,他怎么出去?步行翻墙出去?那就是找死。”
“当初在修建城墙的时候,他们就在那块城墙上做了一些手脚,让城墙向内偏,再用木头顶着不让城墙倒下来,还在城墙底下挖了一个大坑,只要把木头拆掉,刚刚修好的城墙就倒塌掉坑里,这样,就能骑马朝外跑了。”
云初朝龟兹城外光秃秃的土地看了一眼,这几日的大太阳几乎快要大地烤干了。
城外的突厥人的日子其实也不好过,只能躲在帐篷底下,即便是这样,有阴凉的地方实在是太少。
这个时候,云初才明白,龟兹城外为何会有那么大的一片阴凉地,中间还有一条冰凉的渠水穿林而过了。
大家不是不知道那里的桑林可以用来制作攻城器具,而是真的舍不得那片阴凉。
云初是知道胡人的各种德行的,他不认为处月部的首领们会把自己放置在烈日之下。
既然那座桑林地依旧完好无损,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处月部的大头领们都在林子里乘凉呢。
至于丁大有这种杀才,临阵脱逃的事情他应该是干不出来的。
连何远山,刘雄这样的人明知道会死都不愿意逃跑,更不要说地位比他们高的多的丁大有了。
假如丁大有今天凌晨准备弄开城墙出去,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去突袭处月部的首领聚居地,只要干掉突厥人的首领,他就有可能在这龟兹城打一场漂亮的以少胜多的战斗,就像大唐名将席君买一样,以百骑破万骑。
想事情可以这样想,云初没有实时情报支持,所以,只能是想一想。
天黑下来的时候,何远山一次又一次的问云初时间,他好像等不及要去送死。
刘雄明明瞌睡的要死,却不肯睡着,很可能是担心睡着了就再也没有机会再看这个世界了。
城墙下的尸臭味浓烈的像是化不开,太阳虽然已经落山了,世界依旧是炽热的,想要变得凉爽一些,至少要等到凌晨时分,沙子里的热量散尽才成。
给何远山跟刘雄闻了一点侵神药,他们才变得安静下来,还迷迷糊糊的很听话。
羯斯噶他们过来的时候,云初已经成了大关令衙门中的最高指挥官,这是何远山跟刘雄两人当面同意的。
“怎么样才能让骆驼听话朝一个方向狂奔不停下来?”云初直接问羯斯噶,想要问关于牲畜的问题,胡人那里一定有最好的答案。
“让骆驼疯掉。”羯斯噶虽然满身都是伤痕,在云初面前他还是保持了一个塞人武士的风范。
“怎么才能让骆驼疯掉呢?”
“给公骆驼的蛋上刷油,点着,给母骆驼的腔道里塞烧的红红的石头。”
“牛呢?”
“给牛的屁股刷油点着。”
“羊呢?”
“羊没有办法,你就算是杀了它,它也一声不吭。”
“好吧,那就只要骆驼跟牛,按照你说的办法弄好,等到天快亮的时候点着火。
你们骑着马跟在骆驼跟牛的后面,杀出去,然后就回家。”
羯斯噶回头看看身边不多的几个塞人面无表情的道:“我们要龟兹城。”
云初冷笑道:“等唐人走了,突厥人走了,龟兹城就是你们的。”
羯斯噶道:“不行,我不离开龟兹城。”
云初砸吧一下嘴巴道:“说句实话吧,唐人不会把龟兹城给你们的,永远都没有可能。”
羯斯噶的脸顿时变得通红,大声道:“他答应我们的,他答应我们的,人又不是牦牛,说话要算话呢吗。”
云初等羯斯噶跟一种塞人喧闹的差不多了,才继续道:“唐人的皇帝说的话才不会更改,其余人没有资格把唐人占领的任何土地白白送人。
这一点,你一定要记清楚,你想从唐人这里拿到东西,最好,你讨要的对象应该是皇帝。
如果不是皇帝,你最好不要相信,尤其是土地与牧场的归属。
另外,塞来玛怀孕了,给我留下来,等你们跑出去之后,我再把塞来玛给你送回去。”
“嗤——“羯斯噶对云初说的话不屑一顾。
“你刚才还说唐人就没有一个说话算话的,我知道你想要塞来玛,我不会给你的。
云初,行行好吧,你已经拿走了我的女儿,不能再把我的塞来玛也带走。
塞来玛,塞来玛,到我身边来,不要被云初给骗走。”
在外围等待羯斯噶的塞来玛立刻就跑过来,紧紧地拉着羯斯噶受伤的手,对云初道:“我不会跟你走的,就算你带走了我,没有羯斯噶,我会死的。”
云初瞅瞅城外突厥人如同繁星一般多的篝火,叹口气道:“我只想让你好好地活着。”
羯斯噶大声道:“不用你帮忙,我能保护好塞来玛的,我会用命来保护她。”
面对羯斯噶这种二傻子,云初有一万种办法对付,唯独对塞来玛的倔强,他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是一个认死理的女人,当初想要养育云初,她就毫不犹豫的一口气养育了十三年,现在,她又爱上了羯斯噶,没的说,生生死死都会跟上。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娜哈,然后你就跟羯斯噶走吧。”云初准备先把这两个二傻子分开再说。
谁料想塞来玛警惕的瞅着云初道:“不去,你在骗我,我要是去了就要跟羯斯噶分开了。
云初,我不是你的,娜哈才是。”
云初怒道:“胡说,你是我的母亲,娜哈是我妹妹,我只想保护你们。”
塞来玛见云初发怒了,反而更加认定云初的心思不对,因为,云初跟她一起的十三年里,就没有发过怒。
干脆把头埋在羯斯噶的怀里不跟云初说话了。
而羯斯噶则得意的冲着云初眨眨眼睛,就带着仅存的百十个塞人忙着去按照云初的安排做事去了。
他们走了,除过睡着的何远山哼刘雄之外,就没有外人了,云初挨着何远山坐了下来,听他们如雷的鼾声。
过了一会,云初朝着城墙阴影处道:“胡人已经扛不住了,如果不让他们离开,内乱就在眼前。”
“所以,你想最后利用他们一下吗?”
“是的,这是最好的办法。”
云初六天前遇见的那群不良人从黑暗中走出来,呈扇形将云初堵在城墙上。
“谋害上官,这可不是一般的罪责。”
云初摇头道:“他们两个太困倦了,需要睡一觉,何来谋害上官一说?
我问过何远山了,你们不良人就是一群上不得文书的半帮闲的人,有什么资格过问官府的事情呢?”
为首的不良人笑道:“我们不一样。”
云初大笑道:“此时此刻,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城池最晚明日就会被突厥人攻破,我们所有人都努力想要在凌晨有所作为,你们就不能帮帮我们吗?”
不良人摇摇头道:“不了,我们跟丁大有走。”
云初沉默了片刻道:“也就是说,折冲府的人在发现事不可为,或者目的达到的时候可以突围,你们不良人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可以跟折冲府的人一起走,只有我们大关令衙门的人接到的指令是,死战到底?”
不良人嘿嘿笑道:“丁大有给了你一个太医署的司医,意思就是给了你一条活路,你如果早早离开何远山他们,何至于此呢?
再说了,何远山,刘雄这些人已经拿到了属于他们的东西,现在,到了他们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云初瞅着沉睡的何远山跟刘雄道:“我现在立刻去当我的司医,是不是就能活?”
不良人嗤的笑了一声道:“折冲府的人马已经编练完毕,没有你的位置了,丁大有也不会再要你这种蛇鼠两端的家伙,哪怕你做的一手的好包子。”
唐人的餐桌 第三十九章谁是大赢家?
云初还以为不良人过来,就是为了奚落他的,忍不住笑着摇摇头打算离开。
不良人又拦住了他,将一份海捕文书在他面前展开道:“认识这个人吗?”
云初看了一眼,就道:“认识,他叫青狼。”
不良人皱眉道:“你确定他叫青狼?”
云初道:“两个多月前我在天山脚下见过这个人,当时,他正在从人贩子那里买武士,听说他准备组建新的马贼团。”
不良人再次问道:“你确定他叫青狼,而不叫老羊皮吗?”
云初愣了一下道:“我只知道他叫青狼,在天山这边很有名,以前抢劫过回纥可汗的宝物。”
不良人冷笑道:“他还在甘州一夜屠光了马蹄寺上下僧众七十六人。”
云初撇撇嘴道:“你们七个人可不是人家的对手,我听说青狼的马贼团人数可不少,回纥可汗都拿他没有办法,你们几个既然要办案,那就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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