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的餐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孑与2
所以,在吐蕃,以脑袋后边绑狐狸尾巴为打赌的赌注,基本上,只要是一个男人,就无法接受,也不会自认失败。
云初当然不会这么想,事实上,他本人就有一顶狐狸皮的帽子,那顶帽子上的狐狸尾巴还可以垂下来当围巾,人人见了都说是好东西。
再说了,往娜哈脑袋上放一只橘子,然后用箭射?他娘的,娜哈可是自己的亲妹子,不是从吐蕃的山沟里捡回来的蛮荒女子。
要知道,云初即便是在揍娜哈的时候,都会小心的避开重要位置,担心把这个孩子给打坏了,还让她顶着一只橘子自己拿箭射?
就算自己箭法如神都不会这么干,万一到时候手抖一下,那场面,云初连想都不敢想。
无非就是承认一声失败而已,云初这辈子承认的失败多了,甚至在床榻上都向虞修容承认过失败,再向这个吐蕃女人承认一次失败没有关系。
瞅着顿珠骄傲的如同一只高山羚羊一般睥睨四方,裴行俭,薛仁贵,温柔,狄仁杰一起向顿珠挑起大拇指,同时向云初偷来鄙夷的目光。
娜哈气的哇哇大叫,李弘的目光却不停地在在座的众人脸上不断地划过,他觉得气氛不是那么对劲。
“开春之后,我的腿伤好了,就向陛下请旨迎娶顿珠姑娘”
云初笑道“恭喜贺兰兄,这是真正的珠联璧合”
贺兰敏之道“多谢,多谢”
说完话,就拉着顿珠的手,两人相视甜蜜的笑了一下,就由顿珠推着贺兰敏之,离开了云家。
其余众人也纷纷告辞,就在云初送薛仁贵出门的时候,他突然对薛仁贵道“多研究一下这个贺兰敏之”
薛仁贵笑道“年后,我将出任安西都护,西州刺史,主要应对论钦陵图谋我西域的野心”
云初笑道:“在凉州,有一个不错的将军,你可以用一下,叫做黑齿常之”
薛仁贵道:“因我将要任职的安西都护,西州刺史,恰好也是郭待封父亲曾经担任过的职位,他希望能成为我的副将,一同去西域”
云初的眼皮跳跃一下,笑道:“还是黑齿常之比较好,当然这是我个人的看法”
一直待在云初身边的李弘突然道:“我这边也有一个不错的人,薛将军能不能把他也带上”
薛仁贵笑道:“不知太子殿下所说之人是谁?”
“萧嗣业!”
薛仁贵道“只有这一人吗?”
李弘点头道:“就他一个人,去了将军帐下,就是将军的人,杀伐去留,全在将军一念之间,我只是觉得他很适合去西域,是给他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余者,将军无需顾虑”
薛仁贵点点头道“末将记下了”
送走了薛仁贵,裴行俭看样子今晚是要跟公孙一起走,虽然公孙的孩子趴在裴行俭的怀里哭的撕心裂肺的,裴行俭也没有打算松开,准备强行培育一下父子之情。
天黑之后,李慎一般就不愿意出门了,所以在云家找了一间客房就带着老婆孩子去休息了。
当房间只剩下云初,温柔,狄仁杰的时候,三人见李弘不怎么愿意离开,就让他也进来了。
当着李弘的面,三人将去年一年做的事情做了一次总结,不论李弘有没有听懂,也不做解释,目前而言,他知道就已经足够了。
等三人谈论完毕,李弘才小心的问道“大行城物产如此之丰富,为何朝廷重臣却视而不见呢?”
温柔回答道“因为对于朝廷来说,营州才更加的重要,控制辽东蛮夷才更加的重要”
“可是父皇说,大唐收到的赋税永远都不够用啊,为什么不愿意开拓财源呢?”
狄仁杰回答道“赋税之所以不够用,是因为大唐太大了,如今需要花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同时,土地的产出实在是太少了,我们缺少的本来就不是钱,而是物产”
“没有快速将物产变得丰富的法子吗?”
云初道“你不是正在做吗?白菜,圆白菜,圆葱,这三样东西如果能够达到亩产两千斤以上,长安就不会出现饿死人的状况,而且人口还会在很短的时间里增涨起来,到时候人口多了,就能开发更多的地方,继而有最多的物产。
人口,土地,物产这三者是相关联的,你现在告诉我,大唐把这三者关联好了没有?”
李弘摇头道“看样子没有关联好”
云初又道“没有关联好,我们就一点点的关联好呗,等这些事情关联好了,大唐的国力也就更上一层楼了”
李弘学着大人皱眉道“没有一劳永逸的法子?”
云初吧嗒一下嘴巴道“没有”
“我还要继续在东宫种菜是吗?”
“很好啊,继续种啊,只要你把菜种好了,未来你的皇位也就稳固了,而且是无人可以撼动的那种”
“我知道神农氏就是因为农事而成圣皇”
“知道就好,种地种出来的皇帝,可能比打仗打出来的皇帝还要厉害一些
好了,你今天知道的事情已经太多了,回去之后慢慢的想清楚,想透,这人世间的道理其实很简单,无非吃穿二字而已”
李弘带着一脑门子的官司回东宫去了,本来他还想在晋昌坊继续游玩到天亮的,后来觉得自己不再是小孩子了,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温柔,狄仁杰对于晋昌坊的热闹已经看够了,他们更加愿意将除夕这一天当做一个聚会的好日子。
大年初一并不是一个好天气,一大早,天空中就阴沉沉的,不多时,一阵纷纷扬扬的雪就落了下来。
这对于晋昌坊正在举行的商业活动,商业演出活动,以及游园活动来说算不得好。
娜哈一大早就起床了,且气鼓鼓的,拿着一柄弓在练习射箭,她觉得哥哥丢失的面子需要她这个当妹子的重新找回来。
羽箭休休的落在箭靶上,虽然不能中红心,却也都落在了靶子上,在小姑娘中间算是不错了。
云初起床的时候看到了娜哈在练习射箭,就拿着一枚橘子走到箭靶子的位置上,将橘子顶在头上对拿着弓箭的娜哈道“来,把橘子射掉”
娜哈摇头道“你放在靶子上我射”
云初道“我就顶在头上你来射”
“我不!”百./度./搜./索.7./4./文./学./网./首./发
云初冷笑一声,剥开橘子一边吃一边朝娜哈走过来,最后将吃剩下的半个橘子塞娜哈嘴巴里道“怎么不敢射了?”
娜哈快速把橘子吃掉后道“橘子在你头上”
云初拍了娜哈一巴掌道“橘子在你头上我就能射?”
“哥哥箭法好”
“你觉得射的箭我能捉住不?”
“能!”
“干嘛不射?”
“万一接不住呢?”云初又拍了娜哈的后脑勺一巴掌道:“我朝你射箭的时候,万一射不准呢?你看,这就是我直接认输的原因,跟你不愿意射我是一个道理。
“哥哥箭术很好,我不拍”
云初叹口气道“我怕!”
白日里晋昌坊安静了许多,虽然还有一些人陆陆续续的进入晋昌坊,这些在白日进入晋昌坊的人,大多是异族商人,长安城虽然在节日期间取消了宵禁,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依旧不能出来。
白天的晋昌坊没有什么看头,所有的灯火全部熄灭了,那一轮巨大的明月也在天亮前缓缓落下了。
就连晋昌坊里的大食堂,在白日的时候也只开少数的几个档口,绝大部分的档口都是关闭的。
今日是大年初一,云初准备去县衙,孙神仙去了终南山闭关修炼呢,玄奘大师也趁着过年这个清闲时间,闭关冥想呢,如今已经是侯爷的云初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必要在这个时间去给别人拜年。
于是就准备带着万年县留守的官员,小吏们一起带着粮食,物资去探访悯孤院,探访福寿院,慰问一下义庄的人员。
这是一个县令每年都需要做的事情,而万年县更是如此,因为满大唐没有比万年县规模更大的这些福利设施了。
去这些地方的时候,云初一般都会带着娜哈,李思一起去,培养一下这两个孩子的同理心。
这些地方基本上都在城外,悯孤院,与福寿园是一体的,本身就是一片非常大的院子。
每年万年县都会向这两个地方拨下来大量的钱粮,同时这里的管理制度也是最严苛的。
云初不认为这两个地方的人就该表露出各种各样的穷酸怪相,而应该是积极且温暖的一个寄养之地。
真正说起来,这里的孩子跟老人过的应该比一般的老百姓家里的老人还要好一些。
在进入悯孤院跟福寿园之前,云初首先做的就是彻查这两个地方的账簿。
其实不用查,只需要看负责这两个地方的小吏的脸色就明白了。
如果是一副沾沾自喜,等着你查的模样,那就说明,查账对于这家伙是有利的。
如果面如死灰,那也就不用查了,可以直接把这个家伙拉去制作骨架模型,送给太医院当教学器材了。
今年这两个家伙的表情很奇怪,既不是欢喜,也不是痛苦,而是奇怪,没有错,就是非常奇怪的表情。
云初翻看着账簿沉声道“早点说,别让我查出来,最后的一点情面也就没办法讲了”
福寿园的管事颤声道“回禀县尊,在半个时辰之前,咱们这里住进来了一位老者”
唐人的餐桌 第一四九章悲愤的万里归客
就在福寿园管事准备报告此人姓名的时候,云初抬手阻止了,他不想知道。
不管这个老者到底是谁,他都不感兴趣,他现在只想知道这个人进来的时候合不合规矩。”年岁超过六十,伤老病残,孤寡,无力求活者,福寿园便需要接纳,给食,给衣之后,若有家人,送回家中,勒令其家人好生赡养。
若无家人,便需要等待福寿园中有空余床位出现,再作安排。
“这个老者的家人呢?”
“在爱州”
“如今是何安排?”
“暂时救治,等待空余床位入园”
“很好,就这样吧”
云初合上账簿,他刚才看了,福寿园与悯孤院里的账目还算平整,虽然有一些小小的出入,这也是在日常管理中不可避免出现的一些冗余与差错。
福寿园占地百亩,里面共有五百张床位,万年县的拨款是按照床位来下拨的,每年的米粮,衣物,药材,日用杂品也是如此。
唐人一般过了六十岁之后,身体就衰弱的厉害,而在穷苦人家这种现象就更加的明显了。
李绩七十岁了还有精力与新罗婢,高丽婢,百济婢愉快的玩耍,而这里年过花甲的人,已经衰老的连走路都成了一件极为奢靡的事情。
因为下过雪,所以这里男女老人都将手插在袖子里,跟孩子一样排成排坐在屋檐下,等云初这个上官过来巡查。
云初带来的礼物很高档,每人都能分到一条毯子,一包茶叶,一块肉,一小瓶酒。
五百个人,就有五百份,没有多余的,拿到手的老人都很感激,很多人都想跪拜感谢。
这一点被云初严厉禁止了,他很担心在接受了这些老人的跪拜之后,把自己弄成英年早逝。
又带着人进了老人们居住的房子,这里面的没有床,只有大炕,因为白天不烧炕,所以,屋子里的冷冰冰的,还散发着一股子澹澹的尿骚味。
这没办法,这是福寿园里的特殊味道,一些老的已经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便溺的老人,还需要这里一些相对年轻的老人来照顾,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福寿园里的生活,只能说是让这些老人不死,还做不到让这些老人幸福的安度晚年。
不是万年县拿不出更多的钱跟粮食来,而是福寿园如果过于好的话,第二天就会有成千上万的无儿无女的老人出现在福寿园外,就算有子女,他们也会说没有。
大炕上的被褥很破,云初摸过之后,发现还算暖和,就是虱子,跳蚤很多……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关中人,就不喜欢洗澡,尤其是老人,他们认为洗澡多了,会把自己仅存的阳气给洗没。
所以就脏着吧。
云初进入粮库之后,就用戳子检查粮食,还好袋子里的粮食都是正常的粮食,高粱,小米,糜子,麦子没有发霉变质的。
又去了厨房看过之后发现,今天是大年初一,这些老人们有肥肉炖白菜豆腐吃。
娜哈带着李思嘻嘻哈哈的从悯孤院那边跑过来,在她两身后跟着老大一群带着各种穷酸怪相的小孩子。
娜哈跟李思从小就跟晋昌坊的孩子们玩耍,所以呢对于穷人是有一定认知的,虽然悯孤院里的孩子更丑,更脏一些,她们两个还是可以接受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稍微漂亮点的孩子没人愿意丢,就算是丢了,也会被别人捡走,被丢出来,又没有人肯捡起来的,肯定不是什么漂亮孩子。
悯孤院的存在,就是给这些孩子一条生路而已。
云初带着一大群人检查完了福寿园,又去了悯孤院,同样的流程,同样的礼物,只是把茶叶跟酒,换成了糖。
云初检查完福寿园跟悯孤院,就带着人回城,在福寿园跟悯孤院外边的树林里,还有很多想要进入这两个地方的老人跟孩子。
他们在树林里搭建了很多的窝棚居住,每隔两天福寿园跟悯孤院里的人会给他们提供一些食物。
他们渴望能住进这两个地方去,可惜这里只收五百人,多一个都不成。
想要进去,就只能等待这里面空出一个床位出来才成。
一个身形高大,衣着破烂的老者背靠在一棵大树上,目光死死地盯着云初。
云初没有看他,而是跟万年县的官吏们一边商讨着如何将福寿园跟悯孤院的福利固定下来,同时也要想办法开辟出来一道财源,专门应对越来越多的孤寡老人,以及被遗弃的孩子。
那个老人云初认识,只是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跟他预料的一样,这个伟大的老人竟然从安南逃回来了。
云初虽然不知道褚遂良这位爱州刺史为何会流落成一个无人问津的乞丐。
但是他知道,长安城马上就要掀起一场惊涛骇浪了,如果连这样的效果都没有,褚遂良这种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自己弄到这步田地的。
历史上说,褚遂良死在了安南……
一个本应该死在安南的人突然出现在长安城外,如同乞丐一样需要进入福寿园才能活命,这里面一定是有事情的。
否则在长安,褚遂良还是有一些过命交情的朋友的,一些不会因为害怕皇帝,就抛弃老友于不顾的朋友的。
现在他却跟乞丐一样躺在树下,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云初一直能感受到褚遂良尖锐的目光就落在自己身上,好几次他都想去看看这个昔日有着赫赫声威的人,最后都被理智生生的阻止了脚步。
想想上一次长孙无忌的警告,云初就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参与到这场混乱之中去。
同时云初就不相信,李治,长孙无忌这些人会不知道褚遂良已经跑回来了这个事实。
既然人家都在装傻,自己也没有当聪明人的必要。
褚遂良这种人根本就不需要怜悯,更加不能笑话人家。
谁要是想看褚遂良这种人的笑话,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成为彻头彻尾的笑话。
同样的,谁要是怜悯褚遂良这种人物,最后的结果便是自己被旁人怜悯。百./度./搜./索.7./4./文./学./网./首./发
就在云初的队伍走后不足一炷香的时间,一辆马车来到了褚遂良身边,下来两个人,将褚遂良抱上马车,然后就朝长安城跑去了。
他们之所以把褚遂良放在这里,就是要让云初看到,可惜云初这人有一副铁石心肠,对于落魄的褚遂良采用了不理不睬的态度,这让计划只完成了一半。
然后狼狈的褚遂良又出现在了长安城多处地方,在西市,有人看到落魄的褚遂良,在东市,有人看到了富贵的褚遂良,在官员们常去的勾栏,人们看到了听曲观舞的褚遂良,而且还有人在坊市白壁之上看到了一幅字“当受遗诏,独臣与无忌二人在,陛下方草土号恸,臣即奏请即位大行柩前,当时陛下手抱臣颈,臣及无忌请即还京,发于大告,内外宁谧”
这幅字被长安市人称之为《剖心贴》。
这一幅字写得拂掠轻重,若浮云蔽于晴天;波撇勾截,如微风摇于碧海,气如奔马,亦如朵钩,变化出乎心,而妙用应乎手。
大唐之内,除过褚遂良之外,再无人能写出如此气势磅礴的大字。
所以全长安的人都知道褚遂良从爱州回来了,不是奉诏回来的,而是自己一步步地走回来的。
“这就很有趣了啊,国子监中有不少人开始为褚遂良鸣不平,朝中大臣中也有很多人开始上表,期望陛下能够赦免褚遂良,准许他回乡务农”
温柔早上亲自去了那一处坊市白壁,亲自临摹了一幅《剖心贴》回来,看着上边的字,一边看,一边赞叹。
狄仁杰道“陛下一向自诩仁孝,也就是因为仁孝的缘故,他才能在太子,魏王之后得我大唐国祚。
现如今,褚遂良等人开始攻击陛下的仁孝,这是要动陛下的根基。
我甚至怀疑,如果陛下逼迫过甚,褚遂良甚至能说出陛下得位不正的话来”
温柔提起毛笔,继续临摹着《剖心贴》道“手中的笔是都不过掌中剑的。
我不信褚遂良这样的人会看不懂这个道理,除非在爱州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发狂了”
云初低声道“褚遂良的两个儿子,褚彦甫,褚彦冲,孙,褚祔也被陛下于一年前发配到了爱州。
而且褚彦甫刚到爱州,就死于非命”
听云初说了刚刚得到的新消息,狄仁杰不再说话了,温柔也专心致志的继续临摹《剖心贴》也不说话,不对这件事发表意见了。
不说话就已经表明了态度,褚遂良的事情,皇帝跟皇后两人处理的实在是不近人情。
“我们三个装作不知道就可以了是吗?”云初把总结出来的话清楚地说出来了。
温柔抬头道“你也太看得起我们三个人了”
狄仁杰站起身,挥挥袍袖道“去休去休,某家近日将要闭关审查卷宗,没有大事就不要打扰我”
这两个人,一人醉心于书法,一人醉心于卷宗,只剩下云初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到底该醉心于啥,才能避开这一场惊涛骇浪。
唐人的餐桌 第一五零章等闲变却故人心
云初从来不会对政治人物有任何的感情,不论是生死,还是成败,其实都是他们自己的追求。
即便是死无葬身之地,凄惨的六月飞雪,这也是他们自己追求的结果。
所谓求仁得仁便是如此。
自从进入大唐官场中层之后,云初没有在这里看到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就连他自己都不是。
一个悲情的褚遂良出现在了长安城里,而坊市白壁上的一曲《剖心贴》更是将拳拳老臣心表现得淋漓尽致。
就在人人都认为此事是皇帝,皇后做的不地道,敢怒不敢言的时候。
大唐第一书法名家欧阳询之子欧阳通,却在虞世南的《剖心贴》边上书写了一曲《广寒贴》。
《广寒贴》全文如下。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欧阳通的书法经过多年历练,已经堪与他父亲欧阳询比肩,写出来的字,内旋外拓,而环转纾结也,旋毫不绝,内转锋也,加以掉笔联毫,若石璺玉暇,自然之理,亦如长空游丝,容曳而来往,又似虫网络壁,劲实而复虚。
与褚遂良的大开大合的笔触相比,丝毫不落下风。
然而最重要的是,欧阳通书写的这首长短句,真正的燃爆了长安。
稍微有些学问的人只觉得原本不入流的长短句,在诗人云初的笔触下,从禁锢走向了自由,一轮明月,就道尽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而那些学问高深的人,则将这首长短句誉为写月之孤篇,构思奇拔,畦径独辟。
词的前半纵写,后半横叙。
上篇高屋建瓴,下篇峰回路转。
前半是对历代神话的推陈出新,也是对魏晋六朝仙诗的递嬗发展。
后半笔致错综回环,摇曳多姿,极富哲理与人情,立意高远,构思新颖,意境清新如画,最后以旷达情怀收束,是词人情怀的自然的流露。
情韵兼胜,境界壮美,乃是有唐以来的咏月诗词第一。
唐人是无可救药的浪漫主义者。
当这首《水调歌头》出现之后,人们开始将《剖心贴》与《广寒贴》相提并论,并且横竖对比。
先是从书法上对比,又从内容上对比,书法相比不相伯仲,内容比较上,褚遂良苦心孤诣的发问,那里比得过谪仙人在广寒宫轻歌曼舞?
《剖心贴》最大的坏处就在于无法吟唱,而《广寒贴》却可以编曲之后大肆吟唱。
最要命的地方就在于这首词本身就有编曲,而这一套编曲与大唐现有的音乐有很大的不同,音域宽广不说,且婉转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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