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的孤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薄荷迷
谁知下一刻,她的思维被人带了过去,气冲冲回道:“什么劫难?你别乱说。”
那算命的泰然自若地蹲在原地,朝她招招手,语气柔和:“有没有劫难,待我帮你看过面相再说。”
蔓子不配合,将头瞥向一边。
算命的是个五十出头的老生,一旁树干上还靠着一块木条支撑起来的布段,上面写着两个大字“神算”,下面小字则是毕生履历。
蔓子借机瞄了两眼,居然还曾是一所知名大学的心理学教授。
她忍不住回嘲了一句:“什么时候教心理学的也去帮人算命了?”
算命的并未生气,反而也自嘲地笑笑,实在地说道:“人唯有一信,信什么没人能强迫。我转到这行,最大因素也是为了生计,我给上千人算过,最愿意给有缘人算,我不信口胡说,这点职业道德尚在。”
蔓子撇了撇嘴,道:“我不需要。”
话虽这样说,她心底倒有着好奇之心,想听听这些江湖骗子口中能说出什么话来。
蔓子见姚琳还在远处跟人折腾,时间上还宽裕,便挪动脚步上前,俯身看看这摊位上的家当,简洁地有些寒酸。
除了一张摆地的小桌,上面铺着一张画着人佛像的纸,压着一桶竹签,旁边一本褶皱破旧的经书,还有一把折扇。
她打定了不信闲言的心思,随意问了句:“你能看出什么?”
算命的伸了伸手,说:“面相,手相,八字,抽签,你想要哪一种?”
蔓子皱眉,压根没想坐下来长谈的意思,快速说:“你不是说会看面相吗?”
算命的点点头,还是用手势邀她在对面的小凳上坐下来,手上摆弄着扇子,眯着眼打量着她的面孔。
蔓子被看得心里发毛,总觉得待会儿那张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
半晌,那算命的用扇子点点她,说了四个字:“家有双姝。”
蔓子表露出疑惑。
算命的说话都爱绕圈子摆谱,见她不解,才解释道:“你曾经有姐妹。”
她重复:“曾经?”
算命的点头:“曾经有,现在没有。”
蔓子听完心里一笑,信口胡诌的谎话,模棱两可随意一捏,以为谁都会信呢。
她极力否认:“你错了,我是独生子女。”
算命的见她如此坚持,摇头笑笑,只说了句:“信则有,不信则无,现在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影响。”
什么意思?
蔓子压根不信,她会有什么姐妹,按照他先前说过的字眼“曾经”,难道是陆慧生她之前曾经流过一个?
这一听就是小众解析,拿谁都能自圆其说,并且这也不是她想要了解的内容。
她准备看好戏,再问:“除了这个,你还看出来什么?”
算命的已经想好要说什么,却是憋着,将目光放到她脚上,指了指说道:“脚上有伤过吧。”
蔓子脸上的淡笑收拢,愣愣地同样看过去,“脚上怎么了?”
她这段日子虽不敢走快,但走路姿势已经没有明显异样,只是步子放慢点,不敢走得太吃力。
“我说的劫难就是你脚上的,在医院里住过一段日子吧。”
蔓子哈哈一笑,并未承认,只惊讶地问:“看面相还能看出这个?”
算命的说:“这个看不明显,只是这是你命里必经的劫数,算算时间应该就在前不久。”
蔓子无言,干干点头,接着又道:“那就算是劫难,也过去了,现在万事顺心。”
算命的不这样认为,悲剧地摇头,对她说:“给我看看你的手。”
蔓子缩身:“哪只手?”
“两只手。”
“不是男左女右吗?”
算命的嫌弃地看她,“那是古时候的说法,现在要综合起来判断,左手代表先天运,右手代表后天运。”
蔓子颤巍巍地伸出两只手,而后想,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算命的用手指捏住她的指尖,手心朝上,掌纹浅而乱,却因为上面的湿汗清晰可见。
他头一句话说:“靠手吃饭的吧。”
蔓子轻轻点头。
算命的说话都是肯定句,说完就继续深究上面深浅不一纵横交错的纹路,眉头微皱表情深凝。
蔓子不知他接下来又要说什么,只见他撒手之后便不管了,抄起扇子开始装模做样地摇起来,在这寒凉的初冬。
她着急起来:“什么意思?”
算命的看了看远处,眯着眼道:“你不肯说明白,我也不是神仙,这随便一看,自然不能交代地很清楚。现在看来,这劫难日后还会有,就在你的感情线上。”
蔓子闻言低头看向手掌。
他继续说:“你看,延长线末端有岔口,短纹征象会与爱人分离,待过了那个时候,就能重新开始下一段感情。大拇指附近这块区域名为金星丘,你性情平淡,为人和善,但命中会有不善之事,万事还取决于你自己。”
蔓子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她捏拳握紧,看相这种事只能当笑话听,当真那就输了,自己的人生如何发展,还得看未来的变数。
算命的又话锋一转,“当然我说的只是浅薄的片面,具体的还要将你的八字联系起来。”
蔓子挑挑眉,她向来认为*的重要性,所以也不会大方地告知外人。并且在这一点上,具体的还得问陆慧,她自己一无所知。
蔓子拍拍腿,起身道:“有难化难,船到桥头自然直。”
算命的笑了笑,掐指又一算,说道:“你走之前,我还得告诉你一件事。”
蔓子斜眼看他,半信半疑。
“这件事可不是我算出来的,你大可以自己去看。”算命的用手指指她身后,抬起下巴示意,“那辆车里的人好像在盯着你,下车上车好几回,你多注意点。”
彼岸的孤岛 第二十一章
蔓子感觉背脊变得僵硬,屏着气不敢回头看后面。
她瞄了眼附近,前方一处小桌上有一面小镜,便踱着小步走到那边,小心地观察着镜中后面的风景。
视野内有多辆车,唯独一辆最为明显,停靠在窄路肩,车窗摇下,有人在后座伸了手臂出来,指尖夹着烟,在空中升起一圈烟雾。
她紧紧咬唇,只因看到了那辆车的车牌号。
心跳忽快忽慢,蔓子虚脱似的背倚着树干,如何也不转过头去看。
身后渐渐有人走近,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她被惊得回身,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发什么呆呢?我快找不到你了。”姚琳碎碎道。
蔓子快速拉住姚琳胳膊,催促说:“等你好久了,我们赶紧进去。”
姚琳笑:“着急什么?”
蔓子牵紧她:“我看到周屿正了……别看后面。”
姚琳下意识要东张西望,因为蔓子的下一句又颤巍巍定住,眼珠子左右转动,面部僵硬地问:“他在附近?”
蔓子脚步突然加快,整个人显得漂浮起来。
“我们进去就好了,他不会进来的。”
姚琳觉得身后有眼睛在盯着,自个都不由紧张起来:“你这么肯定?”
蔓子说:“他信基督教,不会进佛门的。”
“这你都知道……”姚琳有些怕,“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蔓子没答,这时她们两人已经走进满是人流的小道,通向树荫密闭的深处。
点香火的时候,蔓子跟姚琳说起刚在外面跟算命之间的对话,姚琳听完乐道:“你就该走开不理,这些人就是来骗钱的,什么都能鬼扯,你居然还信。”
蔓子一笑了之,回头细想,有些话还有待考证。
她举着香朝四面八方拜了拜,心向虔诚,万念俱善。
完事后,将手上燃得差不多的短香一并扔进大鼎内,又双掌合十拜了拜。
走进主殿,流动的人群东游西走,蔓子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余的蒲团跪了上去,学身边的人一样频频三叩九拜。
走出主殿后门,串到附近,有人在排队求签。
姚琳推推她:“听说挺灵的,难得来一回,要不去求一个?”
蔓子踌躇地看着,摇了摇头:“拜过就好了,何况这跟外面的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姚琳说,“专业的和江湖的,你说有区别吗?”
蔓子无奈地笑笑,想着来就来了,这些事情也一并做了,是好是坏她都接受。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穿着长褂的先生终于帮前头的人解说清楚,双方握手笑言告别。
蔓子坐下便转动签筒,不多时掉出一根,先生捡起来细细察看。
她以为对方也会像对别人一样送自己一大长串话,谁知人家只说了一段偈语:“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从字面意思上来理解,并不困难,但她还是满面疑云。
为什么都是与爱相关?
“您是在说姻缘吗?”她问。
先生惜字如金:“事业,学业,你都顺风顺水,也没什么可以说。在感情上,唯有自控、自戒。”
再问,对方还是重复的这几句。
蔓子头疼欲裂地起身,让给后面的人坐下,她站到一旁,低头靠墙反复琢磨两个算命的话,似乎能与现实生活的发展轨道相重合,那种不寒而栗的预感让她发懵。
姚琳不满:“说话一套一套的,也不说清楚。什么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
蔓子自解道:“可能是一种患得患失的心理吧。”
再换地拜佛像,她在心愿里多加了一条,希望刚才先生所说的情感中的困惑终能化解,让人少伤神。
全数观走完毕,姚琳去上厕所,临时走开了会。
蔓子站到大殿侧边的弄堂,一棵枝叶繁多的菩提树下,挂满了红布条,在分叉的树枝干上垂挂下来,迎风飘荡,上面写着各种祈福语。
她用手拂住其中几条,有平凡的也有夸张的,都是些世俗生活的投影。
她微微叹气,转身,后面站着一陌生男子。
蔓子动作一顿,迎面感觉到不善的气息。
男人体型高状,目光锁住她,朝她抬抬下巴,开门见山地说:“正哥要见你。”
“正哥是谁?”她下意识问,即刻也猜到了。
男人不满:“你装傻?”
蔓子警惕问:“见面做什么?”
男人是被交代进来的,想快些完成任务了事。
“不做什么,就说几句话,走不走?”
正事已经完成的差不多,就等姚琳出来,蔓子斟酌一番,还是放了她鸽子,拿起手机发条短信解释过去。
蔓子跟在男人的身后,朝来时的路往回返,原本她还有心欣赏边沿的风景,这时候只剩下即将雾尽霾散见真面的紧张感。
走出寺庙,她在路边终正面见到了那辆车,按照原先的位置停留着,车窗已紧闭,看不清里面的动静。
待穿过路口走近,男人在她面前拉开后车门,她第一眼见到里边坐着的人的一双腿,齐整地摆放着,似乎等候多时。
她头皮发麻,片刻后一咬牙,躬身坐了进去。
车内充斥一股未散尽的烟味。
蔓子不敢往右看,双手紧抓着裤腿,余光往那边扫了一眼,先不做声。
外面那男人在她坐进去之后,同时上了前座的副驾驶,而司机座上也坐着一个陌生男人。
蔓子直觉那人有点熟悉。
就在这时,司机率先开口:“正哥,往哪开?”
坐在一旁的周屿正沉声道:“往大路绕一圈。”
司机似是明白,同时提醒道:“不回去了?”
“回去。”
“嗯。”
蔓子瞬间抓紧门把手,急着道:“我朋友还在里面。”
她以为只是简单地说几句话,没想过要离开这里。
周屿正将手搭着她腿上的手,轻轻抚摸,和气地问:“要不陪你下去告别一下?”
蔓子迟疑地转过头去,正式与他面对面。
快两个月未见,他模样不变,还是记忆中一样,不像是经历过风雨的人,更不像是受挫的人,就好像是去一个地方玩了一圈,时隔数日又重新返回。
“不用了,我打个电话。”蔓子不想跟他争,尤其是现在这种氛围,她自己都不知道陷入什么境地。
身边的人突然靠了过来,笑容也不像是假的,清冷的声音在她耳畔轻轻响起:“乖女孩。”
蔓子一听见这称呼,心底就升起莫名的情愫。
似乎是一种称赞,又带一种肯定。
她不知道他是在说反话还是真的,忽然有种讽刺的感觉。
周屿正顺着手按向她的腿膝盖,隔着布料慢慢磨砂,问了句:“这条腿?”
她低头看过去,那里因为他的动作显得有些发痒,又不敢抽回,轻轻嗯了声。
他突然直起身,将她整条右腿拉了起来,平放在他的腿上,她整个姿势怪异,身体也不平衡。
她不明不白地等待下一刻。
周屿正将她的裤腿边往上卷了一圈,一手揉着腿,一手捏着脚。
蔓子早就没有任何反应,反而因为他知轻知重的几下,弄得有些舒服,她顿时掐紧了自己的手。
双手撑着座位,她等着他松开。
周屿正见她表情没有异样,用手指在小腿弯处小弹了一下,语调轻松地说:“不在家休息,跑这么远?”
她不回答,待右腿放回原处后,视线看着前座两个人,不自然地问:“你来这里干嘛?”
“来抓你啊。”他撇过头来,半开玩笑似的看她。
蔓子低下头,呼吸憋在胸腔里,小声说:“我没错。”
周屿正点头:“嗯。”
她抬起来看他,见他从头到尾丝毫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瞬间想到了江源所说的话。
“是你监视我的。”她摊牌。
周屿正漠然。
她继续逼问:“你在医院监视我?”
不待他做出反应,前头的人插话进来。
“陆小姐,关于这些事情都是我安排的。”
蔓子看向司机,那人侧着脸正直地回答她。
“何毅!”周屿正喊。
蔓子脑中神经正抽着,敏感地盯着这个叫做何毅的司机。
她脱口而出:“上次就是你给我打的电话?”
何毅承认:“对,钥匙也是我放的。”
她咽了咽口水,果决地对周屿正说:“我已经搬家了,不用你操心。”
周屿正却说:“我们应该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谈什么?”
他看着她,眼眸深黑。
“谈那天晚上的事情。”
蔓子摆手,一副很无力地样子,“没什么好说的吧,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
“什么事实?”他追着她问,“我现在在你眼前的事实?”
她狠狠道:“你做的那点事情,你心里清楚,别以为没人知道。”
周屿正突然侧过身,两手撑住前后座,将她围成一个小圈,逼人地问:“那你说说知道什么?”
蔓子撇过头看窗外,发现这条道去的方向偏远,不知道会往哪开。
她说:“你先告诉我要去哪里。”
他直白的说:“去我的地方。”
“不去。”
周屿正眯起眼问:“你不怕危险?”
“什么危险?你三哥那群人?”她反问,然后嗤笑,“你跟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周屿正回坐姿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说道:“你看清那天我仓库里面的东西了吗?”
蔓子不答。
“那些都不是违禁品,警察之后还了我清白。”
她两眼快要瞪出来,不敢置信:“你瞎说!”
周屿正无辜地摊摊手:“你可以去问。”
蔓子沉思,差点信了他的话,看人真的不能看一面,他越这样她越要挑明:“你分明用了手段出来,还用冠冕堂皇的理由,鬼才信你。”
说出这番话,她也是大着胆子思琢过的,旁边的人听完,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反而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
何毅忍不住道:“陆小姐,说话要拿证据,□□明了清白,正哥后来才能出来,你不觉得你的行为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麻烦吗?”
言下之意,她还得为此道歉。
她怎么就上了这辆贼车?
气氛静默,旁边传来窸窣声响。
周屿正掏出烟和打火机,即刻为自己点了支烟,吸了起来。
冷风从他那边的车窗灌进来,混着烟味尽数扑到她这边,令她连呛了好几口,手扶着一旁窗口背身捂鼻。
她的动作已经显而易见,然而,周屿正依旧浑然未知地闷头吸着,眼睛看着那边窗外,似乎在想另外的事情。
过了十多分钟,他手中只剩烟蒂,轻轻往外一抛,口中呼出长气,对前头的何毅吩咐:
彼岸的孤岛 第二十二章
“去那儿干嘛?”她紧急地问。
新家的地址,她以为除了姚琳外无人知晓,此刻却让他轻易报了出来,犹如扒光衣服被人盯着。
周屿正唇边勾着笑:“你不愿意去我家,那只好去你家看看。”
蔓子心底有些反感,忍着道:“你又在监视我?”
他摇头:“韩设告诉我的。”
韩设?他怎么会知道。
蔓子抓了抓脑袋,想也不用想,应该是陆慧透露的。
说起韩设,他俩后来压根没有联系过,当初的会面她就清楚,对方是不会站在她的立场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出卖了自己。
周屿正盯着她发呆的侧脸看,随意地问了句:“你母亲是音乐家?”
“不算。”她不太想聊家里的情况。
音乐家这三个字分量过重了,蔓子觉得陆慧这些年游历四方,吃透不少国外风,但本质上不创作,仅仅只是演奏。
蔓子曾听过一场有陆慧参与的交响乐团会,她在重奏组中担任提琴手,整场音乐会盛世庞大,乐手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名人,相比较起来,陆慧就显得过于普通民俗了。
而当时那场音乐会的指挥家正是泽野。
周屿正打住,又问:“那为什么搬家?还把工作辞了。”
“想换换环境。”
“两个都要换?”
她瞪着他:“原本我可以不换。”
这回他沉默了。
过了会,他淡淡说:“其实没什么,真喜欢那个工作,尽管回去。”
来来回回,哪有那么容易。
蔓子没表态,她目前想的是,待会儿到目的地下车,他会有什么企图和表示。
最近一周,她的心境一直循环矛盾着,仿佛所有的困境堆积在一起,逼她做出一个抉择。
姚琳问过她:你怎么突然又决定留下来了?
留下来,或许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但看着周屿正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局面又似乎不如她掌控。
思绪同窗外的风景一掠而过,很快车便到达蔓子的公寓楼下,她抓着车门没急着下车,用警惕的眼神看着身边的人。
“我到了,可以下车了吧。”
周屿正点了点头,跟随在她身后,从一个车门下来。
何毅和另一个男人依旧坐在车里,在周屿正一个示意之后,车继续往前行,渐渐开出小区。
蔓子止住脚步不想上去,她站在台阶上,仰天而立。
周屿正看着她的脸,慢慢走近,就在她面前,个子比站在上面的她还要高一点儿。
她忽然有种两人深情相视的错觉。
许久,他开口:“不说点话吗?”
她往旁边挪了一个脚步,“说什么?”
他望向她身后,再拿眼瞟她:“上去说。”
蔓子抓紧手中的包,她压根没有这样的想法,坚持道:“就在这说。”
“也不请我喝口水?”
他倒是开始讲起礼数来,她不闻不理,指着小区门口的方向。
“外面有便利店。”
周屿正因这小心翼翼的对峙轻笑起来,她还不知他什么意思,就见他越过自己的肩往身后大门走去。
他脚步极快,进门就去找电梯。
蔓子尚不清楚怎么回事,赶紧迈起步子跟上去,路过门口保安身边,诘问了一句:“刚才那人不是这里的,你都不拦下?”
保安青年正巧打了个盹犯了迷糊,脑中回想起先前男人的身影,当时见他熟门熟路没做怀疑,现下打起了十分精神,张望着道:“我以为你们认识,那人去哪层了?”
蔓子闭了闭眼:“算了。”
她走向电梯等待区,周屿正已经站在里面,抓着门正等她进来,并快速甩了甩手上一串钥匙,晃得她眼慌。
他说:“现在应该是你跟我上来。”
她惊愕地要掉下巴,来不及细想他为何会有这里钥匙,直接扬手就要去夺,却扑了个空并被他另一只手抓紧,他一个用力,她往前一跌,身体已经进了电梯,身后的门缓缓合上。
“你……”她反应过来想要骂人。
周屿正藏好钥匙,手指准确无误地按下第十五层,数字即刻开始跳转。
蔓子的心随着电梯上升而开始狂跳,尤其在这狭小的空间内,他正面向她走近她,她退到边沿角落,还是被他健硕的上身压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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