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的孤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薄荷迷
她既羞愧又气怒:“你怎么会有我家钥匙?”
他觉得理所应当:“很公平,我家钥匙也给你了。”
她想起来,那把钥匙还留在老房子里,走的时候没想过要带来。
“我扔了。”
“没关系,我再给你一把就是了。”
她吼着:“我不要。”
或许是这吼声让他意识到,上身稍稍退开,背靠电梯壁,侧过头神色难辨:“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蔓子平稳着气息,听他这句话说完,电梯“叮”一声脆响,十五层已到。
周屿正率先迈步出去,蔓子走出电梯门,脚步踯躅。
他站在她家门前回望她,两手插兜,并无动作。
她已经猜到什么,胆子提上来,示意他:“你开门呀!”
周屿正摊开手,她走近看,那一串钥匙各式各样,唯独没有这里的门钥匙。
她被临时糊弄了一回,结果是被他骗上来。
蔓子摇头苦笑,站在对面,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或许说这里面就像是她的内心,若是以前她还敞门欢迎,现在却要闭门送客。
心境不同往日,门也不再是以前的门。
她想喊话让他走,一想到自己此次留下来的目的,心又犹豫了起来。
良久,她的质问声在廊道内回响。
“你贩毒,是不是?”
周屿正抬眸直视她。
她继续说:“去你仓库拿酒那天,我从地上捡了一样东西,你猜到是什么吗?”
他仍旧不语,但心知肚明。
“是毒品呀,警察告诉我的。”她见他吃了哑巴亏,声音也大起来,“我不管警察怎么包庇你,你又怎么为自己脱罪,我相信我自己看到的,我有眼睛,不是傻子。”
“你有背景,我也知道,来上海开酒吧也是为了干这勾当的吧?”她越说越容易动怒,但心底压着线,还不能完全表示跟他撕破脸。
周屿正沉默半晌,终于开口:“很不幸,这些你都说对了。但是那天晚上,我没有。”
“做着亏心事,怎么能没有防备呢?”
她靠着一方墙壁,以至于浑身有些微颤也不易察觉。
过了会,她定定神,手伸进包内,摸到钥匙,找回一丝力量,朝前方归处走去。
周屿正挡在门边,侧身给她让路。
蔓子掩在门缝处,钥匙才堵进去,没有转动,先给后面的人提醒:“你快点走吧,我这里安全得很,不劳烦你操心。”
身后没有动静,她也没回头,手上快速一转,闪身进门后欲要关门。
一只手撑在门边,力量不可小觑。
她推一分,他挡两分。
蔓子探出头看他,眼神哀求:“走吧,我这里没什么可以招待你的。”
他抿唇看她,手上仍未放松。
两人在这片小空间内静静地对峙,没有剑拔弩张,她心中忽然升起一丝软弱,片刻过后,脑子一懵手上一松,他的一只脚踏了进来。
随即,面前的门被他轻轻合上。
蔓子没说话,径直走到客厅沙发坐下。
周屿正还站在门口,眼观八方,视察这单身公寓的格局。似乎仅仅是一个临时住所,主人连一些兴趣装饰都懒得打点,看过去就相对简单随意了些。
“我是进这屋的第一个男性吗?”
他没头没脑问出这样一句,随着他的脚步,人已经到了跟前,没找着地方坐。
蔓子对他的问题不予理睬,起身进厨房,很快倒了一杯水出来,放在茶几上。
客厅没人。
她伸过身子,看见男人高大的身躯掩在阳台角落,正眺望着外面的风景。
她走过去,站他身旁,问他什么意思。
周屿正回头,不答反问:“你认为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她面色难堪,脑中回想起当时短暂的种种,轻轻晃头:“应该……不算了吧。”
他发出略带疑惑的声音,目光落在她肩头,手掌扶了上去。
她正看着前面,没有防备,抓着肩上的手,那如铁一般的重量。
他睨了她一眼,上身曲下来,气息逐渐靠近,压低声音提醒:“你在我那过了一夜,也不算?”
蔓子艰难地去挣脱:“我不跟品行不端的人在一起。”
周屿正敛神,手掌像是变成铁拳,包住她的肩胛,自我点头:“现在是想划清界限。”
她痛苦闭眼,奉劝他一句:“你都出来了,别再碰那种……收手不好吗?”
他轻笑摇头:“收不了手。”
“你为什么……”她很无力,哑着嗓子问,“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闻言,他的另一只手也搭上来,将她轻压在围栏上,神色认真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相信我,我不是坏人。”
刹那间,蔓子心念一动,抓住他手臂,想到说些什么,却听他下一句心又跌落谷底。
“……我还得继续干这事。”
她恼怒地推开他,吼着:“那你找我来干什么?嫌我麻烦不够多?我还得再伤一条腿?”
他表情不忍,有些愧疚:“对不起。”
她不想听到道歉,那些歉意听者无意说者宽心,不过是为他们平添一份心安,总的来说全无好处。
周屿正还是用半抱的姿势围着她,在她耳边轻语:“那天你从警局出去,不够小心,被简三那群人给盯上了,他们做事果决又狠,这口气我一定给你讨回来。”
他说的坚定不移,她冷笑:“怎么讨回?你们就是一丘之貉。”
周屿正继续说自己的想法:“你出现在我的酒吧,他们不可能轻易忽略你,即使你在医院躺了这么久,他们还是会派人暗中调查你,最好的方法就是明晃晃暴露在他们的眼皮下。”
她难以置信:“你是想我找死吗?”
这时,他不意外地伸出右手贴上她的面庞,眼神专注又含柔地看着她,说了句:“我不舍得。”
蔓子心尖一颤,突然觉得喉咙有些梗塞。
他还在说:
彼岸的孤岛 第二十三章
周屿正走后,空气内依旧留有他存在过的气息。
他没说错,他的确是第一个进来的男性。
就是因为唯一一个,就会有如此强烈的感受吗?
走前,他又说了一些话,她因为走神没有仔细听清,但大意是懂的,他让她跟他搬到一起住。
人还可以再自私一点,她心底已经一片混乱。
生生坐了半个小时,她才觉得自己有一方面已经成功了,她不需要任何理由,他已经主动送上门来。
他给了她接近他的机会,这点他不可能没考虑到。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相信江源说的,他对她没有恨意。
没有恨,不代表就有爱。
她无法参透他眼中对她流露出的某种特殊情感。
后来,蔓子在门口的柜台上看到他留下的一件东西,跟上次一样的一把钥匙。
江源隔了一天打电话来,约蔓子碰个面。
蔓子对他说:“还是别了,我们见面,保不准他会对你有所怀疑。”
江源开玩笑:“若要怀疑,在医院他就已经知道我了,说不定他还以为是我跟人暗中勾结,故意撞到你。”
她叹气,突然变得严肃:“江源,你是不是对我瞒着什么?”
江源一顿,问道:“什么?”
“周屿正为什么会出来?”
他笑:“你不是知道么?”
“是,你告诉我,他关系硬,轻而易举就出来了。”
他继续笑:“那你还问什么?”
“你别骗我了。”蔓子无法想通,“他说警察已经还他清白,我在医院不知道,但是你知道实情还骗我。为什么?”
江源跟着她的口气说:“对啊,为什么?”
她不想掩饰事实:“我问过警察了,根本没有走关系这一件事。”
江源认真道:“这跟我们要谈的毫无关系,不管他是跳墙还是挖坑出来,你不是都相信你亲眼所见,他贩毒的事实吗?”
“我是眼见为实,可你用不着骗我。”她现在深度怀疑起来,当初在医院听到的话,“你是不是在利用我?”
“利用你?利用你留下来?”
她有些愤慨:“江源,我留下来,不是因为你那天说过的话。”
他却显得很平静:“哦,那是因为你对他余情未了?”
她面薄,只说:“随你怎么说,这是我的事情。”
江源这才低下语气:“是我有求于你,我不该多说。但我想,即使我没说,你心里也愿意留下来。你有你自己的目的,救赎他?还是劝他回头是岸?”
她没答话。
江源继续提醒:“你别忘了,他背后还有那层关系,你以为他单靠自己真能就这样无所畏惧?”
蔓子想了想,突然说出:“我觉得他有隐情。”
江源突然放声笑起来,“隐情?你以为他是卧底?缉毒警察?如果是这样,那群跟他一起的,现在早就在吃牢饭了。做他们这种事的,得万分谨慎,心眼大,就算被你举报了,还得装成没事发生一样。因为进去一次,已经有很多眼睛盯上他们了。”
“怎么可能没事,不然他……也不会一直暗中观察我,他说是为了我的安全。”
“所以你相信他对你还有情?”
江源的质问戳中了蔓子的内心,她承认自己对此有那么一点幻想,伴随着还有对他的好奇。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她认为里面饱含故事,也确定他不会对她说出来。
他只说过,要相信他。
她心中仍抱有疑虑。
江源说:“你不能感情用事,什么时候都不能冲动。如果有机会,最好能再搜搜他私下的证据,以及他那群掮客,他们一定还会再碰面。”
她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今天约你出来,不过是想给你一样东西,到时候可能需要用到。既然你不想出来,我可以邮寄给你,你把你家的地址告诉我。”
蔓子脑袋嗡嗡,顺口就报了出去。马上她又想,等东西寄到,自己在不在这儿也说不定。
她问:“是什么东西?”
“窃听器。”
她心中一虚:“这……我需要用到?”
江源说:“备着点,万一用得到。”
她还是觉得有点悬,“会不会太冒险了?”
“你现在不就在冒险?”
她犹豫:“我不会用。”
江源已经想得周全,“我会给你放说明书。”
她没话说,只能先应下。
挂电话前,蔓子再次声明:“日后,我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以我的意愿为前提。”
*
当晚,周屿正开车到公寓楼下。
蔓子挂掉电话,背着一只包下楼,电梯下行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像在逃难。
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永远都有下一站。
上到车里,只有周屿正一人,他正在抽烟,车窗大开,烟雾四处弥散。
蔓子坐到副驾驶,随意说了句:“是你说我身上会有危险,但目前为止,我觉得你才是危险。”
他吸着剩下一小截烟,侧头看她:“有危险还跟上,那你是什么?”
她瞪了他一眼,也在心里问,这算什么。
周屿正吸完烟又往车外扔烟头,蔓子急忙探身去瞧。
他给她定心,“扔的不是绿化区。”
“你不讲文明。”
他扯开嘴角笑,“不会把你们小区烧起来的,按照现在的室外温度,不出几秒它就灭了。”
她小声说了句:“吸烟有害健康。”
旁边的人听见了,笑笑没作答。
车快开出小区的时候,他无意间说了一句:“这里的地价不低,好奇你家人是做什么的。”
蔓子心想,你不是挺会调查的么。
“我也不太清楚。”
周屿正回过头奇怪地看她,“你父亲是日本人?”
她咬着嘴唇,心说这也不算秘密,说出来可有可无。
“是我继父。”
他似乎明白了点:“这名字也是因为他?”
她嗯了声。
他在口中喃喃道:“蔓子,还是蔓蔓好听。”
周屿正将车开上去市郊的路线时,蔓子心底终是奇怪起来,问他:“这是要去哪?”
他依旧稳稳地把着车速,说:“去会人谈点事。”
“那我不用……”她不想跟生人相处,以为这次出来是直接到他的地方,但看他的情势,她心中一凛,紧张地问,“是去见谁?”
他转过头:“三哥他们,你见过的。”
蔓子暗下咬牙握拳,双腿显得无力起来,事情的发展永远比想象来得要快,她原以为自己能够离这些人远远的,没想到是自己一步步在渐渐走近。
不怪任何人,都是她自己的决定。
望着周屿正的侧脸,她有瞬间觉得这有可能是一个坑,他们一齐挖了等她往里跳,而周屿正是那个怂恿她前往的人,甚至于江源也在其中参了一份力。
她支吾着说:“他们……我……”
他探手过来,准确地握到她的。
“到的时候,你一句话都不用说,就坐我边上,听我说话。”
她还是不安,被他攥住的手不敢动,“他们已经知道是我举报的,你还带我过去?”
“你不去,他们更加会怀疑你。”
她不知道他怎么考虑。
蔓子手也开始抖,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你很冷?”周屿正把车内的暖气开高,然后状似平淡地聊起天气,“上海的冬天湿气太足,北方这时候已经快下雪了。”
她默默听着,心不在焉。
谁知他话里有话:“你既然一个人,到时候跟我去北边玩玩?”
“上海挺好的。”她思绪走神,反应过来才“啊”一声,琢磨出了一句,“你家在那边?”
他反问:“没去过首都?”
“去过,很久以前。”那是陆慧走的第二年,她曾去参加年龄段的钢琴赛,最后获得了第二名。
也是唯一一次,她去欣赏了首都的风光。
当她站在那片领地的时候,总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或许是冥冥之中,陆慧也在那里待过。
“你家的情况……”她趁势问出,却欲言又止,不敢多问,哪怕心里有底。
周屿正调笑着:“想到我家去?也好,到时让你见见我家人。”
她没被这气氛所动,知道他在隐瞒着,心里冷哼,脸上恢复平静:“别开玩笑,我跟你哪有关系。”
车开上大桥,整排路灯明晃晃照过来,他借着光打量她:“这么快又翻脸了?”
她索性也不装好人架子,冷着脸说:“你清楚的,我现在这样不能跟你和平共处,你都不跟我说实话。”
“你想听什么实话?”他问。
“所有实话。”她补充,“我最想听的是,你究竟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她早就猜到的,意料之中,一句话又把他问住了。
一时沉寂。
待到了会所门前,周屿正收好方向盘,靠在椅背上对她说:“等先过了今晚,我再考虑……”
考虑什么?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已经有门童走过来轻叩车窗,周屿正摇下窗户,被问:“是周先生吗?”
“是。”
彼岸的孤岛 第二十四章
私人会所地处市郊别苑,周边山水环绕,隐在大片绿林之中,夜间温度低风起的大,天上飘下几滴细雨,落在人脸上凉飕飕的。
她算算日子,时节早已入冬。
周屿正将车钥匙交给门口的侍者,揽住她的肩膀往门口走,手掌包裹下的肩头传递着来自于他的温度,与外面的寒冷的气温相比,竟有些微微发热。
服务生见着他就熟络地喊周老板,热情地在前头带路,领着他们上旋转楼再拐了弯,二楼全是各式厢房,装潢考究气派,每扇门都紧闭着,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蔓子已经分不清具体方向,只听周屿正在耳边轻语:“像上次那样,站我身边就行了。”
走廊上灯光璀璨,一路照着人无所遁形,她从一旁的墙壁上瞧见自己,身影模糊没有表情,却能感觉到一丝僵硬。
离指定号房越近,她心跳地越快,哪怕现在他的手从肩上移到她的手腕处,慢慢牵引。
今晚已不止一次,她因为即将迎来的情况紧张地口干舌燥。
开门的刹那,蔓子感觉眼前一阵恍惚,一时瞧不清楚里边众人面孔,视野内出现短暂的白光,又伴轻微耳鸣,所有人齐刷刷往门口望了过来。
有人认出周屿正,率先喊出一声。
蔓子站在他身边,觉得自己像个陪衬,手上总想抓点什么,握紧又放松,等后来她脑袋发懵坐下来,才发觉自己似乎少带了什么,却又一时想不起。
有人将目光长时间投放在她的身上,让她自觉亏心,绞着双手逼自己抬头直视,大气也不敢出。
这是一间中型会客室,男男女女零散地落座,大约有七八人,有人在他们进来之前已经谈到欢畅,面前茶几上的烟灰缸落满烟头,此刻又再加上身边一个。
周屿正丝毫没有拒绝别人递过来的烟,兀自点燃,便深深吸了起来,明明半小时前他才抽过一支。
鼻尖萦绕着烟雾,蔓子始终憋着气,静静地观察着别人的一动一静。
“周老板,今天怎么带外人来了?”说话的是刚才递烟的男人,她没有见过。
周屿正因为这话对那人轻轻一笑,又隔着烟雾眯眼看她,似乎有些不满:“出来了就别带情绪了,笑一个。”
她反应慢半拍,又在这样的情况下,抿了抿嘴才不自然地扯开嘴角弯起来。
他顺势将她搂过去,对人道:“女人家没见过这种场合,难免有点不习惯。”
有服务员过来斟茶,那男人挥了挥手:“先出去吧,叫你的时候再进来。”
房间门被人打开又合上。
蔓子觉得气氛有些怪异,至少是从她进来以后,她猜测这与自己大有相关,似乎隐隐之中感觉到房间内所有人对她的敌意。
男人防备心重,不敢松口:“既然这样,那是对我们做的事情也有所了解?”
蔓子小心翼翼地抬头,那人目光紧盯着她。
周屿正没说话,她默然地点头。
有人将杯子重重搁在茶几上,洒出液体少许,但因发出的声音巨响,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摔杯子的人正是七妹,她的不满全写在脸上,充满愤慨地看着蔓子。
蔓子也不动声色地回视她,心里早已七上八下。
“周老板,你是进去以后连记性也不好了吗?被人算计背叛,现在还将人带在身边,这要让阿靓知道了,不知道会有多伤心,人家可是一心一意对你的。”说完她做了一个同情带苦涩的表情。
周屿正料到这茬,静静地听完后,严肃点头:“是呢,这话没毛病,对于那些背叛我对不起我的人,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最后几个字,他一字一顿,语气坚硬。
蔓子心一悸,感觉整个人颤抖了一下。
身旁的人悄然偎过来,腿上落了只大手,正好覆在她的手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磨砂。
“不过……”他再次开口,声音清楚地传遍整个房间,“有些误会也还是要澄清,我的女朋友没有背叛我,这一点我心里清楚,也希望你们清楚。”
七妹嗤笑:“周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周屿正这回不被她带跑话题,沉着脸拧眉反问,“我倒是想先问问你们什么意思?那天我被困在里面暂时出不来,她正要给我去作证。你们倒好,怀疑到她头上去,至于跟踪绑架一些事……我没看见我就先不说,但车祸住院这事应该跟你们脱不了干系吧?”
“周屿正,你……”七妹急了,说话开始打冲,一双手及时制止了她。
一直未发话的简三让她住嘴,他神色威凛,对着蔓子扬了扬下巴,像是给她机会解释,问:“妹子,是这样吗?”
蔓子怔怔点头。
七妹见此,又忍不住插嘴:“当时你在酒吧楼下,想要上来被拦住了,你转身打了个电话,是打给谁呢?”
有人抢话:“打给我。”
七妹争论:“周老板,当时你的电话并没有响。”
周屿正拿起桌上的一杯酒,轻抿了一口放下,“我知道,她只是想通知我,楼下有危险,但是我拒接了,这种情况根本来不及,我只能将那些样品先藏起来。首要任务是什么,慌慌张张瞎跑吗?干我们这行,最基本的心态就是镇定。”
一些人面面相觑,似乎在探讨这话中的真实性。
蔓子悄悄做了次深呼吸,心仍旧悬在半空。
以这房间内的座位分布来看,简三还是打头的人物,所有人都在面上对他保持一定的敬意。
现下这种当口,周屿正已经说明情况,显然对简三话里有话,就等他如何回应。
谁知,简三却捕捉到他话中的关键字眼,眼中闪着精光:“上次警察来的时候没搜到样品,我一直想问,你究竟把那些藏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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