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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华一日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里夕予
“寒天别说了!”明王一挥广袖打断了他,心中懊悔不已,弓着身,头低垂,难掩心中闷苦,“带我见她,本王...求你。”
见明王如此诚心,这般愧疚,寒天微微点头应道:“诺。”
两人纵马一路疾驰,向皎湖奔去,一路上撞翻了不少小商贩的摊位,明王不给寒天丝毫赔礼的机会,在前面不停地策马奔腾,寒天也只好紧随其后。
皎湖还是那般清澈,这水似是能浣净这一方尘埃,也难怪湖底会有上等寒玉。灵儿漫步于青山脚下,这夏日煦阳为她添了不少暖意,默默念到:不知这夏日何时会过去,凤灵儿,我命令你一定要在秋日到来之前忘掉文以桓,不然...这个秋冬该怎么熬过去。
凤灵儿见这草地很是松软,向后一倾倒,躺于这温温的草床之上,阳光洒向全身,她便这样沐浴着。闭上眼,仿佛回到了过去,轻笑着,两行热泪却从两边的眼角流出,缓缓流向耳后。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疾疾的马蹄声打破了这番画面,灵儿起身向湖对岸望去,只见两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在对岸凝望着自己,一个英姿焕发,一个风度翩翩。
怎么会,文以桓怎么会来此?不是让寒天不要告知文以桓的吗。灵儿忧心忡忡,这一相见怕是对彼此都不利。自己更加难以忘掉此人,更何况王妃怎么办,她若知道此事,一定很伤心,文以桓不该来的。即便深谙情理,奈何情义难抑,灵儿喃喃道:“凤灵儿,你就这样隔着湖远远望一眼吧。”
明王命寒天前去找来小舟,自己呆呆地望向湖对岸,这女子怎变得如此消瘦,隔着这么远,都快看不到她的身影了,明王心中隐隐作痛,只想跨过这湖的阻隔,将自己的心意说与此人听。
灵儿深深注视着对岸之人,日日思君终见君,这一眼足矣。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浮华一日 第二十章 最是无情帝王家
自十夜赶赴渭国救下何雎之后,何雎便再没有见过他,本想当面致谢,现在细想而来,欠下十夜太多,谢无可谢。
在渭国这几日也算是养jīng蓄锐,虽说给靖王府报了平安,如今也是时候回家了,这一路的经历,倒是有所收获,终归觅到‘无弦术’,日后如若还有机会,定然再访渭国,叩谢师父。
何雎带着小七和若昕一路向东南行去,欲回南溟,如今刚好行至渭阳城。
“郡主,不如我们就在此处休息。”小七指向身旁的酒家,又看了看身后的官兵。这三位官兵是渭国顾修将军派来跟随的,自从他向十夜保证,只要有他在,何雎在渭国便不会有危险,这三位官兵对她们可谓是形影不离,还非要负责这来往一切用度。
“嗯。”何雎才刚应了一声,只见这三位官兵立马冲进店内,里里外外搜查个遍。
若昕不禁笑道:“郡主,他们这也太认真了吧。”
小七同何雎相视一笑,他们有多怕十夜,只有当时在场的人才知道。小七耸耸肩,对若昕言道:“你当时在牢中,有些事你没看到。”随后挑了挑这柳叶般的眉,惹得若昕越发好奇,苦苦追问。
“郡主,可以进了。”领头官兵毕恭毕敬道。
何雎步入酒家,顿觉不适,心中暗道:奇怪,怎么有种紧张感,这里的人或许有问题。身为溟仕轩之人,每当到一个新环境,理应对于人的心理有很强的敏感度。
何雎仔细环顾四周,猛然间一愣,这一眼神另小七倍感不安。小七疑惑道:“郡主,可是有什么不对?”
“没什么,看错了,以为是一位故人。”何雎一边答着,一边上楼,装作若无其事。
小七读懂了她的眼神,一定是三位官兵在的缘故,才遮遮掩掩,转身对官兵言道:“啊差点忘了,我们郡主的药用完了,这是药房,可否请几位去药铺置办些,我们郡主尚未完全恢复,还需进补。”
领头官兵接过药房便递给了手下,小七见他只派一人前去,便补充道:“我们郡主向来不喜药苦,麻烦这位大哥去西市带些梅子回来,就是今日路过的那家。”
药铺与梅子摊是反方向,领头官兵遂派走了另一个人。
小七见只剩他一人,便向若昕递了个眼sè,若昕立马缠住领头官兵道:“我想去楼下办些渭国糕点,带回去给靖王府的人尝尝,要知道我一个人可不安全,不一定会生出什么事来。”
领头官兵不为所动,他清楚保护何雎才是首位的。
小七见状附和道:“你快同她去吧,她这性子必定生祸,我在这陪着郡主,这里很安全,我们哪也不去。”
领头官兵有些动摇,见何雎点了点头,示意他应陪若昕下去,这才答应道:“若昕姑娘请吧。”
见官兵一走,何雎焦急地对小七讲述自己方才所见:“是南成王,方才我竟看到了南成王。”
小七也深感诧异,又有些惶恐道:“郡主,该不会是看错了?”
“他的属下林炎也在,绝不会错。”何雎坚定道,“小七,我想南成王定然遇到麻烦了,如今渭皇全国搜捕南溟之人,我们只是因为轩主才成为例外。而南成王怀有‘十二密术’,定是渭国首要目标,渭国是不会放过他的。”何雎攥着手指,愁眉不展,在思量着该如何助南成王脱困。
小七也坐立不安,对南成王满是心疼:“说起来,这南成王也是可怜之人。满腔热情前来结盟,却不曾想被自己父皇当棋子用,还是那种用完就可以抛掉的。”
“不行,我必须找他。小七,如若官兵先回来了,一定帮我拖住。”何雎迫切想助南成王,对小七嘱咐道。
“放心吧。”小七示意何雎快些下楼,别错过了。
何雎在楼梯转角,便看到南成王一行正要起身离开,想必是看到刚刚的官兵了。一个箭步,何雎冲向他们身后,拍了拍南成王:“随我来。”随后从后门离开,到了巷子内。
南成王一听是女人的声音,便放松了警惕,随之而去。
“殿下。”何雎拱手致礼。
“你是...”眼前这人怎得这般面熟,好像是南溟某个官家小姐,南成王倒不记得是谁。
“在下何雎,靖王之女。”何雎自述道。
“原来是郡主,本王素日里太关心朝政,倒忘了和你们来往。失礼失礼。”南成王见到何雎开始面露喜sè,忽然间竟感觉有些亲切,这种感觉险些使他忘却了如今的境地。
“殿下,你的事何雎或多或少猜到了,不知可否相助?”何雎认真道,又严肃又心急如焚。
这一句倒是提醒了南成王,此时何雎明明应该同自己一样被通缉,怎得还要助自己逃脱,便关切道:“无需担心,郡主记得先顾全自己。”
何雎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但此时对南成王更是好感倍增,这般正直的殿下真不该被溟皇如此对待,只好长话短说:“前几日我也曾被追杀,机缘巧合之下被一高人所救,渭国顾修将军向高人允诺,定会差人将我安全送达南溟。所以殿下放心,何雎不会有危险。我该如何助你?”
对于何雎所言,南成王虽将信将疑,却无暇在此时深究,有她相助定能早些脱困:“方才搜查酒家的官兵,可是那顾修派来护你之人?”
“正是。”何雎答道,恍然间似乎明白了南成王之意:“殿下可是想乔装?”
南成王对此女敏捷的反应颇为欣赏,点头道:“能否相助?”
“自然能。此处不宜久留,还请殿下移步至巷尾稍后。”何雎自知能帮上南成王,心中很是畅快。
南成王此时没有不信她的理由,他心想,素日无冤,往日无仇,同是南溟皇亲国戚,靖王又是个正直之人,不如信这郡主一回。
何雎回到楼上,见两名官兵已回,只剩取药之人还未归。她伸手拉住小七,在耳边私语道:“找个机会,打晕他们,取下令牌和衣服,先去送与巷尾南成王。另一个交给我。”
两官兵见她们窃窃私语很是好奇,正凑过去想听听看,若昕立马拦下:“怎么?姑娘家说点贴己的话,你们两个大男人也要偷听?”倒是把这两官兵说得面红耳赤,不敢靠前。
语罢,何雎同小七眉开眼笑,似是刚刚真的讲了女儿间的私事一般。
“这午膳也用完了,我等想进房休息,不如两位一同进来护我周全?”何雎邀道,两官兵思量一番,觉得入内不好,但既然提到“周全”二字,便不得不注意,只好入内。
领头官兵刚一迈入屋内,小七便以迅雷之势从后颈直击,一掌侧切,令其直接倒地不起。另一官兵见状,很是惶恐,正打算逃离,小七伸手从腰间摸出一把粉末,洒向对方,继而腾翻至身后,对着正在挣扎的官兵又是一击,只见此人颤颤巍巍,缓缓晕倒。
何雎三人立刻脱下他们的外衣,翻找出腰间的令牌,裹上床布,交予小七。怕他们很快醒来,小七临走前又给他们二人喂了一颗迷魂丹,这下时间应该够回南溟的。
小七刚走,取药官兵便回来了,何雎将其引入屋内,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倒在地上的人是怎么回事,便也成了那倒地之人。
何雎带着若昕连忙赶去巷尾,见南成王同林炎已换好衣服,至于其他手下不曾在渭国露脸,应该无人认识,倒也算好应付。
南成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没想到被父皇算计、抛下的本王,竟被你救了。”
何雎心中满是怜惜,却不敢在南成王面前表露分毫,只好一抒自己畅快之意:“殿下言重,何雎不过是相助而已,谈不上‘救’字。能助殿下,我心里也好生舒畅。”
若昕和小七至此不敢言,心中不约而同地暗自感叹,最是无情帝王家!




浮华一日 第二十一章 分明曲里恩与义
自从换上这一身衣服,南成王这一路倒还算顺利。渭阳城城门乃是渭国的最后一道关卡,只要顺利通过,穿过茂林便可回到南溟境内。
守城将军自知这是拦住南溟之人的要塞,丝毫不敢懈怠,命手下细细查验来往之人,若有疑似南溟之人,需立即拘捕。
“殿下,你看!”林炎指着远处城门口的桌椅,有官兵专门坐于那里搜查来往的所有包裹,一件没落。
一时间,大家乱了阵脚,若昕担心道:“人有令牌,通过不成问题,可‘十二密术’还在南成王这里,这般搜查可怎么办?”
小七、若昕和南成王的侍卫们纷纷议论起来,倒也没有个结果。
南成王一言不发,何雎看他心里似是有答案却又不言,便问道:“南成王可是有对策?”
南成王摇了摇头,“尚未。”
“既然如此,不如听何雎斗胆一言?”议论声瞬间中断,一行人听何雎说道,“殿下如若相信何雎,不妨把‘十二密术’暂交于我。何雎以靖王府作保,待过了此地,定然立即奉还。”
南成王似是有些顾虑,双眉微皱。
“殿下,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跑得了郡主,跑得了靖王府吗?”若昕对南成王说道,此言令小七倍感惶恐,敢如此和南成王说话,真是令靖王府蒙羞。
南成王倒是不介意,对何雎言明自己的顾虑:“本王并非不相信郡主,而是此物若托于你,那岂不是令你陷入危险?”
见南成王关心自己的安危,何雎不胜感激,回道:“殿下大可放心,何雎自能脱身。”
南成王刚刚所思虑的也正是此对策,然而不知何雎是否愿意担此重任,又怕把危险带给她,这才迟迟不敢提。何雎也看出来了这一点,只是没想到竟不是不相信自己,而是担心安危,心中暗想:这南成王可比他那父皇有情有义得多。
何雎一行人大步迈向城门,装作无事的样子,坦然以对。官兵照例拦下,正欲搜查一番,何雎直接对着守城将军道:“将军还是不要拦我得好。”
守城将军见此人竟敢如此嚣张,还是女子,不屑一顾地厉声道:“敢这么和本讲说话?哪里来得疯女人!”
“你可认得顾修将军?”何雎丝毫不怯。
“顾修将军!怎么?他是你什么人?”守城将军反倒有些胆怯,生怕得罪了顾修。
何雎举起令牌示意了一下,然后对着守城将军随手一扔,这将军立马跑去接住,仔细地看着:“没错!是顾将军令!”
守城将军立马拱手赔礼:“恕小的冒犯,还望姑娘海涵。”
何雎哼了一声,便转过头去对着小吏冷冷地问道:“对了,我这行囊是不是也得搜一搜?”
随即把包裹拍在桌上。小吏微微颤抖着双手不敢开验,整个渭国,怕是都没有几个人敢得罪顾修将军。
守城将军见小吏不敢开验,怒气冲冲走了过来,却又不敢自己打开,只好拍向小吏的脑后,嘴里嘟囔道:“没出息!”
“可以走了吗?”何雎故作不耐烦地问道。
“这...”守城将军稍作迟疑,毕竟自接令以来,未曾放过一个包裹,实在不想破例。但又想到,前几日确实听闻溟仕轩轩主扫荡渭国皇城,只为一名女子,bī得顾修将军都无可奈何,只好以项上人头担保此女在渭国必将毫发无损。“姑娘,你可认得溟仕轩?”守城将军试探性地问道。
“别绕了。没错,顾修向溟仕轩轩主所担保之人,正是小女子,没看后面跟着俩侍卫保护我嘛。你倒是快搜查啊,搜完我好走,急得很。”何雎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倒令守城将军惶恐万分。
“来人,还不快放行?!”守城将军施礼相送,拱手作揖。
何雎背着行囊大摇大摆走了出去,随即南成王一行也顺利跟了出来,一行人向城郊茂林行去。
这茂林倒亮堂得很,有一条大路可直通南溟,这也正是来时的路。想必起初是因两国通商才开辟的路。
“殿下,物归原主。”一入茂林,何雎便取下包裹,双手奉上。
南成王微微笑道:“谢过郡主了。”随后便与何雎辞行道:“本王还有要事在身,需先行一步,在此别过。日后若郡主有需要本王出面的时候,大可直言,本王只要能帮,必全力相助。”
“殿下一路平安。”何雎祝道。
南成王嗯了一声便带着手下飞奔而走,不知是有何要事在身,何雎三人在原地驻足,直至看着南成王消失在视野中这才动身,算是她对皇子的敬重吧。
“郡主,现在南成王不在了,我可以问了吧。”若昕在一旁蹿来蹿去,脸上多了几道坏笑。
“想问什么?”何雎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不过若是不让小七开口,这一路定会吵个没完。
“溟—仕—轩—轩—主?嗯?没什么要说的吗?”若昕对着何雎挑挑眉毛,一副‘我已经看透你了’的样子。
“这溟仕轩轩主也是南溟之人,我又是南溟郡主,自然是要救我了,或许还是父王派来的也犹未可知啊。”何雎信誓旦旦地说着,然而心虚使得步速加快。
好在若昕并没有看出来,叹气道:“我还以为我能凭借郡主的颜面,和那溟仕轩轩主攀上点关系呢。这样以后走在路上,便没人敢欺负我。”虽说现实和理想不一样,但是若昕做做梦还是挺开心的。
在这茂林里走了许久,三人终于回到了南溟,何雎对她们吩咐道:“小七,你和若昕先回王府。”
小七知晓郡主这是要去溟仕轩,便拖着若昕向南溟都城的王府赶去,而何雎独自一人购置了一匹骏马,疾驰而行,直奔溟仕轩。
十夜一早便在正堂内等候,他预料着何雎今日定会来此相见。
“果然,她来了。”当何雎的马蹄声仍在半里之外回荡,十夜便感知到她的存在,嘴角微微上扬,抿了一口已放置半晌的清茶,却觉得甚是暖心。
十夜暗暗想了许久,不知该让何雎看到怎样的自己,一会端起茶杯,不妥不妥,一会提起笔,仍觉不妥。就在此时,何雎径直冲了进来,十夜正要起身相迎,只见她单膝跪地拱手道:“幸得轩主相救,欠得太多,雎实在无以为报。”
“小事而已,何必上心。”十夜故作轻松,冷冷地说着,“听闻你改了我的琴谱,不如献上一曲,就当还清了。”
何雎起身,笑意盈盈地点了点头,将方才险些流出的泪收了回去,终于有报恩的机会了。
十夜甚是满足于此时,见何雎拨弄着清弦,这清冷之曲倒真是被她融了些温度,如今听来,似是在这画中添了热茶,又似在这壶中掺了暖酒,却留存了飒飒之风。
不知是参悟‘无弦术’的缘故,还是未成曲tiáo先有情,这一曲,道尽了恩义。
他越发感受到,只要有何雎在身旁,便不会再有夜之凄、月之寒。正如十年前的冬日一样.......




浮华一日 第二十二章 灵山皎湖共氤氲
水天含混,风静浪息。自青山望岸,青晖一片,林木葱茏;自岸边而望,这山sè水气与云天交融,宛若仙境,湖面也似铜镜一般,映着翠sè,泛着光点。
即便此景远远胜过名家之画,被盈盈一水所隔的有情人,眼里却只有对岸那隐约的身影。
终于,此景不再是一副静止之画,湖面漾起的波纹打破了这一寂静。一翩翩公子泛舟于湖上,锦衣华缎也衬不上他的贵气。随着轻舟越来越近,公子的面容才渐渐出落得清晰,一双星目剑眉嵌于这妖般魅颜,不知勾走了多少花魂柳魄。
本想一走了之的凤灵儿,见此人行舟而来,竟觉得双腿似千斤重。
还未停稳,明王便迫不及待地跃向草丛,可真到了灵儿身边,却深沉起来,满心言语仿佛卡在喉咙中,竟说不出一句话。
还是灵儿先开口:“你怎么来了?”从她无法挪动双腿的那一刻,便好似对自己投降了一般,既然命运如此,索性从了自己的心意。
“灵儿你等等我,我有好多话想说,一着急便说不出来了,你让我好好想想。”明王此时倒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
“你说不出来,我便走了。”灵儿逗弄着明王,害得他更加紧张了。
见灵儿还是同往日一般灵动,寒天不禁心中感叹:真不知道这些时日的苦楚她都藏到了哪儿。
见灵儿转身欲走,明王又不知从何说起,一时急切伸手牵上了她的手腕,这滑柔的触感让他不由得一惊,立即松手致歉:“我...我怕你走,失礼了。”
灵儿转头盯着他,紧锁双眉,紧闭双chún,双手背于身后,一步步回身bī近明王,不知所措的明王节节后退。
灵儿此时对眼前之人尽是不满,骄横道:“你要牵便牵,把手缩回去是做什么?”
明王本以为是因为自己失礼而惹得灵儿不悦,见她连生气都是如此可爱的模样,缘由竟是这般,不禁喜道:“灵儿你这是...愿意接受我了?”
凤灵儿未作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犹豫的神情让明王迫切想要打消她的顾虑,便想将一切都解释与她听:“你可是在因东方木而介怀?这大可不必担心!”
既而明王兴奋道:“我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那东方木与本王早有约定,只要本王应了这联姻,不破坏两国结盟,本王便可日日同心上人在一起,她不会有丝毫芥蒂。”
这一提到东方木,这称呼竟变成了“本王”,倒是让灵儿放松了许多。
“竟还有此等约定?”灵儿疑惑不已将信将疑,怎会有女子毫不在意自己的夫君、夫妻的感情?
“呵,你有所不知,那东方木只在意政事,对本王向来视而不见。”不知明王此话,究竟是在表示东方木只想利用自己,还是对东方木不关心自己有些怨怼。
“东方公主果然非比寻常。她那也是为东临的处境殚jīng竭虑,如此大气的女子,灵儿真的好生钦佩。”她倒是第一次遇见有此般xiōng襟的女子,舍小家,为大国。
“灵儿我们不提她了,你只要相信,我就算带你回府,她也毫不介意。”明王凝视着灵儿的双眼,诚挚道。
这是灵儿朝思暮想的画面,不禁点了点头。只是这皎湖的波光一闪,倒让她想起玉佩的事情,质问道:“不对,你成亲之日为何戴着那枚玉佩?”
明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转过身去看向寒天,似在求救一般,寒天不予理会,转身便走。
明王心底暗暗一沉,对灵儿道:“虽说你会生气,但我需得如实说来。母后将此玉赐予我时曾嘱咐过,大婚之日必当佩戴,以彰显天赐良缘。因为这是父皇在母后封后时所赠,所以这算是母后的一桩心愿吧。”
明王本以为灵儿会有所顾忌,谁知竟顷刻间扫尽乌云,会心地笑着:“既然是皇后的嘱托,就算我错怪你了吧。”
明王有所保留,有些话他还是藏在了心底,不,是要彻底抛诸脑后。自此刻起,他只想和凤灵儿真心实意地在一起。
对这份情谊,明王坚定万分,抬起手轻轻拂过灵儿被风吹散的碎发,虽是碎发遮眼,这一撩拨,倒是让灵儿向一侧低下了头,霎时间双颊泛着点点微红。
“寒天!”明王转身一声召唤。
“殿下。”寒天火速赶到明王面前。
“此山可曾命名?”明王指向这身旁的青山。
“未曾。”寒天道。
“灵儿,以后此山便以‘灵山’命名,你看如何?”方才对寒天言语时还是一副冷峻的模样,此刻声声句句如细雨绵绵。
“哦?世人之间所赠,无外乎胭脂珠钗、绫罗绸缎,殿下倒真是非凡,直接送了我好大一山!”灵儿哭笑不得,一面觉得身旁的皇子真的是非同凡响,又觉得如此大礼受之有愧,自己一介毫无建树的普通女子,怎配将名字铭刻于一座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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