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残星_
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第三十一章
《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残星
一声铜锣鸣响, 双方的蟋蟀入瓮, 斗虫正式开始。
那金角将军一上来就向玉面总旗发起猛攻, 面总旗开始还适当反抗, 却抵不过对方身强力壮,连连败退, 直至被赶至了瓮边。
众人见此,连连为那金角将军加油助威,金角将军似也被助威声激得愈加凶猛,对玉面总旗穷追不舍,直到咬断了对方的一条腿。
众人不禁惊呼。
赵大拿不愧为虫王, 金角将军一上来第一回合便如此凶猛,那玉面总旗多半凶多吉少。
按赌坊斗虫的规矩,断了腿, 这局就算败了。
斗虫一共三个回合, 三局两胜。赢了第一回合的赵大拿喜笑颜开。吴凌输了第一局, 急得直冒汗,用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后不停用日菣草撩拨自己蟋蟀的斗性。
双方斗虫休整完毕, 第二回合开始。
玉面总旗缺了一条腿, 斗性本就被削弱的大半,接下来的比赛,不过是垂死挣扎, 众人也都知这玉面总旗已是强弩之末, 就是死在这斗场上也不是不可能。
不想经过那此失败, 玉面总旗竟燃起了斗志,与那金角将军撕咬在一起,你来我往,足足斗了近两刻钟。
金角将军见对手死灰复燃,似也是一吓,双方对峙得直到众人看得无聊,也没分出胜负来。
无奈,赌坊裁判只得宣布此局双方战平。
吴凌总算松了口气,望着赵大拿笑道:“想不到,堂堂将军竟不如小小的总旗。”
赵大拿神色也凝重了,听了挑衅大手一拍桌子:“休要啰嗦,且看第三局胜负如何!”
铜锣再响,最终的决战开始。
玉面总旗一上来便发起猛攻,金角将军则斗性不再,双方似换了个个儿,金角将军跑到瓮边停留了好一段时间,一直不敢下来。
见那金角将军如此怯弱,玉面总旗似等不及,竟一跃而起,咬住了那金角将军的脖子。
据说上品的斗虫,不求蛮力压制,只求一击必杀。而那玉面总旗,恐怕便是传说中的刺客虫。
金角将军拼命挣扎,却拗不过对方的大力,直到那细小的脖颈慢慢出现裂痕,不再动弹。
***
“玉面总旗赢了!”
不一会儿,人群中爆发出喝声,严辛甚至太激动,一个没忍住喊了出来。
按照这局斗虫的规矩,被咬断腿只算小败,被咬断脖子则算完败,玉面总旗完胜了金角将军,赌坊倒要赔上四倍,严世蕃的银子也利马翻了四倍。
周围的赌客们纷纷丧气地摇摇头,看着严世蕃,眼里满是嫉妒。没想到,这家伙一下注,竟然就赚了四十万两。
***
萧诗晴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袖子:“哎,你是怎么肯定玉面总旗一定能赢的?”
严世蕃不屑道:“赌场赚钱赚得就是你这份出其不意,若真是依着大流压,还不全赔本了?”
萧诗晴:“……”
严世蕃在京城天天花天酒地,出入各色奢靡场所,这种暗箱操作,恐怕没人比他更熟悉。
不一会儿,店小二便把四十万两的银票送来了,脸上满是肉疼的表情。
店小二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丝绸、身材微胖的中年人。这中年人正是这家赌坊的老板,见了严世蕃,直点头哈腰。
“这位爷,您这么押,小店就要赔本了……”老板一脸苦相,连称呼也变了,“请您宽限几天,我们一定如数把银票给您送去。”
严世蕃当即不悦起来,眯了眯眼眸,声音隐透阴寒:“怎么?我们是你赌坊的客人,赢了银子便当立即提取,难道因为你赔本,便连这点规矩也不讲了么?”
以严世蕃那阴狠苛刻的性子,怎能答应这话,他向来是不给人留半点余地的,此刻得了理,更是不会饶人。
周围的赌客们全往严世蕃这边看去,面对众目睽睽,萧诗晴有点不自在,不觉往严世蕃身边站了站,紧挨着他的衣袖。
赌坊老板见严世蕃黑眸中隐隐的怒意,又见他的出手阔气、举止傲然,心道他肯定并非普通百姓,估摸着这位少爷可能不好惹,只得令店小二把银票放到了严世蕃手里。
严世蕃倒是面色平常,这点钱对他来说连塞牙缝儿也不够,接了钱,他也没全藏着,还给萧诗晴和严辛一人塞了两万两的银票,一行人满载而归。
赌场之行,萧诗晴充分感受到了和土豪做朋友的快乐。虽然她与严世蕃并非真正的朋友,但在他身边的某些瞬间,萧诗晴还是真心实意地感到,自己的心情变得轻松愉悦了起来。
***
四人重新来到街上,按照翟轶衡的计划,本来是打算带着严世蕃逛完了赌坊就去怡翠楼,可现在萧诗晴在身边,翟轶衡还拿不准严世蕃和这位姑娘的关系,也就不好贸然开口。何况,带着一个女子去逛青楼,谁知道是怎样一副奇怪场景。
严世蕃似看出了翟轶衡的为难,拍拍他的肩道:“今儿你便回吧,巡抚的差事也忙,赶明儿找个机会,咱再去怡翠楼。”
萧诗晴:“……”
翟轶衡赶忙笑道:“那好,属下就回衙门当值了,小阁老有事派个人去巡抚衙门唤一声就行。”
翟轶衡把三人送到了府邸,便离开了。
此时已经过了中午,一行人回到府中,肚子都有些饿了。这座府里的厨子毕竟比不上严府的厨子能做出山珍海味。严世蕃眼珠转了转便叫住萧诗晴:
“萧诗晴,你去做点饭。”
“为什么要我做?”她不满地道。
“你看这府里有个会做饭的人吗?”严世蕃蹙眉环顾四周,煞有介事,“再说了,咱刚回来,省得再去酒楼折腾了。”
萧诗晴抿了抿唇,自己自穿越以来在严府和红葭、绿荷她们也做过饭,只不过她知道严世蕃的嘴一向刁,能不能让他满意她心里还真没谱。
她看着他,挑了挑眉:“好啊,只是我厨艺太青涩,可能满足不了严大公子的口。”
严世蕃知道,萧姑娘向来不喜自己这高高在上的权贵模样,因此偏要与他针锋相对。
他蹙眉,正要发作。只见这时严辛走到萧诗晴身边,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姐姐,我想尝你做的饭!”
严辛本就比萧诗晴小上两三岁,眉眼清秀稚气未脱,一副人畜无害的好少年模样,再加上严辛性子圆滑不似自家主子那般刁蛮,萧诗晴一直以来和他相处得也挺好。
萧诗晴“嗯”了一声,看着小少年清秀白净的脸上满是期待,忍不住笑了笑道:“如果是严辛开口,我还可以勉为其难地答应。”
严辛笑呵呵地道:“太好了。”
严世蕃:“……”
***
萧诗晴领着几个下人便去后厨忙活起来了,过了半个时辰,才把丰盛的饭菜端上桌。
严世蕃坐到了桌子前,萧诗晴忍不住紧紧地看着他。其实对于这桌菜,她也是倾注了十二分的努力和认真的,虽然她不甚在意严世蕃这个人,但终究是期待他的反应。
“怎么样?”
严世蕃是吃山珍海味吃惯了的,好半天挑了道菜尝了尝,皱了皱眉,才最终给了一个评价——“……也不算难吃吧。”
严辛嘴里塞满了饭菜,含混不清地道:“少爷,我觉得挺好吃的。”
本来以严府的规矩,下人是不能跟主子一同吃饭的,可严世蕃这次来南方毕竟是“避难”,也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萧诗晴眉开眼笑,对严世蕃“哼”了一声:“瞧瞧人家严辛。”
严世蕃瞥了严辛一眼,哼道:“油嘴滑舌。”
不过,那声音里绝没有半分不悦,反而还带着笑意。
***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严世蕃和严辛玩了一上午,都早早地睡下了。萧诗晴却在自己的房间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到江南玩,心中还在想着早上和严世蕃他们去赌场的情景。
严世蕃居然能一眼看出赌场的破绽,他在某些方面,还真是厉害到常人难以企及呢。
萧诗晴暗暗笑了笑。她穿越之前是一个没怎么经历世事的学生,如今跟在严世蕃身边,也算是长见识了。
透过窗纸,能隐约看到夜空中的一轮明月,正散发着皎洁的淡白光泽。
正在这时,房间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声音,夜很寂静,所以这声音听起来也特别清楚,萧诗晴仔细听了一会儿,像是有人在翻找什么东西。
她心中愈加疑惑,难道是府里的仆人还在整理房间?——不对呀,这个点所有的仆人应该都睡下了啊。
萧诗晴轻手轻脚地披衣下了床,微微将门打开一道缝,没发出一点声音。
只见一个仆人正侧对着她,从听中一个打开的大木箱子里往外拿着什么,那人干得入神,没注意到萧诗晴在看他。
萧诗晴知道,那箱子里是放得是严世蕃从赌场里赢来的钱。
她瞬间便清醒过来——
这仆人在偷他们的银子!
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第三十二章
《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残星
“严世蕃!”
萧诗晴尖叫起来, 那从人身子一僵, 回头瞥了一眼萧诗晴, 拔腿就跑。
好在他回头的一瞬间, 萧诗晴已经借着月色看清了他的面目,那正是翟轶衡给他们派来的一个从人, 萧诗晴记得,他名叫阿彬。
萧诗晴几步走上前去,箱子的盖子还敞开着,有明显的翻动迹象,里面少了好几张银票。
保留犯罪现场的意识使她没有上前去动, 而是又唤道:“严世蕃。”
话音一落,严世蕃那间房的房门便开了,男子还穿着单衣, 靠在门边满脸不耐烦:“萧诗晴, 大半夜的喊什么?”
萧诗晴咳了一下, 才说道:“有人、有人偷你的钱……”
***
第二日清晨。
宅子的正厅里,跪着那个名为阿彬的仆从, 严世蕃坐在上首位, 目光轻悠悠地往下望。
翟轶衡站在阿彬旁边, 语气激烈地为自己辩解:
“说阿彬偷了银票的,也不过只有萧姑娘一个人。小阁老,你难道就不曾想过是这女子在血口喷人, 诬陷他吗?”
严世蕃嘲弄地笑了一声:“我的人, 我自己清楚。萧诗晴是什么性子, 还轮不到你来告诉我。”
萧诗晴:“……”
翟轶衡愤然道:“小阁老您想想,偷窃这种低劣的手段,不仅会给人留以口实,还很快就会被发现。他就是想贪,也不会用这种手段。”
“偷?”严世蕃哼道,“他当然没那么笨了,他应该已经趁着昨天傍晚和晚上准备好了一沓假银票替换过去。我刚才已命人查看,那箱子里的四十万两中,已经有八万两被人从真银票,换成了假银票!”
话音落下,不止阿彬,就连翟轶衡也是一震。
“你要不然告诉我,一个奴才,哪儿能弄得来这些假银票?”严世蕃挑眉望着他。
翟轶衡勉强笑道:
“这……全是这奴才不听话,属下一定重重地责罚他。还望小阁老给下官一个面子,不要把这件事情弄僵。”
“弄僵?”严世蕃觉得好笑,“你何来的资格跟我谈弄僵二字?”
翟轶衡脸上的笑容冻结。
严世蕃语气阴冷,“何况这银票是你给我的,盗贼便只能是你派的人。你敢说不是?”
翟轶衡长了大嘴巴:“小阁老,这是在责怪属下……”
然而,他即使还在掩饰,却什么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实则,翟轶衡作为江西巡抚及当地地头蛇,那赌坊正是他在暗中经营,赌坊里赚的银子,倒有一多半要流入他的口袋中。
如今严世蕃赢了钱,就等于抢走了他大半利润,翟轶衡自然不高兴,便要派人抢回来。
在他眼里,严世蕃不过是一个父亲被贬了官的次辅之子,他自然没有先前那般重视。
“我知道,只不过不想省了面子上的工程,才来迎接我摆了这么一出戏。你也是看我严家失了势,才敢做如此手脚。”严世蕃悠然地饮了一口茶,却淡淡地笑了。
“属下不敢……”
严世蕃打断他:“敢偷我严世蕃的银子,知道是什么罪过吗?”
男子的语气瞬间变得阴冷:“我可以立即以刑部的名义调兵把你押往京师;也可以传信锦衣卫指挥使,让他命江西锦衣卫留守衙门将你解送京城,交北镇抚司审判!”
他从座上下来,凑近了翟轶衡,眸子中闪烁的,是与年龄不符的凶狠:
“你不过一个江西的巡抚,拿什么跟我玩?”
声音愈加低沉,却愈加阴寒。
翟轶衡呆住。
他自然知道严世蕃与大名鼎鼎的锦衣卫指挥使陆炳的关系,若这些事真捅到京城去,自己在江西官再大也不好使。
“来人,把翟轶衡关起来!”
严世蕃一声厉喝,便有七八条人影从房间后面显出,无一不是武功高强,身穿劲装的侍卫。
严世蕃自然不是只带了表面上那几个仆从下江南的,他身为首辅之子,每当出行,都有侍卫在暗中跟随。这早已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此刻他一声令下,那些一路暗暗随着严世蕃到江南的严府暗卫便现了身。
翟轶衡却没有什么暗卫,他本就是孤身一个人到这里的,挣扎了两下,便被严府那些暗卫按住了肩,绑了起来。
翟轶衡心中叫苦不迭。
严世蕃若是真的将他告到京城,罪名当然不只是偷钱,他心中清楚,真正能要他命的,是他当初塞给了他那十万两银子。
严世蕃即使受贿,还内阁和严嵩保着,而自己贪赃,可是任何人都罩不住的。
***
堂堂江西巡抚被关起来了。江西的其他大员也很快闻得了消息,都心有灵犀地不管不问,将翟轶衡的工作交给别人来替。他们也知道翟轶衡最近的行程,翟轶衡被关,也恐怕只有那位从京城回老家的少爷才能干出来这事。然而,这位爷的势力可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他们的官职和势力,撑死了代表地方,严世蕃可代表着中央。
翟轶衡被关的当天,严世蕃就给嘉靖写了奏疏,当然,偷银子的事略提了一点,主要提的,还是翟轶衡贪银子的事。
第三日,皇宫那边便有了回音,这次的奏疏批回得出乎意料地迅速,而且还是嘉靖亲自批回的——
江西巡抚翟轶衡贪赃之罪人证物证俱在,应交当地锦衣卫留守衙门火速押解京城,由陆炳指挥使亲自审讯!
***
七日后。
京城,北镇抚司。
在陆炳的严刑逼供之下,翟轶衡把为官以来贪污的银子已经如数禀报,共五十万两。
正在陆炳以为案子已经了结后,嘉靖却再次派人来传话——
“禀指挥使,上谕说,严世蕃在奏折中猜测,翟轶衡所贪银两数目至少有四十万两,那剩下的钱,定是进了谁的私库了,请陆指挥使务必再次严查。”
陆炳无奈,叹息一声,只得道:“传我的命令,重新提审翟轶衡。”
这时,值房的门猛然被推开了,钱衡从诏狱中快步走上前,面色多少有些惊慌:
“指挥使,翟轶衡在诏狱里死了!”
“什么?”
陆炳霍然站起身,“怎么死的?”
“据看守的兄弟们说,他是在吃了牢饭之后一刻钟毙命。”钱衡道,“翟轶衡死得时候悄无声息,就像睡着了一样。”
“有人在饭菜里下毒……”陆炳握紧了双拳。
“指挥使,诏狱的牢饭,一向是老六负责的。”钱衡在旁边略有停顿地说。
陆炳霍然盯着他,锦衣卫的诏狱一向以严密出名,凡被关在牢里的犯人,都早已被规定了自己的死期,想提前自杀或者有人想杀人灭口的事是绝不可能的,怎么会突然出现犯人死在牢里的事情。
更何况,就是因为牢饭的事忽视不得,所以陆炳特意派了锦衣卫十三太保的老六负责,自老六担当了这个差事以来,从未出过丝毫差错。
难不成……这老六……
不会的。
锦衣卫中别说不可能出现内鬼,就算有,也绝不可能出现在自己的亲信十三太保里。陆炳想到什么,突然抬起头道,“钱衡,再把皇上的圣谕念一遍给我听。”
钱衡道:“上谕说,那剩下的钱定是进了谁的私库了,请陆指挥使务必再次严查。”
陆炳长叹了口气:“我明白了。”
钱衡却还是不懂:“指挥使?”
“即刻给江南傅十一传信,查抄翟轶衡的宅子,嘱咐他,就是把宅子拆了,也得给我找出四十万两银子!”
陆炳说出这话,自己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
“少爷,翟轶衡死了。”
江南严世蕃暂住的豪宅中,严辛接到传信便进来通禀。
彼时严世蕃正坐在屋子里喝茶,等待着胡宗宪那边的消息。听到此,严世蕃倒没觉得什么,依然不紧不慢地饮着茶,萧诗晴倒是先惊着了,忍不住坐直身体。
“他死了?怎么会死的?”
她知道,翟轶衡不过就是贪了些钱,怎么着也不至于就是死罪吧?就算死,也死得太快了些。
严世蕃“哼了”一声,挥挥手让严辛退下,而后看着萧诗晴。
他和萧诗晴经历了这么多事,如今也摸清了她的脾性,他知道这个小姑娘天真无邪得很,算得上他身边的异类,而他如今也习惯了。
严世蕃从居高临下的角度瞧着她的反应,也不觉得她好玩,心里嗤了一声,想着反正坐着也无事。他突然看着她:“你真的想知道?”
萧诗晴下意识地点点头。
严世蕃淡淡笑了笑,黑眸又泛起那冷然而不屑的神色:“那我便给你讲讲。”
萧诗晴咽了咽唾沫,忍不住攥紧了手指,黑白分明的双眼盯着她。
“翟轶衡既然能贪钱,而且敢贪这么多,必定是得了上头指示的。”
萧诗晴点点头。
“既是得了上头指示,贪来的钱,必定会还给上头。”严世蕃顿了顿,“可翟轶衡偏偏自己作死,怪就怪在他不仅替上头贪钱,他还给自己捞钱,而且一留就是五十万。”
“如今他正巧被我撞见,我巴不得举报人有功,好得到皇上的青睐,好让我重新回京。”
“所以他就栽在了你手里?”萧诗晴问。
严世蕃的眸子中突然泛起隐隐怒意,也不知为什么,少女对他的怀疑让他很不是滋味,“你是不是认为这又是我做的?”
萧诗晴没说话,许是默认。
严世蕃冷哼一声:“我倒想让他死。可真相是,翟轶衡是在北镇抚司、受了上命之后死的。北镇抚司是皇上和那群太监手底下的衙门,我就算是能调动北镇抚司里的个把人,也管不了他的牢房。”
“上命?是皇上的命?”
严世蕃默认了她的问题,继续道:
“翟轶衡进了北镇抚司,一开始只招供出五十万两。他还留着银子,一是为了提醒上面他还是那个钱袋子,为了告诉上面他还愿意继续做那个钱袋子,二是因为他怕了,想保命。以防上面那人见他给自己留了钱,不再能容他,心狠手辣地将他杀了。何况依着陆炳审讯手段的狠辣,翟轶衡肯定会抵抗不住、招供出上面的真实情形,上面那个人怕自己做的这些事被公开,才迫不及待把他杀了的。”
“不想,上面那人得知他给自己贪了那么大一笔银子,就真的无法再容他,心狠手辣地将他杀了。”
“那真正不能容人的,是那个人,你见过的。”
萧诗晴的眸色已经变了,严世蕃却毫不停顿,继续道:
“更何况,北镇抚司的诏狱是何等严密,怎会有外人能暗中在牢饭里下毒毒死翟轶衡?能办到这事的,只有一个人。”
他顿了顿,才意味深长地道:
“皇上的人。”
严世蕃突然很好奇萧诗晴的反应,若她知晓了真正十恶不赦的人是嘉靖,那九五至尊的天子,会有什么表现?
严世蕃的眸子含有深意地瞧着少女:“我说得这些,你可懂得?”
萧诗晴的心里猛的被敲了一下,不可置信地低声喊了起来:
“是皇上纵容翟轶衡,让他贪银子?”
严世蕃嗤笑一声:“皇上岂能亲自去管。这一切的背后,都是交给专门的权贵,由他们打理,然后进贡给皇上的。这些人有时候我都不知道是谁。”
“翟轶衡通过不法手段贪的银子,多半也要上交到大内私库里。”
严世蕃又补充。
萧诗晴不说话了。
严世蕃饮了口茶,语气转为感叹:“翟轶衡是皇上的钱袋子,这事我不知道,陆炳也不知道。陆炳要是知道,便会直接让翟轶衡交出四十万两银子,翟轶衡也就没必要死了。”
“这么说,皇上还是想瞒着陆指挥使他和翟轶衡干的这些事?”
严世蕃看着萧诗晴就开始冷笑。
“陆炳毕竟是他在潜邸时就和他共同生活的人,何况当年行宫着火,是陆炳亲自把皇上从火海里背出来的,他也不能不顾及这些手足之情。”他摇摇头,“只是如今,瞒也瞒不住了,翟轶衡已经死了,以陆炳之明,他也早该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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