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残星_
“这些愚不可及的愣头青,蠢得天真。”听到此,嘉靖忍不住冷哼一声,把案卷向桌上一扔,“国事都被他们毁了。”
在严世蕃刚踏入官场时,曾被朝廷中人誉为“嘉靖第一鬼才”,放眼整个大明,也没有几人能比他更了解嘉靖的心思。他知道,如今嘉靖表面上是在责怪参加学/潮的考生不晓事实就妄下结论,实际上是在责怪那些书生之天真。他们只见到自己所敬仰喜爱的人受到了委屈和不公,便义愤填膺,却不知下面发生的这一切,实际上都是在最高权力的把控者手里罢了。
如今大明的朝政本就腐败而诡谲,在权力面前,何来公正,又何来是非对错。身居高位之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对政局一知半解的百姓却偏偏天真热血,搞得上面的人不得不分出力顾及影响。
嘉靖本来这些日子里已沉浸在修道之中,但这事偏偏丢了大明的脸,他也就忍不住且不得不说几句了。
见嘉靖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严世蕃赶紧道:“不过内阁已经下令刑部处决丁青,择日斩首。”
嘉靖抬了抬眉,泛棕色的双眸盯着严世蕃:“考生入场,向来都是接受两个检察官的同时搜身。为何此案只是丁青之过,另一个检察官却无罪?”
“经详细调查,此案确实与另一名检察官赵文华无关。在检查的当时赵文华把考官的外衫彻底检查过了,确实没有问题,更何况案发后,赵文华向我等积极举报,对查案有功。”
嘉靖轻点了点头,似乎在沉吟,又似乎在琢磨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只是在发呆。
这时,陆炳开口了:
“启禀皇上,皇上让臣调查的案子有结果了。”
“哦?”嘉靖转头看了看陆炳。
陆炳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递给李芳,李芳接了信,从纱帐外递给嘉靖。
那封信自然是沈链的供状。在嘉靖展开了信阅读的过程中,陆炳一直悄然抬头观察着嘉靖的神色,但这位皇帝一直以来喜欢故弄玄虚,更何况隔着纱帐,他很难看透他的真实心思。
“严世蕃,你知道这信上写得是什么吗?”
嘉靖看完了信,心里暗暗笑了一声,嘴上却不动声色地问道。
“臣不知。”
“朕看,你也是不要知道的好。”嘉靖加重了语气,又唤道:
“陆炳。”
“臣在。”陆炳忙上前一步。
“那死了的书生怎么样了,查清他的身份了吗?”
“回皇上,那死者名叫田理,臣和大理寺调查了参加此次考试所有考生,并没有发现他的名字,也就是说,他不是这次科考的考生,只是假扮成考生混进游/行队伍里的。”
陆炳见嘉靖点了点头,才又道:“经大理寺检验,那个书生本身就是个身患绝症之人,他身上的伤是内伤,是正巧与沈链发生争执之才伤势发作的。沈链事先并不知道他的伤势,此案与沈链确实无关。”
嘉靖长出一口气,案子是真相大白了,可他心里总归还是拗着一口气:“那个田理,既然这么巧就死在沈链的手上,他就没有后台?……他是被谁买了命?”
幽深的眼睛透过纱帐直盯着陆炳,后者不敢直视,低头道:“这个……臣等还在调查中。”
嘉靖敏锐的思路使他根本不需要别人提点便能想到这一步,严世蕃也已经想到,田理的雇佣者和学/潮的指使者或许就是同一个人。
听到这个回答,嘉靖心里终是不快,不容置疑地道:
“务必尽快找出此案的凶手,对这等扰乱朝局之人,朕绝不轻饶。”
陆炳与严世蕃同时躬身道:“是。”
说罢,嘉靖的目光又回到了那封信上。
见此,严世蕃的心终于又提了起来。
嘉靖眉锋一蹙,正要开口,却只听万寿宫门口传来一阵动静,司礼监秉笔太监之一黄锦快步走进了内殿。
在偌大的一个司礼监中,黄锦算得上是个异类。平常来讲司礼监里别说是秉笔太监了,就连最低等的小太监也都是攻于心计拼了命地想往上爬,然独黄锦似是胸无城府人畜无害,对谁都笑脸相迎,此刻他笑眯眯地看着一屋子的人,随后行礼。
“禀主子、老祖宗。”
黄锦说着跪了下来,双手举过头顶:“有一封急信要呈交主子。”
李芳走上前,把黄锦手中的信拿了过来,递给了嘉靖。
嘉靖展开那信看了半晌,严世蕃和陆炳看不出他的神色,却听见他的声音里透出了笑意:
“好、好、好。”
一连说了三个“好”,嘉靖把看完的信重新交还给了李芳。
“这次的案子会酿成学/潮,谁也没有料到,但毕竟过错不在你们。严世蕃的命令也只是镇压,并没有吩咐官兵下手杀人,是吧。”嘉靖语气轻快。
嘉靖态度的突然变化令严世蕃有些疑惑,他倏地抬起头,便听嘉靖道:“都退下吧。”
说着,嘉靖摆了摆手,神色又归于平淡,看不出一丝喜怒。
严世蕃和陆炳对望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不解,然皇帝的令已发,只得同时道:“是。”
***
短暂的会议结束,嘉靖从内殿出来,路过西苑的值房。
他在门口偶然一瞥,便见那个熟悉的绯袍长须老人的身影坐在里面办公,他已经是接连三天看到他了。
嘉靖跨进值房门:“严嵩。”
“皇上。”
见是嘉靖,严嵩慌忙颤颤巍巍跪了下来,“臣参见皇上。”
“礼。”
“皇上,臣正有事要找您商议。”严嵩道。
“哦?”
严嵩的语气平缓:“自从臣当上内阁首辅,内阁的担子就都在臣的身上。臣建议,多调几个人来内阁,这样办事也更有效率。”
嘉靖略带笑意的瞧着他,背过身到严嵩看不见的角度,笑容中才多了一丝玩味。
严嵩在静静等着嘉靖的回答。
过了一会儿,嘉靖才终于转过身来。
“朕信得过你。”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顿了顿,又道:“内阁需要你,也只有你才能把内阁的事办好。朕现在任命你为吏部尚书,加轶至太子太师,少师,支伯爵俸。”
“臣惶恐,以臣之愚鲁恐怕担不起这些头衔和俸禄。”
严嵩慌忙说道。
嘉靖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好好干。”
说着,他拍了拍严嵩的肩膀,只留下一句话,便出了值房。
***
严世蕃出了紫禁城,便见城门口不远处停着一辆轿子,罗龙文正在那里等他。
“小阁老。”
罗龙文见了自家主子,快步迎了上去。
严世蕃一摆手,罗龙文便明白了,吩咐起轿。二人安然坐在堪比马车稳健的轿子里,往严府行去。
“小阁老,结果如何?”罗龙文问道。
“陆炳给皇上交了封信,估计是沈链的供状。但不知为什么,皇上看了却没有怪罪我。”严世蕃若有所思。
“您还不知道吧,鄢懋卿在江南集了一大笔银子,就在刚才,都已差宫里的公公们送进了内承运库。”罗龙文笑道。
严世蕃微微一扬眉。如此说来,黄锦刚刚进万寿宫就是去通报的这事儿。那便说得通了。
“这鄢懋卿还真是长本事了。”严世蕃笑着摇摇头,“要不是他及时送了银子给皇上,陆炳那份儿供状,就有我受的。”
“关于沈链那件案子,方才陆指挥使有没有说出什么线索?”
罗龙文沉吟着道,“暗地里把一个有绝症之人放到学/潮的人群中……想以一人之力挑起严党和锦衣卫的斗争,手段可真够阴的啊。究竟是谁做出这件事的?”
严世蕃摇摇头:“能想出这种方法的,必定是个十分谨慎之人,绝不会轻易让我们抓住把柄。田理一死,这条线索就已经断了。”
“那赵文华呢,他有没有可能将萧诗晴的事告诉皇上?”罗龙文沉默片刻又道。
“不会。”严世蕃笃定道,“赵文华不过图能保全性命,我若保他,便什么都好说,他绝不会再给我惹事。”
罗龙文点了点头,满朝早有传言“小阁老看人是极准的”,他这位主子不仅聪明绝顶,更是朝廷中最识人心的人。他总算稍微松了口气,直到现在为止,缠在严党身上所有大大小小的案件似都已办妥了,只有一个尾巴尚未解决。
“小阁老,萧诗晴的事不能再拖了,等那个张居正离开她身边,一定要找机会尽快解决她。”
罗龙文又道。
***
城外,福禄客栈。
今天是科举考试放榜的日子,张居正一大早上起来就去看榜了,萧诗晴也起了个大早,在客栈里等他。
快到中午,张居正才回来。
萧诗晴站起来,几步跑到他面前,期待地问道:
“结果怎么样?”
张居正静静地望着她,脸色倒没有特别沮丧,但终究还是透着一丝悔恨和失望:“我没考上。”
“……不会吧?”
萧诗晴不自禁后退了一步。
张居正居然落榜了,不仅她没想到,他自己恐怕也没想到。
萧诗晴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没关系,你将来一定会再考中的。”
张居正也淡淡地笑了笑。
“但愿会有那一天。只是现在,我要走了。”
“走?”
“嗯,回湖广。”张居正点头,“来京这么多天,也该回乡了。”
萧诗晴与张居正虽然算不上深交之友,但他毕竟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帮助她的人,她一直对他十分感激,更有不舍。
“……我送送你吧。”
***
张居正拾完了行装,萧诗晴便与他离开客栈,沿着大街走去。
张居正带路,不一会儿,二人就来到了一个驿站。驿站处在远郊区,比起内城的车马要便宜很多。萧诗晴站在原地看着他上马,目送张居正的背影渐渐远去。
少年走得十分干脆,没留下一丝痕迹。
但他终将归来。
萧诗晴在心里告诉自己。
他终将归来,并在未来的某一天,坐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之位。
***
送走了张居正,萧诗晴走在回客栈的路上,随意地看着街边的小摊,视线偶然间瞥向了不远处,旁边的摊子前,有两个布衣男子也在看那上面摆的物件。
但是这两人她却有些眼熟。似乎……刚才在驿站就见过?
萧诗晴站在原地瞟他们,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背后这两个人影一直跟着自己。
她定了定神,离开摊子,拐进左边的一条街道,而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头,果然,那两个人也离开了摊子,跟着她拐进街道。
见萧诗晴顿住脚步,那两人也顿住脚步。
一阵紧张终于从她心中升起——有人跟踪自己?
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第十六章
《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残星
原先的客栈不能回了,说不定里面已经埋伏了人。
萧诗晴脑中飞快地思索,一边跑了起来。
不用想,背后的人一定也加快脚步向她跟了过来。萧诗晴一直跑到人群喧闹的大街,抬头望去,不远处就有一家酒楼。
酒楼里人多,跟踪者绝对不敢在里面下手,想着,萧诗晴便冲了进去。
从大门挤了到了大厅,她回头瞥见那两个人仍然在,心急之下,忙往二楼闯。
那两个跟踪者似乎不肯罢休,对望一眼,一步一步地朝二楼走去。
萧诗晴也来不及多想,打开一扇雅间的门便冲了进去。
***
雅间里只有一个人。
致的雕花桌前,坐着个深蓝色长衫的公子,正一脸惊讶地看着闯进来的萧诗晴。
情急之下,萧诗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上前一把捂住那人的嘴,急道:“别出声!”
那公子似乎懵了,他年纪虽然比她大些,但看上去文弱清瘦,萧诗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竟一时挣脱不开,只得挣扎着发出“呜呜”的声音。
萧诗晴只得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低声喝道:“别动!”
那公子总算不再出声。
喝酒的当儿,忽然被半路上闯进来的一个姑娘捂住嘴,这种事他估计从未经历。少女纤细白嫩的手贴在他嘴上,他的耳朵边已红了。
萧诗晴侧耳倾听,门外已经有了脚步声,她的心不自禁狂跳起来,手心里渗出了汗。
究竟是谁在跟踪自己?目的是什么?
***
谁料脚步声到了门边,突然停了。
而后,便听见门外有人客气地说道:“原来是徐大人啊,我等冲撞了大人,还望海涵。”
“哪里哪里。”只听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道,“二位来此是为何事啊?”
而后屋外安静了,想来是那两个跟踪她的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便听先前那人说道:“无事,我们不过是在跟踪一个小贼,却被他调虎离山,绕到了这里。”
“这里既然是徐大人的雅间,我等便告辞了。”
“徐大人,告辞。”
听着门外两个人的脚步声渐渐走远,萧诗晴总算总了一口气,松开那被她捂住嘴的公子。
下一刻,房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个身穿长衫的男子,见到萧诗晴正站在房里,便愣住了。
徐阶也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下楼点了个菜,房里的情况就全变了。
***
“爹。”
原先那蓝衫公子大口地喘息着,见到上来的男人,便唤了一声。
“鲁卿,你没事吧?”
男人问道。
徐璠摇了摇头。
“发生了何事?你是什么人?”
徐阶盯着萧诗晴,沉声问。
萧诗晴也在看着他。面前的男子虽然只穿了一身普通的长衫,但浑身的气质内敛,让人捉摸不透,并且,从方才跟踪她那两人的客气程度来看,这人的身份地位也一定不低。
听那两个跟踪她的人似乎对这位徐大人颇有畏惧,萧诗晴便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道:“大人,刚才那两个人跟踪我……”
她不敢再独自出这间房间。就算由于他们畏惧这位徐大人的威势而不敢在这里动手,那么出了酒楼呢?他们多半还在酒楼外徘徊,她如果出去,说不定又会落入危险之中。
“我可以在这里躲一会儿吗?”
想到此,她问道。
徐璠这时已从惊疑中反应过来,凝视着萧诗晴不语,却是在等他爹的意见。
徐阶依旧沉默,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
过了很久,他才抬起头,慢条斯理地看着萧诗晴:“你可知道,那两个跟踪你的人是谁?”
萧诗晴怔了一下,却是摇了摇头。
徐阶用异样的目光瞧着少女,沉吟半晌。少女的反应让他感到奇怪。他拿不准少女的心思,不知道她摇头究竟是不是在骗自己,更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何事,他只察觉到事情的蹊跷。
萧诗晴心里却也是念头无数。
她并不认识这位徐大人,拿不准他是何居心,出于谨慎,她也只能先闭紧嘴巴装傻。
对于跟踪她的这两个人,她有着自己的怀疑。
其实在穿越之前,她毕竟是个和这些朝廷大员相比相对单纯的学生,并没有经历过朝堂斗争,对嘉靖朝代的历史和严世蕃的为人也都不甚了解。她虽知道严世蕃坏,但自己已经与他达成了交易,属同一战线的人,潜意识里并不觉得严世蕃会背叛,更没想到他会残忍到对自己下手。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那两个跟踪者,会不会是夏言派来找她报仇的?
徐阶还是用先前的语气:
“你已经被他们盯紧了,即使你回去,他们还会放过你么?”
萧诗晴沉默。
“坐。”
说着,徐阶伸出手示意萧诗晴坐在椅子上。
萧诗晴疑惑地看了看他,心道他或许是改变了主意,同意帮助自己,便慢慢地坐下了。
“这位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萧诗晴半真半假地道:“我叫萧诗晴,是从外地一个人来京城的,现在住在城外一家客栈里。”
徐阶淡淡地笑了:“刚才那两个跟踪你的人可都并非善类。恕徐某问一句,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他还是那种程度的笑,也不等萧诗晴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得罪了人,对方现在要杀你灭口。你若是从这里出去,回原来的住处,保不准会落入罗网。”
“爹,我们帮帮她吧。”
这时徐璠却是道。
徐阶回头瞥了一眼儿子,示意后者禁声。
“如此,我给你指一条明路。”说着,徐阶站了起来,“有一个地方可以保你性命。”
“哪里?”
“锦衣卫。”
***
徐阶当然知道那两个跟踪萧诗晴之人的身份。
那两人明面上是陆炳手下的锦衣卫,然而暗地里,却是常听严世蕃的指使。
朝廷的机构衙门繁多,党派间也错综复杂,互相纠葛,互相派去间谍再常见不过,就连徐阶也有派到严家那边的密探。
他早就听说,前几日壬寅宫变的案子被严世蕃找了个宫女摆平了,还嫁祸到夏言那里去,夏言因此被嘉靖疏远,罢官撤职。眼下,这个叫萧诗晴的女子平白无故被严世蕃的人追杀,会不会和前几日那案子有关?
“北镇抚司是皇上手底下最公正的办案衙门,你若是有什么困难,去那里一定能找回公道。”徐阶道,“我在锦衣卫有个朋友,姑娘如果不介意,可以先去他家暂住一阵。”
萧诗晴知道,自己和严世蕃去参加审案就是在北镇抚司,锦衣卫的那个指挥同知孙卓也是向着严世蕃的,严世蕃能打赢那审案的官司,也都是由于锦衣卫的帮助。这样看来,锦衣卫和严家似乎有着不错的关系。
然而她也不傻,自己与这徐大人不过偶然相遇,他为何平白无故帮助自己?这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和那两个追杀她的人,恰巧在政治上处在对立的方向。
但自己因为玉佩的事负气离开了严府,严世蕃肯定不会再管自己,她又不能再回和张居正住的那家客栈,如今看来,她只有暂时采纳这位徐大人的建议。
萧诗晴本就是穿越者,朝廷中那些派系斗争的利害与手段,她毕竟无法完全想到,因此只能分析到这里。她已打定主意,无论到了什么地方都闭紧嘴巴,什么也不说,只是为自己图个暂时的容身之处。
***
萧诗晴和徐阶父子心怀各异地出了雅间。
酒楼外,那两个跟踪萧诗晴的人自然还守在门口。
见萧诗晴和徐阶他们一道出来,这两人似乎怎么也没想到,对望一眼,张了张嘴。
徐阶却是面不改色,笑着对他们道:“我送这位姑娘去个地方,二位就请回吧。”
说着,徐阶从怀里掏出两个金锭,递到他们面前:“这是徐某人的一点心意,不知二位可否不要把今日之事告知你家主人,回去复命时,就说没抓到人。”
那两个人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伸手向前一推,正色道:“徐大人的心意我们心领了,恕难从命。”
说罢,两人转身离去。
他们自然不能被这点金钱买,只不过是碍于徐阶的身份地位,无法对他有所动作。
***
徐阶父子带着萧诗晴来到大街,直奔城中的一条胡同而去。几人的目的地是一座朴实的小宅院,来到门口,徐阶上前一步,叩响了房门。
门开了,一个年轻男子的面孔露了出来。
见到此人,萧诗晴却是暗吃一惊,宅子里的,赫然正是那天在街上镇压学/潮的锦衣卫,沈链。
只不过沈链显然不认识萧诗晴,即使萧诗晴去过北镇抚司,但审案的那间大堂却并不是沈链这种级别的人可以进去的,更何况她那时是以岳铃的身份去的,脸上也带了妆,和现在的样貌还是有些区别。
沈链在经历了陆炳向嘉靖禀明学/潮案件的真相后,已被下令从诏狱中放了出来,官复原职。只不过今天轮到歇息,没有去北镇抚司衙门当值。
沈链见了徐阶父子二人,客气地抱拳道:
“原来是徐大人、徐公子。”
又看了看萧诗晴:“这位姑娘是……”
徐阶笑道:
“她是我在外面救助的百姓,现在不知得罪了朝中哪位大员,想在你家里暂时借住两天避避风头。沈大人为人正直,总不会拒绝吧?”
沈链一怔,毕竟事情来得过于突然离奇,还没说话,紧接着又听徐阶对萧诗晴道:“萧姑娘,你先进屋歇息,鲁卿,你陪陪她。”
徐璠点了点头,对萧诗晴道:“姑娘先请吧,家父既然决定帮助你,就绝不会不管的。”
见萧诗晴和徐璠进了宅子,徐阶才把宅门关好,和沈链站在了门外。
沈链蹙了蹙眉,不明所以:“徐大人,您这是……”
徐阶先向里面看了看,确定萧诗晴不会听到他们的对话,才压低声音对沈链道:“先不要问,马上随我去北镇抚司衙门,把这姑娘住在你宅里的事报告给陆指挥使。”说着,意味深长地道,“你们陆指挥使,会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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