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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难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凤子君
被七娘子这么一闹,承恩侯夫人也没有心思让这些碍眼的姨娘庶女杵在自己眼前了,便打发了她们回去。
出了长春院,几位姨娘姑娘就各自归了自己的院落,五姨娘与二姨娘一道朝南院走去,八姨娘提了嗓子喊了一声,拉着六姨娘也紧跟了过去,甩着手里的帕子笑道:“大冷的天,咱们也没别的消遣,何不聚在一起打打叶子牌呢!”
“我就不去了,为十娘子绣的锦衫还差几朵盘花呢!”六姨娘柔柔一笑,轻声说道,手颇有巧劲的把袖摆从八姨娘的手里抽走,微微颔首后带着丫鬟离去。
八姨娘挑高的眉尾轻轻一扬,巧笑道:“瞧她这个扫兴劲,府里又不是没有绣娘,何苦劳这个累。”
“既然六姨娘走了,我也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天冷的很,我这个年纪可比不得你们,就先回了。”二姨娘不接八姨娘的话茬,笑了笑便自行离去。
八姨娘轻啐了一口,春光流转的美目微扬,朝着嘴边衔着笑意的五姨娘道:“五姨娘若是不嫌弃,可允妹妹去你那小坐?”
五姨娘微一沉吟,片刻就笑了起来:“瞧你说的,我正巧无事巴不得有人来说说话呢!”说罢,就挽着八姨娘亲亲热热的去往南院的缀锦居。
说起来八姨娘平日里甚少来到缀锦居,免不得四下打量了一番,之后软在贵妃塌上,手里抓着几颗蜜饯杏铺,娇声道:“到底还是五姨娘得侯爷的欢心,这缀锦居比我那暖沁坞可要强上百套。”
“妹妹说笑了不是,这府里上下谁不知你那暖沁坞内种的海棠是侯爷特意为你高价寻回来的,就冲这也是独一份了。”五姨娘淡淡一笑,端起一旁的描画青瓷盖碗,轻觅了下茶沫儿。
八姨娘高声笑了起来,眉眼间带着得意之色:“姐姐这话我爱听,在这府里咱们这样的身份依靠的是什么,无外乎就是侯爷的宠爱,旁人笑我轻狂,又怎知我如今不趁着颜色还好且能轻狂几日,日后指不定落得比二姨娘还不如呢!”话音轻缓,八姨娘微叹一声,勾了勾嘴角:“我是比不得姐姐有两个好女儿,日后的好日子可长着呢!不过我这也是一身轻,无儿无女的也不用操那一份心,说来咱们府里的姑娘我原还当二娘子最是有福不过了,听身边的丫鬟说当初十里红妆抬进了文伯侯府,进了门就是当家主母,不过二年就生下了嫡子,侯爷又爱重,说起来哪个不羡慕,只可惜啊!二娘子这后福委实薄了些。”八姨娘说到这里,话音儿一顿,撩起眼皮子窥了窥五姨娘的神色。
五姨娘神色不变,笑的妩媚多姿,只是把端着手里的盖碗轻巧的放了下来,八姨娘不以为意,只沉叹一声,继续道:“说起来二娘子这好日子还没有尽头呢!偏生糟了那要人命的病,昨个侯爷还与我说了起来,二娘子怕是熬不过了,如今不过是用药汤子吊着一口气,怎么着也得让她撑过年节才成。”
“之前夫人不是说病已经见了好吗?”五姨娘眨了眨眼睛,启唇说道,仿若没有从侯爷口中听过二娘子如今已起不得身的事情。
八姨娘嗤笑一声:“那不过是耳边话,听听就得了,姐姐怎么还真就信了?文伯侯都找到了侯爷那来,如今二娘子是只出气不进气,若不是侯府家底子厚,又请了太医吊着命,每日老参汤的灌着,这人怕是早就没了。”说罢!八姨娘拿着帕子拭了拭手,笑道:“得了,我也不在这叨扰姐姐了,你先忙着,有什么事使了人来我那通个信就成。”话音一落,八姨娘起了身,摆动着妖娆的身姿走了人。
五姨娘让平春送了八姨娘出门,自己沉吟了许久,把八姨娘的话反过来复过去的嚼了又嚼,才抬手召来了平翠,低声耳语了一番后打发她去了临水阁。





贵妃难为 第4章
临水阁内欢声笑语不断,四个大丫鬟围在娇娘身畔逗趣,惹得她喜笑颜开,香柔的身子娇滴滴的软在锦织的美人塌上,膝上伏着一只通身雪白的小猫儿,室内的暖炉更是烘得她一张小脸粉艳生香。
“主子,今儿夫人倒是大方,那孔雀罗竟没给七娘子,奴婢瞧了,那银丝比头发丝还要细,织在罗缎里隐隐约约折出光亮,可好看的紧。”
“什么稀罕玩意儿不成,咱们主子又少了穿戴了?不过是孔雀罗罢了,上个月侯爷赏给主子的紫貂皮大氅才叫稀罕,就连里子的针绣都是捻了金银丝的,主子一穿出去可把几位娘子都眼馋坏了,就连七娘子都跟侯爷闹了好一通。”同贵撇着嘴角,脆声说道。
“行了,什么孔雀罗紫貂皮的,在稀罕也不过是上身的物件,更何况,呵,于我来说这些东西不过是催命符罢了。”娇娘冷笑一声,侯府虽说不曾亏待过她们这些庶女,更甚者算得上娇养,可正如同喜说的,那些稀罕玩意也轮不到她上身,近来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都这般大方,不过是为她添光增彩,等及笄后能卖个好价钱罢了,打量着她不晓得他们的心思不成。
“主子。”同贵等人动了动嘴角,想说出安慰娇娘的话,可也明白主子口中所说的不过是一件事实罢了。
娇娘挥了挥手,嘴角轻弯着:“好了,不说那些丧气话了,往好了想我比旁的姐妹还要强上许多呢!至少我的价值在父亲的那里还入得了眼。”
随着娇娘的话音儿轻落,室内一时陷入了沉默,冷凝的气氛让站在门边探着头的小丫鬟打了个寒颤,直到银宝看见那探头探脑的小丫鬟,走了过去,低喝一声:“怎么一点规矩也没有,管教嬷嬷是怎么教你的。”
“银宝姐姐,是……是平翠姐姐在外面呢!”小丫鬟吓的一缩脖子,低声说道。
银宝愣了一下,赶紧让小丫鬟把平翠请了进来,口中笑道:“今儿是吹了什么风,平翠姐姐怎么来了?可是五姨娘那有什么事不成?”
“是点子事要与九娘子说一下。”平翠低声说道,随着银宝进了内室。
平翠在临水阁呆了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把五姨娘要传达的话清晰而完整的叙述出来后就离开了。
娇娘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膝上乖巧的小猫,娇容冷凝,眸底透着复杂的神色,沉默了好半响只叹了一声,不知是叹息二娘子的命运还是叹息她即将迎来的风雨。
“主子,您得尽早有个盘算了。”金宝低声说道,她素来是个灵透人,平翠所传达的话她自是明白是什么意思,若二娘子真的是那般状况,她必然会趁早打算,毕竟她还有一子,依着二娘子以往的性子,定然会使出万般手段让文伯侯在她走后迎娶魏家女进门。
娇娘阖上了眼,无声的叹了一口长气:“走一步算一步吧!”她就是在筹谋,婚事也逃不过父亲的盘算。
却如娇娘所想,她的婚事承恩侯自有他的成算,难得的早早回了侯府,无视承恩侯夫人惊讶的眼神,承恩侯依旧富有魅力的英俊面容浮现了一抹笑意,看向她的眼神更是难得充满了温情。
“今儿倒是难得,你竟然没被外面的小蹄子勾了魂了。”承恩侯夫人冷笑一声,承恩侯的风流她打进门的那天起就领会了,这些年若不是靠着几个子女支撑,这日子她早就过不下去了,这府里的糟心事堵得她心口直疼,只恨自己当年有眼无珠就相中了这么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东西,更可恨的是当年太夫人自己对老侯爷纳妾养外室恨得咬牙切齿,闹得府里是乌烟瘴气的,结果自己只生了这么个风流种,可轮到了儿子,就以子嗣为名丝毫不顾及她这个儿媳妇的颜面,可劲的由着她儿子往回抬女人,若不是她手段了得,那些贱人甚至要欺到她的头上来作威作福了。
承恩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姿态随意的坐到了夫人身边,说道:“别闹脾气了,我听说今儿平国公夫人带着小公爷来了?”
“来了又如何?”承恩侯夫人淡淡一笑,收敛了怨气,她就知晓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早回。
承恩侯哪里不晓得他这夫人对自己的怨气,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他多纳了几房妾室罢了,可她也不想想,这世间的男子哪个不是风流种,对于女色又怎会不动心,若不然也不会有如今的承恩侯府了。
“嫣娘的婚事先不急,你也不必火急火燎的相看人选,我另有打算。”
一听这话,承恩侯夫人脸色当即一变,把手中的盖碗狠狠的掷在地上,怒声道:“我告诉你,嫣娘的婚事我自有主张,你别想着用嫣娘来攀附什么狗屁权贵,你有什么主意只管往你那些女儿身上打,嫣娘你想也别想。”
“你这像是什么样子,我看你是一点体面也不要了。”承恩侯低喝一声,脸上颇为挂不住,本想甩袖而去,却又想起了文伯侯说起的话,最终只沉声一叹:“过几日文伯侯太夫人做寿,你寻个时间带嫣娘、柔娘、娇娘、瑶娘过文伯侯府去瞧瞧蓉娘吧!让她们过过蓉娘的眼,看看哪个能得了她的眼缘。”
承恩侯夫人先是一愣,待缓过了神,脸色猛然一变,染了凤仙花汁的指甲扣进了掌心里,声音不自觉的带着颤音:“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早前桂嬷嬷来还说蓉娘的身子见了好,如今都能起身了,是啦!蓉娘的身子见了好,想来是该好好热闹热闹了,让嫣娘几个去文伯侯府走一趟也是应该的。”
“夫人,何苦自欺欺人,蓉娘……怕是不行了。”承恩侯阖了阖眼,掩去眼底的哀叹,到底是自己的嫡女,他亦是伤心的。
“你胡说什么,蓉娘的福气大着呢!怎么会就不行了,是哪个贱蹄子在你耳边胡言乱语。”承恩侯府人怒瞪着一双眼眸,厉声喝道。
“你给我冷静点,就算为了蓉娘你也该早些作出打算来,文伯侯早前与我透了话,蓉娘如今不过是吊着一口气,勉强撑着罢了,能不能撑过年节还说不准,真若是撑不过年节,也得捂下来,如今这个时候可不能给今上添晦气。”
“你们都商定好了事情还与我来说什么,蓉娘,我可怜的蓉娘,好端端的人嫁进了文伯侯府,怎么就糟了这样的罪。”承恩侯夫人瘫坐在了宽椅上,泪珠子顺着眼帘不断滚落,可她到底是个要强的人,哭了片刻后,就拿帕子拭了拭眼角,睁着一双泛着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承恩侯,冷笑道:“蓉娘便是真有个意外,你也别想打她的主意,这府里的小蹄子有我在一日就别想进文伯侯府的门。”
“元哥儿你还顾不顾了?”承恩侯只扔给承恩侯夫人一句话。
“你……你这是想活活逼死我啊!”承恩侯夫人恨恨的咬牙吐出这么一句话来,元哥儿是蓉娘的命根子,文伯侯府唯一的嫡子,若是蓉娘真的走了,元哥儿在文伯侯府也就断了生路,可府里的那些庶女又有哪个是省油的灯,如今在府里她尚且能拿捏她们,可真若进了文伯侯府的门,哪里还是她能管束得了的,到那一日,只可怜元哥儿好好一个嫡子便要在那些小蹄子的面前讨生活了。
承恩侯微叹一声,自己夫人的想法他怎会不晓得,可文伯侯再续弦的人选只能是魏家女,这门姻亲是万万不能断的,至于元哥儿,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若是进门的那个善心,元哥儿也不会苦到哪里去。
“你自己想想清楚吧!依着我的意思,嫣娘到底是蓉娘的嫡亲妹妹,若是蓉娘与文伯侯愿意……”承恩侯话未说完,就见承恩侯夫人瞪起了眼睛,不由苦笑道:“手心手背都是肉,蓉娘与嫣娘你自己拿捏吧!你也别觉得委屈了嫣娘,她那么个性子哪里是当家主母的料子,便是眼下这样的情景,文伯侯也指不定乐意不乐意。”话音一顿,承恩侯也不勉强承恩侯夫人眼下就下了结论,只说起了另一件事:“过了年节萱娘的嫁妆你预备预备吧!待及笄后就该议亲了。”
“萱娘?”承恩侯夫人张了张嘴,年节后虽说娇娘、萱娘、瑶娘陆续都要及笄了,可也不该是萱娘率先议亲。
承恩侯点了点头,道:“萱娘是个有福的,难得谢尚书一家不嫌弃她是个瘫子,肯让嫡子娶她进门。”
“萱娘说的是谢尚书家哪位公子?”承恩侯夫人惊疑的看着承恩侯,又道:“你说不是谢三郎吧!那……那可是痴儿。”
“你胡说些什么,我看你是犯了癔症,谢三郎不过是比常人憨厚了些,哪里是什么痴儿。”承恩侯冷喝一声,声音阴沉如寒潭。
承恩侯夫人被承恩侯高声一喝惊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痴儿不痴儿与她何干,左右不过是一个庶女,且还是一个瘫子,能堂堂正正的嫁给谢家嫡子且还是她的福气呢!
“对了,娇娘的事还得暂且缓缓,文伯侯太夫人过寿不过是让她见见人,若是蓉娘或是哪个相中了她,你话别说死,她的婚事我还得盘算盘算。”承恩侯眯着眼睛说道,神色有些凝重。
承恩侯夫人冷笑一声,侯府这么多姑娘,怎么就到了她娇娘身上就得着重盘算盘算了?手边重新上来的茶盏一撂,承恩侯夫人淡淡的开了口:“娇娘那太夫人早前发了话,咱们府里难得出落这么一个娇人,来年宫里又到了采选的时候,合该老天赏了娇娘这个命,她及笄的日子正巧在采选之前,倒正应了这个机缘。”
承恩侯正起身要离开,却突然听见承恩侯夫人的话,眉头一皱,也懒得跟她多言其中的内情,只拢了宽广的袖摆,道了一句:“此事我自有衡量。”说罢,便出了正堂。
承恩侯走后没多久,一个俏丽的小丫鬟走了进来,福身道:“瞧侯爷走的方向是南边的院子。”
承恩侯夫人挥手打发了人下去,左手紧攥着帕子,冷声啐道:“就是个离不开女人的软蛋,那五姨娘都多大的年岁了,一点子脸皮也不要了,整日就勾着侯爷钻她的院子,年轻时就是浪荡的小蹄子,临老也不安分,我倒是要瞧瞧她能得意几日。”
“夫人何必与她置气,不过是个玩意儿罢了。”李嬷嬷柔声劝道,心里免不得一叹,但凡夫人性子软和一些,身段放低一点,与侯爷之间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与她置气?她也配。”承恩侯夫人冷笑一声,待看清了李嬷嬷心疼的目光后,眼眶一红,抓着李嬷嬷的手道:“嬷嬷,你是瞧得清清楚楚,这些年我是如何过来的,只恨我当年有眼无珠,听不进去家里的话,如今落得这么个下场。”
“夫人安了心,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有大郎和三郎在,哪个又敢给您受气,至于五姨娘,她也留不住侯爷几年了。”话虽如此说,可李嬷嬷心里明白,那五姨娘只怕侯爷在一日她还得风光一日,都道侯爷是个风流种无情人,可待五姨娘却是透着几分真情在的,若不然,依着侯爷那么个喜新厌旧的性子,这五姨娘他早就该忘到天边去了,哪里还会隔三岔五的去那过夜。
承恩侯夫人挥了挥手,神色倦怠,哼笑道:“得了,这话也就安慰安慰我罢了,我如今也不指望什么好日子,只求着眼下能安心才是正道,我这辈子二子二女,可偏生没一个能让我不操心的,嫣娘和三郎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省心我就该感谢祖宗保佑了。”
“七娘子还小,待再大点就知晓心疼人了。”李嬷嬷笑着说道,却没有提及魏三郎,仔细说起来,这满府的女人就没有谁想沾上魏三郎的,就连他那些庶出妹妹都远远的避着他,毕竟三年前六娘子的死和十娘子的瘫如今说起来都骇人的紧。
“还小?也就你拿这话哄哄我吧!柔娘几个哪个不比她小,偏生她最没个心眼儿,你说说,眼下又摊上蓉娘的事,我真是犯了难。”承恩侯夫人摇着头,沉沉一叹,一时真是拿不定主意。
“夫人,老奴说句越轨的话,这事您犯不着为难,最后定下哪个还得看二娘子如何说,您眼下该防着的是另外三位,旁的不论,九娘子您却是不能让她入了文伯侯府的门,那般颜色,真若是入了门,与元哥儿无益。”李嬷嬷小心翼翼的说道,窥了窥承恩侯夫人的脸色。
承恩侯夫人微点着头,略一沉吟,才缓声而道:“你瞧着柔娘如何?”
“八娘子看似乖巧柔顺,却怕是个内里藏奸的,毕竟二姨娘当年也委实有些手段让人不敢小瞧了去,更何况,六娘子的死,二姨娘与八娘子怕是心怀怨恨的。”李嬷嬷低声说道,平心而论,六娘子走的不干不净,临了只落得荒坟一座,搁谁是生母心里也过不去那道坎。
“府里这么多个庶女,倒了竟然没一个省心的,萱娘若是个健全的,她倒是个好人选,只可惜福薄了些。”承恩侯夫人摇了摇头,把府里的庶女寻思了个遍。
李嬷嬷叹了叹,二娘子若是能撑过明年下半年十二娘子倒是个好人选,只可惜,这话她不好对夫人说。
“罢了,等文伯侯太夫人寿宴那日让蓉娘瞧瞧吧!若是柔娘、瑶娘入了她的眼,我自有法子拿捏住她们。”承恩侯夫人眸底闪过冷光,声音骤然阴沉下来。
李嬷嬷心思沉了沉,多少明白了承恩侯夫人的心思,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舍得七娘子进文伯侯府的门。




贵妃难为 第5章
文伯侯太夫人寿宴那一日,娇娘起了个早,昨晚得了信后她就琢磨了许久,直到一早起来,她才下了决定,让银宝把昨个儿预备出来的衣衫收拢起来。
“前儿几日新裁出来的那身可熏了香?”
银宝愣了一下,随即回道:“主子说的是那件鹅黄色绣了折枝牡丹纹的对襟外裳?”
娇娘点了点头:“把那件孔雀罗的云水裙也一并找出来,对了,父亲赏的那件紫貂皮大氅赶紧拿出来熏了香,同喜也别愣着了,给我梳头吧!”
四个大丫鬟对视一眼,虽是眼底带着疑色,可也不敢问,只各自的忙乎去了,同贵把多层的首饰匣子展开,又瞧了瞧娇娘缓和下来的脸色,犹豫了一下,才轻声道:“今儿是文伯侯太夫人做寿,主子打扮的喜庆点看着也讨喜。”说着,抽出了一层归类了红宝石的饰品匣子往前推了推。
娇娘随意的扫了一下,红艳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今儿是得好好妆扮妆扮,怎么得也得让人瞧见魏家九娘子有着待价而沽的本钱。”
“主子。”同贵与同喜齐声唤道,同贵甚至红了眼睛。
娇娘阖了眼阖,轻缓的呼出一口长气,嘴角微微一抿,脆声道:“麻利儿的吧!别耽误了时间。”
同喜喏喏的应了一声,手下利落的为娇娘挽出一个精巧的侧蝶髻,发髻尾端斜插了一支珍珠玲珑卷须簪,并排的位置又挑了一支蝶花纹镶红翡珠颤枝金步摇,娇娘抬手稳了稳金步摇,对着镜面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镜中的美人娇滴滴的笑着,粉颊上梨涡隐现,甚是甜美可人,唯有眉心一点朱砂痣让她略染上几分媚态。
“还是有些稚气,若是再消瘦些就好了。”娇娘抿着朱唇,左手把玩着右腕上温润通透的翡翠镯子,那镯子水头极好,套在那雪白丰盈的腕子上盈盈似一汪剔透碧水。
“主子这般才正是应了纤秾合度四字呢!”同贵大睁着一双杏核眼,扬声赞道。
娇娘弯唇一笑,缓缓起了身,玉臂一展,由着银宝为自己换上了熏得又香又暖的裙衫,复而回首对着镜面展颜一笑,自语道:“这般也算配得起父亲的待价而沽了。”说罢,再不留恋,甩了袖摆迈步而去。
银宝急急的追了上去,臂弯里挂着件紫貂皮大氅,随着她的几个快步,大红的里子翻露了出来,上面金银丝的牡丹纹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让外院的几个小丫鬟瞧得直咂舌。
到长春院的时候,除了七娘子嫣娘外,八娘子柔娘、十一娘子瑶娘都规矩的坐在宽倚上,娇娘上前与承恩侯夫人请了安,便落座在了柔娘与瑶娘中间的位置上。
承恩侯夫人抬眼打量着娇娘,见她穿的是自己赏的料子裁剪的裙裳,娇嫩的黄,明媚的绿,这二个颜色撞在一起原该衬得人庸俗,肤色暗淡,可偏生这娇娘生的白嫩,这二个颜色着了她身上反倒显得她容貌娇嫩,气质娇憨,尤其是那细柳似的腰肢曼妙至极,就这般瞧着已然成了一道绝妙风景。
“母亲,我来晚了。”七娘子人未到,声先入,随后一个粉影进了内室,她也不着急与承恩侯夫人请安,反倒是先打量起了三个姐妹,这一番打量,七娘子眉头一挑,不得不承认魏家的女儿生的都是极好的,各有各的美。
眸光一闪,七娘子的目光落在在了娇娘端着盖碗的左手腕上,神色一变,忿然道:“那镂空绞银丝玲珑镯子是谁给你的?”
娇娘微微一笑,见姐妹们把目光都落在了她左手腕上,不由摇了摇手腕,待腕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才笑道:“上个月父亲给的,说是合了我的排行,怎么?七姐姐也喜欢?”
七娘子冷笑一声:“什么稀罕玩意儿,也就你眼皮子浅,当个宝贝。”说罢,一扭身,朝着承恩侯夫人的方向走去,眼底却带着委屈之色,那镂空绞银丝玲珑镯子原她就瞧上了眼,也跟父亲要过,可父亲没有应允,原来是给了娇娘这个小蹄子。
坐在娇娘身侧的十一娘子抬着娇娘的腕子,仔细的瞧了瞧那镯子,眼底闪过了悟之色,不由笑道:“这镯子按说贵重也当不得,不过胜在了精巧,置在缝隙里的红宝石倒是有几分意思,九姐姐可仔细数过,里面是不是九颗?别是父亲哄你呢!”
没等娇娘应声,七娘子已然冷声道:“什么精巧,别笑死个人了,这种东西亏得也能入了你们的眼。”
十一娘子抿了抿嘴角,脸色微变,也不理会七娘子,只与娇娘笑道:“我是最喜欢这种精巧的玩意儿,等回了府里,九姐姐借我几日,我照着原样也打上一只。”
“你瞧得上眼送你便是了。”娇娘轻笑一声,当即就要退下镯子送与十一娘子。
十一娘子却是拦了回去,只道:“父亲送九姐姐的,妹妹我可不敢抢,只照着样式打上一只便是了,倒是这一水的红宝石我怕是寻不来,还得九姐姐与我淘弄淘弄才成。”
“红宝石我却是没有,早先那几颗都镶在了簪子上,倒是黄晶石与蓝宝石还有几颗,你若喜欢只管拿去,打上一对才好看。”娇娘笑盈盈说道。
“那可说好了,等回来我就去九姐姐那取。”十一娘子眼睛一亮,笑着说道,倒是把七娘子与八娘子晾在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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