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侯门商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东篱夜
他出自皇家,东西好不好一目了然。
他呆了一呆,她既然有能力救他出来,又让他安心养伤,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偷渡客,她这一身华贵装束是一个偷渡客穿得起的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
景见宸这一路行来,多少暗算,多少危险,这一次,他才是真的领略了江湖险恶。好容易遇到一个相信,喜欢的人,他不想又是一个陷阱。
“我是何青。那日在仓库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呀。”
“不,你的身份是……”
沈清荷知道他的疑惑,坦然道:“我是一个商人,那天偷偷藏到船上是为了搞清楚齐家到底在贩卖什么,最后给我查到他们居然在贩卖私盐。现在,齐家的人已经伏法了。“
景见宸将信将疑:“你既然是一个商人,为何要做一个捕快做的事情?”
沈清荷微微一笑:“我和齐家有世仇,这些就是我们的私事了。我们还是来说说你的事情吧。我怕卢战会找到这里来,不如……我派人护送你回京城吧?”
“回去?”景见宸有一些犹豫,或许何青还不知道,若是回去,这一路上又不知道多少围追堵截。谈何容易啊?
想到父皇,想到病重的父皇此时此刻一定喃喃念着他的名字,他顿时心如刀割。
“父皇……”他不由自主的低喃。
但是他一旦回京,必定会登基为帝,这早已是父皇母后定好的,大哥又怎会甘心?景见越成败在此一举,使出倾城之力也势必将他置之死地。
他从未想过,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哥的势力竟然如此庞大可怕!
“你放心,我会请凌州府最好的镖局护送你回京。”沈清荷信誓旦旦的说。
景见宸苦笑,她真太天真了,一队镖师怎么能护的住他?卢战的箭兵营天下闻名,连胡虏都怕,何况区区镖队。
倘若……
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倘若是他,或许可以!
对!萧乾!
让胡虏闻之变色的虎威将军——萧乾!
不过他现在在北疆边界同晨国恶战,还不知道战况如何?他远离京城一段时间,那边的战况早已没办法知晓。
萧乾向来忠于父皇,父皇当初还要替他选妻,可惜被他婉拒了。不过,以他的实力,一定可以同卢战抗衡。
沈清荷看他在发呆,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过他肩头那一箭当初伤的特别重,现在虽然恢复了一些,怕是长途消耗也吃不消,也许可以再多静养几天,不急于一时。若是到时候路上旧伤复发,也很麻烦。
“东家……”庄头禀道:“这到午饭时间了,庄里头的婆子已经备好了丰盛的饭食,还请东家移步到大厅里吃饭。”
“走吧,吃饭去!”景见宸正好肚子饿了,一听吃饭,脸上立即露出光彩来,伸手拉着沈清荷的手,径直往大厅里去了。
呃……
沈清荷看了看牵着自己的手,眸中划过一丝错愕。
他的手光滑如玉,果然养尊处优。
只是,他这样堂而皇之的牵着自己的手,真的好吗?
她悄悄动了动,想要挣开,却被景见宸一把握紧,他回眸一笑,极为漂亮的眸子里光华闪动,仿若跳跃的星光。
“你不饿吗?快点!”说罢,拉着她大步而去。
沈清荷汗了汗,两个大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手牵手,果然好吗?
她努力无视身后一干人等错愕外加暧/昧的眼神。
饭桌前,景见宸看到丰盛的饭菜,顿时胃口大开。
“真是不公平啊!”景见宸大呼,“我在这儿怎么没有这么好的待遇,怎么你一来就又是鸡鸭,又是鱼肉的?!”
沈清荷干咳一声:“因为……我就是这个庄子的庄主。”
景见宸拿着碗筷的手窒了一下,想起方才自己还骂那庄主“混蛋”来着,无奈,拿人手短,吃人口短,听她说这话,顿时闭了嘴,还是赶紧吃吧。
沈清荷看着他,见他虽然饿坏了,吃饭动作却是极为优美而且很有教养的,动作标准,犹如行云流水,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本就长得俊美过人,再加上行云流水的动作,就连吃饭也是一幅画卷了。
其他人都看得呆了,男子还罢了,南月儿和几个婆子早已看得呆呆傻傻,只差流口水了。
沈清荷看其他人站着,忙对庄头说:“你们不必伺候着,另设一张桌,同样的饭菜,你们都一起坐下来吃吧。”
本来,身为下人和伙计的,都不可同主子同桌,要伺候主子吃完才敢吃,今日能得到东家如此宽厚的待遇,苏及,南月儿和其他下人个个都感激的不得了。
很快,旁边的小厅里也设了饭席,众人都欢喜的吃饭去了,大厅里只剩下沈清荷和景见宸两个人。
“你这是吃饭吗?”景见宸瞅着沈清荷一眼。
沈清荷一愣。
“你这是数米粒!”
沈清荷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吃饭就要有个吃饭的样子!”景见宸夹了一大筷子鸡肉送到她的碗里,“瞧你,比我才小一点而已,居然比我矮一个头,你这样,怎么长个子?”
他伸手在沈清荷肩头用力一拍:“加油!长得像我这么高!”
“咳咳……”沈清荷差点呛到,她是女子,再长也长不到他那么高好吗?
看着碗里那高高堆起的鸡肉,无端呆了呆,心头一阵融融的暖意,似乎好些时日,没有人给她夹过菜了。
“大口吃!”
旁边的人又叮嘱一句。
沈清荷无奈,夹了一大口饭,塞进了嘴里。
“我发现……很喜欢你诶!”他突然靠近,一张脸上满是认真。
“咳咳……咳咳咳……”刚刚咽下的米粒瞬间跑到气管里了,她这次真呛到了。
沈清荷被他一句话呛得死去活来,眼泪直流。
景见宸急忙递过来一杯水,担心的说:”快点喝水,喝水……“
半晌,总算顺气了,沈清荷瞪着始作俑者:“你……你说那话什么意思?”
景见宸有几分慌乱,以为她误会自己,认为自己有断袖之癖,急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真不是那个意思,那个什么分桃,断袖的……我从来不搞……“
幸亏沈清荷现在没有在吃饭或者喝水,否则非给他这句话呛死不可。
“我只是……看着你很欢喜……”他脸上露出郁卒之色,“就好象兄弟一样。”他想起来深宫之中,虽然有父母的宠爱,可是除了父母身边全是下人,从小到大,周围围满了人,但是他总觉得好像自己一个人一般,没有人跟他玩,没有人陪着他吃饭看书,也没有人和他一起分享他的秘密,他一直都渴望有一个朋友,一个兄弟……一个可以对话,可以分享,可以一起欢乐一起悲伤的人。但是没有,偌大的皇宫,似乎空荡荡,他永远是一个人,身后一群跪着的奴仆。
他虽有皇兄皇弟,却都是同父异母,早已划分了阵营,因他一个是皇后嫡亲,要么看他的眼神是羡慕,要么是嫉妒,要么是憎厌……自己唯一的兄长景见越,从小到大,见到他从未没有给过他好脸色……
直到出了宫,他第一次碰到一个可以拉着手,拍着肩,坐在一起吃饭的朋友。
重生之侯门商妻 83.抱她入怀
兄弟?
沈清荷愣住了,她只有沈香玉一个妹妹,不过从小同她争同她抢不遗余力的算计她。风雨
连璧虽如家人,却是师长,她无法和他平起平坐,更不能玩笑戏耍。而在独孤傲和苏及他们面前,她永远是那个睿智聪明算无遗策的东家。
倘若她真有一个兄弟,那会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像景见宸这种吗?
景见宸突然伸过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兴致勃勃的说:“不如我们做兄弟吧?”
沈清荷弯起唇角,拨开他占便宜的手臂,心里道,这厮当我不知道他是谁呢?做兄弟?难道让我当皇子吗?
“做知己吧。”沈清荷端起一杯乡下酿制的黄酒,对他说:”从今天开始……我沈清荷和你……“
景见宸看她如此真诚,再也无法装什么“小景”了,惭愧道:“你既把我当知己,我就不能隐瞒身份了。我是景见宸,当今的……二皇子。”
沈清荷早已知道,此时却不能不装出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你不会不和我做朋友了吧?”看到她如此惊讶,景见宸着急的说。
沈清荷微微一笑:“从今天开始,我沈清荷和你景见宸就是知己,从今往后相互扶持,不离不弃!”
“好一个相互扶持,不离不弃!”景见宸大大的欢喜,他没想到,知道自己是二皇子,她还能如此的荣宠不惊,不愧是他真心交的第一个朋友!
他举起了酒杯,同沈清荷的碰在一起,发誓道:“从今日开始,我景见宸和沈清荷就是最好的朋友,永远相互扶持,不离不弃!谁若是同你作对,就是同我景见宸作对!”
“干杯!”两人相视而笑,将杯中黄酒一饮而尽。
人生乐事,莫非酒逢知己千杯少了!
看到景见宸无恙,沈清荷总算放下心来,吃过饭她必须离开姚家庄,知道卢战的人厉害,她需要赶紧去找一家可靠的镖局,早日护送他离开,到如今,凌州府显然已经成了一个是非之地。
景见宸觉得这庄子闷的慌,吵着要跟沈清荷一起进城。
沈清荷微微眯眼,用一根手指轻轻一戳他那伤口处,他立即痛得大叫起来。
“你干什么?还没好呢!”景见宸极为不满的看着她。
“知道就好!如果你不想身上再多一个窟窿,就乖乖的呆在这庄子里头,最好别出门。”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很快就可以离开了,顶多两日,我找好镖师,立即护送你离开。你若是闷,我让人去找几本书来给你解闷。”
景见宸这才死心,见她为自己的事情尽心竭力,他很有些过意不去,道:“多谢你,倘若我有命回到京城,一定封你个官做。”
沈清荷笑看着他:“这可是你说的哦。记住了,为了封我一个官做,你一定要有命回到京城!”
景见宸闻之,心里一动,抬眸,琉璃般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鼻端有些酸楚。她眉宇间的关心他感受得到,没有任何目的,没有任何算计,出自一个朋友的关心,让他感动。
以前听人说,人和人之间是有缘分这一说的,或许,这就是他和她之间的缘分吧。
“放心!”他握着她的手,“我说到做到!”
从姚家庄回城,沈清荷立即让苏及动手去找合适的镖局,这件事事关重大,即便多花一些银子也在所不惜。
她没有回杨树胡同,径直去了沈家庄。
如今沈家庄已经属于沈清荷的,这一次,她大模大样的进入了自己家的庄园,院子中空无一人,看上起惨淡而凄凉,到处布满了灰尘。
她想起了曾经沈家的热闹繁华,不由得感慨万千。
月儿侯在院子里,她没有让任何人跟来,独自进入了沈家后山的库房。石门打开,那些古董依旧,仿佛千万年不变一般。
只是当她打开墙角的箱子时,那金色的光芒已经暗淡了许多,箱子中的黄金只剩下薄薄的一层,都可以看见红色的箱子底了。
沈清荷蹙起了秀眉,这一次真的有些犯难。
“只剩这些黄金了……”
唉,这些钱显然不够。之前各大铺子的经营都注入了不少资金,都是从这里取出去的。
开始的时候,她还用一些连璧的钱,到后来铺子有了盈利之后,基本上所有的钱都是她自己的,一部分是石库中的黄金,一部分是盈利所得。前段时间,她还还了一些钱给连璧,再加上买了沈家大宅,现在所剩无几了。
她的目光落在那些古董的上面,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
看来,这些东西都要牺牲了。
这可是父亲一件一件收集拢来的,花了他毕生的心血,毕生的爱护,每一件都是他的心爱之物啊。
她咬了咬牙,找了一个小木箱,将一对浑圆的古玉璧收入木箱中,又拿了几只古代的金香炉,加上四五件玳瑁珊瑚古玩,和三四幅名家字画,一时间,小箱子里堆的满满。
她的手指轻抚着这些宝贝,想到要将它们一件件卖出,禁不住心如刀割。
这些,应该够了吧?
倘若这些古董能卖个好价钱,加上剩下的黄金和铺子里流转的现金,应该就够了。
“扑通!”一声,沈清荷跪在了灰尘中,望着那些曾经放置古董如今空置的地方,愧疚道:“爹,为了沈家的百年祖业,为了沈家的三代繁华,清荷不得已要将你的心爱之物当卖,请你在天之灵保佑清荷,有朝一日再将这些宝物收回来,物归原主!”
回到杨树胡同的时候,她心情有些低落,抱着箱子自己进了书房,在纸上将这些宝贝的图样画了下来,以及年份,样式一一记录,她此时不得已卖了出去,将来必定会再想办法买回来,回归原位。
月上柳梢,当连璧回来时,书房的灯还亮着。院子里很安静,除了护卫守夜,其他的人都已经休息了。
欢喜在院子里的石桌子边打着瞌睡,一看见连璧回来,大喜:“先生你总算回来了,我等你好久!”
“先生喝酒了吗?”欢喜到了他跟前,闻到了淡淡的酒气。
“一点点。”连璧道。
欢喜皱起了眉头,道:“先生不胜酒力,还是少喝的好。”
连璧微微一笑,不以为意,道:“你回屋休息吧,看你打瞌睡头都快点到地上去了。”
欢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自己进屋了。
书房的门并没有关严,从门缝里看进去,沈清荷低着头写着画着什么,不一会儿她看起来困倦了,额头一点一点的,趴在桌上睡了起来。
连璧往后退了一步,手正好扶着石桌,脚下有些不稳,他不过喝了几杯薄酒而已,到底有些不胜酒力。
不由自主的,他的脚步向书房移动,到了沈清荷的旁边,她并没有察觉,似乎已经睡着了。
连璧向她手臂下压着的宣纸看去,只见那淡黄的宣纸上用笔墨画着各种古董的图样。
他凤眸微眯,蹙起了修眉,这图样,为何他曾经见过?好像是在沈府,乃是沈亭山的心爱之物。
他从她的胳膊下抽出了纸张,细细的看去,不只是画了图样,还有年份款式,以及……价格?
在沈清荷的手边,有一个红色的木匣,连璧打开了匣子,顿时吃了一惊,那匣子里不正是画上的古董和宝物吗?
看着样子,是尘封日久的。为何突然拿出来?
他略微一想,就知道她最近筹谋着买回所有的齐家商铺,肯定是缺钱了。
为何她不向自己开口?却宁愿卖掉沈老爷的古董?
他叹了一口气,是她太骄傲还是当他只是外人而已?
连璧定定的看着她趴在桌上的侧脸,有些恍惚。脑海中蓦然想起当初在沈家花园第一次见她的情景。
他记得那一日春光明媚,她头上的发辫扎成了两个小包子,攒着两圈儿珠花,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睫毛弯翘,两个小脸红扑扑的跟小苹果一般。她穿着一袭粉色的锦裙,跑起来的时候就如同一片彩云一般。
“清荷,来,见见你的先生。”沈亭山笑着对她说。
“先生?”小清荷歪着脑袋,眨巴着大眼睛仔仔细细看他,天真的说:“你就是我的先生?原来先生长得这么好看,我长大了也要长得很先生一样好看!”
沈亭山听罢仰头哈哈大笑:“傻丫头!”
连璧当时微微一笑:“你长大会更好看。”
小清荷欢喜极了,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笑声如银铃般洒落整个花园。
“我有先生咯!以后这就是我的先生,谁都不能和我抢!”她大声的宣誓,天真烂漫。
他抱着她在怀里,有些错愕,又有些感动,怀里抱着那小小的温暖的身体,心里好像满满的装着什么一般。
“嗯。”静谧的夜,沈清荷动了动,那动静一下子将他恍惚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或者因为睡着了,她侧脸微微透着粉红,眼睫一如从前一般弯翘,正如他当初所说,如今的她,比小时候更加美丽。
只可惜……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发冠上,她束起了男子才用的发冠,很久都没有穿过女子的衣服了。
“古董……”她在睡梦中喃喃念着,“爹,对不起……”
连璧的心有一丝恻痛,这样的难过不舍,都不肯向他开口吗?
她的身形虽然窈窕,但是在女子中也偏瘦削了,穿上男装更显得单薄。
他忽然想像小时候一样抱她在怀里,而且他的手真的那么去做了……
重生之侯门商妻 84.不知所措
秋风吹来,夜凉如水,天气一日比一日冷。风雨 www.
看着沈清荷,他不能让她在这里睡觉着凉。
连璧伸手,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她身子这么单薄,抱起来一点都不重。
他将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头,她嫩滑的小脸轻轻的蹭着他的脖颈,引得一阵阵微痒,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沁人心脾。抱起她时,那发冠不小心滑落,三千青丝尽皆洒在他的肩头和手臂上,凉凉滑滑,犹如黑瀑。不知是否因为喝了酒,他看着那乌黑油滑的头发竟有些眩晕。
抱着她在怀里,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是疼,是爱,还是莫名的痛,夹杂于心,让他也辨不出来。
他迈开脚步,跨过门槛,向着她的房间走去。一步一步十分稳健,她的衣袂随着秋风轻轻摆动。
这短短的路,他却似乎走了很久,心里竟有一种希望,希望可以走到天荒地老。
可是实际很快就到了她的房间,他弯腰把她放在床/上,竟有些不舍。
女子乌黑的睫毛轻轻颤动,她在他抱着她的那一瞬间就醒了,但是……她没有睁开眼,倘若她睁开眼,先生该是怎样的尴尬?
沈清荷感觉自己躺到了柔软的床/上,心里这才松了下来,然而,身前的人似乎没有离开,她感觉到他的目光长久的凝视着她,让她心里有些紧张。
突然,她似乎感觉他弯下身,轻轻一下,什么挨着自己的唇……
凉凉柔柔,酥酥痒痒,意识到那是什么,她震惊了,极力控制住自己睁开眼的欲/望,衣袖内,十指却握得紧紧的。
接着,他微凉的手轻轻的抚了抚她的脸庞,放开了,过了半晌,似乎听到脚步声,关门的声音,他已经离开了。
沈清荷豁然坐了起来,屋内只有她一个,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可是那个吻是如此的清晰,不可能是她做梦。
她扭头望向窗外,梧桐树下,是连璧的影子,他一袭白衣背身而立。
“先生……”她轻轻喃语,秀眉微蹙,心里犹如波涛一般激荡,难以平复,“为什么啊?”
她的脑海中似乎响起了胡姬花的话语,又似乎响起了独孤傲的声音。
此时此刻,她还能自欺欺人吗?她和先生,已不是师傅和徒弟的关系那么简单。
她此时心乱如麻,若要问她此时的感受,只有“不知所措”四个字可以形容。对任何人,她都可以很快做出决断,可是唯独对先生,却很难。
无端的,她想起了萧乾,那个在她危难时刻照顾她,保护她的男子,那个既温柔又霸道的让人难以回避的男子,她已经好些时候没有得到他的消息了。从天策阁传来的消息,晨国侵犯大隋边境,他御兵抵敌,战事胶着,自然不可能给消息她。他那样子的人,曾经是她想象中最合适的良人,只不过将来之事不可预料,她虽然曾动心,但是她对于没有把握的事情从不付出全意。
“萧乾,请你原谅我的自私吧。”她低声道。在她心中,此时而言,最重要的还是沈家。
秋天已近尾声,此时,远在朔北的大漠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马上,一人金盔银甲,手握羌笛吹起了这首《渔家傲》。随着悠悠的笛声,仿佛回到了莫愁湖上,无端,那个清丽无双的女子似乎浮现在他的眼前一般。
然而,这里并不是凌州府的莫愁湖。许久没有她的消息,不知她现在如何?他身在边关,一直以来军情紧急,哪里时间去想儿女私情,这么久没有写信给她,她会怪自己吗?
远处一片雪白,遮住了茫茫黄沙,北方的冬天来的早,此时南方还是深秋,这里却早已下过一回雪了。
此时,浑圆的落日犹如瑰丽的圆盘一般,已经挨着地面向下沉去。
“将军!”一个盔甲武士赶了过来,半跪在他的面前,“有事禀报!”
萧乾放下了羌笛,一双浓浓的剑眉蹙了起来,看着他问:“何事?”
士兵急忙奉上书信,道:“京城来的加密急信!”
萧乾一凛,立即取了信封过来,果然看到是加盖御印,皇上亲书。
一看那信上写的,他的浓眉纠结成墨。
这时,一身银甲的吴笙从远处走了过来。
“军师!”士兵立即行礼,退到一边。
“大哥,什么事?”
萧乾抬眸,看了他一眼,道:“京城急信,二殿下失踪,皇上急召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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