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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无语的命运
而在铁丝网墙的后方,不时的可以看到有牵着警犬的值勤保安走过,穿着藏蓝色保安制服的保安人员的背后背着步枪,当他们发巡逻的时候,视线总会投向那网墙间的松土,松土上的任何一个脚印,都会引起他们的注意,那松散的土壤是用来留下脚,以显示“入侵”的存在。
在巡逻队经过的一片在寒风中摇曳的枯树远处,几十座高耸的烟囱喷吐出浓烟,在更远的地方隐约可以看到一栋栋建筑的黑影,这就像是两个世界,一个荒蛮,一个现代。
这里是监狱吗?
在汽车停下的时候,车上的那些风尘仆仆的旅客们,不无诧异的在心中嘀咕着。
对于任何人来说,当汽车沿着公路驶入大门,在大门处,汽车排成队的等待着检查,保安人员都会上车检查他们的证件——录取通知书或者聘任书,再要么就是其在些做工的家人寄去的“居住证”。
“大家别担心,这铁丝网是刚建成的,是为了保障新区的安全,将来随着新区的扩大还是要拆除了……”
汽车上,领队在那里解释着,以便让这些少年安下心来,这道数十公里长的铁丝网,是刚刚建成的,在铁丝的保护下,只有几十个入口与外界相联系,而那条已经同平汉铁路相连的支线,因为客运列车并未开通,因此现在的火车站只能用于货物运输,至于人员进出,往往都是通过这种客车从邯郸火车站“摆渡”旅客。
“这就是新区吗?”
终于,在一番检查之后,在汽车驶进新区十几分钟之后,望着街道两侧耸立的楼房,在这一瞬间,陈辉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座座高楼耸立着,那一盏盏路灯散发着柔和的灯光,虽说街上显得有些冷清,可在他这个乡下的孩子眼中,这个地方却如同梦幻一般。
当汽车通过新区中央区的时候,相比于先前外间的冷清,这里却显得是如此的热闹,都市的繁华在这个傍晚,完全展现在这些少年的眼前,耀眼的霓虹映亮了半边天空,在街道上,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满面笑容的在街道上行走着,人们不时的进出于百货公司之类的建筑中,有中国人,有外国人,有老有少,在这一瞬间,都市的繁华都印入了这些少年的眼中,以至于当汽车穿过中央区来到学校的时候,这些少年们依然未能从先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拿着这个号码牌,到那边排队。”
茫然的从老师手中接过硬纸制成的号牌,陈辉明便顺着老师指的方向走了过去,在那里可以看到一个长长队伍,周围有几个穿着墨绿色军装的军人模样的人,在队伍旁边维持着秩序。
“3201562,服装s号,鞋码38,下一个。”
排队等了半天后的陈辉明,把牌子递给眼前的军人,这个军人示意他在台子上立正站好,把脚对准台上标线,然后量了一下他的身高,测量的速度很快,不过只是几秒钟罢了。
“记住自己的鞋服号,记住了没洗澡之前校服不准拆封,不合适再到调换处调换……”
陈辉明看着手中的衣服包,似乎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新鲜的,新奇的,从进入这所师范学校开始,这里的一切都是新鲜的,对于校服,他并不陌生,如果非要说陌生的话,恐怕就是——校服不要钱,正如同这所学校所提供的一切一样。
剪掉过长的头发——头发长度限制为3公分,然后又是洗澡,所有的旧衣服都要扔到那弥漫着药味的箱子里,按照学校的说法,从他们来到这里,所有的旧衣服都要进行消毒,以杀死寄生虫。
“注意了!所有学员自己在路边的墙报上,根据你地号牌查找所属学队以及班级号,然后根据分配前往自己的宿舍……”
站在校长的办公室中,管明棠不知道在将来,自己还要再当几所学校的校长,不过现在,他却是高等专科学校和高等师范这两所学校的校长。
今天是高等师范的开学日,来自全国各地的7000名首届学员,在昨天已经到齐了,一所师范一届7000名学员,这个数字,甚至超过中国几个省的师范在校学生数量,无论是专科学校,还是高等师范,就其规模而言,或许已经是全国规模最大的学校了,将来,这两所学校会给这片古老的土地带来什么样的改变呢?
从校长室的窗边,朝着远处的操场看去,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排成队列的7000名学生,这些学生以班级为队列,排成整齐的方队,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校服,头上戴着统一的学生帽,从这里看起来,这些学生就像是一支军队。
对,没错,就是一支军队,无论是高等专科还是师范学校,现在都是实施着军事化的管理,而实施这种军事化管理的目的,则是为了……
“为什么办这所师范?”
又一次,管明棠的在心里轻声问着自己,真的像是对外界说的那样,是为了发扬教育,难道真的为了“越是民族危亡之时,越需注重教育?”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创办这所师范的目的非常简单只是为了一个目的——为了争夺农村!
“……在你们的身上,我看到了希望!”
站在主席台上,管明棠望着这一张张年青的脸庞,他的语气早已随着演讲,而变得略显激昂。
“是中国教育的希望!”
又是一声强调从管明棠的嗓间吐出,而当他的话声道出时,台下的少年们无不是不自觉的把胸膛一挺。
“在一个月前,你们面临着人生最重要的一个选择,是高等专科,还是师范学校,这对于你们的人生来说,或许是最重要的选择!”
人生最重要的选择!
对此,陈辉明可谓是深有感触,当时自己用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才最终做出了这个选择——选择了师范。
“如果你们选择了高等专科学校,两年后,你们会成为这座繁华城市中的一员,可你们选择了师范,这意味着,你们愿意为了实现“教育国民的梦想”,而放弃了个人的生活,这一点,我由衷的感激你们的牺牲,因为你们的牺牲,这个国家将会发生改变!”
轻轻的鞠了一躬,面对着这些选择师范的少年,管明棠的脸上露出了发自肺腑的笑容。
“在我的手头,有一份名单,这份名单告诉我,在你们之中,有5000人来自农村,对于农村的衰败、农村的落后,你们有着最为深刻的体会,在我创办这所学校的时候,人们告诉我,改变农村,需要改革土地、需要改良农作,需要……总之需要太多事情,而我回答他们的是——农村需要的是教育!因为教育可以改变你们的命运,也可以改变他们的命运!……现在国家的局势,大家都已深知,日本的威胁近在眼前,欲实现救亡的目的,必先实兴教育,而这正是你们的使命和责任……”
望着台上的校长,对于这位校长,陈辉明和他的同学们并不陌生,曾经在报纸上随处都能看到他的名字,他是一个英雄,一个让他们曾无比崇拜的英雄。而此进面对校长的演讲,他们的内心却又随之激动起来,因为在校长的演讲中,他们第一次深切的体会到自己肩膀上的责任与使命。
“你们现在来到这所学校,学习最先进的教育理念、教育知识,两年后,当你们离开这所学校的时候,学校或许无法为你们做些什么,但基金会将会帮助你们,也许是在你们的家乡,也许是在某一个乡下,建立起一座座免费的学校,在这些学校之中,每一个农村子弟,都可以得到应有的教育,他们不需要支付学费、家人不需要承受负担,他们的命运会因为你们而改变,中国的农村、中国的命运,也会因你们的努力而改变,同学们!”
望着眼前这一张张年青的脸庞,在这一瞬间,管明棠的语气变得沉重,变得有些压抑。
“有一位西方哲人说过,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的责任与使命,那么我们和你们这一代人呢?我们的命运是什么?”
伸三个手指,管明棠的声音在操场上回荡着。
“责任、荣誉、牺牲!这,就是我们这一代的使命,同学们,我希望有一天,当我们再次聚首的时候,你们可以说,我无愧于肩负教育国民之责,我无愧于教师之荣誉……而做到这一切,则要求你们必须要有所牺牲!你们能做到吗?”
“我们能做到!”
震耳欲聋的喊声,即便是过了一夜,仍然不断的在管明棠的脑海中回荡着,清晨,在起床之后,在洗漱间内,看着镜中的自己,管明棠的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在操场上,那7000名学生发出的震耳欲聋的吼声。
“教育不是灌输,而是点燃火焰!”
就在昨天,自己点燃了火焰,点燃了这7000名学生胸膛中的火焰,为了点燃他们心中的火焰,自己扣以大义,晓之于道理,可实际上呢?
一个高尚的目标背后存在着多少阴暗用意。
办师范,并不是为了教育,而是为了——争夺农村!
这是何其卑劣的手段啊!
又一次,面对镜中的自己时,看着镜中映出的那张似乎从未曾发生改变的脸庞,这张脸上永远挂着亲切的笑容,永远的诚挚待人之色,可他的内心呢?
他的内心越来越黑暗,越来越冷酷!
他越来越喜欢利用人,越来越喜欢用那些虚无的飘渺的梦想,去忽悠人,在新区,他告诉每一个人,他们的努力会改变这个国家,会实现这个国家的工业奠基,可在另一方面,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将会实现一个目的——个人财富的积累。
在学校中,他告诉每一个学生,他们要有梦想,要有责任,要……可每一句话的背后,都怀揣着太多不可告人的目的。
甚至就连同那规划中的乡村学校,也只不过仅仅只是他用来争夺农村的工具,一个工具。
所有人都应该是工具,为我所用的工具!
“卑鄙如你,也算是世间少有了!”
高尚啊!高尚!感叹着,管明棠冲着镜中的自己骂了一句,而在骂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上又一次挂上那让人倍觉亲切的笑容了。
随后那笑容消失了,这时他的表情随之变得凝重,而在凝重中又透着丝许严肃,先前有些涣散的目光,也越发的坚定起来。
“无论手段如何,我在尽自己可能改变这里的一切!”
是啊!
手段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是结果!
扣好衣扣,走出洗漱间时,管明棠再一次将那些纷杂的情绪甩出大脑,他又一次恢复了平静,而他从楼下走到一楼的时候,早早的等在楼下的秘书便递给他一份电报。
“董事长,这是邹平的梁先生发来的一份电报。”





山河血 295.第295章 现实
第295章现实
十一月,一场冬雪降下之,纷纷的雪下了三四天,瑞雪兆丰年,许是应了景儿的,近晌午的时候,雪停了下来,天空很快便恢复了蓝湛湛的,明里透着亮,亮里透着蓝,只有家家屋顶上的缕炊烟使得这寒冬多出了一些人气。
庄户人家闲不下来,干了半辈子农活的杨青山依如往日一样,满身是劲地扫着院子,虽说那土坯屋子半搭着房顶,这院子看似早就破旧不堪了,可他还是觉得浑身是劲儿,干起活来,更是显得很是认真,虽说这家里加上儿子,也就三个光棍汉儿,可这家里、院子里,收拾的那是一个干净,那是一个利索。
这倒不是因为前个,杨家大嫂子亲自上门把婆家侄女说给了他那大儿子,而是因为那乡里乡队的王志余王队长说过,这里家里要保持卫生,保持卫生,才能少得病,人才能壮实一些。
旁人说的话,杨青山不信,可对于王队长说的话,他却不怀疑,现在,别说怀疑,那怕就是有人说他个坏话儿,杨青山第一个就不饶他。
前阵子,那个在乡村简易师范读书的后生说道队长是政府的狗腿子,当时就惹急了杨青山,他操起木棍,就抽起那后生,别瞧他识字,在乡亲们眼里头是“有出息”的,可他说的那话却不透理儿,若是没有当初队长到他家好说歹说的,杨家又岂会有盼头,这乡亲们又岂会有盼头?
今年是好年景儿,对于杨家庄的其它家来说,这好年景要等着明年,可对于杨青山来说,这好年景就是今年,明年,只会更好,这不,老大的媳妇都说好了,过去,有谁愿意把姑娘嫁到他老杨头家里。
过去,虽说家里守着四亩多地,可也就只够三个汉子勉强吃个半包的,一年到头想添件新衣裳都不成,可今年乡队的队长在庄子里找人种那个“良种麦”,这庄子里一个个的都摇着头,不愿意种,最后若不是被那王队长给说动了,怕杨青山也不会去种,反正就那几亩地,折腾去吧,反正研究所许了,低产包赔。
种的小麦是晚麦,种麦的时候,人家是一点点的根着,后来,还守着窝的教他堆肥什么的,这一亩地上了千把斤肥,那地里的草,更是锄上几遍,那会,庄子里的人还笑话杨青山跟着折腾,笑他是想发财想疯了,的确,他就是想疯了,穷急了。
最后到了秋,一切都不一样了,一亩地足足打了六百斤洋麦,四亩三分地,打足了两千斤小麦,实际上,从麦子打了穗的那天起,这庄子里的人看那麦,看杨家的眼光就不一样了,从打穗的那天起,这庄里庄外的人就在那和他商量着收了麦换种,任谁瞧着那穗,都知道,这一亩地,至少能收五六百斤粮食,过去那麦子一亩顶破天了,也就百十斤。
两千斤小麦都让研究院收走了,说要是制种,虽说杨青山手里一斤都没落着,或却落着六十三块现大洋!这不过就是一季的收成,再后来,研究院又给了玉米种子,第一次,这入了冬,农活闲下来的时候,杨青山不仅没欠一分钱,反倒还剩下了将近七十块现大洋,这不,刚置下了一亩地。
哗哗的扫着院子,杨青山的脸上带着笑,把一堆老阵土扫到墙角,看见这一堆老阵土,他想起来队长的好来,心里痛快的像是喝了两晚老甜酒似的。
“这日子,总算是有个盼头了!”
可不是嘛!
不单杨青山家,就是这杨家庄今年也都有了盼头,他家收的那两千斤麦子,被研究所制成了良种,今年杨家庄,家家户户用的都是那个种。
盼头!
又是一个夜晚,走出乡队那间简陋的办公室,王志余还是朝着那麦田边走去,虽说麦还出芽儿,可在他看来,今年的这一季冬麦,就是来年老百姓的盼头。
“王队长,又瞧着田那,这麦不到打穗,谁也不知道收成不是……”
听着那有些沙哑的声音,王志余便知道,说话的是赵之翔,在邹平实验县,县政府委任地方上有势力的上层士绅为乡理事,主持全乡及乡学的一切行政事务。而他正是乡理事之一。
“赵理事!有什么事吗?”
王志余热情的打了个招呼,虽说他这个乡队队长是由乡理事推选,和乡理事谈话时,虽说语中带着恭敬,却保持着些距离。
“王队长,你瞧,你眼瞅着雪降了,也差不多是冬闲的时候,今天的这个联庄会的名单呢,方户籍员已经排好了……”
按照邹平实验县政府规定,每年冬季为联庄会训练时间。各乡闾选送家庭富裕者,经县录取1200人,分两期到县集中训练,每期两个月。联庄会训练以军事训练为主,同时实施成人教育。训练共进行了四届,训练会员2276人。联庄会员训练毕业后回乡编为乡队。
虽说乡队受乡理事的指挥,可对于眼前的这位,赵之翔的语气倒显得很是客气,之所以客气,倒不为其它,而是……有求于人,这位王队长和那北方公司派来的钻井队的关系极好,而是诸如合作社的抽水机使用,这乡队的队长都有发言权,尽管最终决策的是“水老”,可乡队的队长,说点话,总好使一点。
作为这乡里的大户,赵之翔自然知道,这水对庄稼意味着什么,过去,他可以不把那机井放在眼里,可今年雪前的一场初旱,瞧着那机井抽出来的水,着实让他的眼睛为之一热。几番“公事”的说讨之后,赵之翔自然的把话朝着机井上引着。
“这天寒地冰的,这水渠不好修吧!”
一听到水渠,王志余的眉头便跳了跳,果然不出他所料,又是这事。
“水渠不好修,也得修,赵理事,您是知道的,咱们邹平这地方年年旱,好年景这些年还真不多,大旱小旱的联了年,这水渠不修好,来年若是旱了,这地肯定减产,到时候,旁人不说,就是赵理事,您那千把亩地,那怕就是少打一成粮食,可也够几百人吃饭的了……”
“的确,的确……”
提着水渠,赵之翔只觉得一阵肉痛,无论是水渠还是机井,这个笔都是县里按地收钱,老百姓可以“以工抵款”,可像他这样的大户人家就只能掏银子、贴粮食,地越多,出的也就越多,这两年,赵之翔的日子很不好过,过去赵家就是凭着他放高利贷发了家,不过是十几年的功夫,这赵家的地就从一百多亩变成一千六百多亩,可是那姓梁的一来,就弄了那个什么合作社断了赵家的财路不说,弄的他没地方放高利贷,现在就连这乡下的规矩也改了不少。过去按人头修渠的惯例,也改成了按地修,若是不出钱粮,也没关系,先立下“不用渠水”的字据。
不用渠水,若是旱了,他赵家的田怎么办?只能乖乖的低了头,即便是他赵之翔再没眼色,也知道那实验县县政府和研究院可都是省里的韩主席支持的,这隔三差五的,不是省政府的大员,就是中央大员来这参观、考察的,人活到这份上,自然知道,什么时候应该低头,就像眼下,那就是低头的时候。
低头并不见得是件坏事,百亩一井,他赵家可不就是十多口井,有了那些井,这劣田也就变成了好田,这地租自然也就能再加上一加。
“你瞧王队长,这渠是修,这井也是要打,等到了春晌,万一要是旱了……”
一边说,赵之翔一边瞧着王志余的脸色。
“这井肯定是要打的,您瞧,钻井队准备在年关前,在这、这、这……”
指着地图上画着的几十个钻点,王志余甚至连看都没看赵理事。
“打上几十口井,咱们这的地势您是知道的,这边高,这边低,高地的井密点,这样水抽出来,能顺着渠灌下去……”
地势,听着这个词,赵之翔的脸色便难看起来,按这地势,他赵家有小一半的地都落不着井,只能靠引渠水,这引渠水是按引水分先后,他赵家自然的一点便宜也占不着。
“又是一个告状的!”
邹平试验县乡村建筑研究院内,县长梁秉琨瞧着梁漱溟,有些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这个县长是梁漱溟推举的,可这试验县的县长,当的着实不怎么顺心。原因很简单,这乡村试验固然很成功,可是有些乡绅们不怎么满意。
“又为了什么告状?”
梁漱溟拿起桌上从荷泽送过来的信,何泽是今年开春的时候刚纳入试验区,和邹平一样,刚开始时,乡绅们成日告黑状。
“你看,这荷泽和当初的邹平一样,农村合作社成立后,与银行合作向农民提供的合作贷款,断了乡绅们高利贷的路子,他们的黑状,一直告到了省政府,你知道韩主席怎么答复荷泽的吗?”
作为乡村建设研究院院长的梁漱溟,顶多只算“半个官”,可在邹平、荷泽的乡村试验中,他却是灵魂人物,就像现在,他正在那里规划着一个更为“庞大的计划”。
“高利盘剥,黑心黑肠,无良之人,有何委屈?”
从梁秉琨的嗓间吐出的十六字,是当年邹平试验县刚开始时,乡坤们到省政府告状时,韩主席的批示,也正是因为这一个批示,让邹平的乡坤们的为之一哑,由此才树立了的实验县政府的权威。
“这一次是为了水,为了机井!”
梁秉琨看着梁院长说道。
“无论是买抽水机、还是打机井,乡坤们都是掏了钱、出了粮的,可若是按现在的那种打井法,乡坤们的地上,有三成都落不着井,所以乡理事们意见很大啊!”
当初购买抽水机、打机井的时候,尽管成为了农机合作社,可在合作社中,乡坤们出资占了大头,这是事实,也正因如此,梁秉琨才会有现在的担心。
“他们出了钱,可却吃了亏,这就落了话实,今年分配种子的时候,按家、按户分看似公平,可乡坤们总觉得的自己吃了亏,他们一家一户分的种子少,可地多,咱们进行这乡村建设,并不是为了让那一方面吃亏,而是为了平衡各方的利益,即不能让老百姓吃亏,也不能一味的损害乡坤们的利益,毕竟,这治理乡村,最后还是在靠这些乡理事的……”
梁秉琨一番语重心常的话语,只令梁漱溟一阵沉默,治理乡间,士绅富户是最坚实、最稳健的力量,像邹平全县14个乡理事均为地方上的士绅豪富,14个乡队长绝大多数出身于富裕之家,自卫队队员也必须是家庭富裕者,无恒产者无恒心,于乡下尚无恒产又岂会为护产且造福乡间为已任?
若是没有他们的支持,那……机井队钻井,又是根据邹平的地势综合考就,合作社的章程是“绝不徇私”,若是为照顾他们的情绪而徇私的话,那会不会激起百姓的不满?
从梁漱溟的沉思中,梁秉琨知道,自己的提醒已经说到了他的心里去,便不再说话了,而梁漱溟想了想,然后认真地说道。
“这样,若是再有人告状,你就告诉他们,这件事,等我从邯郸回来了再作商量!别给他们使硬钉子,先拖着……”
“去邯郸?”
先是一愣,随后梁秉琨又说道。
“你是不是想去那和北方公司谈明年的粮食直销?”
试验县的农民合作社有一项工作,就是粮食直销,从而避免士绅与粮商把持粮价,丰年低收、灾年高售,而现在邹平最大的粮食购买商就是北方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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