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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无语的命运
廖成克如此介绍着“苦力行”里的门道时,管明棠只是点着头,隔行如隔山这句话着实不假,初涉生意场,自己最好还是多听、多学,洋行可以交给李竹筠打理,但是这家工厂却是自己在这个时代的根基,还是自己打理更为妥协,可对生意自己却是个外行。
拉莱是工厂的工程师,负责工厂的产品生产、研发,至于“销售”,这设备是自产自销,至于经营……
在管明棠于心间思索时,跟在一旁的曾澈则打量着管明棠,上个月抵达天津后,管明棠则是他接到的第一个任务,不过这个任务却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轻松,先是跟踪被发现后,他径直去了站长那里,随后又把自己要过去做“保镖”,甚至就在几个钟头前,还封了自己一个什么“市场部经理”,想着自己的“新职务”,曾澈的心下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余光瞧见身旁的曾澈脸上带着笑,管明棠却是在心下暗自佩服起自己来,他是王天木安排给自己的“保镖”,说是保镖恐怕更多的还是监视,不过因为曾上网查过曾澈的资料,对这位不过只有二十岁,刚刚加入复兴社特务处曾澈,却是极为佩服,在历史上他曾出任复兴社天津站站长,直接领导沦陷区“抗日杀奸团”,七年后在天津被日军抓捕,被捕后惨遭日本宪兵长达300多天的酷刑审讯,始终未曾泄露机密或是叛变投敌,最终在受刑300多天后于北平慷慨就义。
不过佩服归佩服,现实归现实,对于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管明棠却是带着些提防,先前之所以委任他做“市场部经理”,除去自己无人可用之外,以及通过他透过“复兴社特务处”去拓展在华北的“生意”的想法外,更主要的原因还是想借“市场”牵住他的精力,让他无暇监视自己。
“映泉,这建筑行招标和雇力工的事就交给你了。”
“我……”
面上带着笑的曾澈听闻,脸色忽的一变。
“映泉,你可是上海法学院的高材生,这种事,在你手里可是小菜一碟啊!”
将曾澈恭维一番,又交待了几点,管明棠随后便示意车夫离开,而在路上,管明棠的心下却浮现另一件事,让谁协助自己经营工厂,作为工厂的工程师,拉莱会协助自己制定现代的车间生产管理条案,可工厂的经营并不仅仅只有车间,这生意上的事啊……心下如此思索着,管明棠的视线却是不住的朝着廖成克的身上飘着,过去人们常说什么“得贵人相助”,而对自己来说,无疑廖成克就是那个贵人,虽说他是当铺掌柜,可却也是十几岁便在“大盛魁”做学徒,后来之所以转行进了当铺,却是因为看不惯那些个掌柜损公肥私、挥霍浪费、侵吞号款之举,在他看来他们的所行不单毁了大盛魁,还毁了山西掌柜的名声,这个人……无论他向自己示好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但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他比自己更适合商场,或许他不一定能管理好工厂,但商场上的事情,却不局限于一座工厂,至少就眼前来看,没有谁比他更适合过来帮助自己。
“廖掌柜的!”
在人力车到了廖掌柜住的皮儿胡同时,管明棠便抓住机会提出了自己的邀请。
“明棠初抵北平,多亏了廖掌柜的帮衬,一直以来,虽说我有意报昨日掌柜他日之情,可掌柜的对明棠却是助力诸多!”
手抱着拳,不顾廖成克老脸通红的模样,管明棠却是用极为认真的口吻说道。
“不知掌柜的是否有意来我北方公司!”
北方,这是管明棠为自己的公司取的名字,这或许同父亲曾是北方公司名下某家工厂的副厂长不无关系,一直以来,管明棠对小时候生活过的工厂大院,都有着极深的感情,那感情从来没有因为工厂的破产倒闭而减弱,以至于在选择厂名时,完全是本能的吐出了那两个字来。
“来北方公司!”
心下微微一愣,廖成克却是沉默了下来,沉默良久之后,他才认真的看着管明棠说道。
“管少爷,你要知道,廖老儿可从没管过工厂!没准你那工厂,让我给管垮了也不一定!”
笑着管明棠却是摇摇头。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虽说我年青,可我却相信自己的选择!”
真的能做到用人不疑吗?
答案恐怕只有管明棠自己才知道,不过相比于其它人,对这位在自己初来这个时空时结识的第一个人,管明棠至少相信一点,除去经商头脑外,他的人品没问题,这个看似不重要,但小时候生活的那家曾辉煌过的工厂,若是领导人品好的话,又岂会最后落个资不抵债,宣布破产的境地。有时候人品真的很重要!
而且自己需要的只是一个“看家的”。
“这……”
沉吟着,廖成克却是犹豫起来,是接受还是拒绝?





山河血 39.第39章 争分夺妙赶工忙
烈日当头,似火的娇阳灼烤着大地,大树的树叶被娇阳晒的卷了起来,而在这片工地上,数以百计的工人们挥汗如雨,从事着繁重的体力劳动,他们或许在工地上修整着失修的道路,或是清除着工地上的杂草,相比于在室外忍受烈日灼烤着的工人,在厂房内修整着地面,粉刷墙体,在室内的工人或许更热一些,这室内却是没有什么风。
而在这片繁忙的工地上,林子强却独自坐在远离工地靠着墙头边的一个茅草棚子下里喝着茶抽着烟,趴在桌边看着图纸的他,不时的挥扇徐徐的扇着。
而在图纸上,却是一副关于工厂厂区修改的图纸,在原本那两间炼钢车间的北侧,加了一个独立的院落,那是仓库大院,占地达1500平方的仓库是在废弃的轧钢车间的地基上加盖的,不过虽是加盖,但仓库墙体却是极厚,墙根处达两尺厚,这是典型的钢厂车间构造,用来做仓库倒是再合适不过,因为世道不靖,作为仓库使用,自然首先要考虑防匪防盗,所以建筑物修筑的非常坚固,墙壁也非常厚实,甚至就是仓库的外院墙的墙根处亦有一尺半厚。
“一个月……”
皱着眉,林子强的脑海中浮现出同北方公司签订的合同来,按照合同工规定,仓库、院墙在要在45天内完工,每提前一完工一天,可额外获得相当于总工程款千分之五的奖金,而每滞后一天,则需要支付千分之五的罚金。
“那位管老板倒是深皆生意之道啊!”
感叹一声,林子强便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施工,或许,这座仓库看似不怎么起眼,但是对于林子强来说,这却是他的“林翔建筑事务所”成立后接到的第一个业务,自然的极为珍惜,而这种奖惩皆得的合同约定,要略觉新鲜之余却又让人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他之所以能以新人揽下这个工程,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表示能在45天内完工的人,可事实上,对于按时完工,他自己心里都没有底气。
“一天十个小时……”
瞧着远处正在旧地基上砌砖的工人,林子强把眉头一皱,照这么干下去,至少需要50天以上。
“分成两班呢?一班十二个小时?”
可工人……分成两班不是不可能,但是泥匠工的工钱两三倍于小工,若是分成两班固然加快了进度,可工钱开支就会加大一倍,到时若不亏本便已经偷笑了。
林子强便抬脚朝着工地上走了过去,走近工地后,他便开始仔细查看着每一个施工步骤,泥匠活看似并不复杂,可若是外行人砌起砖来,很难把砖砌成一条直线,到时甚至都有倒塌的可能,速度重要,可质量却更重要,毕竟林翔事务所的名声还要靠这个工程。
视线朝着另一边,那些在清理着厂区内杂草、平整用地的工人看去,瞧着那些人,想着他们一天两毛钱的工钱,林子强便只觉得一阵可惜,若是能用他们的话,恰在这时,林子强却瞧见一个年岁稍长的泥匠正在那教着一十六七岁的少年。
“这洋灰泥抹好了,砌的时候,眼要这样斜着,缝对缝、线对线,一块砖看一眼……”
这显然是在教学徒,这行里的规矩如此,工匠上工的时候,可以带个学徒,东家只要管吃就行,不过这泥匠带学徒的到是不多,毕竟那个泥匠身边也不会带什么长工,无非都是饶面子带上三月两月的罢了。
“学徒、师傅……”
瞧着那带学徒的老泥匠,林子强只觉眼前一亮,若是分成两班倒的话,抽一些泥匠带“学徒”,他们只需要教那些苦力,用他们的经验保证质量,工钱照付他们的,至于那些苦力自然的也乐得学会泥匠活,至于工钱……当然还是苦力的价钱,这样工钱也不会增加多少,工期缩短了,在奖金那边也就找回来了。
心下如此寻思着,林子强便就近喊了一个泥匠到一旁聊了起来,少干活多挣钱的事,自然不会有人拒绝。
后背被太阳的晒的脱掉几层皮,这会安国强的脸早都被晒得通红。此时正是最热的时候,太阳当头悬空,中午是一天之中最难熬的时辰,这些前几日从城门洞里“请来”的苦力们这会可以说是又热又累,又渴又饿,虽说这里头杂面馒头管够。这除草根平整土地的活,看似不重,但却绝谈不上轻松,一些体质弱的已快支持不住,安国强便是其中之一,他从未干过什么庄稼活,虽说有股子蛮劲,可那蛮劲却是撑不得太长时间。就在安国强累的直喘粗气,摇摇晃晃的眼瞧着就要晕倒的功夫,骡子这个从山东逃荒过来的庄户人,却是招呼他说:
“喂!安大个子!林先生叫你过去。”
安大个子,这是工地上的那些个苦力给安国强起的外号,安国强的个头很高,在旁人看来差不多有六尺,虽说没那么高,可也差不多,即便是普通的大个也不过才到他下巴,在苦力行里头,自然没有几个人会叫人官名,安大个子自然而然的成了安国强的名字。
“林先生?”
又渴又累又饿的安国强这会脑袋已经快不运转了,迷惑地睁大眼睛,林先生是谁?那天晚上招工的时候,那个招工人的姓曾,这厂子的老板姓管,至于林老板,那又是谁?
“就是那边工地上建筑行里的……嗯,工程师,还是建筑行的老板!”
骡子的脸上带着笑,
“没准儿他看你个头个,想让你到建筑行里扛大料也不一定,咱在这干力气活,累死累活的干上一天才两毛钱,人家建筑行里的工子,那怕就是一小工,一天也得两毛五……”
两毛五虽说只是五分之差,但却让骡子的脸上尽是羡慕来,一个逃难的庄户,能糊口饭吃就已经谢天谢地了,那到什么建筑行里吃泥瓦饭,却不是他能羡慕来的,虽说在庄里的时候,也曾干过瓦匠过,可进了城,这城里头行行都有行行的规矩,像他这样的自然没有保人做保,没师傅带着,自然也进不了瓦匠行里吃瓦匠饭。
晃晃悠悠地向树荫下的林先生走去时,安国强几次都差点被碎砖杂草给绊倒。他走进那个草棚子时,林子强这才注意到,这人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高,差不多该有两公尺吧!心下这么想着,便示意这个大个子坐下,可安国强根本就没注意到,只是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旁边的茶壶。
只顾惊讶到安国强身个的林子强,倒是没有注意到安国强的眼神,终于安国强忍不住了,吞吞吐吐地问:
“先,先生,能……能给我点水喝吗?”
喝水?
一听这话,林子强倒是笑了起来,点点头,指着一旁的茶碗说道。
“喝吧。”
渴得嗓子眼里似要冒出烟来的安国强,全顾不得道谢,捧起茶碗咕嘟咕嘟一饮而尽。他擦擦嘴,意犹未尽,眼睛仍瞄着茶壶,但没敢喝第二碗。
“喝吧!”
林子强大度地挥挥手,对于安国强会渴,他倒是不觉得的意外,虽说这北方公司还算厚道,饭管够不说,上工前还为他们烧了十几桶开水,可那点水这么热的天那能够,这里头的活每个人都划了工片,一天的工若是完不成,可是要扣钱的,自然的,也就没有人去烧水了,那边的伙房显也是不愿多给自己找活干,至于那位曾经理,恐怕也没想到这一点,但自己这边不单不会没有水,中午饭前饭后人人还能喝上几茶降暑的绿豆茶。
抓起茶碗,安国强又一口吞了下去,这会他才注意到这茶是绿豆茶,难怪喝过了浑身都舒坦。
摇着扇子,林子强看着这个大个头说道:
“还渴吗?若是渴的话,就再喝一碗,我这地方,茶和饭一样,是管够的!”
“谢谢林先生,再过一会就开饭了,茶喝多了,饭就吃不了饱了……”
安国强倒是实话实说起来,全不觉得的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嗯,你这人倒是实诚!”
点点头,林子强便问道。
“想到我这边干活吗?”
“啊!”愣头愣脑的安国强倒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我不会干瓦匠活!这,这边的活,还得再干两天。”
“不会,可以跟人学不是,一天两毛五,十二个钟头,跟着瓦匠先学着,估计这房子盖完了,差不多也就出师了!到时候,上了工地一天能挣五毛多!”
“谢谢林先生!”
眼里含着泪水,安国强的脸上尽是感激的模样,这会他却是觉得自己到底还是转运。
“你回去,问问其它人,愿意过来的,都让他们过来,待遇和你一样,这人那,得有上进心,不能单盯着苦力活。”
戴上破眼镜,林子强却是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似乎他是在为安国强还有那边的百多号力巴考虑将来似的。
而在安国强看来,自己这会可真是遇着贵人了,连忙毕恭毕敬地道:
“您老说的对,我记下了,过两天这边的活一结束,我就过来,这两天我再问问其它人愿不愿意过来。”
点点头林子强吩咐道:
“干活去吧。”
听着吩咐,安国强才感激涕零地走开,而眯起眼睛注视着那高大的身躯,林子强的脸上却是露出笑来。
“人哪……”




山河血 40.第40章 工厂易建工难开
“人难找啊!”
敲着桌子,管明棠的眉头皱成了一团儿,就在两钟头前,拉莱已经朝美国的老虎机制造商那里汇去2万美元的定金,那是500台老虎机的定金,至多一个半月,500台老虎机的零件就会发过来。
一个半月后,工厂就要先开始组装这500台老虎机,完成老虎机的组装后,就要开始试生产,一些零件可以先在天津定制,但无论是组装还是生产都需要工人,这个年代的中国工人可不像后世,挂个牌子就能招过来。
“各个厂子里的工人,大都是厂子从学徒开始自己培养的,只要厂子不倒,机器厂里的工人差不多就能雇上一辈子,即便是挖人,那也是要开出高价来……”
寻思着下午曾澈和自己说的事,管明棠差不多明白,这怕是和后世日本的那个什么“用工终身制”差不多,工厂千方百计的留下工人,而工人同样也对厂子有自己的感情,十个二十个工人挖过来自然没问题,可百儿八十个,怕是连想都不要去想,总不能自己培养工人吧!即便是自己有那个心,也没那个时间不是。
“那个……”
瞧着管明棠的眉头皱成一团的样子,同样也为工人犯愁的廖成克却隐约的想起一件事来。
“董事长,要不,我回趟山西老家看看!”
语气带着试探,对于山西老家的事,廖成克自己出拿不准,那毕竟是去年回家省亲时的事情了。
“山西老家?”
廖成克的话只让管明棠一愣,回山西?到那找农民是不是?
“董事长,你记不记得去年张学良主政山西的事?”
“张学良主政山西?”
打从进入这个时代,管明棠感觉自己听到最多的名字恐怕就是这位少帅了,这位少帅不是东北的吗?怎么又扯上山西了,山西那不是阎老西的地盘吗?虽说心下疑惑着,但管明棠却是不露声色的示意廖成克说下去。
“是这样,十九年那会。阎锡山战败下野避居大连。蒋主席责成张学良统一节制晋、绥两省军政事宜,随后张学良便在河北主持编遣晋绥军。太原兵工厂什么的,自然也就停产了,原本的太原的兵工厂里头,有差不多一两万名职工,结果只留两千多人,那会可是一万多工人失业,今年春节回太原省亲的时候,您是没见,那些个工人,那是个惨啊……”
想着那上万失业的工人,廖成克的心下只是一阵不忍。
“想来,那兵工厂里的工人,自然也有一些开机器的,要不,我回太原试试,不定能找着一些工人愿意来咱们这。”
既然端了北方的碗,自然的廖成克希望这公司办下去,嘴上这么说着,他心下却想着无论如何,若是管明棠同意他去太原招工,他都得带一批工人回来。
“都是兵工厂里的工人?”
这显然是句废话,那些被兵工厂遣散的工人,还能不是兵工厂里的,兵工厂,想着这三字,管明棠的脑海中浮现父亲曾提到的事情,兵工厂里有中国最好的工人,不过兵工厂从来都留不住好工人,那些兵工厂里的老工人车刨铣磨钳,可以说是样样精通,若是把他们请过来,自然的也就不用再为工人的事情犯愁了。
“廖老哥,我就知道,”
愁眉一展,管明棠的脸上露出笑来。
“您廖老哥就是我的贵人,什么难题只要有您在,那就不是个事儿!”
贵人!
又一次,管明棠觉得廖成克怕还真是自己的贵人,人家说出门遇贵人,而自己却是碰着他了,什么事都能给自己帮衬的妥妥当当的!
“瞧您说的,什么贵不贵的,我这也就是一说,这事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有没有个准还不一定那!”
“那就这么着,你回一趟太原,原本他们一个月拿多少工钱,咱们多三成出来,只要愿意,咱们还要包他们的路费,至于其它的,全都由您来做主!”
虽说嘴上称着“廖老哥”,可又一定管明棠用起了敬语来,或许,他还真是自己的贵人,想着贵人相助,直到廖成克离开后,管明棠的脸上依然还是带着笑。
“这边的事差不多快上轨道了,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
心下如此寻思着,管明棠却是走出书房,站到阳台上,朝着铁狮子胡同的方向看去,那边若是进行个差不多的话,自己可不又发一笔小横财!
铁狮子胡同,在北平城,这或许是城内名声最响亮的胡同了,那栋西方洋式的门脸和其中的建筑,前清那会是陆军部和海军部,后来又成了段祺瑞的执政府,而现在则是北平行营所在,在四九城里,人们往往称之为“张公馆”,原因无它,这座府院的主人正是“名闻全国”的张学良。
张公馆的大门去九月的时候,铁栅栏上蒙了一层钢板,钢板被漆的漆黑,漆黑漆黑的,给人一种冷冰冰的畏惧感。门两边的高墙上张着电网,虽说是傍晚可边电网上有几只小鸟在欢快地蹦跳来,这全不太像是公馆,倒是有点像是监狱。
此时,一辆雪佛兰汽车停在铁狮子胡同的路边处,而在半开的车窗后,一个外国佬不时朝着黑铁门张望,而府门前那些荷枪实弹的警卫,若不是看那人是个西洋人,怕早就提枪过来查看一番了,惹不起东洋人,自然的更惹不起西洋人。
终于,到天色全暗的功夫,那黑漆大铁门打开了一条缝,却见一位高级军官从里面走出来。“咣当”一声,铁门迅速紧闭,那速度就像怕万一这门开时间长了,有人会闯进去一般,反正显得谨慎至极。
一瞧见出来的长官,车窗后的洋人连忙摇下车窗向他招手,一边迅速走下汽车,刚走出行营的叶弼亮瞧见车上的人,眉头却是微微一皱,他没想到这个马德勋竟然追到这里来,当真是……
“叶处长!“
下了车的马德勋见着叶弼亮这位北平绥靖公署秘书处的少将处长,脸上堆着献媚的笑容,那神态可不就像是包衣奴见到主子一般,可任谁都知道,那不过只是生意的献媚罢了,当不得真。
“我在这等您两个小时了,叶处长,我在万国饭店定了位了,您可得一定赏个面子给我!”
单看这腔调、做派,马德勋身上那里还有一丝美国人的样子,可为了那10%的佣金,别说是巴结讨好,就算是做孙子,他也愿意。
虽是有些无奈,但终于还是架不住马德勋的热情,叶弼亮只得钻进汽车,随他一起去那个万国饭店,在司机发动了汽车后,叶弼亮才微着眉头说道。
“马大班,您应该知道,我并不负责物资采买!”
为人极为正直的叶弼亮并不愿意同马德勋这样的商人打交道,且不说他们的眼中只有利益,单是他们的那些做法就不是他能接受的。
笑了笑,马德勋却是极为认真的说道:
“叶处长,我还是那句话,我想麻烦您为我引荐一下主任!”
主任,指的自然是北平绥靖公署的主任——张学良,而马德勋之所以想要见他,却是为了从根上把那个合同敲定,让他的洋行成为东北军唯一的物资供应商,至少是最大的。
“主任并不插手这些事情。”
叶弼亮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会他却是第一次后悔自己为什么接近李竹筠的邀请参加那个什么舞会了,诺不然也不会认识这个马德勋,然后像是个狗皮膏药似的粘上了自己。
“我想即便是马大班见了主任,恐怕……。”
“呵呵,叶处长,我这有些东西,您看一下再说。”
叶弼亮这才注意到马德勋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套军装来。
“这是……”
“军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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