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开屏

留着一络红头发的年轻人不耐烦了，顶嘴道：“人类之间永远也不可能只有和平，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孔雀开屏 第2章 梦魇(3)
正火药味浓间，王娜珍的手机响了，铃声竟是日语歌。老人和中年人脸色一阵难看。年轻人们却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王娜珍赶紧跑到一边接了电话。路上，她把手机铃声换成了一首英文歌，还吐着舌头说：“好险啊。”
自然，她们没有找到日式的房子，倒是从人们嘴中得知到了不少日本人的罪恶，而且他们也是从他们的父辈那里听说来的。于是，一场对真相的寻朔，变成了一次对历史的探寻。
后来，吴佳琴通过王娜珍的警察男友，再次确认父母确实是因为丰田车的原因导致车祸死亡，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别的线索。
然后，警察男友问：“你怀疑什么呢？”
王娜珍看着吴佳琴。吴佳琴吞吞吐吐地说：“强奸。”便将梦境和盘托出。警察男友吃惊万分，问她怎么会做那样的梦？还问她：“是不是打鬼子的片子看多了？”接着他说，“如果是那样，你爸妈当年为什么会在车里呢，就算逃出来，你妈那样的状况，法医不可能没验出来，而且你爸也不可能表情那么平静……”
这话，令吴佳琴感到不舒服，王娜珍连忙把警察男友嚷了一句，说：“你们警察办案就这样不顾受害者的感受吗？有没有口德？真是比日本人还坏！”
至此，对于父母的死亡，吴佳琴再次想到心理医生的话，难道真的是自己无法接受父母因车祸而亡，而在潜意识中编造的一个谎言？可是，难道她又能接受母亲被一个穿着和服的男人强奸致死的结果吗？显然，后者的死比前者的死让常人更无法接受。从小的方面说，这是一个人的耻辱，从大的方面说，这是一个国家的耻辱。
她抬起眼，忽见警察男友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瞅着她。她受不了那眼神，起身冲出了王娜珍的家。
几天之后，王娜珍哭的来电话，说她和男友分手了。
她自责，认为是自己的原因导致了好友和男友分开了。
后来，王娜珍将一张长得非常漂亮的女孩的照片传给了她。
她问：“是谁？”
对话框里跳出一行字：“那贱警的新女友。我在他的空间看到的。更可气的是居然把我的照片全删了。”
她沉默。
对方也沉默。
过了很久，对方说：“她比我漂亮，比我高，比我苗条，只是钱没我赚得多。”
她又沉默。
对方自顾自地说：“果然，心灵美是骗人的，外表美才是王道。佳琴，你比那女孩漂亮多了。那死警察几次在我面前提到你，当你提出你怀疑父母是被人谋害时，那死警察可卖劲了，我求他的事，他都没那么卖劲过。男人就是男人，抓住一切机会，不惜以权谋私，向漂亮女人献殷情。当发现漂亮女人不是襄中之物时，即刻转身就走。我现在怀疑，他跟我做朋友，就是为了接近你。太过份了，
——卑鄙的男人！”
最后，一行变大的字体跳进吴佳琴的眼帘里。
过了很久，对方又问：“你还怀疑你父母不是车祸死的吗？”
过了很久，吴佳琴说：“也许是我错了。或许是我太恨那辆丰田车了，所以，把它想成了男人……”
可她心里一个个疑问跳出来：“为什么只有妈妈，为什么有那么多孔雀？为什么我偏偏要把车想成男人……”
对方说：“想开了就好，其实你父母在天国，一定希望你快快乐乐，不要胡思乱想。想开了，梦魇就不会纠缠你了……来，给你看看我最新的三d照片。”
于是电脑屏幕上弹出一个传送框。
吴佳琴伸出一支手指，对着电脑屏幕隔空一点，传送框立即变成了一个悬在空中的小人，小人一头时尚短毛，穿着t恤装和短裙，一手叉腰，一手举至头顶，弯成一个半弧，活泼俏皮。小人顺着吴佳琴的手势，转了一圈，接着缓缓落在桌面上，像一尊立在电脑旁的人偶。




孔雀开屏 第2章 梦魇(4)
“怎么样？”
“很好。”
“明天拉你一起照。”
“多少钱？”
“一百多一个。八公分的。等我赚了很多钱，我就做个真人比例的。啊，便宜的好几千，贵的好几万。”
时常的，爷爷奶奶在遥远的城市用电脑和吴佳琴进行视频聊天，嘘寒问暖。奶奶总是小心翼翼地说她该找个男友了，说她快二十五岁了，不小了，再这样下去，条件好的男人都被别的女人抢光了。有一次，奶奶在视频里激动地说，担心他们看不到佳琴的婚礼，说着说着，竟哭出来。
吴佳琴知道此时此刻，两位老人家一定又想起了父母，奶奶哭，她也跟着流泪。最后，她说：“她试的去找找。”
奶奶说：“不是试的去找，是要认真去找，男人可不是随便什么东西。男人是女人一生的寄托，一世的依赖，一生一世的港湾。”
这时，吴佳琴笑了。
奶奶问：“你笑什么？”
佳琴说：“你是要我找一个像爷爷一样的男人吧。”
奶奶说：“你爷爷才不是什么好男人，因为他从来没有让我省心过。”
佳琴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在佳琴的心里，爷爷是真正的好男人。在最为淡暗无光的日子，在她和奶奶整日以泪洗面的日子，只有爷爷在笑，他笑的跟她讲故事，西方的童话，中国的传说，还有一些他自己编的故事，虽然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有趣，但失去父母以来，听爷爷讲故事，便是佳琴最快乐的时光，因为只有在爷爷的故事，小佳琴才愿意多说话，有时候发出笑声。这时候，奶奶总是从厨房里跑出来，抹着眼泪笑。爷爷总是牵着小佳琴的手出去散去，但小佳琴一见到别的孩子牵着父母的手就流泪，嚷着要回家。奶奶责备爷爷不该把小佳琴带出去。几日后，爷爷买回一只小白狗，小白狗整天要往外跑，小佳琴担负起了每天一次的溜狗任务，天天追着小狗跑呀跑，小狗跑进了孩子们中，孩子们因为小狗，要和小佳琴亲近，可小佳琴总是抱着小狗就往回跑。时间长了，孩子们也不理小佳琴了，小佳琴自己跟着狗玩，也快乐自在。
有一天，小佳琴哭得跑回家，说同学欺负她没有爸爸妈妈，说她不愿意上学了。
奶奶一听，着急了。
爷爷慎定地问：“是所有同学都嘲笑你吗？”
小佳琴摇头：“就那几个成绩最差的，每次考倒数几名的。”
爷爷笑地说：“这样的孩子，哪里都会有。难道你就一辈子不去上学了吗？”
小佳琴想了想说：“其实，有同学还帮我，说他们没同情心。”
爷爷高兴地说：“这就对了。不要总记得黑暗，要在心里塞进光明。”
第二天，小佳琴高兴地跑回来，冲到爷爷的怀抱里说：“老师批评他们了，让他们跟我道歉了。有一个同学知道爸爸妈妈是因为丰田车出事后，还咬牙切齿地说，长大了，要好好教训小日本，叫他们再造烂车坑害中国人。”
想到这些，吴佳琴盯着电脑里的视频说：“爷爷是个好男人，没有爷爷，也许就没有此刻的我，奶奶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快乐。”
奶奶笑呵呵地说：“此时我最大的快乐，就是看到你找个男朋友，最最大的快乐是看到你组建成一个家，最最最大的快乐，就是能看到我们的小重孙。”
“我会尽快找一个。”
“一定要认真的找。不能马马虎虎。”
“尽快而且认真的找。”
“你周围没有没结婚没女友的好男人吗？”
“有。可我不喜欢男人。”吴佳琴忽然说，当她说这话时，那个梦境顿时又浮现在脑海里——穿着和服的男人把母亲压在身下……
“好了，别耍孩子气了，难道你要做丁克族吗？”
“好了，奶奶，我要工作了。今天聊到这吧。”
“一定要找啊。”
“知道了。”佳琴手在空手一指，视频立即关上了，她靠着椅背，仰脖望了一下天花板，起身朝客厅走去。
客厅，卫浴间，所有的灯都开着，直到睡觉，她才关上屋外的灯，留着卧室的灯，直到天明。




孔雀开屏 第3章 金球世家(1)
吴佳琴洗漱完毕，穿上长裙长袜，套上风衣，背起单挎包，走前，她对着壁衣橱镜捊了捊头发，才小跑到大门前，蹬上高跟鞋，出了门。
她的住所正好靠着楼梯，如果她一出来，恰好看到走廊尽头的电梯前站了些人，她就直接走楼梯。
现在，前后的门都开了（楼梯左右各有六扇门），走廊顿时响起匆匆地脚步声。
见人们全朝电梯走去，吴佳琴直接下了楼梯。
她住在九楼，一个数字非常吉利的楼层。这栋楼一共有四十九层，是这座小区里的十九栋之一。住在这小区的人不是低收入者，就是外来人员，一些是花父母钱租房子的外地大学生，一些是希望在这座城市扎下根来的年轻人。由于小区地处市中，四周交通便利，因此租金并不便宜。换句话说，住在这小区的外地人要比住在小区的本地人有经济能力，就像很多大城市，外地人往往比本地人富有。
走过前面的三栋楼房，小区大门便在眼前。一出小区大门，就见宽阔的马路对面的地铁站，和地铁站两边的林立商楼和早餐馆。通常，百花小区的人们，无论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都爱在地铁站两边的早餐馆里过早，商楼里购物。吴佳琴也不例外，她一过马路，就进了一家挂着“刘牛师傅馆”的小店，向老板点了一份豆腐脑、一盘小笼包。
付了早餐钱，她随着人流，移到了地铁站的验卡机前，拿出卡片在验卡机上一划。地铁里人挤人，站着人抓住椅杆，横梁，把头扭过去，不微笑也不说话；有坐位的人，或发呆，或玩手机，或用手机听音乐，看杂志小说。
今天，吴佳琴运气很好，找到了一个坐位。她旁边一个年轻女人在玩手机，手机屏幕上突然跃出一群跳舞的卡通人物，女人转动着手腕，卡通人物便跳起舞来——这是3d版劲舞团。
她对面一个年轻男人也在玩手机，手机上忽然浮现武打画面——这是3d电影。
吴佳琴突然在心里感慨起来——时代发展的真快啊。小时候，手机也好，电脑也罢，都不能直接呈现3d画面，而要看3d电影，必须戴上3d眼镜，坐在电影院里观看，或者具有3d功能的电视机前欣赏。
地铁停了，一些人涌下了车，一些人涌上了车。车依然满满地，载着人们通向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当地铁第三次停下时，吴佳琴起身下了地铁。
五分钟后，她来到一座气派非凡的公司大楼前。公司不断滑动的大门上悬着一个不断旋转的金球，金球下面赫然坚着“金球世家”四个大字。
金球世家，是全国最好的广告公司，从事动画广告，电视广告，平面广告的设计和制作。金球世家对客户的承诺是：“选择金球，誉满全球”而且，这个承诺还醒目的烙在大楼前的蓝色商旗下面的基座上。
两年前，大学一毕业，吴佳琴就被该公司录取，进入广告设计部。因为她在大学期间，设计的一副广告，夺得了全国广告大赛的优秀奖。
但是一进入该公司，吴佳琴立即感到这里人才济济、高手如云。而一切如她所料，进入公司两年来，她成绩平平，拿出的几套企划案，也无惊艳之处。尽管有时候，她觉得她的企划案要比一些前辈和同辈好一些，但因自己不擅交际，又寡言沉默，因此一直负责网页小广告的设计。
直到老总监离任，董事长之子李世华接任设计总监之位。李世华还远在美国读博，公司就已经传言即将到任的新总监是个花花公子、情场高手，从幼儿园起就开始谈恋爱，前前后后，不知道有多少可栽入公司史册的艳史。据传，高中后，只要被花花公子看中的女生，都鬼使神差，鬼迷心窍跟他上了床，然后索取一大笔青春损失费后消声匿迹。




孔雀开屏 第3章 金球世家(2)
因为谣言关系，董事长之子李世华先生在上任的当天，女职员们个个一番精心打扮，力求自己的作品获得新总监的赏识，进而能登上大雅之堂。
惟有吴佳琴对此毫不关心，还像以前一样只关注于网页小广告的设计，当别的职员听到新总监顶级皮鞋在走廊上响起，纷纷起身行礼时，而她还对着电脑里的图稿细细揣磨着。有一次，新总监悄悄走到她身后，见到她的构思稿图，一声拍案叫好，吓得她跳起来，打翻了桌上的咖啡，溅了新总监一身。
女职员们吓懵了。新总监却哈哈大笑，摆摆手，让吴佳琴进他的办公室。
此后，吴佳琴终于时来运转，几套广告企划被客户采纳。正在她沉浸在少有的幸福中时，忽然接到总监来的短信，内容是邀她出去吃饭。她紧张不安，把短信给王娜珍看了，问她该如何拒绝。王娜珍眼睛一转说：“就说你例假。”
一周后，总监又发短信，邀她赏花。这次，她真的来了例假。王娜珍说：“就说你例假失调。”吴佳琴觉得太难启齿，称自己手头上还压着十几个网页小广告，无法抽身。翌日，王娜珍难过地对吴佳琴说：“总监把你的小广告全给我了。”
接着，吴佳琴又接到总监的短信，这次是邀她跳舞。吴佳琴并不会跳舞，但她决定装得没看到这条短信。
此后，总监再没发短信来骚扰她。她也再没得到总监的任用，又回到了埋头设计网页小广告的设计中。不过，她并不惋惜，比起跟男人单独相处来，她宁愿默默无闻，每天重复得无聊的小广告设计。这时候，她发现自己并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自己对未来并没有曾经所想像的那般的期望。
某一天，王娜珍兴奋地冲进工作室，抱住吴佳琴的肩说：“我的草稿被客户采纳了，而且是要上电视的。”吴佳琴为好友高兴，两人跑到西餐厅，庆祝了一番。
一进入滑动的公司大门，是呈圆形的明朗大厅，六座不断开启的电梯只有进去的人，没有出去的人。男人们西装革履，聚在一起时，气场非凡，若这时候走进一个着装俏丽、随和、柔软、时尚的女性，那气氛转瞬就会发生奇妙的改变。
见电梯里站着一群个男人，吴佳琴顿时停下脚步。这时候，一个声音在身后喊她的名字，她回头，见是王娜珍，脸上露出了今天的第一次微笑。
“等等我们。”
王娜珍一手拉着吴佳琴小跑，一手冲电梯里的男人们挥手。
“对不起，只能进一个了。”站在中间，最帅的男人微笑地说。
吴佳琴习惯性地低头，她一直不敢面对男人投过来的温柔的眼神，尤其是那些长相帅气，让所有女生尖叫的男人。
“你先上去吧。”
“喂，你们有没有绅士风度啊，出来一个。”王娜珍身材娇小，脸庞圆圆，眼睛大，嘴巴不长不短，□□不薄，永远一头活泼的短发。她开朗热情，刚来公司时，话很多，被一些身材高挑的女职员们冷眼相待，还被一些喜欢性感、苗条、大胸的男人们在背地里嘲笑。有一次，她从卫生间回来，听到一些女职员和一些男职员说她“不懂规矩，不明事故，自我感觉良好，也不照照镜子。”竟有一个叫刘丝的女职员称她一定是从农村来的，这么老土。就在人们爆发出笑声之际，她冲了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抓住了刘丝的衣服，使劲地摇晃。




孔雀开屏 第3章 金球世家(3)
人们惊呆了，真没想到王娜珍虽然身材矮小，力气倒不小，直摇得刘丝东倒西晃，高跟鞋忽然一滑，崴了下脚，只听到嘶一声，人们见刘丝的衣领撕开了，露出白色的胸｜罩。就在这时，当时年过六旬的老总监走进来。刘丝忙捂住胸部哭地冲出了工作室。老总监立即把王娜珍叫到办公室狠狠训了一上午，最后王娜珍抹泪向刘丝陪礼，还赔了两千块钱的衣服钱。
一段时间，女职员们排挤她，她到食堂打饭，女职员们故意插到她前面，而老总监因为此事，只给她一些小客户的小广告。
也就在这个时候，王娜珍才走近了吴佳琴，这个一直默默工作，回避男人，也不愿意与女人交流的孤独人。
可是奇怪的是，虽然这个孤独人不愿意与任何人说话，但周围总围绕着些男人。男人们像蝴蝶一样围绕着这朵安静的花朵翩翩起舞，在设计中找着各种问题与她说话。譬如：这个用红色还是黄色？这个应该放在这还是放在那？字体是设计十六号好呢还是十八号？是用微软雅黑还是幼圆？这个场景光线是不是暗了？这个构思是不是太僵硬了？衔接是不是不自然？这段音乐是不是不合适？
对此，孤独人总是有一句，答一句，吝惜地不多说一个字。她永远不笑，也毫不热情。久而久之，蝴蝶们飞走了，也没有哪个男人再和她说话了。那些新来的男人，以为有机会，寻机搭讪，不久后，他们也知难而退。
王娜珍的工作台就靠着吴佳琴，刚进公司时，她向对方打招呼，对方反应冷淡，她和对方说话，对方有时候皱起眉头，完全不捧场作戏，当着面热情万分，背着面就是数落讥讽。很快，王娜珍也受不了吴佳琴毫不掩饰的作风。可现在，她坐在对方旁边，盯着对方，直到对方抬起头，盯着她。
出乎意料，对方递给了她一张面巾纸。她这才如梦醒来，感到脸颊有泪水滑过。她忙抓起面巾纸擦了起来，说了声“谢谢。”
对方回答：“不用谢。”
翌日，王娜珍一进公司大厅，就抓住了吴佳琴的手，好得就像他们是多少年的知己似的。起初，吴佳琴总有些不自在，但是王娜珍总不厌其烦的跟她说话，聊些公司以外的事。一次下班，王娜珍拉着她进了一家西餐馆，点了两份牛排，两杯果汁，说这是庆祝她在这座人情淡泊，世态炎凉的城市交上一个真正朋友。
“董事长。”忽然，一个男人说。
吴佳琴和王娜珍一起朝大门看去，一眼见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和一个看上去像中年人的男人走进来。年轻人一身悠闲西装，英俊萧酒，浑身散发着不羁的气质。中年男人则稳重，不苟言笑。
“董事长好。”
在大厅中走动的人们纷纷站住躬身。中年男人偶尔点下头，年轻人则带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频频点头，其间向某位漂亮女生投去多情的秋波。
“总监和董事长。”王娜珍说着，忙拉着吴佳琴退到一侧。
电梯里忙走出四个男人，鞠躬。
董事长和总监直接进了电梯。电梯门缓缓关上，吴佳琴见年轻的总监似乎在对自己抛媚眼。这令她感到慌乱和极不舒服。
接下来，她们和四个男人搭乘一个电梯。吴佳琴正好被四个男人包围着，她不习惯这种被男人包围的感觉，便和王娜珍换了位置。
进入工作室，吴佳琴忙打开电脑，仔细检查了一下昨天的设计稿。王娜珍则跑去接饮水机里的水。
这时，刘丝走进来，面带微笑冲王娜珍打了声招呼。
王娜琴本想冷淡应之，可表情不听使劲，即刻堆上了灿烂的笑容，脱口道：“早上好，刘室长。”
刘丝是个漂亮女人，身材高挑，瓜子脸，不仅拥有着性感的眼睛、鼻子、嘴唇，还有一副令男人折腰的性感的臀，她齐肩的直发，配以一对玉似的耳环，现代与古典的优雅在她身上完美的融合。




孔雀开屏 第3章 金球世家(4)
新总监上任两个月，对人事进行了调整，结果2号设计室全是女职员了。有男职员对此报怨，称总监包藏私心。而刘丝被忽然提拔成2号设计室的室长，似乎证明了那个男职员的的猜测。但很快，那个心怀不满的男职员称赞总监的调动，提升了公司的工作效率。尽管没有任何数据表明男女分室，使公司比往年利润提升了。因为那个男职员本是2号设计室的室长，现在接替了1号设计室的老室长之位。
“把你们的草案发到我邮箱。”刘丝对全室职员说，径直走到用玻璃与工作室隔开的办公室。
工作室里立即响起一阵按动鼠标的声音。
“对了，劳驾帮我冲杯咖啡，要浓的，加糖。”走到玻璃门前，刘丝转身对王娜珍说。
王娜珍暗骂了一顿刘丝。
吴佳琴将自己广告草案发到刘室长邮箱里的时候，王娜珍已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放在了室长办公桌前。
“谢谢。”刘丝端起咖啡，嘴角露出一丝得意地微笑，“你的草案也尽快发过来吧。希望总监的双保险不会令大客户失望。”
她打开电脑，看起吴佳琴的设计，没有提出任何置疑。
王娜珍回到自己的电脑前，低咕道：“有什么可神气的，不就是个室长吗？”边说边把设计稿传给了对方。
不久，刘丝打来电话，声称总监很满意，让他们准备好和客户的交流，还强调这可是一个电视真人广告。
王娜珍和吴佳琴心情都很紧张，因为来公司两年，他们还没做过一个电视真人广告的创意。但是吴佳琴除了紧张之外，还有一种强烈的忐忑。一星期前，她忽然被刚坐进室长办公室的刘丝告之，她将和王娜珍为同一个客户提供广告服务，让客户选择。
在食堂吃饭时，王娜按奈不住了，问：“你觉得我的孔雀开屏的创意会令客户满意吗？”
吴佳琴沉默了会说：“很多人都喜欢孔雀开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