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开屏

一进屋，她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电视机是联网的，因此她调出了视频播放器，在遥控器的触屏位置上划出八个字：《我和妖怪们的故事》。很快，电视上出现了播放目录。
动画片是原音，她等不及忧美轻松的片头曲，就快进到正片。正如王娜珍所说，故事温馨而快乐。
妖怪不吃人，也不喝人血，妖怪并不强大，反而需要人类的保护，并且总是受到人类的伤害。
譬如：人类要在这里建城市，于是大兴木土，毁了妖怪的家园，妖怪们到处流浪，时不时攻击人类。
“咦？我好像撞到什么东西了？”电视机下的字幕写到。
电视机里的人东张西望，没有看到旁边穿着和服振袖的女妖，正要走时，一个站在树上的小妖怪将一节断枝掷到那人的头上。
“哪家的孩子？”
那人并没有发现孩子，带着困惑的神情走了。
吴佳琴一口气看了十集，忽然想看看中国鬼片。于是调出一部国产鬼片。
一开头，便是低沉的音乐，昏暗的路灯，陈旧的楼房。
一个下夜班的男人在路灯下走着。他的脚步声在房间里回响着，像心跳放大了的声音。
这时，一个穿着红裙的鬼滑过来，碰了一下男人。
人猛停住，见四周没有人，继续走。
红裙鬼又滑过来，又碰了男人。
人再左顾右盼，脸上现出恐惧的神情。
红裙鬼笑着用手戮了下男人的脸。
男人终于尖叫起来，夺路而逃。跑到一半，竟跑飞了一支鞋。
看到这里，吴佳琴忽然捂嘴笑了起来。
同时，电视里的红裙鬼也笑起来，拍着手改用人类行走的方式消失在黑夜里。
看完这部鬼片，已是12点，吴佳琴轻松了许多，心想：“不管是鬼也好妖也好，他应该不会是恶鬼厉妖。”即而她激动起来，认为自己发现了一直被科学否认的事实。她想如果她将这个事实公布于众——于是，王娜珍怪异的脸浮现在她眼前——不用说，全世界都会嘲弄她，说她有精神分裂症，再加上她确实吃过一些抑郁药，又加上医生曾在病历上写过“轻微抑郁”四个字，如果人们又把当年为她治病的心理医生拉出来，如果心理医生又说出她把令父母双亡的丰田车想成穿着和服的日本男人——吴佳琴不敢在想下去了——她已经听到了全国人民愤怒的讥骂声。
她又把视频切换到《我和妖怪们的故事》
这时，屏幕里，一个穿着驼色和服，拿着小折扇的短发小男妖，悠哉哉地在西式走廊间穿梭，欣赏着挂在墙上的西洋画。忽然，小男妖半个身体穿墙而过……
画面十分可爱——小男妖穿过去的上半身像挂在墙上一般，脸上露出好奇的神情，看着正在吃人体宴的人类。当清楚的看到餐桌上的□□时，小男妖脸顿时红了，忙把上半身缩回了走廊，飞快地滑行，穿门而出。
可是——吴佳琴却猛感到一阵颤栗——遥控器从她手心里滑下来，摔在地上。





孔雀开屏 第8章 半夜有鬼(1)
吴佳琴一觉醒来，闻到一股蒜味，翕动了一下鼻子后，发现胸前还挂着大蒜。
天啦，这叫她今天怎么上班？
随后，她想起陈力为她请了两天的假。可是，一想到被鬼缠身了，她哪有胆量呆在家里？即使脚真崴了，哪怕得拄拐棍，她也愿意拄着拐棍上班去。
她忙跳起来，拉开了窗帘，明朗的光线照进屋内，随后她才走到卧室门前，小心的，带着狂跳的心慢慢地扭动着门把手，从门缝里往客厅里看。
沙发上没人……
茶几上，堆着些零食袋……
茶几四周，没有陌生人的鞋，或者陌生人掉的陌生的东西……
忽然，她看到茶几空里，有一个白白的东西……
她睁大眼睛仔细看，看了半天，才看清那是蒜头……一定是从她的蒜头“项链”上掉下来的。
她把门缝拉大了些，看着大门，也似乎没有什么异物。现在，她又把头转向卫浴间，一股恐惧骤然从心里升起——恐怖片里，卫浴间是鬼常现身之处，还有掩着的大门。但这门，不是主人自己拉开的。
想到这些，吴佳琴赶紧关上门。但恐惧，又使她感到快疯了，使她呼吸加重……
忽然，她扑到床头柜前，抓起雄黄酒喝了一口，然后将雄黄粉抖在香水瓶里，在做这些时，她的手直颤，好像是被迫投毒害人似的，接着她捏住瓶盖将香水瓶使劲地晃，喷了一遍，把蒜味压住了。她嫌香水少了，把昨天剩下的茶，兑进香水里，兑了满满一瓶。
她紧紧握着香水瓶，就像独闯死穴的战士紧紧握着枪一样，在客厅里一步一步移动，警惕地东张西望，确定安全后，便冲到卫浴间以最快的速度洗漱。
然后，她以最快的速度梳理头发，穿换衣服，抓起包就往大门跑。在打开大门前，她又愣住了，她害怕一开门，鬼站在面前，对她露出死神般的微笑。
以妨万一，她又冲进卧室，将雄黄粉抓在左手里，随时准备洒向对方。
门外走廊里没有一个人。尽头的电梯关着。眼前的楼梯拐角投下一层阴影。
忽然，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吴佳琴吓了一跳，回头见是邻居出来了，邻居看样子是个大学生，斜挎着包，边走边玩着手机。待大学生走过楼梯后，吴佳琴赶紧跟上去。
大学生进去了，转身见有些发窘的吴佳琴，便淡淡地问：“小姐，昨天是不是看恐怖片了？”
这一问，吓得吴佳琴一身凉，冲进了电梯。
大学生继续玩手机。吴佳琴缩在电梯角落里，不停地搓着胳膊。大学生也时不时用余光瞟着她。
电梯里的气氛沉重压抑，让吴佳琴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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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开屏 第8章 半夜有鬼(2)
对方笑地说：“你知道警界的破案率是多少吗？”
“多少？”
“据说只有百分之三十。这个数字是不会公之于众的，也不包括错案。”
“这么少？”吴佳琴吃惊极了。
“对啊，百分之七十的死亡或失踪之迷，而且只是算立了案的。”
吴佳琴浑身开始发抖了，瞪大眼睛望着卫浴间，她感到门后的阴影更重了。
“喂？”
吴佳琴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地颤抖起来，忽然，手机落地，摔在地上。
“啊——”
“喂！喂！喂喂喂，吴佳琴？”手机里的声音喊道。
吴佳琴立时抓起手机，哭地喊道：“陈力，我害怕……”
“你怕什么？”对方紧张地问。
“鬼……”吴佳琴泣不成声，“我真看到鬼了……一个男鬼……”
陈力是躺在床上给吴佳琴打电话的，听着手机里吴佳琴的呜咽声，不知怎的，想破膛大笑，但他忍住了，起身抓起搁在床头柜上的衣服问：“你家住在哪？我过来……”
陈力迅速地穿好衣服，冲出了家门，直奔走廊上的电梯。
就在陈力开车往百花小区赶时，吴佳琴蜷缩在床上，用被子紧紧捂着头。听到风声，她想像着鬼悬在窗外……
“啊！救命！”恐惧使她放声尖叫。
这时，门铃声急促地响起，随即而来的是陈力的喊声。吴佳琴一时间无法起身，就像一股力量压住了她的身体，她挣扎了好一会儿，才下了床，结果腿软，扑在地上。
门铃声变成了拍门声。陈力的喊声变得紧张不安。
吴佳琴扶住墙，摇摇晃晃地奔向客厅，打开了门。
“吴佳琴。”
吴佳琴往后退去，身子突然往后仰。
陈力一个箭步将吴佳琴拦腰抱起，放在沙发里。吴佳琴蜷缩在沙发里哭泣着。
“对不起，我的话吓住你了。”陈力挠着后脑勺歉意地说。
吴佳琴沉默不语，泪水涟涟，浑身瑟瑟，眼睛盯着卫浴间。
陈力顺着吴佳琴的眼睛看去，他并没有发现那里有什么异样。他走过去时，吴佳琴害怕的把头埋在了屈起的双腿间。
陈力将身体探进卫浴间门，里面什么都没有，除了月光镀在窗台上的阴影。他转过身，说：“吴佳琴，你一定是太累了。”
他走上前，扶起吴佳琴，吴佳琴却推开了他，又跌在沙发里。犹豫了会，他抱起吴佳琴，吴佳琴突然挣扎道：“放开我。”
陈力快步走进卧室，把吴佳琴放在了床上，并为吴佳琴盖上了被子。他在关门前，见窗户有道缝，便走过去关上窗户，拉上窗帘。他轻轻地走出卧室，带上了门。
一觉醒来，天已经很亮，太阳把粉色的窗帘晒得通亮通亮，映着整个房间一片粉红。吴佳琴一下子想起昨天的事，猛地坐起来，出于女性的本能，低头看自己的衣服，见衣服完好，忙起身朝门走去。一开门，便见茶几上摆着几盘菜：宫保鸡丁，牛肉抄猴菇，清炒小白菜，凉拌金针菠菜。




孔雀开屏 第8章 半夜有鬼(3)
吴佳琴眨眨眼睛，见陈力围着她的蓝色围裙，拿着锅铲从厨房里走出来，带着居家男人的笑容，说：“起来了，还有一碗汤就齐了。你快洗漱吧。”
吴佳琴见陈力转身进了厨房，赶紧拍了拍头，而后，她站到厨房前，看着陈力将一个打好的鸡蛋液倒进煮着蕃茄的沸水里，然后快速地将刀具砧板冲洗干净，最后用抹布将灶台擦得闪闪亮亮。当他做完这些时，蕃茄鸡蛋汤便煮好了。
吴佳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直到男人端着蕃茄蛋汤走到她面前时，她才如梦惊醒，赶紧侧立一边，低着头。
“睡的还好吗？”对方温柔地问。
吴佳琴猛地想起今天是工作日，赶紧把目光投向挂在墙上的壁钟。壁钟的时针已指向12点。
“我请了假。”对方回答。
吴佳琴吃惊地盯着男人，脱口问：“你说你和我在一起？”
陈力一下子窘迫了，一边解着围裙一边说：“我说你在海边扭伤了脚，一个人不方便，我带你到医院看一下。”
吴佳琴赶紧把目光从陈力脸上移开，但却不知道把眼睛定在哪儿好。于是，她用左手搓着右胳膊。在她很不习惯时，她就不自觉的做出单手搓胳膊或双手交差搓胳膊的动作。
陈力忙说：“我跟你做好了午餐，你慢慢用。我走了。还有，我帮你请了两天的假。这两天，你好好调整一下自己，不要把零食当菜，这样总有一天，身体会垮下去的。”
这是第二个人跟她说吃零食对身体不好的话了。不对，第一个应该是鬼。想到鬼，吴佳琴一阵颤栗。同时，她发现昨天堆在茶几上的零食袋已经收拾掉了。这时，她才想起桌上的菜，不是冰霜里的，因为她的冰霜里只有零食。
“你买的菜？”她盯着菜说。
“对不起，我拿了你的钥匙。啊，我把它放在茶几下面了。”陈力脸红了，低下头，手不停地把围裙从一支手换到另一支手。忽然，他想起什么，忙走进厨房。他出来时，空上已没有围裙了。
“我走了。你好好吃饭。”
厨房就靠着大门，陈力站在厨房门前，手伸向大门把手。
吴佳琴心里倾刻间翻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情绪如海涛般撞击着她的身体，最后冲到了她的喉咙，她脱口喊道：“别走。”
这时，陈力打开了门。
她盯着门缝，见一个男人走过去，心里不由一颤。但她仔细一想，刚刚走过去的男人是住在楼上的户主。
“有什么事吗？”陈力看着吴佳琴。
“谢谢你。”过了一会，吴佳琴又说，“这菜是你做的，你怎么可以走呢？”
陈力眼睛突然一亮，但脸上仍保侍着歉意说：“是我不该没征得你的同意，擅自用你的厨房，而且还用了你的钥匙。”
“我去漱口。”吴佳琴突然转身，走进了卫浴间。
陈力轻轻关上门，嘴边泛起一丝笑容。当吴佳琴洗漱完毕后，见桌上已摆上了两碗白饭。顿时间，他感到有种久违的家的感觉。




孔雀开屏 第8章 半夜有鬼(4)
饭菜的热气在空中悠悠地飘着，恍惚间，吴佳琴看到奶奶端着菜走上来，爷爷坐在桌前冲她微笑。
当她视野清晰时，见是陈力在对她笑，忙羞赧地低下头。她坐在陈力对面，端起碗，只顾着趴饭。像个进入陌生人家的孩子，极其羞怯。
“我做的菜不合你味口吗？”陈力问。
吴佳琴赶紧摇头，夹起一片牛肉放进嘴里。咀嚼了一下，牛肉很烂，味道也不错，比她做的好多了，也比很多小餐馆好吃多了。她忽然大口咀嚼起来，点头说：“真好吃。”
“太好了。”陈力松了口气。
吴佳琴接着夹起猴茹，鸡丁，小白菜，凉拌金针菠菜。她最喜欢凉拌金针菠菜了——凉凉爽爽的，带着开胃的微辣，溜进喉咙里，顿时全身都变得凉爽，连热热的心也清凉清凉的。她不知不觉把整盘凉掠金针菠菜全吃完了。当她意识到时，脸更红了。陈力很高兴，说：“还剩下些，我再去弄。”
吴佳琴本想阻止，但不知怎的，话到嘴边竟是：“好的。”
吃完饭，吴佳琴看着陈力洗碗，一点也不压于家庭主妇们。
“如果哪个女人嫁给你，是她的福气。”吴佳琴低声说，扶着门框的手指不停地抠着门框，似乎要把门框抠出一个洞。
“我谈过三个，但都分手了。”陈力擦着碗说。
“一定是对方的问题吧？”
陈力犹豫了会说：“男人注定要顶天立地，注定要出外打拼，即使在女人独立的时代，社会对男人的标准一点也没变。如果不能给真爱一个家，如果不能撑起一片天……当然，女人也不容易，学力越高，成就越大，越难找到真爱。”
吴佳琴停止了抠门，说：“社会有时候很奇怪。开始将一切推翻，过段时间，有些东西又回来了。其实，男人们还是希望找个贤惠的女人吧。”
“女人不也一样吗？所以男人越弱越找不到对象。强大的女人找不到对象，是因为比她们更强大的男人很少。”陈力说到这儿，笑了起来，“也许强大的男人不会爱上强大的女人，可能是强大的女人不会做普通女人所做之事，而强大的女人却总期盼着更强大的男人出现，但王者一样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只忠情于一个女人？”
吴佳琴把眼睛转向客厅：“是你对女人的要求太高了吧？”
“我是从农村出来的，对女人有什么很高的要求？只是在这座城市里没房子，不过，今年我终于付了首期款。”陈力满足地说。
“我到现在都付不起首期款。”
“你比我晚出道几年嘛。”陈力将擦干净的盘子放在晾盘架上。
吴佳琴又抠起门框，她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我们出去散散步？”
吴佳琴点头。
“你这个地方不错，一出门又是地铁又是商店餐馆的，一应俱全。”
“所以租金不便宜。”吴佳琴说。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吴佳琴一直走在陈力后面。碰到门卫老太太。老太太笑呵呵地望着吴佳琴，使得吴佳琴的脸更红了。她知道老奶奶把陈力当成她的男友了。




孔雀开屏 第8章 半夜有鬼(5)
他们没有过公路，一直沿路走着。一个卖花的少女走过来，微笑地说：“给你女朋友买枝花吧？”
两人一阵尴尬。卖花女却镇定自若，盯着陈力。陈力忙掏出钱夹，买了枝玫瑰花，却一直握在自己手里。
经过中药店时，吴佳琴突然站住，想起妖魔鬼怪惧怕雄黄的说法，她忙走进去，询问医师有没有雄黄卖。
医师说有。
当吴佳琴说来一斤时，医师警惕地说：“这可是药材，不是食物。”
吴佳琴说：“我用来泡酒喝。”
医师微笑地说：“我们这有雄黄药酒。”
吴佳琴说：“都拿过来。”
于是吴佳琴提着一斤的雄黄粉和酒出了中药店。
陈力担心起来，建议她去看一下医生。
吴佳琴置之不理，让陈力感到困惑，突然觉得对方难以沟通。但他还是坚持陪着吴佳琴进了心心超市，帮吴佳琴装了一大袋蒜果。在很多传说中，蒜果是最常用最便宜又最灵验的避邪之物。随后，两人开着车上了山道，老远就看到屹立在山上的佛寺庙。
寺庙里信徒虔诚的持着香柱，跪在蒲团上祷告。在此之前，吴佳琴是绝不相信宗教的，可是现在她相信了，她在寺庙外买了一根香柱。在商店里只买一块钱的香柱，在这里卖二十元都是便宜的。吴佳琴买了根一百元的香柱，进了寺庙，点燃香柱就闭目祷告，请求佛主让驼衣男鬼远离她。祷告完，她见佛主笑容满面，像是应诺了她的要求，很快，她又想起白衣男鬼来，赶紧又买了一根一百元的香柱祷告：也别让白衣男鬼来纠缠她。
从寺庙里回来，她还觉不保险，于是让陈力带她来到一座道观前，在那里她用五百元买了五张符。她想好了：大门梁上一张，卧室一张，卫浴间一张，厕所一张，厨房一张。回到小区，她突然叫了一声。
陈力忙问：“怎么了？”
吴佳琴说：“我少买了一张，还有阳台。”
陈力说：“我看你家的厕所和卫浴间不是连在一起的吗？”
吴佳琴说：“那也是一间房间啊，而且还有门。如果关上门……”
陈力说：“你不是买了很多蒜头，还有雄黄粉吗？把它们放在阳台上就行了。”
吴佳琴自言自语说：“是啊。”
陈力为吴佳琴做了晚饭，同样可口。在陈力收拾厨房的时候，吴佳琴坐在阳台上，用系着铁针的尼龙绳穿着一个个蒜头。陈力收捡完厨房，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说：“我要回去了，我还有工作没做。”
吴佳琴抱着抱枕，点了点头。
陈力担心地问：“你不会害怕吧。”
吴佳琴转过目光，看着贴在卧室门梁和卫浴间上的道符，然后摇了摇头。
“我还是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生。”走前，陈力说。
吴佳琴没回应。
陈力一走，她赶紧把串好的蒜果挂在脖子上，然后打开电视，看起《我和妖怪们的故事》。这一集讲的是那个穿门而出的和服小男妖，跑到公路上被车撞飞了，在地上可怜兮兮地躺了很久，终于被具有通灵能力的男主发现了，并救了他。




孔雀开屏 第9章 镜里的男人(1)
吴佳琴一觉醒来，闻到一股蒜味，翕动了一下鼻子后，发现胸前还挂着大蒜。
天啦，这叫她今天怎么上班？
随后，她想起陈力为她请了两天的假。可是，一想到被鬼缠身了，她哪有胆量呆在家里？即使脚真崴了，哪怕得拄拐棍，她也愿意拄着拐棍上班去。
她忙跳起来，拉开了窗帘，明朗的光线照进屋内，随后她才走到卧室门前，小心的，带着狂跳的心慢慢地扭动着门把手，从门缝里往客厅里看。
沙发上没人……
茶几上，堆着些零食袋……
茶几四周，没有陌生人的鞋，或者陌生人掉的陌生的东西……
忽然，她看到茶几空里，有一个白白的东西……
她睁大眼睛仔细看，看了半天，才看清那是蒜头……一定是从她的蒜头“项链”上掉下来的。
她把门缝拉大了些，看着大门，也似乎没有什么异物。现在，她又把头转向卫浴间，一股恐惧骤然从心里升起——恐怖片里，卫浴间是鬼常现身之处，还有掩着的大门。但这门，不是主人自己拉开的。
想到这些，吴佳琴赶紧关上门。但恐惧，又使她感到快疯了，使她呼吸加重……
忽然，她扑到床头柜前，抓起雄黄酒喝了一口，然后将雄黄粉抖在香水瓶里，在做这些时，她的手直颤，好像是被迫投毒害人似的，接着她捏住瓶盖将香水瓶使劲地晃，喷了一遍，把蒜味压住了。她嫌香水少了，把昨天剩下的茶，兑进香水里，兑了满满一瓶。
她紧紧握着香水瓶，就像独闯死穴的战士紧紧握着枪一样，在客厅里一步一步移动，警惕地东张西望，确定安全后，便冲到卫浴间以最快的速度洗漱。
然后，她以最快的速度梳理头发，穿换衣服，抓起包就往大门跑。在打开大门前，她又愣住了，她害怕一开门，鬼站在面前，对她露出死神般的微笑。
以妨万一，她又冲进卧室，将雄黄粉抓在左手里，随时准备洒向对方。
门外走廊里没有一个人。尽头的电梯关着。眼前的楼梯拐角投下一层阴影。
忽然，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吴佳琴吓了一跳，回头见是邻居出来了，邻居看样子是个大学生，斜挎着包，边走边玩着手机。待大学生走过楼梯后，吴佳琴赶紧跟上去。
大学生进去了，转身见有些发窘的吴佳琴，便淡淡地问：“小姐，昨天是不是看恐怖片了？”
这一问，吓得吴佳琴一身凉，冲进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