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开屏

“死男人，又想给我糖吃？”
李世华继续说：“我们去日本泡温泉吧。”
宋雨想了想，抿嘴而笑：“好啊，我很想玩日本的一种传统游戏。”
“什么传统游戏？”李世华想着。
“切腹。”
李世华一惊，转过宋雨的身体说：“你太重口味了吧？”
宋雨捏着李世华的鼻子，笑盈盈地说：“这是不忠的代价。”
白衣男子依然站在办公室里，看着眼前的一对男女。
此时，这对男女头脑里不约而同出现同一幅画面：李世华穿着白和服浴衣，跪在一间日式屋里，双手举着一把刀锋指向腹部的和刀。忽然，李世华将刀锋猛力刺进了腹部，用臂力往下一划，血顿涌出来。刘世华侧身倒地，鲜血染红了白色和服。
想到这里，李世华深吸一口气，把眼睛从宋雨脸上移开。
宋雨满足地说：“真帅啊，世华。”
李世华顿了一会，试探地问：“宋雨，今天发生的事，你不会真告诉我爸和你爸吧？”





孔雀开屏 第10章 保证书(4)
宋雨脸突兀一沉，目闪怒光。
李世华赶紧搂住宋雨说：“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告诉他们的。因为你是个好女人，世界上最善解人意的公主。那个吴佳琴哪能跟你比？你这么高贵的公主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再说，她的几套广告创意深得客户满意，宣传效果也不错。现在还有一个广告正在摄制中。她正在为公司赚大钱，要是放她走了，她被别的公司聘去，那不是跟我们抢客户？现在，生意不好做，好做的话就不会急着找你爸的银行贷款了。”
宋雨不作声了，踮脚抱起李世华的脖子，亲吻起李世华的嘴角。李世华也顺势亲吻着宋雨冰花般美丽的面庞。
白衣男子知道这幕戏已近尾声，便踱出了办公室。他回头的时候，见李世华把宋雨压在了沙发里，嘴唇狂热地滑过那纤柔白晳的脖颈。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路灯银银，霓虹缤纷。站在立交桥上往下看，闪烁的车灯，构成一副美丽而流动的光河。吴佳琴和陈力在立交桥上一前一后地走着，陈力一支手提着一个鼓鼓的塑料袋。她们的左边是公路，右边是宽阔的湖泊。湖面上星光跃动、彩光流溢。两人趴在桥栏上，凝视着湖面，久久不语。
过了很久，陈力问：“你真决定要辞职？”
吴佳琴点头。
陈力说：“如果你真的看到鬼了，你躲到哪儿都没用。只有配合医生好好治疗，才能彻底地摆脱那个鬼。”
吴佳琴将一络头发撩在耳后，仰起头，迎风闭上眼睛。她不想在重复在医院里说的话了，因为所有人把她当成了一个正向着精神病大门迈进的抑郁病人。没有人相信她，她也再不指望任何人相信她。就像深知得不到爱的人，不会奢望爱的降临。她淡淡地一笑，又将另一边的头发撩到耳后。
两人继续走着，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才走下立交桥，站在一个十字路口，陈力说：“我送你回地铁站。”
吴佳琴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我现在心情好多了。”
陈力笑了：“多多想想医生的话，别给自己太多压力，更要从过去的不幸中走出来，这一定也是他们的期望。心魔就如蔓藤，如果你任它任长，它会越来越茂盛，最终会覆盖所有的心路，纠结成墙，挡住一切照进心田的阳光。我们都不希望看到你崩溃，被自己心里的蔓藤缠死！”
“我会好好想想的。”
陈力举起提着塑料袋的手说：“医生开的药，你可要按时服用。”
吴佳琴点头，接过袋子。
“再见。”吴佳琴说，小跑过了公路。
“再见。”陈力招手，见吴佳琴消失在人流中，便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吴佳琴一直走着，遇到车站，她也不停下；遇到夜宵摊，她站了一会；遇到正在做活动的大卖场，她远远看着；遇到坐在街椅里亲吻的男女，她快步走过去……最后，她站住了，发现四周已没人了。她往后看，苍白的灯光在尽头颤动，她往前看，光亮如薄幕，透着黑暗的色泽……




孔雀开屏 第10章 保证书(5)
忽然，一辆车从薄幕里冲出来。
身后响起快步奔走的脚步声——是一对年轻男女手拉手的奔跑。
吴佳琴东张西望，找着熟愁的标志。忽然，看到一个巨大的广告牌立在街角。那是一个西服广告，广告里俊美的男人在微笑。这正是出自她本人之手。可这广告却激起了她的悲伤，因为她想到明天就要辞职了，离开她大学时代一直向往的公司。
她飞快地跑起来，跑出“薄幕”，消失在黑暗里。
十一点，她刚洗完澡，从卫浴室里出来，一声电话铃把她吓了一跳。是王娜珍打过来的。王娜珍劝她不要辞职，说一切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这令吴佳琴很是气愤，把手机摔在了沙发上。
手机又响了，她不理了，任它响了一会后，索性把手机关了。她打开电视，又气恼地将电视关上；她打开电脑，又麻燥地关了电脑。怒火在她心里燃烧，同时一股股悲伤之水从那燃着烈焰的心田上淌过——水火交融，悲愤交加，不可抑制。最终她倒了一大把安眠药在嘴里，昏昏睡去。
第二天，她一进公司，愤怒地写起辞职书。王娜珍在一旁瞅着，不敢吭声。办公室里的气氛也因为她一人的情绪而变得压抑。刘丝靠着办公室门，带着一种介于惋惜和暗喜的神情看着吴佳琴。
同事们在注视了一会吴佳琴后，转回头去，忙着手头上的活儿。
吴佳琴写完辞职书，嚯一声站起来，疾步如风地走出工作室，直奔总监办公室。
李世华斜靠在华丽的转椅里，手里拿着吴佳琴的辞职书，盯着吴佳琴。
“你为什么要辞职？”李世华一字一字问。
“要我写出来吗？”吴佳琴掷地有声地反问。
“哦，因为我们不相信你在卫生间里看到男鬼了？”李世华故意问。
“李世华，你心里清楚。”
“是因为我在卫生间里抱了你？”李世华把辞职书丢在桌上，用一支手撑着一边脸，继续说，“噢，我知道了，因为宋雨打了你一嘴巴。”
“这只是最后的稻草。”
“好像不是一根吧，是两根吧。还有那个鬼。”
“你有完没完？”
“哪有你这种态度辞职的？干脆你拿把刀架在我脖上，逼我让你辞职吧。”李世华不紧不慢地说。
“李世华，我求你了，让我走吧，放过我吧。我真后悔，就不该进你的公司。”
“吴佳琴，从昨天到今天，我心情也不好，尤其听到陈力说你有抑郁症，我心情就更不好了……”
“李世华，我辞职辞定了，你不同意，没关系，我交给你爸，顺便把你如何骚扰我，纠缠我的经过详详细细写清楚，也为你的艳史多增一份史料。”吴佳琴把手朝辞职书抓去。
李世华猛地按住辞职书，起身一字一字说：“你们女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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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开屏 第11章 情窦初开(1)
忽然，办公桌上，靠着电脑的座机响了。李世华懒得接电话，按了“免提”键。刘秘书的声音急切地传来：“李总监，宋小姐在走廊外了。”
李世华忙按断电话，将辞职书塞进抽屉里，随即绕桌抓住吴佳琴，把吴佳琴往卫生间拉。
“你干什么？”吴佳琴低声喊道。
“进去。别作声，不然，你一辈子别想摆脱这里。”李世华推开卫生间门，把吴佳琴推了进去，关上门，迅速地坐回椅子里，摆出一副正在工作的姿态。
这时，办公室门开了，宋雨面带迷人的笑容盯着从转椅里起身的李世华，等着李世华绕过桌，张开双臂给她一个拥抱和亲吻。
“亲爱的，你来查岗了。”李世华抱住了宋雨，“你这是有多爱我啊。”
宋雨推开李世华，冷若冰霜地扫视办公室。她走到桌子和转椅间，忽然蹲下身，见桌空是空的，然后站起来笑道：“你果然公私分明啊。”
李世华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强颜欢笑，说：“我向来公私分明，你不清楚吗？”
“女人也是，对吧。”宋雨咄咄逼人，“哪些女人是用来玩的，哪些女人是用来工作的，哪些女人是用来骗的。你分得很清楚对吧？”
“宋雨，是不是有谁在你耳边吹风了？”
宋雨不说话了，继续扫视着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
李世华把头转向转椅后的落地窗，窗外一片高楼，但他的目光却滑到落地窗左侧锁着的卫生间双开门上。这一忽儿，他心竟然怦怦有力地跳动起来。他听着宋雨的脚步声在身后像幽灵似的徘徊，似乎随时会冲过去，一脚踢开门。
他闭上眼睛，不敢想像宋雨再次与吴佳琴面对面的情景。如果假设成现实，他这次非得乌江自刎了。很快，他意识到让吴佳琴躲进卫生间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可是如果让吴佳琴光明正大地走出去，也难逃宋雨的猜忌和没完没了的斥问。
此时，吴佳琴站在白马桶和蓝色屏风之间，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她绕过屏风，见到一床来大的白浴缸，心想着要不要躺进去。正在她担心宋雨会突然冲进来时，猛地发现闪亮的浴缸沿上映出一道模糊不清的人影。她脸顿变苍白，张嘴要喊，可没喊出声。
这当儿，李世华忽然听到宋雨的脚步声朝卫生间门冲去，他刚要叫喊，理智极时扼住了他的喉头，使他全身僵冷地站在原处，眼睁睁地看着宋雨猛力推开卫生间的门，冲了进去。
他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骤雨而至。
可是……
宋雨却安安静静地走出来了，并冷不丁给了他一个吻。
李世华睁开眼睛，第一眼不是看宋雨的表情，而是朝卫生间看去。站在这里，他确实没看到吴佳琴的影子。
他忙摆出得意地神情，捏起宋雨的鼻子说：“现在安心了吧？”
“你这种男人，有女人会安心吗？”宋雨抱着李世华的脖子说，“以后不准让我不安心。”
李世华趁宋雨不注意，又往卫生间瞟了几眼——薄薄的屏风后，也没映出人影来，遂想：“难道被鬼掠走了？”




孔雀开屏 第11章 情窦初开(2)
事实上，吴佳琴还在卫生间里。她被一个男人紧紧抱住，捂住了嘴巴。在宋雨冲进来的霎那，吴佳琴立时停止了挣扎，瞪着与她双目相对的宋雨。就在她以为宋雨会尖叫时，宋雨却如释重负，松了口气，转身离去。
“别叫，别乱动，会被听到的。因为你现在和我一样了。”后面的声音温和地说。
吴佳琴脑子一片空白，即而想：“我也变成鬼了？”
“如果你乱｜动｜乱｜喊，会吓着人类的。”后面的声音继续说。
吴佳琴心里一沉，浑身不由抖起来——难道我已经死了？
“别动好吗？回答我。”
吴佳琴回过神来，使劲点头。这会儿，她听出是那个驼衣男鬼的声音。
“那我松手了。你真的不会乱叫吗？”
吴佳琴扭过头去，目光一触到男鬼俊逸如神祗般的面庞，脸竟红通通的。男鬼笑了。那笑像火石般，顿点燃了吴佳琴荒芜心田上的朽木残草。火焰在心里炙烈的燃烧，使得她浑身滚烫，呼吸困难。
男鬼松开了手，吴佳琴身子猛然向后仰去，可被一支手绕腰抱住。就这样她仰视着那张居高临下的非凡面孔——尽是温柔。
直到一声手机铃把她从梦幻般的轻飘感中拉回来。她忙推开男鬼，站定脚跟，转身低头。可男鬼突然又抓住了她的手。她正要喊，男问说：“我们出去。”
男鬼拉着她从李世华和宋雨中间快步走过去。她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着李世华，李世华眼睛盯着正在接手机的宋雨。
“喂，好的。我马上就过来。”
宋雨声音被甩在身后。男鬼拉着她跑到楼梯的拐角处。由于有电梯，人们很少从这过。
“对不起。”男鬼松开吴佳琴地手忽然说。
“嗯？”吴佳琴垂着眼睛。
“我的朋友把你吓坏了。”
吴佳琴脑子里立即浮现出白衣男鬼的邪恶微笑，于是抬眼看他，觉得他和那男鬼应该是两种本性的鬼。
“他喜欢恶作剧，他没有想害你。”
“原来是这样。”吴佳琴绞尽脑子想着下面的话，“他叫什么名字？”
“孔白森。”
“孔白森？”顿了会，吴佳琴说，“听起来好像你的亲兄弟。”
“我们同姓。”
“哦。”
“他知道你是我的朋友。”
吴佳琴一听“朋友”二字，全身又是一阵着热。忽然，她见男鬼的手皲裂开来，溢出纵横的血迹。
“啊。”她猛地想起自己在身上喷洒了雄黄水。
“还好，并不多。会自己治愈。”男鬼低下头，目光落在手上微笑地说。
“对不起，我以为……”
“没关系。你不害怕，还不正常呢。好了，我回去了。别放在心上。我还会回来的。”
吴佳琴一怔。这时，手机震动起来。
“对不起，我接一下手机。”
她转过身，拿出手机一看，是李世华的。显然，宋雨一定是走了，于是他李世华打电话来了。
吴佳琴不想接李世华的电话，便划断了电话。她一转身，发现男鬼不见了。她朝楼梯上望去，又朝楼梯下看去。稍刻，她奔下楼梯，一直奔到一楼大厅。在大厅里她看到陈力正在和一个女人说话。她以为陈力和所有人都看不见她，便视若无睹地跑出了大门。她站在公路上，望着车流发起了呆。




孔雀开屏 第11章 情窦初开(3)
手机忽然震了一下。这次是短信。
她划开手机一看，上面赫然显示：“死人！不接我电话，别想辞职！”
吴佳琴回短信：“贱人，我在公司外。”
李世华坐在转椅里，忽然看到吴佳琴回的短信，立即拔通吴佳琴的电话。
“吴佳琴，你怎么跑出来的？”
“你管我是怎么跑出来的？现在，快要你的会计结算我的工资奖金。”
李世华拉开屉抽，抓着辞职书走到粉碎机前……
吴佳琴听到手机里传来机器运作的声音，问：“你在干什么？”
李世华惊异地说：“啊，你说神不神奇，辞职书竟然变成无数个雪花片了。”
“你这个混蛋！”吴佳琴喊道。
“吴佳琴，你也看到了，我的第一女友比慈禧才狠。要是我们再乱来……”
吴佳琴怒气冲天地打断李世华的话：“谁跟你乱来？是你在乱来！”
“要是我的慈禧知道了，肯定是把你先杀了再杀我。我还不想死，所以你也就不要辞职了。大家从此相安无事。我会做一个你想要的好上司。ok？”
吴佳琴还要争辩，可一张嘴，却发现自己找不到词了。
李世华挂断了手机，得意洋洋地坐回转椅，脸上泛起猎人锁定猎物般的笑容。
忽然，吴佳琴想起自己隐身了，猛地看行人。见行人没一人向这边投来惊恐的目光。也就是说，她在打电话的时候，在人们眼中，手机并不是悬在空中的，而她，也并没有隐身。
吴佳琴沮丧地朝公司大门走去。陈力正好和那个女人说完话，转身朝吴佳琴走来。
“你刚才在追谁吗？”陈力问。
吴佳琴一时想不出谎言，便沉默不语。
回到工作室，王娜珍小心地问：“辞职了？”
吴佳琴摇头。
王娜珍立即笑了，抱住吴佳琴说：“我就知道，像你这样的人才，公司是不会轻易放你走的。”
吴佳琴却叹气，她在担心男鬼，王娜珍以为吴佳琴在为自己辞职失败沮丧。整个下午，吴佳琴都心神不宁，满脑子想着男鬼那双皲裂开来的手。想着想着，她想到男鬼在总监的办公室里抱她的场景。这一想，她顿感一股温热气息将她的身体搂住，那正是他的气息，仿佛他的身体就在身后。好几次，她转过头去，期待他就站在她的身后。
走在路上，她希望看到他。
坐在地铁里，她盼望那天的场景出现。
回到家，她心里一阵空落。
躺在床上，她却笑起来，沉浸在甜密里，一次次幻想他将她拥抱，在幻想了一百多次后，她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捂住狂跳地心，瞪着四周的黑暗。
天啦……她居然在黑暗里躺了几个小时。
她忙扭开台灯，心想：“我在干什么？”
她打开电脑，电脑像是读取了她的心，竟弹出一个美男广告框。她顿心慌意乱，想点“叉”关掉，结果手指在空中一滑，点到了广告页。这下，弹出网页，网页上全是穿着时装，做着各种姿势的美男们。
他们的眼睛个个迷人，他们的微笑个个醉人，他们的肌肉……
她的目光在美男们石膏般的肌肉上游走……脑子里却想着他的胸肌……




孔雀开屏 第11章 情窦初开(4)
第二天，吴佳琴走进刘牛师傅馆，她放眼望去，不见他。她又到二楼，目光落在最角落，靠红门的桌上，也没有他。
她心开始跳起来，担忧起他的伤不轻，可她转念一想，如果他真伤的不轻，他的那个叫孔白森的朋友一定会来找她算帐的。
她悒悒地转过身，忽然看到他站在身后。她脸一下子红了，忙找个桌子坐下来。当她清醒时，发现自己坐的位置正是几天前他所坐的位置。
他在对面坐下。
胖姐拿便签和笔走过来问：“豆腐老和小笼包？”
“两碗豆腐脑和两盘小笼包。”
胖姐愣了下，一边用笔写着，一边转向别的食客。
“你笑什么？”她见他在笑。
“你想把这里的人都吓跑吗？”
吴佳琴一听，赶紧转头对下楼的胖姐喊道：“对不起，是一碗豆腐老和一盘小笼包。”
胖姐拿起便签，用笔在上面划了一下。
“你手好了吗？”她目光落在对方纤长的手上，明知故问地问。
“你今天没喷雄黄水吧？”对方微笑地问。
吴佳琴心一蹬说：“我习惯了。”
“好，我不会碰你的。”
吴佳琴脸红了。
这时，胖姐端着豆腐脑和小笼包上来了。她注意到吴佳琴满脸羞红，好像对面坐着一个男人似的。她把目光转过去，对面椅子是空的，便郁闷地走了。
“她真可爱。”
“谁？”吴佳琴尽量不使自己的眼睛碰及对方的脸。因为她无法抗拒那张充满魅惑的面孔，而不去想入非非。
“那个胖胖的女孩啊。”
“你盯了她多久了？”
“一眼看去可爱。怎么？”
“她确实可爱。”吴佳琴赶紧喝起豆腐脑。
过了一会，她吃起包子，在看到包子里的肉馅时，她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大着胆子问：“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想问关于我们这种生物是怎么生存的吗？”对方带着笑意说。
吴佳琴点头：“你们吃什么？”
对方回答：“不吃人类的东西。”
吴佳琴把目光往上移了下，看到对方含笑的脸，心一阵悸动，忙把眼睛低下来，喝了一半的豆腐脑，继续问：“那你们吃人吗？”
一阵沉默。
吴佳琴感到心快要跳出来了，为了掩饰紧张，她不停的用瓷勺搅着豆腐脑。
对方忽然轻声说：“我不会吃你。”
吴佳琴手一抖，勺根不知怎的，从指间脱落，铛一声撞在碗壁上。邻桌抬眼看她。她赶紧捏住勺根，继续问：“那你的朋友呢？”
对方答非所问：“他爱恶作剧，有时候我也很烦他。”
“哦。”接着她又问，“你是鬼，是妖？”
“我可能是你心里的欲恋。”
吴佳琴一听这话，赶紧把一个包子塞进了嘴里，匆匆地吞咽。她感到她的心被对方看穿了，不由羞愧万分。
忽然，她噎住了，忙一支手抓住脖子，张着被包子堵住的口，用另一支手挥舞。孔蓝羽见势，赶紧俯身，用手拍打吴佳琴的背。
吴佳琴顿感包子溜进了喉咙，咙管也通了。她喘过气来，脸红通通地说：“谢谢。”
这时候，上来三个人。三人目光所及，只有吴佳琴所在的桌有三个空位，便走过去。孔蓝羽起身，靠墙而立。




孔雀开屏 第11章 情窦初开(5)
吴佳琴看着男人站着，像一个优雅高贵的壁雕，居高临下地注视自己，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感到一种奇异的欢欣。走进地铁站，孔蓝羽忽然说：“再见。”
“噢，再见。”
孔蓝羽转身走了。
吴佳琴忽然跑到孔蓝羽面前，红着脸说：“对不起，我忘了你的名字，你能再告诉我一遍吗？”
孔蓝羽笑了：“我的名字很难记吗？”
吴佳琴低下头去：“我当时没注意听。抱歉。”
“孔蓝羽。孔子的孔，蓝天的蓝，羽毛的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