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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婠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夏青城
“去吧!”婠婠挥手让她退下,白嬷嬷躬身退了出去。
珠玉帘子发出清脆的声响,望着窗外的日落残阳,婠婠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好戏才要开始。





清穿之婠婠 第17章
康熙三十五年三月十五日,清军行军到达滚诺尔地方,雨雪交加。
穿着蓑衣、斗笠的札克丹站在雪地里,冒着雨指挥着军卒们搭帐篷,搭灶做饭。由于前些日子户部侍郎思格色办差不力顶了他的差事,他也从从四品包衣佐领迁至正四品副护军参领,管理正白旗参领以下军士的日常生活。那户部侍郎思格色也被康熙撸了顶戴花翎革职,充卒伍从军效力。
说起札克丹是如何被康熙注意到,并顶替了原户部侍郎思格色差事的,那就要说起远在京城的婠婠。
三月十一日是札克丹的生辰,婠婠在初一那天去了西大市街北的广济寺,站在庙门前化缘。化缘化得不是他物,而是百家布,化求来往的善男信女的一块儿布角。整整一天下来婠婠将化缘得来的百家布连夜和她的针线房赶制成腰带,绣上金刚经,三天三夜不曾休息,终于在三月初四赶制完成。
三月初四当晚便寻了驿站,花钱连夜赶路,终于在三月十日清晨送到了札克丹手里。札克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刚出门不到半个月早晨一起来就有小校前来禀告有家中信函送到,他连忙吩咐底下人去好好看看新打得水井,看看够几个人喝的,想着回来好打水做饭,明日一早大军还要开拔行军,他们底下人可耽误不得。
吩咐了之后札克丹就连忙跑到营门外拿了包裹,一边打开一边儿往回走,还没走到他的营帐就听到那边儿乱哄哄的,说是皇上治了户部侍郎的罪,贬为军卒去军中效力了。
札克丹也没当回事儿,看着对面走来的他营下军卒就问他,水够多少人喝得?咱们排的上打水做饭不?
军卒就回答了,不知道哦!没看户部侍郎也不知道么,被皇上给罚了,一路到底啊!
札克丹也不理他,大骂道:“混帐,你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吃?知道吃就该知道水井里的水够多少人用。”说完,札克丹也不理他,径直就去了水井那里,那边儿人早就散了,留下的人也是得了康熙吩咐查看临时水井到底够多少人马饮用,是不是还要在临时开凿几口。
他们正说着,札克丹就过去了,想了个土法子,找了跟长木棍儿放下去试探,起码有五米深,一米宽的水井,他粗略算了算够两百个人用,他们中路军就有三万三千多人,如今才这么几口井,明显不够啊。那些户部随军的文官还在争论着,札克丹就急了,急吼吼的跟他们吵了起来,说水根本不够,让他们再开凿大一点儿的一口井。那些文官根本不听,说他一介武夫不懂装懂,动摇军心。
吵着吵着就被人报道了康熙那里,康熙一听那还得了,宣了札克丹来问,又询问了几个户部随军的文官和工部的工匠,工匠的计算和札克丹差不多,于是康熙一下就急了。水不够那还得了!那是会耽误行军速度和耽误军卒用饭的,当即吩咐下去,再加凿,务必能让全军人马都有水饮用。
众人领命退了出去,康熙留下札克丹夸奖了几句,本想就让他出去,哪知道看见札克丹从刚才就一直抱着一个布包裹,一时好奇就问了句。札克丹略有为难的遵命打开,就看到自己宝贝闺女的信,奈何主子爷要知道他也只能拆了信照实说。信上婠婠写着知道快到阿玛生辰了,不能当面给阿玛拜寿,就去广济寺寻了百家布,连夜赶制缝制了一条绣着金刚经的腰带,送给阿玛报平安。
康熙爷一听心里不痛快了,看看人家闺女多知道疼阿玛,亲自去广济寺化了百家布,亲手连夜赶制一条腰带,还绣了金刚经。不过他转念又一想,这不就是他儿媳妇么,有这么孝顺的儿媳妇他该高兴,再说他的儿子们也是孝顺的,等到他生辰那天也会得到寿礼的。
如此一来,康熙爷越看札克丹越顺眼,教出那么好孩子的浑达奇家定然不错,升迁!去监督凿井,之后将军中日常生活交给他负责。可以说,康熙一句话,札克丹从从四品到了正四品,然后又干着从二品的差事。
再说京城,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候,前几日里宋秀儿来婠婠悦园做客说得那些话转日里就被白嬷嬷的儿子查出了眉眼,隔天更是将一叠详细的资料呈至了婠婠的手上。
坐在木棉树下,婠婠想起那些早就被烧毁的资料就是一笑,碧莲不知道自己主子笑什么,依旧在一旁缝制着主子入夏要穿的衣裳。
白嬷嬷从院外走了进来,凑到婠婠耳边嘀咕了几句,婠婠眼睛一亮,随即笑得眯成弯弯的月牙形状。
“闹到兰苑去了?”婠婠起身,搭着红袖的手,好心情的眺望兰苑方向。
白嬷嬷严肃的脸上也难得露出一丝笑模样,“是。”
婠婠捏了捏手里的帕子,回眸一笑,“咱们也去瞧瞧热闹,我给他们从中拉线搭桥的,不就是为了这一天。”
“是。”白嬷嬷跟在婠婠身后,一同往兰苑走去。
刚到了兰苑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凄厉惨叫的女子声音,红袖吓得一哆嗦,脸色惨白的看着婠婠。白嬷嬷恨铁不成钢的伸手戳了戳红袖的脑门子,接过红袖的手,扶着婠婠往里走去。
婠婠顿了下,回头看着被吓坏了的红袖,“你回去唤蓉儿来吧!”说完,转头搭着白嬷嬷的手进了院子。
红袖犹疑了下,便扭头跑回悦园,喊蓉儿去了。
兰苑内条凳上绑着一个被脱了裤子的婢女,木板子劈劈啪啪的打在她雪白的屁股上,留下一道道血痕,让人看了触目惊心。院子里的奴才都站在一旁观刑,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全部低着头,看不清神色,有些胆小的已经瘫坐在了地上,抽泣起来。
李桂芳跪在院中央,脸色惨白,冷汗直流,她没想到居然会被福晋知道了,明明二哥做得那么隐秘。
条凳上挨打的婢女不是别人,正是李桂芳的贴身婢女,陪嫁丫鬟秋娘。秋娘此刻已经哭不出声了,被人脱了裤子当众挨罚,就算侥幸活下来了,那她也不能活了,只有自尽一条路。
福晋坐在椅子上一派威严,端着茶盏的手带着金丝甲套,显得冷漠淡然。“李氏,四爷是什么人你也知道,如今你出了这种事儿,还拿咱们爷当幌子,哼!你放心,本福晋不会在爷不在的时候对你怎么样,毕竟你是大格格的亲额娘。只是从今儿起和苑东厢再也不许有人进出,你老实的在里面给爷抄经书祈福。一切都等爷回来之后,让爷定夺。”
还没等李桂芳说话,婠婠就先行上前一步行礼,“妾身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舒兰一愣,才看到进了院子的婠婠,她转头看向身侧的陈嬷嬷,不是安排了人守好院子,不许任何人进来的吗?
陈嬷嬷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侧福晋怎么进来的。
舒兰只得让人落座,“妹妹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兰苑坐坐?平日里除了请安,妹妹可都是忙得很,见不到人影。”
婠婠顺了顺衣摆,靠坐着椅子扫了跪在地上的李桂芳,明摆着敷衍道:“呵呵,爷临走的时候嘱咐妹妹少出门,说妹妹傻乎乎的,省得得罪了人而不自知。”
舒兰因为抓住李桂芳把柄的好心情一下子被婠婠的这句话给搅散了,她捏着绢帕掩唇而笑,“爷怎么这么说,妹妹看着就是聪明伶俐的人儿,姐姐还想着让妹妹帮着分担一下府上的家务。可如今你这么一说,姐姐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婠婠慵懒的叠着手里的帕子,浑不在意的答道:“姐姐抬爱了,府中大事妹妹可做不来,妹妹不给姐姐添乱就是好得了,那里还说得上分忧呢!”舒兰见她还算识趣,笑了笑想要接口说些什么,但还没开口就被婠婠下面的话堵上了。就听她说:“大事是不行了,小事还是可以为姐姐分忧的。譬如给爷写信报告一下家里的近况,妹妹还是可以做到的。妹妹到时一定详细的把家里的情况都写给爷知道,想必爷也想知道家里的人如何了。是不是,姐姐?”
望着婠婠笑靥如花的脸,舒兰心里恨恨的暗骂,面上依旧笑意晏晏,“妹妹说的是,那一切就偏劳妹妹了。”
婠婠捂嘴咯咯一声脆笑,“说什么偏劳不偏劳,到时候妹妹也会让李姐姐和宋姐姐写上几句,一起给爷送去。想必到时爷看到了,会更加高兴的。”她进来时舒兰刚刚说了禁了李氏的足,和苑东厢任何人不得进出,如今婠婠就跟没听见一样,说着要让李氏给胤禛也写信,舒兰哪有不气的道理。
李桂芳听到这里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她何不仗着四阿哥对浑达奇氏的宠爱,把自己先救出去再说。看那拉氏的样子,也是不敢跟浑达奇氏硬对着来的。想到这里,李桂芳忽然放声大哭,一路爬到婠婠脚下,大呼冤枉。
婠婠像是才看到李桂芳,一脸的惊讶,眼睛瞪得圆圆的,“呀!这不是李姐姐吗?怎么跪在地上啊?妹妹我都没瞧出来,刚才进来,还以为是福晋姐姐处罚底下的奴才呢!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是李姐姐。”
李桂芳暗恨,她这是将自己比做奴才了。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浑达奇氏,你等着,等过了今天我出去了,以后有你哭的时候。思及此,她拿着帕子捂着脸,嚎啕大哭。
“侧福晋,卑妾实在是冤枉啊!卑妾也不知道自己个儿怎么得罪了福晋,刚过了晌午就被福晋院子的奴才给绑了来,二话不说脱了秋娘裤子就打,这可让卑妾主仆以后怎么在府里做人啊!卑妾,卑妾,卑妾没法活了啊~~~”
她哭得是一波三折,说的话更是话里有话,那分明就是说福晋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她拿了来,二话不说就开始杖责她的奴才。所以打狗看主人,这分明就是福晋看她不顺眼,见爷出征不在家,好要拿捏她,便从她的贴身丫鬟头开始么。
婠婠面做为难的左看看上座的福晋,又低头看看跪在自己跟前的李氏,拿手绢挡着嘴,探过去一点儿身子,对着李桂芳声音虽小,却清楚地说道:“福晋罚你,你就认个错,她出了气,你不就没事儿了么。”
她这一说,那就是变相相信了李氏的说辞,福晋是无的放矢,平白无故的拿了人来打。
舒兰“啪”的一声,一巴掌拍在身旁的茶几上,翡翠镯子磕在了大理石桌面儿上,碎成几段。她冷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桂芳,“不要脸的东西,本来念及你是大格格的生母,想给你个体面,哪料到你居然对着侧福晋挑拨是非,颠倒黑白。”
她转了头,看着陈嬷嬷冷声喊道“陈嬷嬷,舀了那东西来,看她还有何话说!”
陈嬷嬷应了声,回了屋里,不一会儿拿了一封信和一个册子来,将她递到了舒兰跟前。
舒兰吩咐道:“拿给侧福晋看看。”
白嬷嬷接了过来递到婠婠手上,婠婠打开一看,越看脸色也坏,抬头看着李桂芳,不确定的问道:“李姐姐,这上面说的真的?你打着爷的名义,让你二哥在外面放印子钱?!”




清穿之婠婠 第18章
三月里午后的阳光照在兰苑内,跪在地上的李桂芳却感觉不到任何一丝温暖,只有无尽的冷包围着她。看着那份册子,她眼睛有些发呆,除了不住的摇头,却怎么也说不出任何辩驳的话来,好似刚才那个大呼冤枉的人不是她。
那拉氏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着她,目光中带着那丝不屑和隐隐的得意,让李桂芳瞬间找回了理智。她妩媚的杏眼里涌出泪珠,哭得凄惨极了,让听了的人很是不忍。
她看着质问她的婠婠,跪在她脚下呜咽着,“侧福晋,侧福晋,您要相信卑妾,卑妾真的不曾做过啊!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卑妾真的不知道。”她清楚的记得她哥哥给她的那个册子不是这本,这本封面是蓝色的,那本封面确实牛皮纸糊的姜黄色。虽然她识不得几个字,但记性还是不错的,管账也算是把好手,绝对不错自己手里的那本账册。
婠婠半信半疑的看着跪在地上哭的好不可怜的李桂芳,犹疑着看了看稳坐钓鱼台的福晋那拉氏,咬了下嘴唇,轻轻叹了口气,慢慢收回了手中的册子。
“福晋姐姐,你看李姐姐一直喊冤枉,咱们是不是把事情清楚再说。如果爷在家里也会同意这么做的,不能不给李姐姐辩驳的机会,就给她定下罪名。福晋姐姐说呢?”
那拉氏想说不同意也不是,说同意心里又不甘心,过了许久,才传来重重的一声嗯,从鼻子里闷闷的吐了出来。那拉氏也不想同意的,可思前想后还是按照婠婠说得应下了,毕竟她要是不同意,那她这些年的名声就完了,而且谁会知道这狐媚子写信的时候会怎么给四阿哥说。即使四阿哥不相信她的话,但是一旦留下隐患,将来必成大祸,不得不谨慎为之。
“既然如此,那就请福晋姐姐先说说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然后李姐姐再来说说,两下里一对证,清白与否,自见分晓。”婠婠笑眯眯的看着坐在上座的那拉氏,“福晋姐姐以为妹妹所言如何?”
那拉氏一听倒也没什么过分的,便点头答应了。“也好。李氏,看在侧福晋的面子上,本福晋给你一个辩驳的机会,但愿如你所说,你真的是冤枉的。”
李桂芳连忙对着那拉氏和婠婠磕头谢恩,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如果抓不住,以后她就会被四爷迁出府,送到郊外的庄子上,一辈子都不能回来了。不,她还年轻,不能在庄子上老死一生,她不能输在这里。
她又抬眼看了看婠婠手里的册子,想必信封里的是那些放印子钱画押的契约,如今之计是怎么先躲过这一关。刚才看那个册子不是她房里的那个,那她的那个去哪儿了?这个册子又是哪里来的呢?李桂芳迟疑着,但最终在看到那拉氏笃定的眼神时,她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洗白了自己再说。
“谢过福晋恩典,谢过侧福晋大恩,卑妾永不敢忘,以后定会好好报答二位。”
她的话里有话,婠婠和那拉氏自是明白,都却只是但笑不语。
婠婠自是知道,今日里她看到了李氏屈辱的时候,以后只要有机会,她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打击自己这个知情人,甚至有可能想让自己消失。可是,只有这样才更有趣不是吗?她不会让这后院中的女人都消失,因为只留下自己的话,目标太大了,必须有人成为她的挡箭牌。
那拉氏知道她跟李氏的梁子结定了,两人时间算得上不死不休了。但她则是笃定了李氏这次必死无疑,这一次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李氏,这么有力的证据下,她肯定找不到以后好好“报答”自己的机会了。
婠婠看了看那拉氏,“福晋姐姐说说,是怎么知道的这事儿?妹妹也好奇,李姐姐怎么这么巧就被福晋姐姐逮住了呢。”
那拉氏一愣,她没想到浑达奇氏的话茬子也很硬,嘴角翘起一抹讥讽的笑容,“浑达奇妹妹总不出来走动自是消息不灵通,原是府中一个丫头在外见到了李格格的二哥,瞧见他带了一帮子人对着几个百姓拳打脚踢,逼着人家还钱,还嚷嚷着四爷的钱也敢借了不还。她一听之下吓坏了,回来禀告了我,我这才命人去查了,一查才知道李氏二哥居然在外打着死四爷的名声放印子钱。”
那拉氏越说越气,说到最后已经从李格格变成李氏了,可见她心中怒火如何高涨了。
婠婠听罢点点头,舀了手里的册子又看了看,才抬头看向那拉氏问道:“那这个册子福晋姐姐是从何得来的呢?”
那拉氏呷了口茶,轻叹了口气说道:“咱们府里的奴才还是忠心的,是李氏院子里的小太监不小心听到了李氏和她二哥的谈话,怕他们给四爷蒙羞,才偷偷禀告本福晋的。刚才拿了她们来的时候,我命陈嬷嬷从她屋子里搜出来的,就藏在了床底下的盒子里。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婠婠“哦”了一声,“福晋姐姐说得,妹妹知道了。不知道能不能让妹妹问李姐姐几句。”
那拉氏垂下眼睑,轻轻点点头,那漫不经心的态度,简直就是断定李桂芳必死的结局了。
婠婠眼中划过一丝亮光,随即隐没,她转了头,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李桂芳问道:“李姐姐,刚才福晋姐姐说得,你也听到了。你除了喊冤枉之外,根本没有证据你是被冤枉的。”她顿了顿,看着跪在那里垂着头微微一动的李氏,暗里满意的笑笑。“所以,你必须拿出有力的证据,证明你是被冤枉的。人证,还是物证?”
李桂芳跪在那里心里不住的疯狂的盘算着自己到底如何才能逃过这一劫,忽然她就瞄见了婠婠手里的那个蓝色的册子,不是她的那本,也就是说这本也有可能是假的,伪造的?但是那拉氏说她刚才搜出来的地方是没错的,可是这么短的时间也不能换个封面啊?
李桂芳眼睛一闭,心里发狠的喊了出来:“那个册子肯定是伪造的,卑妾愿意比对上面字迹!”说完,她便虚脱的瘫在了地上,生与死,只看这一招了。
婠婠笑着点点头,“我看很好,自己最能说明此物到底是真是假了。”她看着眼中有些震惊的那拉氏,轻声问道:“福晋姐姐以为如何?是让李姐姐比对字迹呢,还是不让比对呢?”
她的话问得好,找出了解决方案之后,却将最为棘手的是否解决的问题交给了当家福晋。那拉氏此刻已经分不出心思去想婠婠给她下的套子,她脑海里只有李桂芳那句愿意比对字迹,那就是说那个册子上的字迹不是李桂芳,不然李桂芳是绝对不敢如此要求的。如果到时候比对了出来不是,那么只会有一种结果,那就是李桂芳是被陷害的,因为册子上的笔迹不对,而她这个当家福晋不但没有事先查明原由,还匆忙定案。之后就会府中定然就会冒出谣言,谣言无外乎李桂芳是被谁陷害的?最大嫌疑的自然是她这个当家福晋首当其冲,那两个指正李桂芳的奴才也都会成为制肘自己的有力武器,那就是收买陷害的证据。
那拉氏此刻说不出一句话来,她不敢赌。她的底气因为李桂芳这一次的破釜沉舟的搏命,有了犹豫。
李桂芳看到那拉氏沉默不语,也不急着催促,她们现在比的就是耐心,看谁的耐心先垮了,那么谁就输了。她跪在地上,膝盖已经酸麻发疼了,可是她必须忍着,只有忍到最后,她就赢了。
婠婠也不催促,坐在那里等着李桂芳和那拉氏对峙结果,她到要看看这一场比试,谁先出局。
日头一点一点西沉,暮色四合,府内逐渐点起了灯火,兰苑内也是四下通明。蓉儿早就来了兰苑,并带着一件儿薄绒披风给婠婠,担心她回悦园的时候被晚上的冷风吹到。哪知一坐坐到了暮□临,披风早就稳稳地披在了婠婠身上。
最终,李桂芳不如那拉氏沉得住气,先开口了,她不想在这么耗下去了,不然最后倒霉的肯定是她。
“福晋,卑妾确实是被冤枉的,卑妾愿意比对字迹,并且找来卑妾的二哥跟那个府中的丫头两人当面对质。还请福晋和侧福晋成全。”她重重的磕头,不住的磕头,咚咚的声响在沉寂的夜里听得人心发慌。
婠婠轻舒了口气,身子往后靠了靠,倚在椅背上,借着院子里的灯火看着那拉氏被染成金属色的侧脸,问道:“福晋姐姐以为如何?”
那拉氏右边的侧脸隐藏在阴暗里,那被灯光照成金黄色的左侧脸泛着金属冷冷的质感,让人一直心中发寒。
“我看不必了,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指正自不是假的,再者说这是咱们府内的家务事,找个外人来总是不好的。但册子却又是从李格格的床底下搜出来,当时那么多人看着,也不好抵赖不是。不然等爷回来再决定吧?”
她的一番话可算是推延了无限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保不齐谁又出些什么手段,使这件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李桂芳知道一旦今日得不到明确答案,那么等待她的必然是四阿哥的无情送出府,自生自灭,而这段时间内那拉氏也不会让她好过,一定会找机会给她下绊子。
“爷归期不定,还请福晋和侧福晋怜惜,还卑妾一个清白。”李桂芳跪在那里依旧不住的磕头,丝丝血迹已经渗出,粘在了青砖地面儿上。
婠婠坐在那里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过招拆招自是一番乐趣,她想着那拉氏如今是被李氏这一招震住了,将不利被动化为可利用的主动,那些人证物证随时都有可能成为她被诬陷的线索,在她刚才说出比对字迹的时候这一句输赢早定。
她略带哀愁的叹了一口气,“可怜见的,看来李姐姐真的是被冤枉的。唉,也不知道哪个黑了心肝的这么狠心歹毒,竟然陷害李姐姐。福晋姐姐,妹妹看此事不移拖延啊!一旦传了出去,李姐姐是否清白是小,咱们爷的名声是大啊!搞个不好要被御史参上一本的,那咱们爷可就全完了。”
她的话重重敲在那拉氏的心上,是啊,她不能拿四爷的前程来赌,这件事儿即使是真的,那么它也必须变成假的。
那拉氏不甘心的握着椅子扶手,甲套狠狠地划在上面,发出渗人的声响。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还在磕头的李桂芳,“看来李妹妹是真的被冤枉了,既然如此此事也就算过去了。但你二哥毕竟是府上的亲戚,风言风语的传着总是不好,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咱们爷想想。李妹妹,你说是吗?我想你也不愿意爷知道了不开心吧!大格格还需要生母照顾啊!”
李桂芳本不想这么算了,想趁此机会抹黑一把那拉氏,可那拉氏的最后两句话将她的心思打得七零八落。她只得收了心思,跪在地上谢恩。
那拉氏漠然的看着她,静静起身,意味深长的扫了眼也跟着起身的婠婠。她搭着陈嬷嬷的胳膊,略带深意的说道:“浑达奇妹妹真是心思灵巧啊!”说完,便搭着陈嬷嬷进了屋子。
刚撂下帘子,就听到婠婠清脆的笑声,和隐隐的话语传来。“多谢福晋姐姐夸奖,但跟姐姐比还是差远了,有机会还要请姐姐多多指教才是。”这话,直直插在了那拉氏的心窝子上,毫不客气的收下自己的话,还讽刺自己脑子比不过她,还妄想着跟她斗,真是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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