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婠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夏青城
婠婠看来不过是个普通的物件,但在宋秀儿的眼里就是甘霖雨露了。这套水晶头面少说也有三十两,是她一年零三个月的月钱,更不用说精致的桃花花样儿。
“卑妾谢过侧福晋赏赐。”
宋秀儿满心欢喜的捧着盒子回了位置坐下,还没高兴完就被一旁的李桂芳泼了冷水。
“呵呵,看宋姐姐欢喜的样子,不禁让妹妹想起当初嫡福晋进门给卑妾们的见面礼时的情景。”她意有所指的说完这句话,就起身走到婠婠面前,敬茶见礼,也不管脸色发白的宋秀儿,更不管脸色发青的嫡福晋。
李桂芳的话真是耐人寻味,任谁听见都不会耐不住去寻味话中的含义,还有当初嫡福晋进门到底送的什么,让她说出这种话来。
胤禛脸色黑的跟墨一样,倒是婠婠面不改色笑滋滋的呷了口茶,让李桂芳起身,并送了见面礼,一副珍珠耳坠和一根珍珠簪子。
倒是李桂芳的礼物,跟舒兰的那副翡翠头面有着一较高下之意味,是一支赤金五攥镶红宝石销金璎珞项圈,每个璎珞上都镶着水滴形状的红宝石,真是金光闪闪,熠熠生辉。
婠婠状似无意的拿起项圈,笑眯眯的看着舒兰说道:“姐姐,妹妹没想到李姐姐会给妹妹这么大一份见面礼,真是让妹妹都不好意思伸手接了。”
舒兰压了压心里的火气,她不知道婠婠是真的不好意思,还是有意挑拨,但舒兰怎么也是手腕一流,沉得住气的。
她掩嘴轻笑,亲切的样子让人心生好感,“妹妹说的什么话,李格格送给你,你就踏实收着,不然到让李格格心里不踏实了。是不是,李妹妹?”
舒兰短短一句话就敲打了李桂芳,并暗中给了警告。婠婠的话无意中暗示着李氏得宠程度不亚于嫡福晋,不然怎么能拿出这么大一份见面礼?不管是不是真是此意,舒兰都不能让婠婠这么想,必须第一时间杀了李桂芳的威风,不然恐怕以为婠婠会以为她这个嫡福晋还压不住一个侍妾格格。
李桂芳心中冷冷一笑,吓唬谁呢?让我不踏实?我也不让你踏实。她听罢泠泠一笑,娇媚的柔柔看向胤禛。“福晋说得是,若是侧福晋不收,知道是侧福晋怜惜卑妾,不知道还以为卑妾坏了规矩。爷,您说侧福晋该不该收这个礼?”
李桂芳不愧是能在嫡福晋之前生下孩子的女人,在年氏进府之前与嫡福晋乌喇那拉氏分庭抗礼多年,靠的都是胤禛的宠爱。
胤禛看了眼婠婠手里的赤金项圈,也觉得李氏有些过了,但东西已经送出去了,要是斥责了李氏,那就是间接给了侧福晋难堪。他又看了看婠婠一副为难的样子,点点头,“收下吧!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婠婠弯着眉眼轻笑,“嗯,听爷的。”随手就将璎珞递给了身后的蓉儿,看着舒兰带了点儿小羡慕的说道:“看来爷挺疼李姐姐的,嫡福晋也疼李姐姐,都向着李姐姐说话。以后福晋也要疼萨伊堪才是,萨伊堪可是最小的。”
她嘟了嘟嘴,俏皮的皱皱小鼻子,朝舒兰可爱的笑笑。
舒兰心中原就不顺,此时更是憋了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但又不好发作,只得勉强笑了笑,点头道:“那是当然,以后不止我疼你,咱们爷定然也疼你。到时候李妹妹不要吃味儿才好。”
舒兰把话儿转到了李桂芳身上,同时心里暗自琢磨婠婠,不知道她真的这么想,还是存心挑拨说出这话。看她那神情,娇憨可人,眼神更是清澈单纯,若她是装的,那可真就是太可怕了。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某些原因,这几天会调整为每天晚上20:30发文,过两天可能还会换时间,但每天肯定更新一章,这个可以放心。
清穿之婠婠 第13章
园杏红萼坼,庭兰紫芽出。
二月正是冬末春初的时候,阵阵院中廊下花草的香气传来。
正屋花厅里几个衣着明丽的女子围绕着一个清冷严肃的男子轻声说笑着,姐姐妹妹的相互叫着,气氛融洽,那男子道一声齐人之福也不为过。
只有胤禛自己知道他被吵得脑仁儿疼,她们话里有话,真当他听不出来?还是她们觉得这么明目张胆的为难他的侧福晋,他会一点也没察觉?
端着茶盏,眼角余光掠过舒兰还带了些稚嫩的脸,还能看出当初嫁给他那个十三岁的少女模样。只是她的笑容他越来越不熟悉,大婚那夜的稚气纯真找不回来了,皇家也不需要这样的嫡福晋。
倒是萨伊堪,他又看向坐在那里笑意妍妍的绝色佳人,他倒是不介意多宠着她一些,只要她知情识趣,总是这么娇憨可人,不触及他的底线。毕竟萨伊堪只是侧福晋,又不是正妻需要时时摆出一副贤惠大度的样子。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总是喜欢漂亮且有情趣的女人,萨伊堪恰恰符合了所有条件。
低头喝了口热茶,忙碌了一天,天色渐暗,隐去了胤禛眼里莫测的神色。
且不说胤禛如何盘算着对府中女人的态度,只说婠婠听了舒兰那话不好意思的脸红了起来,带了些娇气的说着:“福晋姐姐真是贤惠大度,还让爷多疼些别的姐姐们,姐姐自己倒是不争不妒的,萨伊堪可要像姐姐好好学学。萨伊堪还小,有的时候难免有些小性儿,对喜欢的人在意得紧,有时候会想要爷多陪陪萨伊堪,到时候还望姐姐们别恼了妹妹不懂事才好。”
说完,她低低的垂下头,虽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可从她透着粉红色的耳垂和脖子,便知道她害羞了。
舒兰的手紧紧攥着,甲套扎在了腕间,忽然间传来的疼痛让她清醒过来。
换上一副温和融洽的神色,看了看一旁淡定喝茶,像往日一样寡言少语的胤禛,心中稍安。想着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便被李桂芳一声轻笑打断了。
她瞅了瞅婠婠,又看看面部明显柔和的胤禛,轻笑道:“瞧瞧,瞧瞧,昨儿刚嫁进来才一个晚上,爷就把侧福晋迷成什么样子了,侧福晋对咱们爷真是死心塌地。”
看着嫡福晋微微闪动的眼神,和她那不停用帕子按嘴角的手,李桂芳心中就笑个不停。乌喇那拉舒兰,没想到吧?会被一个刚进门的侧福晋堵得说不出话来,还是被你平日里最得意的贤惠大度四个字给堵住了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自称贤惠。
瞧瞧那新福晋话说的,在意爷才会嫉妒,才会使性子,可身为嫡福晋的你不争不妒,贤惠大度?哪个女人能真正做到不在意自己的男人跟其他的女人亲亲我我?没有。所以乌喇那拉舒兰,你的贤惠大度此时说出来,对比下,就是个笑话,是不在意爷的表现。
啧啧,新福晋这软刀子捅的,不声不响,让人挑不出错,还感觉被夸了。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从此日子热闹了。
宋秀儿自始至终都低垂着头,没说一句话。这些人每一个是她惹得起的,她要为以后做些筹谋了。
听了婠婠那些话,胤禛心里很是满意,有些小情趣,会说些暖人心的话,还能做到分寸二字,汗阿玛指给他的侧福晋,没指错。果然是汗阿玛,看人的眼光就是准。
舒兰掩下心里的不痛快,看了看天色,摆摆手让人准备上晚膳。其中几个人又闲聊了几句,舒兰又给婠婠下了几次陷阱,都被婠婠一一化解,李桂芳则是一直帮着婠婠明里暗里嘲讽舒兰,让舒兰心里一肚子气,暗暗恨骂一群狐媚子。
李桂芳也不喜欢婠婠,奈何她更讨厌曾经害她失去小产的舒兰,终于得了一个正大光明看舒兰笑话的时机,她才不会傻不拉几的给别人当枪使,跟新来的侧福晋明目张胆的结仇。
饭菜已经在偏厅摆好,有下人前来请主子们用膳。几个人从花厅转过回廊,到东厢偏厅用膳。偏厅里炭火烧的正旺,上好的雪碳没有任何异味,撒上一些香料还有淡淡香气袭来,暖风熏香,倒是怡人。
胤禛和舒兰先后入座,婠婠乖觉的很,她温顺的站在胤禛和舒兰身后,等着给他们布菜。她欢快的思量着,嫡福晋姐姐会让她“伺候”谁呢?
见婠婠站着,李桂芳和宋秀儿也不好坐下,也跟着站在了一旁,等着伺候胤禛和舒兰。
舒兰心里的火气在看到婠婠她们站在那里等着伺候她和胤禛的时候,就瞬间消失无踪了。妾室就是妾室,能跟爷平起平坐的只有她,其余的女人永远只有等待召唤。
舒兰掩了嘴笑着看了看几人,“宋格格和李格格都坐下吧,咱们家又不是没有奴才,用不了那么多人伺候。”又温和的拍了拍婠婠的手,神情显得和蔼可亲,就跟婠婠亲姐姐一样。“妹妹先委屈几天,怎么也是刚进府,还是要守些日子规矩的。”
婠婠哪里会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仿佛没听明白她说的什么,只璀然一笑,道:“姐姐说哪里话,姐姐也是从这时候过来的,妹妹当然要像姐姐一样。不然,岂不是要让爷和姐姐为难么。”
舒兰被噎得一愣,她本以为这种情况下,婠婠那样娇滴滴的小姑娘定然会不高兴,使性子。谁承想她居然不动声色的扳成平手,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
李桂芳和宋秀儿齐齐谢恩落座,李桂芳自是乐得坐着,她还能不知道乌喇那拉氏那话的意思,居然将她们几个都比成了府里的奴才下人,还单个儿指出浑达奇氏来,明摆着给她们难堪。
她是个侍妾格格,在刚才那种情况下什么都不能说,倒是浑达奇氏说得话大快人心,让那个假仁慈的嫡福晋吃了暗亏,真让她心里舒坦。
宋秀儿没想到才第一天,嫡福晋就跟侧福晋处处过不去,但愿她心里的火可不要烧到自己的身上才好。
胤禛皱了皱眉头,“食不言,寝不语。”声音有些冷硬,除了婠婠,让屋里剩下的人心中都是一惊。
爷,这是生气了!
几人也没再说什么,胤禛动筷后,她们也沉默着低头用膳,不发一言。
婠婠被安排给胤禛布菜,荤素搭配着放到胤禛眼前的白瓷碟子里。胤禛是个节俭的人,历史上对他的记载就是从不剩饭,颗粒必尽,即使婠婠给他夹得是他不爱吃的肉菜,他也都吃干净了。
舒兰看到了婠婠给胤禛布菜,其中夹杂着肉菜,就想等着胤禛对婠婠呵斥,哪知等了半天也没动静。
“萨伊堪妹妹,咱们爷不喜欢吃肉,平日里爱吃素。”她的出声提醒看似好意,实则是在回击刚才婠婠那句在意胤禛的言论,既然在意自己的丈夫,怎么会不知道他喜欢或者不喜欢什么呢。
婠婠又给胤禛夹了一块儿鲜嫩的鸡肉块儿,才放下筷子笑笑,“姐姐说得是,妹妹在出阁之前跟宫里当差的兄长们打听的很清楚。”她脸颊羞得通红,最后几个字也说得极小声,那种微微颤抖中带了点儿羞涩的尾音勾得正在用膳的胤禛心里痒痒的。
“不过,在家时额娘总说挑食不好,总是吃菜营养跟不上。爷平日里那么忙,再不喜多少也要吃些的,免得累坏了身子。所以布菜的时候妹妹会给爷夹点儿菜,又夹点儿肉,搭着吃,也不会感觉太过油腻。”
婠婠说得条理清晰,话里带着的心疼让人想听不出来都难,其中还夹杂着担心,那种小心翼翼的心情,让胤禛感受强烈。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只单单一句话,就可以带了这么强烈的感情。
胤禛看了眼身侧的婠婠,指了指身边儿空着的圆凳,“坐下用膳吧。以后这些事儿有奴才们呢,不然爷养的都是一群废物吗!”
婠婠笑着施礼坐下,前后不过几句话,几口菜的功夫,就将以后的苦力给省了。临坐下,她还朝舒兰嫣然一笑,“刚才还是多谢福晋姐姐的提醒,姐姐这么熟悉爷的习惯,想是伺候的时间长了,以后还要劳烦姐姐多多教导才是。”复才坐下,蓉儿在她身后给她布菜,吃了起来。
舒兰手中的筷子要不是瓷儿的,恐怕早就被折断了。她勉强笑了笑,“妹妹客气了,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互相提点才是。”说罢,才慢吞吞的夹着眼前的菜色吃了起来,明明是酸甜的鱼肉,却苦涩不堪,让她食不下咽。
一时间饭桌上的气氛有些闷,众人低头不说话,只闷头吃饭,等到胤禛放下筷子,众人才跟着放下筷子。
等到餐盘收拾干净,众人漱了口,喝了些热茶,又说了几句话。
胤禛放下茶盏,环视众人一眼,“散了吧!”随后起身带着苏培盛去了书房。
剩下的人也都觉得无趣了,纷纷起身告辞离去。
且不说舒兰回了里屋摔东西出气,只说婠婠、李桂芳和宋秀儿出门,迎着漫天飘舞的细雨慢慢往回走。
碧莲撑着青色桐油伞挡住迎面而来的毛毛细雨,蓉儿扶着婠婠走在前头,后面儿跟着李桂芳和宋秀儿,一路无话。
到了花园中的石子路,李桂芳和宋秀儿要往左回西苑,婠婠则是右转回南苑。婠婠搭着蓉儿的手转身往回走,身后传来李桂芳的笑声,只听她说:“侧福晋真是好手段,爷心疼侧福晋,才几筷子就让侧福晋坐下了,看得卑妾真是羡慕。”
又听她对宋秀儿说道:“哎,当初咱们就没这好福气。”李桂芳虽然恨舒兰,但她也讨厌同样得胤禛喜欢的婠婠,所以在分道扬镳的时候说了这话来刺她。
无需回头,婠婠也没有停下脚下的步子,闲散慵懒的身姿在细雨中越发显得飘渺,空气中传来她清冷的笑声,像是带着冰渣一样冻透了李桂芳和宋秀儿,让她们心里发抖。
“李姐姐说的这话妹妹爱听,妹妹会让爷一直将妹妹疼在心坎儿上,以后李姐姐不要太羡慕才好。”
清穿之婠婠 第14章
天慢慢黑了下来,廊下院门前的灯笼依次亮起,整个四阿哥府笼罩在一片灯火通明中。
书房里鸦雀无声,纵使一旁的苏培盛给胤禛更换宣纸时也毫无声响,真是应了那句“轻似蝉翼白如雪,抖似细绸不闻声”的赞美。
笔走龙蛇,胤禛手中紫毫分别写了“兰苑”“悦园”和“和苑”三个名字,放下笔满意的看了看,擦了擦手,端起茶盏呷了口茶。
“苏培盛,吩咐下去将福晋、侧福晋和李氏,宋氏住的院子安这三个名字改好。”
苏培盛为难的看了看那三个名字,兰苑定然是给东苑嫡福晋的,那悦园和和苑是给哪里的?
“爷,奴才斗胆请问,三个名字分别是给哪个院子的?”苏培盛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胤禛的神色,才慢吞吞的问出口。
胤禛端着茶盏的手一顿,“哦,爷忘了说,将南苑改成悦园,剩下的你知晓了?”他斜眼看了看猫着腰的苏培盛。
苏培盛连忙点头表示明白了,“嗻。”想着等下就去吩咐了,又抬眼看了看天色,“爷,今儿晚上去哪儿歇息?”
胤禛冷哼了一声,“明知故问。”大婚前三天,按照规矩自是要歇在新房的,以前苏培盛也都是问过的,也没什么问题,如今倒是被胤禛给了冷脸子。
苏培盛心里哎呦一声,没想到侧福晋才一晚上就把爷给笼住了,以后可要小心伺候。他面不改色的应下,吩咐小太监取了灯笼,伺候胤禛去婠婠处歇着。
还没到南苑远远就瞧见院门前两盏水红绸的雕花木走马灯笼在风中轻摆,杏花纷落的花绘呼噜噜转着,好似要随风飞到天外边。
胤禛心中一笑,果真是孩子气,连她院子的灯笼都与别个不同。想着,便紧走了两步,到了跟前就瞧见站在院门口的除了守门的太监、婆子之外,婠婠和蓉儿也站在了灯下,映着暖色的灯光,笑意融融瞧着胤禛。
胤禛心里一暖,从没有过的悸动席卷了他的心脏。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穿着银红的兔毛斗篷小步朝他跟前跑来,后面儿的丫头担心的喊着:“主子,小心点儿,地上滑,雨刚停,地还没干呢!”
婠婠眼睛亮亮的,朝着胤禛就跑了过去,一不小心踩上了地上细碎的小石子,硌了一下。那个小石子在她眼里根本不算个什么,但那一瞬间婠婠心思一转,脚下一滑,哎呦一声,往前摔去。
站在那里等着婠婠跑向自己的胤禛就是一急,蹭蹭两步就跑到婠婠近前,小心翼翼的扶起她,将她轻轻抱在怀里,仔细的检查着。
“摔到哪儿了?疼不疼?一个侧福晋,行事如此莽撞,你……”
婠婠冰凉的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看着他略带紧张的侧脸,用力摇摇头,“不疼。”
胤禛还打算继续教育她作为一个侧福晋该有的风范时,她忽然开口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却让胤禛手上慢了一拍,心里顿时如吃了蜜一样,甜丝丝的。
“爷,你回来了!”婠婠凑到他耳边儿,声音像抹了蜜一样,甜甜的说道。
胤禛抱起婠婠往院子里走去,边走边在她耳边儿轻声问道:“等爷呢?”明知故问的话,那么明显的事儿,谁会看不出来呢?!可胤禛就是想要亲耳听怀里的女子再说一遍。
院子里的女人都等过他,包括他的福晋,可她们都是等在屋子里,不是屋子外。她们在屋里等着他去哪儿歇下的消息,而不是像妻子等丈夫归家般,站在寒冷的风中,或闷热的暑气里,望眼欲穿的看着他归家的那条路。现在,他怀里的那个女子给了他一个全新的感受,有个人很需要他,不是权力和财富的需要,而是单纯感情的需要,妻子对丈夫的需要。
她站在下了一晚的春雨里等着她的丈夫归家,再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她眼里不容错辨的欣喜和快乐,她朝他奔跑来的那种雀跃,像是一阵风,将他缠住。
婠婠窝在他怀里,使劲儿的点头,响亮的“嗯”了一声,“额娘总是这样站在大门前等着阿玛从衙门回家,有的时候我也会跟额娘一起等。那个时侯我就想,以后我嫁了人也要这样天天等我的夫君回家。”
她的声音带了些孩童的稚嫩和天真,话语里单纯的向往让胤禛也忍不住扬起嘴角。可随即又听到她懊恼的声音,不住的嘟囔着:“糟了糟了,妾身忘记了,要说妾身,又错了。”
胤禛也不去管她那懊恼的抱怨,甚至心里对她那种带了点儿甜蜜的自在有些喜爱。他并不打算去纠正她在私下里的称呼,看得出这丫头在大事上很是有分寸的,只不过在私下一放松下来就有些小迷糊,但他喜爱这种小迷糊。
男人不喜欢太过精明或者太过愚蠢的女人,胤禛也是一样的,太聪明的女人会让男人心力交瘁,太愚蠢的女人会让男人疲于应付,介于两者之间的刚好,而他的侧福晋无疑就是块难寻的瑰宝。
“爷的侧福晋那么小的时候就想着嫁人之后的事儿了,呵呵。”胤禛难得好兴致的打趣着婠婠,轻笑出声。他觉得以后有婠婠在他身边,他不会寂寞了,因为她这种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实在很惹人喜欢。
门帘挑开,胤禛抱着婠婠直接进了里间儿,将她放在床上,顺手解下她身上的披风,坐在她旁边。
碧莲行了礼近前伺候婠婠脱了鞋,换了常服,拿着披风,和伺候好胤禛换了衣服的橙菊一起转身退了下去。
一旁的红袖将闷好的茉莉花茶兑上热水,放到床前的矮墩上,又放了几碟容易克化的果子和糕点,退到门外隔间儿守着。
胤禛对于婠婠屋子里的丫鬟们都挺满意,不发出一丝声响,静静地就把事情做了,也没有其他院子丫鬟们见到他时那些勾人的举动,全都低眉顺目,手脚利落。
端起青瓷白釉的茶盏,浓郁的茶香随着碗底跃然而上的鲤鱼钻入胤禛的鼻子里,让他严肃的眉宇有些微微的放松。
他转头看着婠婠,“好香,什么茶?”
婠婠笑嘻嘻的凑到他身边,好不害羞的抱着他强健的腰身,头搁在他的肩膀上,温热的气息在他耳边流动。
“花茶,茉莉花茶。听说能健胃安脾,宽胸理气,在娘家的时候,额娘就说早春喝花茶对身体好,能去除一冬天的邪气湿气。”她看着胤禛转着琉璃般透亮的眸子,笑着让胤禛尝尝。
轻吹了下漂浮在澄碧茶水上的茉莉花瓣,胤禛慢慢呷了一口,果真齿颊留香,带着一股子清甜,顺着喉咙滑进胃里,感觉整个人都透着茉莉花的香气。
“不错。”
胤禛说的不错不单单是说茶,还有婠婠,以及婠婠对他在意的态度。虽然不想其他女人那么小心讨好,温存小意,但带着一股直率纯粹的浓烈情感,朝他迎面扑来。
让习惯了冷漠的他,一下子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但又暗暗喜欢。
他忽然想起下午在偏厅用膳的时候,她说的那些话,胤禛放下茶盏,伸手搂着她在怀里,抚摸揉捏着她的腰肢,像春天抽出的柳条儿,那样纤细柔软。
“下午好大的胆子,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说大婚前就舀着哥哥们打听爷的消息。你到底是有多不知羞,也不怕别人笑话。”
他的话听上去淡淡的,可婠婠就是从他别扭的话里听出了高兴的味道来。她抬头瞅着他如墨染般的眸子,委屈的嘟着嘴,“人家哪里是不知羞,人家那是喜欢你。人家喜欢自己的未婚夫婿有什么好被怕笑话的。难道说,爷,你不喜欢萨伊堪是不是?你心里笑话萨伊堪了是不是?觉得萨伊堪不知羞耻是不是?”
她红了眼眶看着抱着她的胤禛,好像她刚才所说的那些猜想都是真的一样。胤禛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刚才还那么理直气壮,现在就因为他随口的一句玩笑话就伤心成这样。但胤禛又因为她对自己的在意,哪怕是一句玩笑话都能左右她心情的重要性,而心里有些开心和高兴。
“那爷要说是呢?”胤禛忽然就很恶劣的想知道他回答否定的话,这丫头会怎么样。
他的话刚说完,怀里的女子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就掉出一颗一颗的泪珠,像是散了的水晶串子,啪嗒啪嗒的砸了下来,染湿了他的衣襟,那双美丽的如琉璃般的眸子里面盛满了委屈,伤心,难过等复杂的情绪,那多复杂的情绪在她眼睛里纠结着,汹涌着。
“你怎么能不喜欢我呢?你仔细看看,我长得很好看的,真的。”婠婠软语轻声,凑近了胤禛,指着自己的脸非让他看个清楚。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