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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婠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夏青城
她额娘齐默特氏还说,后宫之中最为传奇的一个女子不是以官女子身份成为一宫主位的德妃乌雅氏,而是号称后宫第一美人的良贵人。她是辛者库罪仆,因家中获罪被贬至此,入宫为奴,后因样貌脱俗被皇帝看中,一朝选在君王侧,初次承欢之后便晋为贵人。不但以辛者库罪奴的身份伺候在皇帝身边,还生下儿子傍身。
可婠婠却觉得她并不如表面出来的那么得皇帝宠爱,因为她的称号——良,清楚地表明了她身份的低微。良,自古用在身份低微的嫔御身上,而经世大典中记载,温敬寡言曰良,孝悌成性曰良,小心敬畏曰良。真不知道皇帝赐予的封号是种恩赐,是种讽刺,是种警告,还是一种时刻的提醒,让这个“良”字像一根刺儿在良贵人心上,但凡稍有异动便扎上一下,直到越扎越深。
晃晃悠悠出了午门,到了宫门口的时候婠婠还在思考宫里的那些事儿,还没回过神来。以至于到了宫门口,她的贴身大丫头蓉儿喊了她好几声都没听见。刚踩着凳子要上马车的胤禛回头看去,就看见他的小福晋一脸恍惚表情,轻蹙着眉头站在那儿出神。
胤禛以为婠婠被刚才那场宫斗吓到了,毕竟从小她生活环境简单,嫁过来的第一天进宫请安就遇到了这种情况,没被吓哭就算好的了。胤禛爱怜的看着她,这样的她刚才还安慰了他,多少心里是有些感动的。看了看宫门口没人出入,无奈的只好过去将她一把抱起,迅速的走到马车旁将人塞了进去。
再说宜妃等人,一个个回到自己宫中都发现自己身上被冷汗湿透了,尤其是四妃,更是被康熙这一举措打个措手不及。她们本来以为上面挡道的都死了,该她们掌权的时候到了,哪知道还没得意多久,就被万岁爷敲打了。四妃连忙收起以前那股得意忘形的劲儿,纷纷表示自己已然悔过自新,好好表现给康熙看。
宫里妃嫔趁此机会表现的表现,夹起尾巴做人的也夹紧了尾巴,四阿哥府上这头好戏也开罗上演了。
胤禛和婠婠刚一进府,就有人将他们回来的消息传到了嫡福晋乌喇那拉舒兰的耳朵里。
婠婠知道等下应该去嫡福晋院子,给嫡福晋磕头敬茶,便跟胤禛说了一声,先回她自己的院子梳洗更衣,再去给嫡福晋敬茶。
胤禛一听使得,当下允了。婠婠施礼转身搭着蓉儿的手往自己院子走去,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看去竟是胤禛跟着她往院子走去。
“爷,你不回去梳洗一下?”婠婠明知故问,她哪里会不知道胤禛跟着自己的原因,只不过她可是第一天嫁过来,总不可能什么都知道的那么清楚,装傻是必要的。
胤禛冷着脸,心里骂了声傻女人。要是别的女人趁此机会早就引着他去她们的院子了,眼前傻丫头还真就自己傻傻的往回走。“你院子近,爷懒得折腾了,在你院子梳洗一样,让人把衣服送来便是。”说完,也不看婠婠反应,径自越过婠婠,带了苏培盛往南苑走去。
婠婠站在他身后,在这乍暖还寒的杏月里,逆着温暖的阳光,笑得狡黠惑人。





清穿之婠婠 第11章
得了消息的东苑早早安排好了敬茶的事宜,毕竟是侧福晋,不是李格格、宋格格那种包衣出身的侍妾之流。
坐在梳妆镜前的舒兰手里拿着一支炭笔细细描摹着如弯月般的眉毛,令她清秀的容颜多了几分妩媚。
万事如意缠金丝干枝梅子喜鹊闹春流苏扁方将擦了茉莉花头油的乌亮黑发攥成两把头,于鬓边发间簪了宝石玛瑙串成的珠花,脑后拢了金玉珊瑚点翠华胜。看着镜中珠环玉翠的女子,舒兰还算满意的点点头。
换上绣戏水鸳鸯大红织锦缎琵琶襟旗装,套上几只赤金镶宝石玛瑙镯子,并葫芦红玉耳坠儿,衬得舒兰很是雍容贵气。
她瞧了瞧发间看着有些空,又两边各戴了红玉累金丝富贵牡丹点翠步摇,最后套上景泰蓝掐金丝指套,舒兰才算舒了一口气。
略带了些得意的看着镜中自己身上的大红旗装,她真是期待新福晋看见她身上衣服时候的表情,想必一定很精彩,因为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穿上大红色,都不可能用鸳鸯戏水。只有她,嫡福晋才能享有着一切。
在她准备的同时,婠婠也在做着精心的准备,她挑剔着衣服和佩饰,力求达到尽善尽美。第一次见面,总是会有人想要给她下马威,不必别人说她也是懂得。毕竟嫁了进来,成为这个男人的侧室,注定和他其他的女人就不可能平安无事的相处。
婠婠知道,从她嫁给他那一刻起,她和四阿哥府上后院儿的女人就成了敌对态势,甚至可以用不死不休来形容也毫不夸张。战火已经点燃,号角已经吹响,不是说你不想与她人为难为恶便可独善其身的。
退则死,进则生,她,已经没有退路。
终于在最后婠婠选了件月蓝色旗装,立领偏襟大袖,衣边袖口绣着精致的白玉兰。外套了圆领翡翠蓝比甲,对襟宝石蓝丝线锁边儿,珍珠扣子,下面配上翡翠蓝十二幅*裙,走起路来涟漪阵阵,婀娜袅袅。
她心思灵巧的避开了对她最不利的正妻穿着的红色系,采用了体现少女活泼清丽气质的蓝色调,不同深浅的蓝在她身上晕染开来,妩媚动人,再配上孔雀蓝的兔毛滚边儿斗篷,更是彰显了她少女初为少妇的秀丽天香,与如水温柔。
发髻也是别出心裁的绾了叠螺髻,看上去发髻松松挽,实则每一处结环都密密相连,耳后两侧更是流出些许及腰长发搭在胸前,衬着发髻处那两支错落排列的赤金镶羊脂白玉纹云簪,倒在少女活泼清丽上添了几分少妇的柔泽温婉。
风乍起,暗香浮动,发丝轻舞,那份动人心的飘逸之美,使得站在一旁观看的胤禛有些着迷。
看多了平日里那些色彩浓重的女人,婠婠的装束带给胤禛一种汉唐飘逸大气的瑰丽之风,让他有种恍然置身于汉家女子闺阁的感觉。
纤纤红酥手,只右手中指戴了一只羊脂白玉的环形戒指,那抹白皙凝露让一旁的胤禛不自觉的抓在手里,细细摩挲。
“爷,还要去给嫡福晋敬茶呢~迟了可不好。”婠婠羞红了脸颊在他身边低低细语,眼波流转间瞅着半搂着她的胤禛,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儿软语吴侬,“等到晚上,萨伊堪定然好好补偿爷。”
此话一出,婠婠感觉到腰上的胳膊力道又紧了紧,两人之间贴的密不透风,下面柔软处紧贴着一个硬鼓鼓的东西。即使隔着衣物,也能感觉它的灼热与坚硬。婠婠抿起唇角笑了下,将头放在胤禛颈窝处,柔软芳香的樱唇贴在他温凉的脖颈上,轻轻吻了一下,而后迅速离开。
胤禛眼里跳动着两簇*辣的火苗,直直的盯着做了小动作离开的婠婠,只见她低着头羞涩满面,绯红的脸颊胜似云霞,带了些欢欣喜悦的小眼神儿会偶尔偷偷转到自己身上,然后又迅速转过去,害怕他的发现。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被一个女子如此直接而单纯的倾慕着,眷恋着,那种只有戏曲话本上才会出现的桥段忽然活生生出现在了他生命里。绝色佳人的偷偷倾慕,暗暗爱恋,偷看情人时候的小心翼翼,怕被人发现的偷偷摸摸,都在他的小福晋身上一一浮现。
他就像是她的情郎,那种热烈的情和亲密的接触,难以描述的心绪在胤禛心里荡漾开来。十八岁的少年雍正还没有成长为以后那个杀伐果断,冷面无私,内心冷硬的雍正帝,年少的他内心还保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柔软。婠婠恰到好处表现出来热情与爱慕,像是一阵风,吹开了少年雍正的心扉,留下了一颗花种,只等来日开花结果。
坐在暖炕上等着侧福晋来敬茶磕头的舒兰端着粉彩九桃纹的茶盏细细品着雨前龙井,一直盯着前面儿的陈嬷嬷得到消息进了隔间儿,看着端坐在炕上的舒兰欲言又止。
舒兰掀了下眼皮,又接着看手中做得精细的粉彩茶盏,“她来了?”在舒兰看来,侧福晋定然是进了府就匆匆赶来,毕竟只有敬了茶才算礼成。
陈嬷嬷摇摇头,舒兰挑了眉毛,语气有些尖,“怎么回事儿?爷也不管吗?”
陈嬷嬷叹了口气,面带难色,“福晋,您听了别生气。”
舒兰端着粉彩茶盏的手指紧了紧,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你说。”
陈嬷嬷这才上前压低了声音禀告,“刚才爷派人来说先跟侧福晋回南苑换衣服,等换了衣服再带她来给福晋敬茶。”
“啪”的一声,舒兰将手中的清透的上好粉彩舀在地上,摔个粉碎,茶叶和水溅的地上和炕上都是。她抓着靠背,身体不住的轻颤着,眼角不住的涌出泪花。
“呵呵……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是咱们爷心疼侧福晋,驳了我这个当家嫡福晋的面子。咱们爷平日里可是最重规矩的,居然为了那个贱人一而再的打破,把我这个当家福晋的颜面置于何地!”
舒兰声音有些嘶哑,显然已经忍不住哭了出来。成婚五载,她没有对不起他半分的地方,对他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温柔体贴的服侍着,可他宠着李氏,让那个包衣出身的贱婢在她之前生了孩子。幸好是个女儿,要是个长庶子,等她以后有了儿子,让她的儿子处于何地?!
她哪里做的不好,兢兢业业的为他操持着后院,为了想要个孩子,天天喝那些苦汁子,可他怎么能这么对她呢,怎么能?多少当家女主人给妾室下绝育药,她都没有动手,只是不想让别的女人在她之前有孩子而已,毕竟她的孩子才是他的嫡子,他的继承人啊!
果然,浑达奇家的大丫头不是个省心的角色,才嫁过来头一天,就让她家爷如此护着。
舒兰手中的丝帕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她扯坏了,精致的妆容也花了,满脸的泪痕。
其实舒兰没有错,胤禛也没有错,婠婠更没有错。
舒兰身为嫡福晋,在当下时代的嫡福晋为了确保嫡子的地位,使出一些手段无可厚非,毕竟在有的人家为了嫡庶之别会争得你死我活,更何况是帝王之家。
胤禛身为男主人,在他的府里就是他当家,嫡福晋跟他也不过是从属关系,靠的也是他的宠爱在后院立足,讨生活。婠婠事先跟胤禛请示过事情的可行度,胤禛想了下觉得换了衣服再去也没什么,毕竟在宫里出了事儿,回来趁着换衣服的时间俩人都喘口气,也无可厚非,更何况他还遣人去跟嫡福晋说明情况。
婠婠更是无辜,她就是觉得穿着侧福晋冠服折腾了一上午太难受了,想换了轻便的衣服再去给嫡福晋请安,完全没有其它想法。再则她问过胤禛,胤禛同意了她才去做的,让人指责不出什么。
不过是舒兰想佐了,这就造成了她认为新嫁过来的侧福晋是在跟她挑衅示威,而她的丈夫还帮着他的侧福晋撑腰,心中便恼怒起来。
“哎呦,我的福晋哪!您可别生气伤了身子,那多不值当的。依老奴看福晋是想多了,您也说咱们爷一向最重规矩,怎么会不给您体面?想是爷和侧福晋在宫里折腾了一早晨了,眼看都晌午了才回来,定然衣衫有些不整了。爷让她回去换衣服再来给福晋请安,况且爷也派人来传了话,说换了衣服就来,爷心里怎么也是有您的。”
陈嬷嬷一口气说了许多,纷纷入理,舒兰听下来也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脸上的神色好看了一些,止住了眼泪。陈嬷嬷见自己主子不再哭了,脸色也好多了,才又接着柔声劝解着。
“侧福晋刚进了门,天还没亮就进宫请安了,比您那时候早多了。那时候爷还吩咐让您多休息会儿再起身,如今对侧福晋可就没这细心,侧福晋再怎么样也是个侧室,爷那么重规矩的人怎么也不会让她越过您去。福晋放心吧!”
舒兰心里的怒气渐渐消了下去,她想了想也是,四爷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她自是最清楚不过了,怎么可能为个侧室不给自己脸面?果然是自己刚才想佐了,白白伤心了闹腾了一场。
她点点头,伸手揉了揉额角,吐了口气说道:“原是我想佐了,幸好还有嬷嬷在我身边提醒,不然真就闹了笑话让旁人看了。”
陈嬷嬷这才心里一松,满脸堆笑,“福晋这么想就对了,任她再如何也越不过您去,您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好好伺候爷高兴了才是。”
舒兰也露出一丝笑意,接过陈嬷嬷递来的湿帕子擦干净脸,重新上了妆,正要问些什么的时候,大丫头沁儿挑了门帘子进了来。
“福晋,李格格和宋格格到了,李格格先到的,宋格格后脚就跟着来了,看来她们都有些沉不住气了。”
沁儿抬眼打量自己主子的神色,看不出什么异样,便放下了心。毕竟主子不开心,倒霉的就是她们这些贴身的奴才。
“哦?呵呵,李桂芳在她那小院儿里坐不住了,慈母装不下去了,倒是宋秀儿,我还真以为她这么久了没动静,死心了,原来不是,是装样子给咱们看呢。”舒兰端起新沏的热茶,轻轻吹了吹,喝了一口,才又转了头问立在一旁的沁儿,“她们的神色如何?”
沁儿想了下,摇摇头,“奴婢不好说,李格格看起来挺高兴,宋格格还那样一副胆小的样子。不过她们倒是花了力气打扮,李格格连过年时候那件桃粉的对襟儿长褂都舀出来穿了,宋格格也带着当初您送的那支鎏金簪子,看着像是炸过了,挺新的。”
沁儿将自己所看到的都一丝不漏的传达给了自己的主子,生怕还有忘记的又仔细回想了下,发现都说了才立在一旁低头盯着自己绣鞋的脚尖儿等候吩咐。
舒兰转了转小手指上的甲套,微微一笑,“看着吧,等下敬茶还有好看的。李桂芳可不是个省油灯,宋秀儿也是咬人的狗不叫,只怕等会儿那个浑达奇家的大姑娘会招架不住。”
也难怪舒兰会这么想,就连一旁的陈嬷嬷和沁儿也是这么想的,因为她们之前就得了这位侧福晋在家中的完整资料,总体来说她可以用八个字来形容——单纯善良,温柔娇憨。
浑达奇家的环境太简单了,就连舒兰都觉得这位侧福晋进府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也是,要是以前的萨伊堪必然会不好过,但换成了婠婠的萨伊堪,谁不好过,还是个未知之数。
舒兰也没再多等,只怕等下爷先来了,她还没到,那就是她的不是了。她起身理了理身上大红的鸳鸯戏水旗装,踩着花盆底子,搭着沁儿的手出了暖间儿。
还没进到正屋就听见李桂芳娇媚酥软的声音,“宋姐姐,不是妹妹说,怎么说也是见侧福晋,你也不能太寒酸,侧福晋怪罪下来是小,让人看了还以为府上虐待你事大。”她这一句话便带了三个人,宋氏的不得宠,新进门的侧福晋不是个好相与的,还有嫡福晋管家不力,让帘子后面的舒兰和门外面的婠婠、胤禛神色不一。




清穿之婠婠 第12章
永远不要小瞧老人,女人和孩子,在江湖中这句话是至理名言,用在生活中也是适应的。不过一个阿哥府小小的侍妾,就敢给嫡福晋和侧福晋下绊子,可见是个有心计,有野心的。
婠婠轻蹙眉头,不知所措的转头看了看一旁脸色不是很好的胤禛,盯着他的眼睛,神情很是认真,“爷,萨伊堪不是那种因为别人穿得不好就瞧不起人的人。”
胤禛听到李桂芳暗含挑拨的话心里有些起火,一个格格也敢在背后议论主子,谁给她的胆子?!
他刚要出演呵斥,就听到身边婠婠软糯的声音中带了无比的认真跟他保证着,好似怕他不相信一样,紧张的盯着他,等着他给出回答。
忽地,他心里的火气就降了下去,被眼前傻丫头抓不住重点的保证弄得哭笑不得。
胤禛眼神闪了闪,抬手捋了捋婠婠胸前的那缕青丝,嘟囔了一句“傻丫头”,才看着婠婠淡淡说道:“爷知道。进去给福晋敬茶吧。”说着,率先一步进了正屋,婠婠藏起眼中狡猾,落后一步进入。
跟在胤禛身后的苏培盛也是一脸尴尬,心中对浑达奇侧福晋那叫一个敬佩,居然能在这种情况下让他家四爷心情好起来,真是了不起。
说起来,他有些看不懂这位侧福晋的心思,说她傻,她能讨了爷的欢心,说她精,她又没看出有什么心思。
难道说真的是傻人有傻福?苏培盛心中一晒,弓腰迈步跟着胤禛身后走了进去。
蓉儿则是低着头面无表情,实则心里早就给她家主子的精湛表演鼓掌呐喊,主子此一招使得好,不但将自己漂白,还给四爷留下了正直单纯的好印象。
那厢里帘子后面的舒兰心中冷笑不已,好你个李桂芳,真以为爷平日里宠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再如何不过还是个包衣奴才,等本福晋生下嫡子,到时候必然有你好看的。
舒兰捏了捏帕子,陈嬷嬷拍了拍她攥紧的手,指了指帘子外面,舒兰调整了情绪搭着沁儿的胳膊,露出温柔的笑容走了进去。
舒兰和胤禛、婠婠三人同时进了屋子,李桂芳和宋秀儿也连忙起身,先是给胤禛行了礼,而后才给舒兰行了礼。
待到众人落座后,胤禛也不废话,直接说道:“开始吧!”
方才低头行礼的几人才瞧见婠婠的容貌,屋子里紧接着的是片刻寂静,婠婠笑得意味不明,在悠远的铃声中,舒兰将见面礼给了婠婠,众人缓过神来,婠婠早就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舒兰手里的帕子早就被揉成了一团,怪不得爷才第一天就为了她驳了自己的面子,恐怕以后这后院儿就是她的天下了。浑达奇氏,别怪本福晋心狠,你不能有孩子,除了你才能让本福晋安心。
李桂芳自认美貌,嫡福晋不过是仗着好家世才能做了正妻的位子,平日里爷也是宠着自己的,那侧福晋的位子等到自己有了儿子,就是唾手可得。谁曾想,这个指婚而来的侧福晋居然是个天姿国色的好颜色,如今不过及笄便让人看得移不开眼睛,待到来日还不是风华更胜。那个时侯,四爷的眼里还会有她们这些人吗?
不行,绝对不能让她站住脚,趁着她刚进府,羽翼未丰,一定要把她打压下去。不然等她根基稳固,在府中有了人脉,再想铲除可就难上加难了,到时候真就没她们什么事儿了。
李桂芳瞄了眼正在给婠婠敬茶行礼的宋秀儿,那个蠢货,也许还是有用处的,想必福晋也会有所行动,到时候只要她加上一把火,还不愁这个新来的小福晋有苦无处说,定要让爷厌弃了她。
且不说舒兰和李桂芳琢磨着如何拿捏婠婠,让胤禛对她失了兴致,只说近前来敬茶行礼的宋秀儿已经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出来还好。在宫中当宫婢的时候也曾偶尔见过良贵人几面,那是曾觉得怪不得良贵人身为辛者库罪奴也会被万岁爷看中去伺候,因为那模样真是说句天仙也不过分。
如今瞧着侧福晋,宋秀儿觉得良贵人虽长得是貌若天仙,但怎么也是辛者库出来的,总有些小家子气,而咱们这位侧福晋就是戏文里说的那个聚天地灵气在一身的精灵,从头到脚挑不出一丝儿的瑕疵,除了完美两个字,宋秀儿找出其他的形容词来表达这位侧福晋的美貌和气度。
她有些发抖的将自己绣的一条烟笼翠烟六福拽地裙拿了出来,双手捧着献到婠婠面前,喏喏的说道:“侧福晋,卑妾不会别的,只刺绣还拿得出手,这条裙子望侧福晋不要嫌弃才好。”
面对着这样美人儿,还对你笑的如诗如画,宋秀儿早就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觉得说什么都干巴巴的,生怕自己绣的裙子侧福晋看不上眼,因为刚才福晋送了一套水头极足的翡翠头面,自己这条裙子就有些上不得台面,显得寒碜了。
蓉儿一旁习惯的要伸手接过那裙子,哪知却被婠婠半路一拦,伸手挡住了。蓉儿退了回去,婠婠亲手接过那条裙子,手中微微一抖,如水银倾泻的丝绸展开,映着午后的阳光一片华光丽彩。
烟笼色的软绸很适合三四月份穿着,颜色不轻不重的恰到好处,看得出选料的人用了心思。虽然软绸不如锦缎面亮,但质地柔软,做成裙子更显得飘逸,走起路来也似行云流水一样好看。
这条裙子宋秀儿心思精巧的用了丝锦线,织针密集绵匝,裙边、裙摆和裙角处的云黄色山茶花带着点点荧光,随着裙子的抖动折射出漂亮的光晕,就更别提那栩栩如生的藤蔓枝桠和或绽放,或含苞待放,或娇弱骨朵的山茶花了。
婠婠伸手摸了摸那清新吐蕊的山茶,好似那么上面的露珠摇摇欲坠,要掉落下来一般。
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把一直用眼角余光观察她的胤禛逗着眼角露出一丝细纹,又不是多好的东西,都能把她哄得高兴成这样。胤禛心中无奈的摇头,连对送东西的宋秀儿也是多了一份怜惜,听刚才李氏的意思,宋氏的生活并不好,怎么说也是爷的第一个女人,身份再低微,也不至于连件儿新衣服都没有。
想着,他侧眼看了看一旁笑得温柔贤惠的舒兰,觉得该跟福晋提提这个事儿,让人多照看着些,爷的女人连件儿新衣裳都穿不起,说出去太丢人了。
“宋姐姐真是好手艺,可真是巧手。我就是个笨手笨脚的,怎么也绣不出如此好东西。看看这山茶花儿,跟活了一样,那上面的露珠我都不敢摸,怕给摸掉了。”婠婠微红着脸颊,笑意盈盈的看着宋秀儿,眼神那叫一个羡慕和佩服,让本就性情木讷的宋秀儿更是羞得低下了头。
“侧福晋夸奖了,卑妾愧不敢当。”宋秀儿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她没想到侧福晋挺好相处的,也很喜欢自己绣的裙子,这让一直对自己出身和容貌有些自卑的宋秀儿心中有些高兴。
婠婠伸了手,“蓉儿。”她一个动作,蓉儿就知道自家主子的意思,将早就准备好的宋格格那份礼物放到婠婠手里。
婠婠将手中锦盒打开递到宋秀儿手里,那是一副玲珑剔透的粉水晶头面,虽然不是很值钱,但胜在做工精巧细致,正是时下流行的样子,开春过后刚好用上。
“宋姐姐别嫌弃,不是什么好东西。”婠婠笑盈盈的将锦盒放到宋秀儿手里,宋秀儿接过一看就爱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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