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半斤桃园
齐王笑道:“本王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说几句话也是寻常,没关系,你先说着。等本王笑完了再跟你说话。”说着再次朗声大笑。
寿王气得脸色发白,若非对方是齐王,他早拍案而起。但齐王的性情就是如此,好起来礼贤下士,彬彬有礼,有时却无所顾忌,根本不管对方心情,甚至对太子殿下也是如此。
说白了,任性。
就听齐王道:“看来本王真的要见见他。这就是我需要的人才。”
寿王虽刚被挤兑了一番,听到这话,还是本能的道:“您再等一等。下面那位出场,才是真正的天才。”说着,他指向台上。
这时,甄无量又紧随江鼎出场了。
甄无量的战斗,同样酣畅淋漓,迅速结束。甄家的嫡系弟子,除了力气不济的女性,大多是用木仓。甄无量却不同,他用的是丈二长的铁棍。
铁棍和长木仓有相似之处,无非是少了尖头,又长了二尺。在使用上,少了挑刺,多了砸劈,力量提升,技巧下降。甄无量这长棍比一般长棍更重了一倍,可见他走的是霸道无匹的力量路线。
事实上也是如此。观看过甄无量出手的人都知道,他动手绝无废话,铁棍一扫,横扫千军,无论技巧、法术、身法在他手下都变得微不足道。他就是一味的狂暴的碾压,就足以将对手捶碎。
“轰——”
一道人影倒飞出去,那是被甄无量横扫出去的。失败者飞的比刚刚那少女远得多,坠落在地,已经鲜血狂喷,人事不省。若非新年祭不许杀人,甄无量手再重一点儿,对方必死无疑。
不等宣布结果,甄无量扛着铁棍,大踏步走下来,扬长而去。期间,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一句话,包括和他擦肩而过的江鼎。
江鼎也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甄无量也要走刚勇无双的道路?跟三叔一样?
只是两人的境界差距,也太远了。
“我说——”齐王在座位上,突然发话,“他们俩的比赛,什么时候进行?”
寿王一怔,随即答道:“据说他们是甄家这次最看好的天才,应当是压轴。大概就在腊月二十九晚上吧?”
齐王摇头,道:“太晚了。我希望是下一场。”
寿王愕然,道:“这个……”
齐王道:“时间来不及了,初雪已经下了。我听说南边已经闹起来了。淮上虽然安静,但那东西说爆发就爆发,我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而我走的时候,要把人才带走。”
寿王点头道:“殿下说得有理……那么我去跟他们说。”
齐王起身道:“你说未必管用。我亲自去说。说真的,要不是我也想见见两个少年俊才之间的碰撞,何必非要等他们打一场。我完全可以两个都带走。”
寿王笑道:“本来也可以两个都带走。”
齐王道:“是啊,若他们只分胜负,我也不介意带两个人。我就是怕,这一场比赛之后,可是只剩下一个俊才咯。”
“下雪了。”
江鼎从会场出来,才发现天空又一次飘起了雪花,比前几日的初雪大些,大片大片的雪花随风飞舞,甚至能看见变幻的六角形状。
雪本是最纯洁美丽的,但不知为什么,每次下雪,他心里就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仿佛这无暇的白色预兆着悲伤与恶意。
“公子。”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后面呼唤他。
江鼎回过头,就见背后站着一个头挽双鬟的丫鬟,穿着棉衣,冻得鼻子红红的。
江鼎笑道:“你是哪位?叫我做什么?”
那丫鬟伸手,将一张信笺塞在他手中,道:“有人叫我把这个给你。”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
江鼎目送她离开,展开手中便笺,只见上面只有五个字:“我叫甄司雪。”
太玄经 第113章 一一一
雪过天晴,清风吹散余尘。
白雪积在竹叶上,白的白,绿的绿,皎洁伴着苍翠,美景不仅如诗如画,更如梦如幻。
“咯吱咯吱。”
靴子踏在新雪上,发出了轻轻地响声,随着一连串的脚步声响过,竹叶上的积雪被震得松脱,软软的洒在地上。
江鼎一面欣赏雪景,一面走过竹林,在他身边,还有甄家另一些少年男女。他们大多披着毛茸茸的斗篷,掩住了内中锦缎华服,与江鼎一身单薄的白衣迥然不同。
甄行秋走在江鼎身边,穿的衣服格外厚实,斗篷几乎把半边脸掩没了,淡笑道:“其实你今日穿的并不好,雪是白的,你也穿白的,岂不混了?不见风雅,只见单调了。今日你若穿月白偏蓝一些的颜色,束金带,稍缀珠玉,以你的人才,必冠压全场。”
江鼎好笑,道:“我是来斗剑的,要风雅做什么?我若剑上胜了,自然冠压全场,若输了,便穿的凤凰一样,还不是贻笑大方?”
顿了一顿,他道:“比起这个,我很奇怪为什么会突然改换会场?又为什么直接安排我对上甄无量?”
甄行秋道:“那是齐王殿下的建议。他不想在这里多耽了。要尽量多看重量级的比赛。还有两个值得关注的对手。”他伸手指了指前面走的两个少年,“甄行焌和地府门客郝业,也被安排下一组。那也是龙争虎斗,相比之下,其他两场都不足为奇了。”
江鼎点头,道:“能赶紧了结恩怨,自然好。而且竹林景色很好,适宜斗剑。”
甄行秋道:“这片石竹是淮上原产,先有石竹林,后有甄家堡。据说老祖悟法时,曾在竹下参悟一月,得竹林启示,创出甄家‘竹魄木仓’。这里向来是甄家圣地,你的最后一场在这里比斗,级别可是一点儿也不低。”
江鼎笑道:“深感荣幸。”
甄行秋目光远眺,看向齐王的背影,道:“比斗之后,倘若是你赢了,齐王必会招揽你。你可以跟他去。”
江鼎道:“是啊,去杀妖邪,我自然是乐意的。只是我还会回来。”
甄行秋点头道:“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会场设在竹林间一大块空地上。
石竹林本是当年甄家高祖创门静修的地方,只在林中修了三间竹楼,不曾大兴土木。如今小辈比武,自不能冒渎了祖宗,远离了竹楼,在另一个方向开辟了赛场。除了一马平川的场地,只有场边临时搭建的一排席棚。
齐王在场中就坐,甄家天府与五大宗的主事者们分列两侧。虽然这才是八进四,但众人皆知是最后一场,因此人来的十分齐全。甄家五侯中来了三个。
以齐王的身份,即使是五侯之尊,也只能在下首陪坐,只有在齐王边上,有一并肩座位,昭示着在座者地位尊崇,不输齐王。人人皆知这是甄氏老祖的位置,他年高德昭,修为了得,又是地主,与齐王并列不为越礼。
只是他今日还是没到。据说甄氏老祖在闭死关,大概在天一榜变动之前是绝不会出场了。
齐王也不免有些遗憾,他那位太子大兄手段果辣,早已盯上甄家,据说唯一一个顾忌的就是甄家现在的老祖。能让他那个太子兄长顾忌,那绝对是了不起的人物了。
他在椅子上扭了扭身体,尽量叫自己舒服一点却保持着姿态优雅大方——虽然平时不拘小节,但他还是一个修养很好的贵族,断不会失了分寸,问寿王道:“一会儿是怎么安排的?”
寿王道:“一会儿四场比赛,两场重头戏。第一次是甄行焌对郝业,第二场是甄无量对战江鼎。后面两场就是一般的比赛,天气寒冷,殿下千金之子不易久坐,那时就可以回去了。”
齐王点头道:“安排甚是周详。先是小菜后是大菜,还可以逃席,这般安排深得我心。对了——”他拿出两个玉盒,道,“这个是我的珍藏,算是给两场斗剑添个彩头。倘若比赛精彩,我另外有赏。”
听到第一场比赛自己不上,江鼎略感失望,靠在一株青竹上观看第一场比赛。
第一场比赛的双方和他们这场一样,是一个甄家人,一个外姓人。因为都是重点选手,江鼎也知道他们的资料。
地府那门客郝业是地府尽心栽培的门客,且世居淮上。他父亲是甄府五宗中地府的首席炼器师,炼制中上品法器不计其数,他却没有继承父亲的职业,反而一心修炼,其次战斗。其父也给了他许多法器,让他在战斗力方面极有优势。
甄家堡中,这郝业有个诨号,叫做“郝多宝”。
在江鼎看来,法器多不算什么,能把每一种法器运用到极致,才是本事,郝业就有这样的本事。一般人一件法器都用不明白,就算有他那么多法器,也只有手忙脚乱的份儿。
而对面的甄行焌则是风府的嫡长子。只是他也不用木仓。
甄行焌有些像甄行秋,从小体弱,但他又比甄行秋幸运,拥有修行的资质。而且资质还不弱。只是他修习道法之后,身体却一直不见好转,还拖累了修为,因此以如此身份,始终不能进入天府进修。
不过在一年前,他突然出门游历,回来之后修为和术法同时大进,且另辟蹊径,寻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功法,在近几个月中大放异彩。他和甄无量一般,只等在大会中取得名次,就能进入天府,且继承人的身份也可确定。
对于一般不知山府纠葛的弟子来说,这场比赛其实更值得关注。
在万众瞩目中,双方一起出场。
郝业是个小胖子,敦敦实实的看来朴实无华,只是从身上那件灵光闪烁的道袍就知道,他身家绝对不菲。江鼎只扫了一眼,就看清他腰中束带,手上戒指,头上簪子,无不是法器,且灵气内蕴,品质都不低。这穿宝带器的,不愧“多宝”之名。
对于世家公子来说,纵然有这么多宝贝,也不该都带在身上,太过炫耀便是粗俗。不过郝业从没自认为是世家公子,他不怕跌份儿,为了取用方便,那也顾不得了。
而另一边,甄行焌的出场,满足了人们对于世家翩翩公子的所有幻想。
甄行焌头上紫玉高冠,上饰明珠,熠熠生辉,一身织金华服,宽袍长袖,锦带束腰,腰带下摆随风飞舞。而除了身上一身长衫和腰间坠的羊脂玉佩,他手上只有一柄紫玉竹笛。
江鼎也不得不承认,这甄行焌是他在甄家见过除了甄行秋以外最俊的人物了。不仅仅是相貌,更是气质,端的出尘绝俗。尤其是同样温文尔雅,他看起来却比甄行秋健康得多,健康的肤色让他更符合寻常人的审美。
在场围观的有女修,赞叹欢呼之声不绝于耳。甚至有少女取出鲜花,只等甄行焌胜利了,就抛上台去。
人人都有爱美之心,甄行焌受了更多的欢迎。
郝业听到满耳的欢呼,没一声是给自己的,心情当然不会愉快,不过也没焦躁。作为外姓人,在甄家堡不受欢迎的情况,他早就经历过数次了。
但这又改变不了战果。
郝业目光一凝,一掐法决,祭起了法器。
只见三把飞剑突兀的出现在身前,如风一般从三个方向刺向郝业。
同时御三剑!
这三把飞剑都是以御剑术催动的,可不是平行前进,而是各有方向,分兵进击。即使这御剑术称不上“好”,但也不易了。
而且还远不止如此。
郝业的周围,同时亮起三道灵光,分为三个护罩,护住了自己,一层叠一层,将他保护的密不透风。
这三个护罩,也是三个法器分别发出来的,就是他身上的道袍,扳指和腰带。
他竟同时催动了六件法器!
分心六用,其中三件法器还是运动的,这御物术可谓出神入化了。现在的郝业,无论攻守都无懈可击。纵然三剑进攻不利,他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而甄行焌面对这样的乌龟壳,应当无懈可击才是。只是他应当先闪避扑面而来的飞剑,然后才能考虑反攻。
这时,该甄行焌也动了。
比起郝业的大动作,甄行焌的动作很小,他只是抬起玉笛,放在嘴边,吹了一下。
这个动作优雅无比,口唇的动作也完美无瑕,几乎让人相信,他笛中吹出来的,应该是仙乐天籁。
然而——
“滋——”
一声刺耳的杂音穿入耳鼓,仿佛是指甲挠在玻璃上,令人牙根发酸,恨不得立刻掩耳。谁也想不到如此公子如此玉笛,就会吹出这样的杂音。
然而,这声音有奇效。
三把飞剑,仿佛被一股力量狠狠打上,颤巍巍失去了方向。悬在空中,无所适从。
而护在郝业身边的护身灵光,也骤然迟滞了下来。
好机会!
看到这样的情况,江鼎不由得替他打算——虽然是一瞬间的迟滞,但已经足够了,对方防御已破,跟上打击,剑也好,法术也好,哪怕是用他那根笛子去捅,也能分了胜负了。
然而,甄行焌却没有如江鼎想的一般行动,他还是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只是轻轻吹出一口气——
“兹——”
众人再次掩耳,心中不满。
然而,那郝业突然一震,噗的吐出一口鲜血,倒了下去。
太玄经 第114章 一一二
胜负已分。
虽然甄行焌吹出的音调不符合众少女的期望,但他还是个潇洒翩然的贵公子,又是甄家本姓,因此这场胜利受到了热情的欢呼。郝业被抬下去之后,他依旧站在台上,被台下投来的鲜花所包围。
江鼎在下面看着,稍微感到遗憾。郝业的术法当真是不错,几乎没有破绽,唯有一处缺点,就是不能防守神魂。只是炼气期修士的攻击手段中,少见神魂的攻伐之术,因此这个缺点也不算太过重要。
奈何甄行焌却是极为少见的音修,且是主攻神魂一路,以乐器法器为助力,修成了直入心神的音术,这就是郝业的克星了。其实那甄行焌的音修修为不是很好,只是天时地利,一举成功。最后郝业还不是心魂受损,只是被音震扰乱了术法运行,遭到了法器反噬,这才输了,也是时也运也。
然而,江鼎心中还有一丝不舒服。并不是来自于对郝业的遗憾,而是针对甄行焌本身。
就在刚刚,噪音钻入耳膜,他感觉到了一丝别扭,一点寒意从脊髓往下蔓延,蔓延至身后渐渐消失,只是一瞬间,他是感觉到背后发凉的。
只是现在叫他把个中缘由说出个所以然,却也说不出。江鼎看向甄行焌的时候,别扭感一直存在,本能的不愿与他亲近。
但无论如何,第一场比赛就此分出了胜负。
座上齐王惊异之色一闪而过,旋即笑道:“很好。甄家有俊杰啊。快来,过来给本王瞧瞧。”
他年纪比之甄行焌也不过大上几岁,但一来身份尊贵,二来修为已是筑基,按照道门规矩,是其他小辈弟子的“前辈”,因此以长辈口吻说这句话也不算托大。
甄行焌上前,躬身行礼。态度不亢不卑。齐王仔细打量他,道:“好,离近了看,越发看出是个俊俏人物。来——”他一伸手,寿王将一个玉盒递过。
齐王打开,里面是一颗朱红色珠子,笑道:“这是本王的一点意思。你拿去吧。”
以齐王的身份,自然不会明说此物来由,众人却都认得这是一枚“辟火珠”,天生的灵物,是极难得的。
甄行焌谢过,齐王目光微闪,道:“你手中玉笛是不错的法器,可否借本王一观?”
甄行焌微笑道:“殿下见谅。弟子这玉笛乃是与本心想通的命魂法器,不能沾其他人的气息。况区区五品法器,还不在殿下眼下。就不必看了吧?”
齐王略一停顿,道:“你不愿意,那就算了。”语气中稍微露出几分不悦。
甄行焌毫不在意,行礼退下,却将玉笛横在手中,做出随时都要吹奏的姿态。
江鼎心中一动,暗道:这齐王恐怕也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要看他的笛子,难道关键在笛子上?
这时,只听有人叫道:“第二场,山府甄无量对阵山府江鼎。”
甄无量的出场,比之甄行焌有过之而无不及。
甄行焌是近年来突然冒出的后起之秀,甄无量却是一直以来大名鼎鼎,他高大英俊的外表,桀骜不驯的性格,张扬外露的行事,比之温文尔雅的甄行焌别有一层魅力。早在甄家堡内集聚了大量的支持者,其中有不少尤其狂热的死忠。每个死忠制造的动静,抵得上一百个寻常观众。
江鼎当然没有甄无量的积累,但他同样是一表人才。当初他来时,只是个五官清俊的寻常少年,一年炼剑修气,褪尽铅华,如一把出鞘的宝剑,灵气、生气、玄气皆内蕴中藏,英气、锐气、傲气已蓄待勃发,已打磨出难以掩盖的光华。
纵然旁人不认识他,他走上台时,自然吸引了无数目光,大部分人纵不至于立刻喜欢,也心生好感,立场发生些许偏移。
甄无量站在他对面,提着那杆大铁棍,不知是否江鼎的错觉,那铁棍仿佛比上次更长了一尺,有碗口粗细,不动时已经带了威风,动时恐怕要带上旋风。
江鼎抽出长剑,横在身前,三尺青锋虹光闪烁,亮如秋水。
气氛在两件兵刃对峙时一凝,仿佛泰山坠地,下一刻,却是轰然爆发——
“喝!”
甄无量一声大喝,抢先出手。铁棍卷起一阵黑风,劈头盖脸的打压下去。
一棍扫千军!
铁棍之中,蕴含着*力,大力量。凡人之中勇武者,一棍可以打碎石板,凹陷土地,何况甄无量一身修为皆在棍上,一棍之下,开山裂石,刚勇无匹。
除了强,还有快!
强力和速度,从来相辅相成。甄无量这一块,十足的强,也十足的快!
在之前的擂台赛上,甄无量不需其他术法,只这一棍,就能横扫众人,数场比赛所遇对手,竟无他一合之敌。
只是今天却不可能了。
棍再快,快不过剑。
何况是江鼎的剑!
剑气微扬,江鼎的身子弹射出去,竟从棍地冲过,一剑贯心!
甄无量大骇,长棍反撩,立刻护住身躯,将江鼎剑路封死。他占便宜在铁棍长大,稍一移动,就能占领好大一片空间。如此一来,江鼎的剑纵然更快,也不能欺进。
两人一个剑快,一个棍强,在方寸之间的擂台上,立刻卷起一场龙虎斗。
棍如下山虎,威风凛凛,剑如云中龙,灵飞渺渺。又道是风从虎,云从龙,长棍到处,卷起烈烈旋风,无坚不摧,剑势指向,譬如滔滔云海,无孔不入。
龙、虎、风、云、际会于此!
壮哉斯时!
在擂台当中的斗法,强的令人窒息,快的叫人花眼,场中一时沉默下来,连呼吸声都小了,唯余战斗之声。
“咯——当!”
一声金属叫鸣声,双方身影终于分开,各自退开一步,凝神而立。
棍还是棍,剑还是剑。三尺青锋依旧明亮,一根铁棍自然擎天。
两人都神色从容,唯一不同的是,甄无量胸口微微起伏,呼吸有些急促,显然有些吃力。江鼎却是气不长出,面不更色,若非身上白衣略微凌乱,刚刚的战斗就仿佛不曾发生。
“好——”
齐王大声喝采,站立起身,鼓掌叫道:“精彩。不愧是甄府最年轻有为的俊杰。不管你们谁赢,本王两个都有重赏。”他从腰间摘下一枚玉佩,道,“再加上这个。谁赢了,就拿去。”
寿王在旁边冷笑道:“打得倒是激烈。只是哪有修士的样子?身为修仙者,不用法术符箓,竟然拿起铁器对砍,这和凡俗武夫有什么区别?太可笑了。”
齐王用手推他,道:“你若不看,赶紧回去,正好把位子让出来。一会儿我要邀请赢家坐我身边,与其到时把你挤下去,不如现在你就让贤。”
寿王羞恼,站起身来,又复坐下,道:“我倒要看看是谁配坐我的位置。”
台上,甄无量甩了甩铁棍,道:“痛快,你竟有两把刷子,和我想的完全不同。”
江鼎长剑上挑,道:“你也不错。”
甄无量竟能和他一时不分胜败,江鼎也很意外——虽然甄无量的修为比他高一层。
但作为天心派弟子,剑法超群,比世俗修士高一两个层次简直太正常,即使甄无量以九层对战八层,亦不过勉强平手,江鼎还是要给他一个不错的评价。
甄无量正色道:“以你的本事,干嘛跟着甄行秋做事?不如来帮我。”
江鼎微笑道:“多谢看重,敬谢不敏。”
甄无量挑眉道:“我可是很认真的在跟你谈。甄行秋的条件我都能给你,还能给你更好地。况且我还有一件东西是甄行秋给不了的,那就是前途。”
江鼎目光一动,甄无量继续道:“我对甄行秋没什么意见,他手段阴了点儿,不过没有修为,也只好如此。甄行狄么,算他学艺不精,竟栽在凡人手里。只要甄行秋不惹到我头上,我何必要为难一介凡人?但是他想要谋夺山府这件事儿太可笑了。”
他毫无顾忌,在擂台上朗声说道:“有道是量体裁衣,说的直白一点儿,就是有多大脑袋,再戴多大的帽子。他一个凡人,还是随时等死的凡人,要抓修士的权柄,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纵然让他把山府抓在手里,也不过是画地为牢,在自家院子里逞英雄。听说他为了稳固位置,以山府利益为筹码,对外做了好大的妥协,府里有志气的,都不满他的行为。我倒可以理解,他就这么点儿能为,也只好内残外忍,丧辱家门。你跟着他,也就在山府做个打手,到外面见了同辈,不敢抬头,你可愿意过那样的日子?”
甄行秋坐在台下,用手掩口,微微的咳嗽着,神色却极为平淡,仿佛没有看见四周射来的各色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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