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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玄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半斤桃园
朱然几乎哭出来,道:“快去追啊。”
几人一拥而上,挤到了门口,但见大雪茫茫,平原上并无一人,又去哪里追?
朱杰心头惨然,道:“齐王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咱们谁也别回家啦……一起死在雪原上,至少不牵连族人……”
沈依楼坐在石头小屋前,一面打坐修养,一面关注着来路。
虽然知道此时应该静心修养,以期早些康复,但他心中有事,便静不下心来,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向飞雪来处。
蓦地,就见雪影中,一个孑然身影穿风冒雪而来,正是自己久盼之人,他心头一热,竟不顾身子虚弱,跳了起来,喝道:“这里!”
江鼎赶来,笑道:“首座可好些了?”
沈依楼道:“你这里好了,我才能好些。”说着直视他,目露询问之意。
江鼎微笑道:“幸不辱命。”
沈依楼释然,又复坐下,道:“验验货。”
江鼎眉头略挑,从袖中取出玉葫芦来,打开瓶塞,一人从中落下,正是齐王。此时他蜷在地上,衣襟上全是鲜血,人事不省,气若游丝。
沈依楼仔细检查了齐王的状态,验明正身之后,笑道:“就是他……初升,你立一大功,这一番功成之后,我保你一步登天。”说着踹了齐王一脚,骂道,“这小子竟这么棘手,害得我……”说着咳嗽不止,显然伤势没有愈可。
江鼎不动声色道:“怎么,首座把他抓过来,就是要折辱一番再杀掉么?早知如此,我在城关上就杀了他,还省了一番手脚。”
沈依楼道:“自然不是。现在还不能杀他。”说着用玉葫芦把齐王收起,调匀了气息,道:“本来我还想,若是能压住伤势,就不必麻烦你了。你还可以回去做你的诛妖精英,又安全又体面,将来还能有用,只是如今不行啦,我这伤势一时半会儿无解,只好劳烦你继续跟我去一趟。”
江鼎笑道:“首座言重了。有立功受奖的机会,我还巴不得呢。”
沈依楼道:“是机会,也是挑战……本来我不让你参与,也是考虑到你还年轻,不必这么着急参与这等大事……不过现下顾不得了。收拾收拾,咱们启程。”
江鼎道:“好,去哪里?”
沈依楼道:“往西北去,越过国境线。”
江鼎心头一跳,道:“果然是去西阐国么?”
沈依楼摇头,道:“不是去西阐国,去北阐国。”
这个答案出乎江鼎的意料,北阐国在东西阐国的北边,也是古阐国的一部分。与东西阐国的强盛不同,北阐国从一开始就陷入了混乱。王室衰微,群雄并起,举国上下一团混乱,百姓纷纷逃难入东西阐国,而在东西阐国犯了罪的恶棍流犯则逃入北阐国避祸。到最后剩下一个鱼龙混杂,乌烟瘴气的罪恶乐园。
不过那地方虽然混乱,但因为群龙无首,向来无力量扩张,更无法对东西阐国构成威胁,因此两国也忽略了这个邻居,江鼎听到北阐国,也不由暗奇。
若是那地方和妖邪发源地有关,倒也不奇怪,如此混乱的地方难免出这些邪类,但那些在野的妖人要齐王做什么?没听说过北阐国某个势力足以算计东阐国的王室啊。
沈依楼道:“咱们去北阐国,越快越好,现在已经晚了数日,要加紧赶路……不可落于人后……落了……落了咱家的威风。”
江鼎心中一动,暗道:落于人后,莫非在北阐国还有其他人要汇合?当下不动声色的问:“此去千里跋涉,您的身体坚持得了吗?”
沈依楼道:“我没事……况且也不远,过了国境线就是。”他支持着起身,道,“一路上要麻烦你……照顾我,还有他。我这里需要静养,齐王倒不用太过费心,别叫他死了就行。不要给他治伤,饭要少喂,他恢复了以精神对咱们没好处。”说着嘬指为哨,滴溜溜一吹。数只妖邪奔了过来。
江鼎神色一变,就见沈依楼取出一个木排,放在地上,又将缰绳套在妖邪身上,让八只最身强力壮的狼邪拉住木排,如雪橇一般,他自己当先坐上去,又对江鼎道:“你也上来。”
江鼎迟疑道:“直接用妖邪拉车,是不是太显眼了?这要是撞上人……”
沈依楼森然一笑,道:“只要不撞上活人便是。反正活人很容易变成死人。”





太玄经 第127章 一二五
一架雪橇从原野上划过,在狼型妖邪的牵引下跑的飞快。风卷着小雪从雪橇上掠过,扑了雪橇上人满脸。
江鼎拉了拉斗篷,遮住了被风吹得生疼的脸,呼出一口白气。
已经是第三天了,带上齐王在雪原上奔驰,一路往西北而去,已经过了两天时间。
这两天时间不眠不休,都在驾车奔跑。主要是江鼎在驾驶,他毕竟完好无损。而沈依楼有时也会替他驾驶雪橇,但一般只有几个时辰,都是为了他能歇上一歇,养足了精神之后继续干苦力。
至于拉车的妖邪,倒不必考虑,一是这些妖邪入邪之后完全没了疲惫,只要不累死,一定会拼命向前,二来雪原上最多的就是浪荡的妖邪,只要看见新的妖邪,沈依楼便催动秘术召唤过来,换下疲惫的妖邪,换上生力军。
对于使用完的妖邪,江鼎是习惯于一剑砍杀,不留后患,沈依楼对此不以为意,他只是觉得这些妖邪好用而已,又不是当真有什么感情。
进入第三天之后,江鼎明显精神不济,沈依楼也只好叫他多休息,自己上了驾驶位驾驶。
江鼎表示了感谢之后,坐在了雪橇上,闭目养神——其实他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虚弱,虽然有些疲惫,但还支持得下去。但他可不会勉强自己而便宜沈依楼,对方在他眼里就是勾结妖邪的败类,潜在的敌人,要随时保留实力,准备战斗。透支自己让他养精蓄锐?
开什么玩笑!
这一路上,他是尽可能不让沈依楼好过的——而且还要让沈依楼不但不察觉,还对他器重感激。
沈依楼的心情倒是很愉快,也许是跟他到底完成了任务有关。驾车的时候尽管脸色苍白,但还精神健旺,手持缰绳不住抖动,一根鞭子甩出去“啪啪”作响,有些意气风发的意思,比之平时的阴沉都强过不少。
“咦,前面有人。”
沈依楼低声说了一句,丝毫不在意。在荒原上遇到人的概率虽然不大,但也不能完全避免,这几日他也偶尔见过行人,不过都是一掠而过,毕竟妖邪奔跑起来的速度并非人所能想象,若是凡人,只能看见一群黑影一闪而没而已。
江鼎也不在意,甚至没有伸头看上一眼,这两天没遇到几个人,且因为他有意无意的干涉,沈依楼并没有大开杀戒,他也就不管了。
然而,这一次情况有些不同。
原本只是远处的人影,竟然转变方向,往这边靠过来。
沈依楼握住缰绳的手一紧,微微冷笑——还真有找死的。
江鼎也察觉到了不对,伸头去看,这一看之下,呼吸为之一顿。
马蹄声响起,过来的是两骑骑士,黑衣黑甲,一个端着枪,一个提着弓。
巽风三十六骑!
不但是熟人,而且是熟人中的熟人,其中一个人就是三十六。
沈依楼不认识什么三十六骑,他只看出这是两个凡人,嘴角上挑,冷笑之意掩饰不住。
江鼎头脑飞速的旋转,低声道:“首座,您现在的身体能出手么?”
沈依楼本来想要亲自出手,但突然心中一动,道:“你来。”
说真的,他还没见过江鼎出手,也很好奇江鼎的实力,虽然对付两个凡人看不出什么,但多少能管中窥豹,何况他现在受伤,能省一分力气总是好的。
对面的两个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在这边两人手中滚过一圈,还是直直的撞了进来,三十六旁边的一人喝道:“何方妖人?竟然驱使妖邪?不许动了!”一面说一面提起枪逼住群邪。
三十六在后面将弓拉满,瞄准的正是沈依楼。
沈依楼毫不在意的笑笑,也不说话,看着两个人就像看台上逗笑的小丑。
三十六脸色一变,道:“九哥小心——”
突然,沈依楼背后站起一人,穿着长长的白色斗篷,五官被斗篷遮掩着,一手前伸,手中托着一团如烛火般的火焰。
那是……什么……
两个骑士不由自主的看向火焰,下一刻,两人同时眼睛发直,瞳孔中失去了焦距,没有了神采,只是倒影着那一团幽幽的火光。
噗通,噗通,两个骑士先后栽倒,同时倒地的还有他们的马,因为甲叶沉重,两人倒地之后砸出两个深坑,雪粉瞬间将他们埋没。
出手之后,江鼎坐了下来,道:“走吧。”
沈依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他们还没死。”
江鼎道:“醒来之后,就会忘记所有的事,没有什么区别。”
沈依楼摇了摇头,道:“我本以为这次任务之后,你就能进九组的核心,如今看来还差了些。你这般心慈手软,还真不像是九组的人。”说完他一抖缰绳,群邪再次顶风前进。
毕竟只是两个凡人,无关大局,江鼎不杀,他就给他这个面子。
等两人走了一刻钟时间,身后的两个黑甲骑缓缓爬了起来,被称为九哥的黑甲骑又惊又怒,又是疲惫,道:“刚刚是怎么回事?”
三十六却是平静许多,他救醒了自己的马,翻身跃上,道:“九哥,赶紧回去吧。我有重要的情况上报。”
“说起来,刚刚的幻术很漂亮。”沈依楼笑道,“我不知道你还擅长这个。”
江鼎笑了笑,道:“学过一些。不过主要的凡人精神力脆弱,最适合这种方法。若是用其他方法,我修为有限,真未必能速战速决,最快的解决了那些武艺精熟,全身铁甲的骑士。”
沈依楼点头道:“也是。幻术这东西不能常用,若无法术和阵法配合,容易遭到反噬。倒是对付实力差的小菜时简单有效。”
江鼎不再回答,面上也无异色,心中却是松了口气的。
沈依楼果然没有多想,或者说他大概也不可能想到,江鼎有多大胆,就在他面前弄鬼。
江鼎当然擅长幻术,在天心派时,他可以仅仅凭借几根蜡烛和几块灵石就把修为胜过自己的大师兄拖入幻象之中,而对几个凡人出手,本是信手拈来的事,只是他还是为求保险,让更精通于幻术的白希圣帮了自己一把。
沈依楼只知道巽风骑中了幻术,却不知道他们在幻术中看到了什么。
三十六看到的,就是江鼎现身,把事情的经过交代清楚,让他回去报信。这样当面交代,比暗中提示或者写纸条报讯要清楚明白的多,不必担心语焉不详。
然他若是写纸条或者做其他小动作,沈依楼反而会警惕,越是隐蔽的小动作,越容易引起怀疑。反而这样光明正大的施法,却成了盲点。就如同魔术师会把不想让观众注意到的道具公开放在最显眼处一般,越是举重若轻,越有惊人的效果。
若不出意外,他想送到的信息,很快就会送到想联系的人手里。
这时,沈依楼道:“快到了,翻过那座山!”
江鼎抬头,看见了眼前延绵不断的黑突突的山丘。
这座山叫做屋突山,本是古阐国境内一座寻常的山峰,不过到了阐国分裂时,变成了东阐国和北阐国的分界。东阐国和西阐国的国境线有一部分是在平原上,无险可守,但在北阐国的边界线上,却是一直有连绵不断的山脉分割。
北阐国本就多山,土地贫瘠,连山地常有的矿产都匮乏的可怜,当年在古阐国也是一块用作流放的不毛之地,如今分裂之后,更是封闭起来,交通禁绝,成为藏污纳垢的所在。但也正因如此,北阐国在两个相对强盛的邻居压迫下始终不倒,维持了相对独立的地位。
屋突山中野兽横行,匪患猖獗,是令人头疼的所在,东阐国也放弃了这一边的戍卫,让整个山脉现出一种三不管的状态。
也正因如此,沈依楼的雪橇可以轻易地穿越边境,进了北阐国内。
进山之后,便不宜盛雪橇,沈依楼将雪橇收起,步行前进。江鼎将最后几只妖邪杀灭,跟着进了山。
站在山口,沈依楼神色凝重,道:“如今我们到了最危险的所在,你要多听多看,少问少说。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也不可发问,更不可多口。”
江鼎点头,沈依楼将衣服整理好,在脸上搓了搓,受伤的苍白立刻褪去,血色上面,一如平时,低声道:“我的伤……”
江鼎立刻道:“您当然没有受伤。我是您的部下,跟着来听招呼的。”
沈依楼对江鼎的机灵十分满意,带着他一路沿着山道前行。
屋突山中本有一条小道,是专门用来穿山的,地势相对平缓,沿着道路走,能在最短的时间也就是一日之内,穿过这片山地。
但沈依楼偏偏没有走那条小道,反而带着江鼎穿山越涧,专往偏僻处走。也不知他来过几次,在荒山中如逛自家花园,似乎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江鼎却要全神贯注的记路,以免将来走不出去。
如此行走了三日,走到一处山涧边上,沈依楼突然停下脚步,伸手按了按,示意江鼎停下。
这时,就听一人笑道:“沈道友终于来了,叫咱们好等。”




太玄经 第128章 一二六
两人循声抬头,只见一个高大的男子站在山崖上,健硕的身材如一堵挡风的墙,如一只虎踞雄山的山君一般威风凛凛,唯一可惜的破相,就是头顶微秃,露出一片地中海。
江鼎目光一缩,这秃头壮汉也是个筑基法师,修为比起巅峰时的沈依楼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是个硬点子。
沈依楼神色自若,拱手道:“原来是葛道友,你来得早啊?西边来这里路途不近,你却这么早到,想必一切顺利。”
那秃头葛道友笑道:“不是我来得早,是你来得晚。事情办好了?”
沈依楼道:“人已经到手了。道友呢?”
那秃头道:“自然早就妥当,过来吧。”说着往山下一指。
原本光秃秃的山壁上,突然出现一孔山洞,洞口雾气蒙蒙,仿佛挂了个雾帘子。江鼎知道是法术制造出来的门户,可直穿山壁。
两人穿山而过,刚一通过,背后门户消散不见。江鼎眼前一亮,已经置身山谷之中。
山谷开阔,一道清溪蜿蜒流下,溪边支起一个花棚,棚中有桌椅,椅上坐着一老妪,身后站着一个青年人,浓眉大眼,相貌英伟。
江鼎心中一跳,暗道:又是筑基修士,这里竟有这么多筑基修士。
原来那老妪也是筑基修士,修为跟沈依楼在伯仲之间。倒是她身后的青年只有练气九层的修为,看样子应该是弟子或者家族晚辈。
在古阐国这片土地上,修真水平低落,金丹修士都是隐士,潜修不出,筑基修士都是坐镇一方的豪雄,散修中筑基的可不多。而在北阐国一处荒山中,竟有这些筑基修士在聚会,看来这一次行动的手笔不小。
沈依楼见了那老妪,笑道:“密道友,别来无恙。”
那老妪翻了翻眼皮,没有答话,显得甚是无礼。沈依楼也不计较,坐在她对面,多看了那青年一眼。
这时葛道友下山来,嘿了一声,道:“密道友,沈道友,你们两个约好了是不是?竟然都带了小辈来,这是把咱们这件大事当做郊游了么?”
老妪冷笑道:“老身做事,还需要你来教训?葛仲盛,你管的太宽了吧。”
葛仲盛立刻脸色一沉,虽然知道老妪就是这样的脾性,还是暗中恼怒。沈依楼却是微笑,他计划中本没有江鼎的,临时带了江鼎来,确实有些不合规矩,正好老妪犯规在前,她不解释,自己趁着她的蛮横劲儿,正好也混过去。
眼见气氛有些沉默,沈依楼打圆场道:“先验货吧?验证齐了好进去。”说完,他从玉葫芦里取出齐王,放在地上,道,“你们看如何?”
两个筑基修士立刻俯身检查,那老妪更拿出一根细针,往齐王身上刺去。江鼎目光瞄了一眼,抬起头若无其事的看向他处。正好遇到对面那英伟青年看过来,两人目光一触,各自友好的点点头。
谁也不知道,江鼎的手心是沁出一片冷汗的。
这时,两人抬起头,老妪从齐王身上抽出一管血液,靠在手中握着的一块黑色石头上,石头微微发光。两人同时点头,老妪道:“是罗家的嫡亲血脉不错,血统还相当纯净。”
葛仲盛道:“罗家出了人才啊。这小子若活下来,前途无量。相比之下,西阐国成家就差得远了,我是择好的来了,可也比不上这小子。”说着一抖随身带着的瓶子,掉出来一个白白胖胖的童子。
江鼎心中一动,暗道:原来他们掳掠齐王,为的是他的血统,倒不是专门为了难为他。只是他倒霉,刚好赶上了。莫不是为了打开什么禁制?
修道人的法术之中,专门有些法门是需要特定血统的才能激发的,魔门之中,类似法门更多,甚至有献祭这般需要特定人的性命才能做成的邪门歪道。这些人处心积虑的选择皇室血脉,抓走齐王不说,连几岁大的童子也要抓来,看来必然是行类似的邪法了。
沈依楼笑吟吟道:“葛道友何必过谦?你抓得这个,不就是成家引以为傲的‘金童’么?听说那西阐国的皇帝老儿为了这血脉纯净的孩儿降世,专门举行大宴,可见重视。这样都能被你老兄抓来,真是好本事啊好本事。”说着啧啧连声,手指在那娃娃上捏捏,好像在菜市场选猪肉。
江鼎心中不爽,抬头不看,却见对面那青年面上不忍之色一闪而逝,心中一动。
老妪哼了一声,道:“还算利索。”
沈依楼笑吟吟道:“但要说能干,还得是密道友。东西阐国王室好端端戳在哪里,谁都能抓人,抓不住核心的,抓几个寻常人也就是了。但北阐国王室早亡,给人推翻过一次,遗子遗孙散失殆尽,哪能找得到?亏了密道友有本事,做到了现在北阐国朝廷都做不到的事,竟真的找到赵家嫡脉。要不是密道友那边找到了人,咱们这趟行程还不知道耽误到什么时候去了。”
葛仲盛冷笑道:“是啊,因为密道友辛苦寻找,咱们迟了三年多,要不是密道友能干,咱们还不要等上三十年?”
老妪如何听不出葛仲盛的讽刺之言?面上怒气一闪而逝,冷冷道:“我虽无能,也敢进夏侯家抓人,不知你葛仲盛有没有这个本事?”
葛仲盛和沈依楼同时一呆,道:“你……你竟敢进夏侯家抓人?”
江鼎在旁边听得也有些惊讶,他记得这夏侯世家,乃是现存的天榜唯一世家,也就是说,族中有元婴老祖坐镇的!只这一条,就足以看出夏侯世家的底蕴。在北阐国,得罪朝廷可以,得罪夏侯世家万万不可。若非夏侯世家无心俗世,就是把北阐国统一了也是顷刻之事。那筑基修士虽然在世俗算得上人物,在元婴法主面前,如同儿戏,更别说从法主眼皮子底下抢人了。
葛仲盛虽然和老妪不对付,也不由喃喃道:“不是……玩笑吧?”
老妪得意之色一闪而逝,道:“玩笑?你看看这是不是玩笑?”说着一伸手,甩出一人,倒在地上,也是个半大小子,面色苍白,闭着眼睛,能看到修长的睫毛。
她指着这少年道:“我是寻觅数载才打听到,当年北阐国皇室覆灭,有一支正统被夏侯家收留,秘密留在手里,已经数代,虽然子孙不繁,但还流传至今,这是夏侯世家的大秘密,将来做一张底牌用的。我却要虎口夺食。筹谋数载,终于得到一人,多亏了我这个徒儿……”她指了指身后的青年,道,“我徒儿替我打听,里应外合,才侥幸得手。虽然惊险,可是毕竟瞒过了夏侯世家重重围堵,也是辛苦。”
沈依楼赞叹不已,道:“果然了得……慢着?!”他猛然反应过来,瞪着那青年,道:“这不是夏侯家的人吧?”
那青年拱手道:“晚辈夏侯呈,见过两位前辈。”
沈依楼还罢了,葛仲盛跳了起来,叫道:“开什么玩笑?密老太你疯了?这也行?你刚从夏侯家劫了人,又把夏侯家的人带到这里,你开玩笑么?还是要存心害我们?”说着退后一步,摆出要动手的架势。
密老太嘿嘿冷笑,并不说话。
沈依楼站起身来,道:“密道友,我是相信你的,但你也要给个说法吧?这未免……未免冒险。”
密老太眼睛一翻,道:“沈道友,我听说你出身西阐国鲁平沈家,是不是?”
沈依楼神色一变,沉下脸来。
密老太继续道:“那么那个沈家现在在哪儿呢?”
沈依楼脸色难看至极,并没回答。密老太道:“我知道你不想说,我也不想问。我只是叫你明白,并不是每个人都忠于家族的,我这个徒儿,跟我关系密切,他只忠于我。”眼珠转了转,看向江鼎,道,“比起他来,我还更担心你带来的小子。我可没听说你有什么亲近家人。”
沈依楼冷冷道:“虽不是亲近家人,却是我的得力属下。密道友既然不愿意多问,那最好一并不问。”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江鼎在旁边看着,暗道:原来这人是夏侯家的叛徒。
按理说一个家族的叛徒也未必是坏人,如甄家那样的家族,有几个叛逆也不算稀奇,可是这人竟然和密老太这样的人合谋算计家里人,实在令人不齿,江鼎对那青年的印象一下子降到谷底。
应该说,这里面每个人都面目可憎,没有一个是友非敌。然而他们的实力却也不是玩笑,三个筑基修士,可不是他能对付的,江鼎不得不打点十二分精神与之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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