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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玄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半斤桃园
甄行秋随手招来一个执事,吩咐道:“不许停。找人斟酒,把气氛拱上去。吩咐台上,换最好最新鲜的戏码,大大的热闹起来。”
在甄行秋的吩咐下,场面立刻再次喧闹起来。台上武戏已经结束,就听有人叫道:“下一出是筱百灵筱老板的戏。”场中轰的一声,叫好声响成一片。
甄行秋冷眼看着,眼见下一出戏敲敲打打的开锣,万众期待的筱百灵在帘后一声叫板,就要登台,外面一个管事终于挤到他面前,道:“公子……老爷请您过去……天府那边出事了。”





太玄经 第150章 一四八
谢彦站在后台入场口处候场,心中十分激动。
他是上次来刺探想要找的人时,混入这戏班的,上次无功而返,并没有达到目的。但却阴差阳错,让他爱上了这美艳绝伦的艺术。
自然,他身为修士,向道之心是第一位的,但他的道与他发现的美息息相关。眼前这场戏充满了美感,正是他想要的,值得他付出这么多。
当然,谢彦也没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来见那个惊才绝艳的人,他可是从没放弃过目标。
刚刚在帘后,他偷窥了一下,看到了那人的侧脸,不过很快被人发觉了,在那人转头之前,他被拖了回来,还是没能看个正脸。
后来胡老板带着人去赔罪,带了筱百灵,带了其他几个老板,可没带上谢彦,他又失去了和心中人面对面的机会。
这也是寻常,那胡班主身为一班之主,上去见贵人,所带的当然是班里的红角,怎么也不能带个死跑龙套的。
谢彦现在的身份,就是个死跑龙套的。
他正穿着龙套的行头,在候场,等着跟筱百灵同场上,做大青衣身后的登徒子,有一句台词,调戏一句,被路过义士一刀砍了,便即下场。
这就是他的首演了。
因为谢彦吹得太高,或许有人譬如叶姑娘等人误会他上来是要演主角的,其实想想也是不能。那主角都是千中挑,万中选,多少人里面选一个。他谢彦才入行几天?谢彦在修道上天赋出类拔萃,在唱戏方面……也就那样吧。
当然,凭他的修为,若要附身一个名角,直接上场也不是不能。但他终究追求的是近距离观看那种美感,若自身为角色,身在此山中,哪有旁观者清?况且他当真附身了,艺术还能不能如此美艳实在难说,谢彦要的是融入其中静静体味,而不是要破坏那种美感。
而且……短短数日就能凑合出演一个龙套登台亮相,你道是寻常人能做到的么?
谢天官很是自满于此。
不管怎么说,他混在戏班中,近距离欣赏戏曲之美,已经达到了目的,且与他最欣赏的佳人筱百灵交上了朋友,但另一个目的,与甄府惊才绝艳之人面对,还始终差着一步。越是不能得逞,他越觉得心痒难耐。刚刚的缘悭一面,更令他嗟呀不已。
不过机会马上就回来。
马上,他就要登台,那位公子就坐在下面,两人有的是目光相对的机会。谢彦已经等不及借上台之际,光明正大的欣赏那位他追寻已久的人物了。
随着筱百灵一声叫板,纤细的身影微微拧动,已经迈着碎步登台。谢彦精神一振,一甩广袖,叫道:“娘子,休走……”紧接着追上。
他一身青衣,如一团青云扑上,脚步一停,倒退三步,随着鼓点抬袖亮相。目光透过衣袖,往台下看去。
就见他早已谙熟于胸的席位上,空空如也。
那人竟然不见了。
谢彦登时如冷水浇头,满腔热情霎时成灰。
那人走了,这戏给谁看?他又看谁?
这数日的等待期盼,霎时间化为泡影,谢彦心灰若死,整个人站在台上,如失了魂魄一般,袖子抬起,便不再落下。
他在那里莫名感叹,底下却没跟他感同身受。甄行秋虽离开,没引起反应,众人还在看台上。只见一个小角色在台上如塑像般凝住,不知在干什么,台下便哗动起来,议论纷纷。
谢彦这一呆,时间还不短,底下的哗动越来越大。这时候剩下的都是门外的市井人众,不少专门起哄的闲汉,一时间议论声,口哨声,倒彩声闹得鸡飞狗跳。
胡班主在后面看着,眼睛一闭,骂道:“这哪儿来的……哪儿来的混账东西?是来砸我的场子的么?等你下来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这时候他若上场,把那混账拉下来倒也容易,但若这么一来,这场算是彻底砸锅,在甄府砸一场,恐怕淮上他们班子就别混了。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上台,只喜欢这小子是一时迷瞪,自己能缓过来,好歹把戏对付下去。又希望台上经验丰富的演员能机灵一点儿,提醒着那小子,把场面圆过去。
筱百灵和谢彦对戏,自然是先发现不对,忙给他使眼色。见他视若不见,心中也是着急,大声叫道:“啊?那边有人来了么?”这两句是用韵白念出,以示谢彦是在卖相,还在戏中没有出来。
但谢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哪里理会她说什么?纵然她有千般眼色,也是给瞎子看了。
筱百灵见情势不对,知道需要拉他一下,只是她在台上是一追一逃的戏,自己若是反而像登徒子靠拢,岂不坏了人物?灵机一动,上前一步,叱道:“好个狂徒,着打!”一挽袖子,轻轻脆脆打了谢彦一个耳光。
台上打耳光的戏份,向来是假打,但筱百灵气他闹场,真用了力气。若是谢彦本体在,或有一分意识,筱百灵再练一百年也打不上,但这时谢彦魂飞天外,却挨了个结结实实。
这一下谢彦目光一变,筱百灵只道他醒了,心中暗喜,却见他目光一动,往另一个方向看去,下一刻,又是发直。
筱百灵惊怒,叱道:“好贼子——”又要打去,就见谢彦一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筱百灵一怔,就见谢彦并没看她,目光依旧斜斜上行,看向园中一角,他目光倒影中,一点白色幽幽闪动。
筱百灵跟着回头,顺着他目光看去,只看见一个少年的半面掠影。
却见那少年站在墙头上,白衣如雪,背负三尺长剑,侧面五官如雕刻一般分明,目光如寒电,俯视着扫过全场。他站立的粉白墙下,是一大片花圃,早春群芳已经盛放,但万千紫红在那一袭白衣之下,黯然失色。而咫尺之外酒酣耳热的喧嚣,更与他无涉。那一瞬间,四境无光,只有一个少年身影而已。
这就是她看见的全部。再下一刻,那少年已经背转过身,消失在墙外。
虽然只是一瞬间,那少年的身形却深深印在她脑海中,再也挥之不去。
那身形如电、如露亦如光,又似一把出鞘的利剑,将刚刚那一刻刻在魂魄深处,直入永恒。
无法形容的惊艳久久不去,筱百灵不由自主的沉迷下去,只觉得心中一根心弦刹那间崩断,人也痴痴地呆住。
然而,少年的身形早已远去,只余下一段粉白墙和墙下重复光彩的繁英。
这时,就听谢彦长叹一口气,道:“唉——”
这一声气不是白叹的,戏台上这是叫板起唱,不知所以的琴师立刻拉起胡琴,悠悠扬扬的曲调遮过了起哄的噪音。
他要唱?
筱百灵觉得好奇,她可从没听过谢彦唱过戏,这个龙套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跟团里几个旦角献殷勤,而不是学戏,他竟也能唱?
谢彦目光亮起,湛然有神,唱道:
“惊鸿一瞥无踪影,光芒四照满园春。群芳俯首听管领,盖代风华迥出群——”
唱完这四句,谢彦手一松,跳下舞台,穿过会场,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只余下满地惊愕的人群。
谢彦跳出围墙之外,举目往四周望去,但见四周尽是喧嚣的街道。哪里看得见刚刚那少年的身影?
不由得怅然若失。
他注意到那少年,虽然比筱百灵时间长,但也只是弹指间而已。毕竟那少年从出场到查看,到离开,时间都短的可怜。
恍惚间,他觉得那少年似曾相识,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他又很难相信,那样的人物,为什么见过一面而不留下深刻印象?
对于美好的事物,他是花毕生的时间在追求的。倘若当初看到了那人,他当时就追着走了,什么甄府的风华人物,什么戏中乾坤,都可一并抛却。
毕竟,那是一种惊心动魄的惊艳啊。在谢彦的生命里,也是第一次。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也足以让他下决心,不惜一切去追求。
正在这时,大街上来黑压压一群人,将街道堵塞大半,颇有气势汹汹之意。领头的很有几个修士高手,中间簇拥着两人。
其中就有谢彦之前一直想见的甄行秋。
谢彦被人群挤在一边,也不强挣,顺势往角落退去,目光一直追寻着甄行秋。
此时那群人的气氛十分凝重,大部分横眉竖目,也有的忧心忡忡。和甄行秋并排的修士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只有甄行秋镇定自若,虽然身材单弱,却还挺得笔直,在众人群中依旧与众不同。
依旧是惊艳。
谢彦暗自赞叹,不愧是自己等了多日的人,凭他这份儿气度,也值得自己一等。
夙愿已了,心满意足。
若按照他的性情,若在另一个地方见到甄行秋,必然追寻尾随,求多见其另样风采。
只是,他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
匆匆穿过人群,谢彦走过大街小巷,去追寻当初的身影。
然而,千百度寻过,不见那白衣踪迹。
过了良久,谢彦停下,怅然独立。
隔了一阵,他悠悠的唱道:“谢彦呀,你枉得一场相思病啊,错过了绝世佳人难再寻。”
“错过了绝世佳人难再寻……”随着袅袅的尾音,谢彦消失在了原地。




太玄经 第151章 一四九
甄乘风最近心神不定。
自从他辞了封地,回归淮上,虽然经历不少困难,但终究还是顺利掌握山府,稳扎稳打,将宗长一位捏在手中,他心中也是甚为满意的。
过了入门这一关,本该越来越顺遂,尤其是山府最后一个威胁甄无量身死之后,眼前再无威胁,他的心思,已经放到之后天一榜变动上,打算趁着那件事为自家攫取一些资本的。没想到好端端的,又出了意外。
半个月之前,大雪停止,妖邪之灾退却,青柳散人将甄家兄弟剩下的两人甄乘云,甄乘风叫过去,说自己要闭关,长则一载,短则三月,叫他们不要打扰。这本是一件寻常事,甄乘风并不在意,最多只是畅想一下,青柳散人若能更进一步,对山府十分有利。
但旋即,事情就不对起来。原本安安分分的甄乘云,突然行踪变得诡秘,有几次甄乘风安排的眼线报告,甄乘云常常出入其他几大宗府。
这是要造反么?
甄乘风心中恼怒,在他看来,想必是甄乘云消停了一阵,又起了心思,还是不肯安分服从自己,正好青柳散人闭关,便要趁着这段时间,联合其他大宗势力再次跟自己较量。但他也不怕,当初自己是外来者,势单力孤,尚且战胜了这位兄长,如今山府尽在掌握,难道还怕对方翻出花来么?
虽然恼怒,甄乘风却没有立刻如何,只叫人着意留神甄乘云的行踪,最好抓出他吃里扒外的动静,便在青柳散人的面前揭穿了,再名正言顺的动用家法,彻底绝了这个后患。
他想的很好,可是事情在三天之前,急转直下。
三天之前,甄乘云仅剩的儿子甄行炎出门打猎,一去不返。
得到这个消息,甄乘风心中悚然,便知道甄乘云怕是要来真的了。
送走儿子,是绝了后顾之忧,更可以肆无忌惮的行事。看甄乘云的决绝,这一次他要做的,恐怕绝非小事。
难道真要兵戎相见,生死对垒么?
既然如此,不如先发制人。
甄乘风是久历斗争的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那天晚上,他联合甄元诚骤然动手,将甄乘云拿下,将他剩在山府的羽翼剪除,人关押在府中。
不杀他,是要逼问他有什么阴谋,到底勾结了什么外人,要发动什么事变。另外,也问问他儿子在哪儿。
当然,身为修士,甄乘云也没那么容易被撬开嘴,且他毕竟还是山府的一员,有些手段不适合直接用,因此这三天来,甄乘风没得到什么口供,但隐约知道,和他勾结的一方,可能是雷府。
甄家五大宗,地府、风府、雷府、山府、泽府,这是早年间的排名。除去天府之外,以地府为最强,泽府为最弱。
不过这是老黄历,山府自从上一任宗长陨落后,已经落在最后。而雷府则有两个筑基修士坐镇,隐隐然更进一步,与风府并肩。这一进一退,使得本来就有差距的两府差距刚进一步加大。雷府若要对付山府,那是一根手指头就足以。
只是一般情况下,雷府不可能对付山府。毕竟同属一宗,一笔写不出两个“甄”字,又没什么利益冲突,雷府不会公然动手。纵然雷府发疯,还有天府老祖在,在这种甄家兴亡危急之秋,断不会坐视两府自相残杀。
甄乘风也是这么想的,纵然甄乘云有种种怪异,到底师出无名,不可能挑起大战。他估计也就是请外援过来施压,挤兑甄家兄弟再次公平较量府主之位,可能会选择对甄乘云有利的情况,比如比武决胜,那样甄乘风还真比不过甄乘云。
怀着这样的构想,甄乘风一面严密看守甄乘云,一面分心去准备龙抬头的庆典。龙抬头庆典也是一件大事,关乎山府的脸面。甄乘风打算等热热闹闹办完了这事之后,才安下心来,彻底解决甄乘云这个祸害。
在典礼前一天,也就是昨天,甄乘风得到消息,甄行炎被藏在淮水对面一处隐蔽庄园里。虽然来源不是特别可信,甄乘风还是让甄元诚去查探一趟。若能把甄行炎掌握在手里,让甄乘云吐口就容易得多。
如此,他身边最有力的高手暂时离开,但也就是一两日的功夫。甄乘风也没担心,毕竟二月二是大日子,所有的宗府都要庆祝,这一日淮上都在营造歌舞太平的气氛,谁若是多事,就是跟大家过不去。
然而,事情却是失控了。
今日一早宴会,该来的嘉宾都没有来,他便有些心绪不宁,但还可以解释,是那些人心向甄乘云,或者得了甄乘云的吩咐,或者隐隐知道了甄乘云的计划,故意不来,以避开这场纷争,也落自己的脸面。若只是如此,还不算大事。他自有城府,在酒席宴前谈笑风生,恍若无事,不露一点风色。
到了席间,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陡然把他打懵了。
甄乘云失踪了!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以?
甄乘风震惊之后,就是匪夷所思。
甄乘云何等重要,他当然知道,自然是布下了天罗地网,严防死守。就凭甄乘云一个人,插翅也难飞。就算是雷府和泽府外援,贸然进入山府,抵不过地利,也很难救人,甚至连甄乘云被囚禁的地方都找不到。
但甄乘云还是消失了,就在牢笼之内,凭空消失。他的人甚至一点踪迹都找不到。
甄乘风惊怒之余,立刻想到——有内奸!唯有内奸才有可能不着痕迹的将甄乘云带走。这也正常,毕竟甄乘云掌握山府这么多年,心腹手下不知道有多少。随随便便一个山府老人,都可能是内线。但甄乘风早有防备,除了他自己从封地带来的人,没有任何一个山府人知道甄乘云所在,没想到这样还是防不住。
甄乘云跑了,引发一系列震动。
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山府与雷府的冲突,恐怕要大大激化。以前没有借口直接对付自己,现在有了。甄乘云完全可以恶人先告状,将残害手足的名声扣在自己头上。到时候雷府以拨乱反正的名义对付山府,他如何抵挡?
而且,甄乘云在山府还有些势力,虽然暂时都归顺自己,但还有些死忠残余。甄乘风一时没能拔尽,到时候甄乘云在外登高一呼,山府的残部趁机作乱,顷刻间就要祸起萧墙!
到时候,他便从稳如泰山的一府之主,霎时间落入腹背受敌的境地!
想到这里,甄乘风都不由要颤抖。顾不得宴会,拔腿往后面走。
还没赶到甄乘云囚禁的地方,下一个消息传来,一个家丁禀报,天府让他去一趟。
甄乘风脑袋“嗡”的一声,只想:竟然惊动天府了?这厮好快的手脚。
此时此刻,天府相招,还能有什么别的事?自然是甄乘云逃脱出去,到天府告了自己一状,现在将自己找过去对簿公堂。
这其中其实有些问题,甄乘风昨天晚上还去逼问过甄乘云,那时他就在山府,也就是逃脱出去还不到一日,怎么这么快就将自己告倒了,天府也这么快派人来招?
然而这都是小节,现在最重要的,是想想怎么应对甄家大佬的审问和雷府那边的攻讦。
甄乘风当然觉得自己有理,甄乘云吃里扒外,勾结外府,当然该死。但他没有证据,一无物证,二无口供。反而他先动手,甄乘云被禁锢,那是他先犯了骨肉相残的罪过,到了天府对证,他是十分不利的。
可是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办法。天府相招,甄家哪一个敢不从?且让家丁来通报,是给自己脸面,他相信外面一定有专门的好手,来看着自己。倘若他不从或者妄图逃走,那边自然不会客气。
一面思索对策,一面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甄乘风突然脚步一顿。
他想到了当初甄乘空发难的时候,也是如此汇聚了众人,一起审判,不过当时被带去的,是自己的儿子。
甄行秋在那场对证中临危不乱,不但应对自如,还能绝地反击,最后反而是甄乘空被揭发出罪状,灰头土脸逐出家族。那一场对证也是山府权力交接的转折点。
而当时,自己虽然也有参与,但能够翻盘还是甄行秋自己的能力居多,尤其是最后证据确凿,将甄乘空逼入死角,几乎是甄行秋一手策划。
自己这个儿子,也是很强大的。尤其是在某些时候,迸发出不一样的光芒。
只是自己一向担心他的身体,对他的能力有些忽略了。就算他一年来帮自己掌握山府,井井有条,自己也似乎没有真正的倚重他。
想到这里,甄乘风回头对自己的心腹道:“去找行秋,告诉他这里的事,看他如何决断。”说完,大步迈出门去。
甄乘风到了天府,一看阵仗,脸色一变。
他本以为,除了天府的长老,所要面对的不过是雷府和甄乘云,却没想到天府大堂中,密密麻麻全是人,除了山府之外,四大宗的宗长四侯竟然到齐了。而天府仲裁堂的三大长老,竟也全在座上。
就算过年祭祖,人都不一定来的这么齐。
他额上不免落下汗来,暗道:甄乘云到底给我罗织了什么罪名?说我要谋叛甄家么?
还没说话,旁边一人阴测测道:“你就是勾结妖孽的甄乘风么?”




太玄经 第152章 一五零
甄乘风愕然,道:“什么?”
按理说,他既然来了,就有所准备,纵然不至于胸有成竹,但也有问有答,必不至于一上来就给人问个张口结舌。
然而那人问的太奇怪,甄乘风根本没想到,尤其是“勾结妖孽”这种指控,甄乘风想都没想过。
回头一看,责问自己的,正是雷府之主,甄氏五侯之一齐悬侯甄见夔。
愕然之余,甄乘风心念电转,暗道:怎么回事?是那甄乘云又给我加了罪名么?莫非是勾结妖邪?好狠毒的心肠。
要知甄府刚刚在妖邪大劫之中深受重害,对妖邪一路深恶痛绝,尤其又出了甄行焌这叛徒,让甄家名誉受损,这档口谁要是沾上妖邪,那就是死。
不过……这样飞出来的大帽子,要想压实,也不那么容易吧?
甄乘风定了定神,压下惊慌,道:“三叔在说什么?小侄不明白。”
甄见夔叫道:“甄乘风,你还敢狡辩?你这败类……”
就听有人喝道:“老三!”
却是风府之主,甄氏五侯排名第二的仪凤侯甄见鸾。他比甄见夔大上几岁,修为也隐隐压着一头,道:“稍安勿躁,既然都到了这里,难道不能慢慢问?非要在小辈面前孟浪么?”
甄见夔哼了一声,坐回位子,道:“你看他的脸,一看就是妖孽奸细。”
甄乘风沉下心来,淡淡一笑,道:“三叔是怪小侄长得丑陋么?小侄一向以为自己和您有三分相似呢。”
甄见夔又要起身,甄乘风继续道:“您刚才说什么?勾结妖邪?小侄头小,带不起这么大的帽子?纵然您是长辈,也不能这样指摘,置我于不义之地。”
甄见夔道:“少顾左右而言他。你明明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却用妖邪来转移话题,你道这样就能假作无知,掩饰身份了么?”
甄乘风又是一愣,敏感的抓住了甄见夔话中的关键——不是勾结妖邪。
既然不是,那所谓勾结妖孽从何说起?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他心中越发不安,作为一个聪明人,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事情超出掌握。越是意想不到的状况,越是危险。意料之外,就代表全无准备,就代表自己如同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任由别人打击,无法还手。
就听一人道:“好了,不必吵了。先试一试。”
这个声音很耳熟,甄乘风一凛,往上看去。
说话的,果然是甄见龙。
淮上侯甄见龙,淮上甄氏真正的族长,五侯之首,筑基后期修士,族中说一不二的强势人物,只在神秘莫测的老祖一人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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