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太玄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半斤桃园
青柳飞出数十丈,眼见要落地,突然身子一震,顿了一顿,紧接着头颈处的羽毛张开,如小翅膀一样翻飞,整个身子骤然窜出,化为一道流光,往远处遁去。
“这时候想跑,已经迟了!”甄奉常凌空一点,竹尖上一道青光,如流星赶月一般,直追青柳的身子。
青柳在空中一顿,流光将她射了个对穿,往下坠落。
甄奉常也不着急,任由她落地,冷冷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青柳坠落,说也奇怪,她之前是数丈长一条巨蛇,随着鲜血不断飙出,身子越来越小,往下坠落之后,更是截截缩短,将近落地时,已经只剩下小指粗细,三尺来长。
甄奉常摇头道:“废了一千多年的道行,不死也难得正果,这畜生该得此报。”
就在青柳落地的刹那,突然斜刺里冲出一道流光,流光中一个模糊的人影冲到青柳面前,伸手一捞,将青柳抓起,身子凭空转折,往外冲去。
“还有同党?”甄奉常一怔,又是一道青光戳过。
那青光不可谓不快,如电光火石一般冲过,然而对面来人的身法却诡异之极,微微一震,竟然虚化,钻入风中随风而去,青光擦着他的身躯飞过。那人趁此机会,又飞远了。
甄奉常脸色一沉,本以为完事了,竟又横生枝节,让他十分不悦。尤其是虽然没有确定,但他感觉到来人的修为并不如何高深,比青柳还差得远了。
若让此人带着蛇妖离开,他的面目何存?甄奉常顾不得其他,带着青竹法宝向前追去。甄见龙在下面看见,回头嘱咐一声:“尔等在此等候。”也跟着追了出去。
“嗯?”
如此变故,不但在甄家堡引起一阵哗动,也惊动了一直冷眼旁观的谢彦。
“那是……”谢彦伸出脑袋,惊异道:“那不就是我要找的那位么?他这是干什么?哎呦,我得追上去。”说着身子一虚,原地起了一阵风,他的身形已经消失,只留下了一桌子茶水点心和一张账单。
“这事儿有点不好办啊。”谢彦托着下巴,喃喃自语。
此时,他已经身处云端之上,比甄奉常还要高一层。透过云层,他能清晰的看见甄奉常的身形,却丝毫没有泄露行踪。
敲了敲额头,谢彦道:“为什么要卷进这种混水里呢?佳人,你的修为比人家差远了,就算遁法高明,迟早也是有尽头,被人抓住也是死路一条啊。”
谢彦的身份特殊,决定了他在市井混迹可以,却不能轻易插手修士之间的恩怨,他一举一动的含义太大,牵扯太多,若不加节制,胡乱出手,沾惹因果,惩罚他的不是其他修士,恐怕是那莫测的天机。
然而让他看中的人就这么夭折,他又心存不忍,心中如猫爪挠一般,定不下心来,过了一会儿,心道:天机也有漏洞可钻,一会儿我就跟在一边,觑准机会,从旁拉扯一下,叫他逃生就是。为了佳人安危,稍微冒一点儿险,也是值得的。
拿定了主意,他正要赶上前去,突然身子一僵。
一股莫测的寒意从心底升起,谢彦登时抬头,往天上看去。
他头顶上,依旧是厚厚的层云,什么也看不见,但谢彦分明感觉到,头顶有一个不可思议的存在,只是一点点气息,就令他心惊胆战。
“这一界中,怎么会有这样的存在?”一丝冷汗从额上坠落,谢彦暗自思忖,“这气势,都赶上我们家那老爷子,不,还要更厉害……这是要疯么?”
想要立刻离开,但谢彦又觉得好像被施了定身法术,动弹不得,只有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撒下。
这时,他忽然起了一个荒唐的念头,暗道:我面对此人,就像那位面对姓甄的老头。我被吓得动弹不得,他却敢虎口拔牙,这差距有多大?到底是我看上的人,就是比我强。
就在这时,他感觉头顶上那位存在,隐晦的传来一阵波动。虽然意味不明,但他还是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他在……叫我上去?
谢彦神色变幻,突然一狠心,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那位若真要把我如何,我又能怎样?”想着,身子一拔,已经穿过层层云霄,往更上层飞去。
一直飞到云消雾散,直入浩荡青冥,他才远远看到了那孤傲独立的身形。
那是一个青衣人,几乎与青天融为一体,越靠近他,越能感觉到对方的强大,足以令人魂魄战栗。
停在青衣人身下,堪堪能靠近他脚底的位置,谢彦躬身道:“晚辈谢彦,见过前辈。”
上方低沉的声音传来:“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谢彦迟疑了一下,道:“晚辈是个过客,但在这里有一神交已久的好友,因此关心。”说到这里,他略微一抬头,却是一怔。
在那青衣人身上,有一抹熟悉的白色,好像是……
白狐?





太玄经 第160章 一五八
甄奉常被人摆了一道,虽然十分恼怒,却也没有暴躁,因为他知道,对方迟早还是他的囊中物。
不紧不慢的追了一程,追到了淮水河畔,对方的速度慢了下来。
或许是对方力竭,或许是他另有所图,甄奉常都无所谓,计算了一下距离,青竹势不可挡的点去,喝道:“给我——留下!”
青色的罡气带着旋转冲出,一圈一圈的扩散,不仅仅是指向一点,更将四面八方统统笼罩,几乎无所遗漏。
这才叫避无可避。
流光中的身形停顿了下来,露出一个俊秀少年的身形,他蓦然回头,神色凝重,青气已经到了面前,映照的眉目泛青。
眼见青光气旋就要吞没这个年轻人,半空中,陡然有木仓尖一点——
一人一木仓,如白虹贯日,刺破了青色!
噗——
青色豪光在木仓势下散开,露出中心一段空白空间,正好容纳了来人和被他翼庇在身后的少年。他们毫发无损。
甄奉常脸色略白,心中恼怒非常,他看起来威风八面,不可一世,其实法宝又岂是那么好催动的?他每一击出手,都在透支,刚刚那一点看来信手拈来,岂是已经抽干了他近半力量。
本拟必杀,却没想到无功而返,让他怎不恼恨?
恼恨之余,他又疑惑,淮上是甄家大本营,一向是甄家修士为主,怎么一下子冒出这么多来历不明的牛鬼蛇神?
噗——气息消散,这时甄奉常才直面那个持木仓人。
那是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手中长木仓笔直竖着,人也挺直,人如木仓,木仓亦如人。
他身后是个俊秀少年,确实俊美。甄家惯出俊男美女,但没有一个能比上他的。
甄奉常皱眉,闭关已久的他,完全记不得这么两个人。
那少年,他是真的完全不认得,但那持木仓男子,却模模糊糊有个印象,但也早已淡忘了。
想必不是什么重要人物,甄奉常也不在意,他只在意对方的修为。少年如他所想,还没筑基,如蝼蚁一般的小人物,那男子倒还可以,筑基巅峰。
也不过如此。
刚刚那个现原形的妖修也是筑基巅峰,一样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又多了一个筑基巅峰,能济什么事?就算此人也是妖修,也能化形,一样是死。
甄奉常青竹一挥,淡淡道:“道友何人,所为何来?”
对方沉默了一下,木仓尖垂下,并没有做出迎敌的姿态,缓缓道:“老祖,得饶人处且饶人。她已经道行尽毁,何必赶尽杀绝?”
甄奉常哈哈一笑,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说的不错。但前提是‘人’,那妖孽何曾是人?”
那人道:“她本来是人,若无人逼她,她何必变成妖?若逼得太紧,好人能变成坏人,活人能变成鬼怪,老祖请高抬贵手吧。”
甄奉常冷笑道:“你是人是妖?”
那人道:“我是人。”
甄奉常道:“虽然是人,却为妖说话,还不如妖。老夫今日替天行道,收了你这叛徒。”说罢青竹一点,青色的气旋又起——
那人叹了口气,长木仓一抖,迎面直刺。
噗——那一木仓的去处,青气如被大风吹过,凭空露出一段空间,任由木仓势纵横,不能相抗。
甄奉常大惊——那人的木仓势虽猛,也不过略超出一般的筑基巅峰水准,比他平时的木仓势还略逊一筹,何况由法宝催动的青色罡气?然而不知为什么,迎上这一木仓,青气竟自动散开,好似怕了他的木仓一般。
那人一木仓戳穿青气,并没继续,反而收势,再次看着甄奉常。
甄奉常惊怒,喝道:“找死!”青竹一晃,化作万千青影,从四面八方刺下。
方圆百丈之内,霎时间变成竹海,无数翠绿的箭竹破土而出,如万千利剑一般生长,化为森然杀机,要将竹海中的外客万箭穿身。
对面的男子置身于竹海之中,陷入青气荆棘丛中,丝毫不见惊慌。长木仓挺起,往前刺去,发出了一木仓——
破!
万千青竹霎时间湮灭,化作丝丝青气袅袅散去,那一木仓便如钢针戳破了气泡,直指最当中那根青色竹竿。
木仓尖和竹竿针尖对麦芒一样对在一起,连成了一线,气势暴涨。外人看不出这其中的,但身在其中的甄奉常却看到了最中心异常耀眼的木仓芒,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光。
而那人背后,还似有万千星海,以最古老最玄奥的方式缓缓转动。
青竹一抖,甄奉常倒退一步,万千星海消失,那人依旧没有追来。
甄奉常一震,目光盯在那人脸上,失声道:“点星……点星木仓?你是甄……元诚?甄元诚?”
甄元诚收木仓,拱手道:“见过老祖。”
甄奉常兀自不敢相信,道:“怎么会?你怎么筑基了?你怎么会点星木仓?”
甄元诚沉声道:“我不能筑基么?还是不该?”
甄奉常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面皮扯了一下,笑道:“怎么会呢?你年纪轻轻有此成就,我很高兴。与你相比,我那些子弟就太不成器了。”
笑了几声,他突然脸色一变,道:“然则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要捉拿那妖孽,你为什么阻拦?难道你和她是一伙儿的?若是如此,那可太让人失望了。”
甄元诚摇头,道:“我并无他意。只是当初也承蒙青柳道友照顾,有香火情在。她固然造下杀孽,但一来是甄家无礼在先,二来她已经身受重伤,道行消减,也已足够。还请老祖网开一面。”
甄奉常脸色一沉,喝道:“你与她有香火情?难道你与甄家就没有香火情了么?你和她相处了几日?甄家养你多少年?为了些许小恩惠,而忘却大恩大义,这就是你做人的道理?”
甄元诚沉默,手指捏紧木仓,捏的发白。
江鼎在后面,听得十分恼火。其实甄元诚之所以出面,却是因为他的缘故。昨晚在淮水上,他与那剑修老者同船而渡,正好看到甄元诚在水面掠过,当即请老者追上,与甄元诚相见。
当时他已经知道了甄家要围剿青柳的计划,一来为了白狐的故人之情,二来青柳确实对他多有照顾,因此决定出手帮助,问甄元诚能否接应。甄元诚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这才有了城外对木仓的一幕。
现在甄奉常不用武力,反以恩义压甄元诚,令江鼎极为不舒服。江鼎心中,甄元诚是顶天立地,问心无愧的豪杰,却被甄奉常说成忘恩负义的小人,实在过分。
只是这其中的道理,江鼎又无法反驳,虽然从甄元诚的只言片语当中,他也猜到甄家对甄元诚并没多好,甚至颇有薄待,但最终养育之恩,也不容否决。甄元诚若全然不顾甄家,也确实会受人指摘。
这时,若要接触甄元诚进退两难的窘境,需要江鼎站出来,将青柳交出去。但他又实在不甘心,纵然青柳杀人,首恶也不在她。江鼎实在不愿因一时压力,随意送掉一条性命。
甄奉常见甄元诚神色凝重,道:“我知你是个恩怨分明的好孩子,也不想让人说自己忘恩负义,现在让开,把身后那两个孽畜交给我。”
甄元诚一震,道:“不能。”
“嗯?”甄奉常不意他竟拒绝,恼怒暗生,道,“你连我的话都不听?”
甄元诚道:“抱歉。”
甄奉常大怒,道:“好吧,你果然是个……”
甄元诚突然道:“孽种是么?您可以直言。从小到大,旁人都是如此称呼我的。”
甄奉常道:“你自己知道便是。不让开,我连你一起杀了。”
甄元诚道:“您可以杀我。但有些事情,您不能勉强我去做。”
一伸手,将江鼎肩头按住,传音道:“我先缠住他一阵。你先退走。回头我来找你。”
江鼎回道:“您有把握全身而退么?”
甄元诚道:“当然,我要死,也不是现在。”
江鼎略一躬身,身子化作流光,立刻退开。
甄奉常喝道:“哪里走——”青竹点去。然而甄元诚早已就位,长木仓一横,如一夫当雄关,有铁锁横江之势。
甄奉常皱眉,暗道:“这孽种死心塌地要与我为难,一时当真奈何他不得。”正要催发所有力量,将甄元诚这障碍扫开,突然听到有人叫道:“老祖,我来也。”
却是甄见龙到了。
甄奉常甚喜,道:“来得好,快拦住那小畜生。”
甄见龙也见了局势,不由分说,扑向江鼎。甄元诚挺木仓去拦,甄奉常喝道:“你的对手在这里。”青竹催动,立刻将木仓势接过。
甄见龙不愧是族长,身法与修为一样出众,越到江鼎之前,喝道:“小畜生,哪里去?”剑光已经到了江鼎面前。
江鼎瞳孔一缩,背后剑影一闪,回身就是一剑。
双剑相交,剑光暴涨,两道身影同时退开。甄见龙退了几步,闷哼一声,骂道:“好畜生。”
江鼎更惨,一股真气侵入,经脉一阵翻腾,几乎呕血,他也无奈,修为差距太大,即使催动剑机,也难以翻转。
这时,甄见龙喝道:“死来——”剑光催长,如匹练一般,卷向江鼎。
江鼎无奈,再次全力催动剑机,要硬碰一剑,再借势催动遁法逃脱。这一次肯定要受伤,能不能逃离,则在五五之数。
然而他这一剑并没有出手,因为对方的一剑并没有到达。
如波涛一样的剑光半途之中,突然消散,就像一道幻影,人间蒸发。
空中有人淡笑道:“好啊,真是热闹。为了我们小青摆这样的阵仗,真是辛苦你们了。”




太玄经 第161章 一五九
风云涌,天地暗!
霎时之间,狂风骤起,飞沙走石,烟云雾气不知从哪里卷起,霎时间席卷了方圆百里的天地。众人身处其中,便觉得自己是无根的小草,随时都有被吹飞的可能。
甄元诚伸手抓住江鼎,助他稳定下来,神色凝重,道:“有妖气。”
江鼎点头,同是修炼了望气术的,他也能从风中尝出妖异的味道,不过很淡,若非望气术神奇,倒真的难以分辨。
这也并不稀奇,从刚刚那人的话中,就已经能猜到对方身份——想必是青柳的同族,羽蛇族的哪位大能到了。
想到这里,江鼎倒是想到了白希圣的那位故人,那可是连巅峰时期的妖圣也要顾忌三分的存在。
不会……这么巧吧?
江鼎皱眉,突然暗道:白希圣跑哪去了?刚刚一直没见到,这家伙一到关键时刻永远不知在哪儿。
风中,一个巨大的影子骤现。
那身形顶天立地,不知多高,众人仰头看去,根本看不清那人相貌,只看见模糊的的面容,如神魔一般威严。那人一身青衣,人身之下,有一条长长的蛇尾,盘桓不知几百里,一眼看不到尽头。
神通……法天象地!
这门神通太有名了,江鼎一下子便认了出来。虽然说从金丹期开始,就可以修炼神通,但金丹期的神通大多要加一个“伪”字,跟传说中那些威力无边的神通差的太多。而法天象地却是上古时期的大神通,纵在传说里,也是仙人使用的手段。
江鼎记得,现任妖圣墨幻真进攻天心派时,也曾经使用过这等神通。而墨幻真,也是白希圣同时代的大妖。
难道这位也是……
不管他是不是白希圣的那位故人,如此神通展现,就证明了他高不可攀的实力。江鼎固然震惊,甄奉常更是面如土色,死死地盯着那道身形。
他也知道,妖族来了大能,自己和甄家的性命就在人家一念之间。可此时此刻,他束手无措,就连逃走也是妄想,只会更惹怒对方。
半蛇身的青衣人面向江鼎,声音隆隆,如九天雷震,响彻云霄,道:“小青,回来吧。”
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江鼎手中的青柳向上飞起,没入那青衣人身形之中,再看不见。
江鼎松了一口气,到此时就算把青柳的事情交代过去了,他也算有始有终。至于之后收尾,总不会比被人追杀来的艰难。
收起青柳,青衣人缓缓道:“你们姓甄?”
他并没有转过身,但这句话显然是对后面的甄奉常说的。
甄奉常本已绝望,没想到这大能却问出这样的话来,虽然莫名其妙,但似乎有转圜余地,忙恭敬道:“我们姓甄。甄奉常见过前辈。”
青衣人道:“你们祖宗是谁?”
甄奉常更是奇怪,道:“高祖讳青竹。”
青衣人沉默了一下,道:“青竹是号么?你们传承的是天机道?”
甄奉常一怔,陡然间脸色剧变,目光隐晦的斜视一下,随即道:“您怎么知道?”
青衣人冷冷道:“真是你们。”
说完了这句话,他又沉默下来。他一沉默,天地寂静了。无形的压力如山一般压在每人心头,甄奉常已经汗如雨下,甄见龙更摇摇欲坠。
过了半响,青衣人开口道:“我与尔等先祖,有些香火情。虽然远了些,但我答应过一人……给我滚!”
甄奉常呆住了,不是因为那人无礼,而是庆幸和不可思议——真的就这么放他们走?
莫非是戏耍他们?要先放走再抓起来折磨?
这么想着,甄家人竟没人敢动。
青衣人道:“还用我说第二遍?滚——”说着一拂袖,将甄奉常和甄见龙两人吹飞出去,果然是一路滚了出去。说也神奇,虽然江鼎与他们相距咫尺,却丝毫没受到风的影响,反而呆在原地不动。
显然,是青衣人留下他们。
不过留下他们,也未必有其他含义,可能只是看在情面上,区分对待而已。
果然,那青衣人又道:“你也可以走了。”
如此,他既没有惩罚伤害青柳的人,也没有酬谢帮助青柳的人,最多只是让甄家几人滚的不那么体面了,处置毫不公平。但江鼎和甄元诚又岂是有所图之人?倘若只是有所图,那么刚刚生死存亡的关头,也该放弃了。
江鼎只求本心无垢,现在已经满意,道:“告辞。”说着就要离开,就听青衣人道:“你留下。”
江鼎愕然,紧接着想起,刚刚青衣人说的是“你可以走了”而不是“你们”,这中间还是有些分别的。只是他说话太简略,有些指代不明。
江鼎又问道:“谁可以走?谁留下?”
青衣人道:“拿木仓的走,用剑的留下。”
甄元诚看了江鼎一眼,目光中不无担忧之意,江鼎点点头。甄元诚转身离开几步。他也知道这前辈看来不是嗜杀之人,且江鼎又为青柳出力不少,理应不是坏事,只是那人修为太高,毕竟令人胆寒。
江鼎正要说话,突然身子一轻,向上飞起,直入云霄。而那法天象地的巨大身形,也如冰雪一样消融了。
身入青冥,一路向上,就见云端上站着一个青衣人。
此时此刻,江鼎才真正看清那青衣人相貌,就见他有一张清瘦的面孔,本来眉目端正,却因为太瘦了,且嘴角微微下垂,带了一些愁苦的样子。和江鼎想象中意气风发,威严无比的高人有些出入。
只看了一眼,江鼎目光一斜,立刻看到一抹白色的熟悉影子。
“白狐?”
站在那青衣人肩头上的,正是白狐。
江鼎怔了一下,立刻明白,这青衣人恐怕就是白狐的故人了,怪不得如此神通广大,原来已经是万年之前的老怪物。
想必是两人相逢之后,在此叙旧,又或者说……
江鼎道:“莫非白前辈找到了回家的路?是来跟我告别的么?好极,祝你一路顺风。”
话音未落,白狐已经一跃,跃到江鼎头上,尾巴竖起,像只炸了毛的猫。
青衣人淡淡笑道:“白希圣怎么会跟我走?当年我们就道不同,现在更不是同路人。不过故人重逢,自然要叙一叙旧。不过当年旧事并非快事,叙多了自然烦恼。刚刚我们已经相看两厌了。”
就听有人冷冷道:“只因我是正常人,没办法和疯子交流。”
江鼎不用回头,就知道白希圣化形出来了。那青衣人早已化形,可以以人身的形式存在,但白希圣却必须用虚影凝出一个身体来,不然无法开口说话。
青衣人不去理他,转而对江鼎,缓缓道:“多谢。”
江鼎道:“不敢当。”青衣人自然是为了青柳的事道谢,江鼎也客气了一句。虽然青柳待江鼎不错,但江鼎以性命相救,当然是付出大些,一个谢字也当得起。哪怕对方是高人。
当然若一般小辈,遇到青衣人这样的高人,自然战战兢兢,难以自持,恐怕连话也说不出来,如何还敢当这个“多谢”,江鼎却是出身不凡,见惯了高人,不至于失态。只要恪守晚辈礼节便够了。
1...6768697071...12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