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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家兄妹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宛舟
一直以来,无数王公贵族争相把女儿嫁进余家里,为的就是不让女儿吃苦。只是余家子抢手,余氏女却难嫁,世间的大多男子不愿遵守这条规定。余家曾经有一个女儿,一直没有说到合适的亲事,便真的一辈子未嫁,哪怕受尽世人的流言蜚语,也不愿委屈自己随便嫁了,或是与那妾室姨娘争宠,坏了余氏族规。
二皇子有意帝位,自然是不能娶余家小姐为妻的,他与德妃商议,决定为安庆王爷求娶余家大小姐。
安庆王爷生性风流,不喜拘束,这也是他心甘情愿助兄长夺嫡的原因。当时他早已经说好了一门亲事,正是他母家那边的一个陈氏表妹,出身颇为低微,只是两人自小相识,感情极好。他早已向德妃求了恩典,想要娶这个表妹为妻,德妃为了让他更死心塌地助儿子夺位,又是件无足轻重的事,当时也应了下来。
这门亲事虽未正式定下,却也说成了七八分。只是安庆王爷一心喜悦地等待着与表妹新婚时,德妃忽然又召见了他,说明了缘由,要为他求娶余家的大小姐。
安庆王爷亦是皇室出身,自然知道其中利弊,他没有反驳德妃,而是冷静应了下来。这桩婚姻已经不是小儿女之间的姻缘情分了,而是关系到政治大局,稍有不慎,只会落得满盘皆输的结局。他根本不能拒绝,也没有拒绝的资格,二皇子党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他不娶余家大小姐,自然还有别人,只是从此往后落得个废子的结局罢了。
他遣散了府中所有姬妾,这其中有不少人都是和他颇有情分的,只是这些姬妾他一个也不能留下,他只能为她们安排好后路,遣送出府。
后来余家大小姐进门,她是名门书香世家出身,性子十分柔和温婉,安庆王爷却觉得无趣,心中又对她有些隔膜,只是余家到底势大,他在明面上做得挑不出一丝错儿来,私下里却对她不闻不问,相敬如宾。
后来二皇子顺利登基,他也知道其中的缘由,既觉得对不住这个幼弟,又觉得对不住昔年的小师妹,再后来余氏生下一子,取名梁誉,他当即便立了这个孩子为王府世子。
只是后来余氏再次怀孕时却因难产而亡,她的身子骨本来就弱,怀这一胎时脉象不稳,最终母子俱亡。皇上虽觉得叹息,却也无可奈何。安庆王爷按例守了一年后,续娶了表妹陈氏为妻,又纳了几门妾室。
皇上担心梁誉的境况,对他颇为疼宠。只是梁誉两岁多时便丧了母亲,父亲又从来不闻不问,没有长辈管教约束,不论是皇上还是余家,都觉得对这个孩子心存愧疚,对他无限纵容。梁誉原本出身贵重,性格叛逆,渐渐地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子,顽劣异常。
……
梁誉听完这些,面上的表情变换,他的双手握紧了拳,却又很快松开,低声地道:“母亲过世时,我年纪还小,根本不通事。你那时掌管府中事务,到底不清楚内宅之事。只有孔嬷嬷是母亲的心腹,一直伺候在母亲身边,知道所有事情始末,可她如今疯了……”
余升微微一愣:“世子的意思是?”
梁誉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府中沉沉的夜色,没有说话。





红楼之林家兄妹 第30章 杏林世家
却说黛玉在寺中为父祈福了七七四十九天后,林锦齐便亲自将黛玉接回了府中。自开春来,扬州的天气也渐渐回暖了。这日,扬州渡口来了一位花甲之年的老夫人及一位年轻公子,并十来个仆役下人,几个辎重箱笼,林家一早遣了马车来接。
“祖母,您慢些。”年轻公子小心地扶着老夫人走下了船。
林家的管事妈妈笑着迎道:“盛老夫人,盛公子,你们可算来了。”
盛老夫人生得一张圆脸,眉目很是温和,此时乐呵呵地道:“京城至扬州路途遥远,我这把老骨头又受不得折腾,船走走靠靠的,才晚了这么些,你们不要见怪才是。”
管事妈妈连忙客气赔笑道:“盛老夫人说这话便是见怪了,老夫人肯过来,已是给我林家天大的面子了。”
盛家乃是杏林世家,子孙里也多有入朝为官者,祖籍京城。盛老夫人名声在外,最是擅长药理,制作温补药膳,调养女儿家的身体。林如海临终前放心不下黛玉的身体,便想着邀请盛老夫人来,为黛玉好好地调养一下先天不足的身子。盛老夫人原本年事已高,近年来受京城干燥寒冷的气候所扰,身上有些不虞,想着去气候湿润暖和之地调养一下身子,恰好接到了林如海的邀请,早年又与林家老夫人颇有交情,便应下了此事,打点行李来了扬州。
祖孙二人行至林府,林锦齐一早得了消息,携着黛玉迎了上去,笑着见礼道:“盛老夫人,晚辈林锦齐,不知贵客前来,有失远迎了。”
盛老夫人笑道:“原来是齐哥儿,你父亲信上与我说过你,只说是个愚钝不知事的,今日见了,才知道你父亲竟是自谦得没边儿了,好孩子,快别多礼。”
又携着黛玉细看了好一会儿,笑呵呵道:“这便是林丫头罢?原先在京城时却不曾见过,不知道竟是出落得这等好模样,只怕天底下再没旁人的,到底还是我老姐姐有福气。”
盛老夫人口中的“老姐姐”正是黛玉之祖母,黛玉连忙敛容拜了一拜,口中道:“老夫人谬赞了。”
盛老夫人又拉了身旁的年轻公子道:“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孙儿,这趟随了我过来。”
“在下盛世梧,见过林公子,林小姐。”盛世梧一身湖蓝色织锦交领长袍,腰间束着一条软罗玉帛腰带,约摸十三、四岁的年纪,面庞白净,眉目清秀,身姿提拔端正,气质十分沉稳,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盛世梧自幼由祖母带大,与祖母感情极深,此次不放心祖母独自出行,便跟着来了扬州。
林锦齐笑道:“原来是盛公子,一向听闻盛公子精通医理,连当今圣上都亲口夸赞过的。”
“哪里就有这么厉害了,不过是圣人瞧在先祖的薄面上,才说了这几句虚词。”盛老夫人笑容满面,口中却自谦道,“他小小年纪的,终究只知理论,经验阅历不足,须知行医之道最忌纸上谈兵。再者,你们几个小辈也不必这般客气,我与你们家祖母早年也有交情,便只当是一家人才好,按辈分称呼即可。”
盛老夫人既已如此说了,林锦齐便与盛世梧兄弟相称,盛老夫人又热情地拉了黛玉道:“不知林丫头今年多大了?”
黛玉略为羞涩地抿出一个笑来:“今年十岁了。”
“我家梧儿倒是痴长了你三岁。”盛老夫人笑了笑,又朝着盛世梧道,“这是你林妹妹,还不重新见过。”
盛世梧规矩地朝着黛玉拱了拱手道:“林妹妹。”他一早便听闻过这位林家的小姐生得极聪明清秀,却是自幼患有先天不足之症。今日一见,果然生得仙姿佚貌,铅华弗御,只是瞧着体气不足,有些病弱之症。
黛玉连忙还了一礼:“盛哥哥。”
一番寒暄后,林锦齐知道他二人远道而来,舟车劳顿,便先让下人带他们去林府西侧一早便打扫出来的柏宁院内住下,略作休息调整。
午晌过后,林锦齐携着黛玉来了盛老夫人房里。
盛老夫人也知道自己此行的主要任务是给黛玉调养身子,先是仔细观察了黛玉之气色,又给黛玉搭脉诊治,才缓缓地道:“你这病原是娘胎里带来的,若要调养过来,必得治其根本,少不得要在饮食起居上多费些心思,心态上也要放宽和,这般长期调养下来,若法子使的得当了,最多四五年,病态便可去了。”
黛玉听了,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老夫人只管吩咐,我无有不遵从的。”
盛老夫人笑呵呵道:“我这便写些方子下来,你命人做了药膳,每日里定时吃用,切勿忘了。”说着,盛老夫人提笔写下几张方子,林锦齐命人接了过来。
这方子里所需的药材府中都有,也不必特意去寻了。林锦齐亦懂些中医之道,认真看了方子后,心中不由得感概,确实是极温和滋补的配方,调养黛玉先天不足的身子再适合不过了,更是对盛老夫人多了几分敬佩感激之意。
盛老夫人为黛玉诊过脉后,又与他兄妹二人说些闲话,朝着林锦齐问道:“我听说齐哥儿头几年便考过了院试,如今只等出了孝期,便要去赴考乡试了罢?”
林锦齐点头道:“就在明两年了。”
盛老夫人笑道:“可见是个肯用功读书的哥儿,我家梧儿和你差不多年纪,心思却不在读书上。我家虽是世代习医,只是读书科举方为正道,年轻哥儿还是走科举入仕的好。”
林锦齐明白盛老夫人心中所想,盛老太爷原也是科举出身,入阁致仕,盛老夫人嫁到盛家,于医学上颇有天赋,学了一身的好医术。只是她家独子早逝,就留下了盛世梧这么一个儿子,医术再高,至多做个五品的太医院院史也就到头了。
盛老夫人他们家原是长房,可二房三房里子嗣繁盛,更是多有才干出众之辈,一时竟压下了大房的风头。
林锦齐笑道:“只要盛世兄肯用功读书,必不比别人差的,老夫人又何须挂心。”
“话虽这么说,可他却不是个肯用功读书的,平日里只捡那医书看,不肯钻研科举之道,如今却连院试也没过。要是他肯用心在科举之道上,我又何必替他操这个心。”盛老夫人笑着摇了摇头。
林锦齐也不好多说什么,只笑着又捡了些别的话儿逗趣。一番闲叙后,盛老夫人又让黛玉明日午晌后再过来一趟,黛玉点点头应下了。




红楼之林家兄妹 第31章 从医之道
次日,正是午晌时分,青镂三足香炉里清香袅袅,沉香木所制的书桌上摆着上好的砚台与宣纸,笔筒中端正的放着几支羊毫笔,一旁还摆着几张医药方子。
小丫环打了帘子,黛玉捧着手炉倾身进屋,只见盛世梧正坐在外间上看书,听见响动,抬头望了过来。盛老夫人身边的一个老妈妈迎了过来笑道:“林姑娘倒来早了些,我家老夫人还在午晌中,未曾起来。”
黛玉忙道:“不碍事,我等老夫人起来便是。”
这边厢盛世梧站起了身来,朝着黛玉微微一笑道:“林妹妹。”
黛玉心中略有些赧意,毕竟二人并无亲戚关系,本应避忌。只是这番正巧遇上了,若立刻避让,反倒失礼,也点点头从容回礼道:“盛哥哥。”
“春寒料峭,天儿虽然渐渐转暖了些,却也应该注意御寒,妹妹体弱,穿得倒似有些单薄了,切勿着了风寒才是。”盛世梧自幼钻研医术,看出了黛玉的体弱不足之症,最是受不得寒冷的,见她穿得少了,便出言提了一句。
黛玉抿嘴一笑,点头称是,又礼貌地问了一句:“盛哥哥在看什么书?”
“不过是在看些杂书罢了。”盛世梧笑了笑,直起身来,合上了手中的书。
黛玉却是瞧见了书名,歪了歪头道:“这可是医书,如何算是杂书呢?”
盛世梧微微一笑:“不是四书,无关科举,大多人便只当是杂书了。终究科举入仕才是正道,我看这些杂书,到底是不务正业了。”
黛玉不解地道:“这话便没有道理了,世上又并非只有科举的一条路可走,行医又怎么不算是正途?莫非世人只说科举读书是正途,其他的便都是歧途了?盛哥哥若能通读医书,往后成为一代名医,能够救回无数人的性命,岂不比那些腐儒有用得多?”
盛世梧眼前一亮,稳重自持的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妹妹真的这么认为?”
黛玉点了点头。盛世梧怔了怔,忍不住抬头看了黛玉一眼,见她也正看着自己,又连忙收回了视线,面上微红,忽然道:“祖母午晌极有规律,再约摸一盏茶后便要醒过来的,妹妹可以再看看书,略坐一会儿。……不巧,我外间还有事,先告辞了。”
“如此,便不打扰哥哥了。”黛玉回以一笑。
盛世梧朝她拱一拱手,打帘出去了。
黛玉又在外间略坐了一会儿,便听到了里间的响动,传来了盛老夫人含笑的声音:“林丫头过来啦?快进来罢。”
黛玉依言进了里间,盛老夫人正由人伺候着穿衣洗漱,见她进来了,笑呵呵地问道:“昨夜里可用了药膳?身体有无不适?”
“已用了,正是要多谢老夫人开的方子呢,我素日里难以入眠的,昨儿夜里倒是很快便安稳睡下了,一早起时亦感舒适,想必是那药膳颇有效用。”黛玉抿嘴而笑。
盛老夫人笑道:“如此甚好,我开的方子里所用药材皆是温补之物,分量也少,正是怕你一时无法受补,反而伤身,或是哪一味药材冲撞了,或是用后出现了不适,皆要留心。你且坐下,我再与你把把脉。”
“多谢老夫人费心了。”黛玉福身谢过,往一旁的软榻上坐下,伸出了左手。
盛老夫人的手搭在黛玉的腕上,细细诊了半日,方道:“甚好,之前那张方子可用。你继续用上一个月,然后我再开一张新方子,或是早晚混着用,效果会更好些。”
黛玉又起身谢过,盛老夫人忙扶了她道:“你这丫头,这般客气做什么?便是不说我两家的交情,你也算得我半个孙女儿,如今我还住在你家中呢,混吃混住的,你们倒不嫌弃我这个老婆子才好。”
黛玉笑道:“怎会嫌弃?倒是巴不得老夫人长住呢。”
“扬州是极难得的繁盛祥和之地,我既然远远地赶来了,便是打算长住下来的,也可休养一下身子,我这把老骨头再经不得长途跋涉的,恐怕没个三年两载的,是不打算回京了。”盛老夫人笑呵呵地感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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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扬州最有名的酒楼中,梁誉定下了二楼的雅间,里头还坐着林锦齐和周晟二人,三人正在吃茶说话。周晟自从那日私闯了沈家后院,便被周大人禁足在家了,此次他是偷溜出来的。
“……你平日里胡作非为也就罢了,我竟不知你已经荒唐到了如此地步。你心中挂念沈家小姐,等到将来年纪到了,问得了父母的意见,也可上门提亲。可你偏生闯到了人家的院子里去,你可知此事会给沈二姑娘招致祸患?”林锦齐面色微冷。
“我知道错了。”周晟的面上恹恹的,“沈二姑娘闭门不出,若不用这个法子,实在无法得见一面。”
林锦齐颇为头疼地道:“可你偏偏还将事情闹大了,沈家若不是看在你父母的面子上,你以为你如今还能好端端的坐在这儿?”
周晟低声地道:“这祸全是我闯的,罪责我一个人担。”
“罪责你一个人担?你说得倒轻巧,这祸事是你闯的,毁的却是沈二姑娘的名声!你自个儿一句话就能揭过了,沈二姑娘为此不知要受多少罪!昔日沈家大姑娘与孙家的婚事,你还没看清楚么,那事是沈大姑娘的错吗?可沈家不敢退亲,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自家女儿的名声,不敢闹出退亲一事,你如今这样的作为,与那孙定恒有何分别?”
周晟一时怔住,表情有些茫然。
梁誉在一旁低头吃茶,不敢出声。林锦齐叹了一口气道:“还有你,你跟着他做什么?沈二小姐与你无缘无故的,你就这么不在乎脸面了?”
周晟忙道:“是我拉着他过去的。”
林锦齐瞪了周晟一眼,并不理睬他,而是朝着梁誉道:“若非看在我们从前的交情上,我也知道其中缘故,此事绝不会这么轻易了结。要是有别人轻薄了我妹妹,正该打死了事!”
“是我唐突了你妹妹,对不住。”梁誉轻叹。
周晟在一旁犹豫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道:“你妹妹常去沈家,不知沈二姑娘如今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她如今被沈夫人禁足了。”
周晟脸色一白,口中喃喃道:“怎会这样……”
林锦齐摇了摇头:“周晟,看在从前的交情上,我只说一句,你与沈二姑娘已经绝无可能了。以后莫要再生瓜葛,你这样下去,只会害了沈姑娘,你自个儿好好掂量罢。”
周晟面色苍白,正要开口,雅间的门却被人推开了,正是酒楼小二带着盛世梧来了雅间。




红楼之林家兄妹 第32章 出府诊脉
雅间的门被人推开,正是酒楼小二带着盛世梧来了雅间。
林锦齐先站起了身,笑道:“盛世兄来了。”
梁誉也立刻明白了来人的身份,也站了起来,拱手道:“在下梁誉,多谢盛公子应邀前来,梁誉在此谢过了。”
盛世梧听了他的名字,知他是安庆世子,忙道:“梁世子客气了。”
周晟也客气地朝盛世梧点了点头。盛世梧与他三人见了礼,才坐了下来。
梁誉又吩咐小二去端一些上好的瓜果点心过来,四人客套了一回,梁誉才开口道:“一早听闻盛家医术高超,当世无人能及。这次邀盛兄前来,是为了我家乳母之事,乳母昔年不幸得了疯症,神志不清,只是这疯症来得突然,恐怕事有蹊跷。”
林锦齐面色微动,梁誉什么时候开始管这些事了?梁誉先前听说盛家人来了他林府暂居,便托他请盛家公子过来,说是府上有个病人,想求盛家相助。只是林锦齐不曾料到,梁誉所说的病人竟是他家乳母,想请盛家诊治她的疯症。
林锦齐的心里大约也有猜测,梁誉乳母的疯症绝非表面上的这么简单,只是此事背后牵扯太多,一时半刻也是查不清楚的。
盛世梧沉吟道:“世子莫非是怀疑这疯症乃人力所为?世间的确有能够致人疯癫的药物,只是若要查明那具体的,还须看过病人才知。”
梁誉忙道:“盛家若肯相助,梁誉感激不尽。”
“梁世子客气了,我回去后便将此事禀明祖母,待祖母得了空闲,去府上一诊便知。”
梁誉闻言松了一口气,又道谢了一回。四人吃茶闲叙后,眼见天色将暗,便一起出了雅间,不料却在酒楼门口碰上了一行人。
为首的一个公子约摸十四、五岁的年纪,身边跟着两个小跟班,他一袭墨色的衣袍,越发显得面容病态似的苍白。他偏着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周晟看,又仿佛是漫不经心的朝身边的人说道:“啧,你们可瞧见周公子了?先前周公子未能按时赴约,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呢,这不还是好好的?只怕是周公子惯会说大话的,事到临头了却又胆小如鼠,不敢前来。”
周晟被他说得心头火起,冲过去就要打人:“姜怀真,你满口胡言!”
梁誉连忙拉住了他,林锦齐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那个被称为“姜怀真”的华服公子,低声朝周晟道:“好了,你这是干什么?你是禁足里偷溜出来的,现下还要闯祸不成?眼见天色不早了,你可快些回去吧。”
周晟勉强压下了心头的怒火,恨恨地道:“姜怀真,你给我等着!”
梁誉强拉了周晟离开,身后却传来了姜怀真放肆的大笑:“怎么?周晟,原来你也有不敢动手的时候?”
林锦齐拉了周晟一把,示意他不要冲动,又问了一句:“这人是督查院史姜大人家的嫡四子姜怀真?”他有些疑惑,昔日他跟在林如海身边时与扬州的各个权贵之家也打过交道,对大多数人都有个大体印象。这个姜怀真在外的名声颇好,就连林如海都跟他提过一句,说这位姜家的四公子很是知礼懂事。
周晟气得面色通红:“没错,就是他。你不知道,那小子惯是个会做戏的,尤其在长辈面前,安分守己得什么似的,实则一肚子的坏水,且他私下里最是贪花好色,常去那花街柳巷之地。别人不知道的,还当他是何等知礼出众之辈呢!”
林锦齐有些惊讶,如果周晟说的是真的,那这个姜怀真也不简单了,私下里作风败坏,明面上却不露分毫,竟是瞒过了这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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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盛老夫人应梁誉之求,去为孔嬷嬷诊脉。
梁誉在此之前特意悄悄地将孔嬷嬷移居至王府外的宅子,没有惊动安庆王爷与陈氏。又请了余升过来,帮忙辖制住孔嬷嬷,以免孔嬷嬷疯症发作,伤到了盛家人。
盛老夫人过来时,与梁誉寒暄了几句,方才进入内室。孔嬷嬷躺在内间的床榻上,疯疯癫癫地说着话,盛老夫人见她这幅模样,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昔年你母亲在京城时,我也见过几面的,她身边总跟着这个丫头,又伶俐又标致的,我还与她说过话儿,如今怎么竟是得了疯症呢。”
盛老夫人感概了一句,给孔嬷嬷搭脉诊治,凝神感受着脉象。
满屋寂静,针落可闻。盛老夫人敏锐地感觉到了脉象中的一丝不对劲,她行医多年,十分清楚女子的身体,孔嬷嬷神智失常,原是受了刺激所致,却也有药物的辅助。
只是盛老夫人是何等人,她浸淫内宅多年,又经常被宫中的贵人娘娘请去诊脉,须知宫中情势复杂多变,涉及之处又广,若不多几个心眼,根本活不到现在。
安庆王府中的一些旧事,她们这些老人都是心中有数的,这事牵扯太大,甚至关系到皇权之争,她一介妇人,又岂敢掺和其中?今日她应邀前来,原是一早打好了主意,无论诊出了什么结果,也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她脉象紊乱,正是精神失常之象,至于别的,倒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另外,还须注意饮食起居,要规律一些。”盛老夫人道。
梁誉与余升对视了一眼,他心中有些失望,却仍是拱手道:“如此,多谢老夫人前来了。”
盛老夫人含笑摇了摇头,一番寒暄后便准备起身离去,余升连忙送出了门外,不顾盛老夫人的推辞,又送了许多礼,以表心意。
内间孔嬷嬷吃了安神的药物已经睡下,她比盛老夫人还小一辈,只是盛老夫人总是一副笑呵呵的和气模样,又极擅调养身子,整个人显得很年轻,孔嬷嬷却是满脸的皱纹,这么多年来疯疯癫癫的,看上去倒比盛老夫人还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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