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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家兄妹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宛舟
闻琴而知意,明琴知道他已是从琴声中觉察出了自己心中的苦闷之意,低声地道:“我无事,先生不必担心。”
帘外的人没有说话,而是轻抚了一曲古琴。
正是高山流水的曲调。明琴愣了愣,而后微微一笑,拨动琴弦,与他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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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林锦齐迁柩姑苏祖庙后,因林家在姑苏已无旁的亲友,林锦齐在姑苏只停留了两三日,办完了丧礼诸事,待一切得当后,林锦齐便赶回了扬州,将黛玉自沈府接回家中。
林锦齐接回了黛玉,兄妹二人才往偏厅坐了,正在叙话间,却有下人来报:“少爷,府门口来了几个不曾见过的人,自称是您的亲戚,说要见您。”
定是他那堂伯堂婶又过来寻他了,林锦齐眉头一皱,心下生出几分不耐烦,却听得黛玉问道:“哥哥,是你原来家中的亲戚么?”
林锦齐被过继为林如海之子后,便唤自己原来的父母为叔婶,此时只淡淡道:“原是我叔叔的堂兄,关系并不十分亲近。我叔叔婶婶皆过世后,我便被托付给他们家,我婶婶将家中积蓄一应都给了他们,以作我平日的用度花销,可他们家却处处刻薄以待,少说也贪了几十两银子,如今见我成了林家的嗣子,便想着来套近乎罢了。”
黛玉原本年岁尚幼,不甚通晓人情世故,可此时听得林锦齐这一番话,她又一向聪颖,心中也悟了几分,说道:“如此,哥哥也不必见他们。”
林锦齐本想命人过去推说自己不在,可转念一想,他们屡次来寻他,此事一直拖着,终究也是麻烦,便叫人领了他们过来。
黛玉要避忌外人,林锦齐便让她隐在屏风后头。
不多时,小厮引着林堂伯、林堂婶二人过来了侧厅,两人的模样显得有些畏畏缩缩的,手脚也不知如何放了。
虽则林锦齐如今已被过继,与他们再无半点关系,可这二人毕竟是他的长辈,林锦齐还是站起了身来,朝着他们二人道:“伯父,伯母,请坐。”
林堂伯见状,满意地笑了笑,一改本来还有些畏缩的模样,昂首挺胸,往上首坐了。
“齐哥儿,早先听说你往京城去了一趟,好不容易回来了,前些日子偏你父亲又过世了,你又去了一趟扬州,这来来去去的,倒是折腾得你我伯侄二人许久都不曾见上一面,倒不要生疏了才好。这算算日子,大概也有一年不见了罢,可我与你婶子倒是时刻牵心着你的消息。”
林锦齐微笑道:“伯父费心了。”
他语带讽刺,可那二人却并未听出来,林堂婶笑着道:“毕竟你是我们亲堂侄儿,我们自然要挂心些。”
林锦齐立刻便道:“请伯母慎言,我如今是御史林大人家的儿子,与你们并无干系,何来的亲?”
他这话一说,林堂伯二人的脸色便僵了僵,林堂婶却是反应得快,脸上仍是堆了笑道:“齐哥儿,你这话可是不近人情了。你七岁起至我们家,饮食起居,都是我照料着的,虽然有时候难免照料不周,只是确实是家境艰难,你也应该多多谅解才是。如今你也是官家的公子哥儿了,往后自然是大好的前程。法理上,你是林大人的儿子,可这情理上,到底是你父母生了你的,这血缘关系是斩不断的,现下也没有旁人在,你便是唤我们一声堂伯堂婶又如何了?但且念在往昔的一点情分上,照应我们些,我们便是感激不尽了。”
这番话是他们出门前便准备好了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料着必定能说动林锦齐,从他身上捞些好处,却见林锦齐只是在那慢慢地喝着茶,一言不发。夫妻二人面面相觑,尴尬之下,林堂伯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我们也不要别的,齐哥儿,我们这一路上是瞧见了的,这林家的宅邸又大又气派,而林家只有一个女儿,这万贯家产以后都是你的。你原先的老宅子,你怕是瞧不上了罢?不若让给我们?”
林堂婶立刻接声道:“是啊,齐哥儿,你如今有这么气派的大宅子,还看得上那老宅么?空着也是空着,我们又是你唯一的亲人了,不如就给了我们罢?你也知道,我们家如今住的地方狭窄,一到雨天还漏雨的。我们又只得你堂姐一个女儿,今年便要及笄嫁人了,你也是我们的堂侄儿,好歹也帮扶一二。”
林堂婶的算盘打得极好,他们夫妻二人多年来只得一个女儿,将来恐无儿子养老送终,这唯一的女儿又被他们宠得骄纵了些,怕是不好说亲事,最好能卖掉了他们原来的宅子,招个上门女婿,然后一家人再搬到新家去。
林锦齐微微笑了笑,轻抿了一口茶,缓缓道:“我叔叔婶婶也并未给我留下什么东西,只有这套宅子,不敢轻易与人。”
“齐哥儿,你父亲也没旁的亲人了,只有我这个堂兄,他必定是愿意将房子给我的。”林堂伯急急地道,“你如今又不是没有地方住,那老宅想必你也看不上,我们家境况艰难,你也不是不知,你如今成了公子哥儿了,我们也不要别的,只要你让一套老宅即可。”





红楼之林家兄妹 第25章 意指贾家
闻得林堂伯林堂婶的来意,林锦齐心中冷笑。
他们不是第一次打他家老宅的主意了,当年他父母皆亡,被托付给堂伯家,那时他们便欺他年弱无知,诓他将地契拿出来给他们保管。幸好他并非真正的十岁稚童,没有轻易答应。而他们见诓骗不成,竟趁他不在时悄悄地摸进他房间里偷地契,好在他足够警惕,没有放在他们家,而是妥善藏在了老宅里。
“家境艰难?婶婶病重时,将我托付给你们,你们不肯白白抚养我,婶婶当时便将家中的四十两积蓄全交给你们,供我吃住所用。我在你们家住了二年多,你们平日里如何待我的,可还记得?就算说破天了,至多也才用了十两银子,不知剩下的三十两哪里去了?”
林锦齐语调平淡,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两人齐齐变了脸色。
“哪、哪有四十两银子,怕是你记差了罢……”林堂婶吞吞吐吐,目光闪烁,心中却是惊疑不定,林锦齐那会才十岁,怎会知道这四十两银子的?他们夫妻这两年来,没少在林锦齐面前风言风语,说他们是白白养了他的。
那年林锦齐不过十岁大,来了他们家中住,她想着一个十岁的孩子能懂什么,又只剩了他们一家亲戚,便有意苛待他,料定他也不敢如何。可林锦齐虽然年纪小,却从未吃过亏,每每寡言少语的,最后却都是他们夫妻二人讨不了好。
她的心中暗暗心惊,又十分后悔,生怕这趟过来没要到宅子,林锦齐还开口将这剩下的三十两银子也讨了去。
“有没有这事,你们心中知道。我叔叔从前是个秀才,虽后来一直未中举,却也积攒了四十两银子,婶婶平日里不肯动用,临终时实在放心不下我,才将这些全给了你们,只盼你们能照拂我一二,供我读书,可你们又是怎么做的?”林锦齐目光渐冷,手指一下下地叩着桌面,“你们贪下了这许多银子,如今还妄想白白得一所宅子?我且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念在你们与我叔叔亲戚一场的份上,银子的事我便不追究了,只是你们若还想要别的,绝无可能。”
林堂伯一时恼羞成怒,张口反驳道:“什么银子,你母亲何时给过我们银子?就你们家那寒酸样,除了有套像样的老宅子,哪里还有四十两的银子?只怕是做梦吧!你如今成了富贵人了,看不上我们这些穷亲戚了,可满扬州的人谁不知道,你是林大人家过继的儿子,原是我正正经经的堂侄儿?”说到此处,林堂伯冷笑着威胁道,“我今日也明明白白说了,你若不肯给地契,我便闹到县太爷那儿,我也是有理的!我朝以孝治天下,你这么个发达了便不念旧情的白眼狼,谁都会戳你的脊梁骨骂一声不孝!”
“伯父说这话可真有底气。”林锦齐轻声笑了起来,说道,“当年婶婶交给你们四十两银子时,曾立下字据,你们须负责我的吃穿用度,供我读书。你们曾经摸进我房里去,虽然未偷到地契,却拿到了这字据,想必是马上毁掉了罢?可惜,那字据是一式两份的,我如今还有一份,伯父不如将剩下的三十两还给我。”
林堂伯的脸红白交错,怔怔地看着林锦齐,抖索着嘴唇,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林锦齐也不耐烦再和他们纠缠,放下了茶杯道:“我正是看在叔叔的份上,不愿计较从前的事,也不追究银子了,若伯父无事的话,还是快些回去吧,以后便不要来找我了。”
林堂婶怕林堂伯再说出什么话真的惹了林锦齐发怒,宅子讨要不成,反而还要赔上三十两银子。她急忙地拉了丈夫道:“走了,我们快走。”
待林堂伯林堂婶二人走后,黛玉才缓缓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心绪有些复杂。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般粗俗无礼之人,往日她接触的人,说话行事无不文雅和气,哪怕暗地里使绊子,表面也不会露出一丝一毫,更不用说这般的明着撒泼使赖了。只是这两人原本是她哥哥的亲人,刻薄寡义不说,一见讨不到宅子,竟威胁要告到官府里去,想败坏她哥哥的名声。
“他们原也是哥哥的亲戚,为何……”黛玉的神色有些不解。
林锦齐摸了摸黛玉的头发,微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并非亲人就全然可信了,为了一己私利而不顾念亲情之人比比皆是。哪怕关系再亲近又如何?你原是不知,有些人为了几两银子便卖掉自己的亲生儿女,亲生的尚且如此,更何况别的亲戚?再者,亲疏终有远近之分,表亲不比侄亲,侄亲不比嫡亲,就算一时的疼爱,又有几分真心?”
林锦齐表面上在说此事,实则意指贾家,黛玉也听出了几分,蹙眉细想着他这番话,又想起他素日里对自己的关怀,踌躇着问道:“说到底,哥哥与我并无血缘之亲,又何以为着我的事费尽心思?只怕这世上能做到如此的除却父母,再没有旁人的。”
“利欲驱人,可世上最难得的不是财物,而是情义。父亲于我有大恩,他在临终前郑重地托付我好好照顾你,我又身为你的兄长,自当尽我所能护佑你平安顺遂。”
林锦齐先是说亲情并不可靠,天下熙熙攘攘皆为了一个“利”字,却又说世间最为可贵的仍是情义。这明明是互相矛盾的,细细说来却又似乎合情合理。黛玉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林锦齐微微一笑,摸了摸黛玉的头发,说道:“往后你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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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色已暗,林锦齐从厚帘马车上跃下来,又小心地扶了黛玉下马车。
林锦齐已有年余没来这祖宅了,只是他上次并未带走地契房契,此番便是特意过来拿的。府门上落了钥,他拿出一把钥匙,打开大门,携着黛玉走了进去。
黛玉穿了件雪锦滚花镶狸毛的冬袄,捧了个小手炉,打量了一下四周,问道:“这是哥哥原来住的地方?”
林锦齐点点头,笑道:“原先我便是住在这里的,只怕你从小到大,未曾见过这么小的院宅罢?”
黛玉摇了摇头道:“此处地方虽小,布置却独具匠心,可见是另有妙处的。”
林锦齐笑了笑,从马车上拿了织锦软垫,铺在院内的石椅上,说道:“许久没来了,屋内都蒙了尘,倒是外面更干净些,将就着略坐一会儿罢。”
偶有凉风吹过,黛玉咳嗽了声,林锦齐忙问道:“怎么了,可是觉得冷?还是回了房里笼个火盆更暖和些。”
“不妨事。”黛玉朝着林锦齐笑了笑,拿帕子掩了嘴,坐了下来。
兄妹二人正说着话儿,院墙上忽然传来一道声音:“你今日怎的回这里了?还是我瞧见了门口的马车,才寻了来。”




红楼之林家兄妹 第26章 京城来信
只见梁誉从院墙上跳了下来,仍是一身的锦袍,头发以金冠束起,腰间系着一条白玉腰带,端的俊朗逸致,只是他脸上的笑意在看到黛玉时便僵住了。他原是来寻林锦齐的,不料黛玉竟也在这儿,一时之间,两人相对愕然。
林锦齐见梁誉莽莽撞撞地闯了进来,连忙起身将黛玉护在身后,朝着梁誉轻斥道:“冒冒失失,谁给你惯的乱翻墙的毛病?”
“是你!”黛玉蓦然站了起来,满脸怒容。
梁誉颇觉尴尬,不自在地看了一眼黛玉。林锦齐见到这二人的反应,有些疑惑,皱眉朝黛玉问道:“妹妹,你认识他?”
黛玉因愤怒之故,小脸上微微泛着红晕:“这人是个登徒子!那日我在沈家时,他曾私闯沈家后宅,轻薄于我。”
林锦齐顿时黑了脸,咬牙切齿地问道:“梁誉,这事可是真的?”
他的模样颇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梁誉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摆着手道:“不是,我不是故意的,那事儿原是周晟……”
不等梁誉说完,林锦齐确认了此事,眯着眼看向梁誉,一字一字冷声道:“你竟敢轻薄我妹妹?”
梁誉百口莫辩,又朝黛玉看过去,黛玉轻哼一声,别过头不理睬他。而林锦齐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袍,朝着黛玉微微一笑:“妹妹,你放心,我帮你教训他。”他不紧不慢地拂了拂衣摆,忽然出手,直接朝梁誉攻去。
林锦齐招招连出,毫不留情。梁誉也自知理亏,只守不攻,他的武功虽然也不弱,只是到底不是林锦齐的对手,渐渐地便处于下风,腹上挨了林锦齐几拳。
黛玉看得呆了一呆,这是她第一次知道自家哥哥除了见识过人外,还有这般的拳脚功夫。
梁誉一边吃力地防守着,一边说道:“我那时也不知是你妹妹……她与沈二姑娘在一处,周晟费尽了心思想见沈二姑娘一面,求我帮忙,我也是不得已,才带着你妹妹避开的……”
林锦齐揍了他几拳替黛玉出气,又听了他的解释,这才停下了手,冷声道:“真真是胡闹,周晟想见沈二姑娘,便去私闯人家内宅?他也不想想,这置沈二姑娘于何地?”
梁誉捂着腹部,额上已然冒出了冷汗,却仍是咬牙强撑着道:“此事确实是我不对,挨了今日的这几下,权当是给你妹妹赔罪了。今日我找你是为了周晟的事,只是现下你妹妹在,也不方便,我们改日再说。走了。”
说完这话,梁誉便又纵身跳出了院墙。
这边厢他们说着话,黛玉并未听到,只见那陌生的公子走了,便走了过来,急急地问道:“哥哥,你没事吧?”
林锦齐笑道:“我无事,倒是替你教训了他几下,出气没有?”
“那是自然。”黛玉歪了歪头,抿嘴而笑,又问道,“我见哥哥模样,与那人倒像是认识的?”
林锦齐点点头道:“没错,刚才那人乃是安庆王府的世子,名叫梁誉。”
黛玉一愣,忙道:“世子?可哥哥刚才出手伤了他,若是为此惹怒了安庆王府……”
“无妨。我与他相识已久,也算知晓他的脾性。”林锦齐笑着摇了摇头,又摸了摸黛玉的头发,“他虽然贵为世子,骄纵跋扈了些,却也不是那等气量狭小之辈。此前他冒犯了你,也算是无心为之,我已替你教训了他,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了。”
黛玉捧着手炉点了点头,又道:“听闻那安庆世子最是个目中无人,无视礼法的,也难怪会私闯后宅,做出如此无礼之事了。”
林锦齐摸了摸黛玉的头发,笑道:“有些事情不可只听外人传言。”
黛玉有些不解,却也不再提起此事,转而叹道:“我倒是无事,只是沈家姐姐那日受了惊吓,又被|干娘训斥禁足。唉,也不知他们是因何寻来的,真真是冤债。”
林锦齐心中亦是喟叹。
周晟心系沈家二小姐,偏偏两人的身份不甚般配,古代又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的心意实在算不得什么。如今又闹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只怕两人今后是并无缘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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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林如海离世已二月有余,林锦齐却又收到了贾家的来信。
“妹妹,外祖母还是想着接你回京城,上次虽已婉言谢绝,今儿却是又来了一封信,说是心中实在挂念得紧。”
黛玉正坐在书房里捧着书看,闻言,头也未抬地道:“我不去。况我身带父孝,没的冲撞了亲戚。”
林锦齐笑了一声,将信搁下,说道:“信上说,你与宝玉自幼情分深厚,两人自认识起便不曾分离这么久。你回扬州数月,宝兄弟心中牵挂,竟是不思饮食,不喜走动了,每日里恹恹的,只盯着一艘船具看,竟似得了痴病一般。外祖母这是请你回去,治一治宝兄弟的痴病呢。”
黛玉这才抬起头来,蹙了眉道:“他何必如此?我原只是他家的表亲,不能常住也是有的,若只因如此,他便要犯痴病,这竟是什么道理?”
黛玉口中虽是这么说,心中却到底放心不下,又叹道:“若要我回京城是不可能的,这样罢,我亲自给他回一封信,也可劝劝他。”
林锦齐点点头,黛玉便走至书桌前,提笔写了回信。
大意即是劝他想开一些,他们二人原只是表亲,她从前只是暂居在贾府内,虽然自小情谊深厚,却也不可能长长久久地相守,终有离别之日。又劝他不要太过惦念,转些心思于其他事情上,以免心思沉重,损及身体。
黛玉也是一番苦心,念着二人的旧时情分才会亲自回信劝解宝玉。只是不成想,京城贾府里,宝玉收到此信后,竟是又哭又笑,状若痴狂。
“我的小祖宗,你这又是怎么了?”贾母听到消息后便急急地赶来了,“你妹妹不能来,那也是有原因的,她父亲才去了,自然要留在家里为父亲守孝的。虽然你们暂时不能相见,日后总有机会的,快别闹了,啊?”
宝玉紧捏着信,只觉悲从中来,泣声道:“若早知如此,不如当初从未见过,倒也罢了。偏我二人又见了面,既见了面,又觉知心;既觉知心,又终日相守。如今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天底下惟有这么一个林妹妹,却要离了我去……”




红楼之林家兄妹 第27章 还泪之债
宝玉坐在床上,涕哭不止。贾母又是焦急,又是心疼,说道:“可别胡言乱语,你妹妹怎么离了你了?不过是为父守孝,以后终要回来的,你们是亲表兄妹,还怕日后没有见面的机会?”
宝玉抓住了贾母的手,急切地问道:“林妹妹还会回来的?老祖宗,您可不能骗我。”
“她自然会回来的,你且歇下罢,睡一觉起来,你妹妹就回来了。”贾母连说带哄,折腾了好一阵子,才终于将宝玉哄得睡下了。
待宝玉睡下后,贾母只觉疲倦之极,自去歇下了。王夫人守在床边,拿了帕子拭泪,凤姐儿陪着她,见状便道:“太太这是做什么,怎么好好儿的竟是哭起来了?”
“我怎能不哭?”王夫人抹泪道,“我通共只有这么一个宝玉,这一连好几个月了,宝玉为了他林妹妹,一直茶饭不思的,嘴里尽说些胡话,瞧着人都瘦了一圈儿。我当娘的,怎能不心疼?”
凤姐儿劝道:“宝兄弟和林妹妹从小感情就好,如今乍然要分开,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有的,也不过是孩子心性罢了。”
王夫人叹道:“往日他妹妹在时,他们三天两头的就要闹一场,最后还得他费心劳神地去哄他妹妹,如今林丫头不回来也好,他们年纪还小,这几年的情分虽深,可再过一二年,也就撂开了。”
“正是这么个理儿,太太不必过于忧心了。”凤姐儿点点头。
王夫人又担忧地看了一眼宝玉,同凤姐儿一道离开了。二人行至走廊上,王夫人叹道:“真真不知这冤孽何时能晓事一些,没的一天到晚在内阁与姐妹厮混的,但凡他多用些心在读书上,我与他父亲也不必这么操心了。”
凤姐儿只附和了一句,却并不多说。
从前贾政与王夫人之嫡长子贾珠,既聪慧又知礼,于读书上更是天赋过人,十四岁进学,不到二十岁就娶妻生子,其才华能力实是大有前途,贾政王夫人也对其寄予厚望,极力督促他用功读书。
只是贾珠寿数不长,年纪轻轻的一病去了,焉知不是读书太过劳神费思之故?因此,宝玉虽然不喜读书,有了贾珠的前车之鉴,贾政与王夫人也不敢逼得太紧。
难道全是因为老祖宗太过宠溺宝玉,贾政王夫人才会这般的纵着他?他们既作为宝玉父母,最有管教的权利,却对他事事不敢约束太过,还不是生怕悲剧重演。
于此事上,她也实在不好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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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扬州林家那边,转眼便到了林如海亡故百日之期。黛玉心中记挂亡父,想去寺中为父烧香祈福,便与林锦齐商量此事。林锦齐略一沉吟,便道:“我倒知道一处极好的所在,名叫广游寺。虽然地处山水偏僻之地,又是一座小庙,却是难得的清净自在。早年我婶婶常带着我去,与主持也有过几面之缘,我陪着妹妹一起去便是。”
林锦齐为了准备科举,近日来一门心思地用功读书,黛玉也看在眼里,此时便摇了摇头道:“我此去为父亲烧香祈福,自当斋戒苦修,须在庙中住满七七四十九日。哥哥读书要紧,不必陪着我了。”
林锦齐正欲坚持,黛玉却道:“佛门苦修之地,我若还让哥哥陪着,岂不在菩萨面前失了诚意?哥哥也不必挂念于我,寺中虽是斋戒苦修,却也清净自在,亦有休养之效。”
林锦齐叹道:“既然你心意如此,便也罢了。到时我将你送至寺中,派人随侍,一应烧香祈福之物也安排妥当,妹妹只管放心。”
黛玉抿出一个笑来:“那便多谢哥哥了。”
林锦齐即刻着手安排此事,不仅派遣了许多林府的护院随行,还找了许多身强力壮的婆子近身伺候,以防万一。他又亲自将黛玉送到那寺庙中,求见了寺庙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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