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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湮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紫筱恋喜
来不及收手,眼前忽的一暗,定睛一看,却是浅笑盈盈的赫连翊,已翻身压在她上头,语调轻佻:“昨晚孤方同你说恩准你为孤生儿子,你这一早就来引诱孤,还真是心急。”
奴儿扯着嘴角看他神采飞扬的笑脸,心中却在想:刚才怎么就没狠劲戳他一戳,直接戳毁容了他,看他还能这样自恋?
最后还是烟翠及时赶到,才化解了这场危机,只是从此以后,赫连翊毫不掩饰他对烟翠的不满,不过有奴儿守护,赫连翊不得不表示不咎既往。
以正常的思维理解,一国之君就该是日理万机的,从没想到,赫连翊这个晏国大王当得竟是这样轻松自在,闲工夫多到令人发指,比她老哥那尽人皆知的昏君还有闲暇用来虚度。
上一次来大虞,他只晚上耗在挽棠苑,现在白天也不见出去,偶尔会在书房处理些公文,也要将她抓去陪他一起无聊,夜里,拖她缩在海棠王上,看月亮一天圆过一天,除了饮酒外,更多的时候是攥她的手,轻按他喉间,轻而缓慢的发音:“凌羽,凌羽,凌羽……”毫不厌倦的一遍又一遍,大有她叫不出,便不与她善罢甘休的架势,似要将这样的对峙,持续到地老天荒。
他同她说‘翊’乃他父王所赐,纵然他再是惊才绝艳,可他父王只一门心思望着他辅佐他那昏聩暴戾的王兄,而他母亲则不然,她愿他如大鹏展翅,凌驾九霄——凌羽,是他母亲留他的字,现今,‘恩准’奴儿唤他凌羽,这是连姒黛亦不曾享有的殊荣。
他让她体会说话时喉部的震动,要教会她说话,让她今生今世,第一次说出来的,便是他的字,他并不掩饰自己的心思,他说,但凡是个人,活着总要为着些什么,他活着,便是为着征服,现今,他要征服的,是她。
奴儿想:姒黛给他的刺激还真深,才让他口味变得这样重……
当然,芙蓉帐里赫连翊说的那些话,奴儿并未同烟翠和小栾提起,而有关赫连翊的滥情史,当真的罄竹难书,不过小栾竟能倒背如流,烟翠更是亲身验证过,是以从前她们总在奴儿面前苦口婆心的劝她对赫连翊多加提防。
这几个月来,赫连翊对奴儿的种种表现,连她们这些旁观者也搞不清了,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赫连翊和奴儿都没在一起的可能——奴儿实在不符合赫连翊的审美标准,若说为了权势,那更是说不通,从前他谋权篡位,新王登基,晏国形势动荡不安,虽来攀附大虞,却对奴儿爱理不理,而今大虞国却要仰仗他的庇佑,他更没必要讨好奴儿,那他这样待奴儿,到底为了什么?
且看他如今表现,好像这次便是专门前来陪奴儿吃喝玩乐的,这真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八月十五一大早,赫连翊便被个清秀女官给找走了,那小美人乃姒黛新宠,顶得是小婵的缺。
小栾也是后来才知道,从前一直与她明争暗斗的小婵早已失踪,还有传言说姒黛密令,凡遇小婵,格杀勿论,也不知小婵究竟干了些什么,招姒黛这样恨她。
今年中秋,宫内不曾间断大肆欢庆,赫连翊被叫走,便再没回来,奴儿摆张藤椅窝在树荫下,头上有卿心,脚下有冥王,倒也不雅兴,只是扑面的清风携来阵阵丝竹声,那是,不属于她的另一方天地。
午膳是格外丰富的,说是赫连翊特意吩咐准备的,可他却没回来与她共享,奴儿并不掩饰自己的失望。
眼见日落西山,见奴儿还坐在那里,烟翠已斟酌着要如何劝她,却在开口前,见她嫣然一笑,没事人似地起身走回寝殿。
而那厢,热闹了一天后,姒黛借口疲倦,过早的离席,走之前,说要再敬赫连翊,先时去请赫连翊的女官便捧着托盘过来,赫连翊端起金杯,赫然瞧见杯下折着一方白绫,露在外面的,印着囯玺的一角,赫连翊猛然抬头看去,却见姒黛眸光流转,闪着他所熟悉的欲.望,轻启朱唇:“本宫离乡背井,每每瞧见这样的圆月,便愈发思念故土,其间许多辛酸,不说也罢,好在今夜有故人作陪,聊以慰藉,只是有个事,本宫一直耿耿于怀,今夜本宫多吃了几杯,若有失言,还望见谅,本宫很想要问上一问安侯陛下,而今晏国的月亮,可还像本宫记忆中的那般圆?”





乱世湮华 第四十四章 真够猴急
圆月仍如故,人心却非昨。
旁观者皆看得云遮雾绕,更何况深陷其中的懵懂主?清心寡欲两个月,昼夜勤勉,一月又半便理顺三月政事,倒也不觉过往缺少软玉温香的难耐,每日借鸿雁与奴儿扯皮,充当放松娱乐,偶尔遇事勾起旧年柔情,想要同姒黛问个安好,可提起笔来,却连只言片语亦不能,只得作罢。
当初的从长计议,迫他拱手献上自己的女人,三年半的隐忍谋划,终将拨云见日,为求万无一失,这一行自不可免,也或许,私心里,他还想验证,禁.欲日久,再去面对姒黛,可还能寻回曾经渴求,等到与她近在咫尺,却发现自己宁肯同个尽人皆知的丑八怪周旋,也不愿与艳惊天下的她温存。
今夜月圆的恰到好处,促他想起临行前夜的梦,当年不知学问,却已识得人情冷暖,梦靥多血色,陆离光怪甚冗杂,唯不见有女入梦来,连与姒黛天各一方的初期,他自以为念她念得紧,亦不曾在梦里与她相见,而新近的梦境中,也是这样美好的月色,他与奴儿,双宿双栖……或许,撇开那冠冕堂皇的理由,他也存着别样计较:倒要看看这个月满人团圆的时候,他与奴儿,能否梦境成真。
可此时此刻,姒黛所作所为,叫他不能随心所欲,迫他忆起当年初尝云雨后,便是就着这样的圆月,他立下誓言:要一辈子对她好。
手执金杯,静默良久,脸上绽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举杯回敬姒黛,淡淡道:“大晏的月圆,一如既往。”悠远历史,王朝更迭,多少英豪化微尘,而那仲秋满月,何曾有过大不同?
姒黛笑得愈发明艳,举袖遮杯,一饮而尽,尔后双手握杯外翻,展出空空如也的杯底给他一目了然。
赫连翊随后举杯就口,却在舌尖将将沾酒便品出异味,眸光扫去,果见姒黛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赫连翊了然一笑,其中夹杂着连他自己也不曾发觉的嘲谑,仰头干尽,比照姒黛先时的做法,将干净的杯底翻给她查验。
姒黛不掩沾沾自喜,眼波愈发妩媚,紧锁赫连翊道:“本宫先行一步,请安侯自便。”
赫连翊敷衍点头,又听姒黛一字一顿,似与侯在他身侧的女官说话:“那该死的鼠儿,闹得本宫不得安寝,小莺,稍后传人将它捉了,还本宫一个好眠。”
被唤作小莺的女官俯首领命,赫连翊回望姒黛,她的把戏,他一目了然——鼠正欢闹乃子时,眼下距子时还有两刻钟,到那时他体内药劲上来,她也将自己拾掇的更加撩人,真是用心良苦。
可惜,她刚刚转身,他便抬手拭唇,竟在旁人都没留心时,将一粒药丸送入口中,姒黛有那百媚丹,他也不缺万毒清,这一回,他不愿再受她牵制。
袅袅婷婷的身影终于消失在大殿尽头,赫连翊脸上的暖意跟着寸寸退却,他二人终究还是走到了这步田地,灯火通明,歌舞依旧,他却只感到孤寂清冷。
正子时,他只身赴会,她亦屏退左右,卷起暖帘的寝殿,四周墙壁上,板缝间,都喷出异香来,却不见烟气,想是用了别致的方法熏得香,层叠床幔后,隐见玉.体横陈,他竟止步不前了。
姒黛摆好姿势等他惊艳,没想到他居然停在那里,迟迟不见动作,她等得心焦,再难忍耐,一跃而起,推开纱幔,一头扑进他怀中,声音嗲得令人肌骨酥麻:“翊,黛儿好想你。”
赫连翊低头看她,轻纱罩体,纱下空无一物,丘陵沟谷若隐若现,勾人浮想联翩,两丘浑圆更在磨蹭他胸膛。
几年的历练,令姒黛驾驭男人感官的手段愈发轻车熟路,他非圣人,很吃她这套,呼吸渐渐沉重,不再折磨自己,拦腰抱起她,撞开层叠幔帐,将她丢在床上。
这一下用力不轻,姒黛仰面朝天,半晌没能做出反应,等她终于找回心神,刚要嗔怪他太过粗暴,他已解开罩衣扑身压上她,一手隔着轻纱将她引以为傲的肉峰揉捏成奇形异状,另一手向下伸去,探入纱衣内,钻入曲径幽谷,毫无意外的触到一手湿滑,痞气十足的邪笑,戏谑道:“孤的这些女人中,再没哪个能骚过你。”
姒黛娇喘连连,拨空回他:“陛下不就为黛儿这股子骚劲着迷,女人虽多,可比黛儿更懂得取悦陛下的……啊。”
赫连翊突将手指贯入那一处密境,引得姒黛一声尖叫,脑子糊成一团,早已忘记刚才所言,只凭本能去扯赫连翊腰带,却总也不得手,自己反倒被剥得干干净净,任他捏扁搓圆,软糯着声音呻吟:“翊,求你,给我……”
他不应声,起身解开腰带,褪下裤子后将她猛的翻转,伸手扶住她腰侧,正待攻城略地,却在城门口急刹攻势。
姒黛等得辛苦,忍不住款摆腰臀,试图将他的雄风纳入体内,连连**:“翊,翊,快进……”
没想到听她催促,赫连翊反倒收回了握着她腰身的手,后退两步,提起裤子,理好衣装。
姒黛不解回头,眸中隐见泪光,虚弱问他:“翊,怎的?”
赫连翊表情淡漠,冰冷指尖刮过她湿润的眼角:“黛儿,记得你当初同孤说过,你只爱孤一人,除了孤以外的男人,都叫你作呕。”看着姒黛脸上现出迷茫的表情,赫连翊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姬歇病入膏肓,命都顾不过来,孤不信他还有那个闲心和本事,爬起来同你温存。”
姒黛身子一僵,赫连翊不再多看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直到这时,姒黛才回过味来,连滚带爬来到镜奁前,背对镜奁,侧目看去,但见白皙的后背布满斑驳吻痕,她才想起前一晚,狐丘威猛的异乎寻常……虽她一直拿他当个工具看待,可他毕竟是个人,精于算计的男人!瘫滑在地,直到身子被光亮的地面冰的麻木,才咆哮出声:“狐丘,你给本宫死进来。”
而那时,狐丘正躲在暗处,看着赫连翊愤然离去的背影,笑得心满意足。
经风一吹,赫连翊便冷静下来,他是了解的,姒黛本就沉迷闺房之乐,而孝公又不行事了,会有男人趁虚而入也不奇怪。
方才他的抽身而退,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一种解脱。
行经大殿,还未散席,走了姒黛和他的夜宴,虞国那些个酒囊饭袋,玩得忘乎所以,此刻正团团围着殿内高台,说着不堪入耳的下作话。
赫连翊脸上现出讥讽的笑,这是大虞王宫,聚得是国之栋梁,可此情此景,不比青楼里的嫖.客们追捧妓子来得高尚,这样若还不亡国,天理何存?
目光游移,对上众人瞩目的焦点,眼睛跟着一亮,静默注视那翩然起舞的女子半晌,缓步迈进大殿。
众官员惊见赫连翊,自发屏息让路,一时间,似乎这里只剩丝竹渺渺,还有遥相对望的两人。
那舞姬自是识得赫连翊的,见他果然如上头人预料的那样为她驻足,舞得愈发卖力,似恨不得折断那纤细腰身,让他读懂她的一片痴心。
赫连翊的目光在那舞姬脸上并未过多停留,多半流连在她婀娜的身形上,一袭看似平淡无奇的纯白舞裙,却衬得她宛若仙子,这个女人无论样貌身材,还是梳妆打扮,都对极了赫连翊的胃口,会在这么晚才登台,自是有人刻意安排,不过赫连翊没心思深究,等这曲终了,看她匍匐在地,为这支舞完美作结后,疾步上前,将她从台上拉下,不甚怜香惜玉的抗她上肩,大步流星拐进后方角殿。
等到不见了赫连翊身影,官员才松了口气,议论声此起彼伏。
官员甲:“安侯真够猴急啊!”
官员乙:“荒野陋地出鄙人。”
官员丙:“只叹那么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啧啧,羊入虎口。”
官员丁:“三位大人,下官若没记错,先前你们可是挤在最前头了,对了,乙大人擦口水的那块巾子,还是甲大人用过的。”
三官:“你,你你……”
官员丁:“这些话传入安侯耳中,你们还能保住自己脖颈子上那颗脑袋瓜子么?”
三官具沉默。
大家忙着醋腌酸葡萄,没人注意到后方一对形容鬼祟的太监,那年长者与年幼的轻声耳语:“去,通知狐大总管,成事了。”
小太监领命飞快跑远。
那间角殿,赫连翊来过不下七八回,对里面的布置心中有数,他踢开殿门,快步进去,将那舞姬丢在软榻上,二话不说,直接上手剥她衣服。
那舞姬为表矜持,自然要象征性的忸怩几下,伸手推他:“陛下别这样,奴家还是个处,处……”
赫连翊不耐烦的挥开她的手:“少废话,快点脱,孤没那么多闲工夫跟你耗。”




乱世湮华 第四十五章 梦寐以求
千里挑一的妙人,月貌花容自不在话下,更不可缺副玲珑心肝,既选了这条路,无论初始乃因被迫抑或自愿,日迭日年复年的受着境遇的潜移默化,存活的执念,只剩一人得道,福及族众。
孝公已是过眼浮云,好在还有个如日中天的赫连翊给她们翘望,今次的机会,不单凭实力,更要靠运气,但观高台上只她一人舞得翩若惊鸿,却不见幕后煞费多少人苦心,更有那深受只手遮天的大总管狐丘赏识的内宰大人亲身过来谆谆嘱咐:凡事见机行事,万不可触犯安侯陛下!
又与她事无巨细的交代赫连翊的心性癖好,如他那般日理万机,焉有许多耐性与个女人周旋?更不必说他已言明此番的迫切。
舞姬自认心领神会,敛了矜持,轻挪慢转着身子,让一腿仍立在地上,另一腿已屈膝攀上榻,倾身向前的赫连翊十分容易便剥下她的裙服来。
充斥着角殿的清冷扑上肌体,舞姬到底略显羞涩的阖了眼,耳畔传来赫连翊低语喟叹:“如此妙物,真乃孤之梦寐以求。”
听说能得赫连翊一句好评的女子寥若晨星,而今她竞获了如此高的赞美,真是大受鼓舞,只要把握住今夜,这辈子也便完满了,飘飘然的辩不出是紧张还是激动,那手止不住的抖,原来松松散散的抹胸带子,三番两次都没能解开。
而先前表现出亟不可待的赫连翊,在她只剩通透惑人的亵衣勉强蔽体,摊开身子,摆好任君多采撷的姿势,却不见接下来的动作,莫非是被她迷呆了?定了定心神,一咬牙,硬生生扯断系带,抹胸滑落,展现傲人曲线,更将双腿分开些,可还是不见赫连翊合身扑上来。
偷将左眼皮掀开条缝,一见之下,顿将一双眼瞪得滚圆,那赫连翊竟双手提着从她身上扒下来的舞裙两肩,抻展开来就着宫灯认真的看。
难不成,那所谓的梦寐以求,竟是套裙服,什么状况?
这套裙服通体素白,看似平淡无奇,只是上了身,才发现竟能被它衬得犹如九天仙子般出尘脱俗,虽说造价不菲,可她这脱.光了的美人,竟比不上件衣裳,何其残酷伤自尊?再者,没听说赫连翊还有收集女人衣裳的爱好啊!
没等她将五味杂陈到底,瞧见赫连翊居然捧着那套舞裙往殿外走去,来不及多想,一跃而起,双手死死拽住赫连翊花纹繁密的袖摆,引他回头看她,她瑟缩了下,颤声道:“陛下别走”
赫连翊轻拧眉峰,淡淡道:“放手。”
她抖得愈发厉害,却仍不畏死活的紧拽他袖摆,楚楚可怜的:“陛下就这样出去,上头会因奴婢没服侍好陛下,处决了奴婢的。”
赫连翊毫不怜香惜玉,口气更是森冷了几分:“孤再说一次,放手。”
她触怒了他,再不识趣,后果会很严重,终于缓缓松手,这样的机会,怕是再难遇到,此生,终难完满……
如此活色生香瘫倒在地,赫连翊竟不多看一眼,快步迈出角殿,不单是这从云霄跌进尘埃的舞姬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便是深谙世事的探子也没能搞清楚,不过还是恪尽职守的将这厢的变故第一时间呈报到凌云宫,而那时狐丘正跪在地上听姒黛发飙:“狐丘,你是跟天借的胆子,仗着本宫宠爱,居然算计到本宫头上来了,你当真以为本宫不舍得要你这条狗命?”
狐丘却跪爬上前,出手沿姒黛光滑的小腿极富挑逗性的一寸寸向大腿攀爬,巧舌如簧道:“小人为了王后,早将生死托在身外,只要能让王后快乐了,赴汤蹈火亦是在所不惜,不过此一件,王后当真是冤枉小人,小人会这样做,不过是替王后探探陛下,只是结果远比小人预想中的还要严重,陛下竟是连问也不问一句,王后便听小人一句——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原本的兴师问罪,只因这三言两语便偏题万里,即便清楚狐丘包藏祸心,可他总能准确无误的掐上她软肋,叫她无暇分顾,心口阵阵抽痛,一时无言以对。
探子求见,狐丘见姒黛心不在焉,不扰她,径自出去,听一前一后两个探子报称:赫连翊并未收下那名依着他喜好特备的舞姬,只是从她身上扒下那套雪蚕丝的舞裙,拎着它出了角殿,又从大殿上搬了一大子坛酒,往挽棠苑去了。
听罢,狐丘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个叫探子倍觉森然的笑容,半晌,才压低声音吩咐道:“再探,带上小莺。”见那两个探子面露难色,狐丘慢条斯理的补了句:“事成之后,加官进爵。”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两探子挟着侯在凌云宫外的小鸾潜入挽棠苑。
那时奴儿正睡得酣畅,赫连翊也没叫她,直接动手,剥掉她中衣又来扒抹胸。
奴儿被翻腾得睡不下去,迷迷瞪瞪撑开眼皮,模模糊糊瞧见有人跪坐在她身侧床沿上,定睛再看,除了赫连翊那厮外,还能是谁?
而他此刻正一手搭在自己襟扣上,另一手却是握着她的抹胸,目光胶着她空无一缕的胸前,见她睁开眼,绽开笑容:“醒了?”
如此猥琐的一幕,吓得她一阵心惊肉跳,立刻清醒过来,幸好她的心脏有够强壮,不然这么三番两次的被他半夜惊醒,很有可能会生出心脏病的。
奴儿醒过神,抬脚就朝他踹去,经验丰富的赫连翊轻易闪避开,合身扑上来压制住她,和她大眼瞪小眼老半天,咬牙切齿道:“女人,再敢踢孤一次,孤剁了你脚丫子。”
话落,奴儿果真又尝试的踢向他的腿,赫连翊额头青筋蹦了蹦,缓气再缓气后,无可奈何道:“孤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你也没什么特别,孤不感兴趣,起来,孤今晚上不快乐,给孤解忧。”
不感兴趣,还将一双眼瞪得滚圆?他总是这样说,她没一次信他,看他那身整齐的衣服,再看被他压在身下,身无寸缕的自己,信他,除非她真是傻子,沉浸在义愤填膺中,忽听他又开口,赤.裸.裸的威胁:“再用这种白痴眼神瞪着孤,孤就剜了你眼珠子下酒。”
死变态,大不了闭眼不看他,也落得个眼不见心不烦。
她将闭上眼没多久,他竟安分的起身,叫她心头一热,伸手便去扯卷在一边的锦被,却没扯到,而原以为良心发现的赫连翊突然一本正经的开口:“孤确定过了,你大姨妈今晚没来。”




乱世湮华 第四十六章 夫唱妇随
半夜三更,被他这番猥琐行径惊醒,已令她的小心肝跳得失序,更添上如此劲爆的一句,真是平地一声雷,炸得她魂不附体,由头发梢一路寒到脚趾尖,颤了几颤,复又返了热,从脚趾尖蹿回头发梢。
想那荷叶鸡下锅前,大致也便这样几步,经沸水经冰水,脱了羽衣再反复,她此番的感觉也差不离,没准到了末尾,真被赫连翊那厮料理一番,佐酒下肚……那实在是不敢想象的恐怖。
下意识的逃避,却在挣扎坐起身后被赫连翊逼退到床里角,先前也曾不止一次被他钳制,只要她够用力,总能推开他,可今次竟没能成功,尽管她在惊恐中爆发出力道比之寻常男子还要大上一些。
温润的手指轻轻撩开她额前的碎发,带着些许酒气的湿热气息附着他柔软的嗓音,撩拨她敏感的耳,他道:“睁开眼,看着孤。”
她看他,他要剜她眼珠子;她闭了眼,他又让她睁眼看他,何所谓伴君如伴虎?此番可是叫她切身感受过了,如此刚愎自用,反复无常,到底是让她看他还是不看他啊?
又听他道:“孤的女人,使些欲拒还迎的小手段,倒是有几分情趣,不过你脑子蠢,那些技巧于你而言,是有些难度,孤恩准你慢慢学,可你总该听过眉目传情罢?”
简言之:你这蠢女人别鄙视孤,不会取悦孤,至少也要含情脉脉的看着孤……
奴儿很想回他:呸!
她不看他,他便威逼恐吓她,说什么有眼无珠不如挖掉,直至她不胜其烦,复又睁眼对上他,他绽开得意洋洋的笑容,竟令她心头狠狠的抽了一抽。
爱上一个人的理由,未必就是郎才女貌,天生绝配这样的冠冕堂皇,更多的时候,简单到莫名其妙,譬如患难之时搭了把手;郁郁之时说句软语;更或许只是一场回眸一抹笑……
防不胜防,终究心动,如赫连翊这般叱咤风云,翻手为云覆手雨的乱世枭雄,竟对她展露出孩子气的表情,如此全不设防的相待,怎不动人?
而面对身无寸缕,无力防备的她,赫连翊出她意料的再无逾越,反手从身后抓出一套洁白的裙服送到她眼前:“虽然你长得难看,不过孤不嫌弃你,孤的眼光一向很好,这套舞裙极是雅致,穿它在身,定能遮遮你的丑。”
他越要这样说,她越是不会穿,她不配合,他索性自己动手,摁着她强行套衣服,掐掐胳膊捏捏大腿在所难免,可穿到后来,指尖竟掠过她乳.尖不下七八回,令她想以君子之心看他也不能,方才明白先前他说那番话的刻意——全因了解她喜欢逆着他行事,什么劳他大驾替她穿衣,分明就是趁机揩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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