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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湮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紫筱恋喜
姜太后脸色苍白,萧白璧还在雪上加霜:“不要幻想我们之中有人在她眼里会是不同的,一旦表面祥和被打破,我们在她眼里,和草芥没什么区别。”
姜太后已经开始微微颤抖,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后,当年她也爱宋平王,可看开之后,还不是好好的走过来了,所谓爱情,和命比起来,也未必就那么不可或缺,至少,在她看来,就是这样,无力道:“既然如此,就永绝后患吧。”
萧白璧点头,其实,不管姜太后同不同意,扶楚,他都会杀,这是他对恩师的承诺。
——————乱世湮华@紫筱恋喜—————————
佑安的身体神奇恢复,扶楚曾说过要送她回去,可她说什么都不肯,要一直陪着扶楚。
不知是何等妙-手神医,非但医好了佑安的寒毒,近日,佑安总现出倦容,胃口也不大好,传来御医一切脉,竟得知喜讯,佑安还算镇定,荆尉初听消息,竟跪地谢天,真是夸张,可扶楚难得的笑了笑。
佑安望着她的笑,怔了片刻,忍不住开口:“楚楚,你也替我高兴么?”
扶楚的笑容愈发深刻,就好像佑安记忆中的模样,语调也是那样的欢愉:“当然,从前我就说过,你那么喜欢小孩子,就自己生,而今终于实现,我怎么能不高兴。”
听过这番话,佑安的泪水顷刻潸然,从前的事,扶楚多久不曾提及,荆尉说过,那些药可以让扶楚变得有人气,诚不欺她,只是,再然后呢,扶楚变得普通,他们会怎么对付她,佑安一直都没问,不是不想知道,而是不敢知道。
见佑安落泪,扶楚竟笑得更灿烂,伸出双手替她抹去脸上泪痕:“傻瓜,这是件多么开心的事情,你哭什么,哭多了,肚子里的娃娃就不漂亮了,如果不漂亮,我的洵儿一定不会喜欢他。”
佑安抬起双手贴上扶楚的手:“楚楚,好久没见到这样的你,有点怀念。”看扶楚微微偏头,佑安又道:“你的手,也好久没这样温暖过了。
扶楚蹙了眉:“什么?”
佑安笑中含泪:“楚楚,我……”
不等她说完,扶楚微一提内力,一口血喷出,溅满佑安前襟…佑安惊博的瞪眼:“楚楚,你怎么了?”
扶楚仲手推开她,荆尉快速上前,将只微退一步的佑安拥入怀中…警戒的盯着扶楚:“陛下?”
佑安想要挣开荆尉去看扶楚,却被荆尉紧紧拥住,扶楚抬手扫掉嘴角血痕,偏着头看着紧张兮兮的荆尉和慌乱无助的佑安,又看看手背上颜色异常的血水,仍是淡淡的笑:“大约,近来没休息好…我先去歇歇。”
转身走出佑安寝殿,便是被天下传为她男宠的东阳樱渊也没资格住进后宫,而荆尉可以,不过是因为佑安,她那么宠着佑安,佑安说要留下来,她满心欢喜的亲自为她布置寝殿,荆尉的妻唱夫随…曾被许多人反对,可她不在乎,满心念着…只要能将佑安留在身边就好。
近来,她莫名的怀念当初在挽棠苑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甚至,有点想念赫连翊,看洵儿也一日比一日喜欢,倾城跑来给她跳舞,她也感觉有些对不住他,曾放纵他抱她,怎么就没发觉,自己的手不再冰冷呢?
出了佑安寝殿…她回到寝宫,倾城抱着箜篌坐在软榻上,见她进来,笑眯眯的上前:“陛下。”
扶楚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走进,近在咫尺,对视了许久后…突然抬手抚上倾城脸颊:“我的手,是温暖的么?”
玉倾城恍惚了片刻,绽开炫目的笑容,伸手紧紧抓住扶楚的手:“从未有过的暖,很暖很暖。”
扶楚望着他琥珀色眸子里的璀璨光华,什么也没说,抽出自己的手,转身就往门外跑去。
玉倾城这次反应极快,撇开箜篌追了出去:“陛下,怎么了?”
扶楚的速度比之从前慢了许多,倾城追出来,还能看见她红红的背影,宫中也有冰窖,扶楚一路跑进冰窖,因倾城是追在她身后的,侍卫没人敢拦他,待到开启冰窖追进去,发现扶楚跪在地上,双手捧着和水晶瓶。只水晶瓶倾城曾经见过,可他记得当初瓶子里那株花是鲜红的颜色,而今却变成淡淡的红,不知什么原因,不过他更在意的是跪在地上的扶楚,不敢太过造次,只能同她一起跪:“陛下,您怎么了?”
扶楚的眼睛和瓶中的花是一样的颜色,在这晦暗的地方,很有些妖气,可倾城却从中看出前所未有的落寞,试探的伸手摸上她的脸:“楚楚,你怎么了?”
跪到膝盖冰冷,牙齿打颤,扶楚才抬起头,淡淡的:“想不想听个故事。”
玉倾城不知其意:“嗯?”
扶楚仍是淡漠,缓缓站起身,一并将冻得瑟瑟发抖的玉倾城搀扶起来:“从前有个丑丑的丫头,一生下来,母亲就死了,父亲很是嫌恶她,将她单独锁着,因为与世隔绝,丑丫头不会讲话,她最羡慕的就是天空上自由自在飞翔的小鸟,等她过了十三岁生日,有一天,突然有个威风凛凛的骑士打碎牢笼,将她救出来,并且娶了她,她终于见到外面的世界,却不过是换了个大一点的牢笼罢了,因骑士有自己心爱的女人,娶了她,不过是为了窃取她父亲的家业,当然,丑丫头那个时候并不知道这些,她很天真,只想着窝在那一小方天地间,一直到老,后来丑丫头无意间救了另外一个女孩,她终于有了十分亲密的玩伴,那个女孩对她真正的好,一点点教她说话,见不得丑丫头受一点点的苦,其间,比丑丫头大两岁的侄子也总找丑丫头喝酒吹埙说心事,就这样,丑丫头过了三年平淡快乐的日子,没想到,十六岁那年,丑丫头无意间射伤了那个骑士,骑士没找她算账,反倒出乎意料的对她好起来,再后来,他们圆房了,丑丫头以为自己找到了幸福,可没多久就发现,她被推入绝望的深渊,骑士和他的情人终于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丑丫头的利用价值,只剩下给骑士的情人当药引。”
即便再孤陋,对这桩事多少还是听过一些的,玉倾城颤抖的手捧住扶楚的脸:“你是平公主——晏安王赫连翊的正妻?”
扶楚抬了头,对着他笑:“其实,我也该算是你的仇人,毕竟,当年下令灭你慕氏满门的,是我的亲哥哥。”
他的身子比他的手抖得更厉害:“平公主已经死了,你是扶楚,曾经的宋国三公子,而今的宋慧王。”
扶楚没有回应倾城这话,兀自继续:“对,如果没有佑安,平早就死了,佑安当初的一身病,全是因为平得来的,多少次,平想放弃,都是被佑安拉回来的,佑安和平,彼此搀扶着走过那些最痛苦的日子,佑安说过,如果不是省不得平,早就死在冰冷的护城河里。
原来,这就是她宠佑安的原因,这样深厚的情谊:“佑安夫人是个好人,楚楚,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你现在很好,没有人敢来伤害你——赫连翊也不能。”
扶楚似没听到倾城的话:“可,为什么都成了过去?”
倾城不明所以:“什么,楚楚,你今天晚上怎么了?”
扶楚连连摇头:“都过去了,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永远,除非死掉。”
倾城不由抓紧扶楚的肩膀,这样反常的扶楚令他害怕:“楚楚,你怎么了。”
扶楚喃喃:“我说过,宁负天下人,绝不负她一人,我这么相信她,可她为什么不相信我?”
倾城:“楚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扶楚看他一眼,又呕出一口血。
倾城琥珀色的眸子一派慌乱:“楚楚,你不要吓我。”
扶楚抬手,再次擦掉和水晶瓶里的曼珠沙华一样浅淡的血:“倾城,花在人在,花亡人亡,你可看见,它在慢慢颓败。”
小心翼翼的隔开花瓶,他将她拥入怀中:“不会,你不会有事。”
扶楚扯了扯嘴角:“倾城,我一直都没有告诉过你,为了成为真正的煞,我决断了感情,还有就是,就算没有人来害我,我也活不过三十三岁,姜莲心是个好女人,她针对你,只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爱上了我,试着接受她,我欠了你,还你一个好女人,这次,我如果躲不过去,你就带她远走高飞吧。”
倾城连连摇头:“你如果真的觉得欠了我,就好好的活着,如果你死了,我就陪着你去,让你欠我,生生世世的欠了我。”
扶楚挣开倾城的怀抱:“倾城,如果人真的有来世,你先找到我,我就嫁给你,但,今生已不能。”
倾城还要抱她:“今生为什么就不能。”
扶楚笑着擦掉嘴角渗出的血:“我今日跟你说这番话,不过是因为我中了毒,恢复了些许寻常情感,如果这样继续下去,我或许还会善感,当然,功力也会渐渐消失,到那时,给我下毒的人必来取我性命倾城脸色比扶楚的还要苍白:“不会的,胥追和云开会保护你。”
扶楚摇头:“他们不是他对手。”好像看开,笑得这样轻松:“也好,连她也希望我死掉,或许,那样对大家来说,是最好的结局。”缓缓松开手,水晶瓶一点点下滑,门外传来洵儿稚嫩的唤:“父王,娘亲,你们在不在里面?”
倾城转头看向门外:“楚楚,你还有洵儿,你得替他多考虑考虑。”
扶楚笑容模糊:“若真有那么一天,倾城,看在过去的情谊,给赫连翊写封信,只有将洵儿放在他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倾城不能置信:“楚楚!”
扶楚肯定的点头:“如果我活着,再过十几年,他可以坐拥天下,如果我死了,等他懂事后即位,或许会辛苦一点,但不出三十年,他也会一统天下。”
倾城直直看她,余光一闪,见她松开双手,水晶瓶迅速滑落,她说过花在人在,花亡人亡……………





乱世湮华 第一二七章 乱世湮华
我原祭出生命,换得为你挡风遮雨的能力,负人负己,为你打造太平盛世,可连你也要处心积虑的算计我,我究竟犯了什么错,如此不见容于世?
如果让你遂心如意,是否,可以还你一世无忧,长命百岁?
听说仰起头,闭上眼,泪水就不会落下来,可,这话和男儿流血不流泪一样不可靠,能阻止泪水流淌的,不是那个简单动作,而是,伤心的程度,不够深刻。
仰起头闭了眼,却有一滴红色的血泪随着她手中的huā瓶一起落下。
“父王!”
“陛下!”
力竭的嘶喊和破门而入的嘈杂,唯独不闻水晶瓶碎裂的声音。
缓缓睁眼,倾城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紧紧抱着水晶瓶,两滴、三滴血泪落在瓶中的曼珠沙华上,曾胜血的huā瓣黯淡苍白,衬得血泪尤其“娘亲。”洵儿扑过来,看了看扶楚,又看了看倾城,随后挨着倾城,单薄的小膝盖落在地上,居然撞出扑通一声响,一定很疼吧,可洵儿只是皱了皱小眉头,吭都没吭一声,直直的跪在扶楚眼前,一双小手,一只抓着倾城的袖子,一手抓住扶楚的袍摆,泪眼模糊的仰望扶楚:“父王,洵儿害怕。”
“怕什么?”
洵儿瘪着小嘴:“胥爷爷说,洵儿比这世上许多小孩子都幸运,因为洵儿不缺爹也不少娘,胥爷爷说,有些国家,因为连年征战,或者别的原因,许多小孩子缺爹少娘,吃不饱穿不暖也就算了,没有父母的小孩子还会被人欺负被人瞧不起,被骂是变态。”
倾城双手抱着水晶瓶,害怕有任何闪失,腾不出手来抱抱洵儿是以忧心忡忡的盯着他:“洵儿,莫怕,爹娘都在这呢。”
胥追沉默的站在一侧,目光沉沉浮浮的盯着倾城怀中的水晶瓶,陷在自己的遐思中,也没有去抱起洵儿。
扶楚睁开眼,低头看着跪在身前的洵儿伸出手摸上他的小脸蛋,拂去一串泪珠,立刻有更多的涌出来,白嫩的小手攥紧凉薄的大手,扑闪着一双大眼睛,这双眼的轮廓与赫连翊一般无二,可它的颜色和眼神却肖似当年的她。
四目相对,久久扶楚突然笑起来,眸底的血色渐渐褪去,她有了决定:“洵儿父王这一生已成定数,你却不同,佛家有云,众生平等,可那不过是幻想中的极乐世界,这样弱肉强食的世道,平等不过是个妄念,如果不够强大,势必要被欺辱,不管是不是父母双全洵儿,父王希望你能成为这世上最强势的霸主,你可会努力达成?”
洵儿眨着大眼睛,坚定的点头:“洵儿一定会努力。”
扶楚再问:“可懂父王心意?”
倾城和胥追相视一眼,连他们两个都不知道扶楚心中所想,洵儿只是个不足四岁的小孩子罢了怎会看透,可他偏着小脑袋沉吟片刻后,又是十分坚定的点头:“洵儿会子承父业,成为一代有道明君,让天下父母都平平安安,小孩子都快快乐乐,不会打仗,不会被人欺负,更不可以去欺负别人。”
扶楚笑得欣慰:“很好。”弯腰,将洵儿抱起来,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抱抱他,其实他多无辜,不过因为长得太像那个不要他的男人,便被嫌弃。
胥追上前一步扶起双膝冰得麻木的倾城,去接他怀中的水晶瓶,可他抱得死紧,竟让胥追没能接到。
倾城小声嗫嚅:“陛下,这huā……”
胥追磨着牙:“忘恩负义的东西,老子绝不轻饶。
扶楚抱着洵儿,微微侧头:“胥追,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你处理。”
胥追端正态度,躬身静待,扶楚淡淡道:“半个月之后,天子大寿,你去放出消息,寡人将带倾城亲自给天子祝寿。”
胥追还沉浸在怒不可遏的情绪中,一时不能领悟扶楚用意:“陛下原本推迟了的,何况天子的寿诞,便连许多子爵国国君都不会亲自到场。”
扶楚没有给出解释,想了想,又吩咐:“稍后你将这株曼珠沙华妥善保管,除了你之外,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它的去处,从今晚开始,每晚子时给其喂半碗鲜血,逢九喂一碗人血,不得有误。”
胥追应诺,再去接倾城怀中的水晶瓶,倾城盯着扶楚,扶楚回过头,嘴角噙着一丝笑,向他伸出手,倾城有片刻恍惚,夜夜放血,似乎并不容易,可只要为她,他也可以办到—-—大不了放他自己的,虽然扶楚没将k看那株huā的任务交给他,可看见扶楚的笑容,他心中也是欢喜的,终于跟着笑起来,将水晶瓶递给胥追,伸出手,回握住扶楚的手,这一刻,比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那一刻还让他激动。
—————乱世湮华@紫筱恋喜————
是夜,荆尉将自扶楚出门后就哭个不停的佑安哄睡,燃起安心凝神香之后,又坐了半刻钟,才蹑手蹑脚的迈出房间。
一路行过回廊,竟没遇上半个巡夜,荆尉有些紧张起来,这在平常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不由攥紧腰间佩剑的剑柄,放慢步调,竖起耳朵,倍加留心周遭情况,这个夜,静得人心惶惶,转过木屏门影壁,忽见一抹藏青色挡在路中,如此悄无声息的现身,令他措手不及,剑都忘了拔。
“荆少侠,这般急冲冲的,可是元极宫出了什么大事?”
荆尉这才看清,挡住去路的正是胥追,此刻面色阴沉,端端将他望着,毕竟做贼心虚,荆尉笑的有点不自然:“拙荆适才与在下念叨郁芳斋的糯米糕,哭了一下午,晚饭都没吃就睡了,在下想哄她一笑,所以……”
胥追抬头看看黑漆漆的天,撇嘴笑道:“荆少侠真有心,这个时辰,怕是得砸门吧?”
荆尉抽了抽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胥追好似没发现,又道:“荆少侠快去快回,近来不怎么太平,从今晚开始,全城宵禁,虽说荆少侠身份不同,可一旦被堵住,也有些麻烦。”
荆尉诺诺称是,胥追让开去路,荆尉拱手就走:“在下就不多耽搁了。”
胥追点了点头,荆尉与他错身,已经走出去,到了角门,已是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正要暗叹自己运气好,这么容易就蒙住被尔不凡称作‘诡计多端的死太监,的胥冷面,没想到那略尖细的嗓音如鬼魅般森然飘来,激出荆尉一身鸡皮疙瘩:“荆少侠。”
荆尉僵住身子,呲了呲牙,回过头:“怎么?”
胥追的脸隐在背光处,不知有没有表情:“后天陛下动身去给天子祝寿,荆少侠和佑安夫人是在宫里等着陛下,还是回元极宫?”
荆尉下意识的想说回元极宫,可刚张口,又生生的咽下了,半晌,拿捏出笑容:“拙荆近来有了身孕,可心情又不怎么好,在下凡事还是顺着她的意思比较好,陛下不是后天才走么,等在下和拙荆商量商量,明天一早给大总管准确回信?”
胥追要笑不笑:“荆少侠无需多心,陛下最在意的还是佑安夫人,不过她今晚不大舒服,不然这个事陛下定会亲自来问佑安夫人。
荆尉尴尬的笑:“在下明白,明白。”
胥追平淡的:“时辰不早了,荆少侠。”
荆尉‘啊,了一声,抱拳,大步流星的跑开了。
胥追板起表情,荆尉走后没多久,七八个黑衣人从屋脊上纵身跃下,一字排开,抱拳躬身:“大总管。”
胥追收回目光,扫过这几个功夫了得的心腹:“无需多礼。”
挨他最近的一个黑衣人上前一步:“大总管,消息已顺利送进晏国探子耳中。”
胥追满意点头:“很好。”
又一个上前:“大总管,东阳政愿意全力配合。”
胥追绽开笑容:“非常好。”
—————乱世湮华@紫筱恋喜—————
策马狂奔,一盏茶的工夫,荆尉的人已站在过去的公子府,现今的萧府内。
门童见是荆尉,二话不说,直接领他来到萧府后huā园,太湖石迭砌而成的假山上,筑着八角赏月亭,八面悬八顶山水竹编帘,今夜只放下两顶帘子,是要为亭中的小火炉遮着风,不至吹乱了尔不凡煮酒的火候。
荆尉施礼:“小师叔祖。”伶俐门童不待吩咐,已先于荆尉出声前施礼退下。
萧白璧悠然的凭栏而坐,手中攥着卷乐谱,听荆尉声音,抬眼望来。
静寂的夜,煮酒的咕嘟声格外的清晰,被萧白璧这样望着,荆尉莫名的紧张起来,舔了舔干干的嘴唇,告曰:“小师叔祖,扶楚今日吐血。”
萧白璧微微一笑:“不出所料。”
那双眼似洞悉一切,荆尉深深的吸了口气,自然不可能说佑安已现出抵触情绪,吞了吞口水:“扶楚要去给天子祝寿,那我们………………”




乱世湮华 第一二八章 出尔反尔
萧白璧略有些惊诧,神情莫测的望着荆尉,半晌,沉声道‘自是同去。”
荆尉脸上闪过一阵白,接着又窜起了红,结结巴巴:“可、可拙荆她、她有了身孕。”
萧白璧不动声色:“这不是一场儿戏,可以随你高兴而为,事已至此,退无可退。”
那明显的绯红再次转为苍白:“小、小师叔祖,舟车劳顿,徒孙只是害怕拙荆吃不消。”
萧白璧轻轻拢紧攥着乐谱的手指:“那就让她忍耐忍耐,此时让她吃得消,日后整个荆氏就得跟着吃不消,你自己考虑。”
荆尉垂着头,哆嗦许久,才抬起脸来:“徒孙明白了。”
萧白璧缓缓了表情:“回吧。”
荆尉不忘礼数的退下,一直煮着酒的尔不凡转过身:“公子,煮好了,尝尝?”
萧白璧松开手中的乐谱,尔不凡顺着他的动作望去,撇撇嘴:“好不容易搞来的孤谱,可惜了。”摸摸鼻子,又咕哝了句:“真败家。”
萧白璧凉悠悠的瞥了他一眼:“明早我命人誊出一百份还你。”换个舒服姿势,又道:“斟酒。”
尔不凡忙端出很欠揍的谄媚表情,颠颠的斟好酒,双手擎杯送至萧白璧跟前,还不忘叮咛:“想来公子今晚可能会去一探究竟,适量少饮一些就好,喝多了,怕会误事。”
萧白璧接过:“嗦。”
尔不凡喟叹“老妈子这活,果真不好干,哎······”想了想,又道:“扶楚怎么会出尔反尔呢?”
萧白璧看着杯中物,漠然道:“这般明显的异常,岂能瞒过她,大约是—缓兵之计。”
尔不凡收了轻佻:“既然她已经察觉,怎么可能不怀疑荆尉的妻,公子还让他们跟在扶楚身边·不怕扶楚一怒之下······”
萧白璧摇了摇头:“佑安是扶楚的死穴,这世上,她最不可能伤害的就是佑安,不过她既然已经有所察觉·大约日后再难得手,让佑安跟着她,不过是牵制住她的注意力。”
尔不凡站直身子:“那今后的药,该怎么办?”
“我会亲自跟着她。”
那一杯酒,直到彻底凉了,萧白璧也没沾一滴,子夜梆子响过·他的身影出现在王宫内,没有穿做暗事的人夜里统一服装,仍是那孤冷的月白颜色,夜里晃过,格外萧索。
夜半三更,在王宫内闲庭信步,怎不被人发现,即便他是萧白璧·恪尽职守的巡夜也将他拦下,细细盘问:“萧大人,敢问这么晚了·入宫有何公干?”碍着他的颜面,巡夜问得客气。
萧白璧笑得和蔼可亲:“自是陛下密传。
巡夜被唬的一愣:“可属下并未接到通知。”
萧白璧挤了挤眼:“若通知了小哥,还算什么密传?”
巡夜不死心:“抱歉,属下也是秉公办理,冒昧的再多嘴一句,萧大人能否出示一下腰牌。”如果真是宋慧王密传,总会给萧白璧一块方便行事的腰牌才是。
这对萧白璧来说还真不是为难,腰牌他不会缺,只不过腰牌原来的主子不是他今晚要会的人而已,自腰间解下·递到巡夜面前晃了晃,然后收回怀中:“萧某可以过去了么?”
巡夜点头哈腰,放了萧白璧自由通行,萧白璧点了点头,负手向扶楚寝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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