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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湮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紫筱恋喜
扶楚头也不回:“带一件丝袍过来。”
婢女打了个寒战,这么冷的天,穿丝袍?
眼见扶楚已经走远,那婢女不敢耽搁,忙去取了丝袍,快跑着追了过来。
进到温泉,扶楚才看清那婢女捧了件白色丝袍过来,不觉蹙眉:“这个颜色我不怎么喜欢,可有红色的?”
婢女眨了眨眼,看着堆在岸边,扶楚刚刚褪下的白袍,她曾以为扶楚是喜欢这个颜色的,不过,就算她不喜欢,也没有办法,因为,将将送来的一车新裳,无论内外,都是胜雪的白。(未完待续……rq





乱世湮华 第一六七章 还是棋子
人生,一如九连环,环环相扣,若得九九归一,须得妙-手细解,然,又有多少人,有那许多闲时虚耗,不如一刀斩断,干脆利索。
温汤的好处,像这样冷的天,泡多久,水都不会变凉,氤氲的薄雾,朦胧了感官,思绪飘远,彼年今日,金戈铁马,垒骨山,淌血河,国破,家亡,人流散。
本是与世无争,却因一个硬生生闯入她生命中的男子,而成了那个狠辣女人的假想敌,弹指一挥,再回首,已过去八载,一步错,步步错,人生不是游戏,不能从头来过。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打断扶楚的凝思,分神来听,却是派来服侍她的另外那个婢女,虽是个玲珑的,可凭心而论,攸关生死,尚能自若者,能有几人:“夫人,夫人,苑外燃了狼烟,都连到天上去了。”
缓缓睁眼,面对慌神的婢女,嫣然一笑,哗啦一声,在两婢没看清前,已稳立池畔,身姿亭亭,坦然张开双臂:“着衣。”
见扶楚神色如常,两婢稍稳心神,躬立一侧的婢女低头看了看双手捧着的,仅有的丝袍,又看看搭在一旁的,扶楚褪下的亵衣,才发觉自己疏失,忙给赶来报信的婢女递了个眼色:“药儿,去······”不待说完,已被扶楚挥手阻止:“不必了,如此便可。”竟是知道她遣药儿去取亵衣来。
这双婢女,既同乡又同岁,且同年入选,小上几天的那个唤作药儿,稍大的那个取名芍儿。
扶楚发了话,这对异姓姐妹花不敢再做耽搁,药儿拿起大毛巾为她拭去水珠,芍儿随即将那丝滑的白袍披上她身,药儿擦发,芍儿系袍时·外面传来管事的疾呼:“有大批人马逼近,快带夫人从密道离开。”
其实那管事不说,她们也听得见伴随着马嘶声的阵阵马蹄声,自四面八方涌来·想是,来者不善,离开?怕不容易。
芍儿和药儿抖如筛糠,战栗道:“夫人?”
扶楚淡淡道:“你二人去罢。”
垂软白袍,及地青丝,赤足套木屐,抬脚向外走去。
芍儿首先反应过来·小跑到扶楚身前:“夫人,外面冷,您这样出去,会着凉的。”
扶楚微微侧目,这样的时候,还惦着她的身体,且目光清澈,是个憨厚的丫头·抬手,食指触上芍儿额间,轻轻一转·便听见芍儿一声痛呼,待扶楚移开手指后,再看芍儿,额间现出一抹血红的花印。
芍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夫人,奴婢、奴婢······”她说不出自己有何过错。
扶楚低下头,嫣然一笑:“切记,别遮了额间的血印。”
这样美,同为女子也看呆了去,虽不知所以然,却诺诺称是·服从,是一个仆人的本分。
雍容而闲适的迈出浴殿,抬头看去,苍穹无际,铅云罩顶,凛冽寒风·迎面扑来,和记忆中那个冬日,殊无二致。
赫连翊并未向别苑的管事说明扶楚身份,他只当扶楚是赫连翊逃亡在外收纳的女人,不过,总归是赫连翊格外关照的,岂能怠慢,见她这样出来,慌张进前,伤病和死亡,不必多想也知道哪个为先:“夫人,许是贼子获悉您在此的消息,前来拿人,苑子已被包围,让芍儿和药儿带您走密道,或可突围。”
扶楚看着眼前恭谨的老管事:“既是冲我而来,自是做了万全准备,你说的密道,怕早有人守着了,带我去正门。”
老管事不敢遵命:“夫人,这万万使不得。”
扶楚浅浅笑着:“你家主上是个有脑子的,岂会放纵鼠辈轻易伤害他的女人,你多虑了。”
老管事怔了一下,看着从容不迫的扶楚,倒也渐渐安下心来,想了想,又道:“夫人,您这样出去,恐不妥。”
扶楚莞尔一笑,绕过老管事直接走出去,她记性很好,不必带路,也找得到正门方向。
老管事见说她不动,只好跟在她后面,可明明是个身怀有孕的弱女子,走的也不见急,这样冷的天,他却追得满头大汗。
刚走出游廊,就听见轰的一声,顶着大门的侍从被撞飞出去,门闩碎裂,门板摇摇欲坠。
来人极没耐性,直接破门而入,一队披坚执锐的精兵冲进来,将苑内的人团团围住,随后一辆奢华马车缓缓驶进苑内,老管事迎上前去:“什么人,可知这是何处?”
啪的一声,驾车的驭夫一鞭子甩过来,卷起老管事丢出去,撞在柱子上,滑倒在地,老半天不见动弹。
扶楚不动声色的看着那出手不凡的驭夫,听那马车内传来一个萦绕在记忆深处的嗓音:“不开眼骨头。”
玉手挑车帘,帘后探出一张浓妆艳抹的脸,依旧妖媚,却有了岁月痕迹,除了那姒黛,还能是谁?
马车停在扶楚三步之遥,姒黛看清立在眼前那不施粉黛,却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愣了一下:“你……”
扶楚笑了:“别来无恙。”那笑容,令人感到寒澈肌骨。
姒黛颤了一下:“真是你这妖女!”
又有一辆车驶进来,挨着姒黛的马车停下,驭夫跳下马车,搬出踏脚,侍婢上前,搀扶下来一个穿着火狐裘的妇人。
扶楚转过视线,看清妇人那张和姒黛轮廓相仿的脸,还有伸手抚着的臃肿腰腹,笑得愈发凛冽:八年,兜兜转转,走回原点,可不就是一个连环。
却也不尽相同,当年姒黛的身孕是装模作样,而今姒嫣的身孕却是千真万确。
姒嫣看清扶楚样貌,脸上顿失血色,直到姒黛走到她身边,伸手按上她隆起的肚子才促她回魂,挑高下巴,斜睨扶楚:“你就是奴儿?长得是够狐媚的,难怪勾起我夫君兴趣,不过,终归是个虚有其表的无知蠢妇,也没什么好骄傲的,男人么,贪玩尝鲜很是寻常,然,心中却是有数,流莺野雁再是迷眼,持家守业的,还得明媒正娶进门,知书达理的夫人。”
眼前的姒嫣,端出彼年姒黛的架势,可惜,底气较之当初的姒黛明显不足,虽极尽侮辱之能事,却总也踩不到点子上,搬出来个‘蠢,字,正好扣在自己头上。
见扶楚不以为意,姒嫣挤出的不屑表情已有些挂不住:“其实你也看见了,我身子都这么大了,夫君要我好生将养着,他可是极重视我们这个孩儿呢!不过夫妻之间,也是有些讲究的,他既然敬我一尺,我自当还他一丈,他难得找到个勉强称心的消遣玩物,不过这几日太忙,没工夫经管,身为他夫人我,理当帮他解除后顾之忧,过来接你走。”
听这话,扶楚终于有了反应,却是莞尔一笑:“你们凭什么认为,我会跟你们走?”
扶楚耳力非常人能及,远处的风吹草动,她听得个一清二楚,既是情景再现,怎能缺了当日的男主角?
姒嫣一噎,姒黛嗤笑道:“嫣儿,这大冷的天,站在外面,你也不怕冻着,就算不疼惜自己,可也得多为你肚子里那个宝想想,伤了你夫君的心肝肉,还不得心疼死他?何必与她废话,直接带走便是。”
前一刻姒黛还笑得招摇,下一刻,忽闻马嘶声,转过身去,惊见黑马银盔的骑士急速逼近,笑容僵在脸上。
姒嫣的脸,刷的白了,多少脂粉都盖不住:“怎、怎么可能?”
姒黛总归是从大风大浪里闯过来的,很快镇定下来,冷笑道:“本宫当他多在意这个妖女,还不是拿她当饵,玩个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哈哈哈——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又拿她当了棋子,真叫人舒坦……”
那一年,赫连翊直冲到姒黛身前,纳姒黛入怀,看也不看她一眼,此时此刻却是完全相反,策马而来,附身捞她入怀,才勒住缰绳,将她细细打量:“奴儿,你没事吧?”是姒黛和姒嫣两姐妹不曾听到过的温柔嗓音。
见扶楚在这样冷的天,仅着丝袍,不觉拧紧眉头,脱下披风裹住她,没等到她回话,便又开口:“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就跑出来,真是不懂照顾自己,冻坏了可怎么好?”
姒嫣见他眼里只有扶楚,不敢置信,上前两步,仰望赫连翊,她又半年不曾见他,满腹相思,欲与他道,千言万语,脱口后,仅是极轻的一声唤:“翊哥。”
扶楚还是没做声,赫连翊听见姒嫣的声音,终于转过头来,先扫了一眼她的肚子,才将视线移到她脸上,声音清冷,透着毫不掩饰的愠怒:“嫣儿,你太令孤失望了。”
姒嫣连连摇头,有些语无伦次:“翊—陛下,我——妾身只是,是太在意······”被姒黛出声打断:“嫣儿,何必摇尾乞怜,你又有什么错呢?”
赫连翊拥紧扶楚,睥睨姒家姐妹:“强词夺理。”
姒黛抬手理了理鬓发,媚笑着看他:“从来就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哎,过了河的桥,还有什么用处呢,只是不知,你怀中这个,能受宠到几时?”




乱世湮华 第一六八章 请君入瓮
鸳鸯眸中滋生出戾气,声调却维持着无波:“那是我们两之间的事,无需不相干的人操心。”当他的面挑拨离间,这个女人真是一点后路都不打算留了。
“好一个不相干!”姒黛冷冷一笑:“只怕,这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这疏离的态度,亟亟地与她撇清关系,是顾忌那妖女吧,看他抱得那个紧,怕她弃他而去?
探子回报,他给那妖女下药,强使她忘却前尘旧恨,可方才她们一见面,那妖女便对她冷笑,还丢出句‘别来无恙,,哪里是失忆的形容,就算一成把握,也要赌它一回,无论如何也回不到从前,她不快乐,赫连翊也别想得了好过。
可他已懒得和她周璇,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挥手:“带下去!”眼里全是那妖女,温柔软语:“奴儿,我不在,你睡得可好?”旁若无人的亲昵。
侍卫上前欲押姒黛下去,被她拂袖逼退,毕竟是虞国太后,不得赫连翊决绝命令,一旁侍卫也不敢轻举妄动。
见侍卫不再靠近,姒黛猛地向前窜了两步,站到姒嫣身侧,推了她一把:“妹夫失踪这些日子,妹妹整日以泪洗面,看得姐姐都跟着揪心,好不容易盼回妹夫,怎的站在这里发呆,拖着重身子赶来,不就是想早些见到妹夫,说上几句体己话。”
不让姒嫣出声的是她,埋怨姒嫣沉默的还是她,除了狐丘外,没几个人能受得了她随心所欲的反复无常。
其实她姐妹二人早已决裂,更因狐丘联合赫连琮旧部谋害赫连翊而连面上的友好都难以维系,今日结伴而来,也是各怀鬼胎,姒黛是拿姒嫣当矛,而姒嫣何尝不是祭出姒黛当盾,权利场中汲汲营生.骨肉亲情最是轻贱,利益才是主导一切的关键所在。
难为姒嫣挺着大肚子,行走依然娉婷,可不等更进一步.就听见赫连翊再次出声:“将夫人一并带下去。”
姒黛抢在姒嫣之前开口:“赫连翊,哀家不与你计较当初的背弃,不过你要是也这么对嫣儿,哀家却是要同你好生说道说道,此番你失踪,生死不明,多亏嫣儿全力斡旋.你储在宫里的那些个女人才得以保全,她掏心挖肺待你,你不思回报也就算了,还为了个妖女,有意欺辱,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你们还曾有过几年的恩爱,难道真要做到如此绝情?”
姒嫣积极配合.眼泪刷的流出来:“陛下,御医断过,妾身这一胎会是个壮实的小公子.你当初允诺过的……”泣不成声,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楚楚可怜,终引得赫连翊侧目,总归是他的女人,且还怀着他的骨肉,现出心软表情,叹息一声:“天寒,上车,回宫再说。”
听赫连翊妥协.姒黛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狰狞,随即被浓浓的失落掩盖,如果,她可以为他生儿育女,是否,他们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姒黛始终不肯直面导致她和赫连翊势同水火的真正原因′总要找些类似借口,将自己假想成一个可怜女人,然后理直气壮地同赫连翊胡搅蛮缠,甚至打击报复。
赫连翊的视线不经意扫过姒黛,微皱眉头,却没说什么,又俯下头去看怀抱中一直沉默的扶楚,因莫名的不安,他始终没跟她交底,直到获悉姒黛和狐丘的具体计划,决定将计就计,满腹心思全摆在那上头,以致错失最后机会。
不过见了大肚子的姒嫣,又听了姒黛真真假假一席话,扶楚并未现出过激反应,他才渐渐安下心来,暗忖:这关算是过了!
近半年的相处,奴儿不管对什么都是漫不经心的形容,想必不会与他斤斤计较那些欺瞒,只要解决掉姒黛,谅姒嫣也不敢乱说话,在奴儿身边安置可靠的人侍候,就算有朝一日,她还是知道了当初的伤害,可她已爱上他,泥足深陷,无法自拔,爱情,让女人失去理智,有些时候,甚至连国破家亡的血海深仇,都可以揭过不计,何况,只是逼不得已的权宜之计,她会谅解他那时为姒黛刺她的那一戟,一定会的,他对自己很有信心,对付女人,他有的是手段。
半年来的惶恐,这么容易便化解,真是令人快慰了,赫连翊脸上绽开炫目笑容,抬头遥望,远处光景朦胧,天空中飘落细雪,摸索到扶楚的手,冰的刺骨,才想起披风下的她仅着丝袍,紧张出声:“奴儿,你冷不冷?”
扶楚没有回话,居高临下的回望迟迟不肯离开的姒家姐妹,笑容冶艳,气势迫人,轻启朱唇,无道:“姒黛,你的荣华富贵,到头了。”
姒家姐妹蓦地瞪圆眼,不待说出什么,忽见一星寒光奔着赫连翊疾驰而来,细看,竟是一支弩箭。
换做寻常,以赫连翊的身手,即便端坐马背,也能轻易避开,可此刻他怀中抱着功力尽失的扶楚,想要弯腰闪避,不太容易,索性抱她纵身下马,回头看去,门楼上立着个身着兽面锁子甲的武士,手执铜弩,志得意满的笑:“赫连翊,你委实大意了,怎不想想,对付你这种诡计多端的人,我们怎敢打草惊蛇,现在你带来的三百禁军全被我拿下,抬头看看,四周全是我的弓弩手,乖乖伏诛,留你个全尸。”
不待赫连翊做出反应,姒嫣已抓紧姒黛,尖声喊道:“姒黛,你又骗我!”她不愿再称这个三番两次害她的女人为姐姐,明明之前,这个女人安插在晏宫的细作找上她,说是联合铲除那迷惑了赫连翊的妖女,断了赫连翊的念想,怎料,竟是请君入瓮。
姒黛连连摇头:“狐丘,你竟连我也算计。”其实,早就不是第一次算计她,只是没想到,这个爱她至深的男人算计到最后,结果是让她直面赫连翊的死亡,她虽恨赫连翊,可没有爱,哪来的恨?
听见姒黛的诘责,狐丘收敛了笑,一瞬间,他眼底现出深深的无力,好在,相隔甚远,他的狼狈,下面的人注意不到,定了定心神,再次开口:“黛儿,你不是恨煞了这对狗男女,今日我便为你一雪前耻,且平心静气来看,时隔五年,大难临头,赫连翊是选择向你屈服,还是选那妖女,你不觉得,游戏要这么玩,才会更有趣么?”
狐丘十分了解姒黛,三言两语便摆平了她,捎带着,缓和了姒嫣的愤怒。
是啊,五年前,因那妖女投河,让赫连翊恨上她,那时,是她嫉妒那妖女,而今,是她恨不能将那妖女千刀万剐,她要让赫连翊后悔,更要让那妖女知道,就算上一刻,他们还浓情蜜意,一旦遭遇变故,赫连翊会做出理智的选择——女人,在他心底,永远都不会是最重要的。
姒黛沉吟片刻,接连退后几步,拉开与赫连翊之间的距离,端出冷眼旁观的架势,还扶楚以唇语:“妖女,你的贱命,到头了。”
狐丘狞笑着端起弩弓瞄向赫连翊,正要发话,再生变故,大着肚子的姒嫣竟飞快的挡到赫连翊和扶楚身前,正对狐丘,张开双臂,却将头偏过来看向仍紧拥扶楚的赫连翊,凄凄切切的低声哀求:“陛下,终不过是个女人,推她出去,平姐姐一口气,狐丘最听姐姐的话,只要陛下服个软,姐姐不会舍得让狐丘伤害陛下的。”
赫连翊沉声下令:“嫣儿,这没你的事,让开。”
姒嫣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溃了堤:“不,妾身不让,陛下失踪的这半年来,内忧外患,直叫妾身心力交瘁,可妾身相信,妾身的夫君,妾身腹内孩儿的父亲尚在人间,一想到这些,妾身就有支撑下去的动力,可万一陛下有个三长两短,妾身该怎么办,妾身尚未出世的孩儿又该怎么办?失去陛下,妾身生不如死,陛下若不肯妥协,妾身便带着孩儿,走在陛下前头。”
赫连翊眸光沉沉浮浮,傍在他怀中的扶楚却翘起嘴角:看上去,很是贤良淑德,可如果表里如一,又怎会同姒黛一道,欲拿下她,乱赫连翊阵脚?
狐丘再次出声,尖锐的笑,甚刺耳:“真是好福气啊,一个为你赚江山,一个为你守江山,即便被你坑了,关键时刻,还愿意为你出头,怎么样,推那妖女出来,我就撤了这些弓弩手,如果你愿意亲手剜出她的心肝给我黛儿医心病,我立马退兵。”
如此大费周章,只为取她性命,鬼才信他这话。
可,赫连翊居然在狐丘说完这番话之后,低头看向她,朱玉般的唇轻轻翕张:“奴儿,莫怕,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说得真诚无比,然后,果断推开了她。
———————乱世湮华@紫筱恋喜—————————
本文尽可能本月完结,谢谢朋友们这么久以来容忍我的任性,不离不弃!




乱世湮华 第一六九章 狼心狗肺
好在,累年叠月,物是人非,与世无争的奴儿早已逝去,如今存活下来的是违天抗命的扶楚,欲逆流而上,岂可将安危寄于他人之手!
先为挚爱背叛,后被挚友陷害,造就她的多疑。
她不信他,不待狐丘话罢,已生出防备之心,是以,他出手的瞬间,她一旋腰肢,只顺势迈了一小步便稳住身形。
而赫连翊却在扶楚站稳之前,已抽出马上画戟,闪身至姒黛身侧,泛着血色的月牙刃卡上她仍完美纤细的颈子。
不过电光火石的一瞬,颠覆局面,才回过头来看扶楚。
风急雪大,漫天的鹅毛碎,纷扬飘落,随风曼舞的长发遮住她的面容,不及系好的披风滑落在地,露出如雪洁白的丝袍,恰玉树似琼苞,亭亭立于风雪间,抬手拂开遮眼的发丝,回了赫连翊一抹似是而非的笑。
心头一抽,当年画戟刺入她胸口后的情景蓦地钻进脑海,无意识的摇了摇头,安慰自己:没事,没事的,她不是都忘记了么?
终究有些心虚,偏转视线对上狐丘,轻蔑的笑:“狐大总管,我们不妨比比,是你的弩箭快,还是孤的画戟快。”即便狐丘行的大将军的职,赫连翊仍以太监总管来称呼他,赤.裸裸的嘲讽。
谁更在意,谁便输!
狐丘有才,却受困于儿女情长,缩手缩脚,终难成事。
赫连翊了解他,便是当初的叛变,也是因为爱上了姒黛,狐丘或许会算计姒黛,却不敢拿姒黛的性命去赌似锦前程。
狐丘的谋略手法多半从他这里学得,唯有这一点,差他老远,他心中有数。
姒黛幽幽道:“翊,真没想到·有一天,你的画戟会架在我的脖子上。”
赫连翊默不作声,全神盯住狐丘,他拿姒黛当盾·狐丘伤不到他,可扶楚却是暴露在外的。
狐丘只是作势瞄准扶楚,赫连翊竟向后一带画戟,月牙刃毫无疑问的在姒黛洁白的颈子上划出一道血痕,引得姒黛一声尖叫:“啊!”
狐丘的手抖了,咬牙强撑:“赫连翊,只要我一声令下·便可叫你和那妖女万箭穿心。”
赫连翊睨着狐丘,笑得一脸无畏:“孤若万箭穿心,你的黛儿也好不到哪去,孤与孤的奴儿不能同日生,得了同日死,也算一件快事,不过,想来你失去你的黛儿·恐怕今后的日子,可就不那么好过了。”
狐丘不但手抖,眼见姒黛白皙的颈子被血染红·身子也跟着抖个不停,却听见赫连翊还在继续:“孤知道,黛儿最满意的便是这张脸,狐大总管,你说,孤若是用画戟,给她这里来些点缀,可好?”说话间,已将画戟从姒黛颈侧挪到她颊边。
姒黛稍微转脸,忽觉左颊一痛·反应过来是被割破,彻底失去底气,放声哭喊起来:“狐郎,救我!”第一次这样唤狐丘。
当啷一声,弩弓掉落在地,狐丘静静望着姒黛·是他漏算了,以为赫连翊不可能对姒黛下手,才放了姒黛过来见那妖女。
其实原本的计划是让姒嫣过来捉拿妖女,继而引诱赫连翊上钩,可姒黛说她恨煞那妖女,偏要跟来,他不敢将自己的具体计划透露给她,又拗不过她,只好让她随姒嫣一起过来了,悔不当初,长叹一声,缓缓绽开笑容:“赫连翊,这一局,我认输,放了黛儿,我让你们走。”
赫连翊却笑容更甚:“只怕,没那么容易。”
见姒黛脸上也开始渗出血来,狐丘略显焦躁:“还要怎样?”
赫连翊云淡风轻:“孤想知道,狐大总管可愿为姒太后去死!”
狐丘勃然大怒:“你····…”不曾防备的他被人偷袭成功,反剪双手,长剑架上脖子,怒目圆睁,殊死一搏:“放箭。”
四周弓弩手全无反应,待到细看才发现,他的人和他一样,全被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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