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错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安迪可可
潘启文大骇,飞身上前,因为用力过猛,他一下子跌趴在地上,却仍是伸出胳膊去,死死地抓住了她向下猛击的那张凳子。
他堪堪抓住凳子的手向下重重地一沉,这让他意识到,她那一下,真真是用了全力!
这个认知,让他浑身冰凉!
他将凳子扔向一边,颤栗着爬起身来,浑身发软地跌坐在地上,背上冷汗瞬间已湿透衣衫。
他侧过身来,双手猛地抓上了她的肩,大吼起来:“那也是你的孩子!”
叶蕴仪刚才那一下,也不过是一时气极,现在也自后怕,她浑身瘫软地仍由他抓住,她闭上眼,泪水却大滴大滴地往下直掉。
潘启文一把将她箍进怀中,痛苦地摇着头,口中叫道:“蕴仪,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要我怎么办?你究竟要怎么惩罚我?”
他猛地拉开她,直直地看向她,抖着声音低喊道:“蕴仪,就当是我求你,我只求你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哪怕,”他咬咬牙:“哪怕是为了蕴杰!”
这句话出了口,他心底里是一片寒凉,他没有办法,她现在连自己的孩子都不顾了,他便只有蕴杰这一个可以令她冷静下来的武器可用了。
果然,叶蕴仪一下子睁开了眼:“你威胁我?”
潘启文只听得她这一句,便知她又恢复了理智,但同时伴随这理智的却是她那如刀锋般的冷硬。
他满心苦涩地放开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向她,声音中充满了绝望:“蕴仪,你若说是威胁,那便是威胁吧,现在,我什么都不敢想,我只求你和孩子能平平安安!”
叶蕴仪垂下眼帘,冷声道:“我知道了,你走吧!”
潘启文突然激动地挥舞着手,吼叫起来:“你知道了?你知道什么了?我是有错!可你知道我这一切都是因为爱你,怕失去你吗?你知道我心中对你父母和蕴杰的内疚已经快要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吗?你知道我欺骗你的同时,自己心里有多痛吗?你知道我那种时时担心被戳穿,每时每刻都害怕你会离开我的如履薄冰的感受吗?”
乱世错爱 玉碎(二)
叶蕴仪浑身一颤,她两手交替扶着桌腿,吃力地从地上缓缓爬起来,刚一站起来,便一阵晕眩,她急忙撑住了桌面,站直了身子农。
潘启文的心随着她的动作颤颤巍巍,他却只能强抑住自己想要去扶他的两手,紧握成拳垂立身侧。
却见叶蕴仪背过身去,无限悲哀地说了一句:“即便是真的,那又能怎样?生我养我的父母终究是因你而死;我唯一的亲人---蕴杰,因你差点病发而亡,更终生病痛不能痊愈;而宗尧,在我和蕴杰最孤苦无依时,一直陪着我们帮着我们的宗尧,他现在却生死未卜!”
潘启文原先的激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一脸的疲惫和萧瑟,看向她,仍是不甘地问道:“蕴仪,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娶黛儿吗?”
叶蕴仪的手死死地扣住桌面,得知黛儿怀孕那一刻,她的心彻底地死了!
他说,黛儿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可是他却娶她!她怎么还能信他?他又会编排出怎么生的谎言来遏?
她强压下冲到嘴边的问句,倔强地昂起了头:“问了又如何?不问又如何?我是相信自己看到的还是相信满嘴谎言的你呢?更何况,现在来问这个,还有意义吗?”
潘启文终是垂了头,转身向门外走去,走到门边,他顿住脚步,回过头来,眼中带上了最后的一丝期冀,艰涩地从喉咙中挤出一句话来:”蕴仪,如果、如果我说,只要你愿意,我明天就可以带你离开这里呢?”
回应他的,却只是一个独自勉力支撑起来的冰冷的背影。
潘启文眼中最后一丝光亮终于黯淡下去,他默默地转过身,一步一步,沉沉地向外走去。
两个背道而去的身影,在这样的夜里,都是一般的孤寂而悲凉。
***
几天后,深夜,一辆宽大的马车静静地停在省城一家教会医院的后门,马车上跳下一个壮实的年轻男子,一声低低的呼哨,古天舒从门内闪出,警觉地向四周望望,一挥手,四个特勤人员迅速地将一副担架稳稳地抬上了马车,担架上,是仍然昏迷不醒的方宗尧。
那年轻男子一抬手,向古天舒无声地行了一个军礼,古天舒还了礼,伸出手与他相握,神色凝重地道:“一路小心!”那男子点点头,也关切地说道:“老大,你跟留下来的兄弟们,更要保重!”
一直目送着马车完全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古天舒才转身进了医院,回到后院的一间小屋。刚要进门,一个神父匆匆而来,交给他一封电报。
关上门,古天舒展开电报一看,不由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向屋内的人郑重地说道:“上峰有令!”房内8个或坐或卧的特勤连队员,齐齐站了起来,一字排开立正,又稍息。
古天舒展开手上的电文,念道:“国防总长亲令,着特勤连,不余遗力,务必要暗中救出叶翔宇将军遗孤!切记不得暴露身份!并令当地联络点,通力协助。”
那一排队员齐整地立正低吼:“是!”
古天舒挥手解散,这才坐下来静静思考起来。
那一天,他们乘乱救了方宗尧,立即出了潘家集,一路倒也没有什么阻碍,直接到了这个秘密联络点,并迅速安排手术。
然而,在进手术室前,一直昏迷不醒的方宗尧,竟神奇地清醒了过来,死死拉住古天舒的手,眼中尽是恳求,断断续续地说道:“古大哥,答应我,救她!”
古天舒毫不犹豫地竖起右手掌,对他承诺道:“宗尧,你安心,我一定尽力救出叶蕴仪姐弟!”
方宗尧手一松,立即又昏迷过去,直到手术过后两天,都未清醒过来,在电报请示后,他们只好冒险将重伤的他送回上海。
古天舒之所以答应这件事,一方面是因为方宗尧,另一方面,叶蕴仪的父亲于他有知遇之恩,而那天叶蕴仪所作所为,更是带给他前所未有的震撼。因此,他才毅然决然地答应下来。
可毕竟算是擅自行动,而且这事的危险性,他胸中有数,若有伤亡,便不好交待,心中一直惙惙,不曾想,上头竟有了这样一条命令,令他不由大大松了口气。
***
潘家大宅,黛儿房中。
黛儿一张小脸雪白,她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脸上竟浮起一个舒心的笑来。
一旁的华大夫叹了口气,责怪道:“黛儿小姐,你怎么就敢冒这么大风险,自己偷偷去吃药呢?”
黛儿眼上睫毛轻颤,她看向黎芙铮,决然地道:“娘,我就是不要它!即便是要了我的命,我也不悔!”她在心底里苦笑:她不能、也不愿意带着这样一个孽种嫁给二哥,哪怕只是形式上的出嫁,她也不能!
黎芙铮狠狠地戳上了她的额头:“你怎么就这么任性呢?你明知道你大哥二哥有大事要办,怎么就选在这个节骨眼上,万一救不急怎么办?你的小命还要不要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次真真是九死一生!”
黛儿有些心虚地低了头:“我没想到,那药发作得那么快,明明我算准了,要到晚上才会发作的。”
华大夫摇摇头,神情悲悯地看向她:“小姐,你可知道,你以后,可能再也不能生育了!”
黛儿脸上一僵,随即泛起一个凄楚的笑来,轻声说道:“我不悔!”
黎芙铮一把搂住了她,哽声道:“你怎么就这么傻呢?你要不能生,以后、以后即便嫁了人,婆家人怎么会待见你?你又怎么在家中立足?”
黛儿轻轻一笑,语态悲凉:“娘,我早已不是清白之身,即便能生,即便有人肯娶,就会受人待见了么?”
黎芙铮一怔,喃喃地说道:“可我听你哥他们说,现在的年轻人,尤其是喝过些洋墨水的人,是不在乎这个的,他们只在乎那个,叫什么,对了----‘爱情’!”
黛儿摇摇头:“娘,‘爱情’?能信吗?我第一次听说这个词,便是那个叫山本的日本人告诉我的,我以前便是太天真,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她心灰意冷地道:“我二哥与嫂子之间算是有‘爱情’了吧?可他们又如何呢?”
黎芙铮被她的理论转不过弯来,只得呐呐地道:“那你总不能一辈子不嫁人!”
只听黛儿轻声道:“我已经嫁人了!除非娘你要将我赶出去!”
黎芙铮一把拉开黛儿,扶上了她的肩,一脸的震惊:“什么?黛儿,你、你竟是这样想?”
黛儿低了头,不敢看她,只点点头说道:“娘,你放心,我现在这样,我不会再奢望跟二哥在一起,我会跟嫂子说清楚!我问过了,嫂子跟二哥是拿了那个什么结婚证的,嫂子认那个,我跟二哥不会有,所以不算!我也想过了,二哥即便以后不走,也会带着嫂子去省城生活的,我这个名义上的少夫人,就守在这潘家大宅,守着娘跟爹,过一辈子,不也挺好吗?我不能生,可嫂子能生啊,也不用害怕潘家无后!”
黎芙铮万万没想到,不谙世事的黛儿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她呆呆地看向黛儿,只见那原本天真的小脸上如今竟满是沧桑,不由怔怔地流下泪来,她一把抱住了黛儿,心痛地问道:“黛儿,你实话跟娘说,你是不是还喜欢你二哥?若是,娘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与你圆房!”
“不可!”一把男声斩钉截铁地响起,两人转头一看,竟是黎昕进了来。
黎昕径直走到床边,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持:“黛儿,哥绝不会再眼睁睁看着你,明知是悬崖,也要往下跳!即便天一愿意,我也不会同意你跟天一圆房!”
“我眼看着天一与叶蕴仪之间经历了这么多,黛儿,且不说当初天一如死过一回那次,就那天喜宴上,叶蕴仪昏倒时,天一那眼神,我就知道,他这一辈子,再容不下别人!你即便勉强跟了他,也绝不会幸福!”
顿了一顿,他又说道:“可是,哥也绝不会同意你就守着这潘家大宅孤独终老!”
见黛儿和黎芙铮一脸的迷惑,他接着说道:“黛儿,你不愿意恋爱、不愿意嫁人,都不要紧,但不一定非得要守在这大宅里!你不是一直羡慕叶蕴仪,想成为她那样的人吗?哥会送你去省城上大学,还会送你去留洋!若10年以后,你还是想要回到这里来,哥绝不会拦你!”
黛儿一脸的惊恐,瑟缩着往后退:“哥,我不要!我不要出去!我就留在娘和爹身边,哪儿也不去!”
黎芙铮心疼地拍着她,连连说道:“好、好,不去!不去!黛儿不要怕!”又转头对黎昕道:“昕儿,黛儿现在身体还弱,你不要逼她!”
黎昕心中疼痛,却硬起
心肠,柔声而坚定地说道:“黛儿,哥会陪你去省城,哥不会让你一个人!”
乱世错爱 玉碎(三)
行辕,议事厅内,潘启文一脸阴沉坐在正中,两侧,黎昕与十几个军官正襟危坐,气氛凝重。
黎昕微皱了眉,向潘启文看去,见他双眼下一片青黑,短短几天,双颊竟是寡瘦了下去,让他原本棱角分明的脸,更显阴鸷。黎昕眼前又浮现起那天喜宴上那一身雪白、满脸悲愤却又倔强的身影,不由暗中叹了口气农。
这几天,谁都不好过。
没有人料到,喜宴竟会闹成这样。
那一天,叶蕴仪和黛儿都昏迷过去。
当时的潘启文,打掉了叶蕴仪手上的枪,一把抱起黛儿,眼中满是惊恐,口中狂叫着“华大夫”,便要向外冲,却听见后面小清一声惊呼:“少奶奶,你怎么了?”
蓦然回首,只见叶蕴仪已软软地倒了下去,他瞳孔急剧收缩,将黛儿往急冲过来的黎昕手上一放,便又回过身,一把挥开小清,俯身抱起叶蕴仪,那眼中,除了慌乱、小心翼翼以外,竟似还有一丝丝紧紧拥有的欣喜遏。
黛儿大出血,华大夫虽想法止住了血,但腹中胎儿已无脉息,却并不落出,华大夫也束手无策,还是连夜从省城请来一个德国大夫,为黛儿做了手术,方才救了她一命,可是华大夫却断言,以后只怕她再难生育。
黎芙铮难过之下,却更担心叶蕴仪腹中孩子,直到德园下人来报,叶蕴仪已醒来,她才稍稍松了口气,却严令不许任何人告之潘天一和叶蕴仪,黛儿是自己服了落胎药。
黎昕心里明白,黎芙铮是想让叶蕴仪对黛儿心存内疚,或许,便不会再跟潘天一闹,黎昕却想,这未必奏效。
就在叶蕴仪醒来那天深夜,潘家大宅却发生了一件事。
那天晚上,黎昕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他心中一惊,急急地披衣而起,打开门,凛冽的寒风迎面而来,夹着的是文四惊慌的恳求:“大少爷,求你救救我爹!少爷要杀他!”
黎昕急冲冲地随着文四来到黎芙铮院中,却见院中一圈荷枪实弹的士兵,将一干黑衣卫队的人围押在院墙一角。
文管家一脸木然地立在园子当中,潘启文杀气腾腾地举枪指着他的头,挑眉冷嗤道:“这黑衣卫队,我既兴得、便灭得!你们真当有了这黑衣卫队,便能拿我当软柿子捏么?”
黎昕心头巨震,自从潘天一被诓回来后,他便说目前形势复杂,他要从各团中亲自选出靠得住的人,组建一支装备最好的亲兵连,由他自己亲自训练,以备不时之需。黎昕只当他是要布置来对付叛军,却从未想到,他这不时之需,竟是要对付黑衣卫队!
黎芙铮一双手紧紧抓住潘启文持枪的手,厉声道:“是我派文管家去德园的,你是不是要连我也杀了?”
黎昕正要上前,却听屋内重重地一声咳嗽声,一个丫头扶着潘烨霖来到门口,潘烨霖颤着手,指着潘启文,怒吼道:“你这个孽子!为了个女人,一定要把家中搞得鸡犬不宁是不是?”
潘启文转头冷笑一声,寒着脸道:“你这会儿中气十足了?这才是你当初提出要我跟黛儿成亲的目的是不是?嗯?要我跟蕴仪反目成仇?恭喜你,你现在目的达到了!”
黎昕一步上前,沉声道:“潘天一,你别忘记了,司令刚刚才为你挡了子弹!难道那也是假的不成?”
潘启文的背一僵,黎昕不由提高了声音,叱责道:“文叔从小看着我们长大,你就真下得去手?”
潘启文持枪的手微微一颤,黎昕冷冷地道:“潘天一,你跟叶蕴仪之间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路也都是你自己选的,那样一个女人,是好驾驭的么?你若是离了这潘家少帅的身份,真的一无所有,不说别的,仅仅那个方宗尧,你又凭什么去跟他争?”
潘启文眼神一黯,无力地垂下手来,文四赶紧上前,一把将文管家拉开。
潘启文转过身,看了看潘烨霖,唇一抿,凉凉地道:“你不就是想要我留下来吗?好!今日起,你就好好在这大宅中颐养天年吧!军中一切事宜,都我说了算!反正你那些个不服我的老人,我也换得差不多了,行辕,你就不用再去了!”
他的话,令所有人一震!他这算是,逼宫?
潘烨霖更是身体一晃,若不是黎芙铮在旁扶着,他差点便倒了下去。
虽说是日日盼着儿子能接手军中事务,潘烨霖却从未想到,有一天,儿子会将自己完全排除在外,真要让他完全舍弃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和叱咤风云的日子,潘烨霖心底里却是无比的失落。
更何况,自己
让儿子接手是一回事,被逼着退位又完全是另一回事!
可是,潘天一现在实权在握,如他所说,军中不服之人,都被他换得七七八八,便连这最有实力的黑衣卫队,他竟也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全部制服,除非他命唯一能与之抗衡的黎昕与潘天一兄弟相残,令军中内讧,否则,他便得被逼下台!
一瞬间,潘烨霖象是老了十岁,他神情萧瑟地看了看潘启文,什么也没说,转身回屋,那一下子苍老的身影,令黎昕不由鼻子一酸。
潘启文看了看文管家,又向园子内扫视了一圈,他那森森的目光令所有人都是背上一寒,他对文管家冷声说道:“将德园的黑衣卫队全部拨给文四统管,他们不再听命于你!若再有人干涉我的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他便径直向外走去,却听背后黎芙铮一声轻呼:“慢着!”
潘启文转过身来,只见黎芙铮一脸寒霜:“那个女人便真值当你这样?你如此为她,我看她却未必领你的情!呵呵,她第一天进大宅,只不过为了给黎昕上杯茶,你便陪她下跪!那天在喜宴上,她却为了另一个男人,不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黛儿下跪!还胁持黛儿!她可为你考虑过半点?”
潘启文眉毛一凝,声音已再无先前的气势:“是我对不起她!”
黎芙铮冷冷一笑:“你口口声声对不起她,你可有想过,你可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爹娘?你爹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他甚至才刚刚为你挡了子弹,你可对得起他?黛儿那日为那女人胁持流产,若真的救不过来,你可会有一点内疚之心?”
潘启文沉下脸:“若不是你们将她带到大宅,便不会发生这些事!”
黎芙铮冷笑道:“说来说去,你今天如此作为,不过是因为你搞不定自己的女人,却来迁怒于爹娘!潘天一,你到底是在哄谁?你以为,即便文管家不将她带到大宅来,你又能瞒得了她多久?”
“潘天一,你扪心自问,如昕儿所说,那个女人真的是你驾驭得了的么?她若是真的爱你,为何却连你的一切都容不下?她若是不爱你,你做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潘启文浑身一震,却什么也没说,只转了身自顾自向外走去。
随后的几天,潘启文每天早早到行辕办公,有时晚上也不回去,面色却一天比一天阴沉,手下军官们整天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激怒了他。
便如现在,潘启文眉毛拧成一团,沉声道:“那丁长和的一个团,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么长时间,就一点线索也没有?”
那一日,大宅中枪声一响,本已到潘家集的丁长和,不知怎么,竟被他混了出去,当时潘启文与黎昕各自昏迷的叶蕴仪与黛,等到想起来赶紧派军队去驻防地堵截丁长和时,他竟领着一团人马,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整个西南地界要道全都戒了严,那个团却如人间蒸发了般,完全没了踪影。
几天过去,仍是没有消息,现在见潘启文又要发火,底下军官个个战战兢兢,均看向黎昕,都不敢吭声。
黎昕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说话,却见潘启文紧紧盯向门口,沉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那声音里,竟是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音。
众人齐齐向门口看去,却见文四快步走了进来,尽管已在努力严肃压制,嘴角却仍是忍不住往上微微翘起,他低了头,在潘启文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潘启文猛地一抬头,眼中的是毫不掩饰的惊喜和不敢置信:“真的?”
见文四点点头,他立即急急地向门外冲去,一边走,一边低吼道:“黎昕,这里你搞清楚!”
所有军官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气,不由个个好奇,心里都猜测,这少帅的变化,只怕与德园那个女人有关。毕竟,他们都见过,这位平常脾气不好却遇事镇定自若的少帅,那天喜宴上,却因为那个女人先是气得发疯,后来却是慌得不成样子。
然而,那个在他们看来,为人行事完全超出他们想象的女人,会有什么事,令到一直阴沉的少帅,能如此兴奋呢?
黎昕眉头轻皱,只有离得最近的他,听到了文四那句话:“少奶奶命我来问一声,您中午回不回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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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又急匆匆地赶到上海,今天一天在路上,又很多事忙,所以更晚了,这段时间都比较忙,可能都会更得比较晚,但可可仍是承诺不会断更,建议等更的筒子攒一天,第二天再看。谢谢您的理解!
乱世错爱 玉碎(四)
一大早,一辆马车缓缓地停在了德园大门口,黛儿在丫头的搀扶下,下了车,她脸色仍有些苍白,她抬头看了看德园那高高的牌匾,深深吸了口气,提裙向台阶上走去。
文四匆匆迎了出来,面色为难地拦在黛儿面前,弯了腰,恭敬地说道:“三小姐,少奶奶身子不舒服,您还是请回吧?”
黛儿身后的妈子立即大声叱道:“文四!这才是潘家少奶奶!”
文四面色一沉,不由冷了声道:“对不起,少爷吩咐过,他不在家时,少奶奶不见任何人!”
黛儿一拉就要上前的妈子,轻声道:“文四,我不会为难你家少奶奶,我只想她跟二哥好!你,信不信我?”她那真诚的眼神,令文四心中一动。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文四抬头向门内一看,只见叶蕴仪一副外出打扮,身后跟着小清。文四脸上不由一喜,少奶奶终于肯走出房门了么?
他一脸笑意,赶紧迎上去道:“少奶奶,您可是想要出门?我这就让他们给您备马车去!遏”
叶蕴仪淡淡地瞟了黛儿一眼,别开了脸,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黛儿却拉上了她的手,笑道:“嫂子,你要去哪儿?我跟你一起去!”
这声“嫂子”令叶蕴仪轻轻一震,她若有所思地抬眼看了看黛儿,不由自主地捏了捏手袋,那里面,有一张古天舒约她见面的纸条。
就在刚刚,包着一粒小石子的纸条从窗外扔了进来,她捡起来一看,只有几个字:“盛世茶楼”,落款是一个“古”字!
她的心里不由怦怦直跳,一时间,她胸中竟充满了一渴望,她急于想知道宗尧到底现在怎么样了?古天舒是不是还在设法要带他与蕴杰走?尽管那纸条上没有约定时间,也没有更详细的说明,她却不管不顾地换衣准备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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