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错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安迪可可
说完,潘启文径直打开/房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
潘家大宅,黛儿院中,饭厅内,黎昕看着眼前的碗,微微有些发怔,突然听到黛儿一声娇嗔:“大哥!”
黎昕猛然回过神来,向黛儿勉强笑了笑:“黛儿,你刚才说什么?”
黛儿皱了皱眉道:“大哥,是不是军中事特别忙?你要是忙的话,不用每天都回来陪我吃饭的!”
她随即展眉一笑,轻声道:“大哥,其实,肚子里那块肉掉了,我是真的轻松了很多,你没看我都胖了吗?你真的不用担心我了!我呀,我现在是心宽体胖,能吃能睡,说起来都不好意思,今天早上我跟嫂子去茶楼,居然睡着了。”
黎昕心头有什么滑过,他眼神一紧,一把抓住了黛儿的手:“你早上去找叶蕴仪说什么了?”
黛儿看了看四周,黎昕一挥手,让随伺在侧的下人们都退了下去,却见黛儿眼神一黯:“我是找嫂子说成亲的事来龙去脉的,我看着二哥这几天越发的阴沉得令人害怕,我就想帮帮他!”
黎昕的手紧了紧:“那她怎么说?”
黛儿叹口气,摇摇头:“她根本就不相信我!”
黎昕一下子站了起来:“你是说,你今天根本就没有说动她?”
黛儿眼中闪过一丝迷惑:“也不完全是啦,开始她根本不相信我,后来,我就睡着了,再醒来,她的脸色缓和了好多,说是会考虑原谅二哥的。”
黎昕若有所思地坐了下来,端起碗,急急地扒起来。
***
德园,叶蕴仪缓缓地来到前厅,她看了看正襟危坐的黎昕,心中满是疑惑,眼神中充满了警惕:这黎昕从未单独见过她,这时候来,却指名要见她,是何用意?
叶蕴仪接过丫头的茶盘,亲自将茶碗放到黎昕面前的桌上,斟酌着应该怎么称呼他,终是决定什么也不称呼,只轻声道:“启文说是跟文四有事要忙,这么晚了还没回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黎昕象征性地接了接茶碗,客气地笑了笑:“你们明天就要走了,我这做大哥的,连个象样的见面礼都没给过你,这个,是我这个大伯,送给你肚子里的孩子的。”
说着,他
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翠玉扣来,放到桌上,笑道:“这平安扣,便送孩子一世平安吧!”
乱世错爱 玉碎(七)
叶蕴仪瞟了一眼平安扣,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却也并不伸手拿过,只端了茶,抿了一口,等着黎昕的下文。
黎昕眼睛看向厅外,缓缓地说道:“我比天一大了不过两个月,从小到大,天一从未叫过我‘大哥’,他也从未当我是他大哥,他对着我,甚至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更别说下跪!可是,他却因为你,两次向我下跪,叫我‘大哥’!农”
叶蕴仪的手轻轻一颤,却并未说话。
黎昕自顾自地说道:“第一次,是在大宅那次,他本不用跪,却硬是陪着你跪了下去;第二次,是今天下午,他来到行辕,他跪着叫我’大哥’,是将爹娘和潘家军托付给我!”
叶蕴仪心中如一丝细线勒过,紧紧地疼,她看向黎昕,抿唇问道:“你想说什么?遏”
黎昕轻轻叹口气道:“他处处为你考虑,为了你,他是什么都肯做的!他说,若你留在潘家集,你会不快活,可是,你有没有为他想过,为了你的快活,他付出的是什么?我知道,你从来不待见他潘家少爷的身份,但你可曾想过,他若离了这一身份,一切从头来过,他可会快活?”
叶蕴仪压下心中的震动,轻笑一声:“原来你是来做说客的!”
黎昕站起身来,看向她,眼神柔和:“不,我不是来劝你留下的。我只是想说,他虽说做错过事,但他付出的代价也并不小!所以,我也希望你真肯放下过去的一切,安安心心地与他过日子!”顿了顿,他又轻声说道:“这样,你自己也才能真正地快活!”
说完,他将桌上的平安扣往叶蕴仪面前一推,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甩甩头,转身向外走去。
黎昕走后,叶蕴仪静静地坐在厅中,这一天以来,他的种种,早令她心中的坚冰裂开了无数条缝,而黎昕的话,却如醍醐灌顶,两个声音在胸中翻滚纠结,放下?放不下!信他?还怎么信他!
小清走进来禀报:“少奶奶,少爷传回话来,他要很晚才能回来,让您先吃晚饭,不要等他!”她抿嘴笑道:“传话的人还说,少爷特意交待,不要饿着小小少爷!”
叶蕴仪轻轻一震,她的手不自禁地抚上了小腹,再抬起头来,眼中竟是生出了一丝喜悦和活力,若他真心带她走,她暂且放下又如何?即便是为了孩子,她也应该给他、给自己一次机会!
下定决心般长长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来,对小清笑道:“走,我们先去趟盛世茶楼,回来再吃饭!”
***
行辕,书房内,黎昕皱眉道:“丁长和的那一个团不知所踪,你这样上路,实在太不安全!大宅和德园的黑衣卫队,我全部交给文四带去,以防万一!”
潘启文摇摇头:“不行,蕴仪最讨厌的便是我这潘家少爷身份,这黑衣卫队要给她看见,指不定她又要胡思乱想!”
文四匆匆而来,他看了一眼坐在潘启文对面的黎昕,欲言又止,潘启文轻轻皱了皱眉,一挥手:“说吧!”
文四垂了头,低声道:“少奶奶又去了盛世茶楼,将小清留在了包间门外,暗中随行保护的黑衣卫队也没敢靠近。”
潘启文霍然站起身来,撑着桌子,半晌,眼中闪过一丝疲惫和脆弱,又颓然坐下,不一会儿,他抬起头来,坚定地道:“不,她会跟我走的!”
***
深夜,潘启文一脸疲惫地回到房中,他静静地立在床前,看向熟睡中的叶蕴仪,见睡梦中的她嘴角微微上翘,心中微微一震:前几天,她不理他,他都是趁她睡着,偷偷进来看她,那几天,她即便是熟睡中,也是眉头紧蹙,而现在,她的唇角,却尽是平和而安心的笑?
他忍不住俯下身去,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庞,喃喃地道:“蕴仪,你真是因为要跟我走了而安心么?”
***
第二天,黄昏,马车上,叶蕴仪撩开帘子,对车旁骑着马并行的潘启文皱了皱眉,道:“天这么冷,你们不如上车来吧?”
马背上,被潘启文护在怀中的蕴杰,伸出头来,尽管戴着齐耳的绒毛帽,他脸上仍是被冻得红扑扑的,却大声叫道:“我不!我就要骑马!”
叶蕴仪抬头看了看逐渐阴沉下来的天空,柔声笑道:“这一路上还早着呢,有你骑的!今天你们也骑了大半天了,你姐夫也累了,明天等太阳出来,咱们再骑,好不好?”
蕴杰嘟了嘴,不吭声。<
潘启文摸了摸他的头,轻轻一笑,“现在风大起来了,到时吹病了,后面几天可都没得骑!不如现在你先到车上去,一会儿咱们到客栈吃过饭,你早点休息,姐夫答应你,明天咱们早点骑马上路,可好?”
蕴杰这才点点头,任由潘启文将他抱到马车上。
叶蕴仪看了看潘启文,轻声道:“天冷,你也上来歇会儿吧?”
潘启文心中一暖,扬声笑道:“我不冷!今天这慢悠悠地走,可憋死我了!我前面跑一段,先去客栈打点一下,把菜都点好,你们慢慢来,到了就有饭吃,可别饿坏了我儿子!”
叶蕴仪急忙叫道:“等一等!”
转身从车上包袱里拿出一条灰色的围巾来,伸手递给他:“晚上不比白天,把这个围上!”
潘启文眼神一亮,一时间,眼角眉梢都蕴满了笑:“给我的?你织的?”
叶蕴仪点点头,笑道:“嗯,早就织了呢,后来断了,昨天晚上我才把它赶完,又结了穗子。”
潘启文突然大叫一声:“停车、停车!”
前面驾车的文四吓得赶紧将车停住,紧张地向后看来。
却见潘启文跳下马,将脖子直直地伸了过去,孩子气的笑溢在嘴角:“你给我围上!”
叶蕴仪好笑地轻拍一下他的脖子,拿过围巾,严严实实地给他围了两圈,又在前面打了个结,退后一点,看看他,点头笑道:“很帅!”
潘启文一把扯过她,在她脸上一啄而过,蕴杰与小清早捂了嘴在一边笑,叶蕴仪微红了脸,笑着捶他两拳,推开了他。
潘启文翻身上马,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围巾,脸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个心满意足的笑来。
他挥起马鞭,正要打下去,突然左侧横空飞出一把小小的飞刀,直削马腿,潘启文的马吃痛,往前一跪,潘启文机敏地一跃下马,就地向右一个翻滚,然而,对方似早将他的动作算好,当他刚要撑地暴起时,却被一把枪直直地顶上了太阳穴!
潘启文单腿跪地,冷冷地瞄了一眼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缓缓地站了起来,那人也并不阻止,只枪随着他的动作未离开他的头。
却听文四一声惊呼“少爷!”,转头看去,文四也已被人用枪顶上了头。
潘启文环视了一眼围上来的几个人,冷笑一声道:“好身手!你们想要什么?”
叶蕴仪听到外面的动静,急急地撩开帘子,探出头来,当她看到用枪指着潘启文的那个男人时,不由惊呼出声:“古连长!”
她看看潘启文,再看看古天舒,心中惊疑不定,明明昨天她已与古天舒说好,由他们暗中跟随,只要潘启文真正带她离开西南地界,他们就可自行离开,可现在,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这时只听古天舒沉声叫道:“潘天一,你只要让你的人将方宗尧交出来,我们便放了你!”
叶蕴仪一惊,看向潘启文的脸上充满了失望,她厉声质问道:“你、你将宗尧怎么样了?他刚刚才做了手术,你真要置他于死地才甘心么?”
潘启文怔怔地看向叶蕴仪,咬牙道:“我没有抓方宗尧!”
古天舒重重地一哼:“你骗谁!就在前天,护送宗尧的人正要离开西南地界,却被你们潘家军的人扣下了,我的手下拼死才逃出一人,向我报信!”
潘启文却顾不得与古天舒辩解,他眼中满是悲哀地看向叶蕴仪,语气中竟带上了一丝恳求的意味:“蕴仪,你告诉我,你是真心要跟我走,而不是诓我离开黑衣卫队的保护!你告诉我,你昨天去盛世客栈,不是跟他见面,不是为了今天抓我救方宗尧!”
叶蕴仪一惊,昨天古天舒并未跟她说宗尧被抓之事,还答应了她只暗中护送的请求,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而更让她心惊的是,潘启文竟然知道她与古天舒在盛世的见面,他却并未阻止,也不曾问过她一句!
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了叶蕴仪心头,她不由厉了神色:“你都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叶蕴仪质问的是他知道她与古天舒见面却不吭声,而在潘启文听来,却无疑是承认了,这一切不过是她与古天舒的圈套,只为了救出方宗尧!
只听古天舒对制住文四的人说道:“把他放回去!”又对
文四说道:“你回去告诉潘烨霖,用方宗尧来换潘天一!若方宗尧有任何不测,这潘天一也别想活着回去!”
乱世错爱 玉碎(八)
不再受制的文四却把头一扬,只看向潘启文。
潘启文一时间只觉浑身冰凉!
明知道她去见了古天舒,但他却那么地贪恋她的柔情和温暖,明知是自己骗自己,他心中却总存了一丝的期望:也许她去见古天舒只是想知道方宗尧的情况,也许只要见自己真心带她离开,她便感动了呢?
心底里,他也曾隐隐想过,她至多只是并没有原谅他,也许会在路上伏下人劫走她,但他不愿意去揭穿她,不到最后时刻,他总是存了一丝幻想遏!
然而,他却万万没想到的是,她从一开始骗他离开而下的这个圈套,竟是为了方宗尧!甚至不惜用他以命相抵!
那么,她昨天以来对他的那些又算什么?
明明她的柔情是那么的真实,他们昨天还曾那么的亲密,她的热情是那样的感染了他,令他在心底里暗自感谢上苍。
就在刚刚,因着这条围巾,他竟觉得这是世上所有的温暖!
然而,这一切,她却只是在对他演戏!
为什么,她要如此残忍?将他送上云端,再重重地摔下!
潘启文死死地盯着叶蕴仪,颤声问道:“蕴仪,你告诉我,若是要用我的命换方宗尧的命,你是不是也会同意?”
他眼中弥漫着的绝望与悲伤,让叶蕴仪一凛,她垂了头,低声说道:“只要你好好地放了宗尧,他们自不会要你的命!”
他低头看向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喉咙中发出渗人的笑声:“呵呵呵,你所谓的原谅,突来的柔情、甚至这让我该死的感动的围巾,都是为了那个方宗尧?”
潘启文高高地昂起头,努力维持自己残存的骄傲,看向叶蕴仪,轻蔑地道:“你以为,在这西南地界,就凭你们这点小伎俩,便能拿了我的命去么?”
话音刚落,他一声呼哨,几十个黑衣卫队的人横空出现,迅速将他们围在了中间,形势急转,古天舒与他手下每个人头上都顶上了一把枪!
古天舒面不改色地将顶在潘启文头上的枪往前顶了顶,沉声道:“你们小心些!我们的命不值钱,你们这潘家少爷可值钱!”
被隔断在黑衣卫队包围圈外的叶蕴仪,一惊之后,不由浑身止不住发抖,她看向潘启文,颤栗着说道:“这才是你的目的,对不对?你根本就不是真心要带我走,对不对?你早就知道我与古连长见面,却不动声色,只为了在抓住宗尧后,再将他的人一网打尽?”
潘启文嘶哑着嗓子叫道:“我的真心能打动你吗?我舍弃了一切只为了你,你却为了另一个男人要我的命?”
就在这时,文四红了眼,一跃到叶蕴仪身边,用枪顶上了叶蕴仪的头,对古天舒叫道:“放了我家少爷!”
潘启文眼中一紧,正要喝止文四,却听叶蕴仪厉声叫道:“古连长,不能放!你现在手上只有这一个筹码能救宗尧!”
潘启文全身如坠冰窟,上下牙关止不住发颤,只见叶蕴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对古天舒轻轻一笑道:“你放心,我肚中有他潘家的孩子,他们不能拿我怎么样!”
呵呵呵,这就是他倾尽所有去爱着的女人!这个为了另一个男人,用他的孩子来威胁他的女人!
若她是因为她父母之死、为蕴杰的病,甚至仅仅是因为他骗了她而恨他,若是因为这个,她要他的命,他给她就是!可她,却偏偏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潘启文绝望的眼中充满了毁天灭地的恨意,一种同归于尽的冲动直冲上脑海,他右手猛地往上一格,古天舒完全没料到他竟会不要命地突然发难,手上下意识地一扣扳机。
“呯、呯”两声枪响,叶蕴仪心中一颤,急切地看去,却见潘启文并未受伤,心里不禁一松。
古天舒却被黑衣卫队的人一枪击中手腕,手中的枪已被击落在地,他却不顾血流如注的手,忍痛灵活地一移身形,摆脱了身后黑衣卫队的牵制,一矮身,左手已从靴子中拔出一把匕首,揉身再向潘启文扑去。
潘启文嘴角擎上一抹残酷的笑,左脚飞起,踢上古天舒受伤的右手,在古天舒吃痛的一瞬间,一个错身,以小擒拿的手法从身侧抓住古天舒的左手,狠狠一掰,已是夺过了他的匕首,这时身后黑衣卫队的人一拥而上,几个回合便制住了古天舒,潘启文狠狠一脚向古天舒踹去!
叶蕴仪急急地叫道:“住手!”
听到叶蕴仪的叫声,潘启文下意识地收回再次抬起的脚,收到一半,却冷冷一笑:“叶蕴仪,你真当我就
那么贱,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说完,一脚死命地踹上了古天舒的肚子,古天舒发出一声痛楚的闷哼。
叶蕴仪颤着手,捂了嘴,不敢再出声,红了眼,转过身,径直向马车上走去,还用枪顶着她的文四一惊,急忙收了枪,站在一边。
叶蕴仪一撩车帘,只见马车上,小清紧紧地抱着蕴杰,蕴杰瞪了大眼,一声不吭,只紧张地盯着叶蕴仪。
叶蕴仪心里一痛,正要上车,却听潘启文沉声道:“将他们都押回去,关起来!”
立于马车边上的叶蕴仪听着背后潘启文的脚步越走越近,她缓缓地将手伸向车上的手袋,在小清和蕴杰惊恐的注视中,将袋中小巧的手枪握到了手中,在那股熟悉的男性气息逼近她身旁时,突然一转身,手上的枪已顶上了潘启文的胸膛。
叶蕴仪深深吸了口气,稳住心中的慌乱,低低地叫道:“放了宗尧和古连长他们!”
潘启文垂头看了看胸前的枪,一双布满灰霾的黑眸紧紧地逼视着她,冷冷地叫道:“你开枪啊!只要你敢开枪,我就放了方宗尧和他手下所有的人!”
叶蕴仪的手轻轻一颤,她咬咬牙叫道:“放人!”
潘启文厉声制止手下的人:“你们都不许过来!”
他低低一笑,眼中是骇人的光亮:“你开枪啊,只要你开,我立马就放了他们!”
叶蕴仪的手抖得更是厉害,低叫道:“你别以为我不敢!”
潘启文突然大吼一声:“你开啊!”
叶蕴仪被他这一激,枪向他左臂一偏,猛地一下扣动扳机,却听“啪”地一响,竟没有子弹!
叶蕴仪一惊的同时,心里竟是松了一口气,却被潘启文一把打掉了手上的枪,他紧紧地抓上她的双肩,喉咙中发出渗人的笑声:“呵呵,叶蕴仪,我下了你枪里的子弹,本是防着你以你自己来威胁于我,没想到,你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要我的命!”
叶蕴仪浑身一软,她闭了眼,冷声道:“你不就是为了要我都听你的吗?好!只要你放了他们,我便安安心心当你的十九姨太!”
潘启文怒极反笑:“十九姨太?叶蕴仪,事到如今,我在你心目中就是如此不堪?”
叶蕴仪猛然睁开眼,不屑地看向他:“潘天一,你还在乎我怎么看你么?”
潘启文右手一抬,手中的匕首指向古天舒,神情狂乱地叫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叶蕴仪一把抓上了他的手,惊叫:“不要!”
她的声音一下子软了下来,眼中的泪簌簌而下:“就当我求你,你就当是为我肚中的孩子积德,放了他们吧!”
一听她提到孩子,潘启文只觉气血上冲,疯狂的血液在身体里流动,他瞬间爆发,他右手一转,手中的匕首已顶上了叶蕴仪的小腹,他怒吼道:“孩子?你还敢跟我提孩子!有你这么狠心的娘么?上一次,你差点便砸死了他,这一次,你竟然为了另一个男人,用他来威胁我!你当这孩子是什么?你又当我是什么?便凭这一点,那方宗尧就该死!”
叶蕴仪浑身冰凉,她红着眼看向他,颤声问道:“我只问你,你到底把宗尧怎么样了?”
潘启文想也不想,目光森寒地叫道:“他死了!”
叶蕴仪浑身一震,一把抓上了他的手,咬牙叫道:“你杀了他?”
潘启文冰寒入骨的声音传入叶蕴仪耳中:“你做这么多,不就是要跟他走么?好,要走可以,这孩子反正你也不要,你就将孩子留下!”
叶蕴仪颤栗的手轻抚上了小腹,她突然凉凉一笑,这一笑,竟令潘启文头皮一麻!一种不祥的预感掠过潘启文心头。
潘启文还未来得及反应,叶蕴仪已紧紧抓住他的手狠狠向下一戳,同时小腹猛然用力向上一挺!
身体被刺穿那一刹,她的眼里是决绝的笑:“潘天一,就让你的孩子去地下陪我那为你枉死的父母吧!”
远处,残阳如血,叶蕴仪在萧瑟的寒风中缓缓倒下,剧痛中,她扭曲着身子,勉力伸出手,再次抚上小腹,眼角渗出一滴晶莹,口中无声地说了句:“对不起,宝宝!”
一片惊叫中,潘启文瞳孔急剧收缩,他慌不迭地想要甩开手中的匕首,却发现它已深深地***她的小腹,眼前只余一片血红。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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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错爱 叶先生
半年后,省城,西南大学,黄昏时分,金灿灿的阳光照射在路旁的柳树上,令那片片深绿的细碎叶片竟反射出凌凌的波光来。
斯文瘦削的贺文龙,夹着一本厚厚的线装书,缓缓地走在静谧的校园中,伸手挡了挡反射在平光眼镜片上的耀眼的阳光,嘴角泛起一个苦笑,好几年了,这个为了装斯文而戴上的平光眼镜,他仍是不习惯农。
放下手,贺文龙的视线紧紧追逐着前方那个踽踽独行的美丽身影。
仅管那个女子跟这大学里其他普通的女教员一样,身着淡紫色棉布短袖旗袍,脚下是普通的黑色布鞋,但这样普通的装扮却掩盖不住她的美丽和她身上所散发出的不同一般的气韵。
他知道,这个叫叶蕴仪的女教员,来了学校两个月,听说,她本是应聘经济系的助教,可校长见了她之后,却直接安排她按教授的级别上课,还硬要她又加上英国文学课。
刚一进校,她上的英国文学课和政治经济学课便大受欢迎,尤其是她的政治经济学,理论的同时,总是能结合时局,切中时弊,剖析得犀利透彻,加上她的课生动幽默,课堂上她侃侃而谈,对学生亲切温和,因此,只要她的课,均是堂堂暴满。学生们都尊敬地称她为“叶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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