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错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安迪可可
潘启文眼神一黯,一声淡而随意的:“好!”字,在叶蕴仪头顶响起,就象是他们在说的不过是一起吃饭那么简单的一件事而已。叶蕴仪蓦然回头,眼神惊疑不定地在他脸上逡巡,潘启文似没看到一般,轻轻在她额上一吻,挑眉笑道:“怎么?”
叶蕴仪缓缓摇摇头,轻声问道:“那你可有收到南京方面关于参加编遣会议的邀请?”
潘启文没有直接回答她,却凝眸看向她:“你想我怎么做?”
她深深地看向他眼底,却在那一片幽暗中,什么也看不到,她低了头,轻声道:“统一建制、军权集中,是迟早的事,这个编遣会议,若能与方伯伯达成利益上的同盟,那么......农”
潘启文却一抬手,猛然打断她,他的手指竖立在她的唇边:“蕴仪,我不需要知道理由,我只要知道,你想我怎么做?”
叶蕴仪心中那丝不安再度膨胀起来,他没有说他想怎么样,也没有问应该怎么样,连理由也不问,他只问她想他怎么做!仿佛,只要她想,即便前面是深渊,他也照跳不误遏!
叶蕴仪闷闷地说道:“我觉得你应该去!”
当潘启文那声“好!”字再次在她头顶响起时,叶蕴仪终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潘启文喉咙中发出一声轻笑,他抬手抚上她的眼:“因为你来了!不是吗?”
叶蕴仪轻轻一震:“就这么简单?”
潘启文垂下的眼帘中,一抹痛意一闪即逝,是的,就这么简单。现在的他,只想将她捧在手心,不论对错,无论什么样代价,只要她欢喜就好!
当那天霍夫曼告诉他,他们永不可能再有孩子时,他心里的悔恨、痛苦和慌乱令他无法面对她,所以,他逃了。
那个逝去的孩子,是他与她心底里最深却最不敢碰触的伤,他以为,只要他们能够再有一个孩子,那条他们之间最大的鸿沟终能填满,他知道,她也如他一样,盼着另一个孩子的到来,而如今,这样满满的期冀却落了空,他无法想象,她若知道这个事实,若知道了他们再不能有孩子的原由,她会怎么样?
潜意识里,他始终记得母亲说过的话,有了孩子,他与她才算是真正绑在了一起。而他们之间,却再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他的脑海里突然间便冒出了当初黄大仙庙那两句签文来,他怕,他与她之间,真的会一语成谶,心底里那种-----慌,那种担心失去的慌,刹那间铺天盖地般淹没了他。
可是,她却来了!
在她以为他仍在为她与方宗尧私下见面而气恼的情况下,她来了!
他知道,她这十几天过得并不好,连睡梦中也不安稳。他更知道,她要他放过丁长和,去参加编遣会议,也都是为了他好。
看到她那一瞬间,他与她这段时间来携手并肩所走过的一切,如走马灯般在他脑中晃过,他们开铁矿、兴实业、发展民生;他们共同对付日本人,共同谋划归南方略;她为他兴民/意,树威望,周/旋在洋人中间。
在看到她那一刹那,他那惊慌无措的心竟奇迹般安定下来,是啊,只要他们能在一起,他有什么可慌的?没有孩子又怎么样?他们还有那么多共同规划的事要做,他们还可以携手并肩走很长的路,
他暗中恼怒自己孩子般的别扭,在这一刻,他只愿尽他所能,将世间最美好的东西捧到她面前。
就这么简单!
两个人下了马,潘启文旁若无人地揽着她向营房走去,一路上,不断有好奇和惊艳的目光悄悄扫来,潘启文挥着马鞭,象个粗鲁汉子般,好心情地笑骂:“看什么看?有本事,大比武中得了胜,老子出钱给你娶媳妇儿!”
叶蕴仪捂了嘴,在林泰似笑非笑的目光中,随他进了营房。
“林泰,去把黎昕和文四给我叫来!”刚一进门,潘启文便吩咐道,说完,径直走到四方桌前的长条凳上坐下。
叶蕴仪见他们有事要谈,便扭了身子,想要向里面小间走去,潘启却一把拽住她,将她按坐在条凳上,以命令的语气道:“你也在这儿!”
黎昕进得门来,一双眼在潘启文卡在叶蕴仪腰部的手上停留了几秒,随即别开眼,笑道:“我只是负责送她过来,可没想过在这儿跟你谈什么公事!”
潘启文却开门见山地道:“林泰,致电南京,我拟参加明年二月的编遣会议,同时,登报发个支持编遣会议的声明。”
林泰一愣,不由自主地瞟了眼叶蕴仪,小心地道:“那,原先要军官们商讨编遣会议的事,怎么跟他们说?”
叶蕴仪不由一怔,他原先有安排军官们商讨,摆明了就是要反对,可现在......
只见潘启文挥挥手道:“这事我已有定论,不用再议!”
林泰忙恭声道:“是!”
潘启文转头看向黎昕:“黎昕,你赶紧着情报处收集各地军阀们的动向,尤其是对裁军的态度和他们能接受的范围与程度!同时,密切关注南京那边高层的动向,凡与编遣会议有关的人等,一举一动,我们都要清清楚楚!”
黎昕点点头:“好,这事我会亲自办!”
潘启文再看向林泰,稍作沉吟道:“致电南京,就说丁长和已伏诛,特此上报!”
黎昕惊道:“丁长和不抓了?”
他眼神有些复杂地看了眼叶蕴仪,仍是不赞成地摇摇头:“天一,丁长和若是真的去了上海,甚至南京,可是个祸患!尤其是你明年还要去南京参加那个会!那里,可不是我们的地盘!”
叶蕴仪一凛,刚刚她分明在黎昕眼中,看到了一丝隐隐的责备之意,他这是,在怪她?
潘启文似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他在她腰上的手轻轻一捏,笑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再说,不通过南京,咱就不能除丁长和了?你赶紧派人查,当初丁长和跟方宗尧、还有罗副官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给冯啸天去信,让他在上海和南京两地查找丁长和的下落!”
他轻笑一声:“这种事,只怕冯啸天来得比南京官方的还要快!我们何必再跟方淮之起正面冲突?”
叶蕴仪眼中一亮,她其实也担心丁长和始终是个祸害,若是能不与方家起冲突解决这个麻烦,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她点点头,眼中星光流转:“启文,安全起见,我看不如将黑衣卫队和亲卫连中各抽调一部分人,现在就先潜入南京,同时,跟冯啸天联络,利用他南京分舵,提前好做安全措施。”
潘启文眼眉一弯:“好,就依你!”
一时间,黎昕、林泰和文四都以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看潘启文,又看看叶蕴仪。
议完事,黎昕笑道:“天一,张团长刚说有关布防的事要向我们汇报,不如我们过去一下?”
潘启文默默地点点头,站起身来,柔声对叶蕴仪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很快回来!”
出了门,拐了个弯,潘启文站定了脚步,淡淡地道:“说吧!”
黎昕顿住脚,直直地看向潘启文:“天一,你原先的作法,可是一石二鸟,既解决了丁长和,又能更好地利用方淮之,为何要突然改变?你可知道,我们现在这样的做法,可是费时费力,也未见得安全?”
潘启文轻笑一声:“黎昕,你头几天不是还在责备我太孩子气,为一点小事跟蕴仪闹别扭吗?”
黎昕眉头一皱:“你真是因为蕴仪?可这是公事,也是大事!尤其是这个编遣会议,我这心里总是觉得不安!那个方淮之,你就真的能相信他?你别忘记了,方宗尧那一枪,虽不是你开的,可终是因你而起!”
潘启文眼神有些虚无地看向远处,悠悠地叹口气:“我只是再舍不得她有一丝的为难!”
黎昕微微一震,却听潘启文突然笑道:“回去以后,将那个david不能生育的事,告诉黛儿吧!或许,这才是她想要的呢?两个人都不能生育,或者,倒是一种幸运呢!”
他语气中的那一丝幽远飘渺,令黎昕莫名一悸。
乱世错爱 David来信
10个月后。
芳华苑,清晨,小清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中药,走进饭厅,放在叶蕴仪面前,轻声道:“少奶奶,您的药!”
正坐在餐桌前,刚拿起筷子的潘启文,“啪”地一声将筷子掷在桌上,厉声道:“小清,我不是说过,不许华大夫再给少奶奶开这些个乱七八糟的药了吗?”
小清吓得往后一缩,叶蕴仪一把按住潘启文的手,笑道:“这不怪小清,也怪不着华大夫,这是我自己在外面寻来的方子,说是要饭前吃才有效呢。”
潘启文眼中闪过一抹痛色,皱眉道:“这么苦的药喝下去,哪还吃得下饭?不要喝了!”他端起药碗,不容置疑地叫道:“小清,收下去!遏”
叶蕴仪急道:“启文,你就让我再试试!”她的眼圈一红,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恳求:“就再试一次,好不好?”
潘启文端着碗的手一滞,他眼睁睁看着叶蕴仪眉都不皱地将一碗药咕嘟咕嘟喝了下去,眸色越发阴沉下来,他接过小清递给来的漱口水,送到她嘴边,轻声道:“蕴仪,最后一次了,咱不受那个罪了,好不好?农”
叶蕴仪漱了口,抬眼笑道:“启文,不苦的!”
潘启文双手扶上了她的肩,眼中满是疼惜和无奈,轻声道:“蕴仪,孩子的事,急不来的,华大夫和霍夫曼不都说过,你没有大碍,只是身子需要慢慢将养的?你这样,反而欲速则不达!”
叶蕴仪抿了抿唇,低声道:“启文,是我不好!当初,若不是我那么急着离开你,若是早戒了鸦片,或许,我们已经有孩子了!”
潘启文又疼又怒,不由大声叱道:“叶蕴仪!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你再提这事!咱们现在都这么忙,哪有时间生孩子!我都不在意,你急什么?”
叶蕴仪眼中一黯,默默地拿起筷子,胡乱地扒起饭来。
潘启文轻叹一声,抚了抚她额际的发,柔声道:“你若真喜欢孩子,等咱们去南京回来,我命人领养一个回来可好?”
叶蕴仪脸色一白,没有作声。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黎昕的笑声:“哎呀,天一,黛儿有信来,今天我就在你这苑子里来吃得了。”
叶蕴仪忙站起身,对小清道:“小清,赶快加一副碗筷!”她收起先前的哀伤,对黎昕笑道:“早跟你说过,黛儿不在,你一个人就跟我们一起吃饭得了!”
黎昕轻哼一声道:“那也得某人乐意才行啊!”
潘启文这时乐得有人打岔,他白了黎昕一眼道:“来蹭饭就蹭饭,还找什么来信的借口!”
黎昕一扬手中的信,笑道:“这还真有信,不仅是黛儿有信,那个david还专门写了封信来,我这不是找蕴仪看信来了?”
叶蕴仪首先拿起黎黛的信看起来,一边看信,一边笑道:“黛儿她现在可对david佩服得五体投地,难怪廷方他们回来,她都不肯回,说是要跟david多学一段时间呢。”
潘启文不由皱眉道:“那她跟那个洋鬼子,到底好没好?”
叶蕴仪摇摇头:“这种事,她怎么好跟你们这些哥哥们说?不过,上次我堂姐来信说,david对黛儿可殷勤着,可黛儿好象只把他当老板!”
潘启文与黎昕互相看了一眼,有些迷惑地道:“她对那个梅廷方好象也是这个不冷不热的模样,她到底喜欢谁?”
叶蕴仪这时已经抽出那张满是英文的信纸来,刚看了几行,不由惊异地“啊?”了一声,一抬眼,见黎昕和潘启文都直愣愣地盯着她,不由苦笑着道:“这个david说,黛儿对他不冷不热,只怕是因为他不能生育。他说他现在找到一种药,好象有可能治好他的毛病,正在试用中,他有信心能治好,他说他一定要给黛儿幸福!”
潘启文手中筷子“啪”一声跌落到桌上,他眼中跳动着奇异的火苗,他的声音中带上了一种他自己都不易察觉的急切:“真的有这么回事?”
叶蕴仪叹口气:“这只怕对黛儿来说,未必是好事呢!”她同时又想到自己,眼神不由一黯。
几个人各怀心思,一时尽皆默然。
半晌,黎昕方笑道:“天一,后天就要动身去南京了,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潘启文却似充耳不闻,犹自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直到叶蕴仪也唤了他一声,他才如梦初醒般,皱眉道:“南京?我们倒是没什么准备的,只是,这个编遣会议足足向后推迟了半年,而我们当初那么早撒出去那些个黑衣卫队和亲卫连的人,这么长时间没事做,只怕都已经懒散了,心野了!”
黎昕笑道:“林泰不是从潘家集请出了文叔,他跟文叔一起去了南京打前站的?文叔一向做事稳妥,黑衣卫队那帮子人又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我看应该没问题!”
潘启文有些心神不定地站起来:“我前院儿有些急事要处理,我先过去了!”他走出两步,又一把抓过桌上的信:“黛儿的信我拿去看了!”
<黎昕瞪着他的背影,迷惑地道:“他这是,兴奋?为什么?”
叶蕴仪莫名其妙地摇摇头,心中暗自苦笑,或许他只是因为自己没有孩子,而同情那些不能生育孩子的人吧?因着david的话,他竟下令全西南不惜代价,禁用那种叫”sleep”的麻醉剂,而因新的麻醉剂价格昂贵,而引致怨声载道。若david能治好,是不是那些受害的人也能治好?
前院,潘启文一走进办公厅,习惯性地向书房走去,却突然停住了脚步,拐到了左边的秘书室,秘书室里四个秘书慌乱地站了起来,却见潘启文对着最里面的梅果一招手,温和地道:“梅果,麻烦你来一下!”
当梅果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随着潘启文离开后,秘书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梅果看着前方那挺拔的身姿,暗自在心中勾勒着他脸上的轮廓,有一丝异样在心中升起,他今天似乎看上去有些不一样了,平时他多半是面无表情,抑或是沉着一张脸,而今天,他竟有一些的----兴奋。
这是他第一次对着她,那样柔和地说话,而非以前那样生硬地命令,他的嘴角,甚至噙着一抹笑意。
梅果只觉她那颗早已濒死的心,又有点活泛起来。
走进他的办公间,潘启文将手上的英文信的信封递给她,淡淡地道:“你以我的名义,给这个david写信,要他详细说明一下,他治疗他的不育之症,用的什么药,怎么个用法,若是可能的话,让他寄一些过来,并且,让他有任何进展,及时直接发电报或写信给我。另外,问下他,那种药贵不贵,好不好找,若是大面积推广使用,会不会有问题?”
梅果点点头,心里隐隐有些奇怪,西南全面禁用那种叫”sleep‘的麻醉剂的事,她是知道的,可是,因为黎黛的关系,这涉及隐私,他应该让叶蕴仪处理才是,为何却要让她来做这事?
她突然想起几个月前的一件事来。
那一次,他带着她去了圣马丁医院霍夫曼那儿,当他问道她夫人为何不孕时,霍夫曼却看了看她,坚持要用自己的护士作翻译,将她赶了出来。后来,当他出来时,他的脸色十分阴郁吓人,她只听到霍夫曼对他说,要他两天后再来。
从那以后,除了在叶蕴仪面前,他便一直对谁都没有好脸色过。
再以后,她听说,叶蕴仪一直在吃药,甚至还找了好几家西医去看病。
但他,无论人前人后,却对叶蕴仪越发地好了起来,秘书室的女人们常常艳羡议论的,便是这位少帅夫人!
想到这里,梅果突然有些明白,心底里却无限地酸涩起来,他是怕“不能生育”这几个字,令叶蕴仪难堪、难过吧?
这时,突然听潘启文说道:“后天我就去南京了,你让david直接把药寄给你就好!这事,不要让别人知道!”
梅果心底里不知是应该高兴还沮丧,不让别人知道,主要是不让叶蕴仪知道吧?可是,他到底是用得上她了,不是吗?这也算是他第一次这样信任她吧?
***
南京,瑞安茶舍内,一个身着满身补丁衣服的中年汉子,大喇喇地走进二楼雅间,往一个长衫礼帽的男子对面一坐,他将手上的一张纸往那人面前一推,呵呵一笑道:“请转告关先生,只要帮我做成这件事,那电报的原件和人证,我都一应俱全!”
那长衫男子将纸上内容看了看,仿似早有预料般,他淡淡地笑道:“动这个人,关先生说,我们要加码!”
那中年汉子饶有兴趣地问道:“哦,这话怎么说?”
那长衫男子醮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个“方”字,脸上泛起一个阴毒的笑来:“既然要做,便将他,一起给套进去!”
乱世错爱 为她求全
南京,金陵大饭店,叶蕴仪挽着潘启文缓缓步下楼梯,叶蕴仪突然顿下脚步,轻声道:“启文,方伯伯那里,不如我先去,你的身份敏感,你现在去,未必合适。”
潘启文看向前方的视线转向她,眼中一片温暖柔软,他轻笑道:“蕴仪,当初各方军事势力中,我是最先发表声明支持编遣会议的,所有人眼中,我与方家已是一条道上的,哪还有什么敏感不敏感的?”他知道,叶蕴仪说这个话,其实还是怕方家因为前事而给他难堪。
他拍拍她挽在他胳膊上的手,柔声道:“你不用担心,现在我们跟方家已在一条船上,他们起码面子上会过得去的。更何况......”顿了顿,他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的坚韧:“蕴仪,方家在你心目中,如亲人一般,我定不会让他们因我而对你,心生芥蒂。”
叶蕴仪心中一暖,将头轻轻往他肩上偎去,口中缓缓吐出几个字来:“好!启文,我信你!遏”
门外,一辆黑色轿车静静地候在路边,一个身形高大的身着士官服装的年轻男子,立于车旁。
见到潘启文二人,那男轻男子赶紧迎上前去,笑道:“潘司令、潘夫人!我叫古天航,方将军命我来接二位!”
叶蕴仪脸色一变,却随即点头笑道:“有劳了!”
车上,叶蕴仪看了看潘启文,潘启文伸出手握住她的,对她微微一笑,她终是鼓起勇气向古天航问道:“古先生,你可认识古天舒?农”
古天航眼神一黯:“他是我大哥!可是,在那次护着方先生去西南时,遇到西南叛军,他为护方先生而牺牲了!”
叶蕴仪与潘启文握在一起的手都感觉紧了紧,叶蕴仪不由自主地咬紧了唇,抵御住心中那一阵的慌乱和愧疚,而同时,潘启文眼神一闪,古天舒当时是因为他一句气话,以为蕴仪已死,报了方宗尧,方宗尧命他报仇,阴差阳错之间,才丢了性命!而古天舒怎么会以为她死了这一点,蕴仪却并不知道个中原由。
潘启文默默地伸手,将叶蕴仪揽进了怀中,两人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他们都意识到,方淮之派古天航来接他们,又是这样告诉古天航他大哥的死因,就是为了告诉他们,方家对过去那一段已是揭了过去,让他们安心。
方家,方淮之夫妇与方宗尧亲自迎出了大门口,方淮之、方宗尧与潘启文客气地握手致意,叶蕴仪红了眼,扑进了方夫人怀中,方夫人却愤愤地瞥了潘启文一眼,只是象征性地拍了拍叶蕴仪的背脊,淡淡地说了一句:“来了就好!”
方宗尧眼见叶蕴仪背脊微僵,不由眼神一冷,方家表面上做足了,心底里未必已接受。
就在这时,一辆黄包车在门口停下,文四从车上跳下,快步跑到潘启文身边,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一句什么,潘启文嘴角噙过一抹冷笑,他点点头,挥手让文四站到一边,他转头对方淮之笑道:“方先生,不如您现在派个信得过之人,跟我这手下去一趟瑞安茶舍,看看那丁长和跟谁在一起可好?”
方淮之眉头一皱,也不再问,只对一旁的古天航吩咐道:“天航,你带两个人走一趟!记住,只许悄悄跟着,回来汇报即可,不要惊动了他们!”
古天航与文四走后,一行人才进了方府落了座。
叶蕴仪心中一阵难过,她在方家,感受到的是一种客气而疏离,再无了过去那种亲人般的无间气氛,便连宗尧,看着她的眼神里,竟也多了一丝的防备,这令叶蕴仪心中失落不已。
潘启文看在眼中,心中又疼又怒,却又无可奈何,若只是为他自己,只怕他早就拂袖而去,可是蕴仪,方家在她心中的分量,并不比她爷爷和大伯低!
他无奈地叹口气,从上衣袋中掏出一张纸来,递给方淮之,笑道:“这次我跟蕴仪过来,也没带什么礼物,权且将这个东西作为薄礼奉上吧。”
方淮之接过一看,不由一惊,他扫视一眼四周,对下人们挥挥手:“你们先下去!”
等到下人们都退下,他才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方宗尧,同时对潘启文笑道:“启文,这份礼,可重着!”
只听方宗尧惊道:“这份电报居然在你那里?”
潘启文点点头,直直地看向方宗尧:“你可知这份电报我这是从何而来的吗?”
方宗尧眼中掠过一丝怀疑一丝不安:“从何而来?”
潘启文冷笑一声道:“那丁长和‘死’了一年多,杳无音讯,便连他女儿被他大老婆卖进了窑子,他儿子被人打成残废,他也没有出现过,却突然在去年,竟派了人接他老婆、儿子!幸好那时宗尧兄来了趟西南,我才得知丁长和没死,派人去查,发现他老婆、儿子竟失了踪,赶紧派人去追,总算将他们截下,却在他们身上搜出了这个东西!”
方宗尧眼中满满的是怀疑:“这个东西怎么会在他们身上?”
潘启文却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扔到方宗尧面前,继续说道:“丁长和的老婆供出来,说是当时明明已被我们抓了的罗副官,买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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