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临破晓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心晗悦
溶则依旧沉默不言,皇帝也是神色复杂。
朝会散了,皇帝敕溶爵以五百金赎罪,另至国公府为张旭守灵三日。
溶则下朝,溶爵也已归家,关昕月终究还是知道了此事,皇命已下,却是无可奈何。
溶爵本也意难平,可父子两人于书房相谈半个时辰后,溶爵出门,已是神态自若。
第二日,他一大早就来到魏国公府,换上麻衣,便跪于张旭灵堂中。
张家在启临亲友甚多,每日来拜祭的人可谓络绎不绝,此事朝议当日便已传遍启临,来拜祭之人,都不住偷偷看这大将军之子,是如何为这张家小子守灵的却见溶爵肃穆坦然跪坐于灵前,无半点不平之色。
众人见状,便也觉无趣,上了香,便去与张家人说话了。
倒是那李
第四十四章 药庄除夕
启临城内风谲云诡,千绝药庄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除夕这天,溶桑桑一大早就被院子里一群忙碌的丫头吵醒了,起床吃过早点,木老神医在楼下厅里画桃符,溶桑桑也到楼下凑热闹。
在辞旧迎新之际,用桃木板分别写上“神荼“、“郁垒“二神的名字,或用纸画上二神的图像,悬挂、嵌缀或者张贴于门首,意在祈福灭祸。据说桃木有压邪驱鬼的作用。
在溶桑桑的怂恿下,木老神医画完纸制桃符,又用桃木另做了两个木制桃符。
纸制的桃符被楚南拿去在这小院门头挂了起来,而那木制的溶桑桑一手提着一个,要去药庄大门口挂起来。
木老神医不放心她自己去,便由陆开山和青松陪着她去。
去之前,木老神医从怀里掏出一颗碧绿的珠子给她戴在脖子上,溶桑桑也不在意,这老头总是时不时给她点东西,补血丸、补气丹,解毒丸…
老头说这珠子叫碧莲珠,不但可以驱散毒物,还可以给人续生机,反正说得跟仙丹一样。
这老头每次给她的东西,都会有一大堆牛逼得不行的功效,她没用过,也不知道真假,反正他给她就收着。
到了大门口,溶桑桑看着快要倒了一样的门框架子还是有些晃神。
这就是闻名于世的千绝药庄的大门真是见一次叹一次,那歪歪斜斜的千绝药庄的牌匾好像一阵风就会随时把它吹了砸下来一般!
“这…”溶桑桑有些无语,怪不得她说要老头做个桃木的桃符挂大门上时其余人那样看着她,这大门怕是桃符还没挂上,它就先倒了吧
溶桑桑皱眉,青松也是一脸无奈,道:“要不我试试!”
溶桑桑便把桃符交给青松,青松手提桃符,脚尖点地,就跟火箭炮似的咻的飞起,溶桑桑嘴巴张得大大的,怕能放得下一个鸡蛋…
待她反应过来,青松已经把桃符挂好轻轻落在地面。
“这是这是轻功吗”她满眼崇拜,青松淡淡点点头,嗯了一声。
“这也太帅了吧”溶桑桑呢喃。
而后,她一把抱住眼前的极品大帅哥,奈何个子太矮,只抱住了青松的腿,还只抱得到膝盖…
可溶桑桑毫不在意,可她不在意,青松却尴尬了,他一直不习惯和人这么亲近,就算对方是溶桑桑这个六岁小娃娃他也有些不自在。
他干咳了一声,道:“小姐如果想学,属下可以教您!”
他总是这样,总给人疏离的感觉,可是,溶桑桑还是不介意…
她兴奋的道:“真的吗我可以学吗那我要学多久才能像你一样飞”
青松认真的道:“只要小姐愿意学,属下就可以教,像我这样只需苦练十年即可!”
“十年还苦练”溶桑桑迷茫了,心想:“这…恐怕不是很适合我!”
但是想起刚才青松那冲天飞起的模样,学学也无妨嘛!学不学得会另说,有理想总是好的。
于是她愉快的答应了,并且当场拜师,就在她要跪下磕头时却被青松一把拉了起来。
青松严肃的道:“属下是将军府家臣,小姐想学,属下定会尽心教,至于拜师,就不必了!”
溶桑桑想了想道:“得!我也不爱磕头!”
然后她就狗腿的改了称呼,亲切的称呼青松为“青松师父”,为此,木老神医气闷了很久,都是师父,待遇差别咋就那么大呢
挂好桃符,溶桑桑开始怂恿陆开山出去逛街,至于为什么是陆开山那是因为,偷偷出庄子的锅,总是要有人背的,这陆师兄就是个极好的人选。
在溶桑桑下了去镇上买最好吃的烧鸡和最好的竹叶青给他的血本后,陆开山沦陷了,三人于是就往洒云镇走去。
走了没多久溶桑桑就趴在了陆开山的背上,他倒是想让青松师父背,可明显,这师父在与人接触上有些障碍。
大概走了一刻多钟,他们就来到了洒云镇的街上,溶桑桑道:“青松师父,我爹娘是不是在这里买了个酒楼”
还不等青松回答,陆开山炸了:“这镇上貌似只有一个酒楼!”
他立刻狗腿的道:“师妹呀!那万祥酒楼是你家的”
溶桑桑装逼道:“是!是我家的!”那模样简直得瑟得不行。
青松看着溶桑桑的样子,嘴角也忍不住往后扯了扯,几人走着走着,看到一家裁缝铺,里面挂着各色成衣,摆着的布匹花样极多,且看品质都是上等货。
陆开山看看自己身上的短衫,袖口都快磨破了,他便不自觉往里面走。
溶桑桑也不吭声,逛街嘛,买什么不重要,主要是逛…
进门,掌柜的见到溶桑桑,先是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扑通跪下行礼:“小人见过郡主!”
溶桑桑还在陆开山背上呢,她愣了愣,搞不懂为什么这镇上一个裁缝铺掌柜的会认识自己。
青松解释道:“这店也是将军府的。”
陆开山心情激荡:“这小师妹的大腿可得抱紧咯!”
他于是狗腿的开始给溶桑桑挑衣服:“小师妹,这粉色桃花的不错,你穿肯定好看!”
挑着挑着,他就开始给自己挑,净挑些花花绿绿的,穿上一看就觉着是个浪荡公子的长袍,那宽衣长襟,大阔袖子…
溶桑桑在他背上,忍不住问了句:“陆师兄,穿这样能下地种药吗”
陆开山不理她,倒把她塞给了青松,青松只得接住,把溶桑桑抱坐再怀中,只是细看,便可看出他神色还是有些僵硬。
陆开山试了一套又一套,沉迷其中,理都不理溶桑桑。
掌柜的给青松和溶桑桑奉上了茶,他们便坐在边上喝茶,半个时辰后,终于等到陆开山开口:“选好了!就这些吧!”
溶桑桑哦了一声,没动,陆开山奇怪的道:“走吧,师兄背你!”
溶桑桑还是不动,青松嘴角噙笑看着两个活宝,也不说话。
溶桑桑却淡淡道:“没付钱呢!”
陆开山立马一脸受伤的模样,哭丧着脸道:“师妹!这店都是你家的!师兄穿你几套衣服
第四十五章 青楼烈女
连日天晴,千绝药庄内积雪渐融,天气却是愈发冷了,众人都懒得出门,就在庄内小院里窝着。
心竹最是忙碌,每天捯饬各色美食,什么羊肉汤锅、肥牛边炉,偶尔还买得到猎户从鸡鸣山内打来的野味。烤鸡、烤鸭、烤猪、烤串…不重样的从那小小厨房里端出来。
众人大饱口福,加之过节,木老神医等人也不去药田,庄内日子真是悠闲极了。
几个丫头每天除了去厨房帮帮忙,也是无事可做,偶尔做做针线,一日,小娥给溶桑桑穿衣服,发现面前溶桑桑生辰时关昕月给做的衣服,竟有些瘦了。
小娥极是欣慰,特地跟心梅说,下次给夫人写信,记得告诉夫人,小姐长胖了…
启临城中,花街格外热闹。
西宁官员,元日放假七日,那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上官们,如今闲暇,访亲访友之余,也爱来这花街风月一番。
这薇蕊阁,自从这蜜蕊姑娘来了以后,真是日日座无虚席。
今日初三,蜜蕊姑娘献完武,却是没有和往常一样回后台。
她下了台,来到一张摆满酒肉的桌子前,那桌旁坐着的,是三个武官打扮的男人。
男人见这如花般娇艳的美人朝着自己走来,心里不禁痒痒:“这女人,据说是卖艺不卖身,可这花街上的女人,哪有不卖的,不过是自抬身价罢了…”
他们三人,眼睛直勾勾盯着那蜜蕊姑娘大红舞服下若隐若现的胸脯看,那蜜蕊姑娘莲步轻移,腰肢摆动,他们一个个脸上都是意味深长的笑容。
“敢问客官可是溶家军里的军爷溶家军中之人,个个英雄了得,奴家仰慕已久。”
说着,那蜜蕊羞涩的低下了头。
她羞答答的模样更是诱人,可她面前这三人闻言,脸色却是不太好看。
其中一人道:“姑娘,咱可不是溶家军的,咱是魏林军中的人,姑娘恐是不知,咱魏林军军中之人,也是个个英雄了得!”说着,他便去搂那蜜蕊姑娘的腰。
那蜜蕊姑娘听了那男人的话,脸色霎时沉了下来,她屈膝行了一福礼,告了声罪,便要离开,可才转身,她就被那桌旁坐着一膀阔腰圆的男人一把拉住,拽入怀中。
那蜜蕊姑娘似是受了极大惊吓,可她脸上神情,却是愤怒多过害怕。
“你干什么放开我!”她奋力挣扎,可不管她如何挣扎,她都被那男人禁锢怀中,男人猥琐的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金锭啪一声拍在桌上。
“别害羞了!伺候好爷,这金子归你!”
那蜜蕊满脸悲愤,也顾不得怕了,一口咬在那抓着她的大手的手腕上,男子吃痛,放开了手,那蜜蕊姑娘瞅准机会,从他的禁锢中挣脱开来。
这事情整个过程,说起来长,其实不过几句话的时间,先前还有人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现在却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了过来。
也有心不平者,却没人上前劝阻。
那蜜蕊姑娘看着娇滴滴,可不想却是个泼辣性格,她圆目一瞪,竟也颇有些凌人的气势。
倒是那三个军爷,被这蜜蕊姑娘瞪得愣了愣,待反应过来,便觉十分丢脸,个个面色不愉的看着蜜蕊。
阁中老鸨忙上前来劝,可那三个人岂会干休,其中一人起身一把推开老鸨,沉着脸诘问:“小娘们,你什么意思看不起魏林军”
老鸨被推的跌坐在旁边地上,却又忙不迭起身道:“哎哟喂,我的军爷,蜜蕊姑娘哪里是那个意思,这军中的英雄,咱都仰慕得很呢!再说了,她一介舞姬哪里轮得到她看不起别人军爷,您快坐下,坐下饮酒,我这就让这小蹄子给您认错赔罪!”
那军爷听着话也是觉得跟一个身微命贱的青楼女子生气,着实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他坐了回去,挺直腰板,若无其事端起桌前酒杯,抿了一口酒,眼角余晖却不住瞟向蜜蕊姑娘。
那老鸨来到蜜蕊身侧,伸手用力拧了蜜蕊姑娘的胳膊一把,低声呵斥道:“反了你了,还敢挑剔起客人来了!快过去给客人敬酒,这客官若是不满意,我扒了你的皮!”
她虽是低呵,可她的话听中众人却还是听得明明白白。
有桌间一文人君子,为这蜜蕊姑娘愤
第四十六章 流言如沸
薇蕊阁内的事,不足一日,便在启临城中传扬开来。
青楼烈女,为溶爵抱不平,竟不惜以死捍卫溶爵声名。
那魏林军官人如何侮辱溶爵是张旭之子,以及溶爵是如何跪在张旭灵堂内受尽屈辱…
许多真真假假的流言传了出来,一时京中流言如沸,
同时,军营里,将士们也是一个个同仇敌忾的模样,那日随溶爵同去桂城驱赶野猪的军士更是愤慨不已。
自己人等进了岷山,一箭未发,那国公府世子不知被谁人暗害,却偏要怪在溶家军头上!
溶爵自小从军,在军内人气颇高,且他又是大将军之子,在军士们看来,侮辱他,便是等于侮辱溶家军。
军内情绪持续发酵,待得第二天溶爵回军中,便觉军内气氛有些不对,招了左右前来问询,却见左右护卫均是眼眶微红,他心中更是讶异,却装着漫不经心道:“近日军内发生了何事”
护卫眼眶更红,他们不看溶爵,恭身、低头、拱手,道:“千户受辱,便是军内将士人人受辱!”
溶爵哑然,而后笑道:“原来是那件事儿,除夕前,我不是传了信回来了吗此事已了。”
那军士扑通跪下,声音有些打颤,道:“小的们知道此事已了,可此事是如何了的那日小人也随千户出行,我等明明入山未射一箭,那张旭之死与我等何干”
他平日里是断不会这般同溶爵说话的,可今日,显然他已顾不得许多。
溶爵不言,只静静听着。
那军士又道:“军中兄弟们都知道,千户自己受辱,了了这事儿,可恨我等堂堂七尺男儿,竟还不如个青楼女子,那蜜蕊姑娘尚可为了千户去跟魏林军军中人搏命,我等呢困在营中,生生吃了这哑巴亏,还无处去说,兄弟们个个都憋屈的很!”
溶爵听完叹了口气,道:“军中兄弟都是这般想的吗”
那护卫又道:“兄弟们憋屈,咱们溶家军,凡有战事哪一次不是冲在最前可这些许小事,陛下却如此偏袒魏林军,或者…”
“或者什么”
那军士似乎有些不敢说,溶爵直直看着他,他便踟蹰着开口:“军中有兄弟说,许是皇帝忌惮咱们功高震主故意打压咱们…”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溶爵脸色慢慢沉了下去,道:“还有吗”
那兵士低头,再不敢言,却是他边上另一个年纪看起来要小些的兵士踟蹰着道:“兄弟们还说…还说…若皇帝真对溶家军不满,咱们…咱们便只认将军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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