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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兆不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墨然回首
“咦?”脑袋里乱哄哄的一片蒙,她盯着天际的那抹红看了许久才隐约想起昨夜自己似乎是睡在一张柔软且舒适的大床上,而非露天荒野。凌晨的风很凉,可是她却不觉得冷,迟钝地低下头。
身上披着一件黑色而眼熟的外套,同时还有一只手,虚虚地托在自己的脑袋下。
那个人似乎没有发现她的小动作,仍是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江曦悄悄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半张秀美的脸庞,再往上就是一双闭着的眼睛,眉头拧着淡淡的疲倦。
匪夷所思地理了半天,她才理顺了眼下的情景。
她枕着庄令的腿,而庄令则靠着变大了的阿宁。
江曦咕咚咽下去一口口水,做贼似的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没想到还是不小心惊动了打盹的庄令。他几乎是立刻抓住了江曦的手,半睁半闭着眼问:“怎么了?”
庄令是南方人,平常没感觉,现在朦朦胧胧一开口,话尾不自觉地带上了绵软口音。
江曦还是头一次听见他这儿说话,呆了呆忍不住出声试探着问:“我们怎么在这里啊?”
庄令显然昨夜睡得大好,闭着眼将江曦的手往怀里揣了揣咕哝了句:“看日出。”
软绵绵的苏南口音,想还掺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嗲,听在江曦耳中大为有趣。但有趣归有趣,眼下莫名其妙的处境更引起她的注意。
不高不矮的一处山坡,四面疯涨了大片大片的长草,山坡下有几个坟头,有的还留着一些没烧完的纸钱,有的已经被荒草覆盖看不出本来的模样。他们坐在山坡的最高处,面朝东方,面前是一览无余的荒地,远处是田字格一样的田野。
看样子,庄令还真是带她来看日出的。
四周眺望了一圈,江曦没有看到昨晚留宿的那座小楼,甚至连个楼顶都看不见。
庄令终于被她的东张西望所闹醒了,慢慢睁开的眼睛如同褪色的天空一样,愈来愈清亮。揉揉眉心,轻轻吐出一口气,他说:“看日出吗?”
“……”不是他要来看日出的吗?
虽然不知道昨晚她睡着之后又发生什么,但看庄令罕见的疲倦模样,江曦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好事。她很想问清楚,但庄令明摆着是不打算告诉她,想了想说:“好吧,看日出吧。”
于是,两个人就背靠着熟睡的阿宁,目睹着温暖的太阳一点点从地平线爬上,将黑暗从这片东方的土地上逐渐驱逐。
“以前你一直希望和我看日出。”走下山坡时,庄令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江曦的脚步不觉放缓,愣了愣后她反应过来了,庄令口中的她应该是前世的她。他仿佛只是随口提起这么一句,说完仍是牵着她,拨开草丛一步步向下走去。
她默了一会,鼓起勇气说:“我不喜欢看日出。”
庄令的背影顿了顿,回头来,眼中是难得一见的迷茫与疑惑。
江曦定定地看着他:“我不喜欢看日出,因为我不喜欢早起,早起容易遇见那些东西。”
这么长时间过来,江曦几乎从来没对庄令说过一个不字,他去哪她就乖乖跟着,他说要做什么她也乖乖听着办。并非她毫无主见,听天由命,而是在这个世界里,能遇见一个和她一样的人,实属难得。抛开两人间那道婚约不谈,江曦自认做人要实在,不作不死,跟着庄少对她显然是条百益而无一害的康庄大道。
可是今天她突然有些委屈,可能庄令对她太好了,也可能昨夜一场荒唐梦影响了她,有些话她不吐不快。
庄令默然沉思了一会,问:“还有呢?”
“还有……”江曦局促了一下,半天憋出一句话,“有句话我一直没有对你说,我很感激你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收留了我……”
不知道为什么,在她说出这句话时庄令的脸色反而拉下去几分,江曦小心翼翼地窥视着他的脸色继续向下去说:“可是我并不知道有没有轮回,也不知道我前世究竟是怎样。我还是希望……”
在庄令的注视下,越跳越乱的心反而镇定了下来,江曦笑了起来,轻声说:“你把我当我看。”
“噗嗤。”变回猫的阿宁捧着肚子大笑,“什么叫你把我当我看啊大白??”
伞尖一踢,阿宁和个球一样咕噜咕噜沿着山坡滚了下去。
江曦感到牵着她的手握紧了几分,平静下来的心顿时又磕磕绊绊地跳了起来,好久庄令点了点头:“好。”
两人沉默地沿着几乎不存在的小路走出了那片野坟地,不知道是不是庄令的缘故,江曦没有看见任何一个歪瓜裂枣的“好朋友”。走了好久,终于看见了条石子路,路上一个大爷骑着小三轮晃悠悠的过去。
江曦顺着他的方向回头看,路似乎还是他们来时的路,可那座小楼仿佛就像是她的一个梦,醒来后便无影无踪。突然她看见一片殷红的色彩在灰色的石子路上慢慢悠悠地乘风而来,还没到她面前陡然被阿宁扑到了地上,几爪子撕成了碎片,它无聊地拨弄了两下叽叽咕咕:“最讨厌这么香的花了,把阿宁的鼻子都熏晕了阿喵。”
“走吧。”庄令一手提着伞,一手牵着江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庄令似乎养成了一个习惯,总都哪都会下意识地握住江曦的手。最开始这种举动让江曦忍不住黑线,就和牵小狗似的。后来有一次她和阿宁聊天打屁谈到这事,阿宁呸了一声:“江小曦你不要不识好歹行不行?还不是因为少爷方向感不好是个路痴,你又容易被那些不三不四的东西勾走,他怕一不小心把你走丢了找不到。”
“哦……”
虽然面上淡淡的,但江曦的内心还是有点虚伪的高兴的……
庄令牵着江曦沿着石子路走了十来分钟,前方已经能看到市区写字楼所折射出的金色晨光。
“我没有把你当做别人,”庄令没有预兆地说,他转过头笃定而平静地看着江曦,“我的婚约者,是你;将来与我共度一生的人也只是你。江曦。”
那一瞬间江曦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以为自己会面红会耳赤会心跳会失措或许还会当场跑掉。
但实际上她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木然地:“哦。”
庄令观察着她的反应,又露出了前两次那样不甚满意的神情,闷闷地看了她一眼,带着她继续向前走。
江曦的大脑这个时候才飞速运转起来,无数个声音,无数个念头地冒出。
最后的最后,一句话尘埃落定。
完了,她是真的喜欢上庄令了。
如果追人像打游戏一样分难度等级,那追庄令无疑是——hard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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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尚早,庄令与江曦两人找个小巷中的早点铺子,不急不忙吃了早饭。江曦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给林珊珊去了条消息:我到你这了,什么时候见个面?
林珊珊的工作和江曦之前的一样,朝九晚五。这个点,理应还没起床。
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几秒之后屏幕上跳出了一行字:到了??这么快??你在哪??
不等江曦回话,很快林珊珊又来了一条信息。
这条信息是语音:你打个车来明珠嘉园18栋1002。
信息很短,播完江曦还没回过神来。
她下意识地又点了一下语音,林珊珊的声音响起在嘈杂的人声里,听入江曦耳中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颤抖。
明珠嘉园18栋1002。
江曦看了好几遍门牌后,目光定格在门上贴着的黄色符纸上。





此兆不详 第六十八章
“天啦,二十一世纪了竟然还有人在门上贴这些鬼画符阿喵!”阿宁大惊小怪地看着门上黄符,摇头晃脑地叹着气,“做喵不能太迷信,做人也是一样的阿喵。”
“……”从一只能说人话的猫口中冒出迷不迷信这些话真是太没有说服力了,江曦无语地按了下门铃。
在她指尖碰到落满灰的按钮刹那,嘶哑的铃声声嘶力竭地响彻在过道里,一遍又一遍。林珊珊家的这个小区条件不错,两户一梯,只不过出了电梯楼道成t字状,两户对门人家镶嵌在光线寥寥的两头。本该留作消防通道的过道有一大半被贪小便宜的对门用一扇大铁门给锁住了,门后不见天日,黑魆魆的,瞅不见里头光景。
林珊珊家没有效仿邻居,但是门户在过道里头采光还是不太好,头顶的声控灯没精打采地亮着,照得黄符上的朱砂愈发刺眼。
江曦有耐心地将门铃按了三遍,门后仍然毫无动静,低头看看手机里的地址再看看门牌,确定自己没有找错地方:“奇怪,不是说人在家的吗?”
她嘀咕着,庄令安静地站在她身侧却是对门上符咒起了兴趣,江曦忙中偷空看到他专注的眼神,不由问道:“画的什么?”
庄令极富专业精神地观察了下,如实已告:“鬼画符。”言下之意就是乱七八糟一通瞎画。
“……”江曦噎了下,想想也是,这年头满大街算命的骗子一抓一把,像他庄少爷这么灵验的活菩萨万里都挑不出一个。她懊丧地看看冷冰冰的大门,不好意思地拉拉他袖子:“算了,可能突然有事出去了。我们先走吧,你不是说要去商场么?”
庄令无动于衷地站着,摇摇头:“人在家。”
“不能吧……”江曦一头雾水。
“看得见。”庄令静静地看着同样冷视他的铁门,仿佛真能透过它看到里面那双偷窥着他们的眼睛。
空气里静得生出幻听来,江曦看看庄令又看看门,咽了咽干涩地喉咙。
声控灯在这时突然灭了,留下昏暗的分不清昼夜的阴影,江曦下意识地朝着庄令方向贴近了一步,同时“哐当”一声,像是某种巨大的器皿挪开的沉重声响,一波腐朽且潮湿的气味卷在风里从门缝间争先恐后地朝着他们扑过来。
江曦几乎被这股难以描述的气味冲得辣了眼睛,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孱弱地出现在那道窄小的缝隙之后,江曦使劲眨了眨眼,视线清明毫无阻碍,刚刚的不适似乎只是一刹的错觉。
一张瘦巴巴的脸贴着门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江曦狠狠吃了一惊,用和对方差不多的谨慎眼神上下看了一遍,不太确信地问:“珊珊?”
那张枯黄又干瘦的脸顿时绽放出了一丝喜悦的笑容:“小曦,你果然来了。”
庄令皱了皱眉,对方的眼神挪到了他身上,明显多出一份警惕和丝不易察觉地畏惧:“这是……”
这是……她的谁呢,未婚夫?江曦不大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说出这个词,反倒是庄令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说:“庄令,江曦的未婚夫。”
“……”虽然并不意外,但是江曦还是控制不住的心头撞了一撞,撞出了两分欣喜和一分害羞。
“未婚夫啊,”林珊珊喃喃道,“好啊好啊,哦哦”她突然如梦初醒一般让出路来,“快进来说进来说,看我睡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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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一年林珊珊搬家后,江曦就很少见过这个少年时的好友了。那一段的记忆太过灰色和压抑,就算是逢年过节偶尔电话联系,大家也都心照不宣地尽量避免谈到过去的一切。
过去不能谈,以后又没在一起,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淡了下来。但江曦是个格外念旧的人,所以林珊珊开口求她来想想还是来了,毕竟多年未见的朋友了。
但是乍然相见,江曦还是暗暗吓了一大跳,二十来岁年纪的姑娘憔悴得像一张一折即破的纸,哪怕她不太懂什么面相命格,但是看到林珊珊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她还是觉得这阵子可能她真得是遇到什么了。
至于具体什么,她在她身上没看到,等进了她家中她提心吊胆地快速扫视了一圈,至少现在这个时间点什么也没看到。紧绷的胸膛微微放松了下来,趁着林珊珊倒茶的功夫她朝着庄令轻轻摇摇头,示意这个房子暂时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庄令微微压着下颚,她没看到就说明没有,但这正是奇怪的地方。林珊珊的脸色很不寻常,不像病色倒像是精气亏空之兆,这种症状一般多出现在男人身上,说白了就是遇上了迷了他眼的精精怪怪被吸走了元气。
屋子就像人一样,主人健康它的气泽就明亮通透,主人若是时运不济衰气缠身,它也会跟着生病。林珊珊气运欠缺,江曦理应能感受到这屋子处处使她难受。如果什么都没有,那就真耐人寻味了。
林珊珊倒了两杯热开水放在桌上,她不好意思地坐在另一端的沙发上拢拢头发:“我不爱喝茶叶,所以就只能给你们倒两杯热水了。”
江曦连忙说:“没事儿,正好我也不爱喝茶。”她看了一眼庄令,违心道,“他也不爱的。”
庄令垂着的眼睛微微抬起,瞅得江曦一哆嗦赶紧假装正经地咳嗽了声,再看向林珊珊多了几分真切的关怀:“珊珊,你最近是不是过得不太好啊……”她欲言又止,打量一下宽敞但没什么人气的房子,“你男朋友呢,怎么不在家照顾你,上班去了?”
林珊珊木讷地看了她一眼,死水无波的枯槁面容渐渐有了涟漪,像痛苦像惊悚又像是委屈:“小曦,我真的是没办法没办法了啊。”她想哭,可陷下去的眼窝红得厉害却始终没有眼泪,她捂住脸声音沙哑得像刚才的门铃,“陈阳他回来了!回来找我了!”
她的声音里渗透着深深的恐惧,身子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该丢下他的。”
——事情得回溯到半年前,林珊珊刚在公司里升了职,男朋友又博士毕业。双喜临门,两家一合计挑了个好日子摆了几桌酒宴请了双方的亲戚将两人的婚事定了下来,而林珊珊的噩梦也是从订婚之后开始的。
林珊珊的未婚夫成木读的是地质专业,从读博起大部分时间要随着考察队东走西奔,虽然他答应在婚后尽量托人调到办公室之类的清闲衙门,但林珊珊本人很是大方和理解。男人嘛,有自己的事业,他既然入了这一行就该去自己闯荡。
订婚宴的第三天,成木又要背起行囊跟着自己的上司兼导师去遥远的戈壁上勘察古王国地貌。林珊珊前天晚上给他收拾好了行李箱,恋恋不舍地将人送出了门,叮嘱说:“在外注意安全啊,记得每天一个电话。”
至于早点回来之类的话她没说,说了也没用,回不回来还得看队里的安排。
成木却是担心她一个人在家害怕,亲亲她额头:“要不这段时间你回咱们妈那住去?”
林珊珊嫌弃地将他推出门:“我多大个人了,还怕一个人在家?”
是啊,成木三天两头在外跑,她一个人早就习惯了在家里。何况她才升职,白天忙得脚不沾地,回家洗个澡追追剧倒头就睡着了,哪有闲情去胡思乱想。
可是没想到,成木走的第一天晚上林珊珊就做了个让她至今回忆起来都害怕的噩梦。
她梦见了陈阳,梦里的他还是十八岁的白衣少年,站在阳光下翩翩朝她笑着,他说:“珊珊,走,我带你去吃冰沙。”
她从小就喜欢这个和自己同年同月生的男孩子,像是上辈子就注定的缘分,让他们从穿开裆裤就认识。
教室里的风扇呼呼想着,她半睡半醒地坐起来,脑袋又沉又昏:“阿阳?”
“走啊珊珊。”
“哦哦!”林珊珊拖出书包就朝着他奔去,如同以前无数次两人背着老师翘自习去外晃荡一样。翘课这事做起来总是隐秘又刺激,林珊珊跟着他熟门熟路地翻栅栏,忽然她站住了脚步,看着陈阳的背影说:“阿阳?”
陈阳刚攀到栅栏上:“怎么啦珊珊?”
林珊珊看着他的背影,眼泪和雨水一样落下,她哽咽着说:“阿阳,你不是,死了吗?”
是的,她突然就记起来了,她的陈阳死了,死在高三那一年的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里。
陈阳回过头,脸依旧是那张朝气蓬勃的脸,可是胸膛以下却是一片血肉模糊,里面钻动着白花花的虫子。他看看自己开了膛的肚子,又看看珊珊,一咧嘴,血水顺着嘴角流出来,因而话都说得含糊:“是啊,我死了,珊珊。”
他叹气:“你怎么就丢下我了呢,珊珊。”
林珊珊尖叫着醒来,眼里脑子里全是鲜血淋漓的陈阳,喉咙干得让她有些作呕。她看看黑糊糊的房间,最终还是壮着胆子走到落地窗边的桌子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她住在十楼,不高不低的楼层,楼前无遮挡,事业还算开阔。此刻是凌晨三点半,她站在窗旁,透过朦胧的垂地白纱心悸不已地看着窗外风景。
忽然她看到楼下有个身影,才逐渐平复的心跳猛然又跳起来,潜意识告诉她还是躺回床上忘掉一切再睡过去比较安全。可是她还是鬼使神差地将白纱拉开一条缝眯着眼看过。
三点的小区里只有路灯灰暗地亮着,那个身影站在路灯找不到的阴影里,可林珊珊奇异地竟然能看清他的动作。
他在朝着她挥手!
一下,两下,机械地重复着,像久别的老友。
而那张面孔,在林珊珊的瞳孔里也逐渐地与梦里人合二为一。
她尖叫着再次醒来,然而发现那也不过是一场无头噩梦而已。
自此以后,林珊珊开始夜夜坐着相似的梦。梦里的陈阳从楼下到大堂,再从大堂到过道,直到终于有一天他站到了她的门口,依旧那么机械地,麻木地朝着她挥着手。
嗨,珊珊,我回来了。




此兆不详 第六十九章
江曦心窝里嗖嗖地窜出凉气,情不自禁地看向门口,好像那里真站着一个孤零零的魂魄。
遗憾又庆幸的是,门口依旧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林珊珊的肩膀抖得厉害,连日来的失眠噩梦让她迅速地消瘦下去,甚至绝望地自暴自弃:“说真的,小曦,我宁愿当年死的是我,是我……”
江曦咬着唇轻声问:“珊珊你别多想,是不是最近快到陈阳忌日了所以你才给了自己心理暗示。”她坐过去一点拍了拍林珊珊的背,“你和你未婚夫说过没,实在不行你就你妈妈家住去吧。”
庄令看着她们眨了眨眼,欲言又止,脚尖踩着阿宁的尾巴碾了一碾。
伏地打呼噜的阿宁喵得一声尖叫起来:“痛痛痛!”
林珊珊倏地一下跳了起来,脸色惨白,揪着衣角尴尬又不安地对诧然的江曦道:“不好意思,小曦你也知道我从小就怕猫啊狗啊的。”
江曦暗暗瞪了一眼阿宁,更不好意思地说:“你不要怕,这猫通人性不咬人的。”
“通人性???你这是对我的侮辱阿喵!”阿宁无端受了一踩已经濒临炸毛的边缘,宛如一个泼妇一样躺在地上踢腿蹬腰地撒泼,“人类又脏又臭又奸又诈还喜欢自相残杀窝里斗,我怎么会和人类一样呢!!!”
江曦额头跳得快炸开了,忍无可忍又一脚踩在它的尾巴上,阿宁惊天动地地一声尖叫,倏地一道黑影不知道蹿到哪里去了。
江曦傻了眼,对着迷茫的林珊珊讪讪笑道:“你放心,走的时候它自己就会出来了。”
本来沉重冰冷的气氛被阿宁一通胡搅蛮缠搅合得莫名轻松了许多,林珊珊再坐下来时绷紧的眉头已经松缓了不少,她喝了一口热水润了润喉咙,看着装修精致的崭新房屋苦笑了一下:“成木在戈壁深处考察,那里信号不好打十个电话九个不通,何况他们考察队的任务一向繁重又危险,我不想因为几个噩梦就打扰到他。至于我妈那……”她叹了口气,“这里是我和成木的家,我不想他回来就找不到我。”
最后一句话江曦听进耳朵里感觉总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林珊珊怕陈阳的鬼魂回来找她,可这个屋子里压根鬼魂的影子都没见到。
林珊珊幽幽望着江曦,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小曦,我知道你从小和别人不一样。”
江曦心里一咯噔,看了一直沉默的庄令一眼,努力挤出个笑容:“哪有什么不一样的啊,要说不一样就是我从小学起数学就次次不及格。”
林珊珊摇摇头:“虽然你从来没有说过但是我知道的。六岁的时候有一天我两一起上学,你突然对我说你看到高家爷爷脖子上缠了条蛇,你说你很害怕。然后第三天,高家爷爷就去世了,我听我妈说他去世的前一天在自家的高压锅内打死了一条蛇。”
六岁时候的事情江曦其实记得不大清楚,听林珊珊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她笑得有些僵硬:“小时候胡说八道的我都记不清了。”
庄令闻言看了她一眼,嘴角抿了抿,虽然角度很微笑但是江曦看出来他在嘲笑她。她很憋屈,但是又不能当面反驳,只好闷闷不做声。撒谎是种技巧,奈何她从小到大掌握得都不太熟练。
林珊珊明显不信她的话:“小曦我和你一起长大,你瞒着别人但是瞒不了我。高爷爷去世后你就开始发烧你还记得吧,他头七那天晚上我偷偷去你家看你,结果我在纱门看到你……”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看见你对着一无所有的空气笑吟吟地说话,你说高爷爷你要去哪里呀?那地方远吗?”
江曦沉默,六岁的时候她是发过一次高烧,烧得人都糊涂了这件事她还真忘记了。只知道那次烧得凶险,她奶奶连夜请了位须发皆白的老中医到家里来,费了好大力气把她鬼门关拖回来了。
“我知道对这种事你们都不愿说,说出来折阴寿。”林珊珊捂住脸,“可是我实在没办法了,陈阳他回来了,回来要带我走了。如果在他走得那年我一定毫不犹豫地跟着他走了,可是我现在有了爱人有了家,我不能跟他走!”
林珊珊的话颠三倒四,最后竟有些疯疯癫癫,江曦看她情绪很不稳定连忙抓住她的肩膀:“珊珊你冷静一下,你真的是多想了,陈阳根本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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