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红楼之淡定宝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春贤
李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又因小幺儿这番话又气又急,偏此时因行人都挡了路,薛家还没来个主事的人,李四便只得纠住他,嘴里‘王八羔子’的一通乱骂,那小幺儿如何肯吃亏,两人当街扭打起来,正在此时,一个威严的声音喝斥道:“当街撕扯成何体统!”
之后两个小厮模样的人上前拉开李四与小幺儿那原本趾高气扬的幺儿见了来人顿时吓得两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到在地,这时薛谦,薛译并薛蟠赶了过来,见马车倾了薛谦顿时唬得脸色发白,薛蟠更是急得隔着车窗问道:“妹妹,可有伤到哪里?”
车内的薛宝钗低声安抚道:“哥哥莫慌,我这里无事,你需喊几个婆子过来扶我们下来。”薛蟠身边的小厮是个机灵的,一溜烟儿跑过去寻人,此时薛谦方看到那站在台价上的是一管事模样的男人,他穿着一件栗色春罗袍子,看起来极是精明干练的模样,薛谦心知京里王公侯爵不计其数,薛家在京中根基尚浅,因此心中虽大怒,便只瞪着地下跪着的李四骂道:“你这作死的蠢才,连牵个马也不会,究竟是如何翻了车,还不快细细讲来。”
李四跪在地上抹着泪儿一五一十将缘由说来,薛谦听了几乎气个倒仰,只他素来是个谨慎人,此时还不知此人底细,因而并不肯轻易得罪他,只冷笑着对那人说道:“素闻京里五步便遇一个贵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一般,便是区区一个家人也有如此气派,倒叫我等乡民长了见识。”
那站在门斋门口的男子听了李四所言脸色早已气得铁青,他走下台阶向着薛谦拜了一拜道:“家中规矩不严竟养出这等恶奴,倒害得令媛受惊,万望先生海涵一二。”说罢又回头看了地上的小幺儿一眼道:“你回去领三十板子,再革半年米银,自去找管事的学学规矩。”
薛谦见他放低姿态倒不好如何了,只心中仍有气,也只得强自按捺住,恰此时薛家一个媳妇子领了几个婆子赶了过来,众人又是一番忙乱,将宝钗从车上接下来。
此时宝钗戴了昭君帽,透着眼前这层黑纱,无意竟隐约感到有道视线看了过来,虽心知必看不到自己的脸,只仍连忙低下头去,着的宝钗的媳妇子在宝钗耳旁轻声道:“太太那里正急得了不得呢,咱们也快些过去罢。”
宝钗点点头,身旁的婆子便婆子便将宝钗背起往前头王氏车了去了,薛谦亲看着宝钗安妥下来方放了心,又有薛译打发人家去叫冯氏先寻郎中过来,那一旁的男子对薛谦道:“此事实是我们的不是,我家中姓顾,家住东居门大街,不知先生家住何处,过几日定要打发人前去赔罪。”薛谦等人心中不耐,只与他敷衍几句便打发家人家去了。
此时方知这一旁是个小酒楼,二楼临窗正有一个身着石青色绉纱袍子的公子回转身望着坐在桌旁的另一男子,嘴里叹道:“一个外乡来的,鹤中对他们倒是客气。”
这名叫鹤中的男子道:“别的倒罢了,我只知明日上朝那些御史必要参我个治家不严的罪。”那公子含笑道:“你述职而归又有战功在身,在京中一时风头无两,那些御史狠不得把一双眼珠子要贴在你身上来,也算情有可原。”顾鹤中听了不语,只专心吃着碗中的饭菜。
穿越红楼之淡定宝钗 34第 33 章
那王氏在前面车上听到宝钗的马车翻了,早吓得魂飞魄散,虽有管事媳妇来回话说薛谦等人都已过去了,却终是悬着心,此时见了宝钗伤得不重,一颗心这才落回肚里,只仍拉着宝钗的手抽抽噎噎的泣道:“我前世竟是作了什么孽遇到你们几个魔星?打小你便因身子不好时常害病,素日不知为你担了多少惊受了多少怕,好容易现在身子略强些,今日还要这样唬我一糟,你们一个个竟是向我讨债来了。”
宝钗心道动容,眼眶也跟着红了,她靠在王氏怀里说道:“刚才也唬了我一跳,心现在还砰砰跳个不停呢。”
王氏心疼不已,连忙抚着她的背,嘴里念叨了一番各路神仙的名号,求他们保佑宝钗平安,又宝钗说道:“我的儿,你别怕。”
待安慰了宝钗后,王氏指着香菱和莺儿等人骂道:“你们都是死人,怎的姑娘伤了手臂,你们一个个倒好好的,这等不知忠心护主的奴才留着何用,明儿一个个都打发出去,那驾车的长随呢?快捆了他来见我!”
王氏平日本是极体恤下人的,只此次发起脾气来竟跟王熙凤似的要打要卖,况且宝钗见她不像说的气话,连忙说道:“让妈妈担惊受怕是女儿不孝,只此次翻车实在与她们不相干,原是马惊了的缘故,不是她们死命护着,我怕不止手臂伤了呢,便是那驾车的长随也是个好的,再者此次能平安无事实在幸运,我在这里跟妈妈求个情,不要发落旁人罢。”
王氏仍是心怒难平,香菱等人也是唬得直掉眼泪,宝钗又细细劝解一番才罢,王氏隔窗问外面的婆子:“老爷那里可打发人去请了郎中没有?”外面婆子答道:“回太太的话,二老爷那边已打发小厮回去请二太太拿二老爷的帖子去请郎中家来,只等咱们回去便可来看。”王氏听了便安下心来,又细心嘱咐外面驾车的小子慢些,又拿了靠枕来与宝钗歪着歇一会子。
倒是外面的薛谦与薛译谈及此事摇头说道:“本以为咱们小心行事便可无碍,只这真真儿是天降横祸,一个小幺儿也敢如此飞扬跋扈,看来以后更要约束家人,在外切不可与人争强斗胜。”略顿了一顿,薛谦又说道:“只是也不可一味的忍耐退让,否则便有那一起子小人越发以为你软弱可欺,凡事也要进退有度才是。”
薛译称是,又说;“那管事的自称姓顾,我虽在京里时日不长,倒也略记得顾姓仿佛不是甚么大族,只看那管事的通身气派,又不像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却不知究竟是哪个家里。”
薛谦笑了笑,转头对薛译说道:“我已留了薛全儿跟在那管事后头,虽说咱们不与他们计较,也该知道人家的底细,且等薛全儿回来便知。”
两人说了几句便丢开此事,又说起京中生意场上的事议,一时行了许久,马车也不知进了哪条街,宝钗听到外面婆子回话说已经到了,便悄悄掀起帘子一角往外面看了看,只见一高门大户,下悬着一匾写有‘薛府’两字,门口又立了两只石狮。
马车并未停留,径直从一旁的侧门进了二门便停在院里,宝钗还不等细看,一个穿蓝色比甲的婆子抱了她向内宅走去。进了中庭,宝钗远远看到一群媳妇婆子簇拥着一个妇人,那妇人正是薛家二太太冯氏,她带着宝琴几步迎上前,也不等见礼,只握住王氏的手急切的道:“嫂子,怎的好好的听说钗儿乘的马车翻了,那来回话的小厮不中用,半日也说不清楚,急得我了不得。”说罢又看了宝钗问道:“可有伤到哪里?郎中已家来了,是先歇会子,还是先看郎中?”
王氏舟车劳顿,又经了宝钗翻车一事,身子早有些经不住,便道:“虽有婆子说并未伤到筋骨,只到底还是叫郎中来瞧瞧才放心。”
冯氏见此,便打人出去告诉薛译,几人也顾不得叙旧,只匆匆梳洗一番,又换了家常穿的衣裳,不一会子,有小丫鬟来回话说两位老爷领了郎中来了,那请来的郎中姓张,祖上曾在太医院任职,在京里颇有些名气,如今已是花甲年龄,只带了个六七岁的小徒弟,王氏也不叫人设帷帐,只直接来为宝钗号脉,足足看了半日脉,张郎中又细细问了宝钗的征状,便道:“并未伤着筋骨,她小儿正是长身子骨的时候,只好生将养着便是。”说罢给了几贴药,又交待每日涂一次,跟宝钗同车的香菱和莺儿等人都只是些擦伤,都并无大碍。
薛谦听了果然放了心,便又请张郎中给家人把把平安脉,张郎中还赞薛谦不是讳疾忌医之人,张郎中将薛家大小都细细把脉,几个孩子体质虽都弱些,只要好生养着便是,倒是王氏因受了惊,且往日又有些畏寒的旧疾,刘郎中开了一别极好的方子来给她调理身子,再兼之薛谦素有心悸,刘郎中说是操劳太过的缘故,短时瞧着无碍,时日长了竟有损命数,王氏听了顿时慌了,忙问可有好方子,刘郎中便说要好生休养身子,又写了方子,要薛谦泡药草浴,王氏都一一细心记下来了。
这样一通请医问药直闹了一整日方完,薛谦和薛译一同送刘郎中出门,薛谦与他闲话几句,问道:“刘先生在京里行医几十载,想来京中贵胄人家无有不知的,可知有哪户是姓顾的?”
刘郎中细细想了一番说道:“京中能排上名号的顾姓人家,只有当今皇太后所出的长宁大公主的驸马姓顾,不过公主与驸马在二十年前先后去了,只留有一个独子叫做顾耘,太后娘娘可怜他幼失怙恃,一直亲自扶养长大成人,长大成人后,随了镇南将军入了军营,自小小的校慰一直升至督军参将,前年南疆叛乱,顾参将三月内平反乱军,圣上龙颜大悦,赐了‘安国公’封号,又掌西疆十万兵权,如今长到二十四五岁,前些日子刚刚自外地述职回来。”
张郎中顿了顿,脸上带着憾色说道:“这顾爷虽出身高贵,只是命格不大好,先后两位嫡夫人都不在了,早前有一房妾室产了个哥儿,只是那妾生产时血崩而亡,便是哥儿养了两三个月也夭折了,可怜他家中子嗣不旺,到现如今府里还未养下一男半女,真正令人可叹。”
薛谦与薛译互看一眼,岂止是子嗣不旺?这国公爷简直生了个克父克母克妻克子的命,然而到底涉及皇家颜面,寻常百姓自然不好多言,刘郎中略说了几句便住了嘴,薛谦将他送至二门,又好生嘱咐长随驾车送他家去。
因今日之事合家甚是疲惫,一家人吃了晚饭,各自回了院里歇息不提,宝钗所住的院子叫做寄春轩,跟宝琴住的和风坞相邻,院子倒比先时在金陵更宽敞些,宝钗身边的丫鬟婆子也能住得开。
宝琴如今也大了,因往日跟薛译夫妇外出游览了许多名山大川,便养成她不拘一格的洒脱性子,自听说家人要迁到京里来,便时时盼着,好容易盼来了宝钗等人,便嚷着要跟她同睡,宝钗的嬷嬷怕小孩子家夜里睡觉不警醒,踢了宝钗的痛处,兼之宝钗又许了若干好处,好歹哄住了宝琴。
次日,香菱正在伺侯宝钗梳头,便听到院子里红梅的声音:“同喜姐姐怎么这会子倒有空过来?”同喜道:“太太打发我过来瞧瞧姑娘。”宝钗听了,便推开窗对同喜道:“我今儿起迟了,倒劳姐姐跑一趟,不知昨儿太太夜里睡得可还安稳,此时用了早饭不曾?”
同喜回道:“已用了早饭,昨儿太太睡得倒好,便是我们几个也较平日起得迟些。”说罢,同喜又凑近看了宝钗的脸色说道:“姑娘瞧着倒比昨儿好了,膀子可还疼不疼?”
宝钗笑道:“倒比昨儿疼得好些,看着也消了肿,那张郎中开的药倒是极好,我今早起来又搽了一回。”宝钗又留同喜吃茶,同喜略坐了坐便回王氏院里去了,宝钗用了早饭,扶了小丫头的手亦到王氏的院子去了。
此时正是四五月,宝钗经过花园,见里面种的百花开得甚是娇妍,宝钗赏玩了一回,见有十几株牡丹花开得正好,便叫人拿了剪子,亲自瞧着小丫头们剪了十来朵花,又浸在水盆里,准备送给王氏戴。
薛谦与王氏住的是主院,叫做颐华院,后面又带了几个小跨院,分与几位姨娘住了,宝钗扶了小丫头们的手进了颐华院,屋里小丫头便朝内喊道:“姑娘来了。”宝钗进了里间一看,薛谦,薛译,王氏,冯氏,薛蟠,薛蝌,薛蟪,宝琴都在,宝钗先与众人请了安,说道:“我今日来得最迟,只怕蟪哥儿也要笑话我了。”一旁的蟪哥儿听到提起自己的名字,便挺起胸膛对宝钗道:“姐姐这几日身子不好,便是起得的迟了我也必不会笑话姐姐的。”
宝钗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故意说道:“难为你如此为我着想,只是我想着你若能把你每日吃的蛋糕分给我,我必能好得更快!”薛蟪听了站在原地默不作声,宝琴便取笑道:“蟪哥儿,你怎的如此小气,姐姐不过想吃你一块糕就舍不得了,你身上穿得鞋袜还是姐姐做的呢。”
薛蟪见此便皱着眉头说:“大姐姐,我倒不是舍不得糕,只是我私心想着,吃糕哪里就能把身子养好,究竟还是正经吃汤药才是。”众人吃了薛蟪的话都笑了出来,便是宝钗也忍俊不禁捏了捏他肥嘟嘟的脸说道:“蟪哥儿果然关心姐姐,不枉我疼你一场。”
薛蟪长了三四岁,正是喜欢跟大孩子们一起顽的时候,偏他跟薛蟠年龄隔得大,薛蟠不大爱带着他顽,于是薛蟪每日多跟着宝钗一起顽,他见宝钗的手臂固定住不能动,脸上便带了忧色,问道:“姐姐膀子还疼不疼呢?”
宝钗逗他;“疼呢,昨日一夜疼得没睡着。”薛蟪皱着一张脸说道:“我要是能帮姐姐分些痛就好了。”
屋里都笑了起来,那宝钗心中感动不已,对薛蟪说道:“姐姐谢谢你的好意,你有这样的心思,我的疼已减了好几分呢。”薛蟪抬头问道:“这可是真的?”宝钗认真点头:“真,真得很!”
王氏招手让宝钗过来,心中喜欢儿女们和睦,便拿手指戳着宝钗的额头笑道:“偏你长着一张促狭嘴,总爱逗弄蟪哥儿。”宝钗撒娇撒痴几句便偎着她坐下,又说道:“今日路过花园,见里面牡丹花开得正好,便掐了几朵来给妈妈跟二娘戴。”
王氏便朝着冯氏笑道:“怨不得我疼这丫头,见了一朵花也想着我。”外头自有丫头们端了水盆进来,同喜同贵上前挑了那开得正鲜艳得给她俩人戴上,宝钗跟宝琴也挑了一朵粉红朵的插在头上,王氏见还有剩下的花,便打发着丫头们送到跨院里几个姨娘戴。
一时,王冯两位戴了花,便又与薛谦商量起送礼的事议,各家都还依往年的例,独贾家去年因贾元春新晋风藻宫,加封了娴德妃,一时依往年的例倒是不妥。
薛谦听后便道:“即如此,便再添一架西洋玻璃屏风就是了。”王氏连忙叫管事媳妇添到礼单里,一旁的薛宝钗听他们提起贾府便暗想,自穿越过来后许多事都提前,例如贾元春就是提前封妃,又于今年春上归宁荣府,启用的正是大观园,去年建大观园时王氏还打发陪房来借银子,王氏推说家中生意艰难不肯借,又道这毕竟是天大的喜事,再者好歹是贵妃娘娘的亲姨母,因此从自己陪嫁中凑了一万银带给王夫人,宝钗虽不知王夫人接到银子是什么反应,只王氏这边的一万银子薛谦从自己的私库中补给她,王氏自然笑纳了。
穿越红楼之淡定宝钗 35第 34 章
这一日,王氏正与管事娘子说话,她的陪房常武家的进来回话,说陆家打发人过来请安,王氏听说陆东亭也家来了,便叫人将她们请到绘春堂去,又打发人去请冯氏同陪,吩咐完后才换了见客的衣裳出去,只才走到西边永安堂后面的角门处,便看到前面正扶着小丫头往绘春堂去的冯氏,王氏喊住了她,两人一同前去。
冯氏对王氏笑着说道:“昨儿陆家打发人送帖子来时,我想着只怕也该来了,不想才出院门便遇到嫂子打发人过来。”这薛陆两家沾了点亲戚关系,因此薛译夫妇自搬到京里,两家时常一处走动。
王氏说道:“咱们才刚来京里,家里诸事还不曾料理清楚,难为他家里先打发人过来探望。”冯氏心知早年两家有心联姻,只是眼见宝钗渐大,来求亲的越发多了,她怕王氏挑花了眼,便笑着说道:“亭哥儿相貌品格没的说,只是去年嫂子娘家荣国府的二太太打发人过来请安,那来的媳妇说他家中那衔玉而生的哥儿,龙驹凤雏一般的人物,又极得家中老太太欢心,听那话里的意思也是瞧上咱们家钗儿呢。”
王氏听后一笑,说道:“你不必试探我,实话与你说罢,那荣府里虽是我嫡亲的姐姐,只是他家的哥儿再好,我也不会将钗儿许给他。”
冯氏笑道:“我试探你做甚么?我娘家又没个好侄儿好外甥,左不过想着这是钗儿一辈子的大事,又怕嫂子想着亲上加亲,将钗儿许给贾家,那贾家的哥儿我虽不知是个甚么品性,只是亭哥儿也算是咱们看大的,且钗儿小时候又跟他一处顽大,两人算是绝配的。”
王氏拿眼瞅着冯氏道:“我岂是那等糊涂之人?宝玉周岁时我曾上京贺喜,那孩子倒是生得粉雕玉琢一般,只是抓周时却抓的尽是脂粉钗环之物,连他父亲都说日后必是贪恋酒色之徒,我想着那时还小,能看出个甚么?哪知这几年大了,隐约听说还厮混在内帏里,兼之听说史老太君有个外孙女儿,因自小父母早亡,接到身边亲自抚养,老太君有心将外孙女儿许给宝玉,我姐姐却嫌那姑娘体弱多病,我何必掺和她们婆媳之间,再者钗儿在咱们家是自由惯了的,荣国府规矩极严,我做甚么要将我好好的女儿送去伺候别人。”提起陆东亭,王氏含笑着又说道:“到于亭哥儿么,品性与相貌自然都是极好的,不过钗儿岁数还小,横竖还有好几年呢,且看日后他们的缘份再说。”
冯氏笑了笑,说道:“嫂子自然是有主意的,钗儿还小以后再说不迟,只是蟠儿蝌儿大了,心中好歹有个计较才是。”听冯氏提起薛蟠薛蝌,王氏不觉叹了一口气,此事正是她心中所急之事,便对冯氏说;“我原先在金陵看了一圈,总觉得没有好姑娘配得上咱们家的孩子,心想着上京瞧瞧也罢了,我姐姐家倒是有几个好姑娘,只是老爷也说了,蟠儿和蝌儿的媳妇儿万不能从贾家王家史家当中选,如今我也烦恼得很。”
冯氏听了不语,妯娌两人相携着往绘春堂去了,两人进了里间安坐下来,陆家打发人来的四个管事娘子便上前请安,几人穿得极是体面,行事之间又颇为得体,为首的姓夏,先领着几人跟王氏与冯氏磕了头,王氏叫人看坐上茶,说道:“你们太太是个有心的,我如今家里还乱糟糟的,倒还要她先打发你们过来请安,等家里收拾停妥后,必要登门道谢的。”王氏又对一旁服侍的媳妇子道:“不是说亭哥儿也跟来了么,怎么不见人?”
夏家的忙说:“咱们二爷是跟来的,只是二爷说了,大太太二太太没有唤他,他不敢来,此刻只怕跟蟠大爷,蝌二爷正在薛老爷院里说话呢。”王氏听了,笑着一旁的人说;“亭哥儿大了,越发知礼了,只都是亲戚间的,并不需讲究这些虚礼,你去对他说,让他等会子到这里来与我们说话。”
那媳妇子领命去了,王氏又问夏家的;“前年你家中唯大爷娶亲,因那时家中正在守孝,也不得来京里祝贺,又听说去年家中新添了姐儿,如今家里众人可都好?”
夏家的回道:“家里都好,咱们唯奶奶是国子监祭酒陈大人家中的女儿,嫁过来后家中上下没有不称赞的,太太见奶奶是个稳重人,便将家里都交给奶奶管着,如今太太每日只逗着姐儿顽罢了,老太爷自致仕后,一年倒有一半的时间住在京效的庄院里,老爷和太太去请了数回都不中用,老太爷只说庄院里住着比京里清静,又说横竖隔得近,往来十分方便,咱们家亭二爷是个孝顺的,便搬到京效去伺侯老太爷,这回听闻大老爷,大太太和哥儿姐儿都已到了京里,咱们太太便打发人去叫了回来。“夏家的顿了顿,又说:“还有一则,前儿大老爷,大太太进京时,听说宝姑娘伤了,太太也是打发咱们过来瞧瞧的缘故。”
王氏说;“郎中来瞧了,已无大碍,只说手臂擦伤了,养两日便好了。”夏家的听了,便叹了一口气说道:“咱们这样的人家,女孩都养的跟凤凰蛋似的,太太听说姑娘伤了牵挂得很。”王氏笑着说;“回去替我谢谢你们家太太惦记,明儿宝钗好了,我带她去给太太磕头。”
几人说笑了一会子,这时,金栓家的进来回话;“太太,前面有小子过来传话,说是安国公府和荣国公府打发人过来请安了。”王氏听了心中暗惊,荣国府此时打发人过来左不过是来走动罢了,只这安国公府两家从不曾交往过,况且薛谦前几日才提起,那日进京路上与薛家起了争执的人家,当日打得知那是新晋的安国公家人,只是这时安国公府上打发人却不知为何,王氏喝了一口茶与冯氏对看一眼方问金栓家的:“打发过来的都是谁?”
金栓家的回道:“荣国府上是二太太的两个陪房,为首的便是周瑞家的,安国公府上是一个管事并两个媳妇子,此刻那管事的正在大老爷院里说话。”说罢,金栓家的又递上礼单,王氏打开一瞧,荣国府左不过都是一些攒盒药材之物,只这安国公府上礼单却是和田籽玉瑞兽把件一套,福禄寿翡翠把件一套,大红万寿宫锦两匹,高丽纸面红杭绸两匹,小金折枝花缎两匹,上了百年的野参两支,并有燕窝,鹿茸,龟甲胶等物。王氏见此心中又惊又疑,她吃了一口茶方缓缓的对金栓家的道:”既都是贵客,还不快讲了进来。“
不过一会子的工夫,金栓家的领了几个女人进来,站左侧为首的正是周瑞家的,往日时常往金陵去,王氏自然是认得的,站右侧的穿着石青绉纱衫的女人,长着一张圆脸,中等的身量,行为举止都极为得体,想必便是那安国公府的媳妇子。
几人向王氏与冯氏行了礼,王氏方得知安国公府打发过来的女人姓张,王氏便问张家的;“我们家是新进京的,不过做着几样生意糊口,平素从未到国公府上拜见过,便是前几日进京时有些误会,说开了也就罢了,不知此次国公爷打发你们过来却是为的何事。”
刘家的又行了一礼,先笑着说:“头一则,正是为了前几日的事,咱们府上素来治下最严,不想竟出了这等败坏家风的下人,国公爷听闻后十分恼火,又听闻伤了你家姑娘,便特特打发我们过来瞧瞧。“
一旁同来的周瑞家的默默吃着茶支起耳朵听着王氏与刘家的说话,头一日府里二太太听闻薛家进京时因马惊了连宝姑娘也伤了,便打发她带几个人过来瞧瞧,不想竟遇到安国公府上并翰林院侍郎陆府的来人,同是京里的达官贵人,周瑞家的自然心知这两家都是极尊贵的,这陆府是文官出身,与荣国府并无交集,只这安国公因母亲是长公主,圣上是他嫡亲舅舅,又是新晋的安国公,身份自然十分高贵,只因着此次一桩小事便上门来赔礼,真正是叫人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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